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这乱世,何以苟活 > 第12章 我要保全你
    见二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宇文镇宓瞪了他一眼,说道:“无教养!这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宇文昌看着父亲,一呲牙,便晃晃悠悠走出堂外。



    宇文日无奈地看了元同一眼,转而对父亲说:“父亲,你就这样放任他整日跟着拓跋绍厮混?那拓跋绍暴虐无度、恶贯满盈,整日领着一群贵族公子在城内作恶。二郎跟着他会有什么好结果?”



    “哼!你当年不也如此吗?长大了总会改的。他拓跋绍再恶贯满盈,也是皇帝的儿子,一样可以继承皇位。二郎还懂得未雨绸缪,这一点要强过你。为父跟你说过多次,要与齐王交好,你就是听不进去。”



    “这齐王为人怯怯懦懦,我不甚喜欢,况且他年纪尚小,与其交好也为时尚早。如今圣上正值壮年,传位也是几十年后的事。父亲此刻就这么心急,下手也太早了吧?”



    “你呀!为父说什么,你都置若罔闻。齐王怯懦与否,这是你能评价的吗,是你能选择的吗?圣上的众皇子中,只有齐王和清河王二人年长些,且都已封王,未来的太子必出自此二人。



    你要有觉悟,要提前布局,这样才能在日后的朝堂争夺中占得先机。你为何就是油盐不进呢?”



    “我的觉悟就是对圣上忠诚,我的布局就是不断提升宇文军的战力,我的先机便是战功。有了这些,谁也别想扳倒我。”



    “唉!唉!”宇文镇宓不停地摇头叹着,之后无奈地看了元同一眼。



    元同知道,宇文大人在向自己求助,随即说道:“铁兄,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我虽然不懂得朝堂,但其生存机理却简单易懂。



    行走朝堂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朝堂中不仅只有你一人,其他人在向前走,而你却止步不前,那便是后退,他人大步快跑,而你却闲庭信步,其实也是后退。



    走得快者便能占领先机,这便是政治资本,有助他在日后的争夺中胜出。大人所说的提前布局,道理便在于此。”



    “哎!一语道破天机!大郎,你可懂得?”宇文镇宓看着儿子,眉宇间有着些许得意,但儿子却愣愣地看着他。



    元同继续,“但与皇子结交是一把多刃剑。你不知哪个皇子最终会走向皇位,也不知他何时能继位。



    众子夺嫡,与其交好者必然会深陷其中,究竟会遇到什么凶险,就未尝可知了。



    如果皇子野心过大,早早就结交大臣,培植自己的势力,不但会遭致其他皇子的攻击,可能还会触发皇帝的戒心。



    如果有人拱火,让皇帝感觉这个皇子已威胁到他的皇位,那么血雨腥风就在所难免了,凡与其走动甚密者,皆不会有好下场。



    由此看来,铁兄只对皇帝忠诚,未尝不是一个好策略。”



    宇文日听闻,那是一个高兴,“如此看来,徐生是赞同我的做法了!哈哈哈!”



    “并非如此!凡事有利有弊,你只对皇帝忠诚,而冷落一众皇子,他日的继位者也必将冷落你。你没有先机,自然不能获益。



    另外,你想靠着战功让皇帝离不开你,让整个朝堂离不开你,此举也有大不妥。你战功越多,皇帝越是信任你,危险离你就越近。



    我想,大人应该给你讲过其中利弊吧!”



    “是的,父亲讲过,但我总认为有些危言耸听。”



    “铁兄之所以有如此感觉,是因为你还没有感受到朝堂的压力。铁兄以为,朝堂为何物?”



    “何物?朝堂是治国理政之所啊,与物何干?”



    “朝堂就是物,它是皇帝给众臣的一块肉,让众臣分食。这块肉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会少吃。



    铁兄少吃一口自然感觉无妨,那其他人能呢,他们是否能放下芥蒂?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按常理判断,到口的肉却被人抢了去,他会作何打算?自然是抢回来了。你战功越多,越是得到皇帝的倚重,就越会被众臣妒忌。



    在他们看来,这块肉你已多咬了几口,如果他们感到这块肉将尽归你口时,他们定会群起而攻击你。



    还有皇帝,看到你功高盖主,如日中天,便会以为朝堂这块肉已满足不了你,可能还会惦记他的那块肉。



    若是那样,你就更危险了。此刻你还没看到危险,而当你真正感到危险时,恐怕已为时已晚了!我想,这就是大人的忧心之处吧!”



    “嗯!徐生所言极是!也正是为父所虑啊,大郎!此前你不听为父的,希望徐生他能说动你。”



    宇文日一脸愁容道:“唉!这朝堂表面光鲜,暗地里却乌七八糟,真是令人作呕。我又何尝不知这些事呢?我只是想置身事外,不予理会罢了。



    就拿此次抗夏之战讲,满朝贵族见无利可图,无一人愿意出兵。为了自己的利益,任由夏军在我国土上蹂躏百姓,真是一群无耻之徒。



    我若不带兵出征,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惨遭赫连伦屠戮?有时我真想不明白,我这一心为国,竟也做错了不成?莫非国破山河灭,这些贵族大人们更能获益?”



    宇文镇宓摇摇头,说道:“不会有那个时候的,大郎。动了他们的根基,他们自然会反击。



    你想想,此次夏军在哪里犯我国境?在那骨脊山啊!哪个贵族的封地在此?没有。事不关己,出兵还无所获,除了你,我想没人愿意去御敌。



    所以啊,此番远没到国难之时,若真有国难,也由不得他们不出兵。”



    “铁兄一心为国,出兵为民,小弟甚是钦佩。你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国家之福,无论如何都应该得到保全。无人保你,你便要自保。性命不保,你何以为国,何以为民?”



    “贤弟讲到自保,该是有锦囊妙计吧?”



    “并无什么玄机,可谓人尽皆知。自保之法,无非是既问对错,又看得失。明对错而行大义,保国保民;知得失而行进退,保身保命。”



    “唉!这些我都知道,只是—”



    “铁兄莫急!前者的大义,你跟着自己的心走便是;后者的进退,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我会全力相助铁兄。”



    这句话,元同可谓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片刻后,他感到诧异,不知自己为何会毫无顾忌说出这些话,没有一丝犹豫,更非敷衍。



    是否该留在魏国还未尝可知,而自己却在不觉间主动卷入魏国朝堂,难道是被铁头那颗赤子之心所感染,内心自发涌动着情结,想要保全这稀有之物?



    元同心中慨叹,“也罢!跟随内心,顺势而为吧!”



    宇文日听闻,连滚带爬来到元同面前,拉住元同的手,双眼含泪,嘴角颤巍,“兄弟,你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