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睡得很快,陆莳替她掖好被角时人就沉沉睡过去了, 抚上她的额头时
她有些不清楚染的心思, 贸然出手又是因为什么事, 亦或是什么事逼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拉下恒王。
恒王
楚染低热一直未退, 陆莳守到天明后唤阿秀过来, 她需更衣入宫早朝, 另外恒王离京一事,陛下今日定会再议。
太子不
太子年幼就被封, 虽不比恒王年长, 占着嫡长,就算后来霍氏为后,也终究慢失了先机。
恒王占着嫡出不会轻易甘心, 殿下殚竭虑多年,早就想将恒王一党铲除, 往日里能忍住,近日不知怎地了, 竟然强行出手。
早朝上陛下驳回恒王的请求, 另外派太医守
陛下以毒控制一事,若恒王去揭破,多半会给解药,恒王就会真的成为一傀儡,就看恒王是否甘心。
下朝后,周文义赶上陆相的脚步,他略带气喘“陆相,且慢些,人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
陆莳脚步放慢,缓步而行,宫道上三三两两的朝臣
周文义呼吸顺畅后才开口“听说有人弹劾恒王,陛下甚是不悦”
殿下做的事,周老如何知晓的陆莳道“陛下未曾言语,我确实不知。”
“陆相做事谨慎,不言也罢,若是陛下让陆相商议人选时,望您考虑些周某罢了。”周文义直言,也不想与陆相饶弯子,陆相为人甚是坦诚,饶弯子不如说实话来得快些。
陆莳与前任丞相不同,不结党、不营私,中立的态度让恒王恨得咬牙切齿,就算再恨也是无用,她身正清明,想要做些勾当也是不成。
周文义十分看好陆莳,比起贪婪不为百姓着想的霍启,陆莳强了不止百倍,虽说女子之身,也不能淹没她的才华。
陆莳也没有拒绝“力罢了。”
两人
陆莳也没有去署衙,驱车回府。
彼时楚染已醒
阿秀给陆相添了碗鸡丝粥,就带着婢女都退了出去,不敢面对陆相,她瞒着昨夜里的事情始终不安,陆相聪慧,迟早会瞒不住的。
楚染今日上了淡妆,唇角带着嫣红,鸡丝粥滑过唇角时带着几分诱惑,陆莳淡淡扫了一眼,“商会龙蛇混杂,你去做什么”
“去看看,陆相也可不去的,我就是去见见潘夫人,西北军饷不够,我找潘夫人问问。”楚染拿眼睛瞄了她一眼,唇角弯弯。
鸡丝粥熬得很软,几乎不用咬的,滑过喉咙时有些痒,陆莳淡然不语。
用完早膳后婢女撤下膳食后,沉默许久的陆相才道“眼下你与西北莫要有联系的好,我让人送过去就可。”
“陆相有银子”楚染换了一身天色碧色的裙裳,青山黛绿间恰是最好看,她回身笑吟吟地看着陆莳。
“殿下想要的,无需拐弯抹角。”陆莳戳破她的小算计,西北那里招募私兵,所需军饷更多,户部时不时地扣一些,更是捉襟见肘。数年暗斗下来,霍连两家已是水火不容了。
楚染眨了眨眼,“好的,不过借了不还的那种。”
陆莳慷慨,不与她计较这些小事,走过去伸向她的腰间“可,总得给我些时日,小心为上,不过陛下近日里
眼见着她的手伸过来,楚染朝后躲避“青天白日,脱我衣裳作甚,陆相自重些。”
“既然不见潘夫人,换下衣裳去休息。”陆莳说得理直气壮,楚染却是不肯,轻轻拨开她的手,不乐意“我去商会瞧瞧。”
“不许去。”陆莳不答应,“晨起还
“我就去看看,今日商会有霍家,陆相、陆相”
屋内人喊着陆相,外间廊下婢女不知
早晨起见她神尚好,见到陆相又是神清气爽,好似就只是些小病小痛。
初春之际,天色暖人,就连太阳也就觉得可亲,屋内楚染病后力气不如陆莳,被人按
屋内无人回应,陆莳拆下她
陆莳不恼,又抱回去给她盖好“殿下再恼,西北就无军饷。”
“陆莳,你威胁我”
“殿下不听话,臣也无奈。”
楚染气得眼睛通红,干巴巴地瞪了几眼,想起陆莳往日对她做的事情,堪称无赖,威胁也不算什么,她脱口而出“回公主府。”
“殿下也可回去,西北依旧无军饷,想必潘夫人那里也拿不出殿下要的银子。”陆莳不惧她的反威胁,潘夫人方
陆莳可称是有恃无恐,气得楚染无可奈何,威胁无果后心口积攒着一丝郁气,躺
商会是民间组成的,各有体制,潘夫人方来这里是想进去,自己打通人脉后就想请她去看看,到时得她些许支持,
她也想去看看,不想陆莳今日竟不去署衙,
翻过身子后,想着如何让陆莳松口,苦思无果后,身侧之地塌陷下去,腰间搭上一只手来,将她紧紧抱入怀里。
她方想说别碰我,话到嘴边想起陆莳昨夜整夜未眠,就不忍说出口来,磨蹭两下后就想等着陆莳先入睡,她再出府。
两人心有灵犀地不说话,楚染不动,是不想吵着陆莳。陆莳却是相反,晓得殿下
纵一夜未眠,她不觉得困倦,只想安抚好殿下,唇角笑意深了深,“你想让潘家加入商会何需自己走一趟,让人去吩咐就好。”
楚染不语,也不作挣扎。陆莳接着哄“臣替殿下去做,可好”
紧紧依偎的温度扫去两人之间的矛盾,楚染晓得她的好,只是这般一来,她欠得更加还不清了,道“不如我以太子名义给你打个借条,银子就算他借的,如何”
“为何不以殿下名义 ”陆莳轻笑。
楚染转过身子,“我还不清的,欠条也是废纸一张。”她穷困潦倒,哪里有银子再还,太子若继承皇位,这些银子自然就容易还。
“原来殿下晓得自己还不清。”陆莳话里有话,见生气的人终于肯正视自己,眸色里的温柔更深了些,不见倦怠之色。
她似乎从不倦怠,楚染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神,听她怪怪的话后羞得说不出话来,撇了撇嘴,挪近她眼前,炙热的呼吸喷洒
她轻轻碰了碰陆莳的唇角,威胁不得就改哄,言笑晏晏地直视陆相“陆相,今日天色不错,不如你我去商会见识一番”
陆莳侧首,避开她的视线“不去。”
“阿莳、阿莳”楚染伸手去掰正陆相的脸,逼着她看着自己“你躲我作甚,我哪里不好”
“聒噪。”陆莳将被子拉一拉盖过她的肩头,将人按
楚染不愿躺
“殿下身子不好,喊再多的护院也无益,不如好好养病的好。”陆莳油盐不进,忽略那句卖乖的阿莳二字。
她态度强硬,让楚染首次察觉到她冷酷的性子,她耷拉着眉眼,总不好以硬制硬,伏
“嗯。殿下长大了,至少不会哭鼻子。”陆莳阖眸,幼时的殿下爱哭,尤其是哪里不如意,就会哭一通,王后那时无暇照顾,养成她爱哭的性子,本以为会娶小哭包回来,不想长大后反坚强得很。
楚染哪里记得这些旧事,听她这么一说,厚着脸皮道“不如我哭给陆相看”
“殿下哭倒长城,臣也不会让您出府。”陆莳忍着笑,甚是辛苦,想要将人推下去,偏偏殿下缠得紧,她头疼得很。
生病的人更为难缠,尤其是死皮赖脸的人。
陆莳被缠着无法,若不应承,殿下准能说几日,“殿下只准去商会,换一身袍服出府。”
“好。”楚染高兴答应,从她身上爬起来,唤婢女进来梳妆。
见她欢天喜地地模样,陆莳靠
陆莳要跟着,楚染也不拒绝,这人愿意跟就跟,让车夫赶车去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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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内穷富分开居住,商人群居之地,占地也阔,不过不敢太过奢靡,怕被朝廷开罪,因此商会之内看似简单,实则雅致间透着金贵。
商人就喜欢穿金戴银,绸缎也分等级,自然挑着最好的用。商会之地比起署衙占地更广,是几间宅子打通之后改造的,就算朝廷有人说什么,也无人会
再者商会之内的商人背后肯定有人来支撑的,比如霍家
马车停
“殿下的相貌难道有人不识得”陆莳淡淡道,眼里透露几分冷意,忽而想起一事就换作大方道“殿下进去时小心些,莫要见太多的人,小心出事。”
“阴阳怪气。”楚染小声嘀咕一句,扶着婢女的手下车。
她今日一身紫色袍服,腰间佩戴美玉,文质彬彬似世家子弟出门游玩,门人见到帖子后就放行,潘夫人得信后就赶了过来。
见到文弱少年惊讶不已,好
楚染知晓她想两手抓,颔首道“夫人随意就好,霍家的人
“霍二爷走后,接手的是他儿子,胆识倒是有,就是有些目中无人,将价格压得很低,一时间怨声载道,又没有人敢反驳。”
“欺行霸市”楚染淡笑,霍家的人还是没有接受教训,用权势压着商人,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
“霍家的人本就是这般,以前霍二爷的时候还稍稍敛一些,如今霍小公子接手后,变本加厉罢了。”
两人行走
商会里的谈论的是定价,霍家把持着定价,其余人不敢说话,楚染择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下后就看向正中央的锦袍男子,他口若悬河,说着许多她听不懂的话。
潘夫人和她保持距离,隔着十来步远,
楚染之地较为隐蔽,无人
女子姿色妩媚,行动若柳摇曳,她款款坐
她自来熟般地堵住楚染的去路,动手动脚,让人不明白她的目的,楚染瞧着她也不过花信之龄,难不成是一寡妇
也只有寡妇才会这般地对貌美的小公子动手动脚,她觉得有趣,也不急着离去,便道“夫人这是不怕夫君会休了你”
“小公子玩笑了,我还未曾嫁人,哪里来的夫君,不过倒是觉得小公子不错,不如勉强嫁给你也可,聘礼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了。”女子笑颜如花,见面前的小公子也不是扭捏之人,再次伸手去摸一摸。
楚染不晓得这人身份,笑一笑“家有妻室,您还是另嫁旁人。”
女子诧异,“奴家看是家有母老虎”,,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