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关于座谈
(一)
“来来来,都坐。”我大手一挥,“今天由俺钟离鸢买单!大家放开了吃喝玩乐!”
“说起玩。”赛诺默默地举起了手上的牌盒,“要来一局七圣召唤吗?”
我:“来!”
“等等!”卡维按住了我,“怎么个事?”
烟绯也附和:“是呀,阿鸢,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由什么喜事吗?”
喜事?那是大大的有!
烟绯,还是你懂我,就等你问呢!
我举起我的酒杯,向我的朋友们宣布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我论文过啦!”
“什么?!”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咋,咋了?”
烟绯的消息还是要灵通一些,她在自己的虚空终端上操作了两下,然后调出了一个公告问我:“今早你们知论派刊登了一个有关于璃月文字的论文,不会就是你写的吧?”
我拍着胸脯猛点头。
“我也听说了。”赛诺说,“全新的研究领域,今天就连风纪官内部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而卡维听到烟绯和赛诺这么说,也算是捋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苍白地问我:“阿鸢,你知道在教令院写出全新领域的论文,是要进行一场学者座谈答辩的吧?”
“啊???”
(二)
我不道啊?咱们院那贤者也妹说啊?
怎么我发表论文还搞答辩啊,那玩意儿不是毕业生才用吗?
就算是我不社恐,但谁家好人会喜欢答辩啊呜呜呜。
“我听说当年珐露珊前辈写论文的时候,座谈现场那群学者们相当的激动。”卡维跟我碰了个杯,说,“一群人在现场辩论了一天一夜,噫,想起来就很恐怖。”
我把他的酒杯满上,堵上他的嘴求他别说了,我要晕过去了。
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我舌战群儒的场景。
怎么办,挥之不去了。
我试图挣扎一下:“这种情况多吗?有没有留影给我打个样啊?”
“据我所知不太多。”赛诺回答。
心彻底死了。
“我完了。”我瘫倒在椅子上,“我彻底完了。”
“嗐,别这么想。”烟绯摸摸我的发旋,“阿鸢你可是教令院也很少有的这个年纪就发出新领域论文的天才呢!”
哪有,不过是打了个信息差罢了。
我双目无神地想,我本想大隐隐于市,不想出风头的,结果为什么自从来了须弥之后,我就每次都成为话题人物啊?
(三)
我问了,座谈会就在两天后。
时间紧任务重,我要提前做好准备,预设好那群刁钻地学者可能会问出的问题,然后整理出一个解决方案出来,免得到时候站在台上张嘴什么都答不上来,丢死个人。
可我怎么知道这群学者们到底会刁钻到什么地步啊?
正在我急得满头是汗的时候,烟绯下课回来给我带了一个更加让我碎裂的消息。
“我今天见到了枫丹蒸汽鸟日报的记者。”烟绯想了想,“好像是叫夏,夏什么?”
“夏洛蒂?”
“对对,就是夏洛蒂,她很有名嘛?”烟绯点点头,“你知道她?”
我回答得有气无力:“是挺有名的。”
毕竟多次获得枫丹媒体界最高奖项“拉维尔奖”的人,在枫丹也是超级少数的吧。
可是——这只是发表一个论文啊!至于连蒸汽鸟报都来掺一脚吗!
枫丹的新闻已经少到要夏洛蒂远道而来须弥找素材了吗!
正在我悲痛欲绝地思考地时候,烟绯又给了我最后一击。
烟绯正在客厅吃饭,边吃边说:“说起来枫丹科技真的很厉害啊,那个夏洛蒂记者说带了最新的留影机来呢。”
“阿鸢你怎么了?”
“阿鸢?阿鸢!”
“继续说吧,烟绯姐,不用在意我的死活。”我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将手放在腹部,十分规矩地交叠,整个姿态相当地安详,“你别看我人还有呼吸,其实已经走了一会了。”
坏了,我应该提前找胡桃定制一副棺材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等我下葬了,还能给份提成给我的便宜老爹当养老金。
也算是我尽孝了。
钟离:?
(四)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从座谈会跑路。
我看着台下座无虚席的学者们,他们眼中或轻蔑、或不屑、或质疑,我能理解我的年龄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和不可置信,但这群人那副撸起袖子就要跟我干架的样子是不是有一点过头了?
此刻我都恨不得掂一掂我手上的枪,看它现在有没有钝,以防万一我得杀出去。
这个时候,一个人拍上了我的肩膀,把我吓得一个激灵蹦起来。
“小年轻别那么紧张,一惊一乍的。”珐露珊站在我的身后,摇了摇头,“我看了你的论文,写得相当不错呀。”
我的笑容很勉强:“珐露珊前辈,您也是过来吵架,呃,参加座谈的吗?”
“嗯哼。”珐露珊说,“显而易见。”
“我对你论文里面写的,璃月使用这种符文和机关术进行结合的事情挺感兴趣的。”
我想起来了,珐露珊作为知论派的名宿,最有名的著作是机关术的研究。
嗯……这何尝不是一种程度上的ntr?
传下去,妙论派正统在知论派。
珐露珊看我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一直紧绷着,好奇地问:“座谈会而已,不用这么紧张,你没有向别人取取经吗?”
我大惊:“不是说开座谈的人很少吗!”
“是很少,但咱们知论派这么多年还是出了一两个能看的,最近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学者座谈会就是他举办的。”珐露珊双手环胸,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不是都传你们很熟嘛,我还以为你会找他问问呢。”
我被她说得一脸懵:“谁?”
“艾尔海森啊。”珐露珊视线往门附近一瞥,“说着他就来了。”
“假的。”我听到我从自己的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我跟他不熟。”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是不熟。”来人合上了自己手上的书,身影已经笼罩住了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很难分辨的弧度,“是钟离鸢小姐单方面容易跟人急眼。”
(五)
他是不是过来专程跟我抬杠的。
我不想跟艾尔海森过多的接触,跟这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转过一个拐角,就抓住了探头看过来的卡维。
我咬牙切齿:“你不是跟我打包票说艾尔海森今天上班,来不了吗!”
卡维对我摊了摊手,往里面看了一眼,见艾尔海森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跟我说:“艾尔海森确实一大早就去智慧宫工作了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跑来座谈了,这也不是他下班的点啊?”
“现在怎么办。”我翻了个白眼。
“没事阿鸢,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他。”卡维说,“反正今天都来了那么多学者了,用你的话来说,这群人都是来跟你抬杠的杠精,多他艾尔海森一个也不多。”
“但如果少他一个我今天的心情一定会更加的舒畅。”我没好气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卡维给我使的眼色。
“如果我是你,钟离鸢。我会赶紧去准备座谈会,”堪称是恶魔一样的声音说着相当刁钻的话,对上我龇牙咧嘴挥舞拳头的表情,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说,“而不是在这里讨论别人的日程。”
哎给我气的,他到底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啊?
我盯着艾尔海森:“你生日什么时候?”
艾尔海森向我投来了一个疑惑的目光:“想要用生日贺礼做幌子暗杀我?”
我脸又黑了一个度。
“那么博学的书记官艾尔海森先生知道璃月有一种秘法叫做算八字吗?”我阴阳怪气地回怼。
“你都说了是秘法了。”艾尔海森做恍然大悟状,“所以你是想给我下咒?我听说稻妻有这种术法存在。”
说着,他看着我扯出一个细微的冷笑:“看来咱们的知论派明日之星钟离鸢小姐果然是博学多才,我对你的座谈会十分期待。”
……请问提瓦特有类似下降头的术法吗,我觉得我现在挺需要的。
或者速效救心丸给我一颗也行。
(六)
我就说我跟艾尔海森是真的八字不合,碰到他准没有好事。
刚刚送走了这尊“瘟神”,我迎面就碰到了我连续躲了好几天的记者——夏洛蒂。
她想必已经打听过我外貌特征了,一眼就认出了我,大老远地朝我挥挥手:“钟离鸢小姐,看这边~”
听到有人叫我,我下意识看过去,结果就听到“咔擦”一声,闪光灯照亮我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紧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哎,别走呀。”夏洛蒂快跑几步追上了我,“你好,我是来自枫丹蒸汽鸟报的记者夏洛蒂,可以请你做个专访吗?”
我被她堵了个正着,看着她笑得一脸勉强:“不好意思,夏洛蒂小姐,我现在要去准备座谈会了。”
今天艾尔海森那家伙也来了,绝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笑话!
绝不能!
可作为金牌记者,夏洛蒂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她又继续追着我问道:“那么座谈会之后呢?能否空出一点时间来。”
“不——不过,倒是可以。”我原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了什么后,还是答应了她的采访,“我有一些挺想说的话想要拜托你刊登在蒸汽鸟日报上。”
作为整个提瓦特最畅销的报纸,想必也可以把我的想法传遍大陆吧?
或许舆论也会是一把刺向贤者们的利剑。
第52章 关于杠精
(一)
这场座谈会开的简直是……
相当精彩。
远看群英荟萃,近看杠精开会。
我从进行我的开题报告开始,就一直有人在中途打断我,提出一些相当刁钻的问题。
比如“你这个理论有没有论文支持?是从哪里来的依据?”
我反手就掏出了我的佐证论文。
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从我的佐证论文里面挑刺。
这群学者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做,我甚至怀疑他们其实就是看轻我,觉得我年纪小小,做不出这样的论文。
给我气得火气直冒,没人规定搞学术不能后来居上,也没人规定必须要上了年纪才能配得上“德高望重”。
或许我的学术水平确实差点,毕竟我现在须弥文字也才堪堪学会常用的,比较晦涩难懂的文献我就又会开始新一轮的麻爪,但是这次的论文是一片蓝海。
最先开发这片蓝海的人,我,理应有着更优先和权威的解释权。
但是真理的确是必须要撑得起质疑的,学者的天职也的确就是发起对真理的挑战,所以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告诉自己心平气和,努力地解答起了大家提出的问题。
但这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有人就是上来找茬的。
我在心里数了一下次数,很好,这是今天我第五次点名回答这位名叫“哈伊尔”的学者的问题了。
而现在距离开始座谈会,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兄弟看着年纪也不大,很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趁着喝水的功夫,我悄摸打开我的虚空终端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收到了场外援助给我发来的消息。
【妙论派之光:查到了,那个哈伊尔就是你们知论派这次要参加学院争霸赛的最有力竞争者,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学长。】
【妙论派之光:这家伙的论文答辩就在昨天,你今天这个座谈会的结果不仅会影响他能否成为室罗婆耽学院的代表参加学院争霸赛,更决定了他这次能否顺利毕业。刷新艾尔海森的最短时间毕业记录。】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怎么个事?居然还有这么多关联,我水喝慢一点,你细说。】
发完这条消息,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去接了一杯水,对上台下这群学者们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怎么,说了这么多话不让喝水?”
一众学者:……
卡维在这种事情上出奇地靠谱,他地动作相当地快,我倒完水折返地时候,他的消息就已经发了过来。
【妙论派之光:你应该知道学院争霸赛是有奖励的,今年的奖励是可以满足胜利者一个合理范围内的要求。】
没错,我的目标就是这个要求,然后申请一个明面上是研究沙漠的社团,实际上在社团里面聚集沙漠学者一起搞平权,只要有了社团活动这样一个幌子在前,我后面所有的譬如“演讲”“招新”之类的活动,那群贤者们也找不到我的错处。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这家伙的要求是什么?】
【妙论派之光:他野心大,想刷新艾尔海森的记录,在教令院挂上名号,然后竞争六大贤者,他的要求是给他的毕业答辩加分,好让他这次就毕业通过,并且作为今年的冠军,他可以直接进入教令院任职而不用进行考核。】
彳亍。
这家伙的野心也挺大的,难怪他看我哪哪儿都是问题,合着我是挡了人家的路。
哦,也不止我一个人,艾尔海森这小子也挡了人家的路。
这么一想,我在喝水的间隙看了一眼坐在学者里面的艾尔海森,突然之间看他顺眼了不少。
没想到他猛地抬起头来看我,我到底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顺眼不了一点,这辈子都顺眼不了一点。
(二)
在学者们要等急眼的时候,我终于慢吞吞喝完了水,继续开始了座谈。
哈伊尔这家伙果然又跳了出来:“你说璃月人对这种古文字有特殊的运用,那什么符箓什么的,有没有证据?这种文字众所周知璃月人已经不再使用,全靠捕风捉影可不是学者的作风,搞学术要严谨啊学妹。”
我都无语住了,他凭什么觉得我在论文里面写了这些却没有证据?
“事实上,现在的璃月文字就是从这个时期演化而来,所以并不算不再使用。”我说。
“强词夺理!”哈伊尔言辞严厉,“实证!我们需要实证!”
他确实很会煽风点火,在我喝水的时候有观察到他在跟周围的人情绪激动地讨论着什么,现在他站起来一开口,我就听到了一阵附和声。
来了来了,终于到我表演了!
实不相瞒,我钟离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脸了!
我摩拳擦掌地要开麦就怼,却没有想到学者席位上,一个意想不到地声音传了出来。
“既然开了这场座谈会,一定是经过了贤者的审查和首肯的,无关造假的内容不会出现在论文里。”艾尔海森“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上的书本,我眼尖地看到,今天他看的居然是璃月民俗相关的书籍。
对上哈伊尔冒火的视线,我好像看到艾尔海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笑:“搞学术太激进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觉得的呢,学弟。”
朋友们,我爽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爽了。
艾尔海森这家伙说话虽然气人,但他好在这股毒舌的功力是无差别攻击啊,跟他站在同一边听他怼人居然相当的神清气爽。
(三)
哈伊尔果不其然地跳脚了。
他叫嚣着要给艾尔海森一点颜色看看,知论派有名的天才就了不起吗,等着吧,他马上就要把这家伙拉下神坛,踩在脚底下!
我觉得有点无语。
毕业的一个小小记录而已,居然也要争到这种地步。
实在是相当的没必要。
并且这家伙路走窄了,拦在他步步高升的路上的只有艾尔海森一个人吗?
那不是还有咱们院的贤者,还有大贤者,还有超级多的人。
甚至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我。
其实我觉得这小子连我都干不过。
一被小小地激了一下就跳脚成这样,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从来到须弥开始就跟艾尔海森结梁子,见面就吵架被他气死,我说什么了吗?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
“你说有实证就是有?”哈伊尔当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他迅速地拍了一张纸在桌子上,我探头一看,嚯,居然是拓印的一个阵法,看上去怪眼熟的,可能是从归终机的核心上面拓印下来的。
看来这小子为了跟我过不去,还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如果像你的论文里面所说,千年前的璃月人利用古文字进行元素调动和利用,那么为什么我这张拓本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双手环胸,眼高于顶地看着我,感觉自己毫无对手。
我无语。
刚刚夸你小子智商还在及格线以上,你就给我来一个降智操作?
要是在场的学者都像他一样,我只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在他得以的目光中慢吞吞地掏出了我的家伙什。
朱砂、毛笔、和黄纸。
画符三件套,启动。
(四)
“要仔细观察的学者可以上前来,我只示范一遍。”我也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说。
于是我的周围立刻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当然,咱们的哈伊尔大兄弟非常努力地挤到了c位,在最好地观察位置近距离挑我的刺。
我也不理他,提笔沾了朱砂就开始画。
自从在稻妻把那些符箓全部用完了之后,我吃到了甜头,回去璃月的时候补充了非常多,在来须弥的时候,也拜托真君们在尘歌壶里面仿了超级多的材料给我练习,不得不说生活方便了许多。
有时候烟绯不在家我想吃烧烤,但是没有火点燃炭火的时候也会随手掏一个引火符出来用。
偶尔路过邻居大爷的花圃,看他养的须弥蔷薇死不开花的时候,也会给他来上一个甘霖符,给种子浇水,现在大爷的花圃已经开满了须弥蔷薇,想必旅行者过来的时候就没有那个养花的任务了嘎嘎嘎。
我钟离鸢出品的符箓,用过的都说好。
提笔一气呵成,围着的学者们做着观察记录,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在我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整个符箓亮起了黄色的光。
“成了。”我说,“这是个岩造物的符箓,需要我演示用法吗?”
“用!我不信你真能用出来,肯定是你的虚张声势!”哈伊尔还梗着脖子喊呢,我都不想讲。
这哥们儿是多么不想接受自己可能会败北的显示啊?
如果真的想要毕业,应该把自己的论文好好的完善,而不是想着走捷径。
既然学院争霸赛的奖励这么的丰厚,他这么早就把冠军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太看不起其他五个学院的代表了。
我瘪了瘪嘴,好赖没把一些嘲讽的话说出来。
我怕他听完就要被人抬去医馆。
(五)
但是很显然,我的“仁慈”并没有救他,因为艾尔海森说话从不管人死活。
“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还不愿意相信?”他冷笑,“之前我还是高看你了,哈伊尔·萨迪库尔。”
“你……”哈伊尔似乎有一点承受不住,他捂着胸口指了指艾尔海森,然后又指向了我,“你们……”
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然后就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哈伊尔?快送医馆——”
座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前无古人了,众多学者一番兵荒马乱,只有我双手环胸看了一眼跟我一样镇定看戏的艾尔海森。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隔着这么多人接收到我的视线的,他凉凉朝我这边一瞥,我无语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跟我一个姿势?”
“抱胸这姿势你发明的?”
很好,我果然从来不可能看他顺眼。
第53章 关于帮忙
(一)
虽然座谈会现场出了这样的差池,但在把哈伊尔送去了医馆之后,座谈还是要继续的。
毕竟这群学者们的时间相当的宝贵,座谈会宣传了三天,他们才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参加这次的座谈。
如果今天只是因为哈伊尔一个人的一点小事情就结束了这次的座谈,是一件相当荒谬的事情。
用我的话来说:他哈伊尔什么东西,也配我照顾他?
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这么容易急眼,还想往上爬呢!
没有再管这一点小插曲,我重新站上了演讲台,重新开始了我的演讲。
果然少了哈伊尔之后,整个座谈会的分为更加学术严谨了很多——至少像他那种明摆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情况已经没有了。
不过这一群老学究也并不是什么很好解决的,比起专门来找茬的,这群研究了半辈子的学者们提出的问题都是相当刁钻的。
就算是我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我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有人提出“你觉得璃月文字的演化跟其他国家不同有什么意识形态上的原因呢?”
好家伙,这我怎么回答,我大学学的是会计,又不是汉语言文学,我怎么知道意识形态是什么鬼东西。
老师也妹教这些啊?
(二)
我的笑容都勉强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
也没有人能够给我一个解答,我硬着头皮,又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努力保持从容:“诸位为什么不想一下璃月跟其他六国的区别呢?”
很好,回答一个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再抛一个问题回去。
也不知道这群学者是不是平时就想的超级多,他们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迅速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了起来,我这个在台上的视角看得一清二楚,谁跟谁说话比较多,谁不理人,明明白白。
好嘛,难怪上学的时候我偷偷传纸条被老师一抓一个准。
合着台上的风景是这样的啊!
“也有道理……璃月在魔神战争时期,是魔神最多的地方,经历的战争远比其他六国多。”
“又是在整个大陆比较中间的位置,依山傍水,地势来说更方便自给自足……”
“据说还有仙人和仙兽的传说,结合刚刚论证出来的符箓,这样的说法或许也有其可考性。”
“天才啊!咱们知论派出了个少年天才啊!我研究了一辈子古文字,居然都不如一个小辈来得通透!”
呃……
看来我还没有说什么,他们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
学问多的人都这么会脑补吗?
可我真没想那么多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想让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的。
你们到底都想到了什么啊!
他们搞的我好无助,视线在全场乱蹿,希望找到一个能懂我的人。
这一乱蹿,我的视线就跟讨厌的家伙对上了。
(三)
我就知道,就算是全场的学者对我有了奇怪的滤镜,艾尔海森肯定是一眼知道我的本质。
——就像我知道他的本质一样。
呸,什么冰山书记官,明明就是个情商巨低的毒舌怪。
他跟我对上视线,挑了一下眉,好像是在好整以暇地看我的热闹。
我在心里念着“莫生气不能让这家伙得逞”,然后递过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头脑一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点了他的名:“艾尔海森书记官,你对我的论文有什么疑问吗?”
一时间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他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手上的《璃月民俗通识》,还是翘着他那个嚣张的二郎腿,丝毫不在意旁的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我没听错吧?这小子是在夸我吗?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天上也没有下红雨啊?
还是刚刚艾尔海森被人魂穿了?
“但是——”
我松了一口气。
对味了,这熟悉的转折,是他。
我主打一个不服气地瞪他,看他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的论文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漏洞,你没有发现吗?学妹。”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书。
求你了,你别叫我学妹,我老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
到底是怎么个事?论文我给纳西妲看过,她也觉得没问题呀?那可是智慧之神诶!
我叉腰:“还请书记官提出来为我解惑,我洗耳恭听。”
他就像是等着我这句话一样,手指轻点自己耳上的虚空终端,相关的资料就投影到了我后面的幕布上,我猛地一转身,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根据璃月史料记载,魔神将知识和火种带给人民,仙人使用仙法和文字指引人民。”艾尔海森将文献的其中一段边说边进行了标注,“所以我不认同璃月文字的起源是自然演化论,我认为是先有的仙人术法,后这些术法符箓所用图案被传授给璃月人,才演化成了现在的璃月文字。”
“那么,最初的仙人术法是从何而来?”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个问题简直跟问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
不过他说得其实没有问题,就算是我看他再不顺眼,也认可了他的想法。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来,下面那群贤者们居然更加激动了?
(四)
我麻了。
我彻底麻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度过的这漫长的三个小时。
这个座谈会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为什么这群学者们看我的眼光越来越热切,大有我就是知论派的明日之星,大贤者明天给我当的既视感。
我搞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送走这群学者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一脸严肃地来,满心欢喜地走,更有一些年轻一点的学者上来跟我握手,声称我拯救了他的毕业开题报告。
啊这,合着你们是来取材的吗?
最后一个离场的是艾尔海森。
“不用谢。”他把手上的书塞进了我的怀里,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
谢,谢什么?
啊???
(五)
纳西妲解答了我的疑惑。
【正在学习中:奇怪,他在帮你。】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怎么个事儿?】
【正在学习中:我看过你的论文,本身是在开拓一片全新的领域,但大部分理论都是在提出的阶段,并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但他将这个地方点出来之后,你的相关论文就有了相当大的研究价值。无数的学者会为了去寻求这一特殊的演化过程的答案而进行深入挖掘。】
【正在学习中:简单来说,如果说之前你的论文和成果只是你作为教令院的学生所能达到的优秀水平,现在这个课题的提出,再深入研究的过程中,你会成为一个领域的奠基人。】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这,这么厉害?】
【正在学习中:是的呀,阿鸢。】
我谢过了纳西妲,结束了聊天。
我想不明白。
艾尔海森这小子为什么要帮我?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管这种闲事才对啊?
(六)
但我也不是一个喜欢闷着头仔细琢磨的人,既然想不明白,我就直接去“哐哐”敲他家的大门了。
我钟离鸢有怨必报,有人帮我当然也要报答,可是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打好了腹稿的感谢语,在对上他那张臭脸的时候就全部被我抛之脑后了。
“做什么。”艾尔海森说。
我突然就想起了他那句“不用谢。”
行吧,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那我现在在这里岂不是很尴尬?
不行,我梗着脖子想,来都来了,我就差他那两句感谢?
这么想着,心一横:“谢啦!”
“哦。”
哦?你就回答我一句哦?
“还有别的事吗?”艾尔海森堵在门口,甚至没有让我进去坐一下,他那个眼神就差在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了。
我气急,想要怒踩他一脚,却被他十分迅速地避开,踩了个空。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不如书记官帮我解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说。”他垂眼看我,这种俯视的角度让我更急眼了,长得高了不起啊!
“你今天怎么会在座谈上做这么充足的准备?”我用怀疑的眼光看他,那个投影出来的ppt,一看就不是临时做的,艾尔海森这个人喜欢谋定而后动,我仔细一想,他这种行为绝对不会是突发奇想。
“哦,最近在学习璃月文字,顺手做了相关资料。”他看上去毫不在意,“作为我正在试图掌握的第26种语言,不得不说它确实很特殊。”
得,我就不该问这一嘴。
我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管那么详细的电子文件叫顺手?
我是不懂他这个学术份子的。
毕竟我还没有掌握二十种语言(恨恨)。
(七)
真好,我跟艾尔海森还是那么话不投机半句多。
正在我们俩都要快说得打起来的时候——具体指我要抡拳头,卡维及时出现把我们俩分开了。
谢谢你,卡维!
不然我怕我这一拳下去,今晚我就要被抬进医馆跟哈伊尔作伴。
我看他那一个胳膊赛我两个粗,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和事佬卡维试图劝架,“艾尔海森你少说两句。”
说着他又给我使眼色:“你也少说两句。”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肉眼可见卡维在他背后轻轻挥舞了一下拳头。
“行!”我看上去相当地不服气,“今天我就给卡维一个面子,放过你小子!”
说着我就要跑路。
然后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双脚离地了。
梅开二度了。
艾尔海森我要跟你拼命,没开玩笑。
第54章 关于醒酒
(一)
谁,来,把这个,提溜我后衣领的混蛋,给宰了?!
要不是卡维拦着我,我的枪现在已经给艾尔海森身上捅了个对穿了。
忍不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现在信艾尔海森不是故意帮我了。
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哪里都有他跟我过不去,不是,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想不通,我这次真的是无语到决斗枪都掏出来了!
没想到艾尔海森看到我的枪,相反更加感兴趣了?
他本来被卡维拉进了屋子,看到我手上掏出的枪,他一把甩开卡维,又打量起来了我。
“没看出来,”他把手上的书塞进了卡维的怀里,看向我,“你还会点拳脚。”
我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过奖过奖,比不上书记官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
我后悔了,我真不该放魈走的。
好歹也得让他帮我揍艾尔海森一顿再走啊!
我,我,就算我打不过,那魈肯定行。
嗯!
眼看着艾尔海森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真的要来跟我比划比划,我收起枪撒腿就开溜。
识时务者为俊杰。
艾尔海森你等着我的!等我回璃月摇人来!
绝对让你小子没有好果子吃!
(二)
我发誓,我本来是真的想要去感谢艾尔海森的。
但是目前看来,这小子根本就是随手的举动,也并不需要我的感谢。
很好,那我还省一顿饭钱。
但是既然大餐都定了,我也不可能撤桌,于是在跟店家商议了片刻之后,我开始用虚空终端摇人。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用虚空终端跟艾尔海森发消息,而是要上门去找他?
那当然是因为我跟他不对盘,所以根本就没有加好友(微笑)。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朋友们,聚会,速来,我请客。】
一键群发。
这边卡维正一脸郁色地把书还给艾尔海森,对着自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室友翻白眼,就收到了我发来的消息。
嘿!难得钟离鸢请客!
卡维喜滋滋地披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却没相当刚刚还在低头沉浸式看书的人头也不抬地说:“去哪?”
看在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的份上,卡维非常不情愿地回答:“出去吃饭,不会你也要去吧?”
艾尔海森堪称是屈尊降贵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左手在椅子后面摸了一下,然后继续低下头,语气淡淡地说:“希望你记得自己是一个有室友的人。”
“知道了。”卡维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耀眼的金发,“我回来动静会小一点的,行了吧?”
“嗯。”
艾尔海森换了一边的腿翘,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却在卡维摔门而去之后把手从椅背后面探了出来。
五指张开,赫然是一串钥匙。
(三)
我也不是真的钱多了没处使,或者是记恨艾尔海森所以请客的。
嘿嘿,嘿嘿嘿,当然还是因为有好消息!
因为学院争霸赛的报名已经结束,这项教令院一年一度的大活动的筹办已经进入了尾声,六大学院的参赛人名单也已经出来了。
明天就会公布。
但是我们院的贤者老头看上去好像还怪喜欢我的,他刚刚给我发了消息!
他说我入选了!
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哈伊尔才从医馆出去,会不会又气得进去了。
阿门,我不应该笑话他的,但我忍不住,噗嗤。
“干杯!”基本上我在须弥城的朋友都来到了我定的包间,还是那么几个人,不过这次我怎么喊也喊不出来的莫娜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
嗯……可能是看到了“我请客”三个字吧。
说起来,看到莫娜的时候简直把我吓一跳。
怎么说也是现在还在提瓦特活动的很厉害的占星术士诶,怎么就混得这么穷困潦倒的啊?
我一脸慈爱地给她递了一盘千层酥酥填肚子,几分钟之后我就看到了光洁如新的盘子,和她那终于有了一点精气神的脸色。
“你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我悄悄问。
“哎,还不是那个什么学院争霸赛。”莫娜叹了一口气,“老太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我去参加,说如果我拿不到冠军,就要帮她去蒙德送一个东西,蒙德离须弥那么远,我路费都不够,只能去参加了。”
“结果明论派那群老学究,非说参赛代表要从待毕业的帝利耶悉里面选,搞的我忙了好久的论文。”莫娜跟我吐槽,看上去怨气非常大。
我深有同感,因为我前段时间的怨气比她还大。
不过……帝利耶悉?
“你已经评上帝利耶悉了?”我问。
教令院大部分都是学生,而能够毕业的学生基本上都靠发表一片论文拿到了帝利耶悉的学位。
可以把它当作是大学本科学士学位的教令院说法。
而学者的等级也有帝利耶悉、见习陀裟多、陀裟多、诃般荼、贤者、大贤者这样的等级划分。
反正我翻译一下就是:本科、研究生、博士生、教授、院长、校长。
简单明了,哪有那么多拗口的称呼,我真是服了须弥人了。
但是这么早就评上了帝利耶悉还是很令人惊讶的。
“你没有吗?”莫娜问我,“我听说你的论文不是还开了一个座谈会,动静可大了,你的论文顺利发表的话,怎么说也能评上一个帝利耶悉吧?”
这纳西妲也没说哇?
我记得游戏里面那届学院争霸赛,也没有竞争这么强烈吧?
怎么都卷到这个程度了啊?
“没事,明天应该就有学院公示了。”莫娜拍拍我,然后又深沉地说,“阿鸢,这次学院争霸赛我是不会放水的!”
她是不会去帮老太婆送东西的!
不,莫娜,你打不赢我的。
我想起了剧情里面,旅行者跟莫娜的初见。
你注定是要去蒙德给你师父送东西给可莉的,别挣扎了,莫娜。
这次的冠军一定是我!
(四)
因为今天开心,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一点。
卡维还是一如既往的酒量差,赛诺也不遑多让,哥俩在一边讲起了冷笑话,一问一答的居然莫名其妙就聊上了。
莫娜喝得晕晕乎乎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阿鸢你一定有大造化,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命之座这么奇怪的人!”
我忙点头说我知道,莫娜你真有眼光,然后把她架了起来。
烟绯是半仙,也是现场除我以外唯一还清醒着的了。
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烟绯:“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哥俩,陷入了沉默。
嗯……
不知道我现在打电话给艾尔海森,他能不能屈尊降贵来把卡维接走?
哦,对不起,我忘了我没有艾尔海森的联系方式,那没事了。
我大手一挥:“去酒店开两间房,把这俩扔酒店吧!”
烟绯看着我架着莫娜,指了指卡维和赛诺:“你是说咱俩能把他俩送酒店去吗?”
我又沉默了。
“看来……没有办法了。”我把莫娜放下,让她好好地趴在桌子上,然后撸起了袖子。
烟绯惊恐地看着我:“你要干嘛?”
我抬手招呼了老板过来:“老板,厨房借我用一下!”
(五)
十分钟后,烟绯不忍目睹地看着我给醉酒三人组一个人灌下了一碗颜色诡异的“醒酒汤”。
她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我老爸的不传之秘——“喝下去就立刻清醒的神奇醒酒汤!”
烟绯你相信我啊!你不要看上去马上就要冲去找医馆的样子啊!
真的喝不死人的!就是难喝了一点而已!
我真没想要谋杀啊!
效果是很显著的。
在烟绯马上就要摇人来抢救的关键时刻,醉酒三人组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卡维先感受到了味觉的回归,然后立刻yue了出来。
我笑眯眯地说:“是醒酒汤哦。”
赛诺晕晕乎乎地站起来:“醒酒汤,是星球汤吗?为什么里面没有星星?”
我一把把他重新按回了座椅上:“看来你还没醒,你再喝一口。”
赛诺无法挣扎,又被我猛灌了一口汤,然后在卡维和烟绯胆战心惊的目光中,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看到了七圣召唤的创始人。”他说。
“好的,看来幻觉没有很严重。”我非常满意。
烟绯和卡维:都喝汤喝出幻觉了,还不严重吗!
我扭头看向了莫娜,端着汤碗的我查看着她的状态:“还没醒吗……我再灌一口?”
莫娜也不知道是不是占星术士的直觉占了上风,她立刻晕晕乎乎地站起身:“报告!我醒了!”
很好,很有精神。
我遗憾地放下了汤碗,然后一扭头,看到我的朋友们都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有,有那么可怕吗?
我不信邪地尝了一大口。
“阿鸢?阿鸢——”
(六)
我睁开了眼睛。
我的世界怎么在转……?
哦,原来是我的脑子在转。
看着有点眼熟的天花板,我费尽了自己的脑细胞,才想起来这是在我家对面的医馆。
不是,但我为什么来这了?
“阿鸢,你醒啦。”坐在旁边的烟绯发现了我,“你这醒酒汤差点没把你自己毒死。”
我汗流浃背了。
经由我改良的醒酒汤威力这么大吗?
我努力地坐起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大半夜了。”烟绯打了个大大地哈欠,“艾尔海森把你送来医馆之后就一手一个把卡维和赛诺带走了,莫娜被我放咱家休息呢。”
“等等,谁?”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怎么又有艾尔海森的事儿?
“哦,你喝晕过去了之后,喝了醒酒汤的其他人也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我还在棘手怎么把你送医院呢,艾尔海森就过来了,说是卡维钥匙没带。”
烟绯没提艾尔海森根本没管扶着墙干呕的卡维,先捞起我来医馆的事:“然后我们就全体来医馆做检查了,没什么事,就是味觉受到的冲击太大。”
有,有这么恐怖吗?
正想着,我的嘴里就反上来了醒酒汤的味道,我脸瞬间就绿了。
很好,确实有的。
好在烟绯赶紧给我端来了一杯水,我喝下了大半杯,把嘴里的味道冲淡了这才好一点。
正是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就算是逆着灯光,我看那手臂的肌肉线条,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面如菜色:“你怎么还没走?”
艾尔海森:“看我们知论派的明日之星会不会因为一碗汤而死于非命。”
很好,还是那种凉飕飕的语气,让我心里对他涌现出来的一点感激瞬间消失无踪,我回答:“死不了,还能有朝一日爬到你头上当你的领导。”
“哼。”我听到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等着。”
第55章 关于比赛
(一)
“钟离鸢选手,首先恭喜你获得了今年教令院学院争霸赛的冠军。”尚且还留在须弥跟踪报道的蒸汽鸟日报著名记者夏洛蒂将话筒伸向了我,留影机对着我拍下了一张手持奖杯意气风发的照片,“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次学院争霸赛的话,你觉得是什么呢?”
“呵。”我冷笑一声,“稀里哗啦,办的很烂。”
夏洛蒂眼睛亮了一下,话筒就差没有怼进我的嘴里:“可以详细说明吗?”
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早晚也要得罪那群贤者。
我耸耸肩,面对留影机毫无所谓:“暗箱操作,黑幕严重,但——”
我的语调拉长,留影机最后留下了一张我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模样,刊登在了当日的蒸汽鸟日报头版头条。
《须弥教令院本年度学院争霸赛冠军得主钟离鸢:不管过程如何,大家都赛出了风采,但胜者依旧是我!》
《钟离鸢专访:整个提瓦特的人们都在看着同一片星空,人和人不应因为信仰而有不同。》
《知论派天才学者、明日之星:沙漠的子民,你们为什么还不归乡?》
很好,夏洛蒂并没有把我那些很尖锐的话刊登出来。
但是这几则专栏报道足够让我名声大噪。
这几篇报道带来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教令院一时间出现了非常多“隐形”的沙漠学者,他们纷纷向我寄来信件,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回璃月过海灯节了。
而现在的我尚不知道我的计划会进行得如此成功,正相反,我正因为迷路找不到比赛场地而着急上火。
(二)
今天天气阳光明媚,是一个比赛的好日子。
所以教令院选在今天进行学院争霸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开幕式的地点在奥摩斯港。
其实我对奥摩斯港挺熟悉的,但迷路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正好家对面就是医馆,去看过了之后才知道有一点发热,医生开了药之后嘱咐我要定时服用,但我看了一眼那个跟中药差不多的汤药原料,再一看时间,果断把药包往兜里一塞,先上路了。
熬一罐药起码要一个多小时,而我现在比赛都要迟到了。
——哦天爷啊,真是不幸的开局。
我尚且不知道这个开局已经预示了我的比赛也必不可能顺利,直到我做水路到了奥摩斯港之后,发现我找不到比赛场地了。
我整个人眼前天旋地转,连路边养蛇的摊位都认成了养猫的,哪里还能指望我认得清楚路。
还好还有我的好姐妹呜呜。
今天卡维交稿去了,赛诺要带领风纪官查本学年的学生考勤,只有烟绯因为是学生,学院争霸赛全教令院放假一天,所以来到现场看我的比赛。
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我。
“阿鸢快,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正准备来牵着我走,就察觉到我掌心超高的温度,立刻停下了脚步,担忧地看着我:“阿鸢,你生病了?”
我晕晕乎乎应答了一句。
“不行,你的状态不对劲。”烟绯着急地试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烫得直接收回了手,“退赛,我们赶紧去医馆!”
我一下被“退赛”两个字给说得一个激灵,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不能退赛。”我说,我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我怎么能退赛的?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我的努力白费,也不能临到现在这个关头就把冠军拱手让人。
我想了想,掏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符箓,给自己脑门上贴了一个冰冻咒。
效果很好,好得过头了。
我整个人一个激灵,从额头开始产生了冰霜,在烟绯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我颤动了一下结出冰花的睫毛,对她笑笑:“没事,好在比赛只有今天一天。”
撑过今天就好了!
(三)
我没想到这一届的评委居然是六大贤者。
大贤者阿扎尔那个讨厌的老头也在列,坐在最中间用锐利的眼光看着我。
啊?我,我吗?为什么盯着我?
站在我旁边代表明论派参赛的莫娜凑过来小声说:“这老头可讨厌了,他卡我的论文卡了半个月,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明论派今年本来的参赛选手是他带的学生。”
嚯,搞这种后门。
我跟她咬耳朵:“那他应该盯着你恨之入骨哇?”
莫娜:“……你说的好有道理。”
“今年有没有什么热门人气选手?”我问。
“有。”莫娜朝我们左右努了努嘴。
我向她投去了一个迷茫的视线。
莫娜摊手:“除了咱俩,都是热门夺冠人选。”???须弥人,你们礼貌吗?
看不起刚入学的?
“今年不太对劲,反正你等会就知道了,注意一点。”莫娜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深沉。
我茫然地看着她,没有懂她话语里的潜台词。
但很快,主持人做起了选手介绍,我理解了。
生论派代表,提纳里的小师妹玛赫菲,生论派贤者纳菲斯的学生。
素论派代表,现在素论派的明日之星,下一届大掌书的竞争者维克拉姆。
因论派代表,名字太长没记住,反正跟因论派的贤者一个姓氏,怎么想也沾亲带故。
妙论派代表,哦,这个我认识,好像跟卡维关系不怎么好,这兄弟都已经是陀裟多了,在读博士生也好意思跟我们一群本科生(帝利耶悉)一起比赛。
明论派代表,莫娜。
知论派代表,我。
啧,我悟了。
教令院也有人情世故。
我没有觉得对面有黑幕的意思,绝对没有。
但是比起后面游戏里面举办的那一届,这届跟贤者有关系的人也太多了吧?
(四)
黑幕!风纪官在哪里!我要举报!有黑幕!
比赛已经开始了第一个环节——一群人在雨林里面寻找多倍体树王圣体菇,据说是素论派最新的炼金成果,线索就是这种个体所在的地方,地脉会比较活跃,草系能量浓郁。
生论派的玛赫菲找得飞快可以理解,她们本来就是跟雨林打交道的。
素论派的维克拉姆也可以理解,同派系出的题他应该有特殊方法。
但是——
因论派那个谁,我想想名字,哦,他叫阿费夫,你一个研究社会学科的,演都不演了是吧?
一进雨林就选定一个方向那么笃定地往前走,不到五分钟就找到了目标?
啊?
这合理吗?
我无语地跟莫娜对视一眼,莫娜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手上出现星盘,靠着星盘的指引,很快也找到了一个方向,有点远,她看上去要一路水遁去了。
“前三名都有积分,阿鸢你抓紧。”她说着,一溜烟不见了。
我站在那里,满目苍夷。
我再重复一遍。
我,钟离鸢,最讨厌,蘑菇了。
特别是多倍体,巨大化的,蘑菇。
(五)
——但是长得跟蘑菇很像的兰那罗我喜欢。
嘿嘿嘿嘿兰那罗好可爱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传说中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的兰那罗我也可以看到,但这不就正好说明我童心未泯吗!
它跟我说它叫兰般度,长长的,红色的兰那罗,喜欢吃日落果。
我给它带了满满一袋子。
它谢谢我:“金棕色的那菈,甜甜的,是新朋友的味道,不过,新朋友吗,也有无留陀吗?”
我回忆了一下,无留陀是死域,所以这话的意思是——
“没有哦,只是一些小问题,在一个月亮升起和落下之后,我就会好啦。”我笑嘻嘻,又给它塞了一个苹果。
兰般度说话很认真,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解:“原来,是这样。森林里,有奇怪的东西,大大的……”
“蘑菇?”我坐在一边的树墩子上,啃着日落果说。
“像,但又有点不太一样。”兰般度说。
我眼睛一亮:“可以带我去嘛?”
兰般度点了点头,慢慢悠悠地飞了起来,在前面给我带路。
我看它那个蘑菇头,突然就觉得蘑菇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毕竟……谁会讨厌兰那罗呢!那可是兰那罗诶!
(六)
(脏话),草率了。
我想到过多倍体树王圣体菇可能会很大,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大啊?
我站在跟我一样高的巨大蘑菇面前,大脑陷入了宕机。
我瞬间感觉自己又没有那么清醒了。
这么大?
这么——大?
虽然雨林也很大找不到也不奇怪,但是——这个蘑菇也太大了吧?
我怎么把它拿走哇?
我回头跟兰般度道谢,目送它晃晃悠悠回到了家之后,才撸起袖子叉腰看向了这个树王圣体菇。
有了!
我可以把它冰冻起来,然后再使用岩造物运走。
冰冻可以破坏它的根系活性,让它变得脆弱,更好处理。
说干就干,我翻找起了我的符箓。
正是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有人踩树枝的声音。
“谁?”我循声回头。
来人站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这个巨大的树王圣体菇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看得出来,他想立刻把它据为己有。
——卡维的死对头,加里卜。
我寻思着,兄弟,这里还站着个活生生的人呢?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彰显我的存在感。
加里卜这才舍得把他的视线移到了我的身上。
“学长还没找到?”我歪着头,手上的符箓已经摸了出来。
“不,我找到了。”他看着我后面的树王圣体菇,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就看学妹能否割爱了。”
话音未落,他就朝我这边袭击了过来。
防的就是你小子这一手!
我夹着手上的岩系符箓,一道岩墙平地而起,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想从我手上抢东西,没门儿!
第56章 关于变故
(一)
那个谁,叫加里卜是吧?
没有人告诉过你,比赛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
到了本姑娘手上的东西,可从来没有再掏出来的道理。
我一手把冰冻的符箓拍在树王圣体菇上,一边又给加里卜周围加了几根岩柱。
我左看右看这兄弟也没有看到神之眼,所以他应该庆幸我没有把枪掏出来。
不然给他一扎一个对穿,指不定比赛结束之后,他还要反告我一把呢。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他封在这里,免得打扰我的比赛。
我调整了一下岩柱的方位,以它们作为阵眼,做了一个封印阵,然后用岩造物托起那个多倍体树王圣体菇,一路哼着歌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阵法就会自动解开,你就好好待在这吧~”
(二)
老爸!我被举报了!
他怎么敢的啊,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是他先动的手,居然说我没有比赛精神,要评委把我淘汰?
果然连卡维这种脾气好的人都不喜欢的人一定是有自己的讨厌之处的哇!
我站在裁判席前据理力争:“首先,比赛就是各凭本事,而我先找到了树王圣体菇,遭到了这位……选手的袭击,出于自保我将他困住,并没有动手。”
“其次,我以为学院争霸赛这样一个一年一度教令院的盛会,应该是有专门跟随选手的裁判来判定是否违规的,你们没有吗?”
我一脸疑问地看着六个贤者。
我们知论派的贤者老头,这次我终于记住他的名字了——卡瓦贾,他人还怪好嘞,轻咳了一声回答我:“有的。”
我双手环胸看着他们:“那去查啊?具体的事情经过,到底是谁的问题一眼就能知道吧。”
别人都说教令院权威,我可不惯着。
我钟离鸢从来都不知道强权是什么东西。
我这番毫不给面子的话把几个贤者都说得脸色不太好看,最后是本次比赛的主持人出面去调取了跟随裁判的记录,然后却发现,跟着我和加里卜的那两个裁判跟丢了?
我冷笑:“你们信吗?学院争霸赛是什么儿戏的地方,暗箱操作还能再明显一点?”
妙论派的贤者是个漂亮老太太,她拍了一下桌子:“那你想怎样?”
我耸耸肩:“这简单,这是你们比赛方出现的纰漏,应该由你们来补救,而不是让我们选手来承担责任,你要我主张?我主张保持现有的比赛结果。”
“不行!”加里卜灰头土脸地喊,“那明明是我的!”
“多大人了,说这种话你的脸也不害臊。”我怼他,“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们两个最清楚,你想在不能够动手的比赛环节明抢,想方设法调走了跟随裁判,就要承担自己阴沟里翻船的后果。”
本届的比赛规则,参赛选手在决赛之前的环节都不可以使用武力。
是他先犯规了。
说白了,我一看这一届的选手名单,就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我是真没想到有些人是真的装都不想装了。
明抢啊!
扑街仔,我祝你小子永远当不上贤者。
脸,脸都不要了。
(三)
今天我钟离鸢来这个学院争霸赛的比赛场上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的公平!
但一边我又纳闷,今年的学院争霸赛的冠军是有什么特殊的奖励吗,至于让这么多人都来抢?
所以在裁判方正在商讨第一轮的比赛结果的时候,我偷摸拉了一下莫娜。
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第一轮的比赛结果,很好,趁着这个机会,我问莫娜:“你知道今年冠军的奖品吗?”
“有点耳闻。”莫娜小声说,“感觉应该是教令院临时给这次比赛加了码,我刚刚看了一眼星盘,有点变数。”
so?所以真的就只有我不知道。
“是什么?”我问。
“是一份罐装知识。”莫娜看了一眼周围,继续说,“有关于地脉的。”
“不过他们说是关于地脉的,但我的星盘看到的可不止是地脉。”莫娜侧过身,避开人的视线,将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上浮现了一棵树的影像。
我认识。
“世界树。”我说。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那难怪了。
有关于世界树的“知识”,没有任何一个教令院的学者可以拒绝。
不管是哪个学派,都能从这份知识里面得到一些答案。
不过我还是给纳西妲发了个消息。
我原本以为纳西妲知道有关于这份罐装知识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给我回了一个问号。
【正在学习中:阿鸢,拜托你,一定要赢得那份罐装知识。】
纳西妲的消息发来的时候,我都能够想象到她严肃的神情。
我立刻回了一句。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一定。】
事情大条了。
这份罐装知识居然连纳西妲都不知道。
这个冠军,我是一定要拿到手了。
(四)
正是这个小插曲之后,第一轮比赛的结果终于也宣布了。
按照规定,找到树王圣体菇并且最先返回总赛场的前三名,根据到达的早晚分别积3分、2分和1分。
第一名是莫娜,星盘给她指引了准确的地点,一路水遁让她的速度远比我们其他人快。
第三名是维克拉姆,他在我之后到达总赛场。
而在第二名里面,几个裁判起了分歧,最后还是将分数积给了我。
证明了我比赛成绩的有效性。
但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参赛着不是我呢,是不是就真的让他们得逞了?
这才只是第一个环节,那么后面的环节呢,是否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潜规则”在等着我?
我看着主持人在我的名牌下积了2分,笑了一下:“希望后面的赛程里面,随行裁判能保护好自己,至少不要那么莫名其妙地就被蕈兽给袭击了。”
真是挺可笑的,他们给出地擅离职守的理由居然是被蕈兽袭击,然后跟丢了。
干什么吃的,这种离谱的理由,听听笑一下算了。
(五)
第二个环节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嗯,看得出来这次应该是因论派出的题。
在整个奥摩斯港内,我们需要最终到达一个秘密的地方取得一个未知的东西返回,而这次的胜利条件不再是快慢,而是每个人要拿到自己对应的物品,如果拿错了,很有可能会导致物品原本的主人也输掉比赛。
所以其实也要抢时间,早一点找到放物品的地方,然后去选定自己的物品,免得被前面的人拿走了。
而那个地点也不是没有线索的,奥摩斯港现在有教令院派出的“npc”在游走,我们首先要筛选出npc,然后npc里面也分成两派,一派只说真话,一排只说假话。
我们选手提出的问题,npc必须回答“是或否”,至于真假则由我们自行判断。
每个npc只会回答三个问题,无论选手多少,他们都只会张3次嘴。
谁说因论派是社会学科,这明明考的是逻辑题。
我跟莫娜对视了一眼,我用手臂捅了捅她:“你的星盘能测谎吗?”
莫娜正在头痛中。
听到我的问话,她十分无奈地摇摇头:“我是占星术士,又不是读心师。”
听到这我拍了拍她地肩膀,满脸都是同情:“咱们走吧,加油哇。”
这么复杂的题目,给我人都要绕晕了。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看了两眼,其他五个参赛选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npc”对象,我赶紧也随手拉了一个路人看看。
连续拉了三个,这次终于是找到了一个npc。
我也算是做过不少逻辑推理题的人,这样的题目我还算是驾轻就熟。
这其实是“问路”问题的变种方式,但是区别在于上了难度,这次没有一真一假两个人供我询问,所以起码要问两个问题才能判断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的人,再用剩下一个机会来问问题。
所以奥摩斯港现在满大街npc,因为实际上按照常理来解这道题的话,一个人只能在一个npc身上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对于我来说。
问一个问题就够了。
我说过了,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
(六)
我堵住了这个npc:“秘密地点在这附近吗?”
npc应该也是被培训过怎么回答这类的问题,但是对于我上来就问问题的行为,他也是呆楞了一下,然后眼中难免出现了一些蔑视:“不在。”
他不会觉得我是愣头青吧?
笑死,说假话的人。
我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地点在上面吗?”
npc答:“不在。”
懂了,在楼上。
我仰头看了一眼奥摩斯港上层的区域,开始思考起到底哪里有一个秘密地点,很快,我有了一个答案。
“第三个问题。”我说,“在二楼桥的对面是吗?”
我肉眼可见npc汗流浃背了。
他咬紧牙关,但还是迫于规则的压力,说出了那个答案。
“不在。”
找到了,奥摩斯港二楼锚点那里,之前有个游戏npc天天找猫,那个寻猫npc的旁边有一间小屋子。
就是那里。
(七)
我坐上电梯,穿过拱桥,来到了锚点处。
果然,找猫猫的npc小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屋门。
可要说是紧闭也不尽然,这门板上居然还有谜题。
我服了,这是什么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开门口令吗?
【问:什么东西能飞能转,能走能跳,时而在屋顶,时而在街上?】
太抽象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抽象了。
我伸出手,在门板上写下了端正的须弥文字。
——【大风纪官(大风机关)】
“吱呀”一声,门开了。
第57章 关于加分
(一)
我不敢相信。
这个屋子里居然还真的别有洞天。
中间的桌子上放了六样东西,分别是:水瓶、书籍、信件、日晷、一瓶草种子、石碑。
看上去这六样东西分别属于哪六大学派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但——
我还是忍不住怀疑,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第二关比赛的难度显而易见,前面都那么的复杂,难道在最后这里会降低难度?
我不信。
我看了一眼介绍,选手要取走自己代表学派的东西,带回总赛场。
以正常的逻辑思维来说,身为知论派的参赛选手,我应该拿石碑。
但会不会打几层反逻辑呢?
我不确定,我决定走近这几样东西看看。
正在我往石碑的方向走的时候,门又一次打开了。
我紧绷了神经,看向来的人。
(二)
“这都是什么题……”莫娜嘟囔着,看到我的瞬间跟我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的题目不是大风纪官吗?”我不动声色地问。
“是个字谜。”莫娜说,“一种璃月菜,打一个须弥动物。”
我:“兽肉炖蘑菇,蕈猪。”
“嘿。”莫娜有点无语地看着我,“原来还真有跟那个出题人脑回路一致的人啊。”
我讪讪一笑,没好意思说那个题就是前几天征集活动的时候,我塞进题库的,没想到莫娜这么倒霉抽到我的题。
在我心虚的功夫,莫娜已经读完了题,站在长桌前,陷入了思考。
“你怎么看?”我问。
“按理来说,怎么看,那个代表明论派的东西,都应该是日晷。”莫娜说,“但是,用水盘占星也是观星的常见手法,所以我选择——”
她径直走向了那个水瓶。
我目瞪口呆,决定得这么迅速吗?
“你还在思考什么?”莫娜拿起那个水瓶问我。
“我在想,”我盯着面前的石碑,比赛期间选手的虚空终端都暂时上交,所以石碑上的古文字需要选手自行翻译,而我刚刚翻译完第一行的意思,眉头松了松,“这是道陷阱的谜题,我跃跃欲试。”
我放下了石碑。
多么有意思的出题人,对方相当擅长误导。
那个任谁来到这里,看到石碑的第一念头都是它属于知论派。
可——如果读懂了上面的文字,就会发现这个石碑上铭刻的,是一页法典。
——它应是因论派的代表物。
“你选定了水瓶?”我问已经要往回走的莫娜。
莫娜晃了晃手上的水瓶,瓶中的液体无色透明,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她对我笑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行吧,占星术士的直觉。
目送她离开了之后,我承认自己的解谜瘾犯了,又查看起了其他的东西。
(三)
“钟离鸢选手,很遗憾,你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主持人说。
我对她耸耸肩,扫视了一圈其他选手手上拿的东西,很好,大家看上去的拿的稀里哗啦。
虽然我留到了最后,但我很确信我手上拿的是正确的知论派代表物。
并且我有自信,我已经解开了这些谜题。
在所有人上交自己拿到的东西的时候,有人开始找茬了。
“裁判,我有一个疑问。”因论派的阿费夫举起了手。
我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阿费夫说,“我对钟离鸢选手在寻地点环节的表现有疑问。”
“据我观察,她就像是提前就知道答案一样,只问了一个npc,然后就非常有目的性地率先抵达了目标地点。”阿费夫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随行裁判,对方立刻把那个跟我对话的npc拉了出来。
嚯,万事俱备冲着我来的呀。
这玩意儿确实不好解释,但是为什么我就要解释了?
我在我长大的那个世界学到的其中一点,就是永远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关注我。”我说,“别人都在认真比赛,你的关注点倒是歪的挺奇妙,不想着安心比赛倒关注别人?是想着什么时候下黑手吗?”
“你——”阿费夫指着我,忽然又笑了,“我明白了,你作弊急了!”
“搞笑吧。”我看着他,“你身为因论派的学者,按照道理来说是最擅长这次的题目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最后一个到了。”
“最后一个到了不算,还在大家都在思考学派代表物的时候,你上来就找我要我当时拿在手上的石碑?”
“你不觉得你这个行为也挺可疑吗?”
石碑确实是他们因论派的代表物,但是任何进来的选手,第一个反应都应该是那本书籍是因论派的代表物,他进来什么都不做,眼睛立刻找到了我手上的石碑。
说我作弊开天眼,我还说他作弊呢。
我们两个对峙了起来。
阿费夫:“我这里有人证,你先解释你的问题。”
我叉腰:“就不准有人有点特异功能?我会测谎不行?你说你有人证,那我也有,你的行为其他的参赛选手都看到了,你解释一下呗?”
阿费夫:“……我的直觉告诉我是石碑!”
他脸色涨红,眼看着气急了。
……直觉这招莫娜用过了。
说实话,我也不信莫娜是直觉,我猜她占卜了。
“好了!”
因论派的那位贤者最后出声:“所有选手各凭本事,是规则范围内允许的,你们都把自己选定的代表物交上来吧。”
这么急?
该不会就是你这个贤者给他透题的吧?
(四)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因论派的老头子一眼,还是没有说什么,把手上的信件交了上去。
六个物品标注上选手的名字被按顺序放在长桌上,由裁判进行裁定。
然后其中正确的选手,依旧是按照先来后到进行积分。
我知道,莫娜又是第一个,在这一环节后,她一定会跟所有的选手拉开差距。
今年的学院争霸赛采取的是三轮积分制,如果让她两轮都拿到了3分,最后一个环节很难追得上她的排名。
但是我也有自己必须要拿冠军的理由。
我想了想,向裁判席举起了手。
现在会场的观众众多,正是很好的机会。
“裁判,我有一个提议。”
现在裁判席的六大贤者看到我就头痛,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做任何的表示,只能让我说。
“实际上,我解出了这一题。”我走到了放置物品的长桌前,对所有人说,“我希望由我来解释正确答案和其原因,并且获得加分。”
简单来说,我想要做附加题。
“可以。”出人意料的,那个一直看我不太顺眼的大贤者阿扎尔率先敲定了,“给所有选手一个机会,如果全部解释正确,加2分。”
我看了一眼,觉得估计这个分只有我能赚了。
按照我的判断,只有阿费夫,我和莫娜拿对了。
其他的三个选手不一定是没有推理出来,而是只要有一个人拿错了,那么就有可能出现连锁反应,你拿走了我们院的代表物,导致我的判断失误,又一不小心拿走了别人的。
这样的连锁反应是非常致命的,甚至晚到的选手可能都没有看到过前面选手拿走的其他代表物。
只有我,最先到达的我,看到了所有的代表物,并且最后分析出了结果。
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五)
果然,没有人跟我争这个附加题。
我走到代表物前,查看了起来。
妙论派的加里卜拿了书籍。
知论派的我拿了信件。
明论派的莫娜拿了水瓶。
素论派的维克拉姆拿了日晷。
生论派的玛赫菲拿了草种子。
因论派的阿费夫拿了石碑。
我开始逐一解释了起来,首先拿起了书籍,在手上晃了晃,然后看向加里卜:“我猜,你其实压根没有打开这本书看看吧?”
加里卜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将书打开给所有人看,只见里面书页中间被凿出了一个方形洞口,赫然放置着一份蝴蝶标本。
“这是生论派的代表物。”我说着,看向了玛赫菲,拿起了她的草种子,“你没有注意到这个草种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时玛赫菲才惊呼出声。
“这是个假的草种子,炼金产物,是素论派的代表物。”我说。
“而日晷。”我看向维克拉姆,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加里卜,“看来你其实已经发现了,只不过草种子被玛赫菲拿走,所以才拿了日晷——没错,这是个机械日晷,里面蕴含着机关相关的研究,属于妙论派。”
“这是三个错误的。”我说完,走到了剩下的水瓶、信件和石碑前,“这是三个正确的。”
“用水面进行占星术,也是观星的一种方法,适用于明论派,而比较容易被混淆的,就是石碑和信件。”
我打开了信件,拿出了里面的那封信。
由于被我提前拿到了信件,所以其他的选手都没有看到过信件里面的内容,在我公之于众之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这张信纸上,用二十种语言写下了同一句话——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向你敞开。”
过于明显的知论派代表物。
“而那个石碑——”我看向了阿费夫,“你要不要自己来解释一下?”
他张了张嘴,脸色瞬间铁青。
“——开玩笑的,这可是我的加分题。”我对他做了个鬼脸:“石碑上的古文字翻译过来,是一页法典。”
“以上,就是这六个物品分别是六大学派代表物的原因。”
我说完,卡瓦贾老头率先鼓起了掌。
他好给我面子。
不愧是我们知论派的贤者。
最后,由于我最后一个到达会场,本环节只积了1分。
但是我为我自己,又赢得了2分。
现在在总积分的排行榜上,莫娜位列第一,积6分。
我位列第二,积5分。
第三轮,就在这样焦灼的情况下,开始了。
第58章 关于决赛
(一)
有点荒谬了。
决赛的比赛地点居然是在沙漠里面。
选手要在没有虚空信号的情况下,在沙漠中寻找这次比赛的奖品——那份疑似有关于世界树的罐装知识。
他们居然把它藏在了沙漠里面。
沙漠那么大,选手要在三天的时间内定位到罐装知识的所在地,最后谁拿到罐装知识,就能够拔得决赛环节的头筹,而其他选手则根据第一名选手找到罐装知识时的所在地距离进行排序,决出前三名积分。
而不管最后积分榜上谁是第一名,那份罐装知识会属于找到它的人。
我强烈怀疑,是哪个贤者临时修改了比赛规则,眼看着自己安排的人没法拿到冠军,就直接改成了谁拿到就是谁的。
临出发前,选手是可以被允许在奥摩斯港进行一些生存采购的。
毕竟要在沙漠生存,沙漠物资短缺,这一环节的比赛考验的可不只是一个选手的专业知识,还有相关的生存能力。
在茫茫沙漠里面找到一瓶罐装知识何其困难,还要在沙漠里面生存到比赛结束,更是难上加难。
我也没有想到最后一个环节居然是这样的,在临时采购的过程中就被烟绯一把抓住,拉到一边查看了起来。
“你的状态现在怎么样?”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我的高热已经退下去了。
烟绯松了一口气,她往我的怀里塞了药包,我一看居然是一周份的,一抬眼就看到她紧盯着我,叉腰:“既然你不退赛我也不勉强你,在沙漠要好好吃药知道吗!”
我猛点头。
烟绯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夺冠的。
她摸摸我的头,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阿鸢呀,有时候可以不用自己扛着很多事情的。”
“加油!”她又给我塞了一把摩拉,“算我赞助你的,快去采购吧!”
“比赛顺利,旗开得胜!”
我回头,看着她拿着一个小旗子挥舞了两下,看上去非常像那么回事。
我笑了。
我就说嘛,吾道不孤。
(二)
在采购的这段时间内,选手是可以进行自由活动的。
而明早,所有的选手就将聚集在喀万驿,在裁判检查一番随行没有违禁品之后,就将正是开始比赛。
为了防止某些选手做小动作——虽然背地里也确实是小动作不断,但是明面上还是做足了公平的架势,所有的参赛选手今晚都同意住在奥摩斯港的一个比赛指定的酒店里面。
当然了,一起住在酒店里面的,还有这次比赛的裁判和主持人。
由于前面两个环节总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所以不管这群贤者们愿不愿意,罐装知识这一次由风纪官方面进行放置。
我坐在房间里面,跟莫娜悠哉悠哉地打着七圣召唤,一边听她说:“……对了风纪官的头儿,那个大风纪官是不是你认识来着?”
“对的,就是赛诺。”我说着,把手上的赛诺角色卡切换上场,“就是那个牌佬,很喜欢打七圣召唤的。”
“这次好像就是他来放罐装知识。”莫娜说,“你跟他比较熟,你觉得他会把罐装知识放哪?”
“你是不套我话呢?”我打出一张手牌,把她的【莫娜】卡牌给血量归零,然后说,“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线索的,第一名。”
“小气。”莫娜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专注地打起了牌。
入住酒店之后,选手就不能跟外人接触了,在酒店里面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跟莫娜的七圣召唤都打了七个来回。
其实我有猜测。
反正,总不可能是放进赤王陵了吧?
(三)
要我说,须弥的沙漠是真的要治理一下了,造那么大个墙定个鬼用,不如植树造林。
在集合了之后,我们几个选手站在喀万驿的门口,看着外面的黄沙,只觉得心里都是苍凉的。
风迎面吹来,几个人吃了一嘴的沙子。
莫娜“呸呸呸”了几声,一扭头发现我居然鸡贼地带了个面罩。
嘿嘿,还好我早有准备。
不管是打游戏还是上次进行设身处地的遗迹考察,我都不是第一次来到沙漠了。
这一次因为要在沙漠待上很久,还不能跟附近的村庄借住,所以我做足了准备。
——其实我本来是买了很多东西的。
但最后我还是这六个选手里面,最轻装上阵的一个。
裁判们开始了对我们最后的检查。
大贤者检查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拿起一个花纹漂亮的壶问我:“这是什么?”
我即答:“老家的特产水壶,沙漠缺水嘛。”
大贤者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又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个壶,最后还是没有没收,而是重新塞回了我的行囊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
璃月仙人出品,萍姥姥定制尘歌壶,你值得拥有!
(四)
比赛一经开始,大家就各显身手了起来。
六个人四散开来,因为这一环节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只能够自己判断和寻找蛛丝马迹。
莫娜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根据我的直觉,你作弊了。”
“没有。”我说,“使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叫作弊。”
这是萍姥姥送我的,那能叫嘛!
而且我也不是用尘歌壶来做什么有干扰比赛的事情,我只是在沙漠住的比较好而已!
“无所谓。”莫娜看了一眼手上的水盘,对我扬了扬下巴,“我已经有点头绪了,这次的冠军一定是我。”
她一定不能让老太婆抓到把柄。
我对她微笑。
可怜的孩子,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等人全部走光了之后,我才开始思考起了我的比赛怎么办。
没有线索,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或许可以通过地脉的记忆和星象来进行判断和占卜,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我都不会。
但我也有一个其他选手都没有的优势。
——我大概是现在整个须弥城,除了草神纳西妲以外,唯一一个真的亲眼见到过世界树的人。
在我的尘歌壶的物资里面,现在还保存着那份大慈树王留给我的句子。
那一段记忆来源于世界树,想必跟罐装知识里面的那一份信息是能够相关联的。
——如果那个罐装知识里面,装的真的是有关于世界树的信息的话。
虽然终端不能使用了,但我还是拿出了那份记忆。
因为虚空总会出问题,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让纳西妲把那段大慈树王留给我的记忆做成罐装知识,而是让她稳定了那份光团,让我能够手持。
而现在,我就手持着那份亮绿色的光团,闭上了眼。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
大慈树王的虚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翠绿色的眼睛还是那样温柔地看着我,一如我的梦里,她在诸神的宴会上,向我投来的视线一样。
“给我指引吧,大慈树王。”我说,“带我找到那份罐装知识,由同源于世界树的力量进行牵引。”
她好像对我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又重新化为了绿色的光芒,向远方飞去。
我睁开眼,眼前已经有了一道如开启元素视野一样的,亮绿色的指引,细小的丝线一直延续到远方。
我抬头看了一眼方位,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方向……还真是赤王陵啊!
赛诺你小子,不会真把东西放赤王陵了吧?
(五)
在此,我要先说明一点。
就是,那个,我,没有做完沙漠书就穿越了。
当时我本来是打算旅游完就回来做的!!!
现在都这么久了,我连捷德的那段剧情都忘干净了。
让我去赤王陵?
那跟游戏新手去开荒有什么区别?
但又不能不去。
我叹了一口气,掏出了我的决斗枪。
枪神在上,弟子钟离鸢诚心祈愿,希望你能保佑我平A暴击出黑闪(不是)。
插科打诨的事情放一边,我是觉得我现在非常需要一颗神之眼了。
比如赤王陵里面的怪,那个机械方块,叫啥来着我也不记得,就挺难打的。
没有元素来破盾,基本等于一摸黑。
我有点麻爪了。
绿色的光点还在催促我前进,大慈树王姐姐啊,你是真没看到我只是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啊。
一想到参赛选手里面,只有莫娜一个人有神之眼,其他的都跟我一样是麻瓜,我心里才堪堪平衡了一点。
不管了,来都来了,都走到这里了,我哪能把冠军拱手让人?
我提着我的枪,就跟着绿光上路了。
不就是赤王陵吗!我钟离鸢就要来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六)
好多钩索。
好多好多钩索。
我真的不想用钩索的,但我又是个爬山废柴。
最后我还是勉为其难地用上了钩索。
大慈树王姐姐人还怪好嘞,她给我指的路比寻宝罗盘要靠谱多了,有钩索的地方决不让我爬树,还会站在钩索旁边等我。
我还顺手抓了几只屎壳郎(不是),是圣甲虫一股脑塞进背包,主打一个学习旅行者的三光政策,来都来了,一根草都得给它薅秃了!
等到我真的绕过了盗宝团和镀金旅团,还有一堆沙漠魔物,来到赤王陵的时候……
我又看到了莫娜!
啊啊啊还说我作弊,占星术士简直是开挂了!
她真的是开了天眼了吧!
看到莫娜的一瞬间,我一把抓住了绿光,藏在了身后。
绿色的光电在我的手心跃动着,似乎在提醒我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但我不能现在把它放出来指引前路了。
因为接下来,就是——
冠军争夺战!
第59章 关于胜利(二合一)
(一)
现在形势已经相当明了了。
如果我拿到了罐装知识,我将在积分榜上积3分,而莫娜一定是距离我最近的人,所以按照比赛规则,她会排在第二名,积两分。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积分打成平手,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赛制该怎么进行调整,但好在还算有一个可以夺冠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让莫娜拿到了罐装知识,她在积分榜上的积分会名列前茅,后面的选手再怎么挣扎页只能望其项背。
所以这一轮的比赛,必须是我赢。
作为占星术士,就算不进入明论派,莫娜也是整个提瓦特大陆最顶级的占星术士之一,又拥有神之眼,在赶路和元素感知方面,都会比我来得更有优势。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跟她分开。
甚至误导她前进,好让我跟着大慈树王的信息一路找到那份罐装知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作为一个专职搞占星的,莫娜好像是真的有那么点直觉的。
我又真的能误导她吗?
我不确定,但是我必须试一试。
“莫娜。”我叫住了她。
莫娜正准备往前走,就被我给叫住了。
可是我还没有说什么,我们身后,赤王陵的入口处,又有人进来了。
——是素论派的维克拉姆。
我对他印象浅浅,但他没有那么多的小动作,而且为人也非常不错。
眼看着我跟莫娜回过头来看他,他了然地对我们笑笑:“果然还是比不过你们。”
“做个交易吧。”
(二)
果然,那瓶罐装知识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维克拉姆居然主动提出大家合作,而他不争这次学院争霸赛的冠军,交换条件是冠军需要把那份罐装知识里面的内容跟他共享。
“你知道里面是有关于什么的吗?”我问。
他好像想要立刻点头,但还是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看着我。
莫娜在旁边看着我们试探来试探去,有一点无语:“行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没必要在这里打哑谜了。”
“我直白来讲,那份有关于世界树的知识不是那么好接触的。”莫娜看着维克拉姆,“不管这份知识到底是怎么流入到了市场里面,又必须要当做这次学院争霸赛的冠军奖励送出,都跟我没有关系。”
“世界树是什么东西,你们教令院的学者比我们这些留学生更明白。”莫娜似乎话里有话,在警告他,“如果你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问钟离鸢。”
啊?怎么一下子话题就到我身上来了?
我整个人一懵,对上了维克拉姆的视线,突然结巴了一下:“那,如果最后拿到罐装知识的人是我,我先来看一下里面的东西,确定没有危害可以拷贝一份给你。”
维克拉姆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一扭头却对上了莫娜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啊?
难道不该帮忙吗???
(三)
见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莫娜摇了摇头,但没有同意合作的事情,她在我还在跟维克拉姆寒暄的时候,一个转身迅速水遁离开。
在莫娜消失的一瞬间,我跟维克拉姆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盯紧她。”我说,“合作愉快。”
他看了一眼莫娜离开的方向,从行囊里取出了一份赤王陵的地图,低头查看了一下方位,确定了莫娜大致会去的几个路径,找准方向追过去了。
“合作愉快。”他说。
(四)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跟着绿色光点的我在遇上莫娜之前,先跟研究地脉的维克拉姆碰到了。
他同样向我表达了自己的目的,夺冠并不是最要紧的,他就是冲着那份罐装知识来的。
身为素论派的学者,他急需从见习陀裟多转正,为自己争取升任大掌书更多的机会。
为此他需要新的研究方向,和足够有分量的研究成果。
身为一个研究地脉的素论派学者,没有什么比地脉的源头——世界树更吸引他了。
但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世界树现在处于被禁忌知识污染的状态,所以须弥的死域越来越多,在眼下这个关头,就算是草神本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深入研究世界树之后不被污染。
但我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会确定这份罐装知识的安全性,如果不能够给他的话,我也会提供一份死域与世界树的联系的相关资料给他。
据我所知,现在的教令院应该还没有理解死域的本质才对。
给他提供一个全新的方向,也不算毁约。
达成约定了之后,我们再度分开了。
当时我留了一个心眼,我的交换条件并没有说明,只是说,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他要协助我。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汇合,并且把这个条件给用上了。
报一丝啊莫娜,这一次是我留了一手。
(五)
维克拉姆去跟踪莫娜之后,我才又把光点放了出来。
它似乎对我把它抓住的行为相当地不满,在我的掌心弹了几下,在我好声好气地向它道了歉之后,光点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了我,再度听话地从我的手中飞起,给我指引出了一个方向。
我一看,乐了。
莫娜的占卜术真的是有一手的。
看这路径,我居然是要追着莫娜和维克拉姆去了。
希望维克拉姆可以给力一点,能尽量误导莫娜在赤王陵里面迷路是最好的。
我相信他。
虽然他不是妙论派的,没有那么精通机关,但他的手上毕竟有我给的赤王陵的内部地图,做一点小手脚还是可以的。
既然已经有队友在帮忙了,我也就不继续耽搁,找准了方向之后,就迅速往目标地点走过去了。
——虽然我没有做完沙漠书,但夹不住我有一个在沙漠遗迹里面待了百年的老师哇。
没有人比珐露珊更懂这些遗迹的构造了。
而我,在我还能够使用虚空终端的时候,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找她要了一份地图。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还得是我有先见之明啊!
(六)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赛诺居然把罐装知识放在了赤王陵的最中间。
就是那个巨大的,神圣的棺椁上。
绿色的罐装知识闪烁着名为“知识”的光芒,就那么大勒勒地放在那里,他甚至没有想过藏一藏。
但凡他把东西埋进旁边成山的金币堆里面,我都不会找得这么容易。
罐装知识上面按理是由特殊的装置的,能够在第一时间识别第一个接触到它的选手的信息,然后在第一时间传递回总赛场。
但是这一个好像并不是那样。
我摸了摸这份罐装知识的瓶身,冰冰凉凉,倒手的触感倒是跟普通的罐装知识没有两样。
参赛选手的虚空终端都已经被收走,我并不能查看这份罐装知识里面是什么,但我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来自哪里呢……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罐装知识,那种不安感并不是从这里来的。
那么……
在身后——!
我猛地转身,握紧手上的枪,拿着罐装知识的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
果然,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按理说,如果来的人是莫娜,一路跟着她的维克拉姆一定会提醒我。
所以不是莫娜。
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也并不是我预料之中的加里卜或者是阿费夫。
而是那个从第一轮比赛开始,就一直看上去默默无闻的生论派的姑娘。
她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哦,钟离鸢同学。”玛赫菲对我俏皮地笑笑,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那巨大的黄金棺椁,退无可退。
我听到她说:“按理说,这份罐装知识上面应该有信标存在,向总赛场发送信号的。”
“但是显而易见,沙漠的信号确实不太好。”她有点遗憾地说,“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它好吧,我也不确定。”
“但是,以防这种情况的发生,比赛方是有备用方案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比如……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最后到达总赛场的时候,谁手持罐装知识,谁将获得胜利。”
她看着我——背在身后的手,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坏了。
我的心一路沉到了谷底。
这个比赛,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不是寻宝大赛了。
而是——
宝物争夺赛。
(七)
该死的。
也不知道这群人做了什么,为什么罐装知识放不进我的尘歌壶!
这明摆着是要我一路手持罐装知识被抢了!
这怎么说,都已经不是学院争霸赛应该有的难度了吧?
但是到手的鸭子我是不可能让它飞了的。
我握紧了手上的决斗枪,人生第一次庆幸我在须弥学习这么忙也没有荒废练习。
……好吧其实是上次魈来的时候跟我比划比划,让我有了危机感,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偷懒。
谢谢你!魈!
但是单手持枪其实也是一个相当考验体力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的玛赫菲,她或许不是消除了信标的始作俑者,但她一定是来摘桃子的。
而我,绝不可能让她摘下这颗桃子。
我对这位提纳里的学妹了解不多,记忆里生论派都是非常热爱自然和雨林的,他们的研究主场从来都不是沙漠。
啧,是我先入为主的印象轻敌了。
能够入选代表一个学派来参加学院争霸赛的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呢?
前面两个环节,她都存在感非常低,又何尝没有在决赛环节打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图。
我算是明白了。
恐怕,信标能够这么容易地被抹除,未尝没有那群贤者的默许。
恐怕除了我和莫娜,其他四个人来参加这个比赛,根本就是冲着罐装知识来的。
现在就连我也已经开始好奇起来了。
到底里面有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动手脚,也要把它弄到手?
而且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又为什么要以学院争霸赛的名义来决定归属?
无数巨大的谜题笼罩着我。
但我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摆脱玛赫菲的纠缠,从赤王陵出去。
这里毕竟是室内,不方便动手,而在外面漫天沙漠的空地上,就是我那些符箓可以作用的时候了。
(八)
要摆脱玛赫菲是意料之中的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是来摘桃子的人,如果没有一点准备,又怎么会比加里卜和阿费夫还反应迅速呢?
但我师承璃月仙人,如果连一个没有神之眼的人都对付不了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有脸面回去见我可怜的师父。
也不知道玛赫菲手上操作了什么,瞬间,这个赤王陵内殿的魔物被激活,我感觉到了一阵地地动山摇,宫殿顶部的灰尘在“簌簌”地掉落,我看向了玛赫菲:“你不会是要把它弄塌吧?这可是赤王陵!”
“当然不会。”玛赫菲晃了晃手上的机械造物,“从加里卜那家伙手上打劫来的东西,据说是会吸引整个赤王陵的魔物聚集,看来是有点效果的。”
……我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加里卜和阿费夫呢,合着是被你给暗算了啊。
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玛赫菲把手上的仪器直接扔到了我的脚边,然后自己缓慢地往后退去。
我灵机一动,伸脚就是一踹,直接给那仪器踹得飞出老远。
这个时候我就开始后悔起了自己大学足球课没有好好上,但凡我有一点射门的准头,这一脚都能把祸水直接再引回玛赫菲身上。
但是其实说什么也晚了。
因为魔物已经尽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想要害你的命。”玛赫菲说着,缓慢地捡起了那个仪器,“只要你把罐装知识交出来,我立刻把它们全部引走。”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信。
看她那一脸吃惊的表情也知道,东西是她从加里卜的手上抢过来的,其实对东西的效果也并不太清楚,所以才色厉内荏地又找补了一句。
算了,我也能看得出来这姑娘没有什么害人之心,放过她好了。
但东西是不可能交出来的。
我站在魔物的最中央,手上拿着那个罐装知识,毫无畏惧地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金色的符文在周身亮起,耳坠久违得又再度亮了起来。
我隔着玉璋护盾,静静地看向了她。
(九)
“这……这是什么?这不可能……”玛赫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往前走,围绕着我的魔物被护盾隔开,我悠然自如得就像在公园散步一样。
这是岩王帝君的技能,有啥不可能的。
我在心里嘀咕着,却只是看了一眼玛赫菲,径直朝赤王陵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账可以后面在再进行清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到位于喀万驿的比赛场地去,还好比赛方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鉴于沙漠距离奥摩斯港实在是太遥远了,所以总赛场临时搬迁到了喀万驿去。
虽然还是很大的一段距离,但好在已经节省下来了至少一半的脚程。
我这么想着,却下意识伸手接到了一个水球。
噢,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攻击,原来只是一个小水球啊。
等会儿?
这里是沙漠,哪来的水???
联想到睡,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我扭头,顺便水球的来处看去,果然看到了手持法器的莫娜。
冷,冷静啊!不要连法器都掏出来了啊喂!
噢我也拿着决斗枪在啊,那没事了。
(十)
“好哇,阿鸢,你居然跟维克拉姆合起伙了。”莫娜没好气地说。
我看得出来她没有很生气,不然朝我扔过来的,就不是一个小水球那么简单了。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兵不厌诈。”
莫娜:“……”
这当然都是在规则范围内的允许的。
比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动起手来,规则已经被打破,最后在总赛场上手持罐装知识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莫娜也知道这回事,她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让开路,而是架起了法器,看这个架势,居然是要动手了。
呜呜呜,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那块肥肉,想要罐装知识的人在堵我,想要冠军的人也在堵我。
就连后面跟上来的维克拉姆居然也看着我手上的罐装知识犹豫了一下。
我虽然没有理由,但怀疑这家伙那一瞬间是想要反悔的。
好在他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没有让我的面前再多上一个人堵截。
现在距离赤王陵的大门口已经不远了,后面已经有了玛赫菲追上来的动静,我必须先离开赤王陵,才好大展拳脚。
我毫不隐晦地跟维克拉姆对视了一眼,他立刻上前拦在了莫娜的面前,趁着莫娜这一个短短的,被一晃神的功夫,我就立刻加快脚步蹿了出去。
终于……终于到大门口了。
我从没有觉得黄沙都那么亲切。
(十一)
后面追上来的脚程非常地快,如果被追得抱头鼠窜的人不是我,我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赞扬这一场教科书一样的围堵。
而现在的局面就是,我压力山一样大地站在这群人面前,把手上的罐装知识用一个编织出来的网固定在了我的腰侧。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解放出我的双手,来全力动手了。
我取出了一沓符箓,先给自己拍了一个风元素的加速符,然后将那些拥有攻击性的符箓挑拣出来,开启了我的逃亡模式。
时间就是金钱,在这里跟她们久耗?万一要是动静太大把剩下两个人也给吸引了过来,那我岂不是从一打二变成了一打四?还要时不时提防维克托姆的反水,这样下去,就算是我有三头六臂,我也迟早会败。
所以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一个人在前面快速地跑,莫娜在我后面紧紧跟着水遁,在后面还有玛赫菲想尽办法绕道堵截,而我手上不停地往后面扔着攻击性符箓,也不管是什么属性,也不在乎这样大量的消耗。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计一切代价,只要能够拦住她们,就是我的胜利。
(十二)
随手干掉拦路的毒蝎,我从毒蝎的腹部费力拔出决斗枪,身后的莫娜已经近在咫尺,而我已经能够看到喀万驿的比赛场地了。
终点已经距离不远了。
可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形势已经到了相当糟糕的地步。
加里卜和阿费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拦在了我的面前,跟后面跟上来的人形成了两面包夹的形势。
我都已经能够听到赛场附近观赛的人在惊呼出声了。
……也确实该惊呼,毕竟一打五的场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我说,玛赫菲,你也太没用了吧?”加里卜看了一下手上的仪器,“趁人之危抢走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没有抢到罐装知识。”
看这个情况,他就已经知道了罐装知识到底在谁的手上,而我也明白了这两个人这么赶巧堵在这里的原因。
一环套一环的,就算是我也得自认有够倒霉。
玛赫菲“哼”了一声:“钟离鸢是什么很好对付的人吗?你行你上啊,罐装知识就在她腰间。”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我腰侧那透出绿色的网兜来。
“原来在那里。”
阿费夫笑了。
这一刻,我觉得空气安静地出奇,然后紧接着下一秒,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我反应迅速地一脚踹到率先扑上来的阿费夫身上把他踹飞,然后手上一道符箓飞过,岩柱挡在玛赫菲的面前,侧身避过了莫娜的攻击,抬枪架住了加里卜的机关造物。
好家伙,妙论派的人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我好像……漏人了。
抬脚感觉到不能动弹,我一低头,才发现我脚下踩着的沙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流沙,我整个人在向下陷入。
而踩上去的时候,我分明确认过,它的确是坚实的沙土才对。
能瞬间将沙子的性质转化的,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来自素论派的维克拉姆。
我就知道不能多信这小子一点。
“没有永远的敌人。”维克拉姆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轻轻一扯,就把装着罐装知识的网兜给扯了下来,东西到手,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我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好吧,是你赢了。”我耸耸肩,“现在东西已经到手,你该把我从流沙里面放出来了吧?”
流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别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炼金转化而已。”维克拉姆看着手上的罐装知识,手上的动作不停,其他的人也同时陷入了流沙中,“这一局,是我赢了。”
他转身就朝着总赛场慢悠悠地走去,举起手朝我们晃了晃手上的罐装知识,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放心,流沙到你们腰部的时候就会停止,比赛结束之后就放你们出来。”
(十三)
“哦,看来最后的赢家已经出现了。”主持人说,“请来自素论派的维克拉姆选手把罐装知识交给我们验证吧。”
大贤者看了一眼素论派的贤者,从鼻孔里面重重地哼出了声。
我们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也看着自己的同僚,神色莫名:“流沙的那个炼金成果应该是你的吧?”
素论派的贤者不置可否。
其实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几个学院的贤者,多多少少都给自己的学生开了点后门,大家谁也不说谁。
却没想到这边贤者们还没有聊完天,验证的地方就喧闹了起来。
“这不是我放的那个罐装知识。”赛诺说,“虽然外观上很像,但我在那个罐装知识上做了特殊的元素标记,不容易被其他东西影响和抹除,这不是那个。”
“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是从钟离鸢那里拿到的——”维克拉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猛地扭头看向了流沙所在之处。
那里,原本有五个流沙坑,现在只剩下四个了。
“嗨。”
旁边的建筑后绕出来了一个身影,她笑嘻嘻地看着维克拉姆,轻巧地抛着手上的罐装知识。
“你在找这个吗?”
(十四)
“喂,我说你们累吗?”我在流沙里面挣扎了一会儿,看向似乎已经放弃挣扎的其他人。
她们看着我一声不吭,仿佛在说:都是失败者,在这里费什么劲?
我瘪瘪嘴:“好吧,既然你们不累,那我可走了。”
我抬手,指尖夹住了最后一张符箓。
它的名字叫——
【替身符】。
所以我就说,干啥事留一手总没错。
胜利,最终是属于我的!
第60章 关于谈心
(一)
“咱们阿鸢在须弥可是做出了一番大事呢。”留云借风真君扇动翅膀,飞到了我的面前,用翅膀摸了摸我的脑袋,“怎么,我们须弥教令院的明日之星,怎么在这里闷闷不乐的?”
“哎。”
我看了她老人家一眼,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回到璃月好几天了,但我还是没有适应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听莫娜说,在蒸汽鸟日报发出了我的专访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学者寄信给我,这些信件从须弥一路辗转送到璃月,我从最开始地拆开认真回信,到现在已经是打都不想打开看上一眼了。
说实话,这事怨我。
我真的低估了蒸汽鸟日报在整个提瓦特范围内的影响力,如果我早知道璃月人也爱看报纸的话,我一定不会说出那么狂妄的话的。
夏洛蒂也真不愧是金牌记者,她那个专栏把我吹得天花乱坠,最后把我的想法仔细写了写,写完还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我还要在须弥多待一段时间,咱们随时联系,如果教令院要因为这种原因为难你的话,我的笔杆随时为你出战。”
感谢你,夏洛蒂。
现在教令院那群贤者们怎么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就连我这种超级e人都不太敢在璃月港走了。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那个,在璃月港大街上享受明星一样的待遇。
前几天行秋还写信来调侃我,问我要不要公开笔名,在璃月再一次名声大噪一番。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救命,我已经无比社死了!
“跟我说说?”留云借风真君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回来之后就住在往生堂,或者往我这跑,怎么不住望舒客栈了?”
我站起身,一脚挑起我的决斗枪跟她耍了耍:“本来就是要练枪才住望舒客栈的,现在出师了就回往生堂了。”
说起来看到往生堂那些个应付账款,我差点没有两眼一黑晕过去。
里面甚至还有望舒客栈的账单。
还是最贵的那一档!
怎么想都是钟离干的吧!
钟离:有事老爸没事钟离是吧?
我差点没提着枪跟他干架,还好胡桃及时地拦住了我。
不然钟离不用等到之后的请仙典仪了,我立马就送他的仙祖法蜕归西。
“真的吗?”留云借风真君却是不信,她拉长了语调,豆大的眼睛看着我,“我怎么听说,你跟降魔大圣吵架了?”
我:“……”
我给她的回答是直接起身奔向传送法阵,一键跑路。
(二)
受不了一点。
这年头的仙人们都是真的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打听这打听那。
我用力踹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十分熟练地一枪戳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史莱姆,然后在南天门附近到处乱走。
真君有没有想过我到底为什么不回往生堂,这快晚上了还在奥藏山呢?
还不是一大早吃饭的时候,钟离就不知道为什么消息那么灵通地问我为什么跟魈吵架?
一个两个的,岩王帝君这么闲吗?这不是还没退休吗!
真是的,我越想越来气,今晚干脆就在野外露营算了。
(三)
我跟魈不是吵架了。
准确来说,是我俩打了一架。
我好不容易放个假,教令院又没有期末考试和假期作业,我心情大好地收拾行李回家过海灯节,结果到望舒客栈,魈连见都不见我。
我就问几个意思?
我当场就把手上的瓶子给重新塞回了包袱里,然后上楼敲门去了。
魈果然是在房间里面的。
“什么事。”
在我坚持不懈地敲了五分钟之后,他才传来冷淡的声音。
我停住手,语气也有点不好了起来:“出来,打一架。”
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会儿。
或许是魈也没见到过我这样的阵仗,一回来就要打架。
但是一分钟之后,他还是打开门看向了我。
我的视线看向了他的手上。
——是和璞鸢。
翠绿的枪身和他本人如出一辙,只是之前他教我枪术的时候,都用的是决斗枪,第一次见到和璞鸢的实物我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魈注意到我的视线,把和璞鸢给收了起来,他金色的瞳孔倒影着我不满的表情:“认真的?”
“为什么不见我?”我没好气地问。
上次在须弥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怪怪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我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总让我有一种距离感。
——好像在独守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但是我又没有什么立场让他告诉我。
又不是谁的谁。
我瘪了瘪嘴。
听到我的问题,魈别开了脸:“上次在须弥你就已经出师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你说了不算。”我说,“我觉得我还没出师。”
他不理我。
这样的做派让我火气直冒,直接抽出了决斗枪:“来大一架。”
然后我们就打了一架。
用着相似的枪法,作为风神之眼的持有者,他的速度极快,身法轻盈——但却输给了我。
他收枪,定定地看着我:“你出师了。”
我气极,转头就把包袱里面的那个玻璃瓶子给扔河里了。
爱谁谁吧,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四)
现在我正坐在伏龙树下面烤肉。
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反正有尘歌壶,就算是住在野外也不要紧。
我想着魈的态度,又用力抓了一把树枝扔进火堆里。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他肯定又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烤肉要糊了。”
突然,旁边有人出声说。
我吓一跳,猛地转头,看到了正朝我走过来的戴着眼镜的青年人。
有点、眼熟。
还好,还没等我在大脑里面费劲地搜索这么个人,他就已经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昆钧。”我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他自来熟地在我旁边坐下,对我笑得温和,“是个看石头的。”
嚯!是你呀!
我心说你怎么可能只是个看石头的,名匠昆吾的后代,真的是太自谦了。
“吃吗?”我把手上的烤肉递给他,却被他婉拒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他问我。
“看月亮看星星。”我戳了戳火堆,说。
“这片星空,几千年了也没有怎么变过。”他仰起头,说,“这样的风景,实在不值得深夜独自观看。”
“所以呢?”我说。
“所以我在劝你回家,夜深了。”他看着我,“魔物该苏醒了。”
我靠着背后伏龙树的树根,没有什么所谓。
“这么危险,你为什么又在外面?”我问他。
“我不知道。”
出人意料地,他给了一个这样的答案给我。
“我觉得我要找什么人,但我不知道是谁。”
不对劲。
我坐了起来。
不太对劲。
(五)
我眯着眼看他,手上摸出了几张符箓。
他这样子,看着不像是昆钧本人。
倒像是若陀龙王。
可是——若陀龙王附身这么早吗?
我知道他附身小鸠很早,但昆钧……?
虽然只是一道若陀龙王的善念,但那也好歹是七元素龙王,在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之前,我还是决定做好准备,时刻提防。
“别紧张。”他看了一眼我藏在身后的手,并没有说破,“你能感受到的,不用害怕。”
“我只是来找人说说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符箓给收了回去,拿起了另一串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对上他投来的视线,我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这串是我的!”
他轻笑了一下,拿着手上我递过去的那串肉吃了起来。
“加树枝。”我硬邦邦地说。
他从善如流地往火堆里面扔树枝。
我们两个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六)
如果气氛一直都维持得这么好,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跟昆钧一起看看星星的。
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是因为他声音太好听了。
但实际情况是,我俩吃完了我烤的肉之后,他擦了擦手,又给我递了一张干净的手帕,然后借此打开了话题:“你怎么跟金鹏鸟吵架了。”
我脸黑了。
“哥,你真是我亲哥,”我张口就来,“你本体在下面躺着,天天在外面用别人的身体晃悠就是打听这些东西的?”
“嗐,叫叔,我可不能比摩拉克斯低一辈。”他纠正我。
这是重点吗!
我问你!若陀龙王,这是重点吗!
对上我不满的视线,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视线却逐渐往上,停留在了我一晃一晃的那撮呆毛上:“嗯……看来没有很生气。”
你的关注点到底是在哪里!
“我生气,我非常生气。”我面无表情地说。
“你真生气不是这样的。”昆钧,哦不是,是我陀子叔这么说。
你又明白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也不知道怎么变出了一个苹果塞到我手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苹果,又感觉了一下刚吃完烧烤,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渴意,咽了口口水,还是万分“屈辱”地啃了起来。
俗话说吃人嘴短,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你问我没有用,你得问问魈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
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也就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末了我义愤填膺地总结道:“你说说!你评评理好吧!他到底这忽冷忽热的是在干嘛!”
这一番话给我陀子叔沉默了。
他艰难地分析:“嗯……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有点自卑?”
“他自卑什么!”我叉腰,“他老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面子里子都有的很,他自卑什么!”
“呃,自卑自己年纪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