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不知道李儒在董卓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董卓就摆了摆手,收回了让他去抓人的命令,反而是让李儒随便安排了一个小将领去了。
吕布心中就很愤恨,自己为了他连义父都杀了,他居然还是不肯信任自己,真是可恶。
此刻的吕布,暂时的忽略了眼前这人现在也是自己义父的身份,自己杀了前义父的行为,似乎并不适合拿出来表功。
他想起了属将张辽对自己的嘱咐,董卓此人喜怒无常,都亭侯既已立下大功,以后在相国面前便不要多言,也不可争功。要知道,我们到底不是凉州人,言多必失啊。
那时候吕布心中其实还有些不以为意的,相国大人都收我为义子了,何其荣宠?
而且相国大人的子嗣都已经战死了,那等相国大人百年之后,我是不是可以……
但现在的吕布悚然清醒了,这义父义子的名头,有多少真心在里面呢?
比起他那两个女婿,自己这个义子最多算是一个高级亲卫而已,除了之前就跟着自己的本部兵马,他可曾给过自己一兵一卒?
想到这些,吕布心中愤恨且后悔,于是决定听从张辽的劝告,少说话,有事做事,没事呆着。
李儒是不可能把贾诩找回来的,他早已经看那人不顺眼了,尽管相国大人还是更信任自己一些,但他不是愚笨无知之人,那贾诩的智计在自己之上,他是知道的。
所以,董卓这一次是注定要失去自己这个重要的谋士了,也不知历史会因此有多大的改变。
如果林毅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那一次让洛阳百万百姓十不存一的大迁徙,不要再发生。
可惜他现在身在局中,没有能力左右董卓的选择,他现在能选择的,是北上赴任的道路。
“为何要走常山郡?此地多有山路,道阻且难不说,还多有贼寇。我们带了这许多财物,实是不该以身试险。”贾诩说得十分恳切。
贾诩是个怕死的,决不肯让自己身犯险地。
林毅心中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人的属性,却还是坚持说道:“我们已经有500兵丁,寻常贼寇断不敢来犯。”
贾诩恼火道:“主公既以我为幕僚,却言不听计不从,倒不如放我离去。”
“文和何出此言啊,难道是我逼着你来的吗?你要走便走,我绝不拦着。”
贾诩看到林毅把手放在了腰间的“雷引”上,眼角疯狂的抽动了一下,连忙道:“属下失言,属下失言啊,属下归附主公绝无二心,刚刚只是一时气话,主公切莫放在心上。”
看到贾诩如此作态,徐庶心中好笑,却是轻咳一声打圆场道:“主公,文和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现在有辎重车辆数百,还带着许多民夫工匠。为何不走平坦一些的路线,非要走常山郡呢?”
林毅当然是为了赵云去的,这个时间段的赵云应该还没有投入公孙瓒麾下,十有八九还在老家常山,为了这样一个名将,走些山路算不了什么。
况且常山郡多山,那必然是少不了山贼盗寇,这一路打过去,又能多收拢许多人口。
林毅对平舒县并不熟悉,但幽州这地方苦寒,想想也知道不会有多少人口。
据曹操说,他去帮林毅求取这个县令的时候,这个县原先压根就没有县令。
因为太穷,上一任的县令搜刮不到钱财,弃官逃走了。
对于林毅这个主君,麾下那些原是牛庄豪奴健仆的士兵是既敬且畏的,独没有了最开始时心中的怨恨。
牛家原本待他们是不薄的,至少可以让他们拖家带口的能吃个半饱,这等的年景,那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所以,在林毅第一次将他们集中在一起,并且十分亲切的将他们称呼为“兄弟们”的时候,很多人的心中是有些鄙薄的。
果然不是真正的贵人,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真正的贵人岂会称他们这些贱奴为兄弟?
也许他骨子里本就也是贱奴呢,不过一时得势罢了。
是啊,是啊,这人一看就不是贵人,不值得我们尊敬啊。
但是,当他们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军饷,不仅足够全家吃一个月的饱饭,还能有所盈余,甚至可以期待着在饭菜里添一些肉食的时候,这些声音渐渐的不再有人说起了。
那人说了,他们以后不再是奴仆了,他们是自由的人了,跟着他当兵就有饷银,打仗了还有更多的赏赐。
能打的就能做官,那几个队率不就是以前最能打的几个豪奴么?
我们自是当不了什么队率,但等我多吃几顿饱饭长了力气,当个伍长什长也不是难事吧?
以后再立一些功勋,说不定就能当上队率了呢,那可是不小的官呢,手下五十多号弟兄呢。
“弟兄”是主君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以前他们觉得主君是在做作收买人心,但现在他们觉得,这称呼怎么这么得劲呢。
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谁不想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兄弟呢?若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捅你一刀的人,你不害怕?
主君最让他们敬服的一点是,他居然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知道他们家中有几口人,知道谁家的老母亲生病了,还将自己的车让出来,并寻了医师来诊治,连药钱都是主君掏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主君啊,以前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啊,他莫不是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神仙?
这一点不光是那些没什么文化的士兵们胡乱的传言,便是贾诩这个文化人,有时候也会猜测,说不定真是这样呢,正常人怎么会有“雷引”那样令人生畏的神器?
士兵们对于林毅的畏惧,并不来源于“雷引”,毕竟林毅不会浪费一颗珍贵的子弹,让他们体会一下“雷引”的威力,为自己的传说作注脚。
他们的畏惧,来源与每日无法躲过去的训练。
因为要赶路的原因,每天的训练只在辰时和戌时进行,其他时间是要用来行军的。
但仅仅只是两个时辰的训练,就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尤其是训练不及格之后的惩罚,更是他们心中对于主君畏惧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