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的士兵如同猛虎一般,喊叫着冲了上去,失去了速度的骑兵,立刻成为了他们的活靶子。
林毅亲手调教的步兵战阵和传统的战阵完全不同,以一伍为一个战斗单位。
一伍五人,一个弓弩手,一个刀盾手,一个长矛兵,一个重甲剑士,一个长牌兵。
对付骑兵的时候,长牌兵在前,将一人高的长牌下端尖头砸入地面,用以对抗骑兵的冲击。
骑兵抵近之前,弓弩手先射一轮。
等冲过来的骑兵被长牌拦下,长矛兵能刺人就刺人,刺不到人就刺马,目的是将骑兵从马上弄下来。
短兵相接的时候,刀盾手和重甲剑士上前,刀剑齐出,将敌人斩杀。
这是他们这几日强化训练的,步兵对骑兵的战法。
只是今日却是用不上这种战法,因为那条陷马坑的缘故,这些冲过来的骑兵失去了阵型和冲锋姿态,直接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在他们冲上去之后,这些人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被砍死了十几个骑士之后,几乎全都滚下了马背,跪地投降了。
陷马坑的另一边,刚刚将混乱的队伍重新收拢好的楼迁,看到那边的骑兵居然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气得好悬没一口血吐出来,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些没卵蛋的玩意儿全都砍了。
但是他不敢,因为那一道陷马坑的存在,就算明知道那里有一道陷马坑存在,他也不认为自己麾下的骑兵能全都凭借骑术跃过去。
要知道,他现在只剩下500多骑兵了,跳过去之后还能剩下多少,还能击败对面的数百步卒吗?
楼迁没有信心,也没有了胆量,所以最终只能恨恨的瞪了提剑看着他的那个年轻将领一眼,无奈下令撤退。
楼迁撤得不算快,走走停停的,一边走一边回头,他想要对方过来追击自己。
只要对方越过那道陷马坑,他就敢带着队伍杀个回马枪,500多骑兵对400步卒,他有信心完胜。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对面那个年轻的将领,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就算是400对500,对方也有必胜的信心。
可怕的是,这种信心不仅仅来源于将领,就连那些士兵也一样坚信,即便是以步对骑,以少对多,他们也必然会胜。
但林毅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士兵们将战马和俘虏带回了军营。
追击,他当然能赢,但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四百步卒,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两百,这是林毅不愿意承受的损失。
这些人他还打算带到酸枣去会盟呢,可不能折在这里。
再说了,也不能所有的功劳都自己占了,总要留些功劳给元直啊。
徐庶此时,正带着500步卒,埋伏在楼迁回楼家堡必经的一座废弃村庄之中。
回程的楼迁,带着500多骑,垂头丧气的来到这座村庄。
出征的时候,他们便是在这里歇脚饮马的,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全员下马牵着马进了村子,准备到村子中心的水井里打水喂马。
村子终究还是太小了,不能让500多骑兵全都牵马进入村里,进去三百人左右已经是极限,其他人只能在外面排队等着。
可惜楼迁没有入村,躲在暗处的徐庶心中叹息一声,用林毅教他的手势无声下令,开始进攻。
自己的马和水壶都被亲兵带进村里去了,楼迁坐在村外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骂对方将领阴险狡诈,一边想着回去怎么和他爹交代。
就在这时,村中突然传出金钲之声,然后就是喊杀声和惨叫声,还有自己的士兵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敌袭!敌袭!
楼迁猛的跳了起来,将头盔戴到头上,下意识就要带人往村子冲。
身边的亲兵死死的拉住了他,大声道:“大爷三思,你怎可轻涉险地啊?”
楼迁这才想起其中凶险,额头上冷汗直冒,就在他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村中突然有十几骑席卷而出,在一个穿着文士长衫却手持一柄长剑的年轻人带领下,朝着他冲杀过来。
他的亲兵拼了命的阻拦,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文士长衫的年轻人武艺奇高,一剑一个的刺死了七八个亲兵。
楼迁吓的腿都软了,一时间居然抬不起来,等他好不容易终于爬上了马背,还没来得及抽上一鞭子,那把血淋淋的长剑已经驾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杀我,别杀我,我家有钱,我爹会来赎我的。”
一股腥臊之气弥散开来,楼家大爷尿了。
剩下的两百多骑兵,看到自家大爷被人拿剑抵着脖子,也不敢继续战斗,立刻一夹马腹逃之夭夭了。
楼家堡,青衣白发的老人,也就是楼家的家主楼夜,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名贵的青铜香炉中不断飘出的袅袅熏香,也不能平复他此刻不安的心绪。
一千骑兵对一千步卒,就算不胜,至少也不会败吧?就算败了,至少也能安全的逃回来吧?可为何我的右眼,一直在跳呢?
楼夜正惴惴不安的想着,外面传来一道喊声:“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楼夜大喜,立刻冲出书房登上了坞堡的瞭望台,只是这一看之下,身体不由得一晃,好悬没有从瞭望台上栽下去。
出去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一千多骑啊,虽然故意穿得破烂扮成了马贼模样,可那气势绝对雄赳赳的,仿佛一群准备狩猎的雄狮啊。
可现在呢,只能用丧家之犬来形容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仿佛失了魂儿一般。
楼夜心中怒不可遏,急匆匆的就从楼梯冲了下去,他要问问他的好大儿,这仗怎么就打成这样了?
跟在后面的老管家一路都提心吊胆的,老爷一把年纪了可别摔着。
可能老管家的祈祷起了作用,老爷在楼梯上健步如飞,果然没有摔到,老管家追都追不上。
不过等他追出去时,就只见到刚刚对着骑兵的怒吼的老爷,身体一阵摇晃,然后直挺挺的朝后倒了过来。
老管家上前一把扶住老主人,急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大爷……大爷被新县令的人活捉了。
别说楼夜了,就算是老管家,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眼前阵阵发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