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雪中的演出
今天,哥谭下起了雪,这也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距离阿普斯加入韦恩家,也超过了半年。
就在前些时日,布鲁斯带着阿普斯正式办理了户籍登记,他的姓名也变更为Apus·Wayene。
有韦恩家备书,阿普斯曾经的“黑户”问题就跟不存在一样,同样,为了和被小丑绑架的少女菲诺区别开,登记的性别被固定为男性。
顺带说一句,被誉为平民英雄的少女菲诺至今对外的消息仍是接受治疗,布鲁斯对外宣布承担对方的一切治疗费用,并将其秘密送出哥谭。
对阿普斯来说,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区分二者的身份,减少很多来自暗处的觊觎和袭击。
阿福准备早餐出来后,就看见阿普斯跪坐在窗台上,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雪景看。
已经被韦恩家上上下下精心养育的阿普斯如今出落得愈发标致,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前一阵子才被剪短一些,今日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毛绒裙,衬得整个人像只小雏鸟一样,一身绒毛,可可爱爱。
“阿普斯少爷。”阿福唤道,看到扭头的小孩,他示意手中的牛奶。
阿普斯立刻从窗台爬下来,在阿福眼神示意下穿上一旁的毛绒小兔拖鞋,啪嗒啪嗒的跑过来。
阿福顺手摸摸孩子的头发,熟练的掏出皮筋,帮他扎了两个麻花辫,盘在脑后: “您的牛奶。”
阿普斯接过来,仰头问道: “布鲁斯呢?”
阿福耸耸肩: “显然哥谭的夜生活太过丰富,老爷恐怕下午才能出现。”
这时楼梯上传来动静,需要上学的达米安打着哈欠下了楼: “早阿福,早阿普斯。”
阿普斯回以早安,他盘算了下今天的行程,说道: “上午我要和史蒂芬妮去购物,阿福,给你带什么吗?”
阿福笑眯眯: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阿普斯少爷,您平安回来最重要。”
一旁的达米安也说不需要,他递给阿普斯一个监控器,可以定位和监听,在对方允许下贴在耳后,用耳钉掩护: “你知道怎么用。”
阿普斯拍拍腰间,那里是布鲁斯前几天根据他的特点刚刚打造的新式武器: “还有史蒂芬妮,放心。”
史蒂芬妮没有让阿普斯等待太久,在他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后不久她便开车赶到: “好了阿福,你放心吧。”
阿福躬身行礼: “您今天晚上回来用餐吗小姐?”
史蒂芬妮大笑着摸摸阿普斯的头: “当然,我会带阿普斯回来的,营养剂也有准备。”
阿普斯摆摆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白天的哥谭和夜晚是两个城市,在没有那些隶属于阿卡姆的神经病出来“寻欢作乐”的大前提下,这里和其毗邻的纽约没什么不同,如同镜像的正反面。
位于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繁华又具有哥谭独特的底蕴,各种品类的商店鳞次栉比,许多国际顶级大牌的旗舰店就坐落在这条街上,史蒂芬妮如同回到快乐老家一般,抓着阿普斯从第一家店开始一家家的进,致力于扫荡整条步行街。
阿普斯跟在她身后,经过半年多的调养,他如今的体力和耐力虽然不如他那非人的老蝠亲和兄弟姐妹,但比之之前还是好上一大截,支撑这种程度的运动完全够用,他兴致勃勃的和史蒂芬妮研究最新款的衣服,用自己出色的艺术天分帮助对方挑选合适的颜色和款式。
现在的阿普斯与以往相比大不一样,曾经和提姆他们出门时,病弱的面色还能使全身的魅力降低三成,如今全部显现出来。
今天出门,为了避免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阿普斯出门前已经进行了易容,佩戴了布鲁斯根据他的面容打造的假面,就像曾经罗斯做的那种一样,人工的仿造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阿普斯戴上后,会将自己的脸维持在好看但不那么惊艳的程度。
毕竟在哥谭,这里从不缺少在阴暗的角落里觊觎的目光。
在这种大前提下,一路行来,阿普斯还能引发不少人的打量,只能说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好了,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个美人。
阿普斯坐在店内,用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史蒂芬妮正在那里去试穿似乎永远也穿不完的衣服,伸手指了指外面,得到对方回应后起身离开,准备给她带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他们所在店铺斜对面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能在这样的商业街开业的店铺自然有点自己的东西,主打高品质茶汤基底,此时排队的人数众多,不过从商店通透的玻璃窗能够直接看到对面店铺门口,安全性也算有保证,也因此史蒂芬妮能够放心让阿普斯自己过去。
阿普斯静静地站在队尾,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毛绒裙,棕色的腰带勾出纤细的腰肢,头上带着同款的毛绒贝雷帽,帽下压着阿福早晨编好的盘发,足蹬棕色高筒靴,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
这样一位美人吸引着街上每个人的目光,不过他并不在意,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盯着店面门口的招牌,盘算着给自己和史蒂芬妮购买的品种。
角落里的双眼已经窥视了一段时间,眼睛的主人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小瓶子,额头密布着细密的汗珠,他几次抬手擦去,双眼始终不离眼前的倩影。
他不停的说服自己:我是被迫的,我是不得已,算她倒霉……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好过一点。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这个美人,很快他就能离开这里,回到那个高档,贵气的店面里,继续成为一个“上等人”。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不断地排演着即将而来的计划,直到——
“女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阿普斯身边响起,他扭过头,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在他身后,他一身灰蓝色工装,袖子和裤腿都明显过于肥大,关节处打着补丁,虽然尽力让这身衣服整洁笔挺,但仍能看出他生活的窘境和与这条街格格不入的身份。
“女士,”小男孩用手抓紧衣摆,咬了咬牙, “可不可以……给我来点吃的……”
在商业街维持治安的保安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几步上来想要驱赶小男孩,被阿普斯抬手阻止: “没事。”
他请保安把奶茶送入对面的商店: “和布朗小姐说一下,我一会儿回去。”对方离开后,他转身看向小男孩, “你有什么家人吗?”
小男孩抬头,阿普斯继续说道: “你的衣服,陈旧且属于大人,还能保持整洁,意味着还有人能去清洗,如果穿这个衣服的人还能穿这身衣服,你是不能把它穿出来的,所以,是谁?”
小男孩低下头: “是我的姐姐。”
阿普斯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扫视了周围一圈,视线定格在旁边一家汉堡店: “跟我来。”
小男孩抬脚跟了上去,两人在汉堡店的外卖窗口购买了一份四人套餐,足够小男孩和他口中的“姐姐”一天的食物,看到小男孩提着餐袋费劲的样子,阿普斯接过手,两人顺着汉堡店旁边的小巷离开商业街,不过十几步的路程,周边的环境就立刻从繁荣变为了哥谭本来的面貌:小巷变窄,白天下的光线也很难照进,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面,很快与周围融为一体,变成黑色的泥水。
阿普斯对这样的环境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变化,他也根本不去计较泥水溅上自己的高档皮鞋,他提着大大的食品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他身后的小男孩却越走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好像很快就撑不住手中的袋子。
阿普斯停下脚步,回身,要帮他再分担一个。
小男孩将餐袋递出,阿普斯纤细的手指即将要接过的一瞬间——
餐袋被男孩松开,大大的袋子掉落在地上,汉堡从袋中滚出,溅满泥水。
小男孩那怯懦的表情在同一时间变得凶狠,他的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对着阿普斯的口鼻就要捂过去——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毛巾距离阿普斯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他的手腕上停着另一只手,一只属于阿普斯的手,手指纤细,指甲粉嫩,如同贵族少女一般的一只手,此刻牢牢地抓住男孩的手腕,让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再进一步。
男孩的耳边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是一个悦耳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可惜了……”
随后,一股巨力自他的手腕袭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传来断裂的声响,然后头脚颠倒,天旋地转。
他在落地前看到的最后一抹颜色,是一道幽深的蓝色。
来自这个少女的双眼。
当男孩被摔在地上时,胜负就已经分晓。
阿普斯永远不会给自己敌人哪怕一次机会。
他在对方还在挣扎着爬起来时迅速飞身上前,一脚重重的踏上对方的脊背,随后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扭到脱臼,从口袋里掏出个皮筋,几下就将两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手反绑在身后。
做完这一些后,阿普斯才起身,开始对男孩全身上下进行搜查,他翻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瓶子,结合掉在地上的毛巾,不难猜想,这就是想要控制他的迷药。
他没兴趣知道这东西的化学成分,他只需要知道作用就足够了。
躺倒在地的男孩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精挑细选的富家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手段狠辣行动高效的女战士,看她熟练的样子,不是黑帮家的千金就是雇佣兵中的前特工,他以为的万无一失,其实踢到了一块最硬的铁板。
阿普斯捡起散落在地的食品袋,几下就做了个临时绳索,他回到男孩身边,将他的双脚也绑了起来: “我不希望事情最后难看,你懂我的意思吗?”
男孩眼泪鼻涕早就糊了一脸,闻言忙点头。
“很好,知道什么,说出来。”
男孩犹犹豫豫,吓得不停颤抖。
阿普斯歪歪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胡乱擦擦对方的脸然后继续开口: “或者,我问,你答?”
阿普斯的双眼扫视了男孩一遍,慢悠悠的开口: “你口中的‘姐姐’,根本不存在吧?”
男孩慌慌的点了点头。
“你对我下药,应该不只是想要抢劫我的钱财,还想要劫掠我这个人。”他继续说道, “你一个人是干不成这件事的,同伙在哪里?”
男孩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他拼命摇头,试图向后缩去。
阿普斯不为所动,他抓住了男孩的脚腕,用力向下掰去,在给男孩带来痛苦的同时再次开口: “孩子,别指望这时有人救你,我再问一遍,你的同伙,在—哪—里?”
男孩还是摇头,阿普斯也没指望: “好吧,你希望这件事变得难看是吗?你我明明都不希望的。”
他站起身,用脚碾压男孩的脚腕,逐渐加重力道,男孩的哀嚎声也随之逐渐变大,他不断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最后不得不求饶道: “别!别!我说!我说!”
阿普斯顺势停下,男孩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的同伴——”
在阿普斯身后,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射击声,随后,他觉得自己脖颈处有针扎的感觉,他伸手向后摸去,感觉到一根麻醉针扎在他的脖子上。
他刚想反制男孩,一阵无法克制的疲倦感自脖颈处蔓延至全身,他无力的瘫软在地,很快闭上眼睛。
在男孩面前,漆黑的小巷深处,漫步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身着臃肿的罩袍,底下能依稀能看出华丽的戏剧礼服裙边,男子手举麻醉枪——他就是刚才射击的人,女子手里攥着麻绳和匕首。
“汤姆,你怎么回事?”男子训斥道: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男孩——也就是汤姆此时脸上惊惶依旧,他在地上扭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阿普斯给他的束缚,大声哭喊: “威利,索菲娜,求求你们帮我解开!我早说过这不行!”
威利手举着麻醉枪,对准汤姆:闭嘴蠢货!我说过的!这是唯一的办法!”
索菲娅踩着至少10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个趔趄,手里把绳子攥得紧紧的: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威利更大声的吼道: “好了!”他看眼前这两人瑟缩的神态不由缓和了语气, “我说过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只能顾得上自己。”
汤姆闭上嘴垂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恐惧的抽噎,索菲娅闭上眼睛,眼泪默默留下。
威利看了眼昏睡的阿普斯,粗声粗气的说道: “先把这丫头捆上,免得她坏事。”
索菲娅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沉睡的小脸,想要伸手抚摸,又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会伤到她娇嫩的皮肤,还是先把女孩的双手背在身后,神经质一样的用绳子死死的捆好,不停地勒着绳子,直到绳子勒进肉里,边捆边不停喃喃自语: “不关我的事……我是被迫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得已……”
一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滴落在阿普斯漂亮的脸蛋上。
旁边的威利见阿普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蹲下身,从身后掏出一副塑板,这是他用来固定身上戏服,保证服装笔挺的道具: “先凑合用吧。”
汤姆抽噎着,被威利轻手轻脚的把手脚的绳索解开,阿普斯的雷霆一击让汤姆的右手腕被生生扭断,左手腕脱臼,两只脚腕都有严重的挫伤和扭伤,威利和索菲娅帮助他把脱臼的左手腕用力恢复回去,随后迅速给四肢都固定好——用戏服上的衣带作为绷带,塑板作为夹板——三人合力,总算让汤姆恢复行走的能力,索菲娅从一旁堆砌的杂物里抽出一条木棍,递给汤姆暂时用作拐杖。
“这就可以了,我们赶快回去,这次时间耽误的太久了。”汤姆咬牙硬撑,看上去十分着急,他让索菲娅扶着自己——感谢自己矮小的身材,那根木棍如果用在威利身上就太短了,威利看着他,叹口气,起身准备把阿普斯抗走。
随后,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布满泥水的地面上,索薇娅用来捆人的绳子还留在原地,可被绑住的女孩已不见踪影。
三人看着空空的地面,背后冷汗密布,寒毛竖起。
威利猛地扭头看向索菲娅: “索菲娅!你没有绑好吗?”
索菲娅疯狂摇头: “没有!我是绑好的!”
威利一个巴掌招呼过去,把索菲娅打倒在地,他抓起绳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那这是什么?!”
索菲娅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绑好了!我绑的很紧!”她跪坐在地上,伸出双手抓着威利的罩袍, “我们不干了!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威利又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天真!”他抓住索菲娅的头发,把她拉到自己眼前,盯紧了她的泪眼: “你说的轻巧,不干了,我们现在回去还有命吗?”
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三人身上,索菲娅抽抽噎噎的,最后也只得含泪低头。
汤姆拄着木棍,急切的说道: “现在还有时间,我再去——”
他的声音被堵回了嗓子里,威利不耐烦的看向他,却看到他紧盯着脚边,那里有一方手帕。
威利和索菲娅不知道,他却认得,这是刚才那个女孩掏出来给他擦脸的手帕,他清晰地记得这方手帕被女孩收了起来,现在落在他的脚边……
想到这里,他缓慢的缓慢的抬起头,像是去确认最后的答案。
天空中仍在飘落白色的雪花,顺着小巷头顶的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下,在一栋高大建筑的外墙上,此时正直立站着一个女孩。
她脚下的着力点不过半寸砖块,却如同站在平地一般,头顶的毛绒帽随风飘落,长长的黑发脱离帽子的限制四下散开。
一对幽蓝的眸子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在这片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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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斯永远不会给自己的敌人任何机会。
他用半秒钟从空中落下,随后一个巴西柔术剪刀腿就轻松解决了三人中战力最为强悍的威利,把他手中的麻醉枪收为己用。
索菲娅用力挥出的的匕首也不过让他制服对方的时间又多花上半秒而已。
半分钟后,三个人背靠背被捆好,阿普斯在自己后颈处摸了摸,把麻醉针扔到了威利的面前。
三人面色死灰,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阿普斯拿着从索菲娅手里夺来的刀,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汤姆,威利,索菲娅。”顺着他念出的名字,刀尖依次在三人面前滑过,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把事情变得难看?”
索菲娅率先崩溃,哭喊道: “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阿普斯歪歪脑袋,他从一旁拽过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把那方手帕铺了上去,坐下: “刚才你们好像很着急,是不是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把我带过去?”他翘起腿,略有些粗俗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格外好看, “所以,是你们在这里耗费掉最后一点时间,还是痛痛快快的说明白?”他的右手手肘撑在腿上,托住自己的下巴, “我可有的是时间。”
索菲娅痛哭不已,疯狂摇头。
阿普斯不愿意在这里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他恹恹的开口: “好吧,你们不愿意痛快。”
他起身,用刀点点索菲娅身上的罩袍: “你知道吗?软肋越多的家伙越被动。”
索菲娅惊恐的瞪大眼睛,哭喊着: “求求你!别!”
阿普斯坐回原处: “果然。”
他看向汤姆: “所以,这才是你所谓的‘姐姐’,对吗?”
汤姆点点头。
阿普斯看向威利: “这两个人都不是能担事的,你是领头的,我刚才和汤姆也说过,我不愿意让事情变得难看,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威利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阿普斯耸耸肩: “好吧,我把话说的明白点,威利,”他幽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威利,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把事情源由从头到尾说清楚;第二,我也不会把你和索菲娅怎么样,因为——”他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威利的罩袍, “我只要划花你们俩罩袍底下的戏服,然后把你们送回萨米尔巡游歌舞团,你们俩就死定了。”
威利和索菲娅大惊失色: “你怎么——”
阿普斯举起手打断他们: “第一,汤姆的单兵能力严重不足,派他出来还要给他迷药,说明你们希望暗地行事,不引人注目;第二,即便汤姆被反杀,你们对待攻击他的人仍然采用发射麻醉针,唯一的杀伤力武器还掌握在三人中最弱的索菲娅身上,这说明你们更需要一个完好无损的‘猎物’;第三,如果你们是人口贩卖的团伙,当目标逃跑后第一时间是追捕,可你们关注时间,关注能否再抓一个目标却独独不关注逃走的对象,这说明你们是漫无目的又带有一定针对性的寻找目标,你们需要目标做什么事,而不是卖多少钱。”
“想明白这点,后面就容易多了了,汤姆是诱饵,用他的外型和衣着诱骗不经世事,心软易滥发善心的富家大小姐,你们两个是后续协助汤姆的人,本来你们俩不想亲自出来,可惜汤姆挑中了块铁板。”他指向二人衣着, “身着华丽戏剧服装,脚蹬过高的高跟鞋,这一身打扮和绑架犯格格不入,你们不准备现身,至少不准备参加战斗;不准备参加战斗却仍在现场附近,这表示除你们三人之外,整个团队已经无人可用;身着臃肿罩袍也不愿脱下戏服,说明衣服穿脱麻烦且时间紧急,也说明戏服无比珍贵,至少比你们三条人命珍贵。”他直起上半身, “你们三人反复犹豫也要背水一战,这表示你们一定要抓到一个‘猎物’;而手段偏柔和且选定滥发善心的大小姐,则是希望能说服对方帮忙。这也就是说,你们缺一个人,这个人还要能做一些事,结合你们身上的戏服,不难猜测,你们需要一个‘演员’。”
“尽管被罩袍罩住大半,也能看到华丽的裙边,再加上臃肿的外型,你们的戏服是中世纪欧洲洛可可风格,穿着戏服到处跑,演出开始的时间距现在不会超过50分钟,今天全哥谭都没有一家戏剧院在这个时间段有营业,答案就很清楚了——巡游歌舞团。”
“哥谭并不是一个能让巡游歌舞团放心前往的地方,这段时间进来的只有一家——萨米尔巡游歌舞团。”
“不过今天他们并没有公开巡演,”阿普斯歪歪脑袋, “所以一定是私人演出。”
“在哥谭请得起私人演出,不光要有钱,还要有势力,得罪他们,后果不是你们一个小歌舞团能够承担得起的。”
“所以,我再说一遍,是你们自己开口,还是我把事情弄得难看?”
三个人蜷在一块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威利咬咬牙: “好!我说!”
“小姐,我们不是真的想要对你做些什么,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们!”
威利,汤姆和索菲娅三人确实是萨米尔巡游歌舞团的成员,而如今,歌舞团也不剩几个人。
萨米尔巡游歌舞团是以老团长帕布洛·萨米尔的姓氏命名的,老团长待人和善,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教授他们才艺,让他们能在社会上混口饭吃。
他们在全美到处巡游表演,还接很多富商的私活用以维持整个歌舞团的正常运营,老团长定下规定,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当地的孤儿院免费义演,很多孩子都是那个时候被老团长收养带走的,眼前这三人也是一样。
一个多月前,年老的萨米尔团长积劳成疾,在巡游的路上不幸病逝,就在全团上下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时,就在每个人都在担忧歌舞团的未来时,团队内突然出现了叛徒。
巴罗斯·伊桑,这个老团长在赌场的角落里捡回来的男人,曾经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生活在城市角落里的小人,在这个时候狠狠地捅了所有人一刀,他趁着团内上下疏于管理的当口,卷走了所有账面上的现金,溜之大吉。
如果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团内成员还在,大家勒紧裤腰带努力演出,是能挣回来的,但是伊桑财迷心窍,在逃走之前,以歌舞团的名义接了一个老团长一直没有同意的私活——
前往哥谭,为马斯特家族进行私人演出。
听到这里,阿普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是我知道的那个马斯特家族吗?”
威利低垂下头,嘲讽的笑笑: “是的,是你知道的那个马斯特家族。”
他看着眼前少女微微睁大的眼睛,内心满是荒唐,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都知道这样的生意意味着什么,而伊桑接下他只花费了10分钟,没有一丝犹豫和纠结。
萨米尔老团长一辈子行善积德,却救了只白眼狼。
马斯特家族是哥谭赫赫有名的黑势力家族,其产业遍布城中每一处黑暗的角落,据传闻,家族嫡系还加入猫头鹰法庭。
这样的家族,如果不是和其处在同一高度,或者有利益相关,就最好不要轻易招惹,因为哪怕是旁系中的旁系,甚至是外室产下的私生子,只要有马斯特的姓氏,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的。
老团长走南闯北,人脉累积不少,也因此才能婉拒对方的邀请,但不论老团长的依仗是什么,他也已经死了,留下的团员根本不能在已经接受定金的前提下取消演出。
伊桑卷走了定金,溜之大吉,留下的团员,只能等待厄运的降临。
早在伊桑逃跑时,马斯特家族的人就找上门来,当时幸亏有老团长的丧事和正在进行的演出这两件事在前面顶着,全团上下还有缓和余地,威利借机把伊桑干过的事告知了对方,哪怕无法取消演出,借着马斯特的手,也要给这个叛徒一点教训。
借着这段缓和的时间,威利假借节省开支的借口把团内能放走的人通通放走避免牵连,剩下的几个都是走不了的,几人走走停停,在十日前抵达了哥谭。
到了哥谭,他们以老团长的人脉到处打听,总算摸清了这位主顾的情况。
雇用他们是的马斯特家族的一个小旁支,名叫贾森·马斯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平日里酷爱古典戏剧和舞蹈,而萨米尔巡游歌舞团,就以演出14-16世纪历史故事改编的歌舞剧而闻名。
据传言,这个贾森·马斯特在整个马斯特家族没什么地位,也多亏如此才能把时间拖延到一个月后,可背靠马斯特姓氏,仍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他以折磨貌美的女舞者为乐,如强迫对方身穿古老的鲸骨束腰表演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有些女舞者甚至会因此造成器官永久性损伤。
对于他喜爱的女舞者,他会给舞团一大笔钱把对方留下,而这些舞者,从此无音讯。
能在哥谭常驻的戏剧院和歌舞团,个个背后都有几分人脉势力,贾森·马斯特不敢惹也惹不起,因此,他就盯上了巡演的歌舞团,这样的团队大多无根无基,即便有势力也极有可能无法渗透进哥谭,方便他肆意玩弄。
威利结合调查到的事,仔细审阅了团里的所有女舞者,他们大多姿色平平,身材也不出众,贾森大概率看不上,最多最多,是被强制性要求穿上鲸骨束腰,不过吃上三个小时的苦,和性命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几人放心的同时,也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去认真排练,若是因为演出有瑕疵被责罚,那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今天早上的临场排练时,他们的一名女舞者因为疲劳和紧张不甚从舞台跌落,造成腿骨骨折,无法进行演出。
所有的节目都是早就排练好的,此时再更换,台词和舞蹈动作根本无法记住;因为先前大规模的遣散人员,此时整个歌舞团也没有一个替补演员,女舞者的戏份就算不多,也没有别的演员帮忙替换。
无法演出的后果是所有人都没办法承担的。
威利咬咬牙,拿出这几日从黑市购买的强效麻醉剂,决定绑个人回来。
他们原本是打算埋伏在据此不远的一个舞蹈培训班外守株待兔,但由于今日大雪,培训班临时停课,威利无法,只能在繁华的商业街碰碰运气。
这一碰,就碰来了阿普斯。
汤姆年纪虽小,眼光却毒,一眼就看出阿普斯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加之他身材矮小,体型瘦削,看着就好控制。
威利则想的更长远,能在这条商业街上购物的人非富即贵,如果其家族势力不如马斯特,只怕也不敢硬碰硬,若家族势力和马斯特齐平或者高于对方,以贾森·马斯特的识时务,是不敢得罪的,正算反算,他们都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绑来的人敢不敢得罪马斯特放在一边,一定敢得罪你们。”阿普斯淡淡的说。
威利垂着头说道: “知道,我们都清楚这是条下策,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想好了,演出只有一场,演完后,我们立刻离开哥谭,然后把歌舞团解散。哥谭是个排外的城市,在这里的家族很少有把势力伸向外面的,只要我们隐姓埋名甚至出国远遁,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跑掉的。”
阿普斯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大概情况我明白了,”他看向三人,也没兴趣再听他们所谓的“不得已”, “虽然你们极端自私且无比阴险,不过我们的目的一致,看在这个份上,我可以帮你们。”
他伸手,把自己的头发顺了顺,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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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哥谭市中心的罗兰剧院是一家规模并不大的剧院,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外观典雅古朴,内饰精致奢靡,内设5个小剧院,最多容纳人数不超过50人,自建成之日起始终专注于做内约客人生意,为那些具有底蕴和财富的上流家族提供单独的剧院享受。
外面纷杨的雪花丝毫没有影响到罗兰剧院的生意,此刻位于一层的中央剧场旁的通道内,负责协调演出事务,隶属于贾森·马斯特本人的执行管家带着两名保镖正一脸不爽的看向剧院的负责人: “梅森经理,我记得我们说过,马斯特少爷不喜欢有人打扰。”
身为负责人的梅森经理不卑不亢: “西斯罗斯先生,我也和您说过,罗兰剧院创立近200年,从来没有包全场的先例。”
西斯罗斯皱起眉头,他身后的保镖向前一步: “梅森经理,难道有什么人可以违逆马斯特家族的意愿?”
梅森经理对对面两个肌肉壮硕,腰间凸起的保镖毫无反应,他继续平静的说道: “西斯罗斯先生,罗兰剧院能够在哥谭扎根并且屹立不倒,靠的并不是依附于某一个家族,相反,罗兰剧院以违逆某一些家族的意愿为立身根本。”
他此时才抬眼看了看西斯罗斯身后的保镖: “先生,马斯特家族的威望并不会靠一个小小的剧院来发扬光大,而有些规定,遵守才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
西斯罗斯挥手,两个保镖退后一步: “那至少我需要知道是谁今天包下了整个三楼。”
梅森经理轻笑一声: “西斯罗斯先生,以贾森·马斯特先生的人脉和实力,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会比较好,”他站在那里,身后的通道幽长深邃,暗黄的灯光从通道内传来,照在他的脸上, “毕竟即便是马斯特家族本身,也有自己应当忌惮的对象。”
这起风波浇灭的无声无息,梅森躬身送别了去别处查看的西斯罗斯,返回位于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将通往三层楼梯的大门全部关好,立上指示牌,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今日新添加的预订清单,单子末尾的签名处,一个优雅的花式签名指向了一个熟悉的姓氏——韦恩。
憋了一口气的西斯罗斯来到后台,又得到了一个新的坏消息。
“怎么回事威利,为什么要更换节目?”西斯罗斯不爽的问道。
威利擦擦满头的汗,磕磕绊绊的解释: “原先节目的舞蹈演员摔着了,不过放心,新节目我们已经排练了很多遍,肯定没问题。”
西斯罗斯带着保安闯进了后台,看到正躺在一个破沙发上,腿上打着石膏的女演员,他使了个颜色,两个保安立刻冲过去,挥退了阻拦的人员,大手毫不客气的在那条伤腿上来回按压,女演员的惨叫响彻整个后台,他们也丝毫没有放松力度。
好不容易停下,两人向西斯罗斯确认,对方的脸色才好一点,此时女演员早已疼晕过去。
“既然更换了节目,还是原先的班底吗?”
威利又擦了擦汗: “不,不是了,不过请放心,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
西斯罗斯狐疑的看着他,萨米尔巡游歌舞团有几个人他一清二楚,他们从哪找到新的演出班底?
但他毫不关心,对他来说,这群人的唯一价值就是好好演出让贾森少爷高兴,其他的他不需要知道。
看着西斯罗斯离开后台,威利再次擦擦汗,脑海中浮现出半个小时前那个女孩说过的话: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马斯特同意你更换节目,理由是现成的,有人受伤。”一头长发的女孩站在他们三人的面前,无数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和肩头,幽蓝的眼睛盯着威利。
威利还想询问,却被女孩打断,她只提条件,如果威利做不到,女孩可以转身离开,可整个歌舞团就要承接马斯特的怒火。
“可我们真的没有时间排练。”索菲娅大着胆子说道。
“不需要排练,是你们熟悉的演出剧集中熟悉的段落,我相信你们闭着眼睛都能跳。”
威利安排索菲娅去照顾受伤的女孩,自己转过几道弯,来到一处被隔开的单独的化妆间: “对方答应了。”
从化妆间里传出女孩的声音: “嗯,我的衣服呢?”
一瘸一拐的汤姆抱着一个大大的衣服袋子走了过来,威利连忙接过,顺着布帘送了进去: “在这里。”
里面的人接过袋子: “来个人帮我一下。”
威利叫过一个女演员,自己带着汤姆去布置舞台的点位。
临走前,他的脑中又响起了女孩的话: “你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按我的要求准备戏服,并且把我安排在主演的位置。”
“相信我,第一个节目后,贾森·马斯特就不需要你继续演出了。”
14:50,演出即将开始。
贾森·马斯特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宽敞舒适的沙发座椅旁,设有同色系的高几,上面摆放着银质三层点心架和骨瓷制成的整套茶具,另一边设有一辆红木餐车,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类点心,水果和精致的简餐。
今年已经30岁的贾森·马斯特并不是普通人以为的脑满肠肥的模样,他身形高大瘦削,西装板正,胡须剃的干干净净,鬓角整洁平滑,面容严肃,刀砍一般的棱角,粗壮的眉毛,和一对似鹰隼一般的利眼。
此时他的腿上正坐着一个面容秀丽女孩,女孩面容憔悴,眼神麻木,身材瘦弱,一个硬皮骨板制成的束腰紧紧的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她此时捧着一盘葡萄,正在机械式的喂到贾森的嘴里。
贾森吃了几颗葡萄后,似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身后侍立的几个壮汉保镖立刻上前,抓着女孩退下。
站在他身后的西斯罗斯上前,轻声耳语几句。
贾森抬起眼,西斯罗斯低头退后,他转向台前。
就在此时,帷幕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开头的演出是寻常且乏味的,一段不好不坏的群舞后,几个主演悉数亮相,每个人一段不好不坏的演唱。贾森用手支着头,感到一丝厌倦。
因为一个配角受伤就要临时更换所有节目,在萨米尔团长过世后,这个歌舞团实在是撑不起来。
他没精打采的想着,也许就这样让这个歌舞团消失也不错。
看到贾森的表现,舞台上的演员都或多或少紧张了起来,动作不整齐不说,还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失误,使得大家更加惊惶。
其中汤姆的表现更是灾难级,他本就因为被阿普斯袭击而重伤在身,此刻完全是咬牙硬上,在看到台下反馈时惊慌失措,重重的摔在舞台上。
若不是他摔倒的方式过于滑稽加上威利的灵机一动,让贾森误以为这是设计中的一环,只怕汤姆早已被拖走。
威利借助女演员宽大的裙摆,死命拽着汤姆,后者也挣扎着爬起身,二人手肘互挎,脸上笑容夸张,侧步退场。
贾森微微提起兴致,直起身板,就在此时,帷幕再次合拢,当它打开时,舞台白雾弥漫。
五个身着侍女裙的女舞者翩翩而至,围成一个半圆,手捧鲜花,优美起舞。
与此同时,舞台中心打开一个大洞,随着升降舞台的升起,一个背影被缓缓升起。
舞台灯光调暗,在白雾的笼罩下,背影的主人优雅抬手,在五个女舞者的陪伴下缓缓起舞。
贾森探出半个身去,眯眼盯紧舞台。
随着白雾一点一点散去,灯光也一点一点变亮,五个女舞者换位到后方,主舞演员轻旋舞步,随着灯光一点点转向观众席。
一席素白的衬裙被裙撑撑起成漂亮的圆顶屋形,裙上用雪白的蕾丝系上一个个蝴蝶结,外面的罩裙是更朴素的乳白色,顺着裙子向上,映入眼帘是的被骤然收紧的腰线,腰上系着大红色的腰带,明亮的色彩对比凸显了腰肢纤细,顺着重回朴素的上衣向上继续看,就能看到一对带着白色手套的小手举着一柄宫廷象牙折扇,遮住了全部面容。
此时白雾完全散去,灯光变为明亮,五名女舞者从两侧退下,两只小手缓缓地将折扇下移,眼波流转。
贾森大睁着双眼。
枯燥乏味的前奏,毫无新意的歌舞,状况百出的表演似乎都是为了此时此刻,为了这个人的出场,只要她出现,一切的等待都变得有意义。
一身过于寡淡的服装此刻有了解释,只要这张脸在,任何衣服都只能是暗淡的陪衬。
贾森无法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去形容这个女孩,他贪婪地注视着那张脸庞,眼中满是让人惧怕的欲望。
他招手西斯罗斯,自己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萨米尔团长人虽不在,但到底有些积蕴。”
西斯罗斯然,趁着这群歌舞结束舞台即将合拢的当口,叫停了演出。
准备退场的女孩停在原地,屈膝行礼。
贾森和颜悦色的让人把女孩“请”下来,特意叮嘱要小心搀扶,待到女孩站到眼前,他又示意女孩屈膝蹲下,用手毫不客气的托住对方小巧的下巴,仔细打量这张美艳动人的脸庞。
女孩微垂着眼,随着他的力道不断变换角度,任由黏腻恶心的视线始终落在脸上。
此时威利已经被带上来,贾森高兴地招呼他: “很好!演出不错!”
威利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贾森背靠马斯特家族,见多了这种小人物,也不在意,他大手一挥,示意西斯罗斯在原先的基础上再多给一笔丰厚的报酬,也如预料一般直接叫停了今日演出,急切的拉着女孩的手,准备离开。
威利擦擦脸上滚落的汗珠,颤巍巍的结果西斯罗斯给他的支票,在看到那串高额的数字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他再抬起头,那群大人物早就走得干干净净。
威利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后缓缓直起身板,他快步回到后台,此时后台处,整个歌舞团的人都已经把全部行李收拾打包,见到威利,索菲娅快步迎上去: “到手了?”
威利点点头,他把支票交给索菲娅,不管她因为上面数字惊呼的声音,几下把自己身上的戏服脱下来,毫不在意的甩在一旁: “开车,我们离开哥谭。”
索菲娅抓着支票: “不再干一票?这……”
威利厉声打断她: “蠢货!这里是哥谭!你知道你玩弄是的哪个山头的人物?!”
索菲娅讪讪的不敢再说哈,威利劈手夺过支票,拽着索菲娅就向出口走去,其他人搀扶着受伤的女演员和汤姆,也快步跟随离开。
当他们抵达出口时,发现外面的雪花仍在飘落,天色越发昏暗,隶属于萨米尔巡游歌舞团的中巴车就停在门口不远的停车场,上面还漆绘着歌舞团的gg。
几个女演员动作麻利的把行李放在车底下的行李箱里,快步爬上车,帮着把受伤的两人运上车,索菲娅关紧所有的箱门,和威利最后上车。
威利裹紧身上的衣服,点火准备离开,却发现车子根本发动不了。
“怎么回事?”威利拍拍方向盘,正准备下车查看发动机时,突然呆在原地。
索菲娅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只见罗兰剧院的屋顶上,此时站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飘落的雪花在他的头顶和肩上积累了薄薄一层,黑色凯夫拉面具上白色的眼斑,正在静静的盯着他们。
威利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在跟随他们来到这里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要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在马斯特一行人离开后立刻离开哥谭,从此,不再以萨米尔巡游歌舞团的名义进行演出。”
说到这里,那个女孩轻笑一声,看着他们又说道: “不过,如果你们在离开时被一个黑漆漆的家伙拦下来,那我奉劝你们实话实说。”
“真的,这是为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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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菲诺改名阿普斯后第一次出手,小伙伴们猜猜,这里有几个扣?
第28章
尾声
阿普斯行走在装修奢华的走廊里。
他还穿着那身笨重的戏服,在他刚刚关上的一扇房间门内,贾森·马斯特和他的一众手下已经被打了个半死。
贾森实在太急迫,此处距离罗兰剧院不过5公里的车程,等他好不容易把阿普斯带回屋里后,就被两只金属小圆球迎面揍了一顿。
这是蝙蝠侠为阿普斯打造的第一件武器,可以攻击到距自身10米以内的敌人,配合阿普斯敏锐的反应和超强的柔韧性,轻松将两颗球玩出几十种花样。
阿普斯拿到这个武器后如获至宝,近一个月都在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互相过招,此次是第一次实战,效果出众。
阿普斯脚步轻快地走着,在一处开着的窗户处停了下来: “B,怎么样?”
蝙蝠侠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看着阿普斯,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孩子过来,然后帮他卸下磨人的束腰和衬裙。
长裙垂坠下来,阿普斯摸了摸: “这材质有些磨手。”
耳机里此时传来便士一的回复: “不要紧,新的衣服已经在空运的路上了。”
蝙蝠侠抿紧嘴,看着阿普斯: “罗宾呢?”
阿普斯示意身后: “捆人呢,”他又问了一遍, “B,到底怎样?”
蝙蝠侠冷静的说道: “如你所料,整个歌舞团果然有问题。”
阿普斯点点头,接过蝙蝠侠递过来的平板,里面详细记录了萨米尔巡游歌舞团在过去一年巡游的城市,另一边是团内人员流动数量,两厢一对比,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
歌舞团每到一个地方巡游,就会有团员以各种名义“离开”歌舞团。
阿普斯递回平板,此刻他在意另一件事: “马斯特这里,要如何说?”
“贾森·马斯特是整个马斯特家族最不起眼也最没本事的人,他手里掌握的东西不多,可以被整个家族轻易舍去。”蝙蝠侠说罢拿起一件毛绒披肩, “去蝙蝠车里等一会儿。”
阿普斯点头,裹紧披肩,轻松越过窗户,向蝙蝠车走去。
直到孩子上了车,蝙蝠侠才收回眼神,对上罗宾调侃的目光: “人又不会丢。”
蝙蝠侠绷紧下颌: “在商业街就丢了。”
罗宾耸耸肩: “他自己‘丢’的。”
蝙蝠侠越过窗户,大步流星的走向关押马斯特一伙人的屋子,罗宾没兴趣观看蝙蝠侠揍人实况版,更何况贾森也不是根硬骨头,翻窗出去,来到蝙蝠车处,只见阿普斯正跪坐在后座上,看到罗宾来,赶忙把前座车门打开。
“你可以把易容摘了。”罗宾说道。
阿普斯把脸上的假面揭下: “B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罗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如果生气怎么样?”
阿普斯苦思冥想,小脸皱巴巴的: “那我道个歉吧。”
罗宾实在想不到蝙蝠家里还出来个这么乖的,他忍不住摸摸他的头: “那你干嘛在商业街跟着那个汤姆就走了?”
“那人有问题呀,”阿普斯眼睛一眨一眨, “有问题就要调查。”
罗宾捏捏脸: “你和父亲说什么了,让他居然愿意为你跑腿?”
要知道当他得知蝙蝠侠居然会帮阿普斯堵人时恨不得先去看看太阳在哪,他相信不是他,整个蝙蝠家族的人都会这么做。
阿普斯把脑袋搁在罗宾肩上,由着对方捏脸: “我和B说,请他调查一下萨米尔巡游歌舞团是否在黑市上有门路,以及死去的老团长萨米尔能够拒绝马斯特家族的依仗是什么。”
“然后呢?”
“如果上述两项都没有问题,就放了这些人,让他们离开哥谭,如果有一条有问题,就拦着他们, B一出手,基本能问出来。”
此时蝙蝠侠已经审问完毕,回到蝙蝠车上,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阿普斯,安全带。”
阿普斯乖乖坐了回去: “B,接下来呢?”
“GCPD会接手,萨米尔歌舞团红罗宾还在审问。”蝙蝠侠又看了一眼阿普斯, “回去后我们谈谈。”
阿普斯点点头: “哦。”他想了想,问道, “我需要向你道歉吗?因为我擅自跟着汤姆离开。”
“你并不是‘擅自’离开,你是早有预料的。”
“但我没有和你打招呼。”
蝙蝠侠抿紧嘴,沉默不语。
阿普斯在后排眨眨眼: “那我现在先道歉?”他透过后视镜看向那张被面具遮住的面容,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罗宾手支下颌,眼看窗外,咬紧牙关,努力缩小存在感。
阿普斯懵懵懂懂,他可太懂了!
按照常理,此时应该上演的是“老蝠亲不解风情泼冷水,新小鸟愤怒反抗战况升级”的蝙蝠家经典大戏,估计老蝠亲的草稿都打好了,比如“擅自行动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你并不能永远正确” “不能让你的力量决定你的行动”等一系列怼死人不偿命的表达,再配上不解释的做派和非暴力不沟通的行为模式,蝙蝠家又一款小鸟问题就此诞生。
可阿普斯是一般的小鸟吗?他不是啊!
说他擅自行动,可在他发现汤姆的第一时间就对蝙蝠洞发送警戒信息,跟随汤姆的全程开着定位仪和监视器;说他自作主张,可他在答应了威利三人的条件同时就以盲打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还安排自己的老蝠亲做最后的后盾,甚至直接小手一挥把罗兰剧院三楼包下,方便自己的兄弟姐妹近距离保护;说他推断错误,发现汤姆是他的,确定威利有隐瞒的是他,发现萨米尔歌舞团有问题的还是他,最后两方人马无一漏网的最大功臣又是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
达米安手指轻快地敲打着拍子,老蝠亲满腔“关爱”无法释放,只能把气力都放在油门上。
“你为什么会认为萨米尔歌舞团有问题?威利的故事从表面来看没什么破绽。”蝙蝠侠问道。
正看着窗外的阿普斯想了想,说道: “威利的故事是没什么破绽,他也把事情前因后果说的清楚,而且他并没有偏向塑造一个完美的人,而是表现了自己的自私,冷漠和极端利己,可是他有一个问题是他绕来绕去就是不正面回答的——”
“巴罗斯·伊桑是接受了老团长拒绝的私活,可马斯特为什么会找上老团长”
“如果萨米尔歌舞团是个普通的巡游歌舞团,这件事也可能找上门,马斯特来者不拒不是吗?”达米安翘起腿。
“达米安,”在昏暗的蝙蝠车内,阿普斯一对湛蓝的眼眸仍然闪着光亮, “黑暗只会被黑暗吸引,恶魔只会找上恶魔。”
“只有马斯特知道,萨米尔歌舞团有他要的‘货物’,他才会找上萨米尔。”
“当然,我也担心是否有冤枉的要素。”
“所以我让B查一下他们在黑市上的门路和老萨米尔能够拒绝马斯特的理由,他们能够在老团长死后还能拖延一个月之久,可见背后的势力和手段。”
“如果一切罪恶都随着老团长归入尘土,我不介意他们之前意图绑架我的失礼行为,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
“而马斯特之所以愿意忍耐一个月,是因为他们有一批‘货物’要运往北卡罗来纳州,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巡演’,”达米安翻看手中的平板, “可为什么到了哥谭他们还要绑架你?”
阿普斯窝在座椅里: “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萨米尔一死,手下人心浮动,巴罗斯·伊桑的背叛就是个例子,他在逃走前,不仅卷走了北卡罗来纳州的定金收入,还带走了部分‘货物’,最重要的是,他接下了马斯特的邀请。”
“萨米尔不想和马斯特打交道,他创立巡游歌舞团,手下充作演员和打手,将绑来的姑娘进行训练和调教,待到时机成熟,以‘私活演出’的名义对富商进行展示,从而贩卖以赚取暴利。”
“可这是条长线,从发现对象,到绑架,训练以致最终出手,都是需要时间的,萨米尔这么做,可能是人到老年凡事求稳的心态,可团里有人不这么想。”
“巴罗斯·伊桑。”达米安冷冷的说。
阿普斯点点头: “巴罗斯·伊桑嫌弃萨米尔的行动没有‘效率’,他认为只要抓来合适的女孩子,再借助歌舞团倒手即可,因此他带走了资质上佳的‘货物’,想要借此大捞一笔;他认为马斯特的酬劳丰厚,不过一锤子买卖,可萨米尔却担心马斯特会背靠自己本家势力,在哥谭抢走过多的‘货物’,更甚至对整个歌舞团不利,因此一直婉拒。”
“伊桑鼠目寸光,也是个十足的小人,他趁老团长骤然离世,把马斯特的生意谈妥,想的是临走时报复一把的主意,可他没有料到,他走后,剩下的‘货物’因威利要拖延时间的缘故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巡演过程中消耗殆尽,在他们启程前往哥谭时,歌舞团的笼子里空无一人,时间紧急,萨米尔走的匆忙,曾经的‘货源’威利等人一概不知,只能咬牙绑一个交差。”
达米安转着手里的平板: “不过伊桑自己也没讨了好,我们前往伊兰剧院前查到,他被不知名的杀手干掉了,死在奥兰多,手下的姑娘现在下落不明,不过通过查询账户往来记录,应该已经出手了。”
阿普斯看向蝙蝠侠: “B,这些人?”
蝙蝠侠透过后视镜看向他: “黑蝠翼他们调查发现,其中大部分人应该刚被买走,二次贩卖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已经联络当地警方追回了一批,萨米尔歌舞团覆灭后,缴获的账本会帮助他们继续追查。”
阿普斯乖乖点头,两只小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一向桀骜的达米安看着他面容都柔软了下来,更不要提本就偏宠阿普斯的蝙蝠侠。
换句话说,这一大一小两个韦恩,通通都被“萌”到了。
三人回到蝙蝠洞,阿福和史蒂芬妮已经等候多时,阿普斯摘下瞳孔中的虹膜探头,递给蝙蝠侠: “这是我从见到汤姆后的全部监控录像。”
蝙蝠侠捧着探头,看着眼前眨呀眨的蓝眼睛,最后只能摸摸孩子的头,把“谈谈”这件事搁置。
一旁的史蒂芬妮笑容满面的过来帮阿普斯把身上厚重的衣服脱下,阿福递上了还在保温的奶茶,阿普斯拽过史蒂芬妮的手: “我们的购物计划……”
史蒂芬妮笑嘻嘻的揉揉他的小脑袋: “没事,收获满满!”
阿普斯疑惑,一旁的达米安脱下披风,嗤笑一声。
打下一个人口贩卖团伙,撬开哥谭世家一个墙角,留下蝙蝠侠吃瘪全纪录,自然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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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蝠亲内心os:孩子擅自行动——要批评——可他提前说了——不批评——孩子要跟有嫌疑的人回去——太冒进了要批评——可他全程开着定位器和监控器——不批评——孩子要去卧底——要批评——可他安排了自己的父兄做善后——不批评。
是个反复纠结最后把所有批评都咽回肚子里的老蝠亲了。
第29章
日常软萌番外二
在第一场雪降下后,哥谭进入了连绵不断的雪季。
临海又地势低洼的地形造就了哥谭比其他地方更加潮湿的环境,永远散不开的雾气和频繁的降雨降雪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哥谭市阴森的氛围。
身为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一贯是早起的,他起床时,家中某些夜行性生物刚刚进入梦乡。
可是今天早上,他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作为准义警,阿普斯的日常更多以训练为主,作息十分规律,当他来到楼下时,楼上的阿普斯也会同步苏醒,进而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个脑袋,和他问候早安。
可今天,楼上一片寂静。
阿尔弗雷德不敢大意,他快步走上楼梯,轻声推开阿普斯的房门,隔着柜门,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孩子急促的呼吸声。
“阿普斯少爷?”阿福轻声呼唤。
“阿福……”阿普斯虚弱的声音透着柜门传来,紧接着是内部锁被打开的咔哒声。
阿福拉开柜门,看到阿普斯侧躺在柜子内的小床上,整个人蜷缩一团,脸色苍白,额头是细密的冷汗: “阿福……”
阿福探进身,发现在孩子身下,有一小块深褐色的血迹,他瞳孔微缩,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仔细探查一下就证实了他的判断。
阿福大脑迅速过了一遍名单,随即拨通了芭芭拉的电话,对方立刻向图书馆请了一天假,飞速赶来帮忙。
在等候的时间内,阿福带着阿普斯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洗了个热水澡,随后倒了杯暖呼呼的姜茶。
等到芭芭拉赶到时,阿普斯已经换了一身毛绒睡衣,蜷缩在客厅里巨型泰迪熊身上,她拿上必备的物品带着阿普斯离开,一旁的阿福关掉了手机上各种谷歌来的界面,欠身致谢。
等到两个孩子回到房间后,阿福缓步上楼,来到主卧,某只大蝙蝠正陷在松软的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说道: “再等5分钟阿福……”
“今天早上您已经说了27次‘5分钟’了老爷,”阿福拉开窗帘,站在床边说道, “阿普斯少爷二次性征发育了。”
床上的人立刻直起身来。
“之前您的推断没有错,阿普斯少爷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一直没有进入二次发育阶段。”
布鲁斯·韦恩手支着额头,冷静的过了一遍阿普斯的检查数据: “我记得他长高了5厘米。”
“是的,他现在和达米安少爷差不多高。”
“现在谁在帮助他?”
“芭芭拉小姐赶了过来。”
布鲁斯拧眉: “先发育是的女性吗?”
“这不奇怪老爷,按照正常人体发育数据来说也是女性比男性要早。”
“可阿普斯不一样,任何阶段的变化都要考虑双方的影响。”布鲁斯掀被下地, “阿福,如果芭芭拉出来后麻烦你进去看看他。”
“您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他呢老爷?”阿福站在床边,瞄了一眼某个僵硬的身影, “鉴于昨天终于诞生了阿普斯版小鸟问题?”
布鲁斯无奈的看向阿福: “阿福……”
“我想阿普斯少爷今天不适宜在柜子里继续休息了,他需要保暖和照顾,但是我们的小少爷是个格外会体贴老人家的好孩子,所以——”
布鲁斯无奈举手投降,他拉开盥洗室的门,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会去处理昨天新诞生的“小鸟问题”。
等到布鲁斯上楼时,芭芭拉已经安顿好阿普斯,正抱起双臂等在门口。
看着女孩脸上调侃的神色,布鲁斯当即就想掉头离开。
楼下老管家虎视眈眈的双眼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同款姜茶止住了某只蝙蝠妄图逃避的意愿。
“阿普斯有点低烧,”芭芭拉开口, “最好详细检查一下,布鲁斯。”
布鲁斯瞄了一眼女孩: “把手里的摄像头收起来。”
芭芭拉耸耸肩,收起手中拿着的微型摄像头: “良心提醒,我手里的可是最显眼的。”
布鲁斯当然知道,对监控敏锐又无感的阿普斯不仅会宠坏他的老蝠亲,也会宠坏他的一众兄弟姐妹,每周他都能帮孩子清出十几个不同人放置的监控仪器并删掉至少两位数的监控木马。
他走进阿普斯的房间,习惯性地打开屏蔽仪,轻声拉开柜门。
已经再次陷入熟睡的阿普斯正侧躺在柜子里,双腿习惯性的蜷缩,身下铺着厚厚的褥子,脚边的柜板上挂着壁挂式水暖炉,小腹处搭了一套绒毯,身上盖着暄软的棉被,头边的杯架上,热腾腾的姜茶还在冒着热气,嫩白的小脸半埋在枕头里,脸颊上泛起不太健康的红色。
布鲁斯探出手,刚搭上额头,对方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来人是布鲁斯后,某个小孩原本迷茫的双眼瞬间清醒,一个翻身,拿自己的小屁股对着他。
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孩如今难得生气,还是生闷气的模样可爱又软萌,布鲁斯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见小孩把脑袋一缩,连头都不给摸。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
布鲁斯摸摸鼻子,好声好气的探进上半身: “好啦,你要怎么生我气都可以,但现在我们先要检查你的身体。”
阿普斯睁开眼: “那你改变主意了?”
布鲁斯眼神漂移。
阿普斯就知道,他往柜子深处缩了缩: “我等提姆。”
要是平常,布鲁斯说不定就随了他的意愿拖一拖,可如今不行。
虽然只是搭了一小下,布鲁斯还是敏锐的发现阿普斯的体温在不断升高,脸颊的红色愈发明显,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低烧,必须马上检查和治疗。
他伸手,不顾小孩的挣扎,一个用力就把孩子从柜子中抱出来,拽过一条毛毯把人围的严严实实: “好啦,事后你怎么生气都行,现在不可以,发烧要好好听话。”
阿普斯烧的通红的小脸从毛毯中冒出来: “不听!”
“不听不行。”布鲁斯看到他的情况眉毛都拧了起来, “你病好了,我随你处置,行不?”
阿普斯看了他一眼,在他怀里一扭,再次以背对着他的姿势被他别别扭扭的抱下楼。
等到布鲁斯下楼,才发现今天清晨难得的热闹。
红头罩杰森在楼下玩着手机,听到老蝠亲出来的动静抬起头,呲着大白牙几步上前: “阿普斯我来抱吧, B。”
怀里的阿普斯相当给面子,就着这个姿势奔到了杰森“宽阔”的胸膛里。
某个不孝大红鸟乐的阳光灿烂: “你说的B,一切以治病为先。”
说罢,他抱着小孩,快步走向密道,紧随其后是的芭芭拉和夜翼,三个大孩子个个笑容满面,脚步轻快,剩下刚醒的达米安和提姆在餐桌优雅的用完餐,带着阿福一起离席。
布鲁斯默默地站在餐桌旁,阿福准备的丰厚早晨只剩下残羹冷炙,管家侠的态度很鲜明,不哄好阿普斯,布鲁斯这个厨房杀手就别想好好吃上一顿饭。
等到布鲁斯来到蝙蝠洞时,基础检查已经做完,阿普斯仍然被杰森抱在怀里,体温不断升高,已经到了38度。
杰森皱紧眉头,拿着降温贴贴在阿普斯的头上,又拿来热水,一点点喂下去。
作为家中最叛逆,与整个家族距离最远的反英雄,红头罩从来和温柔,耐心这种词无关,布鲁斯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起来,阿普斯发的火还和他有关。
就在昨天,阿普斯在书房发现了韦恩家族拍摄过的一张全家福。
备注一下:就是没带杰森拍的那张。
聪明如他立刻就知道布鲁斯或者说蝙蝠侠没有带杰森拍照的理由。
阿普斯和家里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一样,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强言争辩,没有动拳动脚,他只是在布鲁斯吃晚饭的时候把那张合照摔在了餐桌上。
然后没有给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回到自己的房间。
按理来说,这样小范围的“小鸟问题”在蝙蝠家已经是常态,基本每只小鸟都隔三差五的和自己的老蝠亲吵上一架,比这个动静大,但奈何阿普斯在蝙蝠家有个心眼偏到咯吱窝的管家侠。
当天晚上夜巡后,阿福扣掉了属于蝙蝠侠的小甜饼,并提供了一升的蔬菜汁,盯着某只大蝙蝠喝完最后一滴。
里面能够致死的莴苣添加量让蝙蝠侠下定决心在一天之内解决和阿普斯的矛盾,不为别的,只为某个把心偏到胳肢窝的管家侠不要再拿别的生化级别的食物来考验蝙蝠侠的意志。
不过今天这些事都可以暂时放放,阿普斯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B,”提姆拿着一沓检测报告走了过来, “激素分泌紊乱造成的炎症,他体内两个激素在打架。”
布鲁斯接过报告,里面是两种激素的分泌情况: “生长激素呢?”
“也很活跃,他最近有生长痛。”提姆在一旁说道, “不过他不会说。”
布鲁斯走进杰森,他怀里的小孩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一只手上正扎着输液针头,他看了眼药液的构成,又添加了几项,调整了滴管的流速,最后伸手摸了摸小孩额头。
不出所料的,刚搭上额头,就把小孩惊醒,他瞪了一眼布鲁斯,迅速扭过身把自己埋进杰森的怀里,又留了个小屁股冲着他。
被嫌弃的老蝠亲被全家鄙视了一通,杰森更是其中翘楚: “你能别动手动脚吗?他好不容易睡一会儿。”
于是,在和好之路上艰苦跋涉的大蝙蝠直接被剥夺了照顾阿普斯的权利,只能在外围提供技术支持和医学辅助。一众小鸟扑扇着翅膀围着他们的小天堂鸟嘘寒问暖,递水递药,轮流抱着哄睡,老蝠亲则在继小甜饼和早餐后,接连被管家侠剥夺了午餐和晚餐,得到的只有蔬菜汁,蔬菜汁和蔬菜汁!
黑漆漆的大蝙蝠在夜巡回来后总算得到缓刑的机会,此时其他人都已回房休息,只有红头罩还抱着阿普斯在等最后一点药液输完。
体重近200磅的红头罩几乎相当于3个阿普斯那么壮实,体型娇小的小孩在他怀里就像个小宝宝一样,经过一天的折腾,小孩的体温总算降到正常值,正窝在毛毯里睡得香甜。
摘掉面罩的布鲁斯眼神疲惫,但看到阿普斯的睡脸还是在唇边凝出一缕笑意,他摘下手甲,伸手想要抚摸,却被红头罩犀利的眼神定在原地。
尽管隔着头罩,但某人想要剁掉那只手的意愿还是顺利的传达出来,老蝠亲立刻收手。
“你知道他有多敏锐。”杰森轻轻地摘下头罩,利用唇语交流。
布鲁斯叹口气,脱下战甲,坐在一旁和杰森一块等,同样用唇语交流: “我只是想看看他还烧不烧。”
“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几句交谈后,最后的药液也走完了,布鲁斯帮着把针管取下,期间不可避免的又惊醒了阿普斯,杰森鄙视的看了一眼老蝠亲,还是抱着孩子和他一起离开了蝙蝠洞。
两人先把孩子安顿在自己的柜子里,阿福一早就打开供暖设备,他们看着小孩钻进暖呼呼的被子里,这才放心离开。
“家庭合照的事我很抱歉杰森。”布鲁斯带着杰森来到厨房,从冰箱中拿出两盒牛奶,一人一盒, “明天我也会和阿普斯致歉。”
杰森耸耸肩,如果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的愤怒和不甘会冲破整个韦恩庄园,但现在,他和布鲁斯之间很多事都已经释怀了: “如果我是你布鲁斯,在当时的情况下,也许我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但我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决绝。”
他握着手里的牛奶,就像他和布鲁斯的关系一样,冰冷却留有柔软的内心: “你那么聪明布鲁斯,为什么不去仔细想一想,以阿普斯的性格,他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即便是斯莫尔·罗斯,都没有让他愤怒,他将杀死他作为最高目标,制定计划然后执行,却没有任何情绪反馈。”
布鲁斯微阖上眼,他清楚。
斯莫尔·罗斯是他的敌人,而布鲁斯·韦恩是他的家人,他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情绪反馈。
而比起进行家庭合照没有带上杰森,阿普斯更接受不的是不带上他的理由。
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缘由去为自己的行为做开脱,最根本的缘由是布鲁斯或者蝙蝠侠避免不的——他惧怕再次见到这个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这会让他想起曾经的无能。
所以他宁肯用近乎决绝的态度来拒绝杰森再次成为韦恩家的存在。
阿普斯如此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昨天晚上,当他把那个合照摔在布鲁斯面前时,他就在质问布鲁斯:
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孩子为你的懦弱买单?
他看着杰森,长叹一口气: “我明天会和阿普斯好好谈谈,也许你愿意接受在圣诞节前我们拍摄一张全家福的邀请。”
杰森抬起头,把牛奶抛起又接住: “我没有问题,这可是阿普斯拍的第一张合照。”
布鲁斯会意: “我会邀请卢修斯帮忙拍摄。”
也许他永远也无法挽回曾经的过错,但幸运的是他们还有弥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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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章阿普斯和老蝠亲闹别扭,温温暖暖的日常总是写的很快
第30章
山雨欲来
今天是韦恩家一周一次的聚餐日。
在这个日子里,只要不是脱不开身或者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所有在外的小鸟都会飞回来。
但餐桌上少有阿普斯的身影。
他可以欢迎自己的兄长和姐姐们,也会和他们一起进行各种娱乐活动,甚至可以为大家在用餐时弹奏一首美妙的钢琴曲。
但他对餐桌这种地方仍有着很深的恐惧。
布鲁斯体贴自己孩子的一切,也从不强求。
也因此,当阿普斯出现在餐桌边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布鲁斯,”阿普斯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你一会儿有时间吗?”
布鲁斯立刻放下手中的叉子,站起身来: “怎么了阿普斯?”
阿普斯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先吃饭。”
布鲁斯笑了: “阿普斯,现在我需要知道怎么了。”
他又一次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迪克·率先放下手中的叉子: “没关系阿普斯,我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阿普斯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 “布鲁斯,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
“你确定小丑仍然在阿卡姆吗?”
当阿普斯说出这句话后,整个餐厅都陷入一种半凝固的气息,更多的人放下刀叉。
布鲁斯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出餐厅,安放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自己坐在大沙发上: “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个结论?”
阿普斯又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之前,哥谭电视台的爆炸,你应该知道,那是我做的。”
“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当时你当着我的面说小丑最起码要休养三个月才有可能继续出来兴风作浪。”
“是。”
“布鲁斯,现在已经7个月了,小丑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布鲁斯摸摸小孩的头: “阿卡姆针对他的守卫一直是最高警戒。”
“布鲁斯,你在做计划时会只做理想状态计划吗?”阿普斯用他那幽蓝的眼睛盯着布鲁斯,面容平静,语调冷酷, “任何计划都要想到最坏打算,特别是小丑。”
此时其他孩子也已经从餐厅出来,芭芭拉坐在了阿普斯的旁边: “阿普斯,你也清楚,无论是谁,前往阿卡姆时一定要查看的是小丑的监控情况,每一天都是如此,我向你保证,就在昨天,我们刚刚确认过小丑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阿卡姆。”
阿普斯摇了摇头: “如果小丑呆在阿卡姆,那只能证明他想呆在那里。”
布鲁斯直切要害: “是什么让你在今天提出这个问题?”
几只小鸟瞟了一眼,至于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伤人吗?
阿普斯倒是接受良好: “我调查了哥谭电视台的劫持案。”
“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几只小鸟又瞟了一眼。
阿普斯拧着眉,然后以一种有点疑惑的口吻回答道: “B,我总要知道小丑到底用的什么把我脚底板电成那副样子。”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背后被自家孩子的眼神戳成筛子。
阿普斯眨巴眨巴眼: “我要继续说下去吗?”
提姆举着咖啡杯,坐在另一边: “说吧。”
阿普斯翻开手中的文件夹: “劫持案发后,小丑封锁了地下和地上的连接,切断了大楼和外界的供电,那他是如何支撑楼内全部电力的?”
提姆不用看档案就能回答出来: “他利用了大功率发电机和旧有的外接电源”
“那他是如何搞到这种东西的?”
“也许你不知道阿普斯,在你从离开天空母舰后不久,小丑从阿卡姆越狱,直到他在哥谭电视台再次露面,中间间隔了一周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搞到足够多的东西了。”
“那么他为什么还在劫持案发的前一天打劫黑面具并且胁迫企鹅人?”阿普斯说道, “这不符合逻辑。”
“阿普斯,小丑没有逻辑可言。”芭芭拉在一旁补充道, “他是个无秩序的疯子。”
阿普斯拧眉想了想,然后冷静的说道: “不全对,小丑对待哥谭是个无秩序的疯子,但当他实施计划时,他是最清醒理智的。”
他看向布鲁斯: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手在极度癫狂下还能保证没有一丝颤抖。”
布鲁斯看向阿普斯,那对幽蓝的眼眸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任何对于小丑的情感,好像小丑对他做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
阿普斯再一次疑惑: “布鲁斯,我说过了,我要知道小丑是用什么……”
“我的意思是,”布鲁斯打断他的话, “我担心你受到小丑的影响。”
“他能给我什么影响?”阿普斯耸耸肩, “我也不会因为他得什么新的PTSD,该得的之前都得完了不是吗?”
众人这次目光转向了杰森,作为家中最爱开展地狱笑话普及的家伙,天知道他平时都传授了什么经验给阿普斯?
杰森试图把自己200磅的块头缩小一点。
对此无知无觉的阿普斯继续说道: “我是想调查一下小丑的一切手段来源,他被关在阿卡姆,可他能在刚越狱的时候搞出大活动,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他就一定要有提供者。”
“如果我无法预测一个所谓的‘疯子’,那我只需要盯着他的提供者就能追踪他的行动痕迹了。”
布鲁斯微微放松的向后靠去,尽管观点稍显稚嫩,但阿普斯对待小丑的态度和做法的确是几个孩子中最稳健的: “阿普斯,小丑永远不和别人合作,他只会寻找自己利用的对象,我们现在追踪的线,他不会再使用了。”
“我不这么认为。”阿普斯捧着手里的资料, “我认为小丑有自己的渠道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所谓他想要的东西,都是他迷惑我们的障眼法,他可以轻易舍去,就像那群小丑军团一样。”
“我查过小丑在电视台用过的所有东西,有的是唾手可得的,但有的不是。”
“小丑为什么要因为区区几公斤的硝铵就去打劫黑面具?那点东西,他随便逛几个黑帮窝点就可以搞到,完全没必要在他‘精心策划’的演出前还要去黑面具那暴露行踪。”
“而他又为什么多此一举的同时在大楼内接入无法被立刻切断的外部电源和内部发电机?即便没有电源,我相信小丑也能干成他想干的事。”
“如果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小丑希望我们看到的,那么他极力掩饰的就是他下一次兴风作浪的‘本钱’。”
“说出你调查的,阿普斯。”布鲁斯接过阿普斯手上的文件,一对海蓝色的眼眸沉寂下来,此刻,他是以蝙蝠侠的身份在和阿普斯对话。
“朗·冯特罗·米歇尔,新罗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这家公司隶属于科波特家族名下一家很不起眼的空壳公司,那家空壳公司专门为企鹅人进行非法金融交易的公司之一,新罗公司是空壳下的空壳公司,负责进行虚假的科技技术申请,和根本不存在的新科技产业发展。”
“这个人是企鹅人手下,应该是个小喽啰,只是担个公司负责人的名,不过这家公司可以进行账面采购。”
“三个月前,他采购了和小丑使用同一型号,同一批次的发电机。”
剩下的内容如同1+1=2一样简单明了,布鲁斯立刻站起身: “这个人现在在哪?”
阿普斯从身后掏出个平板,敲了几下: “在我的监控范围内,为避免小丑察觉,我没有采取任何方式和他接触。”
布鲁斯看着监控画面,里面是一户人家的客厅,此时一家三口正在收看电视,没有任何异常。
他当机立断: “我现在前往阿卡姆确认小丑的情况。”
说罢,他转身要走。
“布鲁斯!”阿普斯叫住了他, “给你添加工作我很抱歉,提起小丑也是,但是我想不出除了想在特殊的节日上搞个大的之外,还有什么是小丑能够乖乖在阿卡姆呆上近5个月的理由。”
他走到布鲁斯跟前,说道: “尽管现实总是残酷,但我也必须去关注现实,然后接受残酷。”
布鲁斯回过身,紧紧的拥抱这个最让他心疼的孩子,他抚摸着孩子柔软的额发,到他幽蓝的眼睛,最后是娇嫩的脸庞: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有喜欢的礼物吗?”
阿普斯眨眨眼睛: “我不知道……但我喜欢这里!”他弯起眼睛, “这里就是礼物!”
布鲁斯也笑了,在风雨欲来的当下,一个微笑都实属难得,他最后摸摸孩子的脸庞,带上两个罗宾前往蝙蝠洞。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保护这份笑容留在韦恩庄园。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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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事件即将发生
说一下时间,罗斯庄园爆炸大概在3月,阿普斯离开天空母舰是2个月以后,纽约大战和小丑越狱在5月,然后大概半年后打掉萨米尔歌舞团,也就是11月,现在是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