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富商之子被人割了脑袋丢在了县衙门口,如此挑衅官府权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过这案子已经调查了半年多依旧无果。”



    胡莱听此才彻底明白,原来自己这是成了替罪羊了。



    “半年中你们难道就没找到一丁点线索?”胡莱问道。



    王启年点点头。



    “的确如此,没有丝毫线索。”



    “那富商之子的背景你们可曾调查过?”



    “查过,但是没有什么异常,只知道死者生前似乎去过儋州。”



    儋州?胡莱心中有些猜测。



    不久胡莱就被押送到了县衙。



    但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胡莱并没有见到县令而是被直接关进了大牢之中。



    到了牢狱中果然如王启年所说的那般,处境很差。



    连一碗饭都没有。



    不过所幸还有他偷偷带着的肉干。



    胡莱嚼着肉干,半靠在墙壁上,默默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成败在此一举了,至于后路胡莱还真没有想过。



    毕竟完不成任务,自己也要死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余地的死。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赌一把。



    次日,胡莱被押上大堂。



    堂上县令郭铮正襟危坐。



    胡莱看着对方,脸蛋秀气确实很俊美,怪不得日后能成为长公主的面首。



    此刻郭铮被一个小民盯着自然十分不快。



    “啪!”



    惊堂木猛的拍下。



    “大胆!堂下之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来人!”



    县令郭铮眼神示意。



    只见旁边两排衙役一边一个走上前来。



    两人手持水火棍对胡莱腿窝处猛的砸下。



    “砰!”



    胡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靠!’胡莱心中惊呼。



    这一下当真是够疼的,胡莱额头上瞬间疼的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似乎是断了,那两个衙役丝毫没有留情啊。



    【检测宿主收到伤害伤害值+3】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双腿处那种钻心的疼痛瞬间消失。



    原本断裂的骨头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没想到这也行。’



    胡莱再次站起身,但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找虐,只是为了接下来能更好的唬住对方。



    “大胆!竟然藐视公堂!本官让你跪着!”



    眼见身后的衙役又要举棍击打。



    胡莱连忙喊道:“大人!且慢!”



    虽然伤害可以恢复,但是疼痛可是真的。



    他可不想反复遭受断腿之痛。



    “哦?你还有何可说!”



    “我手里有一封信,要交给监查院的陈院长。”



    “陈院长?”



    郭铮一顿。



    “你不要在本官面前耍花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让衙役将信件呈上来,下意识便要打开。



    “大人,那可是给陈院长的信。”胡莱提醒道。



    听闻,郭铮手上动作一顿,将信件放回了桌子上。



    “你和陈院长是什么关系?”



    “这个你还无权知晓,你只需要将信件送到监察院就行。”



    “放肆!我怎么知道你这信件是不是做了手脚?又或者你要以陈院长为借口要为自己脱罪!”



    “我何罪之有?还请县令大人注意言辞。”



    胡莱冷声道。



    “你!”



    堂上郭铮对于胡莱的态度愤怒至极。



    但他又不敢真的为难胡莱,毕竟对方有可能个那位陈院长有关联。



    虽然他并不相信,但是奈何监察院在庆国朝堂上的威严,也不得不让他谨慎。



    ‘如果这小子是监察院的暗探可就不好办了。



    可我那外甥不是说这小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罢了,真要是监察院的暗探以我那外甥的头脑也看不出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郭铮看了眼手上的信封眼中虽有怀疑,但还是决定派人去监察院走上一遭。



    毕竟自己虽然没有办法证明对方是真的,但同样也没办法证明是假的。



    自己身后虽然有郭攸之这个在礼部当侍郎的表亲,但就是对方也不敢招惹监察院的那个老狐狸。



    何况自己这个小县令呢。



    县令转头对一旁的主簿小声问道:



    “你怎么看?那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主簿道:“我看其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确有其事,要不我们还是派人去监察院问问吧。



    如果不是我们再定罪也不迟。”



    “嗯,有道理。”郭铮点点头。



    然后对胡莱道:“好!既然你说要将这信送到监察院,我就让人跑一趟,但是你若是欺骗本官,那就不要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县令大人赶紧送去吧。”



    胡莱淡定的说道。



    郭铮忍着怒气,又问道:“你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的?”



    “没有,县令只需将这封信交给陈院长就行。”



    县令虽有不满但还是下令道:



    “先休堂将嫌犯押下去,待会再审!”



    后堂,县令叫来了王启年。



    “你去,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去京都的监察院,就说是一个叫胡莱的人给陈院长的。”



    王启年挑了挑眉,“给陈院长的?”



    “废话赶紧去!”



    “是,属下这就去。”



    王启年收好信件便向城西而去。



    等待收押的胡莱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自己并不是真的认识陈萍萍,只是依靠着自己对庆余年中的陈萍萍的了解做出判断。



    半个时辰后,王启年匆匆赶回来。



    “大人,监察院的陈院长说要将胡莱带到监察院,说要见一见他。”



    “什么!他真的是监察院的人?”郭铮担忧大于震惊。



    但又很快冷静下来。



    “那就由你押着那人去监察院吧。”郭铮说道。



    他可不想去那阴森的地方。



    同时他也忧心忡忡,监察院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那人是监察院的暗探,那自己今天做的事不正好撞枪口上了吗!自己恐怕官帽不报啊。



    “妈的!那个小崽子净给我惹麻烦!”



    郭铮的内心越发的不安。



    “李主簿,告诉冯县丞,有县务让他先处理,我去趟礼部。”



    ……



    这边王启年好奇的看着胡莱,不止那郭铮好奇,就连他也很好奇那信上写了什么,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陈院长的失态。



    要知道那位深藏不漏的院长喜怒从不形于色。



    来监察院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院长露出那样的表情。



    “前面就是监察院了,祝您好运。”



    “嗯?”胡莱怎么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呢?



    看着眼前灰褐色的建筑,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这个方方正正的院子里传来。



    要说监察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门口的那座石碑。



    以及上面的碑文。



    叶轻眉最大的理想便写在了那座碑上。



    胡莱立足在石碑前看着眼前的碑文: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我希望庆国的国民,每一位都能成为王;都能成为统治被称为『自己』这块领土的,独一无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