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发现王教官已经不在原地了。
安程抬头四处寻找,最后在操场遥远的一角看到王教官的身影。
他正低着头,面前站着总教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交谈氛围不是很好。
安程悠哉悠哉地继续看,只见总教官突然一脚踢在王教官的后腿上,王教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不狼狈。
安程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
阅兵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带队教官在阵前列成一排,王教官也在里面,但是他的帽檐压得特别低。
最左边的总教官下令,带领其余教官面向阅兵台,高喊:“立正!敬礼!”
两秒过后,“向后转!”
一众教官对着被他们操练了半个月的学生,敬了一个礼。
接着,他们转身,齐步跑开,消失在大众的眼里,背影坚毅而萧瑟。
一众同学内心也不免唏嘘。
方队解散,有同学比较活跃地喊着要去ktv聚一下,小酌一杯,问谁愿意参加。
王启蒙第一个摇头,对着白卿和安程道:“你们也知道的,我宁愿睡一个晚上。”
安程也拒绝,酷哥不适合这种场合,他应该可远观而不可接近。
白卿跟方阵许多人的关系好,有人特意过来问他去不去,白卿摇头,语气遗憾,“晚上有事呢,不去了。”
这种场合不可避免的要花钱,白卿没钱,他也确实有事情要做。
下午接近晚上的时候,齐勒给安程发消息,“程哥,晚上没安排吧。”
管我去死:有。
齐大爷:什么事?
管我去死:游戏。
安程面无表情地打字,昨天掉了一颗星,今天要拿回来。
齐大爷:你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了,游戏随时都可以打,今晚上军训结束,出来庆祝一下啊。
安程念着齐勒是原主很要好的朋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管我去死:怎么庆祝?
齐勒:来一场刺激人心的篮球竞赛啊!
安程dna动了。
篮球和打游戏应该算他最喜欢的爱好了。
管我去死:行。
齐大爷:叫上白卿,他的准头好,我们今天打全场。
安程顿了一下,如果打全场的话可能就不能带着王启蒙,他勉强算个新手,打全场太勉强了。
好在王启蒙的老基友喊他来一个通宵上分,就不用勉强去了。
那就还剩下白卿,白卿好像说晚上有事情要做来着,不知道能不能去。
其实还没到晚上,白卿就已经在一边翻手机一边在纸上记录什么东西了。
安程把聊天记录转给他。
管我去死:有时间去吗?
白卿点开微信,了解情况后抬头看着安程,“程哥,我去。”
安程,“不是有事吗?”
白卿笑了笑,“没事,明天也来得及的。”
和自己的事情比起来,别人的邀约他会拒绝,但是程哥的就很难,话到嘴边会全部自动变成同意。
入夜后,财大校园里面也没什么风,温度只下降了一点点,空气中还是一股子燥热。
安程和白卿换了轻便的衣服,在约定的篮球场集合。
齐勒早就来了,他坐在旁边的高台上,对着安程和白卿招手,“你们可算是来了。”
他指着其他的几处球场,“你们别看财大男生少,篮球场却热门得很,我来的时候就这一个了。”
他旁边站着两个人,齐勒挨个介绍:“都是我寝室的,这是我隔壁床的,叫做严诚。他是我对床的,叫做文轩鸣。”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很好记住,严诚的个子更高一些,皮肤偏黑,文轩鸣和他名字一样有一股书生气,长相白净,右眼角有颗痣。
齐勒又把安程和白卿介绍了一遍。
男生之间,只要是到了球场上,说两句话那就是哥们了。
安程问:“不是打全场吗,另外五个人呢?”
齐勒正要开口,突然瞧见篮球场门口走进来了五个人,“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呢。”
齐勒挥手示意,一边介绍,“这是大二的学长,论坛上认识的,自称技术很好。”
他眨个眼睛轻声说,“不存在的,我们等会打爆他们。”
等几位学长到面前了,齐勒换了张脸,“学长好!”
白卿看着对面五人,按了按手指,对着身边的安程小声说:“程哥,他们也太高了吧。”
白卿和安程本来就不矮,一米八出头,对方看着最低一九零。高也就算了,各个生得十分健壮。
安程点头,无人留意的时候兴奋挑眉释放本体。
壮点好,耐力好,有挑战。
齐勒完全不害怕,商量着分了场地,就急着开始。
比赛一开始就拉出差距,齐勒人高跳跃能力也很好,最开始就抢到球,传到距离他最近的严诚手里,严诚运球两步,发现对面围上来两个人,手一伸,又传给安程。
安程自然是老江湖,侧身越过包抄过来的人,对着文轩鸣喊了声“接球”,篮球却从他身后滑了弧线抛给白卿。
白卿十分轻松,三步上篮一气呵成。
齐勒打圆场,对着对方队长道:“运气好运气好。”
对方笑着摆手,“第一球,看不出什么。”
第二球,白卿进球。
第三球,安程进球。
第四球,齐勒扣篮。
对方的脸色已经逐渐难看,场面有些冒火气,打着打着肢体碰撞逐渐变多,直到文轩鸣运球的时候,被对面的人用手肘捅在腰处,重重跪摔在地上,绑着护膝的腿也擦破了不少皮。
齐勒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压着脾气,对着对面的队长道:“学长,打个球而已,不用这样吧?”
队长喘着气,语气有些轻蔑,“我们也没有违规吧,我们怎么了吗?”
齐勒这才明白,对面为什么大张旗鼓地约新生打球,就是打算欺辱人。
白卿把文轩鸣扶起来,查看伤口后皱着眉,“挺严重,还要打吗?”
文轩鸣脸色有些发白,“没事,还有二十分钟。”
比赛时长约定半个小时,刚过去十分钟。
眼看着齐勒就要和队长吵起来,安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继续打。”
齐勒道:“这还怎么打得下去?”
安程:“怎么打不下去?”
齐勒为难地看向文轩鸣,文轩鸣点头,“没事。”
刚挨了这么一下,他心里也窝着火,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一分钟后,比赛继续。
因为上轮文轩鸣被撞倒时产生失误,球权在对面手里,他们开始运球,挑衅一般的踩着犯规的边界往前,过了三十秒才开始真的进攻,将球抛过去。
安程加快速度,一个纵跃,将球拦下来。
队长立马围过来要抢球,眼底闪烁着不算友好的光,只要安程试图越过他,他就能让他在这场比赛里,彻底站不起来。
不是什么重伤,半个小时吧,就能站起来,辅导员只会调解一下,不会真的怪到他。打篮球嘛,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磕磕碰碰。
安程突然慢了速度,慢悠悠运球,等到数着秒数要犯规了,他对着白卿喊道:“白卿,接球!”
然后他手一仰,将球重重地扔了出去。
白卿没有接到球,因为篮球扔在了对方队长的脸上。
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寂静,只剩下篮球从脸上掉落下来,在地上不断弹跳的碰撞声。
安程毫无诚意地解释,“扔歪了,不违规。”
对方反应过来,快步往安程的方向走过来,一手推在安程的肩膀上,“你当老子是sb?”
安程被推得后腿两步,这蛮子力气是真的大。他神色不变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监控,应该能录下来。
那接下来打起来,自己也占理,安程是这么想的。
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安程疑惑地回复对方的问句,“你不是吗?”
队长愤怒着咆哮起来,他的队员也围了过来,齐勒和白卿等人见状,也默不作声地围成一团。
其实安程很想说,他一个人也能打赢。
队长又要推,被安程侧身躲过,刚打算伸腿开始踢,就被一道声音喝住了。
一位悠闲散步的老师经过这里,惊讶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老师都来了,应该是打不起来了,安程打算收手,刚这么想着,脸上就挨了一拳。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场面下,对面还动手了?
安程瞪大了眼睛,正要还手,大高个队长突然被一个人扑到在地,那人压在队长身上,重重就是两拳。
安程看清了那人是谁,是白卿。
他有些难以置信,白卿怎么会主动打架,而且看那个气势,拳头高高抬起后落下,手背上都崩起青筋了。
嗯,有点凶。
眼看这队长反应过来了要还手,安程眼疾手快地把人拉起来,往身后拽。
马上又要打起来,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话音,清冷却好听,“路迟,你在做什么呢?”
队长像是被定了魂,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气全消了,拍拍身上的灰,有些拘谨地看着话音传来的地方。
“他们先动手的。”他有些无辜地说。
来人笑了两声,“你觉得我信?再让我抓住一次,我们就分手。”
他走到安程和白卿面前,眼尾含笑,直接却不冒犯地打量着两个人,开口,“你们好,我是路迟的男朋友,我知道肯定是他的错,但是他也挨了两拳,就这样结束行吗?”
季寻笑得善解人意,“毕竟,大家都不想被处分对吧。”
季寻长得很美,与性别无关,就是直击眼球的美,这样的人与别人打交道,总会更方便。
安程在心底算了一下,自己挨了一拳,白卿打了两拳,他们也不亏。
他又看了眼白卿和齐勒他们,看得出大家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被处分。
“行。”安程点头。
季寻得到肯定也不急着走,“你们就是论坛上那个很火的合奏视频的主人公吧,音乐很帅气,人更帅气。”
白卿皱着眉,眼睛在夜色中发凉,盯着季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季寻道,“我是音乐社的,马上就是百团大战了,到时候过来看看?”
安程果断,“我不去。”
时间有限,除了做任务,他还要打游戏打篮球,完全没时间去音乐社。
安程转身离开,不打算再说什么,白卿则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了,齐勒三人自然也不会呆下去。
季寻看着他们慢慢走开,转身用指尖按在路迟的脑门轻点,“你啊,下次再打架试试呢?”
路迟把人抱进怀里,“我错了,不会了。”
一直被忽视的散步的老师:……?
等走到光线还算明亮的地方,白卿侧过身去看安程的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
“程哥,你的脸青了。”
在下巴那一块,安程躲得还算及时,不然可能会蹭破嘴巴而流血。
安程按了按下巴,感觉一阵刺痛,脸上不动声色,“没事。”
回到寝室,王启蒙还在打游戏,因为白卿和安程出去了,没有带耳机,不断击杀的音效传来,引得安程有几分羡慕。
今天应该加入王启蒙打三排的。
白卿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找了好一会,搬着椅子坐到安程面前,浅褐色的眼底倒映着安程的脸。
“程哥,我给你擦点药。”
突然挨得这么近,安程感觉自己浑身都炸了一下,有些别扭。
“没事,小伤。”觉得没有说服力,又说:“我自己来。”
白卿神色认真,“程哥,我不是你弟吗?”
安程:……
“好吧。”
白卿凑地更近,近得安程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眼睑,沾着酒精的面前碰到下巴,不疼但痒。
安程平静的神色裂开一瞬,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眼睛。
对方清浅的呼吸洒在安程的脖子上,安程浑身都僵硬了,但是涂药的动作又很轻,有让人舒缓的魔力。
局部舒缓,全身僵硬,安程快要自动分割两半了。
擦到一半,白卿略带渴求地问道:“程哥,你打架这么厉害,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