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古璃月之章7
“你,你,你你你你……”若陀龙王可不是娇羞的性格,反而欣赏匠人尤其爱铁匠,对矿石说的头头是道,对品茶古董瓷器反而不如他的挚友见多识广。
魔神战争如此惨烈,他却信奉不服就干,打的周围魔神求饶,璃月自然就会迎来和平。
现在他却满脸通红,双手在胸口交叉抱住肩膀,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一样,可他不敢动,这陌生的姑娘离他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能嗅到她身上茶草的清香。
而且她手里还捏着他的角,这是龙的角,是不能随意给雌性摸的,这意味着……
若陀龙王脸更加红,红潮蔓延到了耳垂上,他抿着嘴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随便摸他的角,太失礼了,如果是别人,他可以一巴掌把她打出去,用岩之力将她震碎,惩罚她的无礼,可刚刚才亲过,就这么对待这姑娘,难免有占完便宜不认账的渣男嫌疑。
虽然是这姑娘亲他的。
可怜的若陀龙王,活了几千年,杀伐果断,征战多年,现在却面对一个柔弱的,好像能被他一只手臂就能折断的小姑娘时,犯了难。
她不仅握住了那琥珀色,好像发着荧光的角,还摩挲了几下,若陀龙王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的角,好漂亮阿,像晚上的岩晶蝶一样,真美。”她只是在称赞,直白的没有一丝掩饰,身为角的主人,若陀却只有叹气,不断的叹气。
“姑娘,你可以把手拿开了吗?”没办法,现在也不能使用暴力,更不能伤她,进退不得的状况,在龙王几千年生命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见。
沉玉把手拿了下来,看表情仍旧回味他角的触感,若陀很羞,更加恼怒,她应该是挚友要寻找的那个姑娘,可撩拨了挚友又来撩拨他,胃口也太大了吧。
他捏住她的手,眯起眼睛:“姑娘手段真是厉害,有了贵金之神不够,还想要若陀龙王?你是想把贵金之神的属下一网打尽吗?”
想起那日回去,那截开着鲜花的茉莉枝条他们没有用,留云查探过后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充满了浓郁的草元素力,是治愈的好药材,而且还有某种净化的力量,若是炼成丹药,也许可以净化夜叉一族身上的魔神残渣,留云急匆匆的跑走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的老友不知去了何处寻找这姑娘,想到浮舍那几日的魂不守舍,若陀越发觉得羞恼。
沉玉眨眨眼,不明所以,就是根本就没弄懂他说的是什么,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说,什么……”
若陀气的够呛:“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说完他脸上又是一红。
沉玉很疑惑:“亲?”
她在装不懂吗,还是故意在耍他?
“你说的是这样吗?”她凑过来,又在他嘴唇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你,你……”
若陀眼睛都睁大了,她居然又亲了他一下,难道比起他的挚友,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吗?若陀龙王完全在头脑风暴,整个人都傻了。
“这就是亲?我跟浮锦她们总这样。”她摇摇头:“这是交换灵力,你身上的光界力,好强,谢谢你救了我。”
若陀有气,却根本没处去发,他看出来,这个姑娘,完全不懂,只凭本能做事,她可能并不知亲代表着什么,只觉得他的角好看,就摸了。
“你不是青浦的魔神,你是那位玉之魔神。”
她点点头。
“为什么会力量透支。”若陀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此刻心中无法平静,脸上也平静了下来。
她指了指远处那些庄稼:“丰饶之力可以让庄稼长的更茁壮,这样来年就能结满好多的果子了,这样,大家就不会挨饿。”
“……”若陀紧紧的盯着她,他以为他要寻死,从水里把她抱出来的,此刻她身上还湿漉漉的,身上只有一件吊带抹胸还有轻薄的绸裤,水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到她的锁骨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她的身体此时有多么的诱人,她的脸就有多么的纯真,懵懂的像个孩子,亲了就是亲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符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深意。
“为什么会出现在川之魔神的地盘?”
“他对沉玉谷下了战书,但是我们不想打,如果打仗这些百姓就没有家了,我也不想我的朋友丢了性命,就去跟他商量,可不可以和平解决。”
她真是傻傻的有点可爱,居然知不无言言无不尽,若陀都怀疑,要是他表示一下友好,这人都能把他领回沉玉谷他们的大本营去。
他嗤笑:“和平难道靠谈判就能换来?和平是靠拳头,没有实力去谈判,只能任由别人鱼肉。”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沉玉谷不像你们人才济济,我们没办法打,而即便硬要打,百姓怎么办?他们不是魔神仙人,身上也没有长着翅膀,不能飞走。”
涉及到这方面,她逻辑倒是很缜密,若陀只是轻笑一声,却并未反驳她:“那,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川之魔神说,让我嫁给他,就可以免战,而且以后沉玉谷也会被他庇护。”
若陀吓了一跳:“你答应了?”
她摇摇头:“还没。”
若陀松了一口气:“既然都要结盟,为何不跟我们结盟?我那老友看着脾气不大好,其实最是好说话。”
她有点意外:“可是,贵金之神会同意吗?我们并不认识他。”
若陀抚额,说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他那位老友为了找这姑娘,都要跑到别的魔神的地盘上去了。
他只是来找这姑娘,确定她有没有危险,跟川之魔神是不是一伙的,却没想到,发生了乌龙,她亲了他,山风吹过,她的身子在哆嗦,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那件外套在水里泡过,已经湿透了,而且没有皂角,上头的黄泥痕迹也是洗不掉的。
若陀轻叹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山里风大,小心别染上风寒。”
她懵懵懂懂的抬头,对他道谢,若陀只觉得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他过去几百年叹气叹的都要多。
“你对我那老友,还有我……”若陀一顿,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沉默下去,过于被人喜欢并不是她的罪,而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做了撩动男人心的事,自己却平静如水。
“你以后不能随便亲别人,尤其是对异性,明白吗,这很容易产生误会。”
她不是很懂,若陀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亲了他一口,他如石头一样,沉寂几百年的心居然像那些人类一样,开始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这样真的不好,很不好,他的挚友还在寻找这个姑娘,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挚友那块大石头怎么可能会开窍,那样失态。
他得回去,把这姑娘的下落告诉他,现在又出现乌龙,他怎么能撬挚友的墙角呢,不像话。
有很漂亮的角的男人走了,沉玉有些失落,他身上的光界力,是她所见到的,最强的元素生物,充电宝没了。
他说很快就会回来找她,可他前脚走,后脚嘲风就带着聘礼来到了沉玉谷。
嘲风欲言又止,眼中的痛楚和悔意,沉玉看不明白,只是觉得他可能有话想说,于是问了他。
嘲风金色的头发都黯淡了:“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
沉玉不懂:“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不是很好嘛?”
“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他在以势压人,在趁人之危,他好战以后可能并不是个好丈夫。”嘲风很激动,把她堵在墙壁处,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
沉玉更加疑惑:“为什么,这么说,他不也是你的主上?若他如此不好,你为什么要跟随他?”
嘲风惨笑:“他曾救过我,为报恩德我不能叛,可他行事作风,对待那些人类俘虏,太残忍了,私下里我们都认为贵金之神比主上更值得投奔,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你……”
“可我不答应,也许我的子民就会沦为和那些俘虏一样的境地。”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困扰,你觉得喜欢我,也许只是我的权能在影响着你。这件事我并不会说出去,你也永远埋在心里吧。”
之所以不说出去,因为幽涯,那位川之主的确不是一位大度的神,至少在他们与浮舍战斗,伤的都要死去时,他也只是说了一句废物,对属下没有半分关心。
可能嘲风说的,是对的,然而沉玉谷已经没有退路。
她穿上了那身水蓝色鲛纱制成的月光裙,戴上珍珠与珊瑚枝和贝壳做的冠,踏上浪花做的道路,对岸就是那位川之主,哪怕是联姻,他也没有从水晶王座上下来。
“过来,我的新娘。”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对她伸出了手。
一声低哮龙吟,一条金棕巨龙在云端若隐若现。
“你不能嫁给他!”
紧接着,巨大的岩枪从天而降,横在她与川之主面前,砸断了浪花做成的桥。
第82章 古璃月之章8
“来的好!”
川之魔神跃上半空,与贵金之神打了起来,不断有岩枪被投下,青浦宛如一个冰激凌球,被针状的糖砸下,地势越陷越深。
沉玉来不及看这两人毁天灭地的打斗,天空被遮蔽,天色都暗了下来宛如黑夜,川之魔神汲取了溪流的地下水,形成巨大的水龙卷,袭像那片云中翻涌的贵金之神法身。
沉玉不关心他们谁赢谁白,青浦本就地势低洼,川之神汲取的水流,全是地下水,地势如同巨大的泥石流,往下凹陷,这里的百姓全部都得完蛋。
她一把摘下头冠,飞下水晶王座,叫着嘲风等人,他们在另一个战场,跟几个戴着面具的夜叉,打的头破血流,脑子都要打没了。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浮锦药君她们,还算靠得住,奉了你的命令去疏散百姓去了。
“别打了,嘲风,还有那个什么夜叉。”
没人听你的,他们已经打红了眼,誓要置对方于死地,为自己的主君赢下一场胜利。
沉玉喊破了嗓子都没人理会她,这些魔神座下的仙人们,都有通天之能,纵然没有打的昏天灭地,火烧到狂野,蔓延到村庄,发洪水冲坏了庄稼,风卷起地面的一切。
建设很难,而破坏却只有一瞬间。
嘲风单独对上了浮舍,其他家几个也跟那些夜叉们缠斗,没见到若陀和贵金之神麾下其他仙人,沉玉脸色沉了下来,一个闪身。
嘲风的烈火戟,对着浮舍的天灵盖而去,而浮舍的雷电掌变掌为爪,就要给他来一个黑虎掏心,哪怕是元素生物,没了心脏,也会死的。
“给我,停下啊!”
沉玉身体被绿色光芒包裹,嘲风的烈火戟和浮舍的雷电掌都打到她的身上,嘲风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闯进来做什么,会死人的!”
雷与火的元素力,融合在一起居然变成超载,就算是魔神,在两位仙人的夹击下,也没法活,嘲风后悔了,他想要伸出手,去抱她,哪怕是死,也跟她一起死好了,误伤了她,愧疚与心底那不曾表露出的卑微爱意,让他也不能继续活下去。
或许跟着川之魔神,为他效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是死。
浮舍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明白为何他与嘲风的生死战,这姑娘为什么会窜出来,而嘲风这副追悔莫及想要一起殉情的模样,显然是爱极了她。
这姑娘的确惹人喜爱,就算是自己,也莫名有些悸动,可她不是要嫁给川之魔神了吗,作为下属嘲风觊觎主上的夫人,好乱,感觉脑子要坏掉了。
嘲风料想的同生共死并没有到来,绿色光芒吞噬了强烈的超载反应,而地面长出壮硕的藤蔓,把他和浮舍都捆了起来,沉玉缓缓落地,她毫发无伤,除了脸色过于苍白。
安全化解了这两人杀招的沉玉,黑着脸,走到被捆的两人面前,清脆两声,居然给了浮舍和嘲讽一人一巴掌:“现在冷静了吗?”
她一直都很温和,甚至纯然到像是不染杂质,对人情世故丝毫不动的样子,现在这副暴怒模样,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
“打打打,都打破头了,没看到青浦都要陷到地下去了吗,嘲风,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这么愚忠?川之魔神不在乎人类,你也打算不在乎了?还有浮舍,这位夜叉元帅,明明之前为了那些百姓,你委曲求全没有强攻,现在却打上头,对人类不管不顾了,再打我就把你们全部丢到海里,去清醒清醒,懂了吗?”
她双手抱胸,因为生气,那张总是淡然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脸,升起一丝薄红。
嘲风和浮舍下意识点头,沉玉这才解除藤蔓:“现在,你们各自制止那些仙人们乱打,先把百姓解救出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不然,分出胜负,人类都死了,争地盘还有什么用?”
浮舍是夜叉元帅,其他夜叉大将们都听他号令,而嘲风在川之魔神一派,也算说得上话,唯一一个要誓死效忠川之神,绝不妥协的蒲牢,被沉玉困在藤蔓牢笼,浮舍还提供了铁链,把他捆起来了。
“沉玉姑娘,我们帝君还在征战,下面的人却握手言和,这实在说不过去啊。”浮舍抚着额头,觉得很是头痛。
“我记得,贵金之神是一位仁慈的神明,就连盐神的子民也愿意接纳,魔神之间的战争无法避免,可作为他信任的下属,难道不该践行他的命途,为人类提供庇护吗,先把人类保护好,等他们分出胜负,再定成败也不迟。”
沉玉看上上空,打的天地都变色的两位魔神,就算是她不擅战斗,也能看出,那位贵金之神有留手,岩枪虽然巨大,丢下都是无人的旷野荒山,反而是那位川之神,即便是水田中的水也被汲取上去,一同被卷到天上的,还有那些已经结穗的庄稼。
没有粮食,人类要如何度过难捱的冬季。
她说的有道理,而且浮舍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沉玉不算武力强大的魔神,但看她能轻易束缚自己和嘲风,这姑娘就有力量,与一位魔神作对并无好处。
贵金之神和川之神的战斗已经快要见分晓,就在她们全力拯救青浦的人类时。
那位贵金之神果然是宽仁的,他并非没有派出仙人去救助百姓,在解救被充做奴隶的人类时,沉玉看到了若陀。
“你怎么来了这里?”
若陀也觉得自己昏了头:“对,今日是你跟幽涯那厮成婚。”
说到这,若陀脸色变得狰狞,按住沉玉的肩膀:“我不是跟你说,等着我们,先别答应这桩婚事吗?”
沉玉眨眨眼睛:“你是跟我说了等着你们,可你没说让我拒绝啊。”
若陀咬牙切齿忽然像个被戳破的皮球一样,泄了气:“你对我和挚友做了那种事,还想嫁给别人吗,怎么想的你?而且还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做了什么事,浮舍的眼神漂移过去。
沉玉不明白,歪着头,完全没懂他怎么这么生气。
一只蓝白相间的仙鹤飞了过来,化为一个带眼睛的黑衣女人:“龙王,水要灌进来了,剩下的人类,已经快来不及。”
仙人们没有倾巢出动,因为旋涡之魔神还在海崖虎视眈眈,归终和歌尘与几位仙人仍旧坐镇归离集,不然他们来了青浦,奥赛尔在后面偷家,完全得不偿失。
“留云,你的机械无法抵挡?”若陀放弃质问沉玉,开始思考当下的境况。
留云摇摇头:“我与理水削月等人仙力虽能维持,可你看,川之魔神已经开始发狂,将海水灌入青浦,机械只能再维持最多一刻,不然我等会跟这些百姓一起,葬身于此。”
“还有多少百姓?”
“你瞧瞧下面,至少还有几千之数。”
若陀顿感头疼。
沉玉手心一变,出现了一枚种子,丢到泄洪匣口,被她的力量催生,逐渐长成一颗繁茂,裹满了藤蔓的大树,随着她继续念咒,那棵树慢慢变大,居然挡住了一半匣口。
留云一喜:“若是能完全挡住匣口,用歌尘给的壶,没准我们能把所有百姓都装走!”
就在此时,沉玉的脸越发惨白,一口鲜血喷出来,人软软的倒下。
没有摔到地上,若陀把她接到怀中:“怎么回事?”
看到她的样子,他心中有了结论:“又透支了力量?”
沉玉点点头。
留云吩咐夜叉们去救人,尘歌壶载数是有限的,空间承载不了几千人,但能运走几个是几个,她的机关处,理水等人也开始力有不逮,而唯一有希望能阻一阻洪水的沉玉,此时却气息如纸。
“我……可以,只要获得一点力量,补充……”沉玉挣扎着起身,下意识看向若陀的嘴唇,他的脸更黑了。
“若我变为原身,载着那些人类,能不能全都救出去。”
留云叹气:“龙王,你原身是足够大,可咱们没办法做出那么大的结界,现在大家都是强弩之末,你变成原身,可能没等出去,这里就先塌方了,川之魔神把他的子民还有那些征战得来的人类奴隶全都藏在地下城,真是卑鄙手段。”
她看向沉玉:“姑娘,你说有办法,只要补充力量,该怎么做?”
她的表情,就是不论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一样。
“你……是光界力,还是人界力。”
提瓦特的元素生物,都属于光界力,比如龙和仙人,而法涅斯和祂的造物人类都是人界力,魔神则是法涅斯陨落后,碎片与元素生物相结合产生的。
“我是风系元素生物。”留云坦然承认自己的真身。
沉玉轻喘一口气,支撑自己抬起头,嘴唇对上若陀的,属于龙顶级的元素力逐渐充盈到身体中,与她体内人界力虚界力逐渐融合,她的脸色也逐渐回归红润。
在留云瞳孔地震的震惊表情中,她对她伸出手:“交合渡气,就可以,给我一点,你的力量。”
第83章 古璃月之章9
留云借风真君眼镜后的表情,现场给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却下意识看向若陀。
[龙王,这就是你女朋友吗,你们玩的好花……]
[我不是,我没有,我很正经,虽然是女朋友倒是没说错。]
[交合渡气,你教这姑娘的吗?]
[虽然但是,这不是我教的……]
两人眼神交汇,就说了好几句话,若陀眼神漂移,感觉他跟留云思想好脏,只有沉玉满脸纯然,根本不知自己的话引起了怎样的风暴。
她歪了歪头,为什么感觉贵金之神的属下,都有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呢,明明现在形势都这样危急了,她双手拉住留云的领子,在她呆滞的表情中,亲了上去。
若陀一呆,揉了揉额角,可恶,他也在状况外,完全没反应过来,没能阻止。
这并不是人类寻常意义上的吻,只是唇贴着唇,丝毫没有暧昧的旖旎气氛,留云想要推开她,却怕自己的力气伤到这位过于柔弱的娇客,风元素力通过她的丹田流入嘴唇,进入沉玉的身体之中,这并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她感觉到了能量的回流,哪怕只有一点,回归她身体中的那一丝风元素力,也变得壮大,就好像给了沉玉的是小溪,回馈来的却是河流。
这是,属于她的特别能力吗,留云借风真君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哪个魔神拥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可怕的能力,如果公开的话,会被那些魔神们争抢吧,尤其现在战争期间。
她这样坦然,就这么信任他们吗?留云还在呆愣,沉玉已经放开了她。
沉玉起身,经过补充,像瓶子一样虽然能量并没有装满,但这些已经够了,她捏决,那颗巨大的藤蔓便继续拔地而起,直到完全将洞口堵住,争取到了时间,仙人们准备运走瑟瑟发抖的凡人。
可危机并没有接触,这个地下洞窟中也有水,从这些水中跑出很多水形动物,开始对人们发起攻击来。
“小心些,这是川之魔神的法术。”
这些水幻化的动物并没有智商,只是一味地进行攻击,解决并不难,但数量实在太多了,完全影响他们救人。
若陀一枪插死一串幻形,这些动物变成水泡,然后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如果不把地下河吸干,或者不把川之魔神杀死,这些幻形动物就会不断重生,烦也能把人烦死。
“应达还有魈,削月你们过来,蒸发扩散,伐难别在这里捣乱,你也去跟其余人等立刻组织转移!”若陀怒气冲冲,恨不得一个地动山摇把这些幻形动物全部震碎,但他不能那么做,可能没压死这些幻形动物,先把人类压死了。
水夜叉在对付这些纯元素生物只能打物理攻击,也是很惨了,一声惨叫,应达拉住了伐难,水夜叉抱着自己的头,表情开始陷入癫狂,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身体,恼出一道道血痕。
“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
火夜叉应达又气又恨,急忙掏起兜:“快,镇心连理散!”
夜叉主杀伐征战,清理魔物,尤其是被魔神残渣侵染的魔物,相比几位真君容易被侵染,连魔神都不是不死不灭,仙人亦然,魔神战争到现在,就算是真君们都陨落了几位,夜叉众牺牲的成员更多。
而现在要轮到这几位夜叉中的大将了吗?众人心中一片悲哀。
沉玉在催发了那颗巨大的树后,用光了能量,她的力量中有治愈,若是像之前,送给那水夜叉一段树枝疗伤能帮助她,可现在她为了维持那颗巨木,再催发治愈的树枝,就太难为她了。
“可恶,镇心连理散用光了吗?”
水夜叉伐难仍旧有意思理智,夜叉发狂的后果他们都是知道的,为了不对同胞挥刀相向,不给大家拖后腿,她自戕于此是最好的结局。
沉玉走了过去,冰凉的双手抚上水夜叉的脸颊,一股薄绿从指尖飘出,缠绕夜叉蓝色的头发,最后从额间进入,水夜叉痛苦的自残和□□减弱了一些。
沉玉的脸越发惨败,力量,用的太多了。
“等等,沉玉,你别……”留云和若陀异口同声的阻止,已经太晚了。
在众仙人与夜叉愕然的眼神中,她低下头亲吻了伐难。
“诶?”
“诶?”
伐难的眼神从疯狂变得逐渐清明,渐渐恢复理智,然后,她就看到,自己被捧着脸,跟一个姑娘接吻,还没等手忙脚乱的推开,沉玉就离开了她,低头看向面红耳赤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水夜叉,沉玉平静像什么都没做过:“我的力量消耗太多,没办法,做治愈枝芽,这样交换力量,最快。”
她像一片云,轻飘飘的走了。
若陀抚着额头,心情更加复杂,没来得及阻止她,他很吃醋很想生气,但是镇心连理散用完了,伐难不仅仅是下属,还是他们的朋友,战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夜叉的癫狂,看着她去死吗?
这姑娘的力量中,有净化的能力,净化深渊之力和人界力,她的力量包容的不可思议。
他们所有人都要感谢她的救治,毕竟镇心连理散的作用只能让夜叉没没那么痛苦,并不能延缓癫狂病的发作,若陀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有麻木了。
伐难想谢谢这位好心的姑娘,可羞红的脸,刚才亲密的举动让她根本无法面对沉玉,而那一吻是那么轻,全无暧昧,沉玉只是在救她而已,那姑娘的唇,好软,亲她的时候那么认真,能量链接的一瞬仿佛人陷入平静的湖水,得到了久违的安宁。
好喜欢她,好舍不得她,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好想……
“停,别再继续想了。”留云借风真君拍上水夜叉伐难的肩膀。
伐难好似在梦幻中惊醒一样,抬起头:“我……”
“这是她力量的影响,应当是她治愈能力中一部分副作用,大概跟权能连接,别陷入其中,对你会很不好。”留云揉着额头,这个能力真是逆天,可带来的影响也太大了,她猜测可能与情绪有关。
理智上知道这是力量的影响,可眼神却仍旧随着她过去,黏在她的衣角上,缠缠绵绵不肯离开。
“你们谁受伤了,我也可以……”沉玉的话没完全说出口,被若陀一把捂住了嘴,而被她纯然无辜的眼神注视着,其余仙人夜叉全都红了脸。
浮舍弥怒愕然的说不出话,那个少年模样的魈,更是满脸通红,后退了好几步,化为一阵风,逃到了地下水泽的出口处,他宁愿跟几千个幻形动物打架,也不愿跟沉玉对视。
沉玉歪了歪头,不解:“他,讨厌我吗?”
若陀头疼不已:“他不是讨厌你。”
“为什么,要逃走,他受伤了,手臂在流血。”
若陀无奈极了:“只是破了皮,这点小伤对魈来说没问题。”
他要怎么解释,年轻的降魔大圣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吓得落荒而逃了呢,到底要怎么解决这种事,怎么跟她解释,不能随随便便亲别人,太容易引起误会了,如此撩动别人的心,就算是魔神也没有这么滥情的。
就这么一会,牵动多少人的心了,帝君和他,留云、伐难,吓得魈落荒而逃,甚至浮舍在那次被她帮了之后,心思也有些浮动,她这是想把贵金之神的下属和朋友们一勺烩吗?
谴责的话,说不出口,在对上她清澈的双眸时。
她的的确确只是在救人,而救人后引发的一系列海啸一样的反应,她不仅不懂不知道,还不负责,出去了跟老友聊一聊,这孩子的常识教育问题吧,这样下去招惹的人越来越多。
在沉玉的巨木支撑不住,进入的洪水越来越多,最后决堤倾泻而入时,他们准备了最后一艘小船,载着一船人从地下水泽的洞穴漂出,漂到了山野之间,见到太阳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下洞窟被洪水淹没,整个山体轰然倒塌,就像一场巨大的泥石流。
泥水和巨石被洪水冲下,淹没了青浦,人类曾经的家园,这一刻不管是川之神的信徒,还是被抓来的人类奴隶,全都陷入沉默。
与魔神相比,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无力,然而对于提瓦特,天空岛,这些奉命不得不互相征战的魔神,也不过蝼蚁。
一声响彻天地,浑厚的龙吟,仿佛引发了所有石头的共振。
沉玉等人站在小船上,看到一团碧蓝之水的落败,水元素想要四散逃跑,被巨龙犹如戏一只轻巧的球,抓在掌间,落入已经完全被改了地形的青浦,巨大严柱从天而降,封印了这位曾经青浦的霸主。
别人没看到,沉玉看到了,随着川之魔神的落败,一块晶莹的碎片从他身体飞出,进入金棕巨龙的体内。
那块碎片的气息,如此熟悉,如此亲昵,让她想要落泪,她伸出手,拼命地去够那微弱的亮光,脑海中如闪屏一样闪出三个大字,法涅斯……
她从小船上摔了下去。
第84章 古璃月之章10
她坐在巨龙的爪子上,跟他硕大的铜铃一样的眼睛对视,这是属于神明的躯体,能够呼风唤雨,在人来看来就是神迹,魔神之中也有强有弱,贵金之神明显是强的那个。
吓到她了吗,这是第一次用法身跟她见面,可他的真身也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会不会害怕他,可他们都神交过,她跟雕像……
龙脸可瞧不出害羞,但如果化为人形,他此刻定然耳根都红了。
沉玉忽然笑了,扑过去,抱住了巨龙的鼻子,他鼻子上面还有两个长长的须须,鬃毛并不像狮子那样炸起来,反而如马儿一样,柔顺的在风中飘着,从头到下巴全是棕色的毛,威风凛凛,好漂亮的龙。
法涅斯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凭空出现一瞬间,就快速的消失了,连她自己,都忘了刚才为什么会伤心的无以复加,想要摸一摸那块碎片,居然从小舟上掉了下来。
失去记忆的她,像个最纯然的孩子,表达着自己最直白而热烈的喜爱。
她抱住了龙的头,亲昵的像猫猫贴贴一样,蹭他的鬃毛,温暖的像阳光一样的气味和触感,她居然就这么靠着,拽着他的胡须,睡着了。
钟离恢复了人形,落到地上,只用一手就抱住了沉睡的沉玉。
“帝君!”
“主上!”
仙人和夜叉们迎了过来,只有一部分在,理水等人已经带着那些救出来的人类先走了,这么多的人要安置下来,重建村子也是大工程。
钟离做了个嘘的声音,大家压低了声音说话,这是为了怀里那个睡着的姑娘吧。
他们威严神肃,杀伐果断的帝君,居然也有这一天,大家面面相觑,下意识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若陀,尴尬的流云,还有一直红着脸咬着嘴唇的伐难。
“事情都解决了?”相比这些下属,若陀跟钟离的挚友关系,让他不会那么拘谨恭敬。
“已经封印,每百年加固一番,他便不会再出来作乱。”
“这是什么情况?”若陀下巴对着沉玉点了点。
钟离之间一点金棕光芒,从她额头进入:“不妨事,她用了太多力量,累到了。”
“这姑娘,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吧?”
钟离点点头,若陀头疼的要命,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跟这姑娘到底……还有她的力量,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拿到金棕光芒顺着沉玉的额头进入体内,让她睡得更沉,钟离略一思忖:“回去再说。”
仙人们该干嘛干嘛去,若陀按耐不住,约钟离聊聊。
两人对坐饮茶。
“沉玉乃是沉玉谷之主,她麾下三仙都愿意听从她的命令,只要说服沉玉,便不必开战,她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不会跟你争这个岩神之位。”
钟离摇摇头:“岩神之位非我所求,她若想要,给她便是。”
若陀嗤了一声:“流云移霄他们,还有你座下那些夜叉,哪一个能服这姑娘,我看她也不是那等喜爱争权夺势的,你便是相让,她怕是也不愿做这个岩神。”
“一个抢座位游戏罢了,只要没有战争就是好结局,谁做这个岩神,有那么重要吗。”
若陀叹气:“老友,你也太谦让了,好吧,这个我不问了,我问别的,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这姑娘身上力量的异常吧,如果仅仅是特别招人喜爱,轻易能引起别人的爱意,可她为什么能净化伐难身上的魔神残渣,还能容纳光界力?”
钟离本来神神在在的品茶,闻言挑眉,看向若陀:“她对你做了什么?”
若陀怎么肯说:“什,什么都没做。”
那就有有做过了,钟离了然:“若陀,不论她做了什么冒犯了你,别跟她计较,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肉身。”
什么意思,若陀没听明白,虽然他与老友的年岁相当,但很多年,作为二代岩龙,他没有眼睛目不能视,一直都在地下如同瞎子一样的活着,在魔神中,钟离也是知道内情,最多的那个。
“我了解的,不多,但我能看出她的身体与灵魂的不契合,魔神作为那位的碎片,生、死、时、空四个影子外,每一位魔神都有不同的能力,她的权能来自灵魂,大概与情绪有关。”
亲情、爱情,友情,都是情,这项权能就太宽泛了。
“她的身体,是白垩之土。”
“原初的质料?”若陀一惊。
钟离点头:“是,我与她见面,的确是在她没失忆前。”
那荒唐一夜,他却无法说出口:“她的身世应当与原初那位有所关联。”
若陀眉头紧皱:“那天空岛……”
“提瓦特的一切目前都在天空岛的监视之下,她能被放出来随意走动,还能使用权能的力量,说明天空岛不会对她做什么,你担心她?”钟离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若陀哈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我是担心她身份特殊,会对璃月不利。”
然而怎么看,怎么像是掩饰,对于她权能的被动触发,钟离也无可奈何,但这并不是她的错。
“等她醒了,我会请她留在这里。”
若陀头疼的很:“老友,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的权能很麻烦,你如果不想下属们全乱成一锅粥,还是让她留在沉玉谷比较好。”
“此事无妨,若她能开心,在璃月多交些朋友,这很好。”
那是交朋友吗?是交普通朋友还是情人朋友,就这么短短的一天,撩动多少人的心了,他的老友就这么有信心,不会因情生恨,为爱反目,如今的璃月可是百废待兴,还有个旋涡魔神奥赛尔在虎视眈眈呢。
钟离很镇定:“龙王,我不在意。”
不在意,若陀简直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好,不在意沉玉这个人,那是不可能的,都那么珍惜的把人抱回来,还是不在意她跟别人怎样?
沉玉醒了,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古香古色的木质家具,虽然没有她洞府的仙气,却很温馨古朴,身下的床是个雕花拔步床,却只有一米五宽,明显是个单人床。
她下了床,身上的外衣被脱掉了,只穿着轻薄的里衣,不知道是谁帮她脱下来的,她赤着脚,走出去,外面居然是个竹林,然后是一条青石小路,天边的晚霞很美,露着半截橙色的太阳,像煎蛋的蛋黄。
但这并不是外面,像个洞天的样子,这里时间的流逝与提瓦特是不一样的,她往前走,穿过竹林和假山,面前是个巨大的水池,一条金棕色的龙,盘在其中,正在闭目养神,真是好漂亮的龙。
沉玉站在那里,眼中满是喜欢,鳞片亮闪闪的,像最上等的石珀,龙角如鹿,闭目养神时尾巴垂在那里,像是在小憩,祥云状的尾巴,还是分叉成两条。
她紧紧地盯着那条浅黄的,毛茸茸的尾巴,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抱住。
龙睁开眼睛,垂下头,就看到这姑娘抱着自己的尾巴,脸埋在里面,像是什么重度猫瘾患者,吸了起来。
待她抬起头,就跟龙的眼睛对上,龙很威严,可此时看着她的样子,却满是宽和与纵容,他微微一动,尾巴就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毛茸茸没有了,沉玉有点不高兴。
“这么喜欢这个?”钟离无奈,又把尾巴甩过去,放到她怀里。
沉玉像撸猫一样摸着尾巴:“喜欢,毛乎乎的好可爱。”
“可爱?这倒是个新奇的形容词。”钟离眼中闪过沉思,他的下属爱戴他,尊重他,他的子民更是将他当做神膜拜,帝君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的化身千千万万,这是最常用的。
人类说他的化身威武,出现就代表着战争的结束,是祥瑞,却从没有哪个人,说他的尾巴可爱。
“尾巴好可爱,像猫猫一样,喜欢,鬃毛好蓬松好柔软,喜欢,还有角,发着光像琥珀一样,喜欢。”
喜欢他的鳞片,他的尾巴、鬃毛,还有他的角,就是喜欢他吧。
这个姑娘是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更不知道什么叫人龙授受不亲,她喜欢就想摸摸抱抱,顺着他绵延的龙尾,她吭哧吭哧的爬了上来。
钟离控制着化身,缩小了一些,尾巴卷着她,不让她摔倒,这具法身最大的时候可以遮云避月的。
现在,她跟他的龙头,对视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她居然还问了问。
钟离觉得奇怪:“你摸尾巴的时候想摸就摸了,摸角却要问一问?”
沉玉点点头:“嗯,你的朋友跟我说,龙的角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摸的,所以我问问你可不可以。”
钟离轻笑,垂下龙首,把角凑到她跟前,她简直像是巨兽肩膀上跳来跳去的小团雀。
他的角,并不软,但也不是完全岩石的触感,有一层很细小的茸茸。
钟离感觉到她的爱不释手,龙身松了一些,再盘起,将她盘在身子中间,忽然,角上一阵温热,她居然把他的角含在了嘴里。
“……”
第85章 古璃月之章11
钟离有点无语,只能沉默,他的角可不是石头没有触感,反而还挺敏感的,他能感觉到,她含了进去,口腔温热潮湿,牙齿有些碰到了,舌头碰到了,还轻轻嘬了一下。
“……别胡闹。”
他用尾巴把她卷下来,放在怀中,从龙脸上都能察觉到他的无奈。
她很失落,这么好玩,带着一点毛茸茸的角角,还没玩够呢,就把她拽了下来。
“不要用嘴,这是谁教给你的坏毛病?”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不可以舔一舔吗?”她的眼神非常渴望。
“当然不可以。”
好了,渴望的眼神变成了失落,她生的样子,乍一眼并不觉得如何惊艳,却很耐看,越看就越想看,而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越过就越会被她权能影响,最后身心都任由她摆布,而此时她难过的模样,纵然知道她权能的被动效果,但心意不是假的。
钟离叹气,又把角伸过去:“你轻一些。”
他就是不忍见她失落难过,沉玉高兴起来,站起身去摸那长长的,蜿蜒曲折的琥珀色角。
她的手并不大,很滑也很软,她像个小动物一样凑近了嗅嗅,指尖轻点,还用唇去尝。
并没有旖旎的意思,她只是有情趣,就想用嘴感知,跟小孩子一样,这可难为了钟离,做了多年石头,被人摸了角便大动脸色,如今为了哄小姑娘开心,底线真是一再降低。
他的角只是长在身上的一个器官,又不是什么生物,怎么还去嗅一嗅呢,钟离失笑,罢了,只要她高兴,想玩就玩吧。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极为迟疑的声音,夹杂着几许艰难。
两人循声望去,是若陀。
“另一个有角的朋友!”沉玉特别兴奋,被钟离的龙身圈着站了起来,对若陀挥手。
若陀的表情,很难形容,他看到自己的老友,变成龙的形状,缩成两个成年男人的大小,像蛇那样盘了起来,卷着那姑娘的身姿,给那姑娘充当着座位,而那姑娘,抓着老友的角,见他来了,终于舍得从嘴里拿出来。
这什么淫·乱场景,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若陀脸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钟离低声一叹,祥云一样毛茸茸的大尾巴敲了一下沉玉的头,龙眼中满是慈爱的神情,带了一丝丝责备,细看之下却满满都是宠溺,就如同溺爱熊孩子的熊家长。
“什么都没做,老友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钟离很坦然。
若陀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位稳重的挚友,为了讨好小姑娘,连角都随意让她摸,还让她可以去,去嘬……
他脸更红了。
“饭已经拿来了,我放在那边,你们出来吃。”他落荒而逃一样,跑出了水潭。
“他怎么了?”沉玉歪歪头。
钟离叹气:“他害羞了。”
“害羞,为什么,看我们会害羞,我们做了让他害羞的事吗?”沉玉满脸茫然。
“我也很想问,吸龙的角,你这是什么癖好。”
“不可以吗?就是感觉,想尝尝味道。”
“那只是角,不是食物,哪有吸在嘴里……”钟离叹气,大尾巴摸了摸她的头:“不可对旁人做这种事。”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沉玉真是不明白,璃月的这些仙人,规矩好多,还是沉玉谷她的朋友们好,什么都给她摸,浮锦的鳞片,药君蛇头,灵渊的胡须和角,还有鱼一样的大尾巴。
将她放下,沉玉将脚放入潭水中,冷得打了个激灵,此时才发现这潭水并不是温泉:“这么凉,你盘在里面休息,不会感冒吗?”
巨龙闷笑:“我是石头,怎会生病呢。”
他身上光芒一闪,巨龙的法身逐渐消失,出现在沉玉眼前的,是一个金棕头发的青年,身体白皙修长,腹部和胸部肌肉很明显,却不过分块硕,漂亮的像是每一寸都雕刻出来的一般。
对着男人的身体,她也歪着头看,一点都不知道避嫌,钟离叹气,只觉得自己养孩子的路任重道远。
沉玉看了看,瞥到一边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
他披上衣裳,把棕色头发拢到一侧,棕色的广袖长袍微微系住,露出一点光裸的胸膛,他的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眼角那一抹金红,发间零星坠下的水珠,真是绝色倾城,魅惑诱人,沉玉看的有点呆了。
他捏了个决,蒸干身上的水分,看到她的双足还泡在水潭里,痴痴地,傻傻的看着自己,钟离唇边挂着一丝微笑,单膝跪地,拿出她的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丝帕,给她轻轻擦拭干净。
“都冻红了,我不会觉得冷,你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哦。”不知男女避嫌,更冒犯的去摸了甚至亲了人家角的沉玉,不知怎的,忽然感觉有些羞赧。
“你醒来之后,也没有穿好鞋袜,头发都没有梳起来。”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发梳,慢慢给她整理头发。
洞天之中,不论日月星辰还是微风,虽然是法力幻化出来,却也借了外面真实的天地,微风吹得很舒服,沉玉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法更加轻柔,甚至比浮锦对待她时还要小心翼翼。
她擅长感知别人的情绪,此刻从这位杀伐果断的魔神身上感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怜惜和温柔。
“我们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沉玉非常困惑,按理说,他们应该算是敌人。
钟离笑了笑:“的确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很深的渊源。”
沉玉更加困惑。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鬓发间,拢住她的长发:“你忘记了,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从现在开始认识,也是不晚的。”
没想到,他的手也很巧,很灵活,将她的黑发绑成朝云髻,那些抽屉里,随意的放着一些首饰,簪了一枚珍珠簪在她鬓边,又寻出一对耳坠给她戴上,耳坠是金色做旧的拉丝,环成花窗一样的形状,里面两只精致的宝石小鸟站在梅枝上,看做工就很贵重的样子。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竹林时,若陀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若陀挑眉,嗤了一声:“要不是有留云的机关温着,这菜早就凉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别的事要干呢。”
“老友何必阴阳怪气。”钟离气定神闲,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亲自从食盒中拿出饭菜。
若陀心里酸溜溜,却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挚友:“哈,我阴阳怪气什么,我是饿了,我都打算你们再不出来,我自己吃,吃个干干净净,这可是马科修斯做的,吃不到的人没口福。”
这顿饭沉玉吃的满嘴流油,她不会做饭,浮锦做点糕点还算在行,别的完全不行。
门外响起铃声,进来的人,是夜叉,不仅有浮舍,还有那天被沉玉吓得落荒而逃的魈,和被她亲过的伐难,以及皱着眉头的应达。
见到他们在吃饭,浮舍愣了愣,面露难色。
“有话直说。”
浮舍想请帝君避开说话,钟离看向了若陀与沉玉,见他们俩并没有表示不满,便去了隔壁僻静的小亭。
若陀看沉玉吃的欢,本来觉得酸溜溜的心情却忽然静了下来:“喜欢吃这些菜?”
“唔。”她吃的很香,却微微皱着眉头。
若陀不解:“那留在璃月好吗,灶神会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唔。”她仍旧满面沉思,嘴上的动作却不停。
在隔壁,钟离问浮舍为何一定要避开沉玉说话,他看出来了,浮舍要避开的并不是若陀,而是沉玉。
“弥怒身上的魔神遗恨,发作了。”浮舍面色沉沉。
这些年他们跟随帝君南征北战,杀死的魔神不在少数,如川之魔神被封印的并不多,夜叉众本来数量众多,但与魔物战斗的过程中,因为魔神遗恨污染陨落的也不少,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五位夜叉大将算是支撑的最久的,而伐难与弥怒,症状最深。
“你们是想求沉玉帮忙净化?”
浮舍点头。
钟离不解:“那直接问她就好了,她虽然忘了很多事,作风像个孩子,但绝不会见死不救。”
伐难脸忽然红了,浮舍无奈:“可是,这位姑娘不是您的……她那种治疗方式很管用,感觉不仅仅是控制,伐难的情况居然比弥怒要好了很多,经过那一次,甚至比魈都,但是……”
钟离知道了他们的为难:“只要她同意,我不会反对。”
他也会帮助夜叉们说服沉玉,凡事都有代价,力量不可能一味只有好的一面,伴随着净化的力量,就是接受她力量的,会更加受她权能的影响。
但相比自己的那点私心,朋友们的性命,更加重要。
沉玉咬着筷子陷入沉思,而若陀抚着额头显然是极为头痛的样子,钟离走过去,拿下筷子,声音温和:“吃饭时不要咬筷子,这个习惯不是很好,想什么呢。”
若陀伸出手“等等,别问……”
来不及了,沉玉仰着头很困惑的模样:“龙跟蛇的身体好像,是不是有两根呢?”
第86章 古璃月之章12
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呆住,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龙,龙有两根?
魈一下子红了脸,化为一道清风跑走消失了。
而浮舍等人虽然脸红,更加震惊沉玉居然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均是愕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若陀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浮舍他们还在这呢,这种话也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吗?”
沉玉很不解:“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
钟离忽然轻笑一声:“吃着饭呢,怎么忽然问这个。”
沉玉倒是很老实,大概是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成了问题,闯了祸,钟离问了什么她就回答了什么:“我看你龙的样子,身体很像蛇啊,药君就是蛇,她跟我说,蛇的身体跟人类不同,所以我就想问问,龙是不是也是这样。”
“哎……”若陀捂着脸,根本不知该说点什么,耳根的红却出卖了他。
钟离轻轻笑了起来:“说话直白,倒也颇为可爱,有正事跟你说。”
“哦。”沉玉乖乖坐好,放下碗筷,看到浮舍几人别别扭扭还问他们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一些。
谁还有心思吃饭的,不仅仅是弥怒的事,还有她问出的那句话,然而看到帝君还泰然自若,大家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是弥怒,魔神残渣导致的疯病。”浮舍虽然羞涩,但说起正事来还是逻辑清楚的:“姑娘的力量,很奇怪,却能够缓解魔神残渣的污染,所以想请姑娘伸出援手,倘若能救我的兄弟,浮舍愿以性命回报姑娘。”
沉玉点点头:“你们是元素生物,魔神遗恨是人界力无序后的污染,对你们光界力生物的确是有害的,我是可以净化,但这个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且……”
“请您说,只要能救我的姐妹兄弟,浮舍什么都愿意做。”
沉玉摇摇头:“是我的权能。”
她伸出手,手上长出一阶新鲜的枝芽,似梅非梅,似桃非桃,这截枝芽无根无茎,却非常有活力,而花的幽香也随之散出,很是清新。
“我的治愈与净化能力能够帮你们缓解,你可以用这截枝芽,但是要彻底根除,不仅时间很长,需要力量交汇,也许,他会更被我的能力影响。”
“影响……”浮舍沉默片刻:“您是说,会喜欢上您这件事吗?”
沉玉点点头。
“真是奇了怪了,你居然也会知道什么喜不喜欢?”若陀咋舌,倒吸一口凉气,明明吃饭前还对老友的角摸来摸去,当着大家的面,问龙是不是有两根。
沉玉看向钟离:“因为你说,不能随意让人喜欢我啊,心意是很宝贵的,不能回应所有人,就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喜欢。”
钟离看着她,目光温柔:“你记着我说的话吗?”
沉玉点头。
“那么,我请求你帮一帮我的朋友们。”
浮舍觉得,若能一劳永逸,便是受她权能影响又如何,喜欢就喜欢呗,身为男人难道还不承认?就算没有被她权能影响,喜欢一个姑娘,很难说出口嘛,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就连帝君都喜欢这姑娘。
但钟离还是觉得,应该问问弥怒的建议,浮舍等人带着枝条先回去,等弥怒醒过来再做决定。
他们都离开了洞天,伐难还有些恋恋不舍,看得若陀心头火气直冒。
“老友,你倒是气定神闲,难道你一点都不吃醋,不着急?”
钟离轻叹一声:“凡事都有定数,我等寿命悠长,慢慢等,总能知道她确定心意的那一天。”
“可是你们,你们之间不是发生了更多?”
“她失忆了,难道我要追着她求她负责,让她困扰,再说我又有什么资格?”
若陀一叹:“你都没资格,我岂不是更没资格。”
然而他到底不甘心,臭着脸问沉玉:“你到底怎么搞得,为什么权能这样,你就非要把大家都撩拨个遍吗?”
沉玉撅撅嘴:“你好凶,虽然我不太记得,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可是捏我身体的人,我记得一些,他说,他说想要大家都喜欢我,走到哪里都会保护我,爱护我,所以才,才给了我……”
她捂着头,面色忽然苍白:“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我为什么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是……”
她捂着头,身体开始抖动痉挛,眼泪也簌簌流下,却不知为何,说到此处就开始觉得伤心难过,明明她算是没什么心肺,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有朋友陪伴,也始终过得很幸福。
为什么,如此痛苦,她想要挠自己的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一样。
钟离变色骤变,抱住她,阻挡着她的手挠裂开自己的肌肤。
“好痛,好痛,那个人,到底是谁,看不清楚……”她就像是发了癫病一样,给若陀下了一跳,而她的手,打起自己的头来时,毫不留情,若陀唯恐她伤了自己,慌忙捏住她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忽然犯病?”而且看着比弥怒他们更加癫,夜叉们的疯病会伤害别人,可她却在伤害自己。
钟离面色沉沉:“她失忆了,身体的情况很不好,按住她!”
他们第一次面见的时候,神交那次,她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对,不仅疯癫,还有自悔的倾向,正常人哪有跟雕像……
金棕色的岩之力,顺着他的指尖,进入她的额头处,许久,她终于安定下来,整个人昏睡过去,眼角还带着泪痕。
若陀苦笑:“这个病,她自己不能治吗?”
“这不是魔神残渣的侵染。”钟离沉默,她的状态倒是跟磨损有些相似,不过并非□□的磨损而是精神上的。
钟离将她抱起,抱入内室之中,若陀坐在原地,面色懊恼,何必要问她的过去惹得她犯病,以后她留在璃月,自然有新的际遇新的朋友。
他可真是,吃醋吃到这种地方了,白活了几千年。
她好像陷入了噩梦,一片漆黑,一直在追逐了一个人的身,那个人一直往前走,从未回过头看她一眼,她拼命地哭喊,想要让祂停留下来,不要去那里,不要走入既定的命运。
祂没有回头,忽然在她眼前被炸成碎片,那些光芒四散而落,她拼命地哭喊着,泪如雨下。
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中,温热的,暖暖的,坚实有力,如同岩石一样安心,她下意识攀附着这块巨石,犹如柔弱的菟丝花。
“别哭,别怕。”
她听到石头的低语,还在纳闷,为什么石头也会说话,睁开眼,却看到一张动人心魄的英俊脸庞,眼尾的那一抹金红,仿佛开在她心头的花,让她一颗心突突的跳起来。
而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让她安心,说不清的感觉,除了岩石之外,还有另一种让她熟悉却又难过心伤的气息,她脑子不太清晰,下意识靠过去,依偎在他怀里,仰着头索吻。
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钟离轻笑,低下头,给了她想要的。
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耳鬓厮磨,她只是想要一些安全感,轻轻擦过他的嘴角,蹭着他的鼻梁和脸蛋,恨不得将他的气息全卷在自己身上。
“想要吻的更深一些吗?”钟离在笑。
她伸出手,点点头,想要抱得更紧一些。
他如愿抱住了她,唇舌交缠,拇指抹去她眼角的的泪水,亲的时间有些长了,但他们不是人类,是魔神,她却气喘吁吁嘴唇红润,像是人类一样,呈现出很娇弱的本能反应。
这样子,比哭喊着要好多了,至少他不会心中焦灼。
“还想要吗?”
她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却点点头,他将自己的力量融汇到她的身体之中,比起龙王和仙人们纯粹的元素力,魔神的力量融合的有些差,这应该是她身体乃是白垩之土原初质料的原因。
她想要的不是力量,是他的拥抱。
蛄蛹钻进他怀里,还在不断的往上靠,可再怎样靠,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身形,乱蹭会摸到不应该碰到的,钟离倒吸一口凉气,握住了她的手。
始作俑者却很委屈,撇着嘴看他。
“你就这么想再试验一下我的定力?”他的原身是石头,并不意味着心也是石头:“人形态可没有两根。”
沉玉的目光顿时变得灼灼,他龙形的时候毛茸茸的,身上的鳞片威武极了,根本就看不清,变成了人形又背对着她,很快穿上了衣服。
她伸出手去,被他一把握住:“不许胡闹。”
然而这一声轻微的喝止,都算不上训斥,她却开始眼泪汪汪了,钟离真是没办法,就算知道她是装的,是恃宠而骄,但他仍旧妥协。
等到她终于心满意足,钟离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拿出帕子给她擦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宠爱孩子了,明明魈应达那些孩子们,都很腼腆的,这孩子被他太娇惯了。
第87章 古璃月之章13
“你好点了吗?”若陀从背后冒了出来,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愧疚和担忧。
沉玉不解:“我,我没什么事啊。”
她又恢复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若陀松了一口气,却更加难过:“我以后不会再问那些你不高兴的话了,你……你想摸摸我的角的话,也可以……”
他脸顿时红了起来,说话也开始扭扭捏捏。
沉玉诶了一声:“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还说不能随便摸。”
若陀偏过头:“是你的话,可以的,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摸啊,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
“要!”她蹦蹦跳跳的,好奇心重的像一只幼鹿,她真的很好奇,钟离的角像鹿一样,像珊瑚的枝芽,发着盈橙的光芒,看着硬硬的像石头,实际上上面有一层非常细小不仔细摸摸不出来的绒毛。
“不,不可以舔,如果,如果你非要舔,也不是不行,但是……”若陀的声音结结巴巴,一个身形比钟离这位帝君还要高大的男人,此时却纯情的不可思议。
沉玉摸上他的角,手来回摩挲着,陷入沉思。
若陀不仅脸红了,连耳根处都红的彻底,身子还在微微抖动,显然极为难耐的模样。
他说过角是比较敏感的部位,虽然他们的法身是露着角的,可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或是仙敢过来冒犯,堂而皇之地来摸。
沉玉感觉,若陀有点像灵渊的那些年轻族人,还没有修成人形的猊兽,那些小猊兽可喜欢她了,被她摸下巴摸到舒服的时候,就会四脚一仰,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给她撸。
而现在,若陀就像那些猊兽猫猫,将脆弱的地方露出来给她,是特别信任她的表现。
“若陀的角,硬硬的,像水牛的角,上面还有些螺旋的纹。”
若陀真是被她打败了:“你摸就摸,不要继续说了。”
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随随便便撩拨别的男人的心,都是这个坏心眼的女孩干出来的事。
“哦。”沉玉收回了手。
若陀一愣:“怎么,不摸了吗?”
沉玉兴致缺缺:“若陀的角,手感不太好。”
“……”他生气了,抱住胸口:“那谁的角你觉得手感好?老友的,还是伐难的?”
沉玉显然已经没了兴趣,若陀却觉得被比了下去:“诶,你真是,整天就是气我,我的角哪里比不上老友的,我可是天生天长的龙,老友的龙形是法身,你想不想,看看我的龙形?”
“你,也是龙?”
若陀嗤笑,他不是龙就没有别人是龙了,他才是提瓦特最纯粹最原生的元素龙。
“想看吗?”若陀那张英俊的脸,向来只有威严和周正,他人形的身体,甚至比浮舍都要壮实,然而现在他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垂眸看着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像勾引。
沉玉没心没肺,果然上当。
若陀的原身,能有一个璃月港那么巨大,他控制着自己的身形,维持在两个成年人的大小,龙作为纯粹的元素生物当然可以改变自己的形态,但压制着力量,并不好受。
“哇!”沉玉发出了惊叹的赞声围绕着若陀转了两圈,拍拍手:“好像一只牛牛哦。”
若陀本来想要听她的赞美,结果等来一句像牛牛,顿时气到:“你看看我这体型,身上的岩石,我居然的尾巴,多么威武雄壮的体型啊,在龙里面,我都是最结实最大……”
“好胖哦,胖呼呼,胖坨龙王。”沉玉诶了一声,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谁胖啊,这是壮实!”若陀好心塞,也因为之前害她发病,满心愧疚,又不能随意教训,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熊孩子的,不能打不能骂,真心累。
“胖坨,胖坨,胖坨。”
若陀喜欢看她笑眯眯的模样,她开心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璃月的天气,都是晴朗的,可此时她明媚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咬牙切齿。
微微一发力,就把她扑倒在了地上,她身为魔神,力量却不是用来争斗杀人,身体素质柔弱的跟人类没什么两样。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抽回了手,在不小心间,碰到了他背部那些坚硬的岩石,被岩片刮出一道伤口。
“诶,受伤了吗,我不是,找医生。”
“若陀真是好笨笨。”沉玉眯着眼睛笑了:“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在丰饶的力量下,她手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突发奇想一样,她忽然从手中长出一根枝丫,绑到了若陀的尾巴上:“你看你的尾巴,现在像不像一颗小树?”
若陀感受到了,来自她体内最为纯粹的草元素力,蕴含着净化的力量,这股力量被他使用后不仅能增强实力,也能对抗磨损,钟离早就说过这件事。
被她用玩闹的样子嫁接在了尾巴上,若陀却丝毫没生气,他能吸取各种各样的元素力用来战斗,空气中的水元素力被他吸入体内,而接受了滋养的枝丫迅速发芽,快速结了花苞,啪的一声,花开了。
这朵小花层层叠叠,外形像是桃,有好几层花瓣,雪白透粉的花苞包着淡黄的蕊,美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花?”她轻轻去触碰这细小可爱却有着多层花瓣的小花。
若陀的身子动了动,如今这截枝芽长在他的身上,成了他尾巴的一部分,跟角一样,很敏感。
经由她和他力量的融合诞生的花朵,若陀想他要好好想个名字,比起钟离他并不擅长作诗,唯一一手得意作其实并不算对仗工整,那种风花雪月的婉约派,他也许应该去请教一番理水。
“你们……”不知何时,钟离从竹林尽头走出,正看到他化为龙身,而她躺在若陀身下的样子。
好一番惹人误会的画面,钟离的表情有点凝重。
“我们什么都没做!”若陀跳起来,躲到一边去。
微妙的气氛,只有沉玉什么都没察觉出,扶起来她,还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沉玉笑呵呵的:“若陀的龙形,好胖啊。”
“哪里胖了啊,我这是壮实,这才是最原本的岩龙样子。”
钟离弯了弯眉眼:“若陀的龙身比起人来杜撰出来的龙,更像是鼍龙。”
“我还是喜欢细细长长的,身材苗条,好看,若陀好胖,所以那些人类才叫他胖坨吗?”
本来若陀觉得有点尴尬,被老友抓包,紧张的气氛被她胡乱打岔,反而没那么不自在了。
“回来了?天空岛的认证,拿到了吗?”
钟离伸出手,手中是一颗类似棋子的东西,黄金色与他岩的身份完全相符,若陀接过一瞧,冷笑:“这就是天空岛对你们这些神之代行者的承认,还是束缚?”
钟离轻叹:“都是。
他们都清楚,承担岩神之位,不仅仅是成为神明,拥有权柄,这神座也是个牢笼,囚禁了自由。
“七之秩序已定,天空岛将从我们身上获取元素碎片,给人类下发神明的注视。”
“哈,这也是监视吧,人类的愿望只能通过这七种元素实现,等到死去的时候,灵魂就会化为养料,继续维持天空岛的权柄?”
身为龙王,若陀对天空岛,毫无好感,如果不是因为钟离还有仙人们已经成了他的友人,他的立场,本应与天空岛,还有魔神,都是敌对的。
沉玉忽然嘶了一声,用手挠了挠手臂:“好痒啊。”
“?”
“?”
沉玉紧紧盯着那颗金色棋子,面色逐渐苍白:“这个,是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好痒。”
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的痒意,当钟离的手触摸的那颗神之心的时候,就好像透过她的皮肉,直接摸到了骨头。
“这是我的……”
一阵水波状的涟漪,你从镜子中惊醒,此时你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脑门上也流出了汗,之前看到那些景象,是真实发生过在你身上的,你甚至是抱着看电影的心态,又觉得有些囧又好奇,过去的自己跟钟离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当看到那枚棋子,透骨的痒意,却让她全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你站起身,觉得非常慌张,想冲出去问一问钟离,然而慌乱让你浑身无力,刚迈出步伐,腿一软,就摔倒下去。
没有摔到在地上,嗅到鼻尖的馨香,是钟离常用的霓裳花花膏,那种大姐姐的香味,跟他这么持重的形象,居然并不违和,他抱住了你。
“没事,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不要怕。”
他垂眸看着你,慈悲的仿若你的父,你的神。
你抓紧了他的衣裳,心中的羞赧和过去那些旧事,都无法让你关心:“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说的,是这个。”他的手中,出现的正是那枚棋子。
痒意与痛,隔着棋子侵袭着你的骨头,难过的想要哭泣。
“这是,神之心,七神被承认的证明,不过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稳定器,让这个世界能够融汇人界力。”
并不仅仅是权柄的象征。
第88章 沉玉谷叙事12
“好点了吗?”他给你倒了茶。
你端着茶杯,蔫哒哒的,哪怕是沉玉仙茗还有茶糕都不能叫你打起精神来了,想到自己刚才在他怀中又哭又叫的样子,就觉得很丢脸,你好歹也是个神。
钟离用茶杯挡住微笑的下唇,免得让你看见他在笑,他并不是笑话你的痛苦失态,而是你欲盖弥彰,想要掩盖的样子,很可爱。
“神之心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你摇摇头,如果不是从这面浮世镜中看到曾经你的经历,你根本就想不起来,而这面镜子,在看到那颗神之心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你只看到曾经的你,那个沉玉,是怎么与璃月的仙人相识成为好友的,并不知晓后来事情的发展,而那些经历,相处间处处是囧,你都不好意思提。
“我知道一些,但并不全面,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遗骸。”
你豁然抬头,看向钟离,作为现存年纪最大的魔神,钟离一定知道些什么,比如原初之人,比如三月女神,原初的四个影子的事:“你知道原初和降临者的事?”
钟离点点头:“知道的,不多,原初那位就是第一降临者,而魔神与人类,本不是提瓦特的原住民。”
最古老的提瓦特自有生物,全是元素生物,而站在元素生物顶点的,就是龙。
你苦笑:“你知道的这些,可别跟别人说,不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钟离跟那维莱特不同,那维莱特是龙,立场相悖,早晚要审判天空岛和诸神,而钟离拿着神之心,现在还是天空岛的下属。
他说的自然都是能说的,钟离一笑,你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应该不用怎么担心你,毕竟你可是从魔神战争就活下来的第一代神明。”
瞧瞧现在提瓦特七国的神明,除了风神岩神,剩下的全是二代神,初代陨落的陨落,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钟离看着,还是很能苟,也有心机的,你应该不必过于担心。
钟离轻轻叹了一声吸引你的注意力:“也许我告诉你真实的情况会比较好,虽然现在还活着,但身为岩神,也逃不开磨损,大概哪一天我也会……”
你很着急,也很关切,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你也开始磨损了,身体还好吗,严不严重,你每年不是都以半麟半龙之身现于人前,是不是力量使用过度了?要我说璃月有七星在,你也该退休了,还是说神之眼对你的力量消耗的过度了?”
人类能够获得神之眼的原理,其实与魔眼一样,由魔神从自己的身上分一部分元素力,天空岛下发给愿望强烈的人类,而当拥有神之眼的人类直到死亡,愿望满足,这些充满了愿力的魔神力量的一部分,会被天空岛回收,收集的人之愿力用来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而魔眼,则是稻妻人采集奥罗巴斯遗骸上的矿石提炼而成,如果把神之眼比作正规银行的低息贷款,魔眼纯粹就是高利贷,在人类还没有实现愿望之前,就因为力量侵蚀,耗尽生命力而死。
直到他轻笑出声,你才发觉上了当,恼怒抽回手。
“你担心我。”
“我才没有呢。”你矢口否认。
没所谓,反正他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了,钟离笑的神神在在。
“你怎么那么奸诈。”
钟离微笑:“神生在世,若是心眼不多一些,早就被坑死了。”
“……”你沉默,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对的,给天空岛打工,真是个得不偿失,累死累活还没啥好处的活计:“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天空岛并不知晓。”
也有可能知晓但是根本管不了,又或者故意放纵,你想起那维莱特对你说的话,天空岛的统治,是依靠旧日投下的阴影。
“神之心跟你的关系,我探查过,没什么线索,你还是要恢复记忆才行。”
你一向比较心大,靠近神之心就有种诡异的感觉,全身都在痒,而且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痒意,果然还是得靠系统嘛。
你想到系统界面上,被锁住的那几项,陷入沉思,收集信仰之力,还是挺难得。
“先把这东西拿的离我远一些吧,一靠近它就不舒服。”
不仅是钟离,若陀也是你的好友,这就更没办法置之不理了,拿到了琉金玉,你要跟浮锦告别,这尾锦鲤却在你身边游来游去,大尾巴不断扫着你的身子,就算这锦鲤没有实体,只是灵力幻化出来的,你也特别喜欢,这是你的朋友呢。
在浮世镜中,你看到浮锦她们,对你特别好,她们并不是你的下属,更像是你的姐姐们,你的家人。
“你说你的真身怎么了呢。”
“力量不足,无法化形,一直留在洞府,所以无法出来见殿下。”
你叹气:“为什么要叫我殿下,以前我们不是很亲密。”
浮锦很高兴,大尾巴都甩了起来:“你记起来了?”
你摇摇头:“一点点,从浮世镜中看到的。”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你自己倒没什么实感。
“这一次,会留下来吗?要是知道你回来了,灵渊也会很高兴,会回来吧。”
“灵渊没跟你在一起?”
她摇摇鱼头:“多年之前,你消失后,药君退化跟着一个年轻人离开了沉玉谷,我跟灵渊大吵了一架,然后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
她被困在洞府,无法凝聚力量,甚至没办法离开那一汪水池。
人生在世,聚聚散散终有时,哪怕是白首偕老的夫妻,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一起,朋友之间就更是如此,就像钟离和若陀,哪怕是长生种,可老友磨损陷入癫狂,钟离却不得不亲手封印挚友,这种痛又有谁经受得住呢。
你看向钟离:“我们先去浮锦的洞府好吗?”
钟离无有不从,一副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模样,那双金棕眼眸看过来的时候,伴随着眼尾的那抹金红,你心头一跳,总感觉,这人是不是在勾引你?
可看过去的时候,他又一副沉静稳重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年轻人轻浮的表现。
浮锦这等小仙,没有开辟尘歌壶的能力,只能借已有的地盘,在山洞中造出一个洞府来,外头有阵法,可以避免陌生人类误入。
在锦落庭最里面,那一洼小小水池里,你看到了浮锦的真身,轻巧灵动,金黄相间的一尾游鱼,跟她幻化出来的一样美丽,你分给了她一些力量,一个黄裙子棕色头发的漂亮姑娘,就此出现在你的面前,她一现身,就哭唧唧的,扑上来抱住了你。
“殿下……”
你其实不太适应这种亲昵,但感受到她的喜悦与悲伤,你也回抱住了她。
她维持人形,维持不了多久,在你离去后,她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守护沉玉谷,守护了很久,为了能让沉玉谷的人类,以采茶为生,她疏离很多次水土,而每一次的祭祀玉珑都是对她的消耗。
“抱歉,我现在,也没办法帮你恢复全部的力量。”你的情况其实更糟糕,灶神虽然耗尽力量变小,但记忆没有丢失,而且通过沉睡等手段,在缓慢地恢复,但你,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浮锦表示没关系,她只想你能留下来。
你觉得有些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善见城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在善见城的人类能够自己发展前,你都不能放心,也不能放下权柄,在这一点上,钟离,大概是一样的想法。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辞别浮锦,出了赤望台,你们就往伏龙谷走,他忽然问你。
你看向他,这人却只是看着前面的路,不看你,你张了张嘴:“我,我还有事必须做。”
“璃月也是你的家。”钟离脸色沉静,只是说的事实。
你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小心,走路都不看着前面?”
你被石头绊了一跤,他长臂一揽,就把你抱在怀里,对上那张英俊的脸,你顿时红了耳根,跟钟离相处,一向都很自在,他的分寸感非常好,因为做派老旧,就算是年轻人的容貌,也很容易把他当成长辈看待。
你万万想不到,曾经跟他居然真的有过去。
可你不是那时什么都不记得的沉玉,还没有常识,甚至在仙人们面前,能问出龙是不是有两根这种话题,实在是没脸见人,你的脸涨的通红,话堵在嗓子眼里,对上那张英俊到凌厉的面孔,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很无措,对上那维莱特,他虽然生的好看,但性格其实很温和,你掌握了主动权,而面对钟离,却总觉得,他才是你们之中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我……”
“一会用法身带你赶路,这样会比较快。”见你脸红,他露出浅浅笑意:“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我这具法身,比若陀的龙形和魈那孩子的翅膀,都让你更喜欢?那时候还闹着非要看看,我的法身是不是跟蛇的一样,有两……”
“别,别说了。”你脸红的几乎滴血,手捂住他的嘴,禁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钟离的表情很是无辜,眨眨眼:“可以给你看的,你想看吗?”
第89章 回到沙漠
他问你想不想看,你差点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字,想,好歹没说出去,然而钟离看着你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一切,明明神情古井无波,眼中却满是戏谑和了然。
你满脸通红,有种微妙的输了的感觉,这人很擅长眼神开车,你怀疑他就是故意的,但你没证据。
越想越不对劲,后来你去了枫丹,把化形术交给了那维莱特,让他给自己捏了个龙身,不会就是因为钟离吧,越想越不敢想。
这璃月你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将转换器做成石碑的样子放在伏龙树下,并更换了石碑的碑文,什么恶龙镇压于此的给消除了,改成了可以求平安符的土地神,在这里要是盖个庙,香火旺盛,就更好了。
这种转换的力量,并不会破除封印,只会帮助若陀修补磨损,反正有钟离看顾,不可能让若陀脑袋不清醒的时候就出来搞破坏,他自己也不会允许,离开了伏龙数树下,你唏嘘不已。
常年被封印在地底,就算是若陀自愿的,他会有多么的孤独呢。
在浮世镜中,他跟钟离一样好,虽然总是因为你的囧言囧语抓狂,待你却很纵容,钟离总给你买各种各样的首饰衣裳,摩拉花了不知多少,而若陀喜欢铁匠,手也很巧,会自己做。
做完这一切,你要回须弥,钟离并没有阻拦你,你却心生愧疚,作为长辈,他是最合格的长辈,而作为情人,他也从不曾限制你的自由,没有用所谓的爱,去束缚你。
他就站在那,看着你离开,一言不发,挺拔的身影在夕阳下,却显得无比落寞。
你的心像是被重重一击,你跳下马车,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在任何时候,他都能把你护的好好的,抱着你像是抱着自己的珍宝。
“我……我……”
他并没有问你,是不是改变主意,选择留下来,只是目光温柔的凝视你,将你心中所有的不安都抚慰的无声无息。
“对不起。”你抽抽鼻子,你真是个坏蛋,到处留情,惹了一个还不够,还要惹好几个,却根本给不了你的所有。
他看着你,伸出手在你头顶摸了摸:“不必说这些,想回来随时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你何德何能呢,让这么一位君临天下的岩神对你交心,你很想说,不要等了,你真的无法选择,至少在目前的几百年中,是这样的。
他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好似看透了一切。
他知道你一切的纠结,却选择包容你。
离开璃月,你罕见的沉默下来,腰间的玉瓶微微震动,奥罗巴斯感应到了你的失落,选择安慰你,好在你们的交流可以直接在你脑内说话,要是被镀金旅团,你的护卫们,看见你再跟一个小瓶子说话,非得认为你脑子坏掉了。
[如果觉得对不起他的话,就留下好了,璃月一直都是你的家。]
[留下又怎么样,难道跟钟离在一起?]
[你不喜欢他?]
[不是,我不是不喜欢帝君,他对我很好,很包容我,只是……]
你给不了任何的承诺。
[我知道了,你放不下那个水龙,红玫瑰和白玫瑰都很美,水龙和岩龙也让你做不出选择。]
[奥罗巴斯,别说的我像个谁都喜欢的渣女啊……]
奥罗巴斯甚至在瓶子里,闷闷的笑,笑的瓶子都开始震动起来。
[没关系,你实在做不出选择,可以先跟那维莱特谈恋爱,分手后再去找贵金之神。]
[啊,这不会引起璃月和枫丹的大战,别处馊主意了。]
[那有什么,他们爱你,不会让你为难,你值得他们为此退让,我不太了解那位水龙,但是贵金之神的话,永远都不会怪你,也永远都会等着你,别人是旅馆,那他就是家了。]
你更加囧。
[这么形容感觉我更渣了,别把我说的那么过分。]
奥罗巴斯笑的更加嚣张,你觉得他在内涵你,但你没有证据。
因为没有教令院派发的手续,你们没敢走奥摩斯港,全走的深山老林的山路,这里除了一些远途商队,基本是没人走的。
雨林潮湿,比沙漠要好多了,沙漠干燥的不行,被风沙吹一吹,你的皮肤都要裂开了,所以沙漠人都往脸上涂抹一种沙虫的油脂,本来就麦色的肌肤更显得黑,但在雨林,呼吸的气息都带着植物的芳香。
寻了个河流处,你们准备暂时休息一下,做一顿午饭,萨梅尔听说雨林长着非常珍稀的树王圣体菇,雨林有一道菜叫杂菇荟萃,他非要摘来给你尝尝。
善见城因为你多年布局,也有新鲜水果,但大多都是可以在旱地生长的耐寒形,像雨林中水分充足的墩墩桃,一直都没办法种植。
沙中净水摘来了墩墩桃和树莓,准备让炽阳凝冰的大刀冰镇一下,给你做饭后的水果吃,雨林的气候虽然湿润,但也是很闷热的。
你一转身,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撞到你的怀里,给你撞得后退几步,是个小孩子?
沙中净水还没来得及骂,就见那孩子一溜烟起身,跑走了。
“……别追了,埃斯梅。”
你摊开手,手中正有个小纸条,那上面的字,全是报纸书籍上拆下来的字拼凑在一起的,内容,居然是提醒。
“这是……”埃斯梅接过纸条:“回程路上有埋伏,塔尼特出动了猎鹰,他们跟愚人众勾结到了一起。”
“!!”埃斯梅一下子紧张起来:“殿下。”
你沉思着,摇摇头:“等萨梅尔回来再说。”
你能理解埃斯梅的紧张,塔尼特毕竟是沙漠最大的部族,曾经的萨梅尔和哲伯莱勒就是从这个部族分裂出去的,虽然曾经的营地被你捣毁,他们进去了千壑沙地的深处,但毕竟,还有残党,而塔尼特的那些猎鹰,及其善战,手段也很残忍。
埃斯梅从小长在善见城,并未见识过塔尼特猎鹰的手段,但她的父亲是正经塔尼特人,被你收编后留在了善见城,告诉过她,猎鹰杀人的时候,根本就留不了全尸,肉块和血块洒在人脸上,就是个绞肉机。
比起塔尼特的反扑,你最关心的,是谁给你传递的这个消息,而能知道愚人众内幕消息的,你也想不到别人。
你用偃甲鸟,给散兵发了一封邮件,很久之后他才回了你,除了几个点,还有两个鲜明的大字‘不是’。
好了,你确定了,就是散兵。
你回了一封谢谢的信,他没有再回话。
萨梅尔真的采了树王圣体菇回来,他一直在嘀嘀咕咕,说这种蘑菇有多的鲜美,非要你吃一吃,这人从青年开始就很阴郁,如今到了中年,不追求赤王的永恒了,反而像你的老妈子起来。
“萨梅尔。”
“啊?”切蘑菇的粉头发男人茫然抬头,被你牵起手指,一股薄绿缠绕他的身体:“你去哪里采摘蘑菇了,身上都是擦伤。”
你听说树王圣体菇长在非常高大的树上,没有专业的攀登设备,根本就无法采摘的,就像璃月那些琉璃袋清心一样,都是非常珍贵的食材药材。
“只想着我就算了,也不想想你自己吗?”见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你才满意,正想要放下他的手离去,却被他反握住。
“?”你头上冒出问号。
萨梅尔露出像狼一样的表情,是他年少时你与他初见,他还野性难驯时的样子。
“你如果不能接受我,就别这样撩拨我!”
你满头问号,你撩拨他什么了?
他抿抿唇,颓然放开你的手:“算了……”
你很不解,然而再问他时,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像个闷葫芦一样,就是不搭理你,埃斯梅气坏了,想要教训教训萨梅尔,善见城年轻一辈,全是在对你的敬仰中长大的,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都有记忆,吃不饱还要训练,沙漠人没有虚空终端,连识字都要走私纸质书籍,但这种生活在搬进善见城的时候,就完全变了,变得渐渐富裕,和平,哪怕沙漠的孩子也一样可以读书,可以随意的吃炸角和绿汁脆球,在他们懂事后,就连枣椰蜜糖都不是奢侈的零食了。
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沙漠人的,他们像爱着赤王一样,爱着你。
穿过防沙壁,终于到了熟悉的沙漠之中,你的护卫团明显松了口气,雨林虽然好,但沙漠才是他们的家,想到善见城,哪怕是沙子们也有了归处,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
进了漯河谷地,一张巨网从天而降,驮兽们不堪惊扰,已经想要开始四散逃走了,埃斯梅等人好不容易安抚住惊慌的驮兽,一只巨大的岩魔厄灵从地面升腾而起,撞飞了几个年轻的护卫兵。
粉色头发的炽沙叙事人出现,站在风沙侵蚀的高山上,居高临下看着你。
“投降吧,黑发的外乡人,将善见城双手奉上,也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她身边忽然出现许多缠着红头巾的镀金旅团,你数了数,大概有几百人。
第90章 回到沙漠2
“塔尼特的主母,芭别尔?”你看出这位炽沙叙事人打扮的粉发女人是谁,从十年来你来到沙漠,这人刚继任塔尼特的主母,就开始跟你作对,各种搞破坏。
“把善见城让给你,然后,你会怎么对待我和我的子民?驱逐我?”
芭别尔娇声笑了起来:“怎么会,我仍然会让善见城的人供奉您,还会给你提供很多美男服侍您,像阿萨里格这样壮硕的男孩子,我们塔尼特可是有很多呢,不过这辈子您只能在善见城过了。”
芭别尔身边一个魔岩役使,生的高大强壮,编着脏辫和镀金旅团特有的眼罩,保守估计得有两米高,看着你,忽然低下头脸红了。
“哦,囚禁我?为什么,如果想要把善见城握在手中,你应该驱逐我,或者杀了我才对。”
芭别尔哼了一声:“杀死一位神明,作为普通凡人,怎么敢这样做,我们不会对神明不敬,而且您,对我们来说,还有别的作用。”
你叹气,幽幽看着他们:“作用?把我囚禁起来当做一种能源转换器?想要像教令院囚禁草神那样?”
你透露的消息可谓惊天霹雳,须弥城的草神自被发现带回教令院,就从未在人前出现过,教令院给出的说法是,草神大人在学习,而且要看守世界树,责任重大,脱不开身,但你在梦中已经见到草神的处境,她是被关起来了,你说过,想要营救她,可当时善见城没有力量,草神对你说还不到时候,再等一等,这位善良的神,面对囚禁自己的子民,也不愿意伤害他们。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如今却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你的护卫团全都满脸诧异,囚禁神明,教令院这是想做什么?
芭别尔显然知道些什么,并没有表露出意外:“我们会让您过得比草神要更舒服一些。”
“你直说吧,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囚禁神明想要做实验?是,愚人众的人,哪位执行官呢?”随着你的话,芭别尔维持不住微笑,脸色越发僵硬。
“是博士吧。”你微笑,果然是被你说中了,自从知道赞迪克是博士伪装的身份之一,你就猜测他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他又伪装成了谁?”
你要通知在教令院的暗线,查一下教令院博士的同党。
芭别尔很冷漠:“这个,您就不必知晓了,现在投降,您身边这些人还能留一命。”
你冷冷笑了几声,完全不在意,芭别尔感觉被小瞧了,咬牙一抬头,好几位灵风射手还有弓弩手的箭对准了你们。
埃斯梅等人并不怕死,做出了防卫的动作,把你围在中间,然而他们怕的是保护不好你。
你丝毫不怕的样子,让芭别尔很下不来台,她一挥手,箭像扎刺猬一样对着你们而来,埃斯梅紧张的想要把你扑在身下,做肉盾保护你。
一声俱收并蓄,你手上的玉璋发出金棕色的光芒,一道巨大金色结界拔地而起,将你们挡在里面,哪怕是灵风射手的元素攻击,都被阻挡在外头,根本无法伤你们分毫。
玉璋是你本来就有的,随身携带,是早年在璃月时钟离送给你防身的,在海祇岛下面,曾经帮助你救了你,这一次去璃月,钟离特意要回这枚玉璋,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重新给你佩在身上。
这个岩石结界,比之前的范围更大,都能容纳善见城的城主府,盾也更加厚实,哪怕是镀金旅团中那些厄灵灵兽都冲不破。
开玩笑,这可是蕴含了岩王帝君三成力量的玉璋,帝君盖世,结界可以覆盖整个璃月地区,释放出来的仅仅是一点力量,就足以庇佑你们。
你摸着手中的玉璋,目光温柔。
这是钟离对你的爱,如果不是重新在玉璋中跟你分享了他的力量和权柄,他是不会放心把你放出来,放心你自己出来闯荡的。
“不要用箭了,直接上大炮!”
赤王科技除了融入武器的厄灵,还有三角样式的机器人,轰隆一声巨响,却不是炮击声,凭空出现一道惊雷,把大炮扎了个粉碎。
而萨梅尔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台上,包抄了塔尼特的后路。
一个挥动巨斧的蓝色身影也出现了,他率领一队新的人马插入混战,那道紫色闪电实在来的突然,撤下结界,埃斯梅护着你跟萨梅尔和哲伯莱勒汇合。
“殿下小心!”你回过头,一柄弯刀出现在你的面前,眼看就要割上你的咽喉,一只绿色的草元素箭飞射而来,击退那柄弯刀,眼前飞过金棕色的板砖一样的武器,把手持弯刀的人击倒在地。
这么一砸,怕是不死也要半瘫了,你下意识望过去,看见了,两个大耳朵?
一对黑色的长长的狐狸耳,一对胡狼一样硬邦邦的耳朵,细看下来,硬邦邦的那对,哪里是真的耳朵,分明是胡狼帽子,经常出现在赤王陵墓壁画上的沙漠大祭司样式。
“殿下,您没事吧。”棕皮少年像狼一样敏捷,窜过来挡在你的身前。
你惊呆:“赛诺?你怎么在这?”
“我跟哲伯莱勒大叔一起来的,萨梅尔叔叔派的人说殿下遇袭,我们不放心。”
少年只有十几岁大,一张脸还带着稚气,胡狼帽子下的白发蓬松的像一团羊毛,他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只在脖子上带着一个巨大的仿若衣领的圆环,遮盖住了胸部。
“不放心,让哲伯莱勒带队来就行了,你们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
赛诺撇撇嘴:“我长大了,能保护殿下的,我还有神之眼,而且提纳里和捷德也来了。”
你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块巨石阴影处找到了提纳里,捷德还好,跟在她爸爸哲伯莱勒旁边,一个用水三角,一个用雷巨斧,两父女打感电打的塔尼特佣兵们节节败退。
塔尼特倾巢出动,这一次败的彻底,哲伯莱勒活捉了阿萨里格,但芭别尔逃掉了。
萨梅尔压着俘虏们过来,跟你回报战况,先上下打量你一番,见你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把赛诺他们也带来了啊。”
赛诺几人才十五岁,在你眼里还在上学,是孩子们呢,让孩子远离残酷的战斗,本就是你一直践行的事。
哲伯莱勒耸耸肩:“这些臭小子非要跟着来,而且他们也不小了,想来就来呗。”
在你开始生气前,哲伯莱勒说:“反正能保护好他们。”
赛诺的胡狼帽子一点一点的:“对,我也能保护殿下,我都拿到教令院和善见城的学位了,不小了。”
“……”你狠狠地拍了一把赛诺的虎狼帽子:“在这里逞强,小心长不高!”
你去看提纳里,小狐狸虽然帮忙射箭,但他的皮毛比起父亲的绿色更加发黑,在沙漠里简直就是致命的吸热,现在已经坐在那里喘气,就差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散热了。
“赛诺来也就算了,提纳里你也跟着胡闹。”
“哈哈,提纳里,你的祖先还是沙漠里的大狗呢,你这么怕热,怎么在沙漠里生存啊。”赛诺笑嘻嘻过来不遗余力的笑话好友。
提纳里耳朵都垂了下来:“好热,尾巴的毛都炸了。”
“赛诺,你可以讲两个笑话,冰镇一下,降低沙漠气温就靠你了。”捷德跟炽阳凝冰借了双刀,可以让提纳里靠着降温,还拿来了冰水。
赛诺抱住胸口有些不满:“我的笑话怎么就有冰镇的效果,捷德,你不要跟教令院的艾尔海森学,这么毒舌会没朋友。”
“我只是实话实说啦。”捷德才不怕赛诺呢。
你ruarua小狐狸的大耳朵:“好点没,直到自己不适应沙漠的气候,还离开善见城?”
善见城中有交错纵横的水渠,常年有大型能量储备设备进行水冰转换降温,不然在沙漠建城,非得晒死人不可。
提纳里的大耳朵,比他爸爸的还绿,绿的黝黑,但是毛毛很顺滑,你本来只是安抚一下小狐狸,可这么一摸就摸上瘾了,小狐狸也并不介意,反而眯眯眼,抬了抬头,让你摸的更加顺手。
赛诺扁扁嘴,拽了一把自己胡狼帽子上的耳朵,他的帽子也挺可爱的,为什么你不摸他的帽子。
“人家的耳朵是真的,你的是假的,手感能一样吗?”捷德完全看出赛诺的心理,毫不客气的毒舌吐槽。
“我觉得你跟哲伯莱勒大叔不是一家,你跟艾尔海森是一家吧。”
“芭别尔往哪边逃跑了?”
萨梅尔扛着大刀:“是他们老巢的方向,我们早就在他们老巢安排了人,哲伯莱勒也带人去追了,这次肯定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
“逮捕就好,别闹出人命。”如果可以,你真的不希望有人因此事去死。
萨梅尔耸耸肩,没回答,他们这些佣兵,杀人如麻,对手要置他们于死地,他们也不能不还击啊。
你若有所思,在周围走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殿下,您找什么呢?”
你很忧虑,那道雷光,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发出来的,至少哲伯莱勒的大斧肯定不行,谁能用如此强大的元素力救你,你认识的人中,除了散兵,完全想不出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