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一个见证了无数离合悲欢的场所。
夜幕初降,火车站内灯火阑珊,人来人往中,两手空空的沈东黎站立在月台上,目光紧紧追随即将启程的绿皮火车。
火车的轰鸣声与乘客的嘈杂混杂在一起,但他耳中唯有楚悠然临别时的轻声叮咛回荡。
火车缓缓启动,逐渐加速,直至那抹绿色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沈东黎脸上的不舍如同被定格,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对离别的无奈。
随着人群的散去,沈东黎独自一人,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缓缓步出车站。
考虑到天色已晚,他在火车站附近寻找一处旅店暂住了一晚。
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沈东黎的心情复杂,既有对明日未知旅程的期待,也有对今日离别的难以释怀。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他已经站在招待所的前台旁,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向服务员打听购买君子兰幼苗的信息。
原来在当下,还没有君子兰的专属市场,想要购买幼苗只能去边上的花卉市场碰碰运气。
得到详细的地址后,他踏上了前往花卉市场的路途。
走在长春的街头,不同于二道镇的宁静与质朴,这里充满了都市的繁华与生机。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商店的橱窗里展示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行人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生活的忙碌与活力。
然而,这一切对于沈东黎而言,都仿佛隔了一层薄纱,他的心还停留在昨晚的站台,那份离别的忧伤让眼前的景致失去了色彩。
他无心欣赏这繁华背后的欣然景象,匆匆赶到了花卉交易市场。
北国春城花卉交易市场沐浴在温暖而略带寒意的阳光下,市场内人潮涌动,各种花卉竞相绽放,争奇斗艳。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泥土、花瓣和新芽的清新气息,每個摊位前都围满了前来选购的顾客,他们或是低头细嗅花香,或是与摊主热烈讨论,整个市场洋溢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君子兰的价格,不会已经被抄起来了吧!”见到花卉市场这般繁华的景象,沈东黎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虽然知道君子兰在八十年代的北国春城地区,经历了从普通花卉到奢侈商品的价格飞涨过程,随后伴随着市场泡沫的破灭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轮回。
但是具体的时间,由于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更没有相关的印象。
沈东黎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娇艳的玫瑰摊位到清新的茉莉花丛,再到高贵的牡丹展示区,他的目光始终在寻找那抹独特的绿色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当他以为今天或许会空手而归时,沈东黎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市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那里,一个不太起眼的摊位上,几盆君子兰静静地摆放着,它们的叶片厚实油亮,如同谦谦君子般,于喧嚣中保持着一份静谧的优雅。
它的叶片宽厚且排列有序,如同碧玉雕琢而成,色泽深邃而富有光泽,边缘呈现出微妙的波浪状,宛如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细腻流畅的书法。每一片叶子都饱满而挺拔,既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沈东黎快步走向那个摊位,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欣喜与好奇。却故作不解的轻声向摊主询问道,“请问,这是什么花?在北国春城,好像很少见人养这种花。”
摊主是一位年长的先生,面容和蔼,听到沈东黎的问题,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小伙子,你可真识货。这是君子兰。现在北国春城知道它的人不多,所以销量也就一般。不过,这花儿可有讲究了,寓意着高洁、坚韧,养在家里,能添不少书卷气呢。”
“说说?还有这讲究?”
沈东黎端详着君子兰,看似随口的问道,实则想要从摊主那得到更多,关于当下君子兰的资讯。
“君子兰最早由倭国人,送进了伪满皇宫的宫廷,解放后才逐渐流入到民间,所以当下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因为其清新淡雅、超凡脱俗的气质,被人称之为花中君子。”
“倒是有个好名字!”
“那可不,这可是曾经宫中的贡品。”老先生凑过身子,轻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什么价?”
沈东黎听得入神,他仔细端详着每一盆君子兰,心中渐渐有了决定。
显然当下的君子兰未成为主流,他的君子兰养殖基地大有可为。
“我这里的君子兰都是自家培育的,品质上乘。一盆十八元,贵客您看您需要带走几盆?”老先生一脸欣喜的追问道。
他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与摊主攀谈起来,询问关于君子兰的养护知识。
实则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直接购置相对较便宜的君子兰幼苗,却也没有想到当下的成株价格,竟然比他想象中的幼苗都要便宜,这对他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不过他只是低头一数,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摊位上一共也就九盆的君子兰,在数量上确实和预期有着较大的出入。
“家中长辈就喜欢这些清雅之物,我想给每位长辈都送上两盆,请问老伯,您的君子兰都在这了吗?”
“这里就有九盆了,看来贵客家中的长辈不少。”
“我也不瞒着您说,你也看到了当下的君子兰还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加上价格着实也便宜不下来,今天就带了这些过来。”老先生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诚恳的低声说道,“如果您能等的话,我这就让家人将家里的花都带过来,量大的话,价格还可以商量。”
“那老伯家里一共有多少?”
“估摸着还有十来株,不过品相较好的都已经在摊位上了。”
老先生倒也实诚,悉心的劝说道,“不过我们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您家中有保温的花窖不,要是养护不当的话,这些花怕是难以撑过这个冬季。”
沈东黎正欲点头应下,让老先生将摊位和家中的所有君子兰都让自己打包带走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