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擅自打断他人交流，此乃用餐礼节。
在知道两位学长并不准备与他人说话后，乔茜便将注意力放在哈耶尔身上，她十分关注皇都中的传闻，这位短短一年便备受尊敬的青年，乃是每位怀春少女炙手可热追求的目标。
她无视同行的塞西莉亚，尽可能表现个人独特的魅力，用手挽起垂于脸庞的长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轻声说。
“是食堂的晚餐不符合您的胃口吗？我比较推荐西境的菜系，对味道的巧妙搭配远比依靠食材本身芬芳更美味。”
“当然，我会尝试乔茜女士推荐的东西……”哈耶尔完全没在乎对面之人说了什么，只想弄清楚两名肯定知晓潮汐复生祭礼之人究竟在交流何物。
但词条金手指可不涉及翻译，他只能吃力记下一些语气较重的词汇，准备事后找人翻译。
托来曼瞥了一眼左侧的哈耶尔，深邃黑眸中浮现讥讽。
“他还在努力呢。”
杜克将木勺放入碗中，这下彻底明白了，莱莎大妈的手艺越发精熟，居然练出让肉丝主动漂浮在表面的绝技。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扭捏脖颈一会有些酥麻的脖颈，杜克神色闪烁，木勺若有若无指向哈耶尔的位置：“你的密咒应该能从脑中拿到想要的东西，让一个精神力薄弱的人自愿开口并非难事……也可以换种方式，死人是不会隐藏信息的。”
灵魂密咒，一种融合死灵魔法与教会神术的诡异力量，算是卡蒙学派的典型流派，擅长精神诅咒与思维控制。
而杜克知道托来曼很喜欢从死人的嘴里撬出情报，特别是一些无法自行开口的腐朽骸骨。
托来曼笑笑，放于桌面的右手曲起无名指：“现在吗？我有些好奇，你为何对他的态度，比之塞西莉亚恶劣太多。”
“刨除塞西莉亚可能隐藏的东西，你也会喜欢这个天真小姑娘的。”
两人一同看向塞西莉亚，便发现少女还在与一块糕点较劲，小口吃下含在口中，眼睛咪成一条缝感受嘴中的甜味，不时发出细微的嗯哼享受声。
“嗯……对此我并不反驳，平心而论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托来曼应和之时，曲下无名指的手掌出现微不可察颤动，他饶有兴趣用余光打量还在与花痴女交流的哈耶尔。
“一件能抵挡精神入侵的东西，可能是封印物。”
封印物吗……看来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杜克点了点头，取出纸巾递给塞西莉亚，示意小姑娘将嘴角的甜点碎屑擦擦。
“不试试塞西莉亚吗，我很好奇这位圣灵的位格。”托来曼的无名指与小指共同曲下，神色微妙扫过依旧在享受甜点的少女。
“你可以试试。”
面无表情的杜克，让托来曼摊平手掌，示意绝没有过多想法。
“换个话题吧，至少你我都明白，不能让老僵尸得手。”
“老僵尸……真是贴切的称呼。”托来曼的微笑带着冷意，从包中取出一枚圣甲虫形状的黑铁胸针放在杜克手旁。
“卡蒙厅的半位面传送坐标被篡改了，你我手中的钥匙无法进入复生大厅。”
“不出所料的结果……”杜克拿起圣甲虫胸针，细细抚摸如有生命的颗粒表面：“你在老僵尸的命令下，带着塞西莉亚前往理瑞卡塞山脉，只要我展现出一点黎明与黄昏之鸟的特质，你就会立即动手，并向塞西莉亚指出我乃是异端。
为了自保，不得已之下我必须用邪神之力对抗一名狂乱术士……或许几个难以控制的法术会落在塞西莉亚身上，随后圣灵便会将两个异端杀死，而老僵尸就能引诱教廷的注意力暂时放在知觉神之上……”
“你依旧如此明智，杜克。”托来曼停下用密咒控制哈耶尔的尝试，接过圣甲虫胸针：“我不好奇你是如何摆脱布拉契圣甲虫与何塞斯，如今的问题在于如何找到半位面入口，我对此有一点头绪，但还需你的意见作为参考。”
杜克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反问道：“在此之前，我更希望听听你进入复生大厅之后准备做什么，遗产还是复仇。”
“两者都有。”托来曼轻松笑着，但目光中的凶狠越发浓厚，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老僵尸为了拿到一个东西，对学生做出了什么事。
杜克沉吟一会，托来曼是个有价值的盟友，他对老僵尸的仇恨绝不比自己逊色，狂乱术士能保证战斗能力，灵魂密咒方便收集情报，不过目的存疑，是把双刃剑。
“塞丽娜，我与她做了笔交易，一张用于获得知觉神秘仪的求知之函。”
想到那位气质清冷的讲师，托来曼眉头皱起，他对塞丽娜所知甚少，仅知晓乃是卡达斯学派的一员。
而卡达斯学派的作风很是神秘，据说他们始终在研究着世界的模型，但具体是何情况外人很难得知。
“我会试着从她身上找到可能有价值的情报，但相信你绝非仅这一条线索。”
见到杜克面色并无继续言明的打算，托来曼叹了口气：“谁让卡蒙学派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也只能向你寄托一点渺茫的希望……”
“如何寻找月亮的位置？杜克。”
本在沉思布兰登·艾伦伯爵或许与此事有关的杜克，被托来曼一话惊得直皱眉头。
如何寻找月亮的位置？实则很简单，在太阳消失之后向天际望去，便能在神秘夜空中找到被群星簇拥的月亮。
而潮汐复生祭礼必须仰仗月光指引，就如其名称一般，月亮指引着海水涨落，并于永恒循环的升起落下之中赐予重生。
“午夜女神……这可能性不小，但你应该做过尝试了。”
午夜女神，杜克仅知道祇的名讳乃是塞莉蒙娜，掌管黑夜的降临。
祇不是邪神，但也绝非正神，在余烬重新燃起火苗后，赛莉蒙娜便被遗忘了，无人在祈祷时能听到午夜女神的呼唤。
特别是有关于黑日降临的末世预言，让教廷更有理由打压异神，现如今恐怕只有居住于世界边缘的精灵尚保存对午夜女神的信仰。
托来曼点点头，从袖口露出一张水晶卡片的棱角。
“三级都不够吗？”杜克对此真是感到困惑，即便是召唤深渊领主厄尼尔的秘仪在图书管理员处也仅是三级求知之函，难道一位午夜女神的位格比魔鬼大君还高？
“这是最后的办法，利用午夜女神之力占卜半位面的坐标……在此之前，各尽所能吧。
距离白月靠近地面还有一月时间，等潮水盖过沙漠之际，便是你我的末日。”
交流完毕的托来曼举起餐盘，向两位女士表示歉意，无法再继续陪同了。
而吃完最后一块糕点的塞西莉亚，嘟脸盯着双眼出神的学长。
“杜克学长，当着一位淑女的面走神，可是很失礼呢。”
回过神之后，杜克无奈摇头微笑，指着塞西莉亚嘴角还残留的暗黄色糕点碎屑。
“用餐之后忘记整理仪表，才更是失礼呢。”
如此一说，塞西莉亚赶忙捂住嘴巴，拿起刚刚杜克放在桌面的纸巾擦掉碎屑。
在多次抚摸确定没有碎屑后，她方才留意到杜克已经端着餐盘离开，只能急冲冲拿着餐具赶快离开。
仅剩的哈耶尔与乔茜，在无关人士离开之后交流越发暧昧，并约好回宿舍整理一番着装后，共赏学院各处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