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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几人你认识”一离开前堂,盛叶舟就问道。
“衣衫不整那位是镇国公府韩长风,皇商简府简德湫,另外”陆齐铭抬了抬眼皮,盛叶舟立即会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扣扣脸颊“我二哥。”
镇国公府乃是当今皇后娘家,韩长风虽不是长子,但其大名
其中由属他大手一挥买下艘画舫赠与花魁最为震动。
简德湫便是那位气质沉静喝茶都能喝出副入高山白雪般冷冽的青年。
简府商户出生,多年前用无数金银财宝硬生生给府中子孙砸出个由商转农户的道路。
后来更是凭借搭上镇国公府这条大船,一跃挤入皇商之列,
至于盛叶钰,陆齐铭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盛叶舟肩无声安慰。
这几掌拍的想来盛府家事他也知之甚详。
韩长风便是昨日所提过那几位被赶出皇宫的纨绔子之一。
陆齐铭如此避讳背景深厚的纨绔们,却恰恰忘记了他们身边同样还有一位朝中大部分少爷都不敢招惹的人。
廖飞羽。
当今圣上亲舅舅的长孙,要真论辈分,恐怕还能唤皇上一声“表叔”
对皇上来说,那可比皇后的娘家侄孙要亲近得多。
但这位原本能成为天下第一纨绔的人此刻正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嚷嚷着要让厨房一位抽着旱烟的老者给开他们开小灶。
“木叔求求你。”廖飞羽可怜巴巴地祈求。
被称为木叔的老者
“好好好,你们先去旁等着,木叔这就是给你们做。”
木叔好脾气地笑着,像是与廖飞羽很熟稔,抬手轻轻拍拍这小子的脑袋后立即就折身回了灶台前。
几人排成长串来到厨房后供人歇息的石桌前坐下。
陆齐铭不解地往后仰了仰,手指伸出将脑袋差点凑到他面前的甘禾渊往后一推无语道“你盯着我作甚”
“别人家的事你为何全都知晓”甘禾渊问得干脆。
不仅能将脸与人对上号,甚至还能对别人的背景倒背如流,足可见其了解得可不是皮毛。
陆齐铭今日一袭湛青色袍子,
加上粗狂的嗓音,无论听还是看,违和感总是如影随形。
“家母没别的兴趣,安义府城内大大小小的宴会,她都不会落下。”陆齐铭哭笑不得地指指自己的衣袍“还有就是非常喜好买些俗物,我这身就出自家母之手。”
四人齐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廖飞羽很是同情地用拳头碰碰他的手臂。
摊上位爱听各种小道消息又喜打扮子女的母亲,陆齐铭这一身怪异打扮瞬
时也变得顺理成章许多。
不过目光落到陆齐铭袍子之上时,盛叶舟瞬时又想起了其他。
“为何我们没
书院之事就
“下午俞先生的剑术课你们可知会教些甚”蔡杨终于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众人齐齐摇头。
俞先生面相很是严肃,好似连走路都特别快,昨晨拜师礼时匆匆见过片刻,从进来到离开前沉寂双眸都没有分毫变化。
一想到他
有种被体育课老师盯上的感觉
一提起强身健体之术,五人瞬时胸中都有种热意袭来的燥热感,一想到要
多亏心中有事,几人吃得都不多。
吃完饭回课室歇息小半个时辰后,有夫子模样的中年人来到书堂,领着几人下山到书院上俞先生的课。
没想到的是,书堂右侧小门外有条径直通往书院的石梯,可直接下到书院练武场中。
从推开木门到踏入书院,连一盏茶功夫都不用。
领路的郑夫子笑着跟他们说,这书院中处处都是捷径,待他们
练武场。
“俞先生已到,你们快去吧。”将人送到练武场附近,郑夫子就不肯再往前,朝几人拱了拱手后连忙退下。
两三亩大的练武场周遭栽满了高大杨树,俞先生一袭墨色短褐,正盘腿坐
几人恨不得离得
比起烈日当头,反是俞先生更为使人胆怯。
可惜短短距离不消片刻就走到了头,九个半大孩子缩着脑袋走到树前,没人敢先开口。
静等了好一会,俞先生才缓缓张开双眸。
眸光
“怎的一个个都像是天塌了似的哭丧着脸,强身健体可比整日里枯坐书有趣得多。”
这句话本是俞先生随口调侃而已,哪知后来竟会一语成谶。

但现

“你去歇息。”
中途,俞先生见盛叶舟着实笨重吃力,终于让他脱离“苦海”到树荫下观看。
好好坐
回到盛府,天色还早。
盛叶舟先回碧涛院歇息梳洗,抓紧夜食前的一丝空档。
进入书房,用积分兑换杯凉爽的肥宅快乐水解去暑气后,开始默早上所学内容。
确认已经记牢无误后进入自习室开启三小时的学习时间。
先生布置的课业是默完论语学而篇前十句,解析其意,并且能用事物举例。
三小时一到,盛叶舟迅速回到书房,一边磨墨一边回忆。
右手不利索,他就用左手一笔一划地默写方才所学,记忆力不出众,只得用最笨拙的法子一步步学习。
屋外,盛禺山与柳氏
“你们去卧房唤醒舟儿。”
院子中一直静悄悄的,盛禺山只以为盛叶舟累极正
“五少爷从书院回来后就进了书房,这会儿还没出来呢。”冰兰连忙回禀。
“一直没动静”
“只方才让奴婢送了盏茶进去,之后再没唤过。”冰兰躬身。
“今日天如此燥热,这孩子关
盛叶舟身子骨不好,所以夏日里不能用冰,西厢房又建得低矮,自是更加闷热。
盛禺山一听也有些急色,自天越
“平日里总瞧见老二念着叶舟,怎的这几日反倒见不着人。”柳氏低声埋怨。
“老二受文令点拨,去南边做买卖了,估摸着这些日子回不来。”
“做得甚买卖成日里不着家。”
两人几句话间,西厢房的书房已近
院前安静的只剩墙外蝉鸣,柳氏一听孙儿没半点儿动静,心中更是焦急。
“舟儿”
“嘘”
往前迈的步子一停,盛禺山拉着柳氏放轻脚步,往窗前走动几步。

书案一侧已堆了好些纸张,歪歪扭扭写满了字。
因不熟练,袖口难免沾上不少墨汁,连带着手指之上也有点点墨色。
“这孩子竟然只着中衣就出房了,再受寒可如何是好”柳氏可看不见其他,只担忧孙儿身子。
因为炎热,盛叶舟就选了件透气的麻衣当做袍子,柳氏眼神不好,所以瞧着还以为他只穿着件中衣。
立于妻子身旁的盛禺山神色掩
两人往前一步,柳氏怕惊吓到人,开口时声音很轻“舟儿”
盛叶舟紧抿双唇,执笔写完根本看不清是何字的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朝柳氏糯糯一笑“祖母。”
“这才去书院两日,怎的清瘦如此之多”
盛叶舟一抬头,柳氏瞬时觉得孙儿圆乎乎的脸好似消瘦不少,心痛得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盛禺山忽地垂下头溢出抹复杂笑意。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看到恨不得抱
长孙十六岁的年纪需得耳提面命才能安坐片刻,前些日
近些日来盛禺山几乎将全部力都放
而本该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岁,孙儿倒像是个大人般将自己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长辈操心。
“祖父。”盛叶舟跳起来,搂住祖母胳膊,故意扭着身子撒娇“祖母,您让冰兰给书房里放点冰可好。”
“好好好,今夜我就让人送来。”柳氏不敌迅速败下阵来,转脸便将片刻前担忧孙儿受寒的心丢到了一边。
“你这小子,惯会撒娇。”盛禺山摇头轻笑。
至于书案上孙儿写的字,忍着心中好奇他硬是一眼未瞧。
这就是当初为何盛禺山不亲自给孙儿启蒙的缘由。
只要是出盛叶舟之手,他就觉得甚好。
分不出好坏,开不了口指正,又狠不下心责罚
还如何教导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