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带着眼镜的少年拿着一张照片语气有些急切地询问着面前的医生,一双眼睛里满是恳求。
“抱歉,这位应该不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医生看着对方微微楞了一下,随后满是歉意地道。
少年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仿佛蒙上尘的星星,让医生心生不忍,道:“上次护士长说有个孩子一直在拿着水无怜奈照片问,应该就是你吧,但如果是水无怜奈这样的大人物恐怕一如院就搞得满医院人尽皆知了。”
“不是,她是我姐姐,不是水无怜奈。”少年摇摇头,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没有得到姐姐让他有些无精打采,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对面的医生叹了口气,道:
“我马上就要换班了,请你吃一顿吧,你说一下情况或许我可以帮你注意一下。”
“真得吗,谢谢......甲谷医生。”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些许以往般鞠躬道。
对于医生来说,虽说是换班制度但在最近赶上流感的时期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吃饭的地点也不过是医院附近的一家家庭餐厅,少年略显拘谨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本堂瑛佑,照片里是我的姐姐,她在十年前失踪了......”
本堂瑛祐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手里还紧紧拿着姐姐的照片。
“原来如此,”甲谷医生坐在对面,此时他已经摘下了口罩,下面是张放在路人里颇为普通的脸,只是嘴角温和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非常地亲切,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遮掩在无框眼睛后面也隔绝了深色带来的阴沉感。
看上去是个好人的感觉。
“不过你为什么要来医院找?”甲谷医生一边自然地点了三份蛋包饭,一边递给对方菜单并疑惑问道。
“因为姐姐的志愿是当医生......我也要蛋包饭就可以了。”本堂瑛佑有些迷茫对方点了三份蛋包饭这件事,误以为是给自己点的,性格内向的他下意识顺从了对方的想法道,却见到对面的医生点头,并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微笑道:“好的,那四份蛋包饭。”
本堂瑛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对面的甲谷医生却似乎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继续问道:“所以你认为你的姐姐会在医院吗,原来如此,但毕竟日本的医院这么多,与其一家家问还不如直接在网络上找会有些效率。”
“你的姐姐既然跟水无怜奈这么像,或许粉丝论坛里能找到相关消息也不一定哦,毕竟我们都会把这张照片误以为是水无怜奈的话,你的姐姐身边的人也一定会误会吧,说不定会在网络上感叹之类的。”
“是吗......”本堂瑛祐一愣,点点头,“非常感谢,甲谷医生。”
“只是小事情了,在医院我也会帮你注有没有长得像水无怜奈的医生,如果有的话消息很快就会传遍的。”甲谷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自然地道:“照片给我一下,你应该还有备份吧。”
本堂瑛祐下意识将照片给对方,随后回到道;“有......有的。”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服务员带着四份蛋包饭走了过来,甲谷医生收起照片,示意服务员将三份放在了甲谷医生面前。
“甲谷医生,这些......会不会太多了。”能看出来,本堂瑛佑是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终于含蓄又直接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在他抬头问出后,发现对面的甲谷医生已经吃完了一份蛋包饭,第二份的上面也淋满了番茄酱汁吃了几口,本堂瑛佑的对话显然让他一愣,抬起头来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随后,他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一般询问道:
“你的不够吗?”
“够了够了。”本堂瑛佑连忙摆手拒绝道,尴尬地耳朵都要红了,认为自己擅自用自己的饭量带入别人,认为对方吃不完是个想到不礼貌的行为,对方却误以为自己食物不够让他非常羞愧。
甲谷医生点点头继续吃自己的蛋包饭,本堂瑛祐也低头开始默默吃饭,一边思索着姐姐的去向。
“没事,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姐姐的,”甲谷医生已经解决了蛋包饭,用餐巾擦过手后拍了一下本堂瑛祐以示鼓励与安慰,随后站起身来道:“差不多到时间了,我需要去值班了。”
“甲谷医生辛苦了。”本堂瑛祐连忙道,想到对方这么忙还为了安慰自己请自己吃饭就有些愧疚,挥手与对方告别。
不过,甲谷医生身上还有酒精的味道,是医用酒精吗,看来真得是非常忙碌。
而转身离开的甲谷医生,则没有如本堂瑛祐所想的那样立刻跑去医院加班,而是转头走向一个小巷子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的身份我使用完了,接下来你回去正常上班就可以。”
随后简单交代两句,他揉了揉脸,一张面具被轻轻地剥下来,一张带有明显欧洲风格的长相暴露在无人看到的阴暗小巷,随后他从口袋掏出了一卷绷带,一边简单缠绕了两下一边熟练地避开摄像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地下车库,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boss,我已经潜入目标所在的医院,”
“嗯,fbi没有察觉。”
“是的,琴酒也没有察觉。”
“我会找到证明基尔酒是卧底的确切证据的。”
诺尔微微低下头,地下车库坏掉的灯光忽明忽暗,打在他那缠着绷带的脸上有些惊悚。
那天,在大垃圾的房间里,随着琴酒的离开,诺尔主动对大垃圾道:
“水无怜奈有问题。”
在对方瞬间冰冷的眼神下,两人保持了片刻的沉默,随后对方饶有兴趣地问道:“给我个理由,格拉帕。”
“之前的任务她有不对劲。”
“哪里。”
“直觉。”随着诺尔的话音落下,大垃圾明显是沉默了片刻之后,道:“证据呢?”
“没有。”
坐在首位的男人再次沉默,诺尔也并不在意,他需要让自己表现出来那种,只要有怀疑就会坦白告诉对方的形象,知晓对方正因为琴酒那发现叛徒杀了才告知自己的行事作风而忌惮,诺尔自然不会这样,恨不得把自己从怀疑到后续的每一步都细细汇报来让对方掌控欲得到满足。
也因此,大垃圾没有因此动怒,反而将诺尔空降到本次行动之中让对方寻找证据。
随后自然就是,诺尔在里面水了半天,他甚至不用做什么,一直在追踪自己的小光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组织这次的行动,诺亚方舟也一定有悄悄地跟他们联系,自己跟科伦一起负责后援狙击是琴酒的决定,一心想逮住自己的小光他们也肯定会将重点目标锁定在这里,有诺亚方舟通风报信自己可以提前撤离,总之,科伦被抓是板上钉钉的事,而谁泄露了消息......其实诺尔很想坑琴酒的,只是以琴酒在组织的地位,污蔑对方有异心大垃圾会信,但污蔑对方是卧底跟警方有联系就有些离谱了。
虽然听上去很刺激......诺尔用理智叫住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不过自从诺尔将科伦被抓的事情疑似基尔泄露一事报上去以后,在大垃圾的默许下诺尔开始寻找更加准确的证据,且是在琴酒不知情的情况下。
对于大垃圾来说,如果基尔不是卧底,那琴酒营救对方的行动没有问题,一切正常运行,而基尔如果真得是卧底,那没有发现的琴酒就是能力有问题,趁机削点权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于是诺尔得以在大垃圾的默认下,潜入了自己看似怀疑实际已经确定基尔在此的杯户医院。
当然,他又不是医学生,想要完美伪装一名医生自然不可能,只是威胁了一名医生在某些时刻将身份借给自己而已,事后暴露了fbi或警方去查都会发现医生是被格拉帕威胁配合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诺尔只打算暴露水无怜奈是卧底一事,至于具体是哪方的,还有没有亲人在世这点就没必要了,以组织的性格肯定会斩草除根,总之需要处理的事情会太多,但自己倒是未尝不可哪来威胁一下。
夜间,诺尔一身黑色风衣,缠绕在脸上的绷带在医院倒是略有些应景,fbi层层包围的屋子对他来说潜入并不困难,房间的摄像头早已被十分钟前的画面重复覆盖,他不担心有什么其他小东西,在病房安装那些会对医疗设备的正常运行造成影响,很遗憾,最起码在这里的红方都是好人。
“基尔,该醒了。”诺尔站在没有开灯的病房里,看着病房上昏睡的女人
“格拉帕,”水无怜奈睁开眼睛,一片清明,这个演技相当不错了,该说不愧是卧底吗。
水无怜奈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只是心惊组织的救援速度,但面上淡定询问道:“现在要离开吗?”
“不用哦,基尔。”诺尔一边走向对方,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道:“只是最近从一个可爱的小朋友那得到了张照片想给你看看。”
靠着医疗仪器屏幕散发出的光,水无怜奈清晰看到了照片上自己曾经的模样,瞳孔猛然收缩,随后立刻起身却被格拉怕瞬间压制在病床上,一只手仿佛钢筋般狠狠将自己控制在病床上,令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水无怜奈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道:“不想让他死,安静。”
水无怜奈点点头,便又听到对方道:
“本堂瑛祐吧,很可爱哦,那双眼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你想做什么,格拉帕。”水无怜奈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我这个人吗,一向喜欢简单直接,简而言之,你现在两条路,配合我一个计划,或者,你和你的弟弟一起去跟你的父母团聚。”诺尔松开了对方向后退了两步,一边拿起照片塞回口袋,威胁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有着十成十的真实感,甚至会让人感觉这个送去团聚的方法都会是极为血腥残忍的,毕竟格拉帕最喜欢这些不是吗。
诺尔站在对方对面,等待着他想要的回答,灰绿色的眼睛里恶意遮盖了愧疚,欲望模糊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