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羽织的少女手心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风扬起了少女的长发,发丝之间缠绕着闻到浅浅的药香。
阿药走在少女身后,看着对方别在头发两边的蝴蝶发卡,紫色的翅膀轻轻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真的蝴蝶飞走。
“医城小姐,你还好吗?”走离了神社之后蝴蝶香奈惠先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对方垂着眼,不知道看着哪里出神,纤长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啊,嗯!我没事!”阿药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头回答了蝴蝶香奈惠。她朝着面前的少女笑了笑。“谢谢……蝴蝶小姐?”
阿药不太确定的说出了炼狱杏寿郎告诉过她的名字,仔细的打量着少女的神情。
“杏寿郎君已经和你说我的事情了吗?”蝴蝶香奈惠抬起手朝在半空中盘旋的时炎打了个招呼。她之前就是靠时炎猜出了阿药的身份。
因为前任炎柱是炼狱杏寿郎的父亲,为了区分两人,也自己也要比对方要长几岁的缘故,在炼狱杏寿郎出入蝶屋的次数多了之后,蝴蝶香奈惠称呼对方的时候便直接开始喊名字了。
时炎在蝴蝶香奈惠的头上绕圈飞了两圈,算是回应。绕完之后他就扇着翅膀和属于蝴蝶香奈惠的鎹鸦飞走了。
有蝴蝶香奈惠在,他也就不用担心阿药的安全问题了。
“我是蝴蝶香奈惠,医城小姐可以直接喊我香奈惠。”看着鎹鸦们飞远,少女放下了手,被另一只手抱在怀里的纸袋与衣服摩擦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
女孩们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她们甚至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凭借着直觉认定对方到底适不适合成为自己的朋友。
走回城镇的时候两人已经挽着手,有说有笑的了。
阿药必须得承认,正如炼狱杏寿郎之前所说的一样,她很快的就喜欢上了蝴蝶香奈惠,朋友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香奈惠很漂亮,没人会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就算同为女孩子的阿药。撇开外貌不提,蝴蝶香奈惠的性格让阿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温婉稳重,同时在柔软美好的外表下也有着坚韧的内心。这样的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阿药原先打算买回去给炼狱杏寿郎的早餐已经完全没有热度了,隔着纸袋散发出的味道远不及还热着的时候美味,带着食物冷掉后特有的湿气。
有几个瘦弱的孩子蜷缩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挤成一团,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动物幼崽,互相取暖。
阿药打算把一纸袋冷掉的食物送给那几个小孩。当她靠近的时候小孩们都齐刷刷的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她。
这些孩子的情况并不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的黑色污垢糊满了整个脸蛋,身上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臭味。瘦的像是一副副骨架,只有因为脸颊凹陷而显得很大的双眼亮的吓人。
她刚抬起手把纸袋递过去就被其中一个孩子粗鲁的给抢走了。对方不知道多久没修剪的指甲在她手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抢过纸袋之后几个小孩就围在一起,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去掏纸袋里的食物。最开始抢过袋子的小孩看着阿药皱眉捂着手的模样,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他之前也不小心弄伤过一个给他们送食物的男人。然后男人把他打了一顿,狠狠的,他差点死了,就连原本已经施舍给了他们的食物也被男人离开前踩在地上碾碎。
虚伪的人们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处于好心才会帮助他们。他知道,这些人只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瘦弱的男孩打量着不远处的穿着男装的少女,细胳膊细腿的,看着没什么力气,打人估计不怎么痛,待会被打只要护住胃就行了,吃下去的食物就不会因为肚子收到创伤而吐出来。
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对方稍微检查了下手上的伤口之后就打算离开了,期间没有往他们这边看过一眼。
他看着阿药走出巷子,蝴蝶香奈惠站在巷子口耐心的等着。
男孩的视线在蝴蝶香奈惠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随后他猛的站起身,朝巷口跑去。
“喂!你等等。”他喊住了阿药。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他喘了口气,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几眼。“晚上不要出门,最好今天就离开这里。”
他扭头看向站在左边的蝴蝶香奈惠,压低了声音:“特别是你,不想被吃掉的话就快点离开这个镇子。”
被吃掉?!
蝴蝶香奈惠一惊,很快的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被吃掉?”
男孩没有回答,过了半响他摇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我也会被吃掉的。”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抓起还没吃完的食物,把其他几个小孩从地上拉起来,打算离开这里。
蝴蝶香奈惠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孩的背影,待男孩走远之后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哨子,轻轻吹了一个调。
属于她的鎹鸦不知道从哪飞了过来,停在她的肩上。时炎在半空飞了两圈,蹲到了阿药脑袋上。
“麻烦你了,跟着那几个孩子。”蝴蝶香奈惠摸了摸鎹鸦的脑袋,收到命令的鎹鸦重新飞了起来,朝着小乞丐们离开的方向飞去。
后来阿药又给杏寿郎买了一份热乎乎的早餐……算算时间应该是午餐了。买完之后带着蝴蝶香奈惠回到了她们所住的旅馆。
坐在柜台前的老板娘见到阿药后声色有片刻动摇,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今天又有客人退房了,正巧可以给蝴蝶香奈惠住。
上楼时阿药回头看了老板娘几眼。真的是正巧空出了一间房吗?包括她和炼狱杏寿郎昨晚入住的时候,退房的客人真的是正巧离开吗?
老板娘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头冲他笑了笑。
阿药礼貌的冲对方点点头,收回了视线。对方擦的如火一样红艳的嘴唇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恶心。
门被推开之前炼狱杏寿郎就醒了,他坐起上半身,在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之后才松开了被褥之下,握着日轮刀的手。
深知炼狱杏寿郎饭量的阿药买了很多食物,摆满了整个矮桌。
少年猎鬼人边往嘴里塞着肉饼,边认真的听着阿药打听到的消息,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一只是把食物藏满腮囊的仓鼠。
阿药边讲边观察着少年,时不时递上一张纸或者一杯茶水。炼狱杏寿郎也像是习惯了阿药的举动,接受良好。
还在村子的时候阿药就这么做了,炼狱杏寿郎也慢慢的习惯了吃的有些腻的时候旁边就会有人恰到好处的递来一杯水。
蝴蝶香奈惠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挡住嘴角的笑意。
炼狱杏寿郎把一桌子的东西吃完后蝴蝶香奈惠的鎹鸦也飞了回来,它找到了那几个小乞丐的住处。
“嗯!那我们就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炼狱杏寿郎取下挂在门边披风穿上,挡住了腰间的日轮刀。
炼狱杏寿郎和蝴蝶香奈惠离开之后房间只剩下了阿药一个人。
桌子炼狱杏寿郎在离开之前已经被他自己清理干净,一时间阿药也不知道在等待两人的时间里该做些什么。
正感到苦恼的时候她看到了被她放在墙角的包。布包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些,期中有半截刀刃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