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的意思不是丧尸,而是变成小孩,这简直就是胡扯!
白山被凶的时候没哭,反思自己不够成熟的时候没哭,忍受药物带来的疼痛时没哭。
但现在,所有的委屈加在一起,在丧尸论失败这最后一片雪花压来后,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
不是他们给他跪下道歉,而是他要给别人跪下道歉!
接受不了,他信仰崩塌了!
“呜......”白山断断续续哭了很长时间。
松田无师自通了单手抱小孩的技能,在白山哭的时候,他拍着好友的后背从卧室一路哄到客厅,又在客厅不停歇的走着。
被小孩趴着的肩膀湿漉漉的,耳边是令人分外心疼的低声呜咽。
清辉肯定吓坏了,松田自责想着,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安慰。
“没事了,清辉......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了。”
伊达和萩原也站在客厅,在松田腾不出手的时候,两人先向警视厅请了假,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清辉又为什么会变小。
但听着好友的哭声,却又在犹豫过后,都放弃了立刻询问。
“得找个靠谱的医生过来给清辉检查一下身体。”
萩原眉头紧皱,手心撞撞额头,沉声说道:“得找个...绝对不会把秘密透露出去的。”
伊达点点头,但他们并不认识完全可靠的医生。
如今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清辉现在这种情况,也确实需要和对方说明。
伊达上楼拿下白山的手机,看了眼还在低声抽泣的孩子,没有询问直接打通了白山和哉的电话。
手机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且令人安心,“清辉,这时候还没睡吗?”
“白山叔,我是伊达航。”伊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辉变小的神奇事情,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索性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不管白山叔叔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最后道:“白山叔,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医生来检查清辉的身体情况......”
手机那边沉默片刻,白山和哉才出声,在伊达听来,那声音比刚才稍压低了些。
“所以,你是要替清辉用掉最后一次求助机会吗?”
什么?
伊达愣了下,想起清辉和白山叔叔的约定便明白过来,但这时候...这种着急的时候白山叔叔为什么要提求助次数?
也是,变小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也许白山叔叔还没有完全相信,伊达给白山和哉找了个借口,或者说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毕竟这么多年,白山叔叔有多宠爱清辉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伊达立刻说道:“用!我们用掉最后一次次数,叔叔您快点找个可靠的医生过来!”
“好。”白山和哉轻笑了声,似乎有些愉快,“医生马上到。”
此时的白山还不知道自己的次数被用光了。
他想起自己在零和景光面前信誓旦旦表示以后会有丧尸的时候就哭一会儿,想起自己的避难所乌托邦就哭一会儿,想起要让他们跪下认错就哭一会儿。
还有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他也在他们面前说过丧......
等等!
白山打了个嗝,撑着松田的肩膀直起身,才想起自己读过好几次档,跟他们讲丧尸都是几个周目前的事情了。
他在这周目里根本没有告诉赤井和宫野志保丧尸的事情,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至于在好友
面前的——在好友面前丢脸不算丢脸。
不就是信仰崩塌了嘛,有什么好哭的。
白山抹了把潮乎乎的脸,萩原连忙拉开他的手,举着纸巾给他擦脸。
“小清辉好点了吗?有没有哪不舒服,哪里疼啊?”
“没有。”白山诚恳摇头,把眼泪憋回去打算展示自己可靠成熟的一面,“我现在感觉很好。”
“清辉。”伊达拿着挂断的手机,在白山终于不哭的时候把用光次数的事讲述出来。
在他们看来,好友和父亲定下这个次数完全就是父子间的玩闹。
难道不用次数,白山叔就会眼睁睁看着清辉遇到危险吗——不可能的!
所以伊达用得毫不犹豫,要是以前他还能问问清辉,但现在情况特殊,清辉刚才哭的时候又插不进话去。
白山表情空白,人几乎要傻掉,喃喃确认道:“我最后一次次数......用掉了?”
伊达:“用掉了。”
白山:......
几秒钟的沉默,才刚憋回去没多久的眼泪唰的一下又落下来。
他知道这怪不了伊达,要怪就怪他刚才哭得太专心,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不对,要怪就怪琴酒。
居然还夜闯民宅吓唬他,要不是阵平突然拍门,看到他变小的肯定就是琴酒了。
药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这就是主角待遇?
普天之下只有他能变小,产生抗体后,他的血能拯救全人类?
这么想想,白山又高兴起来。
他想揉揉哭肿后有些痒的眼睛,刚抬起手来就被萩原拉住。
“别用手揉。”萩原拿着刚才去卫生间攥干的毛巾,温声说道:“清辉,闭眼睛。”
白山连忙把眼睛闭上,轻颤的长睫毛挂着点晶莹的泪珠,乖乖趴在松田肩膀上的脸压出一小团圆润的弧度。
清辉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萩原一边轻轻擦拭着好友脸上的泪痕,一边从记忆中寻找清辉小时候的样子。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将近21年,小时候的记忆确实已经泛黄不清,好像在不经意间,彼此就成长到了现在的模样。
今天你长高一毫米,明天我改变一点声线,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人就是很难发现彼此细微的变化。
也就只有每次看相册和影像记录时,大家才会恍然发现彼此原来有这么大的变化。
“阵平,我来抱吧。”
去外面检查了一圈的伊达回来后,看到松田还抱着清辉站在客厅里,便伸手想把人抱过来,让对方休息会儿。
松田摇摇头,手臂又搂紧一点,“没事,我不累。”
他声音沙哑晦涩,双眸在黑发阴影下显出浓郁的深沉与自责。
属于孩子的手拍拍他的脑袋。
“怎么了?”松田抬手包握住孩子稚嫩的手,拉到脸颊上蹭了蹭,微抬起头看到白山不加掩饰的心疼时,勉强露出几分笑容。
“放心吧,我没事的。”
“......嗯。”
松田硬挤出来安慰的笑容不但没让白山有丝毫轻松,反而越发心疼难受,他蹭蹭好友的脸颊,“今天确实很累,对吧。”
等他搞懂这到底是为什么,马上就读档重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小阵平看起来自责的都要哭了。
现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完全不合适,小阵平就只要嚣张自信,偶尔傲娇别扭下就好了。
“...你想睡觉吗?我带你回卧室休息。”松田以为白山困了,立刻就要往楼上走。
白山连忙摇头,“等会吧,医生还要过来嘛。”
话音刚落,
别墅门铃响了,伊达立刻出去,在看到门外架势后不免愣了一下。
只见门口除了提着医疗箱的医生,还站着几个身形魁梧、穿着黑色军用作战服的人。
他们看起来没有带枪,但实际搜身的话,或许能找出不下三种武器。
医生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进屋时,几个保镖并未跟着进来,而是在点头致意后,分散朝四周离开。
长达半个小时的检查后,医生确定白山的身体非常健康,那颗药带来的效果只是将他的身体年龄退回到岁的时候。
白山问他能不能研究出解药。
医生摇头,想要制作解药就必须要先了解毒药的成分,不然无从下手。
猜到会是这个答案的白山并没失望。
送走医生后,他看看已经凌晨四点多的时间,打了个哈欠,“你们今天不上班吗?”
三人都摇头,围在白山身边沉默又自责的陪着。
“既然不上班的话,那我们就一起打地铺吧。”白山又提议道:“你们去铺床,我去给老爸打个电话。”
卧室里,白山在卫生间给老爸打电话,由于隔音好,只能听到一点点细微的声响。
但就是这点声响,给了现在精神敏感的大人们一点不可或缺的安全感。
他们生怕再一错眼,清辉又遇到什么危险。
和老爸打完电话,白山躺进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其实小孩子还挺好的,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你们说对吧。”
萩原用手指蹭蹭白山的脸颊,温声纠正道:“不是小孩子,你一样可以撒娇啊。”
“那你们喜欢长大以后的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我?”
“只要是你,我们都喜欢。”
“那更喜欢呢?更喜欢哪一个?”
“嗯......”萩原想了想,“其实我两个都想要,但非要选的话,我更喜欢长大后的你。”
白山揉揉自己肉乎乎的脸颊,疑惑问道:“我现在不可爱吗?”
“当然可爱啊现在小清辉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那为什么不选现在的我?”
“非要说吗?”
萩原有些苦恼,无奈解释道:“因为现在的小清辉是个小孩子,再贴贴的话,显得我们好像变态一样,就比如现在搂着你的小阵平,就好像一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