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话题的跳跃度有点太大了, 酒疏不禁轻声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听错。
“是的可以吗”
蛊银的声音带着努力维持的稳重。
它
酒疏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蛊银,从它难掩兴奋的眼睛, 到它两颊处的红晕。
还有那双冰凉的不自觉微颤的手指。
虽然已经膨胀到向心爱的神父求婚,但它仍
曾经的蛊银是极端自卑的,极端到哪怕酒疏亲口说出原谅,他也不愿相信,只会继续自我厌恶,具有强烈的自毁倾向。
而现
从极端的自卑到极端的膨胀, 表面看上去似乎对待感情更加坦诚了。
实际却更像是空中楼台, 支撑地基的仅仅只是由一副皮囊蔓延而生的病态幻想。
获得它渴望已久,求而不得的爱意。
但这幻想太过脆弱,稍不注意就会破碎, 将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神压垮, 露出幻想背后早已崩溃的灵魂。
或者更通俗点说, 蛊银现
看着蛊银俊美的眉眼,酒疏唇角勾起,另一手抚上了它苍白的脸颊,
“好啊, 我们结婚吧。”
如果想要结婚的话,那就结婚吧。
或许直接挑明一切,揭开伤疤,说出自己想要对方融合的愿望才是更快捷的融合方式,但酒疏从来都不想看到惩戒对象陷入崩溃。
他会心疼的。
酒疏的手掌正
蛊银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心上人,如
虽然是它提出的求婚,是它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但当真的得到神父的同意之后,它还是忍不住为此激动到灵魂都
“神父”
蛊银呆呆地叫着神父,沉迷
“叫我酒疏就好。”
酒疏轻声纠正着,语气柔软如同羽毛掠过耳畔带来一片战栗。
啪嗒
泪水滴落
蛊银通红的眼眶里不断滑落泪珠,
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如此不成熟不稳重的样子。
那不是一个为人丈夫的人该有的行为。
而即使已经如此慌乱,另一只握着酒疏手掌的手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虚虚拢着,不敢用力,也不舍得放开。
甚至连擦拭时都不敢动作太大,怕酒疏将放
如果面无表情看人时总会显得过分冷漠,甚至隐含令人恐惧的死气。
即使带着笑也难免显出几分非人之物独有的漠然来。
此时泪眼婆娑的模样与之反差不可谓不大,冲淡了眉眼间的非人感,竟然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它很害怕酒疏会嫌弃它流眼泪,擦拭眼泪时都不敢抬眼看酒疏。
“好了,不哭了。”
额头突然传来了柔软微凉的触感,不是手指的触感,而是更加温软潮湿的感觉。
是酒疏
虽然已经要成为夫妻了,但这种程度的亲密行为仍然超过了蛊银的预想,它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根本无法控制身体。
吻了一下后,酒疏靠近了些,认真地垂眸替蛊银擦拭脸上的泪痕,动作很轻,却像一团团火焰将蛊银烧的大脑晕眩。
就连泪水都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因为酒疏凑近的动作,蛊银的眼睛不自觉落
由于坐
弯腰时上衣上提,露出腰部紧致的肌肉曲线,弧度一直连接至窄窄的胯骨。
酒疏并不是很健壮的体型,却也不算很瘦削,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清瘦身材。
“怎么了脸色太红了。”
蛊银听到酒疏轻笑出声。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细白的手指捧着它的脸,鼻尖对着鼻尖。
呼吸相闻,蛊银能嗅到酒疏身上令人迷醉的清冷香气,亲密如斯。
眼眸对视时,蛊银脸色通红。
无论看多少次,蛊银仍会着迷于酒疏漂亮的眸子,久久不能言语,半晌才害羞避开,目光落
刚才额头的吻直至现
让它不禁去想神父为何要保持这种亲密的距离要接吻吗
既然已经要成为夫妻了,那么现
如果不满足妻子的要求,就太过分了。
蛊银晕乎乎地如此想着。
“我还有点困,要不要陪我再”休息一会儿。
也正好安抚下惩戒对象的情绪。
话还没说完,酒疏就被一个略显莽撞的吻打断了思绪。
尸体般冰冷的薄唇冻得酒疏唇瓣微颤,他顿了下,并未拒绝这个吻。
或许是酒疏的顺从让对方更加亢奋起来,呼吸愈
窄瘦的腰单手几能环抱,柔韧的手感比看上去还要好。
后腰连接胯骨的地方有浅浅的腰窝,手指放
酒疏颤抖了下,呼吸有些不稳。
这具身体的腰部有些敏感,经不起这么折腾。
反应过来后,大手的主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挪开手,却又犹豫再三,舍不得与心上人肌肤相贴的亲密。
一会儿想放开,一会儿又想要贴得更紧一些,这样来回摩挲的感觉堪称折磨,还不如一直贴紧。
对此,酒疏只能无奈地搂住面前人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让自己忽视其他感觉。
原本,蛊银笨拙的吻只停留
唇舌缠绕着,这种与爱人负距离接触的感觉美妙到让蛊银空洞的心脏有种完全被填满的错觉。
仿佛有肌肤饥渴症一样,蛊银紧手臂,将酒疏彻底搂入怀中。
依偎
好满足,好幸福。
如果时间能停留
亲吻持续了很久,蛊银迷醉到忘乎所以,直到酒疏抗拒地拍了拍蛊银的肩头,蛊银才后知后觉地连忙退开。
酒疏脸色因为缺氧而泛红,眼尾红的如同抹了胭脂,喘息着来之不易的氧气,唇角还残留着水渍。
上衣凌乱的褶皱着,半露出因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膛。
有着异常色气的美。
蛊银看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对不起”
它有些懊恼,一个成熟的丈夫是不会害得妻子险些呼吸不过来的。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或许它还是会这么莽撞。
因为它的爱人好漂亮。
漂亮的好像
躺
却又被蛊银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偷看他的脸色,像个自知犯了错的大型犬般又好笑又可怜。
似乎不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感到非常不安一样。
酒疏失笑,只能摸了摸它垂下的头颅,柔声安抚道“没事,我没生气,其实我也很舒服的,只是下次时间不要那么久就好。”
毕竟他还是人类,还是需要呼吸的。
蛊银忙不迭点头,示意自己下次一定会学会温柔的。
“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酒疏的声音柔软的如水一般,没人能拒绝他的请求,蛊银尤其不能。
它小心地躺
蛊银受宠若惊,试探性的回抱住酒疏,
如果可以,真想用针线将自己与爱人缝合
可是那样一定很痛。
蛊银一向知道痛苦的滋味,所以永远不会让爱人遭到那样的痛苦,便也只能如此幻想了。
只是想象都会觉得无比甜蜜。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结婚呢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吗”
蛊银闻言愣了下,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与厉鬼争夺身躯时的事情,那时的自己因为厉鬼对神父造成的伤害而一个劲儿的对着酒疏道歉。
它确实因此感到愧疚和懊悔,深深憎恶着自己。
毕竟是它自欺欺人酿成苦果,犯下的错误严重到根本没资格得到酒疏的原谅,那时的它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才
好
那个厉鬼已经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变得好看的它也可以得到爱人的原谅了。
似乎只有对另一个自己的怨恨才能让它觉得自己并非满身罪孽,是可以被原谅,可以站
“如果是因为之前你对我态度很差劲,让我不要喜欢你的事情而感到歉意,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感到愧疚。”
“不是说过了吗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你的。”
酒疏好像没
面对如此多愁善感的爱人,蛊银似乎颇受触动,想说些什么,又怯懦地停住了。
因为神父根本不知道情蛊的事情,能被原谅的所有事情里根本不包括这个。
也不可能包括。
“其实是愧疚也没事,我真的很开心你能跟我求婚。”
“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怀中的爱人抬起头,露出泛红的双眼,其中满是炽热的爱意。
炽热到几乎能灼伤蛊银的灵魂。
听着爱人的告白,蛊银已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它甚至忘了该做出怎样沉稳的表情来面对酒疏。
最后只能猛地紧怀抱,将长
酒疏的告白让蛊银感到惊喜,恨不得将爱人揉进骨子里。
更不论说,从刚才的那番话中,蛊银感受到了爱人的惴惴不安。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
只有真的深爱着彼此才会产生这样的忧虑与恐惧。
它本以为神父永远不会跟它一样面对深爱的心上人如此不安。
可现
但颈窝逐渐湿漉漉的感觉还是让酒疏忍俊不禁。
变得坦诚了之后果然可爱多了。
他知道蛊银现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它感觉到很多很多的爱意,直到让他相信即使没有情蛊,他也是爱它的。
“你的回答是什么,真的不爱我吗”
酒疏的声音似乎很失落。
蛊银不愿看到酒疏露出伤心的表情,连忙回应“我当然爱,非常爱”
“真的吗没有骗我吗”
酒疏神情忧郁。
要让惩戒对象不再患得患失的方法就是比它更加不安。
蛊银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恋爱的它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不安的爱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真的很爱酒疏。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它更爱酒疏了。
如果不是为了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蛊银真想直接将心脏挖出来给爱人看,只要看到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就一定会相信它的爱意了。
酒疏皱起的眉头让蛊银难受到想要再次落泪。
它想,要不还是把心脏挖出来吧,那样爱人就会开心了。
虽然有些不太稳重,但这都是为了让爱人开心。
好
“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酒疏的表情有些严肃,蛊银却只能感觉到一阵心动。
酒疏
这一认知让它露出甜蜜的笑容,俨然一副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对此酒疏有些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我相信你爱我,如果哪天不再爱我了,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酒疏说着,抚摸蛊银冰凉的侧脸,似乎想起了之前几个世界系统挑拨离间的话,说祂的爱意不会是永远的。
这世上也确实少有永恒之物。
他有些出神,片刻后才若无其事地接着道“不要再像上次一样,突然便让我不再喜欢你了。”
蛊银很想对爱人说清楚那不是它做的,都是那该死的厉鬼的错,那种事情再也不会有了。
但最终还是将真相遮掩,郑重地看着酒疏的眼睛
“永远不会那样了,而且我根本做不到不爱你”
蛊银认真地回应“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有哪一天酒疏觉得我变了,就把我吃掉吧,我会切好自己的每一块肉,每一块骨头,好方便酒疏咽下去。被酒疏吃掉的时候,如果酒疏能觉得很好吃,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自己的每一块血肉都被爱人咀嚼咽下,对蛊银来说确实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因为那样,他们就能融为一体,永远也不会分离了。
它不安的爱人也就不会再因此面露愁绪了。
酒疏看着蛊银脸上病态深沉的爱意,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片刻后才露出了笑容“我相信你。”
“但我不会舍得吃你的,我希望你永远陪
酒疏觉得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现
于是他决定再睡一会儿。
看着闭上眼睛睡回笼觉的爱人,蛊银也安静下来,它温顺地陪酒疏一起躺
膨胀的欲望得到了安抚,它的神也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甚至久违地感到了些许睡意,想要与爱人一起沉睡。
但满溢的幸福感依然让它无心睡眠,它只是一遍遍回想刚才爱人的告白,不时露出满足的笑容。
酒疏好爱它,它也好爱酒疏。
所以不如明天就办婚礼吧,不,有点太匆忙了,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给妻子一个完美的婚礼。
那后天可以吗
蛊银苦恼地想着,思索该怎么筹备婚礼。
想着想着,它忍不住吻了下爱人柔软的脸颊,然后害羞地抱紧了爱人。
熟睡中的爱人实
它小心地亲了好几下,每次都兀自害羞许久,等害羞的劲头过了又忍不住继续。
酒疏动了动胳膊,睡梦中的他似乎有些不堪其扰,这才让蛊银停下了动作安分下来,搂着爱人也闭上了眼睛。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行为,与爱人一起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蛊银突然睁开眼睛,不知听到了什么,它没有惊扰到身旁的酒疏,小心地坐起身,看向了门外的方向。
那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一瞬间,昏沉的房间中,蛊银无血色的脸庞显得阴郁可怖极了。
等到酒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睡得腰酸背痛的酒疏坐起身,看了眼外面略显阴沉的天空。
往常信徒们早就该来教堂做弥撒了。
不过酒疏也知道至少最近他们没必要做弥撒。
毕竟惩戒对象并不信仰上帝,被它暂时操控的木偶们自然也是。
不过有点奇怪,惩戒对象居然没有
酒疏若有所思地走出房间,听到厨房传来剁骨刀切肉的沉重声响。
走到厨房附近,围着围裙的高大男人正举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刀切割案板上的碎肉。
一下又一下。
听到酒疏的脚步声,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多出了灿烂的笑容。
它擦拭掉脸上被溅到的血迹,露出自己被围裙勒出的劲瘦的腰,似乎
“你终于醒了亲爱的,我做了炖肉,中午就吃这个好吗”
说着,他上前几步,将酒疏抱入怀中,迷恋地呼吸爱人身上的香气,也遮挡住了身后垃圾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