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呼——哈—”
熟悉的噩梦袭来, 睡梦中的丹恒发出不安的声音,呼吸加重,胸口剧烈起伏。
他又梦到了那个男人……
如跗骨之蛆, 如影随形,在有人倒下之前这场永无止境的互相折磨不会停止。
丹恒又一次杀死了他, 如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可即便是被钉在地面, 倒在血泊之中,这个男人依旧在张狂的笑着。
他诅咒出声, 身上流出的鲜红不断蔓延,将周遭的一切染成血海,无数彼岸花从中生长,就连那只在濒死之际朝他伸来布满伤痕的手, 也从伤口中开出了摇曳的红色花蕊。
‘饮月,报偿终将到来……’
击云贯穿了被仇恨淹没的眼睛,枪尖贯穿地面,地面破碎,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至。
他死去了。
梦也该结束了,丹恒惊醒, 睁开的青色的眸子带着几分疲惫, 散落的书籍自膝间落下。
他本来是在沙发上小憩片刻,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还又做了那个梦, 手无意识搭在腕上的游龙臂鞲,触手是一片冰凉,另一人的体温无从感知, 丹恒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穹怎么样了……那个家伙如果魔阴身犯了……越想就越是担心,丹恒起身拾起散落在地的书籍, 一阵微风恰好翻起书页。
门怎么开了……
丹恒看向另一边的卧室门,同样的大开着,里面一人也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意识到某种可能,顾不得想这么多,他即刻出了门。
一路奔行追踪,寻着蛛丝马迹丹恒终于在夜半无人行驶的一处大马路上找到了织田作的身影。
此时的织田作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双目呆滞,遵循着本能朝着某个方向不断地前进。
“织田。”丹恒拦住了他,反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晃动。
织田没有反应,依旧执拗的朝前走去。
丹恒叹了口气,心里暗道一声得罪了,单手成拳,锤击他的腹部一下。
遵从生理本能,织田作弯成了虾米,捂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去,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
“这是第几次了。”
“第五次了。”
织田作惆怅的起身,好在恢复意识之后那股召唤的感觉就开始变弱:“越来越频繁了。”
跟他体内的那张奇特的书页有关吗?
丹恒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这个方向是……他看了一眼路标,织田如果一直往前会经过米花市。
“下次干脆看我到底会去什么地方吧。”织田作都有点自暴自弃了。
一发子弹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啊,又来了。”
织田作都有点佩服这群杀手的毅力了,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批试图杀了他的人被抓走了,该说这就是金钱的威力吗。
天衣无缝发作,避开了一次致死的危机。
丹恒看着从山上涌下来的包围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果然,深夜不宜出门。
……
小小穹的手很小,只能堪堪抓住刃的两根手指,但对伊尔来说已经足够。
觉察到手指的温度,支离当即挥砍下去。
刃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凭借本能清除周身的异物,这具经过了千刀万剐的身体由本能所锤炼出来的剑技没有丝毫多余。
近距离之下穹只感觉头皮发麻,他知道刃很厉害,可这份杀意从来没有真实的给到过他,当亲身面对过,穹开始明白,怪不得被追杀了这么这么久丹恒老师每次提起刃都是一脸疲惫的表情。
如果是他,搞不好早就PTSD了。
“伊尔!”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躲过横扫过来的支离,穹都喊破音了。
[别松手!]
也就是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穹感到伊尔从自己体内消失了,一颗闪亮的光球拖着尾巴义无反顾的撞进了刃的身体。
伊尔就不信了,他一个堂堂次元星神的令使压制不住一个小小的魔阴身……好吧,他承认有点勉强,毕竟面前这具身体也是由丰饶令使倏忽的血肉构成的。
不过要知道令使之间亦有差距,他可是次元星神唯一的令使啊,虽然现在是个十级残废,不过对方也只是倏忽的血肉之躯,权能十不存一。
优势在他!
伊尔拼命的燃烧,穹缩了缩脖子,眼看支离从他头顶滑过,带走几根灰发飘然下落……
而之后,刃就像是陷入某种故障,身体一滞,陷入了卡壳状态。
穹试探的叫了一声:“伊尔?”
听到声音,刃手中的支离又骤然加快了速度,在快砍到某只的时候,又迟钝的如同慢动作一般。
[宿……主,别……松……手了]
[帮……我……一下]
伊尔的声音在穹心里响起,只是在穹听来像是他打游戏时网络连接不良,结果正在对话的人物陷入了语音卡顿的窘境还顺带有某种迷之电音。
十级残废的次元星神令使为了稳妥起见选择求助年幼的宿主。
帮他,怎么帮?
小浣熊眼中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下一秒,眼前一黑,穹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他已经置身于一片彼岸花海之中。
以自己原本的样子。
视线突然变高,穹眨了两次眼睛才适应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伊尔,我来啦!”
穹朝着天空大喊了一句,伊尔不是说要让他帮忙,人呢?
刚闪过这个疑问,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彼岸花海中有一个跪坐着的人,那是一个陌生的背影,从花海中穿过的轻风吹起了他用簪束起的白发。
“你好。”穹双手成喇叭状,朝着前方大喊,“能听到吗?”
他就那样跪坐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觉察到一位不速之客的来临。
本着山不就人,人自就山的原则,穹原地迟疑了一秒,决定靠近在问问。
伊尔将他送到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
等靠近这道背影,穹这才发现这人穿的衣服跟刃好像有点像……不,与其说是像,倒不如说完全是同款,甚至他们的体型都差不多。
“……”
应该不会吧!
穹迅速否定了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现在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这个人跟刃的气质差别这么明显,肯定不会是他的啦……
“你好。”穹再次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这次,小浣熊干脆一鼓作气的绕到前面,然后,成功陷入自我怀疑。
花海中的白发人双目紧闭,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但这无法改变穹发现这个男人跟刃长着同一张脸的事实。
小浣熊陷入人生大怀疑。
这是刃?
[宿主]
伊尔的声音恰时传来,这次没有卡顿,清晰了很多,也急促了很多。
[你面前应该有一个人,快唤醒他,这是……]
伊尔没说完,只是在句末留下一句痛呼,便没了声音。
唤醒他……
伊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么想着,小浣熊迅速的捏住了行动目标的鼻子。
“喂,醒醒。”
每次他不肯起床,三月七用这个方法可管用了。
时间流逝了足足半分钟,穹松开了手,开始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难度……这个人根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整个人都是气息全无的状态。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死人。
请问,他怎么样能唤醒一个死人?
伊尔,任务出BUG了!
在呼唤无果后,银河棒球侠没有轻易认输,甚至认真考虑过给对方来一段心肺复苏,看能不能救一救,不过直觉告诉他大概这是没什么用的,遂放弃。
“快看,是丹恒。”
穹故技重施,睁大眼睛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白发人的双眼依旧紧闭,白色的睫毛留下风吹拂过的痕迹,他依旧无悲无喜的跪坐在这里,没有对这个陌生的名字传来任何反应。
失败了……穹有点惊讶。
这个人到底是谁?
刃的话怎么可能不对丹恒有反应,唯独关于这点,穹还是很有信心的。
要知道,他都做好了对方暴起砍他的准备了。
“你醒醒好不好。”
穹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很凉,“阿刃,二舅,价值八十一亿三千万的星核猎手,在不醒来,就要把你扭送到幽囚狱了……”
……
“丹枫……”鬼使神差的,穹说出了丹恒前世的名字。
不知是白色的羽睫轻颤,还是风吹过,就在恍惚之间,穹觉得这个人呼吸了一瞬。
说起来,魔阴身会让人面目全非,那刃堕入魔阴身之前会是这个样子吗?
意识到某个事实的穹眨了眨眼。
“丹枫已经死了。”
“景元将军为仙舟辛苦几百年了。”
“……”
“灾难结束了,罗浮仙舟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很好。”
“刃,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穹伸出手,试图再次戳戳面前人的脸,刚才那一瞬的呼吸会是他的幻觉吗……
他刚伸出手,一滴泪,便滑落至掌心,掌心的灼热,是独属于泪水的温度。
白发人没有睁开眼,如果不是穹掌间未干涸的泪痕,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
[宿主,我成功了!]
伊尔这次传来的声音底气十足,不愧是他选中的宿主,这么快成功掰回了对方的理智。
这些理智,足以让他让对方脱离魔阴身发作的状态了。不知不觉,又节省了一笔能量呢。
“诶?”
穹还想对面前的白发人说些什么,身体却已经变得轻飘飘,不由自主的朝着天空飞去,这是意识剥离的征兆。穹很像高喊一句伊尔在给他一点的时间,这个人说不定一会就醒了!
他想跟这个白发刃说两句话呀!
可是声音仿佛被封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那支被风吹拂着的发簪无意间被手指勾起,掉落……束起的白发顷刻散落,随同周围的彼岸花一同被强风吹起,像是告别,白色的发尾轻柔的扫过穹的鼻间。
“阿嚏。”
穹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视线也再次变低,转头就看到自家二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嗯,那双红眼睛看起来还是很疯,不过已经是熟悉的疯了。
“呜呜呜……”几乎是毫不犹豫,某只捂住脸上的伤痕不顾形象的开始在地上打滚,假哭哀嚎一条龙服务。
“我要告诉妈妈你打我。”
刃只觉得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62
理智回归牢笼, 看着周遭的一片狼藉,以及投来的警戒目光,这对他而言是很熟悉的场景了……甚至相比于以往魔阴身发作的样子, 这次造成的伤害已经是接近于无了。
“呜呜呜——”
刃很想装作听不见,但是某只假哭的更卖力了, 一边哭, 还一边用眼睛偷偷的瞄他。
“别哭了。”
小浣熊装作没听到,甚至淡定的滚到刃的脚边, 你说不哭就不哭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刃沉默了一声,指向一人:“再哭一声我就杀了那个家伙。”
被指向的太宰治发出了惊喜的声音,他还以为都结束了, 可惜,很快他失望了。
为了防止某些血腥场景的发生,小浣熊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拍拍小西装上的尘土, 消音之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突然不想哭了。”穹闷闷的开口,无情的二舅。
不过也好, 既然已经答应下来, 至少刃现在不会对太宰先生出手了。
“你没有杀了我的力量,记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离我远一点, 你要是死了会很麻烦。”
刃这么说着, 那只缠绕着绷带的手轻轻擦拭着小脸上沾染的一片血痕,很快,他手上的绷带也被一起染红。
穹感觉自己的脸被一点一点擦干净, 面前的男人臭着脸,动作却很轻柔。
看着那道长长的血口, 刃确定只是皮肉伤,只是看着狰狞了一些。
“知道了——”穹闷闷的回答,他对这个眼中只有丹恒老师还有任务的男人很失望。
不过伊尔呢,他没感到伊尔回到他的体内?
像是感知到宿主的疑问,伊尔适时出声。
[宿主,不用担心,我还得在他体内停留一段时间]
他现在只是暂时将这个男人从疯狂的状态中拉了出来,要是贸然离开,没了他压制会很危险。
伊尔不喜欢这种环境,住在宿主的身体的时候像是被太阳暖暖的晒着,是很舒适的感觉。至于刃的身体,恕他直言,简直糟糕透顶,是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的程度,最糟糕的是对方苦痛的精神状态每感知一秒,他就感觉被刀捅一次。
刃也听到了伊尔的声音,刚才的疯狂中就是这位次元令使直接入侵了他的精神,将那些疯狂全都压在了底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意识陷入混沌疯狂中他似乎也见到这小子……
杀意褪去之后,琴酒跟安室透都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事情没走到最糟糕的地步,他们从地狱边缘走了一遭平安回来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一切还能顺利的推进下去吗?
“你们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刃双手抱胸,对他而言,任务已经完成了。
至于中间出那一点小意外,除了一人昏倒之外无人死亡,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我明白了。”琴酒看了倒地的贝尔摩德一眼,也不知道这位千面魔女是真晕还是假晕,烂摊子倒是真的需要他收拾。
他倒是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位疯起来一点预兆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小子做了什么让他恢复了清醒,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发完疯一点也没将刚才把他们全杀了这件事放在心上。
行动能力恢复了,也该解决一些问题了。
“太宰先生,让你受到惊吓了,这次是组织的失误。”琴酒主动承认了错误,让事态不至于在发酵,“组织会给出让你满意的赔付。”
“确实是吓了一大跳。”这么说着,太宰治脸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丝毫说服力。
“赔偿的问题之后在商议,在此之前,这位金发黑皮的先生,你带小朋友下去包扎一下吧。”
安室透嘴角一抽,不过小孩脸上的伤口看着确实惹人心疼,便看向琴酒。
琴酒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扫过小孩脸上的伤痕,这个小鬼还真是坚强,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嗯……假哭的时候不算。
“来,小朋友,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好~”
穹主动牵上了安室透的手,一大一小和谐的走了出去,很是和睦。
很快,安室透找了一间距离偏远的可以用来处理伤口的房间,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医药箱,他微笑告别后合上了房间门。
穹正照着镜子打量自己的伤口,他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好,伤口已经基本不渗血了。
“安室先生,你说以后我改名叫疤脸银河棒球侠怎么样?”戳了一下,成功痛到自己龇牙咧嘴的穹突然有了主意。
“银河棒球侠就会很好,加上疤脸感觉很像炮灰。”安室透如实回答,拿出棉签与碘伏开始消毒,这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着怎样的奇思妙想。
像炮灰,这可不行……穹立马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技能发动后安室透消毒消到一半发现伤口没了,转而用棉签戳了戳肉嘟嘟的脸颊,没好气道,“原来你可以自己治好的啊。”
不过他也没停手,重新拿起纱布胶带,估摸着原来伤口的范围,准备遮盖住,不然处理伤口真的把伤口处理没了也太好笑了。
“我刚准备给那道伤口编一个惊心动魄的史诗级故事。”穹眨巴着眼,“但是安室先生你说很像炮灰那还是算了。”
“你呀……”安室透没忍住笑了出来,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的压力被冲淡了一些。
但接着,他很快又忧愁起来。
“刃先生他……一直都这样吗?”
“刃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不过最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大概?”
如果不加这个他大概会相信,面前的小豆丁自己都不太信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后,他用医用胶带将四四方方的纱布固定好。
安室透松开了手,顺口叮嘱,“记住,不要撕下来。”
摸了摸纱布,穹乖巧的放下了手,“对了,安室先生我记得你说过申请了援助人员。”
“上面派了两位援助。”
说起这个,安室透有些郁闷,“其中一位已经就位,是一个异能为虎的少年,至于另一个人……他申请了暗中调查,我现在还没见到他人。”
异能为虎,是敦啊!
“其实已经见过了。”至于另外一个,答案不言而喻,穹幽幽的开口,“就是刚才那位太宰先生哦。”
“我们认识,他属于横滨的武装侦探社。”
“……他不是港口Mafia派来的使者吗?”
“港口Mafia是他的老东家,后来叛逃了。现任的首领是他曾经的老师哦,太宰先生以使者的身份出现肯定是跟森先生达成什么不可说的协议了,他一向擅长迷惑敌人的。”
安室透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组织想要讨好的合作对方竟然也是卧底?
另一边。
琴酒已经结束了跟朗姆的通话,并给BOSS发了一封邮件汇报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至于太宰治正轻拍贝尔摩德脸颊,眼见对方幽幽转醒,轻快的打了个招呼。
这么一个大美人躺在冰凉的地面他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贝尔摩德小姐,幸好你没事,我可担心死了。”
我差点出事是因为谁啊!
贝尔摩德内心咆哮一声,缓缓起身起身,看到还跟她同处一个空间的刃又是呼吸一窒。
“那就多谢太宰先生你担心了。”贝尔摩德充分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国际大明星皮笑肉不笑的教科书演技。
“我去换身衣服,你们继续忙。”她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远去,路人都能感到这个女人的愤怒。
太宰治无奈了,看来他是被这位大明星讨厌了呢。
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刃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太宰治立马收回了眼。
啊,还是看一眼就觉得痛苦的水平。
不过这位跟丹恒到底是什么关系?仅仅一个名字都能刺激的人发疯。
丹恒不能来米花的理由找到了,也就是说丹恒是知道刃跟穹在一起的。
太宰治思索之间,果断掏出手机,他选择直接问。
【丹恒,你跟刃是什么关系?】
【……】
【你见到他了,离他远一点,他很危险!】
这应当算是对他的友情提示,不过这跟他问的问题没有关系,看来是不想回答。
能让丹恒这样的人苦恼的关系,太宰治都不敢想有多么麻烦。
【穹还好吗】
一条新消息很快弹了出来。
‘刚经历了一场生命危险——’想了想,太宰治又删除重新编辑了一下。
【很活泼】
这件事由穹亲自去说比较好,由他开口,未免有告状的嫌疑。
【你跟织田作如何】
【处理了不少杀手,也顺手清理了几个死屋之鼠的窝点,可惜还没找到主谋】
没抓到是有点可惜,费奥尔多那只西伯利亚大仓鼠现在一定很郁闷,他不开心,太宰治现在就恨不得开香槟庆祝。
【新一批杀手来了,回聊】
【回聊】
“不说没关系吗。”清理完杀手,丹恒收回击云,看向织田作。
织田作犹豫了一下,“等太宰回来在告诉他。”
现在有丹恒在身边,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收到回复邮件后琴酒点了根烟。
“刃先生,恭喜你成功加入组织,你的要求BOSS同意了。”
刃睁开了眼,对方好像还有话要说。
“前提是你得把那小子彻底交给组织培养。”
“好,他送给你们了。”
琴酒以为他至少会犹豫一下,答应的未免有点过于迅速了……这其中的问题他都懒得去深究了。
呵——也对,如果不加以限制,那小子完全有能力可以随时逃跑的。
这一疯一小从头到尾都没把组织放在眼里,朗姆是想要立功成为接班人,BOSS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实验的进展,有些东西他恐怕不是看不到,而是太过相信自己跟组织的能力了。
“至于太宰先生,你要求的补偿……”琴酒眼神微动,“BOSS愿意一对一的跟你进行一次通话。”
“看来你们BOSS不愿意见我这个年轻人。”太宰倒是毫不意外,那位惜命的老古董,拒绝以本体与他见面也在意料之中,他本就是试探一下。
“那就通话吧,我同意了。”
只要那边是本人就好。
63
这场宴会终究是无疾而终。
前有杀人事件, 后有贵宾休息室遭遇了莫名袭击,在场名流的都是惜命之人,在主办方表达了歉意后陆陆续续便有人离开。
园子有些恋恋不舍, 今天她作为推理女王大放光彩赢得了不少掌声,但是今天出来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啊。
倒也不亏, 毕竟大饱眼福了。
“柯南, 我看见小穹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毛利兰眼睛一亮, 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说着,她语气变得犹豫起来,牵着穹的那位是他的家长吧,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远远的就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气息。
“不用了小兰姐姐。”柯南甜甜一笑,身为侦探要有冒险精神,但不该有送死精神。
“我们快回去吧,来的时候我看见毛利叔叔把酒偷偷拿出了。”
“爸爸真是的。”小兰瞬间苦恼起来, 爸爸这个酒鬼,她明明都已经收好了, 怎么还是被翻出来了。
换上了熟悉的黑色大衣, 琴酒手里牵着某只,每次在其快要偏离原定路线的时候, 能以最快速度捉回来。
如此重复了几次之后, 琴酒有些厌倦了这个游戏。
“那边有人在看你,是个眼镜小鬼。”
琴酒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鬼似乎也在看他们, 在视线相交的前一秒柯南飞速的转过身去装作跟身边的人交谈。
“你是不是认识他?”
穹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柯南的后脑勺装模作样, “谁?我没看到。”
“没看到吗。我带你过去找他怎么样,说起来交个朋友消耗一下你的精力也不错。”琴酒不动声色,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难得温柔。
“啊?”穹睁大了眼睛,琴酒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不对,琴酒要是过去了,柯南不得当场炸毛。
于是琴酒又恶趣味的重复了一遍,“我在想,你是不是平时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总是惹事折腾。刚那个小鬼看着挺聪明的,我绑回去陪你怎么样。”
沉默了足足三秒,穹开始怀疑琴酒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这么一想,他果断拉着琴酒朝着停车的方向去,“我不要,我要回去跟垃圾桶玩。”
伏特加今天不是老爷车的专属司机,至于原因……打雪仗的时候受了工伤,闪到腰了提前回去休息。
在穹看不到的地方,琴酒嘴角扯开一抹恶劣的弧度,这小子原来也会慌啊。
现在他才是认真考虑绑了那个小鬼作为以防万一的挟持手段,眼睛小鬼的身份很有问题,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不过这么做未免有点幼稚,就先作为备选手段吧。
坐上老爷车,车辆慢慢启动,穹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琴酒刚才应该是在说笑吧……
要是真绑了柯南该怎么办啊,小浣熊忍不住忧愁起来。
“还有一件事。”琴酒开车转过街角,透过后视镜观察周围的环境,“组织同意了你叔叔的要求了。”
穹神色微动,这倒是意外之喜,他以为组织至少会谨慎考虑一下,毕竟今天刚出了这种事。
“他答应了彻底把你交给组织培养。”
穹脸上的微表情没有逃过琴酒的观察,这小子虽然已经极力压制了,但上翘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琴酒再次确定,这一大一小果然都没有把组织放在心上。
“你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刃也不适合养孩子。”穹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或许需要适量的表达一点伤心,“哼,我也不想让他管。”
“很好。”琴酒对穹的觉悟予以肯定,“另外,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
“等等,你说什么?”
“组织准备把你交给我培养,以后你就叫黑泽穹了。”
“不不不,我不同意。”穹气的跳脚,差点撞到车顶,眼中的抗拒都快溢出来了,“你休想。”
这谁提出的馊主意,太可恶了。
不行,他要开始闹了!
琴酒面不改色的开车:“可以,其实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穹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信将疑:“什么。”
琴酒给出答案:“鱼冢穹,嫌弃我的话,伏特加也可以成为你爸爸。”
理所当然的,他迎来了怒吼:“你gun。”
说的他的爸爸好像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东西,怎么就连伏特加也可以当了!
“小子,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你叔叔已经把你买给组织了。”琴酒语气平静,“在霓虹,你需要一个新的监护人,一个全新的身份。”
穹虚着眼睛,满脸不信:“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报复。”
琴酒挑眉,语气难得上扬,“有这个因素在。”
“喂,我刚才还救了你。”穹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手贱的。
“所以你叔叔可以顺利的去见那样东西了。”琴酒轻敲着方向盘,“小子,不要得寸进尺。”
琴酒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在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选择帮了一个小小的忙。
穹语塞了一瞬,又理直气壮,“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以后该听我的才对。”
“我已经以身相许当你爸爸了。”
“看招——”
琴酒骤然加速,让试图朝他扑来的小豆丁又重新跌倒了回去并嘭的一声撞到了车门上,穹捂着头顶新鲜的包第一次感觉输的如此彻底。
“请勿打闹,雪天路段可是很容易出车祸的。”琴酒重新放缓了速度,“看来得给你找个家庭教师教你一些礼貌了。”
穹很不可爱的翻了一个白眼,倒是没有真的在扑上去了,只是试图用眼睛瞪死他。
在老爷车一路超速行驶的状态下,比预想中更早一些回来,下了车,穹就气呼呼的用了超大力的关上车门。
嘭的一声,老爷车坚强的没有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听到动静,伏特加出来迎接,还没开口,就从眼前走过的某只故意踩了一脚。
见穹面不改色,他只以为是小孩子不小心。
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伏特加只觉得心里苦,“怎么了。”
“伏特加,你叫什么名字。”
伏特加抬头看了一眼琴酒,收到对方示意后回答:“鱼冢三郎。”
“真难听。”穹轻哼一声,进屋去找软乎乎的垃圾桶玩了。
“?”
不,伏特加满脸问号,问他名字就为了专门吐槽这个?
“他幼稚病犯了。”琴酒对着伏特加解释了一句,“不用在意。”
他在意也没用啊,伏特加心里感叹了一句,他甚至打不过那个小子。
“大哥,这小子什么时候走啊。”这次,伏特加特地选压低声音问,看着都鬼鬼祟祟的。
“怎么,受不了。”
伏特加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哥,我觉得我还想多活两年。”
面对伏特加的期冀,琴酒有些好笑,“组织让我收养这小子。”
伏特加的表情裂了,谁来告诉他是这是在幻听或者是做梦。
如果大哥真的收养了这个小崽子,四舍五入还不是他带娃,搞不好随机某一天就被直接折腾死了啊,想要这里,他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
伏特加难得硬气一次,痛心疾首的带着颤音:“大哥,不能养啊。”
琴酒顺手脱下大衣,坐到沙发上,听着楼上传来开心的逗猫的声音收敛了思绪。
“这是组织的命令。”
“……”伏特加眼前一黑。
“这小子不会同意的。”琴酒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我也没兴趣养孩子。”
他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感情只会让人软弱。
伏特加瞬间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人。
“伏特加,查一查航班,订两张去法国的机票。”
“记住,用存货里清白的身份,时间……”琴酒看了一眼时间,“三天后的1日到3日都订。”
“好的,大哥。”伏特加认真记下这件事,“最近要去国外出任务吗?”
“不是任务,以防万一罢了。”琴酒有些疲惫的眯上眼睛,就连他也不确定是否真的会用到,但那股不安的预感始终缠绕在心头。
“伏特加——”楼上,传来不客气的呼唤,“猫零食放什么地方了。”
“来了。”伏特加瞬间没了精神的回了一声,就算不是任务,他也现在恨不得立刻就跟大哥出国。
另一边。
晚上刚泡进浴缸准备放松一下的安室透听到自己的门被敲响了,哈罗则是不安的叫着。
这时候,还有谁来找他!
匆忙穿好衣服,安室透举着枪放轻了脚步声,缓缓靠近门口,透过猫眼,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呦~”隔着猫眼太宰治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想起这个人的身份,安室透无奈的开了门,见是客人,哈罗收敛了警戒,热情的打着招呼。
“呜哇,我讨厌狗。”见有狗,太宰治后退两步,当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真巧,哈罗也不喜欢你。”安室透没好气的说,说完摸摸自家爱狗的头,语气又变的温柔,“哈罗,去卧室玩。”
收到指令的哈罗听话的摇着尾巴去了卧室,它只是一条狗狗,被陌生人嫌弃没关系,有主人爱就行了。
“太宰先生,大晚上前来拜访应该不是因为无聊吧”
“降谷先生,我好歹是客人,不招待一下吗。”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自己本名的安室透都觉得有点陌生了,站起身来,“茶,咖啡,酒?”
“酒,加洗洁精后搅拌一下。”
“好的。”安室透全当没听见,“那就茶好了。”
不一会,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摆在太宰的面前,后者嫌弃的看了一眼。
“三天后,我跟乌丸莲耶有一场通话。”
太宰打了个响指,嘴角带笑,“到时我们侦探社的一个朋友会跟你们技术部合作,试着定位到你们那位大BOSS的位置。”
安室透想了一下,“具有可行性,只是他那边的防守一定很严密,如果当场被发现,你会很危险。”
“区区危险而已。”太宰治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用担心啦。”
差点忘了这位也差不多是个疯子,安室透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担忧属实是多余了,随后两人开始敲定一些细节问题。
64
三天后。
一辆封闭式的黑色越野行驶在深山老林中, 葱郁的树木几乎将日光遮蔽,只能偶尔看见几缕斑驳的阳光投射下来将地面唤醒。
偶有林中的小动物看着突然行驶过的钢铁怪物,惊慌失措的逃跑。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坐在车内的几人没有交谈,只是偶尔用目光交流, 时不时的看向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他们这次的任务带点监视押送的性质, 可坐立难安的反倒成了他们。
穿过丛林间伪装的障碍物,又经过几道关卡后, 这种气氛稍有缓和。
目的地到了,他们下车了……
有人打开了封闭的车门,刃踏足地面,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 总算是到达了目的。他抬眼看向前方,这是一座依山而立,隐蔽性很强的建筑物。
大门口前,朗姆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车中走下的主角。
旁边站的是贝尔摩德也是笑着, 只是不知为何神色有些疲惫。
“刃先生,久闻大名, 今日得见果然风度非凡。”朗姆上去就是一番客套话。
“你给组织提供的那件东西真的是对我们帮助良多。”这句话倒不是客套, 在看见好处之后,朗姆已经觉得这一点危险性组织还是能承担的起的。
[那可不, 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伊尔自豪的开口, 那可是他亲手搓出来次元命途最纯粹的结晶。到达了这个地方后,他终于能感知到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刃没有开口,到了这里, 他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一半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伊尔已经有点想念活泼又可爱的宿主,这糟糕的居住环境啊, 他都想帮忙动手帮着这个人了解了。
“客套话就免了。”刃看着朗姆,无言的威慑,“你知道我要什么。”
“看来刃先生确实很心急。”朗姆倒也不气恼,“那就请跟我来。”
基地的大门打开,是熟悉的地下构造,地面上的建筑只能算是这座庞大基地的冰山一角。
踏上电梯,失重感在二十多秒后消失,他们到达了最底层,这层人明显都少了很多,看起来都是研究人员,他们都穿白色防护服,每个都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有位研究人员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刃的时候隔着护目镜都能看到他眼中蹦出来的好奇。
“朗姆大人,还有两位请先去换上防护服,在往里面去辐射会对身体造成一定危害。”
朗姆跟贝尔摩德都是知道这件事,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刃看了一眼毫无美感的防护服,“我不用。”
这个回答朗姆毫不意外,对方可是身体素质超群的异能者,自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比的。
“那就请刃先生等我们一会。”贝尔摩德礼貌疏离的一笑,“我们很快就回来。”
两人被领着去换衣服,刃留在原地,他心里很快又响起嘈杂的声音。
伊尔感知了一下。
[我的信标也在这里]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星神之死还有次元命途的气息,不过浓度很低]
[这些人类还真是命大,一旦其中某些平衡被打破,他们就完蛋了]
不然大概率顷刻之间就会全部转化成怪物,少数者可能会保留理智获得一部分命途扼馈赠。无论那个世界好奇心都是进步的阶梯,也是灭亡的快速通道。
刃对这里的人的命运如何并不关心,偶尔有研究员投来好奇的眼神,接着便匆匆的投入到新实验中去。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这具倏忽之躯本来足以称得上最大的诅咒,星神之死已经很难侵蚀你了]
说完,伊尔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这好像不是安慰人的话。
[咳……作为住客,我姑且还是劝你看开一点,你一直这样下去,小心连最后一点自我认知都保存不下来]
“你在紧张。”刃突然开口,从刚才起,这位就变得啰嗦起来。
[我哪有!]
伊尔矢口否认,他哪里紧张了!他一直都这么贴心的……好吧,是有一点,他的主人线索都近在眼前了,突然说这么多他何尝没有转移注意力的想法。
刃并不关心,眼睛微垂:“还有,不要看我的记忆。”
[我也不想的,你的记忆好苦,帮你压制魔阴身的时候他自己擅自流出来了]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色彩,唯一几张彩色的也都破碎掉了,让人无法窥见原貌。
就算是他的主人编织悲剧的时候都没这么残忍,这个人是完全是被命运厌弃了吧。
“……”刃不再言语。
贝尔摩德将头发从防护服中抽出,戴好防护镜,有些微微出神。
想起手机里的那条已经删除的消息,她就忍不住心焦,琴酒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子——琴酒】
这条信息发出三十秒后已经已经自动删除,贝尔摩德可以肯定,这就是专门发给她看的。
“贝尔摩德,最近BOSS的身体怎么样了。”朗姆同样装备好,看着微微出神的金发丽人装作无意间问了一句。
“BOSS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我了。”贝尔摩德挑眉,“不过想来应该是很好的,怎么,朗姆你突然关心起这个。”
“我一向很关心BOSS。”朗姆一脸真诚,“只是BOSS最近消息回复有些不及时,身为下属我有点担心。”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走了出去,也没在意,朗姆的心思组织里大大小小多少都能知道一点,毕竟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不动心思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外面派过来的卧底了。
看着金发美人走出去的身影,朗姆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当初的实验只有贝尔摩德这一个成功品,雪莉叛逃之后也很久没有进展。现在这个实验取得了重大的进展,转化身体形态从而延长寿命已经具有可行性。
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心急,他为组织尽责尽责这么多年,都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却还被牢牢压制住……贝尔摩德的态度有些含糊,让他不太敢确定。
“刃先生,久等了。”
贝尔摩德调整好状态,就算防护服包的平平无奇也能散发出不一样的风情。
朗姆紧随其后,对着研究的负责人吩咐,“卡慕,带路吧。”
卡慕点头,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诸位请跟我来。”
他主动担任了导游工作,开始介绍:“进入前方区域可能稍感不适,如果有眼睛模糊,头昏都属于正常现象,越往前走不适感可能越是明显,若是身体感到不属于请务必跟我说明,防护服不能百分之百的保护安全。”
“另外,容我说明,这里采取了最先进安保功能。”卡慕将手放在感应器上下压,验证了密码,虹膜,体温后,一道金属构造的大门缓缓打开,“墙壁都是由特殊金属制成,不存在外力突破的可能。”
“如果强行突破,几位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小孔,这些都连接着足以在半分钟内致人死亡的气体,警报系统一旦启动,天花板上的射击系统也会对检测到的生物进行无差别射击……”
[听起来很晚危险的样子,对方这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啊]
伊尔犀利的吐槽,带着写鄙夷。
[可惜要是对你有用也不至于一点没用了]
这点刃当然明白,对方是害怕自己动手强抢,配合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这个封闭的世界发展出了文明,但是整体水平太过落后,换句话说还有很大的上升上升空间。
封闭也有封闭的好处,不会被某些东西注视到,如此一来……一颗星球的毁灭便不会来的如此突然,最大的灾难,也不过是国家之间无休止的内耗。
卡慕打开了最后一道认证的大门,让开位置,“我们到了,前方就是。”
摆放在房间最中间位置的是一个黑匣子,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刃知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因为他现在觉得好吵。
[呜呜呜——呜呜——]
伊尔在刃心中不断地啜泣,哭的很有节奏,隐隐有失控的方向。
即便是隔着盒子,他也感知到了那是属于伊尔菲斯的气息。
“打开。”
刃双手抱胸,看着黑匣子,这具丰饶之躯少有的感觉到了本能压制的感觉,这说明……盒子里面的东西比他的位格更高。
卡慕看了一眼朗姆,收到授意,屏住呼吸,小心的将黑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这东西邪门的很,大部分时间都比较平静,但有时候贸然靠近则是会受到不知名的污染,就算穿着防护服也不管用,他们有好几个研究员都因此折损了。
这黑匣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当初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它就是被一团硬度不是很高的黑色的结晶包裹,这团黑色结晶后来也就被做成了存放的盒子,也只有它能压制住这东西。
不过最近得到了那片金色的齿轮后,实验一切都很顺利,那片小齿轮放进这片大齿轮后会跟着一起转动,最主要的是,污染程度也会跟着降低。
随着黑匣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主人……]
刃感到了一股纯粹的悲伤,那是从心里发出的悲恸之情,但这份悲伤不属于他。
生涩转动的齿轮发出微小的声音,它不过是一页书那么大小的存在,从斑驳的角落可以看出他原本的颜色是璀璨的金色,现在大半都已经被漆黑污染,看着就像脏了一样。
没有外力的推动下它无规律的转动,像是本能如此,只有伊尔知道,它仿佛是早就预料了会出现眼前的一幕,一直不知疲惫的传递出一个信息。
这是只有他可以读懂的信息。
‘伊尔,不要哭。’
耳边,似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奈,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让人更容易崩溃。
[吸——呜——吸——呜呜——]
伊尔极力压制着哭泣的冲动,压到三秒,就已经压制不住了。
这是属于次元星神的命途碎片啊,这是他主人的一部分,是他的信仰啊……
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暗淡的样子。
在场的三个普通人恍惚了一瞬,神情变得呆滞起来。
伊尔从刃体内跑了出去,光球紧紧的挨着那片脏污的齿轮,他试图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力量传递过去擦拭掉齿轮的上的污渍。
一点一点的,试图将这片污渍蹭到自己身上来,恢复记忆中那片闪亮的色彩。
[醒来啊,伊尔菲斯……你以前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我好孤独,所有人都记不住你了]
[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你答应过我的……]
金色的光球执拗的呼唤,像是泪珠一样的东西啪嗒啪嗒的落在那片暗淡的齿轮之上。
‘伊尔,不要哭。’
齿轮转动,无数次的传递出这个信息,只是伊尔已经装作听不到了。
他就是想哭。
直至将自己也蹭上了一团污渍,伊尔才轻轻的锤了齿轮的一拳。
带着压不下的泪腔,用小的听不到的声音抱怨。
[你个骗子]
65
垃圾桶以一种矫健的身姿通过几个借力点成功将自己挂在了吊灯上, 四只爪爪在晃悠悠的吊灯上站的四平八稳,朝着下方喵喵的叫了两声。
“喵~”来抓我呀,它已经彻底喜欢上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喵生觉醒了新的乐趣,玩的可谓是乐此不疲。
“哼哼~”
站在床上的小浣熊原地起飞, 这种游戏这两天已经玩过很多次了, 已经是逐渐沉迷吸猫,不可自拔的状态。
身体腾空升到比天花板略低的高度, 小浣熊夸张的笑着慢慢靠近:“桀桀桀,你一个垃圾桶还能怎么样,快让我……”
“欸?”
手指刚触碰到猫毛的瞬间,轻盈的身体骤然加重, 直直的朝下坠去。发生的太快,穹还没有想明白,小小的身体就已经落在了柔软的床上。
刚才是……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懵逼。
“喵?”垃圾桶焦急的从吊灯跳到床上,这么高的距离掉下来两脚兽幼崽不会受伤吧。
对着蹭过来蹭脸的猫猫头穹毫不客气的起身将其搂在怀里亲亲摸摸, 这一下倒也没有摔的很痛。
挠这猫下巴,穹浅浅的飞了一下, 这次倒没有失控的感觉, 但刚才绝对不是错觉,他新获得不久的次元命途有那么一瞬间失去控制了。
心头瞬间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今天是组织承诺兑现的时候, 伊尔跟着刃去探查情况了,等等,伊尔该不会又掉链子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 穹心中一个激灵,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反思, 他这几天都在吃吃喝喝,打游戏,跟垃圾桶玩……中度过的。
不知不觉就堕落下去了!
安室先生跟太宰先生最近也开始行动了,会不会是他们那边有危险。
前天他从伏特加买的零食中收到太宰先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进去的纸条,上面告诉他计划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但是不用担心,安心的做好人质就行。
具体计划一笔带过,胡思乱想之下就是一种名为愧疚心的东西慢慢的涌了上来。
下了楼,只有伏特加在忙。
“伏特加,琴酒怎么不在?”
正在厨房给小魔鬼做午餐的伏特加从厨房探出个头来,“大哥有事出去了。”
“他去什么地方了?”
老实人伏特加给出回答:“好像是米花町。”
“!!!”
另一边。
眼见金色的光团已经染上了越来越多的污渍,伊尔依旧没有放手的趋势,刃上前一步,拽住了光团的尾巴。
这团球还劝自己释然,现在遇到在意的事物不也同样丧失了理智吗。
不外乎是当局者迷罢了。
刃的力气很大,奈何伊尔死扒着不肯松手。
[别管我了……呜呜呜……]
“你被侵蚀了。”
刃冷静的指出这个事实,肉眼可见,齿轮上的污渍开始朝着伊尔身上转移,用着最后一点耐心开口,“松手。”
[伊尔菲斯,你个混蛋]
伊尔充耳不闻,像是糖果被夺走还被莫名打了一巴掌的小孩,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什么都听不到了。
刃轻叹了一口气,拽住伊尔的尾巴连带着他抱着的一大片齿轮狠狠地朝着墙上抡去,这一下,金属制成的墙壁因为冲击力凹陷下去了一块。
连带着伊尔抱着齿轮也被镶嵌在上面,像极了一副动态感十足的壁画。
“现在冷静一点了吗。”
伊尔抱着齿轮不肯松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呜呜咽咽。
“……”
黑色的污染已经爬上了伊尔一小部分躯体,明白好言相劝没有作用后,刃唤出支离,朝着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光球砍去。
这一剑,砍在了被黑色污染侵蚀的边缘,像是切一团软乎乎的果冻,恰如其分的将坏掉的部分剥离。
这次,伊尔终于舍得放手,齿轮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了许久。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伊尔沉默了许久,刚才,他彻底被情绪操作了,除了悲伤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到底是受到星神之死的影响。
[对不起……谢谢]
伊尔闷闷的道谢。
好痛……他现在的形状一定超级丑。
被侵蚀的部分是不能要了,恢复了理智的伊尔做出了决断,果断将自己刚才变暗的部分放逐到另一个空间去。
刃用支离挑起掉落在地面的齿轮放回盒子,“这是什么。”
[这是次元命途的碎片……也是我主人伊尔菲斯身上的一部分]
伊尔极力压抑着悲伤的心情,让自己不去看那片碎片。
[祂在追寻前往更高次元的过程中失败了]
[这是代价]
原来这是星神的一部分,这就是压迫感的来源。刃注视着那片齿轮,突兀的升起一个想法,这应当是比帝弓司命射灭星辰的光矢余烬更好的的材料,倘若用这个来铸造武器一定会成为仙舟历史上的绝响。
……
他沉默了一秒,将视线转开,这不是他该想的。
“怎么处理。”
[带走,这本该是我的,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这本就不是凡人能注视的东西,这块碎片在掉落之前他的主人应该做过某种处理,不然普通人光是靠近都难。
伊尔合上盒子,盒子隔绝了气息,他连带着盒子一起吞下,随手捏了个仿制品放在原位糊弄一下。
至于已经变得呆滞的三位,伊尔又顺手扔了一个暗示过去,这个暗示会让他们脑补成一切都很顺利,做完这一切便蔫哒哒的钻进刃的身体继续伤神去了。
收获很大,伤心也很大……
呆滞过后,恢复神智的朗姆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在他的记忆中交谈很顺利,这位刃先生说了一些这玩意的来历以及用法,也表达了愿意朝着他靠拢的消息。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为什么刚才的记忆有种疏离感,就像她观看自己的参演电影一样……
“伏特加,你开快一点。”穹坐在后面敦促,“不行我来!”
你这小短腿还够不到油门呢,伏特加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身体很诚实的加速。
“到前面就得减速了哦,有交警查。”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大哥出门之前叮嘱过了,如果这小子什么要求都满足……包括告知他的出门动向。
伏特加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开着车载着他的小祖宗去找大哥。
穹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问道,“伏特加,琴酒这几天是不是特别忙。”
“大哥这几天好像在调查一些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这几天我都在给你做饭,陪你玩,出任务都是大哥一个人。”伏特加小声的提醒。
“……伏特加,你话真多,扣工资。”
说起来,这几天琴酒经常出门,动不动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他看,有一次他睡着了,半夜发现有动静,睁开眼就看到琴酒正抱着炸毛的垃圾桶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他醒了,也不说什么事,冷笑了一声又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后来他也趁着对方睡着,趁夜给人用记号笔画了一个大花脸,算是报复回去。
伏特加选择性闭嘴了,这小魔鬼也就嘴上说说,只有大哥才有资格扣他工资。
一路飞驰,米花町总算是到了。
“到了,大哥说他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
伏特加在一家名为波洛咖啡店的门口停下了车,穹一眼就看到琴酒的那辆真爱老爷车停在路边。
比波洛咖啡店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属实是新闻的常客了。
推开门那一刻穹不详的预感得到验证。
琴酒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轻抿,他的对面正坐着柯南跟小兰。
这个组合能如此平静的坐着怎么想都很烧脑子。
“你来了。”不给穹反悔的机会,琴酒放下了咖啡,后脑勺像是长眼睛一样,头都没回,“来的正好,给你点的小蛋糕刚好。”
这小子来的倒是刚刚好,他们刚坐下不到十分钟。
这小蛋糕里面有毒吧,穹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穹看向柯南,后者正坐立不安的试图用眼睛传递出救命两个大字,接受到求救信号的小浣熊正在考虑直接把琴酒打晕的可能性。
反正对方大概率打不过他,就是不知道琴酒会不会卑鄙的挟持人质,果然还是现在趁着他露出背后的弱点偷袭吧。
琴酒脖子一凉,终于舍得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子的纠结的表情他大概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当即冷笑一声,“过来。”
穹双手叉腰,“我不。”
琴酒干脆起身主动走过去将已经退无可退的某只拎到座位上,可能因为脸色太过阴沉,期间小兰差点以为要发生打孩子的惨剧。刚准备好阻止,就看到这位看起来很凶的黑泽先生真的只是把人拎过来就再也没了动作。
在对方看了一眼柯南跟小兰后,穹一脸不情愿的坐好,准备随时抽出棒球棍敲一记闷棍。
坐好后,无一人开口。
“小穹,我们又见面了。”小兰率先打了个招呼。
“小兰姐姐。”穹提起精神应了一声,小兰的样子不像遭受了什么威胁,琴酒这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没发现。
‘柯南,这是怎么回事。’
穹试图用眼睛传递信息,好在坐立不安的柯南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我不造啊。’
柯南现在也是又惊又懵,琴酒找上门来的时候他都傻了,还是用他带坏了自家小孩这种借口,没想到小兰真的信了。
穹悄悄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琴酒不为所动,只是将蛋糕朝着他那边推了推。
这蛋糕有毒的论证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那个……”身为大人,小兰觉得自己还是开□□跃一下气氛比较好。
“黑泽先生,小孩之间交朋友,我想我们家长最好不要干涉。”
见对方没有反应,小兰硬着头皮加了一句,“柯南大部分时间都很乖的,一定不会带坏穹的。”
为什么她一个女高中生会遇到被对方家长找上门这种事情啊!
还是用的你家的孩子带坏我家孩子这种理由了。
爸爸,你为什么又那么恰好的喝了个烂醉如泥啊。
66
“柯南, 你说对吧。”小兰用手肘提醒了一下柯南,平时能说会道机灵到不行的小侦探怎么偏偏就在今天卡壳了。
“对呀对啊。”
柯南机械的点头,大脑的CPU转的起飞, 为什么琴酒会突然找上门来?
是他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
可恶,如果直接动手他就不心存侥幸了, 偏偏是这种情况。
“小鬼, 你很有意思。”琴酒打量着柯南,绿色的瞳孔锐利的像一把剑, 似是将他整个人都看透。
“是吗,黑泽叔叔……哈哈。”柯南干笑,桌子下的手不断调整着麻醉手表的位置。
冷静,冷静, 只要麻醉针可以射中,他就可以想办法把这家伙送进局子了。
注意到柯南的小动作,琴酒轻点了一下桌面,嘴角出现一抹残忍的笑意, 说出一个名字,“灰原哀。”
“你跟她是好朋友。”
柯南身体一僵, 脊背发凉, 他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彻底破碎。
“你做了什么!”柯南的伪装在此刻破碎了。
“柯南……”小兰有些晃神, 柯南这个语气好像新一生气的时候。
“我能做什么?”
察觉到马上就要跟着拍桌而起的某只, 琴酒低笑一声,算是安抚,“放心, 她很好。”
想到身边这小孩的脑回路一直异于常人,他还是加了一句, “但是动手的话,有些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
“……”
被点破心思的穹尴尬的用小叉子戳了一下面前的蛋糕,姑且收回了敲闷棍的想法,也对,这个男人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不会摊牌的。
琴酒绝对是有备而来,可如果是怀着恶意,他现在看到的应该是柯南的尸体才对。
“琴酒,你想做什么。”想不明白,穹就直接问了,顺带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柯南,算是难得露出正经正经模样。
“就当是舞台上的小丑想看一下故事的主人公。”
这话像是自嘲,偏偏说出来的人又气势十足,反倒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黑泽先生。”小兰眉头一皱,就算她在迟钝,也意识到面前人的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琴酒看着这位天真好骗的少女,话锋一转,语气竟然难得柔和下来,只是夹杂了那么一丝引诱,“毛利兰小姐,你想知道工藤新一的下落吗。”
柯南手脚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琴酒。
穹突然感觉自己被卷进去了奇怪的修罗场。琴酒会这么好心告诉小兰真相吗?
怎么想都不会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准备告诉小兰真相后掏出他的爱枪直接当面毙了柯南来满足他奇怪的恶趣味吧。
穹的眼神变的跟柯南一样惊恐起来。
正在期待好戏发生的琴酒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
小兰感觉自己开口都变得艰难,“黑泽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琴酒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轻笑一声,“只要你想,我就告知他的下落。放心,你不用支付任何代价。”
“小兰……”柯南垂下了头,不安的捏住小兰衣角。
柯南……
感受着身边孩子的忐忑不安,小兰纠结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已经满是坚决。
她握住身边小孩的手,紧紧的攥着,力气之大,让柯南感觉自己骨头都在作响。
少女下定了决心,“不用了,我相信新一有一天会自己告诉我。”
“我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是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他。”
说她傻也罢,可是她知道那个人值得,那是她的新一啊,这个答案她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
就算……她很思念对方。
柯南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告辞了,黑泽先生,柯南我们走。”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也是为了怕自己反悔,小兰拉过柯南不给人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人拽了出去。
“诶,小兰姐姐……”
柯南微弱的反抗很快被镇压下去,几乎是脚不着地的被拖出门。
总之,柯南在青梅竹马面前逃过社死的一劫,可喜可贺。
让穹意外的是,琴酒并没有阻拦两人的离去。
琴酒:“……”
穹不客气的笑出声:“怎么,很意外。”
是很意外,但琴酒不会承认,“愚蠢的女人,近在眼前的真相也要逃避。”
“纯爱的青梅竹马,才不会因为你的这点挑拨离间动摇。”
“小子,你知道倒是挺多。”
一大一小互相吐槽,气氛很是和谐。
下一秒,两人同时后撤一步。
琴酒掏出了他的爱枪指向了某只的脑袋,银色的棒球棍凭空出现,直指着男人的咽喉。
“小子,你不装了。”
“嗯。”小浣熊诚实的点头,“我想打你很久了。”
“啧。”琴酒收回了枪,重新坐下,尽管不想承认,他可能真的不是这个小豆丁的对手。
穹有点遗憾没打起来,但很快又振奋起来,“为什么。”
“你想说这不是我会做的。”琴酒挑眉,“你的感觉没错。”
“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你今天不来我就准备杀掉那个小鬼。”
琴酒冷笑,“怎么,以为我良心发现了?”
穹火速将自己刚才升起的这个念头压了回去,这可是琴酒诶,怎么可能会有良心。
他还是好奇,“那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琴酒给出了回答:“就当是你救了我一次的报酬。”
小孩脸上的那道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琴酒知道,这个迷一般的小孩身上还有很多未曾发掘的谜团,不过他们的缘分大致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也没了去探究的欲望。
这个回答,让穹一愣,原来琴酒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了。他还以为这个人平等的漠视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条生命。
小浣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甚至有一丢丢的感动,当即厚着脸皮开口,“那报酬可以多给一点吗,我不嫌弃的。”
即刻赶来现场的是冰冷的话语,“……我们现在扯平了,小子,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琴酒最后看了这个对垃圾桶有独特癖好小孩一眼,转身离开。
这几天,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虽然已经有了会超出预料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调查到了不少东西,每一件足以让他沉默许久。
估计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成名的功劳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小男孩在破案,更巧的是这个小男孩恰好是被他喂下组织秘药的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还真是命运的眷顾,BOSS一直所求的微小可能性竟然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
琴酒是不信命运的,但此时却有点怀疑了。这几天光是他调查时,对方就遭遇了五起命案,破案率百分之百,这个破案效率加上以及这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坏的运气,成名的如此之快顺理成章。
更有意思的是他顺着脉络调查了一下这位现任小学生的人际关系,那些浮上水面的东西简直有趣到让人想咬牙切齿。
比如说,他一直追查的雪莉现在竟然是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小学生,以及组织的波本酒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卧底……
就连本该对组织忠心不二的贝尔摩德都存在包庇行为。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引人发笑。
按照他的性格,早就该一人一枪打死完事,能当场报的仇何必隔夜,至少先干掉一个泄愤。
第一个就从波本找起好了,正巧他看波本不顺眼很久了,可惜在下手之前,就有一个男人找上门来了。
同样也是盯上了组织的人。
太宰治……这位来自港口mafia的贵客,琴酒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擅长玩弄人心。
‘琴酒先生,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请不要拒绝,这是跟你的交易,而不是组织的。’
思绪拉回,琴酒刚走出门,口袋里的手机便传来一阵震动,他看了一眼,终是接听。
“琴酒先生,中午好。”太宰治欢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需要我现在把地址发给你吗?”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
“难道你要守着一栋快要倒塌的大厦?”
“呵……”
“最新附赠消息,朗姆先生想要在最近清除反对他的势力呢。”
“那个蠢货。”琴酒冷笑,敌人都已经堂而皇之的入室抢劫了,朗姆还在专心争权夺利。
太宰治在另一头玩弄着手指,窗户映着他暗下来的瞳色,“看来你很满意这个消息。”
对于这种游走于黑暗边缘的人,太宰治过于熟悉,只要开出足够的价码就能收买他暂时的忠诚。
如果其中包含自由与生命,那成功率就更高了。
“地址。”琴酒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沉了下来。
“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了,请查收。”太宰治的语气更加欢快了。
通话结束后,在一旁站岗许久的伏特加凑了过来。
“大哥。”
“不用等了,我们走。”
“那小子怎么办?”
“以后他就不归我们管了。”
伏特加差点喜极而泣,好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了,“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大哥,垃圾桶怎么办?”
琴酒脚步一顿,“看见那边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了吗,找时间扔那个门口。”
伏特加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大哥好像不是很喜欢的猫的样子,其实他刚想说自己可以养的。
“顺带放一张纸条,上面写‘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伏特加震惊:“啊?”
他就不信了,那个少女真的不想知道工藤新一的下落,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没杀确实是打算放过,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找一些小麻烦。
米花市边缘地区。
一道人影正缓缓靠近,他走在马路的边缘,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是远远的看着感觉精神欠佳。
织田作眼睛无神,神色疲惫,自昨晚出发后他就滴水未尽,嘴角已经干涩起皮,就算如此,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他身后的一段距离,丹恒不紧不慢的跟着。
昨晚又一次织田作又失去了神智,这次,他无论怎么叫都没了回应,出现了强烈的攻击倾向。
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丹恒打消了将人绑起来的冲动,任由织田作自己行动,他也跟着跑了一夜。
病灶不除,无以治本。
走到现在,他们已经身处米花市的边缘地带,而织田作的速度这就是在这里开始慢下来的。
现在,他停了下来,像是陷入某种抉择。
67
他这算是被琴酒抛弃了吗?
小浣熊陷入了深深的疑问, 那他现在该去什么地方来着。
失去了祸害目标的穹迷茫了一秒,小手抵着额头,顺手扮演起了沉思者。
是该去找伊尔跟刃, 还是想办法联系一下太宰先生那边,他的暴露会不会对整体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琴酒这么做也算的上是背叛组织了吧。
想着想着思绪就像毛线一样乱了起来, 在还未理清的时候,先偷袭的是眼前的一片模糊。
不对, 这种感觉……
穹摇了摇脑袋,他怎么感觉体内的次元命途又出岔子了?
还没想明白,这种感觉一波又一波的如潮水袭来,不难受, 却让人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过去。
不对劲……穹撑着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咖啡店。
黑色的越野车驶出深山老林,停在了一栋靠近市区,位置很好的别墅面前。
“组织的代号你选好后一定要告诉我。”
“这栋别墅是我为你特意购置的资产,该有的我都提前吩咐属下准备好了, 以后不用跟波本挤安全屋了,住这里更方便舒适一些。”
“这是一张不记名的黑卡, 当做你初入组织的一点小礼物。”
临走时, 朗姆还有些不舍,这可是他未来得力的下属, “只要你需要的, 组织都有办法为你弄到手。”
刃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老头好烦,为了套近乎甚至敢跟他这个危险分子坐同一辆车回来。
硬塞给他的这些东西来说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见对方兴致缺缺, 朗姆不以为意,年轻人到底气盛一些, 更何况这还是个强大的异能者,以后就会知道加入组织成为他的属下有多好。
BOSS已经年老,也知道这位异能者不好搞定,为了制衡将那个小孩给了琴酒,这位则是交给他。
贝尔摩德点了一支女性细烟,轻吐出一个烟圈,她此刻没空关心朗姆这些多余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过去的消息琴酒那个混蛋竟然不理。
朗姆又客套了几句,才舍得离开,他接下来还要去见那位贵客,完成BOSS交给他的任务。
一行人刚离开不久,刃的手机就响了。这是为了任务安室透专门给他配的,里面目前只存了一个号码。
“刃先生,出了一点意外。”安室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带着很明显的心急。
刃的直觉发动:“那小子惹祸了?”
安室透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对这对叔侄感情的无奈,“柯南说,穹突然昏迷过去了。”
“穹的情况有点不对,他也不敢贸然往医院送。”
刃沉默了一下,“地址给我。”
“地址我发你手机里了,柯南现在在穹身边,抱歉,现在这个关键节点我不方便过去。”
“不用担心,这小子命很大。”就是净不让人省心。
挂断电话,刃在心里呼唤了一声伊尔,这位令使或许会知道原因。
三秒的延迟后,就在刃以为伊尔还在默默哭泣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伊尔开口了。
[什么,你说宿主昏迷了!]
伊尔也是一脸懵,他好端端一只健康的宿主怎么会昏迷呢。
从这个反应推断,刃明白他找错球了。
安室透发来的地方不算距离这里不算太远,按照他的速度两刻钟就能过去。
[我们快过去,宿主现在说不定很难受]
伊尔有些心焦,他没说的是他现在也有点不舒服,回来的路上被他收纳至体内的次元命途碎片好像是对他有意见一样,开始在他身体里不断的捣乱,搞得他全身心的都用来对付这个东西,对外反应都有延迟了。
他们归属同一命途之下,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才对。
另一边。
昏迷的小浣熊躺在柯南的床上,双目紧闭,小小的身躯微微蜷缩,面容恬静好似睡过去,如果不是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还散发着一层微微的荧光,大概见到的人真的会以为这小孩只是睡着。
旁边的小兰很久才拼凑好自己碎裂的世界观,这种现象应该不能用小孩子身上涂了荧光粉解释吧。
这科学吗!
已经接受过异能世界观洗礼的柯南接受度明显能高一些。
穹应该是察觉了什么才硬撑着一口气跑到侦探社,只可惜什么都还没说就昏倒在他的怀里。
昏倒后不久身上就散发出这种荧荧微光,开始霸凌他们的世界观。
“小兰姐姐,不用担心啦。”柯南勉强一笑,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告诉你哦,其实穹是传说中的异能者,会发光很正常的。”
“对了,安室先生也知道这件事,一会穹的叔叔就过来了。”
“这样啊……”小兰尴尬一笑,她有种看见都市传说的荒诞感。
“原来异能者真的存在啊。”
“……”
说罢,两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柯南在心中疯狂挠墙,琴酒说过那番话之后他就萌生了跟小兰的坦白念头,在穹闯进来之前他都已经快要说出口了,结果被打断了,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合适吧……
睡梦中的穹能感到自己坠入了一片寂静的空间,他睁开眼,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他远远的望见了一团星光的色彩。
一条光路从脚下蜿蜒展开,穹思考了一秒,这不就是模拟宇宙觐见星神时的场景重现吗!
那他现在去见的是谁?
巨大的齿轮扯着一条丝线从旁边滚过,咕噜噜给出了答案。
穹又想起了那轻轻的令人回味的一吻。
一个想法忍不住悄悄的冒了出来,这次祂还会亲我吗?
糟糕,他开始期待了。
光亮的房间会本能让人感到安全,只是有些阴影总是无法消散。
太宰治转着手中的小刀,刀花旋转跳跃,让人眼花缭乱,引得安室透不得不频频侧目,这家伙该不会转着转着就又开始自残吧。
“西格玛,我要吃螃蟹。”好在太宰心情很不错,拖长了音调提出了要求。
被点到名字的西格玛淡定的从拿出一盒螃蟹罐头,打开,装盘,甚至还有点闲心做小装饰,而后淡定的摆在太宰治面前。
“请用。”
已经成为侦探社的正式成员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会被这些小手段刁难到的人了。
不过遇见这个男人该怂的还是会怂的……他现在是以被太宰以可能会用到他异能的理由给调过来帮忙了。
“不错嘛,很有进步。”太宰眼睛一亮,刚好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太宰先生你满意就好。”西格玛并不想要这种进步,但还是微笑。
太宰尝了一口螃蟹,视线投向一直站在阴影里的人,“琴酒先生,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
“朗姆马上就过来了。”
琴酒叼着烟,面上还有几分未散去的阴郁。
“怎么,你需要我笑着迎接朗姆吗?”
他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朗姆是个蠢货也该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太宰看出了一点端倪,似笑非笑,“在担心穹?”
琴酒冷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个小子。”
他前脚刚走,那小子后脚就昏倒,这原因总不可能赖在他身上吧。
这小子,身上尽是麻烦事。
理由很多,比如琴酒刚到的时候安室透刚好接到柯南的电话。了解发生了什么后,这个人当时就想转身离开转到一半硬是忍住了,然后就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脸色也比平时更冷。
太宰托腮看向一边,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也担心,所以能敏锐的在这个房间里面找到同类。
“刃先生已经过去了,穹不会出什么事的。”安室透压下忧思,集中注意力确认了一遍准备工作,今天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不能出任何闪失。
“波本,你倒是聪明。”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琴酒就变得阴阳怪气。
安室透额角青筋暴起,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他们现在是合作者,一直以来的牺牲需要画上一个句号,组织的覆灭也需要琴酒的帮助,就算他恨不得现在掏枪在这张讨厌的脸上开个洞也要以大局为重。
“当然”,上演了一出皮笑肉不笑的安室透,“也就比你强一点。”
反正他现在也暴露了,谁怕谁,有本事打一架,他不觉得自己会输,打完再继续合作。
“两位,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了哦。”太宰坐好,双手交叉托在下巴上。
西格玛很有眼力的拿走他面前的盘子,默默地站在角落。
琴酒跟安室透不善的对视一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原位。
“朗姆先生,请进,太宰先生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门外,一身黑色西装,戴了一副墨镜用来掩盖脸上清澈的中岛敦打开了门,尽责尽责的扮演着门童的角色。
好奇怪的刘海,朗姆心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跟着身后的手下一起走了进去。
这位港口mafia贵客跟BOSS的交谈,需要他在场方能显出重要程度。
不过琴酒怎么也在,是BOSS的授意吗?
算了,以防万一倒也不错。
社交场合开启,双方都挂上了客套微笑。
[对不起,让我吐一下]
伊尔终于忍不住了,从刃的体内钻出,哗的一下将黑匣子吐了出来……
刃后退一步,黑匣子从他的鞋尖前滚过,晃了几下,终于是稳了下来。
吐出来后,伊尔轻松了很多,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之感。他又有点生气,实验室呆得,他的体内怎么就待不得了。
可恶,别让他知道原因!
于是,伊尔打开黑匣子看了一眼。
第一眼,就被齿轮上翻涌的黑气吓了一跳,看第二眼之前,伊尔果断的扣上盒子,这玩意都快冒出来了啊!
上面的星神之死活跃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平衡被打破了,他主人留下的后手失效了!
该怎么说,这玩意总不会是对他过敏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吧。
不对,一定是存在什么诱因。
这盒子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得想办法封印起来才行,一旦泄露,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灾难……
不对,还要先确定一下宿主的情况,伊尔只恨得不得马上将自己劈成两半。
68
像是某种感应, 刃的视线穿过层层街道,透过了人山人海,他感到了潜藏在心中的某种悸动, 本能与直觉一同被触发,握紧支离下意识的迈出一步。
心中有道声音响起, 往前走, 那里有他该挥剑的存在。
[呜呜呜,怎么会有我这么没用的令使]
[主人你带我走吧, 我不想活了]
刃的脚步一顿,有种叹息的冲动,但总归伊尔做作的哭泣唤回了他疏离的意识。
这里,还有未曾完成的任务。
“……要我做什么?”
[我现在为这上面施加一个简单的封印]
伊尔止住泣音, 动作也是不停歇,干脆利落的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团,轻轻一挥,便化为了层层叠叠的金色丝线, 金线流动,像是有了意识一般主动的将黑匣子缠绕的密不透风。
[这个暂时就交给你, 我设下的封印会坚持一段时间]
伊尔知道这个封印很简陋, 具体坚持时间还得看盒子里面的东西,可能是一天, 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我们兵分两路, 你带它离开这里,记住,人越少的地方越好]
[等我处理完宿主的事, 很快就到]
[拜托你了]
这样就算突然爆发,在事情赶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也能预留足够的时间处理。
星神之死是一定会导致某些异变的发生, 组织得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可以算的上是很幸运,上面所包含的死与生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只要不主动施加外力,就会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所以他们的实验也安稳的做了这么久。
横滨那次龙彦之间形成了特殊的空间,普通人受到波及不多而且处理的也很及时只是短暂的昏迷,但也塑造出了一个从昔日旧影诞生的怪物。
这次伊尔大概已经知晓了异变的方向,黑衣组织的实验早就揭示了一部分本质。现在平衡已经被打破,到时,恐怕被波及到的普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变成他们在那个实验基地所见的惨状。
刃接过被包成金色的匣子,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伊尔也转身就朝着穹的方向狂飞,宿主这个时间点无缘无故的昏倒这他闻到了戏剧编织的味道。
加上这些突发的事故,伊尔不信这全都是巧合。
主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蜿蜒的光路好似永无止境,即便是全力奔跑目的地也依旧遥不可及。
那真是的是可以到达的地方吗?
这路好长……
现在的他还是大人形态,如果换做小孩子的样子,或许用滚的还能快一点。
穹心里感叹了一下,双手撑着膝盖不得不弯着腰停下来歇一会……这就是这么一会,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或许他搞错了,这就是一个特殊一点的梦,不过在梦里怎么会感觉累呢?
小浣熊发现了盲点。
不过梦里的话,应该什么都能做到吧!
要不玩玩?
着想着,穹干脆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构建出实质性的画面,星琼星琼星琼……亮晶晶的星琼摩多摩多。
垃圾桶,银色的垃圾桶,金色的垃圾桶,钻石的垃圾桶……这几个垃圾桶都是我掉的,麻烦给他送回来。
还有崇高道德的赞许,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个。
……
闭着眼,穹虔诚的许愿。
三秒后,金色的眼睛小心的睁开。
一枚中等大小的齿轮从空无一物的光路上嚣张滚过,小浣熊小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果然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幸好没人看到。
‘噗~’
“!”
是他听错了吗,怎么感觉有人在笑。
刚才还从穹面前嚣张滚过的齿轮可疑的停顿了一下,反方向的折返回来,绕着穹转了好几个圈后才咕噜噜的干脆躺平。
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小浣熊睁大了眼睛。
躺平的齿轮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自带闪光的豪华的垃圾桶,与穹脑海中所想的一致,不,还能更完美一些!
穹颤抖的伸出手,揭开垃圾桶盖。
第一个银色的垃圾桶中装满了金色闪光的垃圾,每一个的外观都是如此的璀璨,小浣熊给出评分,是直接能当贝洛伯格博物馆镇馆之宝的程度。
第二个金色的垃圾桶揭开之后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崇高道德的赞许,似乎在鼓励他可以不用犹豫去做任何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到了第三个钻石垃圾桶,穹幸福的流出了一滴泪,就算这是梦,也太幸福了叭。
当揭开垃圾桶的那一刻,粉色的星琼也随之一起喷涌而出,直至形成小山堆没过了另外两个金银垃圾桶才作罢……
穹抓起一抹星琼,触感真实到让人流泪,这个梦也太贴心了,他要留在这个梦里,再也不出去了。
“喜欢吗?”
“超喜欢——诶?”
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穹终于意识到了某种不对,转过身去恰好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蓝银异色瞳。金色的拂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穹能清晰的看到藏到那双眼睛中的瑰丽星空。
一时之间言语匮乏的穹不知道要用何种言语来形容那双眼眸中所藏的绝美之景。
祂问:“好看吗?”
穹呆呆的点头:“好看。”
“那要不要凑的更近一点看看。”
祂伸出了手,修长的指节扣入灰发之间,轻柔的将两人距离无限拉近,让穹能以一种更好的角度欣赏。
鼻间近的几乎碰到,某只已经开始心跳加速,呼吸变快的银河棒球侠很没出息的变成蚊香眼。
这个距离太近啦……
另一边。
正在慢吞吞的走着的织田像是感知到什么,在原地呆了一下,疑惑的歪了歪头。
那个呼唤他的东西好像突然变远了?
“织田?”
丹恒心中一动,这是意识恢复了?
下一秒,织田作开始狂奔,几乎跑成了一道残影。
“……”作为一个人类,织田的体力委实太好了。
丹恒无奈的追了上去,可体力在好也经不住这么嚯嚯,白天到底不比晚上,他们也逐渐走向了市区,路上人也多了起来。
决定了,等一下就把人打晕,至少休息一下才行。
不久之前。
看了地图后,确定好城市周边的地理环境,刃拿着黑匣子决定好了要去的地方。
那是距离这里不远也不近的一座山,山上还能眺望到海景,不过因还未开发也曾传出有大型猛兽出没的原因,基本可以称的上是荒无人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个……是您吗?”
骑着摩托的青年从背后胆怯的打了个招呼,打完他就后悔了。
人家虽然上次饶了他一命,但是被他这样的人突然搭话还是会生气的吧。
“是你。”刃看了青年一年,认了出来。
“是,先生,我叫白石仓。”
见刃语气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青年跟打了鸡血一样做着自我介绍,“上次被您教训后我已经改过自新,现在找了一份外卖员的工作。”
刃的视线则是转移到对方那台过于炫酷黑红配色的摩托车上。
“这是我年轻时改装的。”白石仓没好意思说自己曾经做过一阵鬼火少年,现在这位老伙计被从仓库里拉出来送外卖也算是发光发热了。
“不错。”刃觉得这个配色尚可,外形也很有特色。
“嘿嘿~”白石仓傻傻的笑着,今天心血来潮突然想走这边果然是有好事发生。
刃的手搭了上去,很快理解了面前这辆车构造。
大街上。
宫本由美使劲吹着哨子,尽管吹的双颊通红,那个从那面前飞过去闯了红灯的嚣张飙车族都没给她分来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甚至一眨眼,都已经飙至了街尾,是开着车去追都追不上的程度。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猖狂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违反交通规则,他甚至没有戴头盔,把交警当做什么了!
于此此时有一位青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拿着手里的黑卡,看着身旁未送达的外卖,发出了灵魂疑问。
迎面吹来的狂风让黑发也一同在空中起舞,刃眼睛都懒得眨一下,这车的外观审美不错,可惜性能只能堪堪达到这种程度,远不如仙舟飙星槎来的刺激,甚至连……
刃无言,再次加快了速度。
“织田,停下!”
丹恒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人类的身体是没办法一直维持这么高速的奔跑的。身体如此疲惫的情况下织田依旧保持着他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身体应当已经有了暗伤。
下定决心后,丹恒很快追上了他,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劈到了织田作的脖子上。
先打晕过去,剩下的看情况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保持着脖子一歪的姿势,织田作依旧睁着眼睛依旧奋力的朝着认准的方向疾驰,好在丹恒眼疾手快的拉住织田的手腕。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把人劈晕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了。
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织田的身体。
前面,已经是一个十字路口,属于是人□□动的密集区,丹恒深吸一口气,不难想织田这个样子过去会引发多大的轰动。
“听着,这个样子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说完,丹恒就感觉手上的挣扎力度小了一点,织田体内的那个东西果然能听得懂人话。
“开车身体会轻松一点。”丹恒都不明白自己是以什么一种心情说出这话的,大概是类似于又一次看见穹钻进垃圾桶哭着不肯出来的时候。
总之,他妥协了。
挣扎的力度这次终于小了很多了,丹恒试探性的松开手,“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如何?”
话音未落,只见织田作干脆利落的冲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高中生面前,硬是用身体让人家停了下来。
“抱歉,先生你没受伤吧。”慌张的男高中生手忙脚乱的从车上下来想要查看对方的伤势。
织田作找准机会,直接跨上自行车,一溜烟的就消失不见。
“诶?先生你没事吧……不对,我的车……”男高中生发出一片哀嚎,目视着爱车的远去。
目睹一切但没来得及阻止的丹恒:“……”
“抱歉,这是赔偿。”丹恒掏出钱包也来不及数,干脆抽了一半塞到对方手里,转身就去追。
“先生,要不了这么多的……”男高中生惊愕了一瞬,在抬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了自行车的织田作只能说是如虎添翼,胡作非为……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从宫本由美身边冲刺而过。
“等等……”宫本由美睁大了眼睛,吹着口哨追着,“超速,前面超速的,你给我停下!”
该死,这是什么品种的自行车?这个速度真的科学吗?
这次,绝对不能让这个潜藏的肇事分子跑掉,宫本由美下定了决心。
丹恒算是看出来了,操纵织田作身体的这位绝对不怎么聪明,街道上有那么多车,他偏偏选了一辆自行车!
秘技·挚空如虹
进入了蟠跃状态,加上云吟秘术掩盖了自身的踪迹,就能做到旁人眼中隐身一般的效果,丹恒有点不想让别人看见他。
“站住!”宫本由美骑上车之后立马有了信心,她就不信自行车还能快过她爱车。
丹恒看了一眼这位已经准备出击的交警小姐,心里暗道了一声抱歉
“我的车!”
再次启动失败,宫本由美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的运气有点糟糕,这接连两起事故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的一大侮辱。
“两个混蛋!!!”
蟠跃状态下的丹恒很快追到正在狂飙的织田作之助,“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肉眼可见的,织田作蹬的更卖力了,双腿快出残影,完全没有理会丹恒的意思。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丹恒为自行车同样施加了蟠跃状态。
这次,织田作终于舍得看他一眼,眼中投来赞许的目光。
“放过织田吧……”
织田作把头又转了回去,蟠跃带来的速度加成给了他某种安全感,不那么火急火燎的追赶了,这具可怜的身躯也到了喘息的机会。
丹恒没了脾气,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敲了几个字上去。
【抱歉,织田作出了点问题——附图】
发送!
69
“太宰先生, 你很有趣。”
巨大的屏幕上无人,只闪烁着一只乌鸦图案,传出来的是道苍老的声音, 他说话很慢,但条理逻辑都很清楚, 无一般老人的迟钝感。更何况在座的基本都清楚这可是已经活了一百四十多年的老古董了。
“我也这么觉得。”
太宰端的是一副尊老爱幼的好模样, 眯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无害,“对了, 我可以问问您这么长寿的原因是什么吗?”
“怎么,太宰先生也对这方面感兴趣。”
“知道的话我好努力避开,活这么久对我来说太痛苦啦——”
“到底是年轻人,当你真正体验世界的美好后可不会这么说的。”乌丸莲耶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有些咳嗽,只能不住的喘气。
过了一会,他才恢复正常。
“抱歉,见笑了, 我这副身子骨早就不行了,每次看见你们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就忍不住激动开心。”
朗姆眼观鼻鼻观心, 目不斜视, 他亲爱的BOSS二十年前委任他当组织二把手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年是什么样子, 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太宰治忧心忡忡,“老先生平时可要多注意休息啊,我还希望您长命百岁呢。”
说完, 他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当即做作的表示, “啊,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没关系。”乌丸莲耶很和善,好似真的像个慈祥的老人,“或许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快走向结尾了。”
“老了,老了……唉,又到了该吃药时间了。”
“原来不知不觉打扰了您这么久。”聊完正事后硬是拉着百余岁老人东扯西扯了好一阵的太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满含期待的注视着屏幕上的乌鸦,“那就请您先好好休息,我想下一次见面很快来临。”
“老夫也是这么期待的。”
……
通话结束的系统音,宣告这次会谈的结束。
太宰伸了个懒洋洋的腰,“你们这位组织的老先生还真是健谈。你说对吧,朗姆先生。”
说反了吧,他都看出BOSS中间暗示了好几次可以结束了,难为BOSS强打起精神应付这么久了。
这么想着,朗姆面上带笑:“BOSS对他看重的人一向是很健谈的。”
太宰治调皮的眨了眨眼,“也难怪,毕竟对着的是我这么年轻有为的人。”
“哈哈哈,太宰先生真会开玩笑。”
“朗姆先生接下来准备去做什么?”
“都是一些组织的公事。”朗姆如实回答,一边又在暗自思索,这位太宰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这些的样子,难道是想明白了决定跟他拉近关系?
太宰治若有所思:“这样啊……”
嗡嗡嗡——
正准备多说几句,为自己争取一些筹码,朗姆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卡慕这个时候来电话做什么?
太宰很识趣的表示,“需要一点私密空间吗?”
“不用,一个下属的电话罢了。”朗姆按下接通按钮,“应当是有一些小进展向我汇报。”
“朗姆大人,不好了。”
卡慕几乎是声嘶力竭,“我们刚进行实验时发现那件东西被掉包了。”
“留在原地的是个假的幻影。”
“一定……一定是今天来的那个人做的。”
除了这个人,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朗姆瞳孔地震,寄托着组织的未来和他宏图大愿的那件东西丢了。
这怎么可能!
“朗姆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卡慕终于藏不住语气中的恐惧。
这件事BOSS一旦追责下来,他们全都逃脱不了干系,尤其是他!
朗姆只感觉手指发凉,大脑都被冲击的有些难以思考。
太宰治适时的投以好奇的目光,“朗姆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不。”朗姆顶着卡慕的惊恐挂断了电话,死死的咬住了牙,“只是不成器的下属发生了一些实验事故罢了。”
他脸色铁青,“请恕我失陪,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原来是实验事故啊,我还以为是丢了什么东西呢?”太宰笑的很开心,“唔,就是你们用来做异能实验的那个。”
朗姆后退两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太宰先生,你说什么?”
于是太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朗姆先生还没一百岁,耳朵倒挺背,这可当不了一把手啊。”
话音刚落,已有数把枪口对准了朗姆。
朗姆带来人则是下意识的掏枪防守,奈何敌众我寡,只能被动僵持。
不对,这个人怎么敢这么做,这里又不止是他!
他不傻,一个可能性浮上水面。
朗姆气极反笑,视线扫过分别处在角落两端的两人身上,“琴酒,波本你们敢背叛组织!”
一个是他衷心的下属,一个是组织里最热衷抓老鼠也是公认的最不可能背叛的人。
安室透笑的凛然,被黑暗浸透的足够长的他,此刻终于可以亮出曾经的培养的正气。
“朗姆,从未效忠,何来背叛。”
琴酒懒得解释,自顾自的抽着烟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好。”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朗姆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镇定,不动声色的朝着身后的一个护卫打了个手势,只是语气难免透出几分狰狞。
“那就看看到底是会赢。”
“看样子朗姆先生是还是有什么底牌啊。”太宰治又玩起了那把小刀,刀花旋转绽放,随着他尾音的落下,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投掷而出。
这一击,正中朗姆身后护卫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上的短刀,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鲜血起先是潺潺流出,而后,像是被水压撑爆的水管一般肆意喷洒。
很快,身体便再也没了动静,另一只手攥着的试剂也随之咕噜噜的滚在地毯之上。
琴酒看了一眼,他猜的没错,朗姆身边果然带着为数不多的成功实验品。
剩下的那些在谁身边,不言而喻。
安室透连开两枪击中了朗姆身前护卫的手腕跟膝盖,对方吃痛一声应声倒地。
另一名护卫下意识拔枪反击,在此之前,另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当场毙命!
安室透不满的看向琴酒,后者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枪,波本这家伙回归了光明的那一方果然就变得心慈手软了。
见大势已去,朗姆闭上了眼睛,咬碎了牙齿里藏着的药丸,就算是这样,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他贪生,也渴望权利金钱欲望,但他可不怕死。
“失礼了……”
有着香芋奶油双拼发色的青年被推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他说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握着他的手却很紧,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无力推开的朗姆睁大了眼睛,他的脑海中多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情报,他也能感到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报在流向这个青年。
“长官,定位到信号的具体位置了。”
安室透的耳麦中传来这样的声音,他们的技术员跟一位武装侦探社的朋友合作下终于有了结果。他朝太宰点了点头,示意计划很顺利。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太宰看了一眼还剩一口气的朗姆,虽然蠢了一点但这个人倒是足够果决,只要西格玛从朗姆脑子中得到关于组织那些秘密据点和情报,加上琴酒所知道的那部分,足以覆灭组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势力。
“接下来计划,我们带着敦一起……”口袋传来轻微的震动,太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随着消息一起发过来的图片成功让太宰治陷入沉默状态。
这是织田作!?
“计划变更,你们带着足够的武力跟敦一起过去,我现在要先去处理一点事。”
城市的背影已经被远远的落在身后,除了偶尔路过的车以外已经没了人影。远远望去,倒是能看到几座高高的山头。
自行车顺着公路以一种让路过汽车怀疑人生的速度行驶。
这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丹恒的疑问依旧未曾得到解答。
匣子上的金色丝线又无声断裂了一根,随着扬起的风一同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刃深吸一口气,繁杂的念头如影随形,从刚才开始,他不知为何总有种掉头回去的冲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发的明显,甚至有压过理智的趋势。
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只需要把这个盒子放到山上,等着那个令使确认完小崽子的情况再过来处理就行了。
机车的轰鸣声响起,带着毅然决然调转了车头。
另一边的织田作疑惑的歪了歪头,仔细了感知了一下后恍然大悟,面上出现了一种傻乎乎的兴奋感。
好耶!
他感到那个东西自己朝他过来了。
奇怪,心跳怎么有点加速。
丹恒不知为何忽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心中也隐隐也传来一种不安,这种不安甚至给他一种熟悉感。
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很快就过来,看好织田作——太宰治】
看着太宰前不久回过来了消息,丹恒单手打着字。
【他目前没事……大概——丹恒】
又看了一眼身旁笑的傻乎乎的织田作,丹恒完全说不出对方没事的话。
织田这个样子,不会是傻了吧……他还有五个孩子要养。
丹恒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织田只是被体内的那个东西操控了,傻的是那个东西才对。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默默吐槽了的织田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真的越来越近了……
就是前面那个!
“饮月——”
熟悉的癫狂之声从远方传来,丹恒终于知道了他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又为何熟悉。
人未至,支离率先飞来打了个招呼,与击云相交发出铮鸣之音。
卸去了迎面的冲击力,丹恒退出了蟠跃状态。
就是那个,织田作骑着自行车亮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机车轰鸣,带着一路烟尘而至。
有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接过被击飞的支离,也顺带创飞了那个不知死活朝着他冲来的自行车。
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目的地。
刃相信了自己的直觉,他如愿以偿的与宿敌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70
“这个样子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伊尔菲斯被小浣熊过于可爱的反应逗笑了, 笑的金发乱颤,连带着眼中的星河都绽放出更绚丽的色彩。
阿基维利可不会是这样的反应,祂的话, 收到这样的邀请是会直接真的上手摸摸他的眼睛。
还在猫猫宇宙思考的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接着, 指尖便触碰到了一片温暖之物, 星空在他的指尖,而自指尖绽放的涟漪荡出了别样色彩, 让人生出想要去收藏的冲动。
他不止看到了,还亲手摸到了!
此时的穹倒是意外的镇定下来,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阿基维利。”
“嗯, 我知道。”
“祂已经不在了。”
“……嗯,我也知道。”
自伊尔进入这个世界那一刻祂就知道了,停止的时钟开始再次计时,那一刻故事开始书写, 那一刻故事就已然确定了结局,
想再见一面的梦终究是破碎了。
命途的力量对祂束缚的不算很深, 祂是具有人性的星神, 尽管没有阿基维利那么与人类亲近,但祂也是会感到遗憾。
阿基维利啊, 你逝去的途中是否有想起我的存在?
眼前的这个孩子只是肖似阿基维利而已, 他的身体被埋下了可能成为新的开拓种子,伊尔菲斯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爱护一下。
混蛋的阿基维利,就这么擅自走在了他的前方。
穹欲言又止:“那你……”
伊尔菲斯松开了握着的那只手, 他赤着足踝后撤一步,随意披着的简约白袍下的风光有那么一瞬的外泄, 穹不太确定,他好像看到了白袍之下生长在躯体之上的金色链条。
祂张开双臂,大声欢呼,“没错,我死了哦。”
手指脱离了那片温暖后心中刚传来一片空落落的穹露出猫猫震惊的眼神。
那他面前的是什么,星神的鬼魂吗!
星神也会阴魂不散吗?
“但是没死透。”说话说到一半伊尔菲斯面不改色。
紧接着祂露出苦恼的表情,语气夹杂了丝丝抱怨,“本来是想让阿基维利想办法用他万能的开拓抢救一下我的,结果他走的比我还早。”
“不过能见到你这么可爱的小孩,也不错啦。”说着,伊尔菲斯顺手rua了rua那头摸起来很舒服灰色毛绒绒。
这个手法,穹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这不就是他摸帕姆的手法吗!
穹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这位星神不会把他成了某种小动物了吧。
“我……”
“不行哦,既然已经参加进来了,就要好好完成这场游戏,说不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伊尔,很容易连带着他一起污染了……嗯,你问你为什么没事?”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梦哦,我可是带着所剩不多的清醒专门来看你了”
“你……”
“就当可怜一下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空巢星神吧。”
小浣熊鼓起了脸,被打断了这么多次话就算是他也有小情绪了,“你什么都知道。”
伊尔菲斯凑近,眨巴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你没生气吧。”
穹双手叉腰,表示不满:“不,我超级生气哦。”
啾~
于是,伊尔菲斯凑过去亲亲了小浣熊的额头,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亲完,祂问,“现在还生气吗?”
回答祂的是瞪大的猫猫眼,穹捂着额头飞快的后退两步,祂怎么说亲就亲,一点心里准备都不给。
堂堂星神,这么随便的吗!
“你你你……”
“唔,是要在来一下吗?”
“不用了。”穹宣布投降,后知后觉的耳朵变得通红。
“诶,你进来的时候明明还很期待的。”
伊尔菲斯点着唇,微微侧着头流出一丝好奇,“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心虚了一秒的小浣熊很快就找到盲点,指指点点,“你怎么可以偷窥我的想法,太不道德了。”
话音刚落,伊尔菲斯火速又亲了一口。
这次亲在了灰色毛绒绒的发间,还意犹未尽的扯了扯已经没有婴儿肥的脸颊。
“说的很有道理,可我是星神,不需要讲道德的哦。”
穹愈发的确定,这个坏星神亲他的时候完全跟他亲帕姆的时候一样的。
穹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既然如此,那就亲回来,他银河棒球侠绝不吃亏!
三秒后,银河棒球侠捂着通红的脸颊狼狈的败退……不仅没亲到,还被掐脸摸下巴了。
张开双臂的伊尔菲斯意犹未尽的表示,“还要玩吗?”
感觉被侮辱到的小浣熊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是警戒的看着。
“啊,不行了。”
感知到什么的伊尔菲斯面露遗憾收回了手,“伊尔来了,你该醒了。”
穹还是想为伊尔争取一下,“你不见一见伊尔吗,现在只是个梦,他一直很想你。”
“伊尔哭起来我有点招架不住。”伊尔菲斯摆了摆手,“我怕最后我们两个一起抱头痛哭。”
穹投去怀疑的目光。
“叮咚,主线任务更新。”
伊尔菲斯面不改色,伸手打了个响指,穹的意识逐渐感到迷离。
“亲爱的勇者呦,不好了,有人打了起来,请快去拯救被无辜卷入的路人。”
感受着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穹强撑着意识,“至少要告诉我是谁打起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伊尔菲斯很快给出了答案,“不朽的龙裔与丰饶的恩赐。”
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稍微有些无趣,要不要加一点有趣的东西进去,伊尔菲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哈?”
还没等穹细问,他就睁开了眼睛。
丹恒老师跟刃打起来了,他二舅现在应该还没被打死吧!那需要被拯救的路人是谁?
[宿主,你醒了]
焦急的光球松了一口气,伊尔紧紧的贴住了穹,将人检查了个遍。
“伊尔,我没事。”
穹坐起身来,摸了伊尔一把,一开口,就发现属于小孩的绵软的语调已经消失,视线的高度也有所变化,他变回来了。
不知为何,穹心中竟然有小小的失落。
“对了,伊尔,丹恒跟……”
说到一半,空间扭曲的动静将人的注意力吸引……穹瞳孔地震,那三个跟他梦里一模一样的豪华垃圾桶是怎么回事!
他眼睛没花,刚才那边还什么都没有,忽然间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了。
小浣熊这么想着,身体已经诚实的扑了上去,钻石垃圾桶被揭开后,里面喷涌出大量的星穹不及防的淹没了半个小腿。
从今天开始他就信次元星神仰伊尔菲斯还来得及吗!
[宿主,分我一口]
伊尔也被这凭空出现的奇特的现象震惊了,他反应的很快,就是没忍住发出哧溜的声音跟着一起扑了上去,这些都是纯粹的次元命途的结晶,对他来说,简直是大补的存在,正是他现在急需的东西。
这些东西刚出现,他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缘由。
主人那个混蛋,不来见他,倒是有心思给整这些东西。
“伊尔,这个不能……”
话音刚落,穹就看见伊尔的光团将其中一个垃圾桶牢牢的包裹,啊呜一声后,盛满了崇高道德赞许的金色垃圾桶就消失不见干净的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紧接着,伊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喷涌到地面的星穹消灭了干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
“……吃啊。”
[谢谢宿主,宿主你真好,我保证会爱你一百年的]
伊尔吞完银色的垃圾桶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视线又虎视眈眈的看向被穹搂在怀里的钻石垃圾桶。
“不行,只剩下这个了,不可以!”小浣熊警觉,眼泛泪光死死的抱住钻石垃圾桶。
他的豪华金银垃圾桶啊!
[好吧,宿主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当做备用能源让宿主先开心的玩玩也不错,体型膨大了一圈的伊尔故作轻松。
断掉的思绪续上,“丹恒跟刃打起来……”
想起这个,豪华的钻石垃圾桶都顾不得抱了,穹夺门而出。
他的主线任务!
刚推门而出,穹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低头就看见柯南吃痛的跌倒。
“你是……穹!”柯南到最后已经带了一点不可思议的尾音。
这就是十八岁的穹!
好大只!
“来不及解释了,我现在要去救人了。”
顺手扶起柯南后,穹飞速下楼,留下原地震惊的小侦探。
“啊,小兰姐……不对,小兰,我有事先走了。”
正准备上楼的小兰同样风中凌乱,这个大号的小穹是谁?
……
“饮月——”
被撞到的织田听着身后传来的兵戈相交的背景音,顶着头破血流艰难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那个东西,就在那辆车上。
只要伸手,就能够到了!
“在这个世界,我无意与你交手。”丹恒深吸一口气,在如骤雨袭来的攻击之中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回答他的是刃高高翘起的嘴角和赏花的邀请以及过分健康的笑声。
“此番美景,我虽求而不得,却能邀君共赏。”
凄美的彼岸花原地绽开,带着凛冽的剑气,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卷了进去。
这个人,永远都听不进去他的一言一语。
丹恒的火气也逐渐上来,对谁他都能保持平静,除了这个一遇见他就丧失理智的男人。
青色的眼眸点亮,水流卷起,清冷的碧色莲花合拢绽放,丹恒已然变换了形态,托着重渊珠朝着那张让人火大的脸上砸去。
织田作再次从地上爬起,刚才他差点就要摸到那件东西,关键时刻被战斗的余波卷进去了,又一次飞出了老远。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发动了异能躲过了大部分攻击,顺带用一个防御性的姿势翻滚着卸去力道刚才他真的会可能会波及个全死。
没关系,只要他再度发起冲锋,这次一定行!
“不可理喻!”
丹恒一击将人创飞,重渊珠化为击云,朝着目标以迅雷之速钉去。
“哈哈哈哈——”
刃笑的癫狂,就是这样,这个人永远也别想摆脱他,在他们清偿罪孽之前,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击云贯穿身体的同时刃将支离高高举起,刺骨的疼痛完全掩盖不了嘴角的癫狂。
两柄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武器,又一次将铸造者的献血浸满。
“彼岸葬送——”
“霄龙现影,破!”
只差一点点了,一点点了……织田作努力的够着手,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的表情格外的丰富,像个假的织田作。
腰间缠绕上的水流让他的所有动作戛然而至,只能不甘的动了动指尖,这水流很轻柔,对人没有伤害性,只是带着他飞速撤退到安全地带。
期间,织田作的眼神从欣喜转为骂骂咧咧再到绝望转变的分外生动。
意识到织田作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过于危险,找准机会后丹恒将人拉离战局,一切做的都很顺利,除了操纵织田作身体的那个东西看的他背后有点发凉。
“战阵之中,最忌分神啊。”
“饮月,你忘了!”
支离的剑锋已经偏至眼前,丹恒起手防御,坚硬的腕甲上留下一道划痕,接着手上的重渊珠死死的将支离顶住。
丹恒怎么会忘,毕竟这个道理是他与眼前之人战斗了无数次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曾无数次的感慨,为什么这个人没办法被杀死!
说来可笑,被这个疯子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成为他人生中的一部分,就如同过去的那些阴影一样……
青色眼眸中的信念无比坚定,他已经有了栖身之所,他已是真正的自由之身,那些早已经是过去,这个人也终有一日会成为过去,
重渊珠化为击云,将支离逼退。
刃重重的咳嗽一声,咳出的鲜血中夹杂着黑色内脏碎片,他撑着剑缓缓起身,又再次举起剑,他还活着,这场战斗就不会结束。
丹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敌人。
他只是丹恒,列车上的大家也希望他只是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