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你现在怎么样，受伤了吗？”
“这边......计划成功。”
耳麦的那边传来赤井秀一略带沙哑的声音，难得的，这个男人的语气没有以往地那份肯定与坚定，导致这个停顿的原因虽然并非是对内容的怀疑，但多少有点奇怪。
不过在柯南明显是在询问对方身体状况的前提前，对方却只回答计划是否成功这点上，确实是赤井秀一的作风
只是这份回答，依然让柯南陷入了一片沉默。
计划成功？
若是在没有格拉帕出场的情况下，柯南确实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尽管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侦探对于赤井秀抱有相当高的信任与肯定，而对方又对琴酒的性格有这十足的了解，这都让这个计划看着大胆实则有着相当可靠的成功率。
但格拉帕出现了，他甚至知晓了基尔是卧底。
就像是最关键的拼图被人取走了一般，不完整的拼图不存在了能拼好的可能性，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赤井秀一说，计划成功了？
于是柯南如此问道：
“赤井先生，格拉帕是你兄弟吗？”
侦探有近距离接触过格拉帕，见过对方那熟练又准确的杀人手法，而在这一前提下，先不论基尔的情况，单是赤井秀一的假死，在格拉帕近距离查看过的情况下想要蒙混过关完全不可行，一个专业杀手对人体的了解程度不下于一名专业医师。
因此这个问题，无疑是侦探因震惊与漏洞过多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而说出的略带冒犯性质的玩笑，潜台词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赤井秀一的假死没有被戳破，同时将赤井秀一和格拉帕是兄弟的荒诞程度与此计划成功的荒诞程度放在一起对比来更加突出后者，这是一个有些黑色的笑话，然而，对面沉默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柯南也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长，最终柯南略带一点不确定地问道：“赤井先生，你在开玩笑对吗？”
“确实，”对面的赤井秀一的肯定让柯南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秒猛然止住了呼吸。
“毕竟如果对他喊fratellino，他应该不会认的。”
这句话对面竟然带了一丝丝笑意，却让柯南感受到了一种后背发凉的惊悚感，fratellino,意大利语，弟弟的意思。
瞬间意识到含义后，侦探甚至想到了赤井秀一是组织成员的可能性，但很快大脑的理智就提醒自己，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已经被送到组织了，毕竟他不认为以赤井秀一表现出的观察力自己是工藤新一这一点能瞒过去，在上次被萩原跟松田两位警官发现身份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演技在一些专业水平高的人面前是完全没法看的。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赤井秀一跟格拉帕究竟是什么关系？fratellino？是看玩笑，还是认真的？柯南想要追问什么，对面却突然说有事情挂断了，在挂前还特意提了水无怜奈没事这一点。
大量的信息让侦探的大脑嗡嗡作响，仿佛原本以为最大的boss突然变成了立场模糊的中间角色，他必须认真整合一下脑子里的东西。
医院里与自己对话的甲谷医生是格拉帕假扮的，这一点，他在通过窃听器听到格拉帕与琴酒的对话时已经意识到了，而在回忆了相处时每一次对话的细节后，他也意识到了格拉帕带着美瞳这一点。
格拉帕很可能并非是灰色眼睛，且拥有一定的易容能力，因此极有可能，自己见到的模样并非真实。
这一点，侦探很容易想到了。
然后呢，赤井秀一所说的fratellino,这个单词侦探当然知道，他甚至去查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那是父亲让自己替一位fbi好友转达的对话，又是转达给让自己非常好奇的人，在发现可能涉及到隐私后侦探只能压下好奇心，但却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侦探独自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尽管四周无人，他却伸手捂住了脸，想要将那过于复杂的表情掩盖住。
“空哥，你吓到我了。”
他独自喃喃道，明明是带着些许抱怨的话，却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只是这句话无人听见，更无人回复，反而让房间更加静了，静得只能听见侦探的心跳，却平白地让人感觉这片平静里，有什么终于发生了变化，
在这一刻的侦探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他确实救不了，也无法去救，自己在意的人了。
———
赤井秀一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一侧举着枪对着自己脑子的男人解释道：“第一次被挟持，不太熟练。”
诺尔冷哼一声，看这那丝毫没有害怕和被挟持的自觉的男人，语气恶劣地道：“放心，以后会熟练的。”
显然，刚才如果不是诺尔强行要求对方挂断电话，指不定对方还会对小侦探说出什么揭诺尔老底的对话。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已经暴露了，关于，夏川空就是格拉帕这件事，不过也是因为赤井秀一抛线索的速度够快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缘故，突然被卖了现在还有些恍惚，诺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完全可以阻止的。”仿佛看穿了诺尔心中所想一般，赤井秀一的这番话无情地打破了诺尔的自己骗自己的行为，毕竟刚才的话如果诺尔真得想，哪怕是直接一枪崩了手机都是轻而易举的，赤井秀一可是清楚，对着自己脑子的这支枪里不仅有子弹还早早扣上了扳机。
“没必要让他怀疑，”诺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扯，转头道：“懒得废话了，正事要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枪晃晃以表威胁，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带着讽刺的笑，一双灰绿色眼睛冷漠地看着这位在枪口下坦然自若的fbi警官，道：“说吧，fbi里哪个是你的后台？”
在赤井秀一有些讶然的目光下，诺尔冷哼道：“就算你实力够强，一个英日混血还是大学才加入的美国国籍，能过政审我就不信后面没人。”
似乎想通了什么的赤井秀一表情再次淡定下来，问道：“你想做什么？”
显然算是承认了。
还真有......诺尔口罩下嘴角一抽，其实他真得有思考过或许漫画世界里赤井秀一真得就是凭借自己高超的能力成功让美国政府忽略那怎么看都像是间谍的履历招入fbi委以重任的，可恶，果然现实都是残酷的，他就是个走后门的！
虽然赤井秀一那能力就算是走后门也只是因为客观背景原因，而自身实力智力都是柯学世界天花板，绝对是fbi赚大发，但还是让诺尔多少有点滤镜破灭的感觉。
“合作点双赢的东西。”诺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枪收起来。
“不担心我逃？”这句话赤井秀一带了些许笑意，显然只是随口一问，他的自信除了来自于实力，还有对各种情境下敏锐而准确的局势分析，比如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对面的目的，且很乐意合作。
诺尔回了一个白眼，道：“别啰嗦，是谁？”
赤井秀一随口说了个名字，诺尔口罩下的嘴角又是一抽。
很好，这个名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fbi现任局长的名字，不过记得这位是三年前上任的，但赤井秀一大学就应该加入了fbi，诺尔的目光骤然锋利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赤井秀一就笑着道：“跟他联系就足够了。”
懂了，与其说是fbi现任局长是赤井秀一的后台，应该说只是赤井秀一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后推荐的人选，就知道这种心眼子比蜂窝还多的人不可能坦白说出自己的底，不过这样看来赤井秀一后面的人恐怕地位只会更高，总不能是美国国防部部长之类的吧.......
突然想到夏天世界里有人提出过父辈很可能都认识的理论，又想到工藤优作那人脉，以及对方提到过fbi有朋友这件事，诺尔不禁在想是不是这些老一辈的狐狸早就拿着剧本聚在一起喝下午茶了，里面要是有个国防部长似乎也是可以的......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美国？”赤井秀一的问话把诺尔的思绪拉回来，便又听到对方道：“或者说，不止？”
果然，对赤井秀一这种人，只要近距离接触总会被发现什么，诺尔刚想回句不用多管，便听到对方道：
“不如带着我一起如何，毕竟我也在假死中。”
水无怜奈假死后被带在了身边，在多个赤井秀一又何妨呢？
显然这是赤井秀一的潜台词，只是诺尔在听闻后大脑里已经忍不住尖叫道：
何妨？妨碍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