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驱逐

    久野弥生注意到了系统界面不寻常的变动。可惜那一行字打了马赛克,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只能看见构建度变成了40%。

    如果这个变化还能说是有迹可循——一定跟刚刚做弥撒时想起的回忆有关——那水原秋的构建度变化真的找不到规律。

    前段时间还嫌它升的慢,现在再去查看,它竟然已经升到了77%。

    久野弥生想了半天,死活没想起来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构建度疯涨。

    不过最近和威士忌组经常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搞垮组织,难道是因为这个?

    弥生沉思许久,最后一抬手,姿态潇洒地把系统界面关了。

    反正构建度涨了是好事,至于疯涨的原因……

    懒得管了,随便吧。最好直接升到百分百,那样多省事啊。

    久野弥生和相原晴辉开始认真经营这间教堂。

    但教堂年久失修,不仅漂亮的玫瑰花窗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下雨天时,有些房间的角落竟然还滴水。

    这不能忍。

    弥生果断决定暂停开放,请人来翻新教堂。久野路人

    他在教堂门口挂上牌子,向居民们说明暂停开放的原因,便开始联系施工队。

    弥生的审美在线,逻辑清晰明了,和施工队的沟通很愉快,很快就谈妥了装修方案。

    唯一的问题在于,装修的钱不够。

    弥生有一张不限额支付的黑卡,本来是不会缺钱的。但妥了装修方案。

    原来相原先生和秋哥之间的关系不好吗?

    什么,只能看见构建度变成了40%。

    弥生沉思许久,最后一抬手,姿态潇洒地把系统界面关了。  弥生有些迷茫和头疼。

    可无论弥生问谁——水原秋或相原晴辉——他们都矢口否认此事,认为那是弥生的错觉。

    弥生:“……”

    ——行吧,既然你们一致决定粉饰太平,那我就不管了。

    他付了施工队首款,让他们先开工,至于尾款……

    用新号白手起家罢了,又不是第一次干。

    弥生非常有自信,赚一个装修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

    居民们显然对新上任的牧师很是好奇,再加上相原晴辉又有着很明显的混血特征,金发碧眼一看就不像日本人,对他越发热情。

    一有机会把牧师先生逮着聊天,嘘寒问暖。

    大部分都是以“Hello,howareyou?”开头,以“哇!牧师先生会说日语,好厉害”作为中间小插曲。

    最后再以“啊?您竟然是日本人?……哦哦,日意混血,原来如此啊”作为结尾。

    弥生严重怀疑他们只是想找个外国人练习英语。

    不过能够流畅使用英语,以及社牛到跟外国人大胆搭讪的人终究是少数。

    在失去和外国人用英语攀谈的机会之后,市民们发现大家沟通没有语言障碍,对牧师先生更加热情了。

    毕竟帅哥难得,说话温柔行事体贴,还会耐心听你吐槽生活上的烦心事的帅哥,就更难得了。

    换了具拥有咒力、能看见咒灵的马甲就是不一样,这是弥生这辈子第一次亲眼看见咒灵。  难怪咒术师有心理问题,天天对着这堆掉san值的玩意儿,时间一长,任谁都会心理变态。

    “好像抽筋了一样,突然就痛了。”

    下一刻,女士“嘶”了一声,面露痛色,抬手揉了揉脖颈。

    金发男人故作玄虚地摇了摇手指,说:“不需要任何按摩,就可以无痛恢复哦。”

    站在弥生面前,提着菜篮子的年轻女士和她的同事抱怨道:“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脖颈很不舒服呢。”

    那只蝇头好嚣张啊……

    最常见的还是四级咒灵,蝇头。

    金发男人微笑道:“我是牧师,拥有驱魔的灵力。依我看,小姐并不是普通落枕,而是邪崇上身,去医院也没有作用的。”

    蝇头再弱,终究是咒灵,会对人类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弥生听到她们已经在商量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弥生眼睁睁看着那只蝇头的翅膀扇了扇,做了一个“跺脚”的动作。

    久野弥生忍不住了,微笑着插入话题道:“是脖颈酸痛么?两位女士,其实我有办法哦。”

    久野弥生在和教堂附近的居民聊天时,就发现了他们肩膀、腰椎上攀爬着的蝇头。

    她的同事询问:“是不是落枕啦?要不要用药油按摩一下?”

    “牧师先生有什么按摩诀窍吗?”

    和记忆中的咒灵一样丑,看多了san值狂掉,饭都少吃两口。

    两位女士期待地看着他。

    女士们瞬间扭头看向他。  两个女人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她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啼笑皆非之色。

    显然,她们相信这个说辞,还以为牧师是个骗子。

    同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牧师先生,您下一句话是不是要开口卖符或驱邪道具啊?”

    黑发的年轻女人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尴尬地拒绝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驱魔就不必了。”

    金发男人神情自若:“我是认真的,女士。你不觉得脖颈的痛楚来得又凶又急么?落枕应该是从晨起就察觉到了,但你的脖颈是从下午才开始疼痛的吧。”

    两个女人一愣。

    “确实如此。”年轻女人直白道:“可我不相信驱魔的事,我很穷,也付不起钱。”

    “为教徒驱魔是我职责所在的事,何况这件事并不难,只需要一个祈祷就能解决。”

    “可我并不信教,也不知道怎么祷告……”

    “我带您做一次。”

    金发男人示意女人双手交握在胸前,垂眸闭上双眼。

    两个女人很是无奈,抱着“赶紧搞完赶紧溜”的念头,半信半疑地照做了。

    黑发女人双目紧闭,日光隔着薄薄的眼皮投入眼帘,女人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这都什么事啊,早知道就不停下来闲聊,直接回家了。

    她无奈地想道。

    剥夺了视野的黑暗中,她听见金发牧师温柔而虔诚地念道:

    “侵扰此地之邪灵,我以神的名义,命令你回到所属之地。”

    “愿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愿你的灵魂得以安息,奉神的旨意在此宣告。”*

    女士们都有点不自在,几次想睁开眼睛,但担心徒增事端,便忍住了。  “天啊!”

    黑发女人震惊点头,她尝试转动脖颈和手臂。

    难道是什么心理催眠术吗?可是催眠应该要完全信任才会生效,她一开始并不信任牧师先生啊。

    久野弥生制止她重新阖眼的动作,微笑道:“没关系,仪式已经结束了。”

    她震惊地睁开眼睛,对上牧师含笑的蔚蓝色眼眸。“抱歉,我睁开了眼睛——”

    “女士,您姓吉野?”

    那不是顺平的妈妈么?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就连这段时间因为加班而出现的肌肉酸痛也一并被治好了。

    不管怎样,先道谢肯定是没错的。

    吉野凪……

    “完全好了!”

    久野弥生听见她的姓氏,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等到牧师最后一个词的音节落下,一阵轻柔的风从黑发女人的肩膀上拂过,那阵酸麻入骨的不适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叫吉野凪。”女人大大方方地说,“很高兴认识您,牧师先生。”

    吉野凪试探地问:“价格方面……”

    “真是太感谢您了,牧师先生。”吉野凪说,“刚刚失言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谅解。”

    弥生实在没想到,因为看不惯蝇头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而顺手祓除的举动,会帮到吉野凪。

    同事立刻睁开眼,好奇地问:“吉野,看你的表情,真的有用啊?”  吉野家是单亲家庭吧,吉野凪一个单亲妈妈,要工作维持家用和供顺平读书,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这哪里能收钱。

    久野弥生连忙拒绝:“不用了,说好是义务驱魔的。”

    两个女人顿时笑起来。

    吉野凪笑道:“之前真是误解您了。”

    同事:“对啊,没想到还真的是免费,而且还有效。”

    她们向弥生告辞。

    金发男人微微颔首:“教会还在修缮,等修好了,欢迎来做客。”

    同事打趣道:“牧师先生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入教吧?”

    久野弥生坦然自若:“这要看你们的意愿,若是你们有这个想法,那当然好。如果没有,我也不强求。”

    两人礼貌道:“我们会考虑的,再见,牧师先生。”

    “再见。”

    弥生目送她们远去。

    **

    久野弥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次随手而为的举动,竟然让他的名声大涨。

    吉野凪发现自己真的腰不酸、腿不痛、脖颈也不落枕了,把这件事随口告诉了自己的同事。

    同事之间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

    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被说得心动,病急乱投医,找上教会,希望牧师先生能替他们驱魔或治愈病痛。  突然之间,弥生心弦一动。

    这并不影响牧师先生的口碑越来越好,名气越传越大。

    吉野凪感念他的帮助,又是一个爽朗热情的女人,隔三岔五便会来教会看看牧师先生“独自一人住在陌生的小镇”会不会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除了大部分的确因为咒灵而引起的身体不适外,剩下一小部分人,弥生和相原都会诚恳地表示自己只会驱魔和治疗外伤,不会治病,建议他们趁早去医院找医生。

    毕竟来驱魔的人这么多,其中的有钱人也很多。他们信奉花钱买平安的真理,打听到修缮的尾款还没结清后,立刻你争我抢地往捐赠箱里塞钱,还主动打点施工队。

    但依旧没有正式开放,教堂这么大,弥生和相原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殿内的装饰和家具。

    教堂比想象中还快修缮完毕。

    弥生动了请人来帮忙的心思。

    只有一个人,又累又不方便。平时还要接见教徒,聆听他们的烦恼或者祓除他们身上的咒灵,时间很紧。

    他想起了他的第一位教徒,吉野凪。

    越来越多人从半信半疑地上门寻求帮助,再到笑容满面、信仰坚定地走出教堂大门。

    相原晴辉的术式可以杀死咒灵,也可以为伤者治疗,但并不代表他能包治百病。

    大部分时候都是由相原晴辉动手祓除咒灵。

    教堂的修缮尾款问题也早就解决了。

    “这种繁琐又没有难度的事情,不值得您费心。”——相原晴辉是这样说的。

    但这个人选实在不好定……  时间长了,在众人眼中便也默认入了教。

    但弥生考虑的人选并不是吉野凪,而是她的儿子,吉野顺平。

    第72章邀请

    选择吉野顺平的原因很简单。

    这个孩子是被真人害死的,而久野弥生同样死在真人手里好几次。看在曾经同病相怜的份上,弥生觉得能捞就捞一把。

    吉野顺平不过是真人兴致来了随手布下的一枚棋子,就像曾经的久野弥生不过是偶遇真人,因为表情露出点端倪就被扭曲成改造人。

    那时候的真人,也是随手而为,杀个人对他而言跟杀只鸡没区别。

    但给弥生带来的心理创伤无敌大。他看真人极度不爽,一人一咒灵之间有死仇。

    所以能给真人添堵,就不要放过添堵的机会!而且吉野顺平也是个好孩子,救一救怎么啦!

    弥生提着一个果篮站在吉野家的门前,抬手摁响门铃。

    他心想:我踹便当的姿势可是很熟练哒!

    “来了——”

    门铃声响了几遍,匆忙凌乱的脚步声迅速接近,大门由内往外打开。

    一个还穿着学生制服的男生打开了门,狭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半边侧脸,只露出左脸颊以及左眼。

    吉野顺平看着金发男人,意外道:“您是……?”

    牧师先生稍稍向上提了提手中的果篮,唇边的笑意十分温和。

    “我是相原晴辉,是一位传教的牧师……啊,不过我今天不是来传教的。请问吉野太太在家吗?”

    吉野顺平挠了挠脸颊,往后退了退,以免堵在玄关的入口。他问道:“您要进来坐一会儿么?妈妈应该也快回来了。”

    教会的工作一般都是义务工,比起免费帮人打工,他宁愿找一份学生兼职,也好帮吉野凪缓解家庭压力。

    他本以为客人聊两句,把果篮放下就会走,结果被吉野凪喊出来用晚餐时,依旧在客厅看见了那个有些奇怪的金发牧师。

    吉野顺平不想去。

    “哦!您就是妈妈说的那位牧师先生吧?妈妈去买菜了,您找她有事吗?”

    久野弥生转身,再度含笑道:“为了感谢您多日来的帮助,特意前来拜访。”

    在家吗?”

    最窒息的是,在餐桌上,吉野凪拍着吉野顺平的手臂,笑着对他说:“相原先生的教堂需要人帮忙整理和清洁,顺平,你周末不是都很空闲么?要不要去试试做个兼职?”

    吉野顺平有些社恐,尴尬地陪了一会儿之后,火速偷偷溜回了房间。

    “牧师先生,您怎么来了?”

    “吉野太太最近帮了我很多忙,我是特意来感谢她的。”

    “这样啊……”

    他面露迟疑之色,想着如何委婉拒绝:“那个……我最近周末有补习——”

    坐在对桌的金发牧师仿佛不经意间说到:“对了,还没跟你商量兼职的时薪。你觉得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吉野凪的声音。

    吉野顺平听见男人的名字,先是茫然了一会儿,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小时三千円怎么样?”

    吉野顺平:“……”

    多少?你说多少?!

    吉野凪同样吃了一惊:“这也太高了!”

    东京附近的兼职最低时薪是950日元左右,而这已经是全国最高的水准。只有在居酒屋之类的店铺上班,时薪才会更高一点。

    而牧师先生开的价格已经是标准时薪的三倍。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吉野顺平很想点头,谨慎让他止住了一口应下的动作。

    这应该不是什么诈骗吧?

    久野弥生装得极好,一脸茫然地说:“我是第一次招募兼职,并不清楚薪资应该给多少。有什么问题么?”

    金发牧师碧蓝的双眸微微睁大,容貌英俊,眼神格外真诚,看上去不像会诈骗的人。

    任何人看着牧师先生的那一双蓝眼睛,都会下意识地信任他。

    吉野母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薪资有点太高了……”吉野顺平良心过不去,老老实实地把东京时薪的真相告诉牧师。

    结果牧师先生不以为意道:“噢。那就两千吧?你觉得呢,顺平。”

    他补充道:“教堂太大了,我又太忙了,实在缺人手。”

    吉野顺平:“……”

    两千也是双倍啊!

    但有三千在前,两千日元就变得没那么突兀了。  吉野顺平:“……驱魔??”

    晚餐后,吉野母子将金发牧师送到门口。

    再加上牧师先生那句“教堂太大”,吉野顺平猜测应该是很辛苦的体力活。

    吉野凪笑道:“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有很多深受邪物、鬼怪困扰的人,都会去找相原先生,其中甚至有些是达官贵人——总之,相原先生的名气可大啦。”

    金发牧师转身走远,背影融入夜色中。

    男人微笑着对顺平说:“那就说好了,这周末在教会等你。”

    “说来也奇怪,那阵风从我肩膀上吹过去的时候,我总觉得压在我肩膀上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

    吉野凪摆了摆手:“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啦。”

    吉野凪:“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似乎是个很厉害的驱魔师呢。”

    吉野顺平思考片刻,答应了那份兼职的邀约。

    吉野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上次肩膀异常酸痛、结果一次祝祷就当场康复的事告诉了他。

    他知道妈妈很大几率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怪物压在她的肩上,却被牧师先生杀死或驱逐了。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

    吉野顺平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发现自己与常人不一样,他能够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吉野顺平向吉野凪打听牧师先生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吉野顺平问:“妈妈以前不是不信这些的么?”

    吉野顺平的心脏怦怦乱跳。  比如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它们可能蹲在路边、趴在电线杆上、也可能像背后灵一样缠着某个人不放,让那个人生病。

    吉野顺平不知道这些怪物的名字,他尝试告诉别人,却只得到了“说什么胡话呢?你才是怪物吧”的嘲笑。

    在不慎对上怪物的视线,死里逃生过几次后,吉野顺平已经学会了无视那些异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以保全自身。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世界上原来还有人也能看见它们!

    尽管还不确定真相,吉野顺平却已经隐隐兴奋起来,开始期待周末的兼职。

    ——为世上还存在着自己的同类。

    哦对。

    还为了那高额时薪。

    **

    吉野顺平能看见咒灵,他有术式潜力,但还没有觉醒术式。在原著里,他的术式是被真人粗暴地激活、间接“改造”了吉野顺平的身体才诞生的。

    如果有人加以引导,想必顺平可以靠自己觉醒术式。

    术式是印刻在灵魂上的东西,而相原晴辉和沙利叶正是针对灵魂问题的大师——在传说中,沙利叶的职责之一就是守护灵魂。

    弥生有信心将顺平的术式引导出来。

    实在不行,还有个五条悟嘛。把人往东京高专的校门口一放,喜欢捕捉野生学生的五条悟就会闻着味儿过来,丢出“大师球”,把顺平逮回学校。

    不到万不得已,弥生不想把顺平拱手让给高专。  吉野顺平又是可以看见咒灵的人,能替他提前筛选渴望得到祝祷驱魔的人到底是单纯生病还是咒灵作祟。

    弥生愉快地想。

    有句话,他并没有骗顺平——他真的很缺人。

    问题不大。

    久野弥生隔着镜子与相原对视。

    太不凑巧了。这个委托要是再迟一个星期才来,那时他必定跟顺平搞好了关系,可以带顺平去见见世面。

    东京市区有一个富商的家中疑似闹鬼,短短一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怪物硬生生咬死的。

    弥生摇摇头:“我来吧,就当恢复手感。应该不会是什么高级咒灵,不然【窗】早就派咒术师过去祓除咒灵了。”

    这不就是助手可以做的活儿么!

    相原晴辉问道:“明天需要我动手么?”

    久野弥生打开备忘录,开始安排明天的行程。

    相原晴辉对弥生的安排毫无意见,千依百顺到了极点,从不说半个“不”字。

    反正带着咒灵上门的人也很多。

    弥生想了想,快速回信表示自己接下了这个委托,明天就会坐新干线过去。

    此事不急,他早晚可以把顺平拉进自己的阵营。

    富商经由妻子的表姑的二叔……的儿子介绍,最终找到了相原晴辉。他付了高额报酬,希望相原晴辉立刻过来帮他驱魔。  此时也是恭顺地应了一声。

    男人迟疑一会儿,低声问:“您也在东京,对么?我什么时候能和您的真身见一面呢?”

    他眸中流露出的神情,像极了一位虔诚的信徒在等待神明的垂怜。

    少年面露犹豫之色。

    相原晴辉问:“是现在见面不方便,仍有什么顾虑么?”

    久野弥生挠挠脸颊:“那倒不是,只是我明天提前有约了,不在东京……”

    相原晴辉:“您要去哪里?解决完咒灵之后,就让我去接您吧?由我护卫您的安全。”

    久野弥生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是和秋哥一起去群马县。”

    相原晴辉:“……?”

    相原晴辉的语速瞬间翻倍,眉宇间满是凌厉:“他无缘无故约你去群马县做什么??”

    竟是急到连敬称都忘记了。

    弥生“噢”了一声,坦诚道:“明天在群马县有樱花祭,我在秋哥的书桌上看见了樱花祭的宣传单。那宣传册子写的挺好的,我看了都心动……秋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就答应了。”

    相原晴辉暗恨自己没能更早发现樱花祭。

    宣传单怎会如此凑巧地出现在一个日理万机的Mafia老大的办公桌上,又正巧被弥生看见,并且让他心动,产生想去玩玩的念头。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相原晴辉是死都不会信的。

    恐怕那个宣传单就是水原秋按照弥生的喜好,专门找人编写出来的吧。

    好心机一男的。  相原晴辉笑眯眯地说:“您上次还跟我说,诸伏景光似乎不敢看您和水原秋相处的画面,目光躲闪。”

    相原晴辉微笑着,深藏功与名。

    “您要赏樱,水原秋一定会提前清场。”

    弥生沉思:“好像有点道理。”

    弥生试探:“你的意思是——”

    列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久野弥生走下站台,在车站门口看见了前来接他的富商的人。

    英俊的容貌再加上金发碧眼的特征,胸前还垂挂着的银十字架项链,虽然为了低调没有穿教会做弥散时的制服,但也足够瞩目。

    新干线抵达了东京,

    他不能阻止弥生赏樱,但可以想办法给水原秋添堵。

    第73章巧遇

    新干线抵达了东京,

    列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久野弥生走下站台,在车站门口看见了前来接他的富商的人。

    英俊的容貌再加上金发碧眼的特征,胸前还垂挂着的银十字架项链,虽然为了低调没有穿教会做弥散时的制服,但也足够瞩目。

    走在人群中,回头率极高。

    富商的管家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金发牧师,连忙上前迎接。

    两人一通简单的寒暄,便坐上了车,飞快驶往郊区——富商的家就在东京某个权贵聚集的郊区。

    车上,管家将一个平板递给身旁的金发男人。

    “相原先生,这是前几次意外发生时现场留存下来的照片,以及当日值班人员的口供。”

    久野弥生接过:“没有目击证人么?”

    “没有。尽管在事件发生后,我们就下令所有人员必须双人搭档值班,但……”

    “怎么?”

    管家的面上带着一丝恐惧之色,他咬了咬牙,说道:“事实上,就在今天早晨,又有两个人死了。”

    久野弥生:“同时死亡?他们是昨夜值班的人么?”

    管家:“是的,先生。”

    那就是一周内死了五个人。

    久野弥生滑动手里的平板屏幕,每一张照片拍摄的现场今天早晨,又有两个人死了。”

    久野弥生:“同时死亡?他们是昨夜值班的人么?”

    管家:“是的,先生。”

    那就是一周内死了五个人。

    久野弥生滑动手里的平板屏幕,每一张照片拍摄的现场鲜血淋漓、满地残肢断臂,足以恶心得人把早餐都吐出来。

    起码管家没忍住瞥见照片,狠狠皱了皱眉,拧过脸去。

    但金发男人自始至终神态自若,表情变都不带变化,最多只是稍稍严肃了点。

    不愧是专门驱魔的大师,怕是见怪不怪了吧。

    管家暗暗感慨。  管家不敢打扰他,一举一动都越发小心,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久野弥生问道:“所有人夜间巡逻的路线都是固定的么?他们死亡的地点都在一个地方吗?”

    弥生把所有受害者被发现尸首的现场看完,再去看其他人员的口供。

    看照片的背景,好像都在同一个房间,

    管家:“大概三十分钟。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金发男人点了点头,双目微阖。

    要么是咒灵正在进化,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大。

    因为杀死这些人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咒灵。

    口供大多数都是一些推诿责任、生怕杀人名头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在场证明,其中偶有一些夹带私货的恶意揣测,这些都没有任何价值。

    要么就是那两人不走运,闯进了咒灵驻扎的巢穴,被当做送上门的“外卖”吃掉了。

    “等一会儿带我去那个房间看看。”弥生问道:“还有多远?”

    管家点点头:“是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封锁起来了。我们明明已经不再让人靠近那里,却还是有人……”

    然而,在金发牧师的脑海中。

    这并不奇怪。

    有些咒灵自带蛊惑的技能,能够引诱人类闯入禁地。

    弥生估摸着它可能是二级以下的咒灵,并且正在进化。按照隔一天杀一人的规律,今早原本不会死人,但却死了两个人。

    唯一暂时无法确认的是,这只咒灵是几级咒灵。  弥生对相原晴辉说:【这边先交给你操控,我那边也要上车了!】

    相原晴辉问:【诸伏景光也在么?】

    弥生纳闷道:【对……但不知道为什么,秋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开心?那可太好了。

    相原晴辉微笑道:【您去忙吧。半个小时后,我再喊您。】

    弥生并未完全撤离牧师的识海,只将大部分意识转回本体。

    **

    东京,米花町。

    诸伏景光顶着水原秋杀人的视线,欲哭无泪地把做好的便当、点心装进保温袋里,再封好放进车后座。

    “格兰威特,你别这样看我。”诸伏景光诚恳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你的电灯泡。”

    水原秋:“那你等一下不要上车。”

    诸伏景光:“可这是我的任务啊!”

    自从诸伏景光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脱离了组织,他就失去了卧底的工作。

    景光本来以为他要找个机会回归警视厅,谁料到上头却给了他第二份卧底工作——要求他继续待在格兰威特的别墅,盯着格兰威特。

    说是卧底,也不尽然。比起卧底,更像是警方与格兰威特的中间人。

    格兰威特有意洗白,但警方的领导们没有接触过格兰威特,对他半信半疑,仍有疑虑。

    诸伏景光回了趟警视厅,接受了长达一个月的心理监测和咨询,确认了他并没有被染黑。

    既然没有叛变的倾向,又与格兰威特交好,曾经住过格兰威特的别墅,现在接着住,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景光:“……暂时没有,你不是说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景光提醒他:“我可能会把你的行踪或做的事上报哦?”

    “拜托,你既要霸占最好的赏樱地点,又要清场。不查还好,上头有心思查,绝对可以查到是你的手笔。”

    诸伏景光屏住呼吸,下颌紧绷。

    诸伏景光诚恳道:“你放心,下车后我就自动闪人,绝对不影响你谈恋爱。”

    他微微一顿。

    “弥生来邀请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和联络员通讯……虽说他刹车及时,没有被联络员听出是谁,但你秘密出行的事还是没瞒住——”

    水原秋十分淡定:“随便你,爱报就报,反正没什么见不得光的。唯有一条——”

    热恋中的男人都是恋爱脑吗?算了,看在弥生也喜欢的份上,忍了。

    水原秋:“那就好。”他侧身让开一条道,示意诸伏景光进门。

    “……”

    水原秋:“你最好是。”

    诸伏景光揣着任务,硬着头皮摁响了格兰威特的别墅门铃。

    诸伏景光:“我绝对是!”

    水原秋开门后,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来意。他堵在大门口,只问了一句话:“没有把弥生的事告诉他们吧?”

    男人冷着脸,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嗓音冰冷地威胁道:“敢当电灯泡,就宰了你。”

    诸伏景光回忆起曾经承诺过的事,再度对上水原秋杀气腾腾的脸,不由讪笑。

    诸伏景光:“…………”  水原秋不置可否,两人上了车,准备先去接弥生。诸伏景光很自觉地做了副驾驶的位置,把后座留给他们。

    弥生背着一书包零食,跟小学生郊游一样钻进后座。

    水原秋帮他卸书包、脱外套,弥生显然早已习惯,一边配合着抬手,一边跟诸伏景光打了个招呼。

    动作之间默契十足,一看就关系匪浅。

    诸伏景光没眼看,应了一声“早上好”,就转回头盯着车前窗。

    诸伏景光试探问道:“弥生,武田警部知道你去群马县看樱花吗?”

    弥生:“知道啊。我说和朋友一起去的,零食还是他买的呢。噢——你要来点小饼干么?”

    “不了,谢谢。他没有问是什么朋友么?”

    “没呀,倒是跟平时一样问了具体地址。”

    “……你告诉他了?就不怕他突然出现??”

    “我查过警视厅的排班了,今天没有出外勤的人。何况叔叔最近有一档案件要协助搜查一课,不能离开东京。群马和长野两县的警视厅里也没有叔叔交好的人,他和他的人都来不了。”

    诸伏景光:“……”

    你小子心思还挺缜密。

    这种心思拿来学习不好吗?拿来打击罪犯不好吗?你拿来躲避家长的眼线偷偷谈恋爱!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弥生在他和水原秋的座位中间拉起一个平放的小木板,两人在玩将棋。

    水原秋不动声色地让了几子,被弥生看出来了,以一句”让什么让,哥哥你是不是看不  而且毫不犹豫地把格兰威特的大腿当枕头……一个睡的理所当然,一个抱的宛若珍宝。

    做危险的事情时,当然不能分心下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呢。

    少年执棋的手突然一顿,下一刻竟是直接把棋子丢回了棋罐里。

    “怎么?”

    久野弥生和水原秋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顿时了然。

    “不玩了不玩了!”

    他知道弥生一向聪明,但没想到在互不相让的情况下,就连格兰威特都隐隐落在下风。

    诸伏景光偶尔会回头看看他们的战况,很是惊异。

    这是要去祓除咒灵了。

    做完这一切,水原秋这才抬眸对上诸伏景光目瞪口呆的视线。

    水原秋往少年身上披了件外套,手掌拢在他的眼睛上,替他遮光。

    景光:“?你不是正在上风?”

    不是,三秒入睡是什么神技?刚刚不是还专心下着棋么,就这么困?

    彼此都是最了解对方脑回路的人,在下将棋方面更是你来我往,下了整整二十多分钟都没有结局。

    然而,又过了五分钟。

    起我”为开端,两人开始无声厮杀。

    弥生理直气壮地说:“对呀,但我困了。”

    水原秋动作飞快地把棋子收拢,桌板一收。弥生往他的腿上一躺,闭上眼睛,三秒入睡。

    诸伏景光开始好奇这局棋的最终赢家会是谁。

    “没什么!”诸伏景光疯狂摇头,火速坐好,不再多看。  你们怎么好意思不在一起啊??

    **

    这头,本体开始睡觉。

    另一头,在缓缓停下的车内,久野弥生在相原晴辉的提醒下睁开了眼睛。

    “相原先生,我们到了。”

    管家恭敬地拉开车门。

    久野弥生下了车,第一时间注意到别墅门前还停着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轿车。

    “那是……?”

    一个等候在这里的仆人快步上前,凑在管家的耳畔轻轻耳语。

    管家面露愕然和不愉之色,职业素养又迫使他不得不用最快速度收起不妥的神情,回答道:“似乎是不请自来的一些客人,不用管他们,相原先生,我先带您去见家主吧。”

    金发牧师点了点头。

    久野弥生跟着管家走进别墅,直奔待客厅。

    管家提前吩咐人去告知富商,也带着牧师换了条路。

    他已经尽可能尝试让两拨人避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待客厅不远处的走廊碰见了另一方前来驱魔的人——虽然在对方口中,那并不是恶魔,而是从没听说过的咒灵。

    察觉到有人靠近,走廊处站着的三个人也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两男一女,看着都不大,穿着各具自身特色的黑色高专校服,衣领处的金色螺纹纽扣代表着他们的所属高校。

    那是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还有伏黑惠。

    久野弥生眯了眯眼。  管家尴尬地左看看、右看看,一狠心,彻底推开客厅的门。

    富商面色不善地看着伊地知洁高,威胁道:“我请的大师到了,你最好趁我还没报警赶

    他想要一个足够震撼的开场,最好惊掉五条悟的下巴,然后一口气给他贡献好几十构建度。

    怎么好巧不巧,统统撞在一起了?

    他预料到双方会见面,但没想到会是这么突然的会面。

    五条悟没有来。

    一个看起来就很弱甚至跑不了八百米的陌生男人,哪有名声在外的大师看着靠谱?更何况他还不愿意自己上,要让三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去驱魔。

    感觉像是来诈骗的。

    “家主。”

    管家快步走进,恭敬躬身道:“牧师先生到了,就在门外。”

    富商的脸皮一抽,很是头疼。

    不够震撼。

    三个学生就站在待客厅门口,好奇地看着他们。

    待客厅的门半掩着,从里面传来伊地知洁高和一个陌生男人对话的声音。

    弥生松了口气,现在还不是跟五条悟见面的好时机。

    弥生听了几句,大概是伊地知在劝那位富商,让他们的咒术师去探察现场,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咒灵……根本听不懂,跟吃人的恶魔有什么区别。早知道这波人是来自荐“驱魔”的,他绝不会让人进来。紧走。不然我会举报你不让青少年好好读书,反而让他们陪你搞诈骗!”

    伊地知洁高:“……”

    救命,他好冤枉啊!!

    第74章神秘

    “我不是诈骗犯啊!”伊地知洁高拼命叫冤,他已经听见了薄薄门扉后的学生们偷笑的声音。

    “岩田先生,想必你报过警,也有人来探查过现场,对吧?我们观测咒灵的人是跟着警方一起过来的,确实在你家发现了咒力残秽——就是一种恶力量的残留痕迹。”

    伊地知洁高认真解释:“这些都是绝密,岩田先生,等处理完咒灵,我还要跟你签署保密协议的。”

    这么正式?

    岩田身为大富豪,对这种不现实的东西——恶灵、恶魔、亦或是咒灵——不管是什么称呼,但他多少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只是其他人都含含糊糊,说得不清不楚。

    “那三个孩子……”岩田迟疑道。

    客厅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放心吧,大叔,我们可没那么弱。”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孩还维持着踹开门的动作,环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既然关心我们的学习,能不能别啰嗦了,早点打完早点放我走啊。”

    钉崎野蔷薇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浅粉发色的男生。

    虎杖悠仁热情地挥了挥手:“钉崎说得没错。我们真的是咒术师,伊地知先生也不是诈骗犯哦。”  伊地知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们一行人自进入别墅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待客厅,也不可能有人去跟他们说案件发生的具体地方。如今竟然能直接点出真实方位,这让岩田吃了一惊,也开始隐约相信他们是有超能力的人。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有着酷似欧洲人的五官轮廓,灿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瞳,过于英俊优越的五官。

    虎杖悠仁不由得向前几步,出色的听觉让他听见了金发男人和富商先生之间的谈话。

    岩田为难地对金发牧师说:“相原先生,您看——”

    接近正午的阳光有些炽热,但透过明净的玻璃投映在金发男人身上时,就连艳阳都因他唇边的微笑而温柔起来。

    伏黑惠抬手,对着上方指了个方向:“大概在那边,我们直接过去好了。”

    请来的大师怎么办??

    “没关系,大家都是同行。”

    “相原先生,实在抱歉。他们来得突然,我也没能做好准备。”

    从未感受过的待遇!

    绝对没有暗讽某人的意思。

    少年手指着的地方正是接连出现凶杀案的房间。

    感觉像是圣光笼罩下,指点迷津、普度众生的牧师。

    可是……

    ——虎杖同学!天啊,你竟然记得帮我说话!

    众人齐刷刷摇头,虎杖悠仁这才真正将注意力放在金发牧师身上。  “同行?您认识他们么,他们也是驱魔师?”

    “不,我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们的确与众不同,我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充沛的力量。”

    “哦、哦!既然牧师先生都这么说了,看来他们真的没有撒谎。关于驱魔的事情,是由您来还是交给他们?”

    “一切看岩田先生的安排。”

    岩田迟疑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请求牧师来做驱魔工作的主导,却突然被变故打断。

    “咒灵很危险,必须交给咒术师。”伏黑惠打断道,他问:“这位先生,你是咒术师么?”

    金发牧师摇了摇头:“我不是。”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再不去祓除咒灵,难道等它升级进化吗?

    众人急着去处理那只咒灵。跑远了,才发现虎杖还傻愣在原地没动。

    “喂,虎杖!”钉崎野蔷薇边跑边喊道:“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跟上来!”

    虎杖悠仁:“……噢!来了!”

    粉发少年边跑边回头,目光忍不住久久地停留在金发牧师身上,仿佛着了魔。

    很奇怪的感觉,但就是莫名引起了虎杖悠仁的注意。更准确地说,那个男人让虎杖悠仁“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根据【窗】的观测,这只咒灵处于三级到二级的进化边缘,必须尽快处理掉,否则绝不是只死五个人。

    同伴催得急,虎杖悠仁没有心思过多观察,匆匆收回视线,向前奔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岩田瞳孔地震。

    这是他家!  “我会为她祈福,用灵力治愈她的伤势,顺便清除咒灵留下的印记。”

    “世上千奇百怪的生物无所不有,普通人类的视野实在狭小,唯有神明才能一窥全貌。”

    这群小孩怎么说闯就闯啊?

    岩田一愣:“这是为什么?”

    岩田大喜过望:“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愿意将捐赠给教会的金额翻倍!”

    岩田气急败坏地想要叫人抓住他们,却被金发牧师一抬手拦住了。

    久野弥生偏头吩咐道:“我不想被他们看见我的能力,让他们去祓除咒灵就好,等他们走了,我会为你祝祷,清除余孽。”

    金发牧师稍稍收敛笑意,淡淡道:“一只三级咒灵罢了。”

    岩田顿时心惊:“对!您怎么知道的?她不知怎么,半夜不睡觉偏偏要进那间房。要不是我追着她,硬是拉着没让她进,恐怕连她也……”

    他问道:“你的妻子是不是也在昨晚的袭击中受伤了?”

    弥生摇了摇头:“是咒灵的引诱。你与她接触最多,身上残留着极为微弱的咒灵残秽。”

    “不过在争执推搡的时候,她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受伤了。这不是意外?”

    此时的牧师先生又与一分钟前截然不同,笑容依旧,只是怎么看都感觉像在使坏,细看却又觉得是错觉。

    “不必追,让他们去吧。”

    岩田不再细想,问:“相原先生,咒灵是真的存在吗?”

    牧师先生如此善良温柔,用自己的力量救济世人,怎么会是做坏事的人呢?

    久野弥生随口瞎编:“不同信仰之间总是有冲突的,我和他们信奉的神明不相同,力量源泉也不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弥生强压赚钱的开心,淡定道:“有心了,愿神祝福你。”

    **

    虎杖悠仁的跑步速度非常快,别人开始跑时,他还呆愣在原地,光明正大地偷听牧师和富商之间的话。别人跑远了,他才猛地一激灵,开始追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唰唰唰地从最末跑到了四人之间第一的位置。

    吊车尾的是伊地知洁高,他被钉崎野蔷薇拽着跑,感觉快要吐魂了。

    十分崩溃的伊地知:“你们跑就跑,为什么要拽上我?我还要留下帮你们收拾尾巴啊!”

    ——指说服岩田,劝退不知名的奇怪牧师,并让岩田签署保密协议。

    伏黑惠也不懂为什么钉崎要拽上伊地知一起跑。

    他在旁边提醒道:“伊地知先生,你得留下放帐。”

    然而他的提醒声音实在太小,刚出喉咙就被同期叽叽喳喳的八卦讨论所淹没。

    伊地知显然懵了,跟着跑了半路都没反应过来。

    只听钉崎野蔷薇问道:“虎杖,你刚刚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虎杖悠仁笑道:“我在看那位金发的牧师先生啊!”

    钉崎:“哦?那个男人的确很帅,你喜欢那种类型啊?”

    虎杖:??

    虎杖悠仁惊恐道:“什么啊钉崎!我喜欢的类型是詹妮弗·劳伦斯!”

    钉崎野蔷薇嫌弃地撇了撇嘴:“那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做什么?”

    虎杖悠仁挠挠脸颊:“我是感觉那个人……不太对劲。”

    钉崎:“怎么说?”

    虎杖悠仁想了几秒,果断道:“想不出来!反正就是一种亲切感吧。”  虎杖悠仁悬在半空的那巴掌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宿傩,你察觉到了什么?”

    他狠狠地把宿傩抽回去,面无表情地对其他人说:“别理那家伙,他脑子不正常,就喜欢出来找存在感。”

    伏黑惠:“……”

    她紧随其后,以同样的手法利落地上到三楼。

    “小鬼,那个人可不简单。”

    虎杖:“……”

    虎杖悠仁正准备给自己一巴掌,闻言硬生生止住了。

    虎杖仰头喊了一声:“你们等等我啊!”

    钉崎摸着下巴琢磨:“为什么会吸引你的主意力呢。虎杖,难道因为你是金发碧眼控?伏黑,你怎么说?”

    伏黑惠手撑着楼梯栏杆,足尖一点,借力跃起的同时抓住上方的护栏,腰腹发力,跳上二楼的栏杆。而后迅速转身,一蹬一攀,竟是直接从一楼跳上了三楼。

    少年的面颊上突然浮现出一张嘴,那嘴巴竟然会还动,能出声说话,就很惊悚。

    宿傩:“是发现了点东西,但凭什么告诉你。来求我啊。”

    钉崎:“……炫什么技?好像谁不会似的!”

    伏黑惠面瘫着一张脸:“不要问我。”

    竖起耳朵的另外三人:“……”

    钉崎:“啧,没趣的男人。”

    钉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伏黑惠没说话,但从表情上看,他估计也是赞同的。

    伊地知撑着膝盖,喘着气:“呼……虎杖同学,你也要跳上去么?”

    “嗯?”虎杖悠仁扭头看了一眼伊地知,瞬间懂了,他爽朗一笑:“伊地知先生,我陪你爬楼梯吧。”

    伊地知感动得流泪满面。

    ——虎杖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虎杖悠仁跃跃欲试:“伊地知先生,不如我们来比赛看谁爬楼梯的速度快!”

    伊地知:……嗯??

    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虎杖:“预备——”

    “跑!”

    伊地知根本没打算动,一脸麻木。

    果然,“跑”字刚落下,虎杖悠仁就蹿上了二楼,速度快到只留下残影。

    少年还放了水,特意在二楼等了几秒,见一直没有动静,才从楼梯的间隙探头:“伊地知先生?”

    疲惫的成年人推了推眼镜,找回了迟到的理智。

    “你们去吧,先不要太过靠近,等我清场,落下帐后再做行动。”

    虎杖:“哦!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唰唰唰地,也跳上去了。

    伊地知平静转身,实则异常崩溃地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又得跑一次!为什么刚刚钉崎轻轻一拽,他就傻愣愣地跟着跑起来!  “是我劝说岩田先生的。”

    他叮嘱相原晴辉好好演,随后就将精神力撤回了本体,开始快乐赏樱。

    伊地知很是茫然:“?”

    “我吗?”

    意外的是,他们在别墅一通乱跑,沿途竟然没有人阻拦。

    车刚停稳,车门一开一关,诸伏景光就不见了人影,走得无比干脆利落,找的理由也敷

    他们是在没有沟通好的情况下进入了岩田先生的家,照理说,岩田会愤怒地派人来追他们才对。

    伊地知不动声色地问:“请问阁下是谁?”

    第75章狡猾

    既然不必亲自祓除咒灵,久野弥生干脆把剩下的事交给了相原晴辉。

    他叮嘱相原晴辉好好演,随后就将精神力撤回了本体,开始快乐赏樱。

    车刚停稳,车门一开一关,诸伏景光就不见了人影,走得无比干脆利落,找的理由也敷衍得很——“我去附近转转,你们随意”。

    趁着弥生还一脸懵,水原秋把野餐垫铺在地上,又从后备箱拿出提前备好的水果点心。

    “他可能有任务吧,不用管了。”水原秋从好几个不同类型的桌游中拿出一沓扑克牌,问:“抽鬼牌,来玩么?”

    “好啊。”弥生应了一声,坐在男人的对面,用小叉子吃水果,看着男人洗牌。

    手法花里胡哨的,还挺好看。

    虽然弥生自己也会,但他懒得动手,就喜欢别人洗给他看。

    水原秋的心态很稳,全程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少年越发专注的视线。

    扑克牌被拉长、翻飞、旋转,眼花缭乱至极,就差转出一朵花来。然而任它怎么舞,都逃不出男人宽大的手掌。

    只需手指轻轻一拨,立刻老老实实地交错插入,叠成整齐的一沓。

    水原秋发完牌,拿起自己那一份。他总算抬眸,扫向还呆坐着的黑发少年。

    在微风暖阳以及漫天樱花下,少年抱着双腿坐着,下巴轻搭在膝盖上,他微眯着双眸,几乎称得上着迷般深深地凝望着水原秋。

    水原秋顺势拿起另一份,塞进少年的手心。

    “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道。

    而任它怎么舞,都逃不出男人宽大的手掌。

    只需手指轻轻一拨,立刻老老实实地交错插入,叠成整齐的一沓。

    水原秋发完牌,拿起自己那一份。他总算抬眸,扫向还呆坐着的黑发少年。

    在微风暖阳以及漫天樱花下,少年抱着双腿坐着,下巴轻搭在膝盖上,他微眯着双眸,几乎称得上着迷般深深地凝望着水原秋。

    水原秋顺势拿起另一份,塞进少年的手心。

    “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道。

    “看你啊。”少年十分坦然:“哥哥洗牌的样子很帅气哦。”

    水原秋:“……来抽牌,你先。”

    自己跟自己抽鬼牌是很没意思的事。因为两个人都太过了解对方,无论是调整牌序、换牌的动作,还是眉梢挑起的弧度、眼神中故作不在乎的挑衅。

    就连想要欺骗对方拿鬼牌的话术和套路都一模一样。  “樱花送给你,这张牌我可以拿走吗?”

    少年一手撑着草坪上的地垫,扑克牌被反过来压在他的掌下,探身凑近男人。

    “哥哥,快看。”少年喊他抬头。

    水原秋抬起右手,摊开了手掌,递到弥生面前。

    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鬼牌疯狂轮换,就是结束不了一局。

    水原秋垂着眼眸,手里捏着两张牌——一张鬼牌、另一张是个红心A——他正在考虑怎么换牌,以及用什么表情来骗弥生把鬼牌俺走。

    少年朝他伸出虚握的拳头,他摊开手掌,掌心处落着一片粉嫩的樱花瓣。

    毕竟在他面前的人是久野弥生。

    传说在樱花落地之前抓住它,就能得到幸运,能实现心愿。

    一阵微风拂过,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久野弥生眼疾手快地虚抓了一把。

    “伸手。”弥生说。

    久野弥生将花瓣“倒”进男人的手掌心。

    “什么?”

    水原秋抬起眼,心中满是戒备,弥生又要用什么招数?

    少年突然问道,并伸手抽出了男人悬在半空的左手中的一张牌——并未完全抽出,只是抽了一半,这样就不算是正式抽牌。

    水原秋的呼吸一滞,心跳悄悄加速。他一向自持,心跳竟也有不受控制的时候,但念及引起变化的人是弥生,又觉得很正常。

    一瞬间,水原秋快要遏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尽管他的心底隐隐叫嚣着不安。

    ——弥生把自己的幸运送给他了。  水原秋下意识偏头一看,那是鬼牌。

    他只怔了0.5秒,立刻暗道不妙。

    果然,少年懒洋洋地拖长了嗓音。

    “看来是另一张呀。”

    弥生笑吟吟地将鬼牌塞回男人的掌心,抽出了那张红心A,跟自己手上的凑成了一对。

    他愉快地把牌丢在地垫上,笑道:“我赢了噢!”

    水原秋的左手捏着鬼牌,右手掌虚握成拳头,掌心是那片代表幸运和美好祝愿的樱花,整个人呆愣了好几秒。

    片刻后,男人叹着气放下鬼牌。

    “狡猾。”

    弥生理直气壮地说:“兵不厌诈。何况我只是把你对我用过的招数还给你罢了。”

    是在说情人节故意等在围墙下的那次吧?

    真记仇。

    水原秋拿他没办法,起身折返回车上。弥生在他身后喊道:“哥哥你去哪儿?”

    水原秋扬声应道:“车里有一个空的玻璃瓶,我先把樱花放好。”

    弥生“噢”了一声,自己伸手将散落的扑克牌拢整齐。

    赢家总是要负责洗牌的。

    久野弥生漫不经心地洗着牌,他的目光追随着男人走远的背影,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手下的扑克。

    在“哗啦”的洗牌声中,扑克翻飞交叠,速度极快,几乎留下残影。

    若是能将他与水原秋的洗牌过程录下来,一帧一帧地对比回放,便能发现他们的洗牌手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皆尽祓除。”

    伏黑惠:“……太乱来了。”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战斗么——我是说,祓除你说的那个咒灵。”

    一个纯黑色的罩子,像一个倒扣的大碗,将整个别墅笼罩在内。

    **

    守在走廊窗户边上的伏黑惠见状松了口气。

    “帐落下了,开始行动。”

    “玉犬,我们也上。”伏黑惠淡声道。

    钉崎野蔷薇的回应是狞笑着一脚踹开了房门,虎杖悠仁紧随其后,也跟着冲了进去。

    法不仅一模一样,就连扑克倾斜的角度偏差都小到微不可查。

    伊地知洁高确认所有人员都撤离后,落下了帐。

    玉犬兴奋地嗷叫了一声,尾巴克制地摇了摇。

    另一边。

    **

    ——又可以和主人一起战斗啦!

    相原晴辉对几米之外的【帐】视而不见,饶有兴趣地跟伊地知洁高讨论起方才的咒语。

    有这样过于积极和活泼的同期,他时常感觉自己沧桑了许多。好在,他从小就在养“外表看似成年,行为却过于幼稚活泼”的五条悟,类似的经验很充足,此刻不至于手忙脚乱。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除了两人的体型和肤色,在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生子。

    在他的脚边,一黑一白两只大狗的姿势变幻,从蹲坐姿势变为了战斗的戒备状态。  金发牧师生涩地念着绕口的咒语,演技一流,仿佛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到它。

    “很有趣的咒语。”男人感慨道。

    闻言,伊地知洁高顿时愕然,他断定面前之人必不是咒术师。

    【帐】是每个咒术师的基础课、必修课,整个咒术界,只要是咒术师,就没有不会这个基本功的。

    而金发牧师一副听都没听过的模样,对不远处的帐更是视若无睹。

    伊地知洁高慢慢放松下来。

    这位大概是普通人概念中的驱魔牧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咒术师或拥有灵力的神职人员。

    “他不简单”什么的,也许是两面宿傩随口杜撰出来的话。

    宿傩的话怎么能信呢?

    想清楚后,伊地知洁高并没有过多解释【帐】内发生的事。咒术界毕竟还是个秘密,对普通人透露太多不好。

    伊地知找到别墅的管家,开始进一步交涉——毕竟全部人撤离也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双方要对一对口供。

    伊地知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相原晴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没听过、不会这个咒语,他只是念得慢了点,念的时候也没有动用咒力,所以不会驱动咒语。

    伊地知被骗了,可他浑然不知。

    别墅里头,学生们的动作也很快。区区三级咒灵,根本奈何不了学生们。

    二十分钟后,帐自动解除了,证明里面的咒灵已经被祓除完毕。  伊地知去和岩田沟通后续,虎杖悠仁等人则在别墅外的空地活动手脚,一边等伊地知,一边互相交流方才的战斗经验。

    钉崎野蔷薇吓了一跳:“怎么了?!”

    金发男人向前一步,微微欠身,执起少女的右手,稳重而自然地落下一吻。

    虎杖悠仁讪笑:“抱歉啦,钉崎。”

    “很高兴认识您,美丽的小姐。”相原晴辉微笑道。

    钉崎单手叉着腰,十分潇洒地说:“那你呢?问了我们的名字,却不说自己的姓名?”

    “你们好。”男人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几位怎么称呼?”

    虎杖悠仁疯狂使眼色。

    四人隔空互望,齐齐沉默了一会。

    伏黑惠皱了皱眉,投来疑惑的一瞥。

    学生们一瞬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是虎杖悠仁快速地把大家介绍了一遍。

    嘴唇只蜻蜓点水地象征性轻触一下,甚至没能完全接触到,就已经抬起。

    “钉崎!伏黑!”

    钉崎和伏黑同时扭头回望,不远处,金发牧师仿佛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也转过头来。

    虽说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的血迹,但她很膈应啊!

    金发牧师率先反应过来,对他们温和一笑,迈步朝他们走来。

    “我叫相原晴辉,是一个牧师。”

    他左顾右盼,瞥见金发男人的身影,立刻双眼一亮。

    钉崎扯了扯裙摆,抱怨道:“都怪你,虎杖。那一拳砸歪了,害咒灵的血溅到了我的校服上。”  虎杖:?

    伏黑:?

    钉崎:?!!

    钉崎野蔷薇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惊恐道:“你在做什么啊?!”

    金发男人茫然道:“这是意大利的吻手礼。抱歉,是我唐突了么?”

    弥生离开前,曾叮嘱他——“万一遇上主角团,别慌,正常社交就好。”

    吻手礼难道不是正常社交么?弥生告诉他,意大利人都是这样做的!

    相原晴辉诞生的时候,结合了弥生想去意大利旅游但迟迟未去,因此对意大利的滤镜和一丢丢幻想。

    再加上他对弥生的话深信不疑,意大利绅士的做派会间隙性出没。

    钉崎:“……”

    这就是大城市吗!感觉又涨了新知识!

    伏黑惠问:“你是意大利人?”

    金发牧师摇了摇头:“我是日意混血,日本人。”

    “抱歉,小姐,是我冒犯了。”

    钉崎摆了摆手:“没、没事,看在你夸我是‘美丽的小姐’的份上。”

    虎杖悠仁积极加入话题,几人聊了几句,很快熟络。

    “对了,相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虎杖悠仁问道。

    “有人说这里有恶魔出没,请我来驱魔。”

    ……恶魔?是说咒灵吧。

    三个咒术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伏黑惠曾在客厅外直白地问过牧师“你是不是咒术师”,牧师先生摇头说“不是”。

    “我用咒语……什么咒语?抱歉,平时不能随便念出来的。”

    “曾经是的。”

    钉崎:“什么嘛。你这不是在变相夸自己么?”

    金发牧师一点儿也不尴尬地笑道:“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啊。”

    虎杖悠仁显然对驱魔一事很好奇,和钉崎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

    “真的有恶魔存在吗?恶魔长什么样子啊,他们跟咒灵有什么区别啊?”

    在大家的观念里,非咒术师就是普通人。

    伏黑惠看着男人脖颈处戴着的十字项链,问道:“相原先生信仰基督教么?”

    相原晴辉:“不过我已经知道了,这里并不是恶魔,而是咒灵。”

    “曾经?”

    “我已经有了更具体的、值得追随一辈子的神明。我深刻意识到,唯有我的教主才是最完美的存在。”金发男人抬手握着十字架,低头虔诚亲吻它的顶端。

    金发牧师顿了顿,开玩笑道:“大概跟我的长相差不多吧。”

    虎杖:“诶?”

    “你会用什么道具么?比如说大蒜、盐、圣水……”

    相原晴辉补充:“我的意思是,恶魔其实和人类很相似。嗯……说不定会很帅哦。”

    咒灵一事,想必是刚刚伊地知先生科普给他的。

    金发牧师耐心解答:

    “恶魔是存在的。恶魔可能会比咒灵好说话?他们不随便吃人,当然,与他们交易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长什么样子……”  ……教主?

    伏黑惠被这个词戳了一下,眼皮不由地跳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个人的信仰不太对劲啊?

    第76章净化

    “教主?”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教室。

    讲台上,五条悟的手臂搭在椅背,反坐在一把学生椅上。那把椅子只靠着一个凳腿支着,其余三个凳腿都悬在半空中。

    都这样了,五条悟还要很不老实地前前后后摇晃,让人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摔倒。

    虎杖悠仁好心提醒:“五条老师,小心摔倒哦。”

    “谢谢啦,悠仁。不过我是不会摔跤的!最强在耍杂技方面也是最强哦!”五条悟嘻嘻哈哈地说道,“话说回来,那个人真的说了‘教主’这两个字吗?”

    “是啊。”钉崎野蔷薇故作深沉,模仿着金发牧师的语气,沉声道:“‘我的教主才是最完美的存在,是最伟大、最了不起的神明大人。’”

    “人家没有说后面半句吧……”伏黑惠吐槽道。

    钉崎:“你懂什么,我感应到了他内心的未尽之语,这是在主动帮他补全。”

    五条悟沉吟道:“嗯——神明大人啊。”他问:“惠,你的感觉呢?”

    伏黑惠迟疑了一下。

    五条悟:“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嘛!对老师都藏着掖着,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伏黑惠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那个牧师很不对劲。”

    “理由呢?”

    “语气不对,给人的感觉也很怪。看着好像光风霁月,但总像是藏着什么。”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其实伊地知也跟我汇报了相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其实伊地知也跟我汇报了相原晴辉的事情。按照这件事的逻辑,祓除完咒灵后,他们就应该认为‘恶魔’被消灭了,请来的驱魔师也没必要再久待。”

    五条悟迈步的动作一顿,退了回来。

    “悠仁同学,请随意提问!老师是非常好为人师的噢,什么问题都能解答。”

    “可伊地知亲眼看着相原晴辉被再次请入别墅,过了很久才出来。而且是由别墅的主人,满脸狂热地恭送他离开。”五条悟说。

    他们甚至开始打赌五条悟什么时候会摔。

    “语气不对,给人的感觉也很怪。看着好像光风霁月,但总像是藏着什么。”

    白发男人没有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但摇晃椅子的频率一点儿也没慢下来,椅子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看起来越来越危险。

    “自习课结束了哦,你们可以回宿舍了。”五条悟一锤掌心,愉快道:“这件事就交给老师吧!小孩子就是要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才能愉快成长。”

    就在椅子彻底撑不住五条悟的折磨,失去平衡倾倒的刹那,下课铃声从广播中传了出来。

    “下课了下课了!”

    五条悟唰地起身,跳开,还有心思扶住摇摇欲坠的椅子,将其放平。

    钉崎和伏黑惠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只有虎杖悠仁积极举手提问:“五条老师,我有问题!”  虎杖悠仁:“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五条悟:“关于相原晴辉么?”

    虎杖:“嗯!”

    五条悟笑容灿烂:“这个要保密。”

    虎杖:“……”

    ——你刚刚还说自己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五条悟和学生们笑嘻嘻地闹了一场,拎着今天压根没打开过的教师备课手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手长腿长,走路速度快到生风。直到走出教学楼,才逐渐放缓脚步。

    “相原晴辉,日意混血儿,有着奇怪的信仰……”五条悟叨念着听来的各种情报,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之前都没听过这号人物,难道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人么?

    五条悟想起虎杖悠仁曾随口说道——“宿傩在见到他时有动静”——由此可见,这个人值得关注。

    不过一个看不见【帐】和咒灵的普通人,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宿傩的注意?

    五条悟百思不得其解,越发兴致盎然。

    以防万一,稍微查一下好了。

    **

    五条悟在私下调查相原晴辉的时候,另一头,在川崎市,弥生想把顺平拉进自己阵营的事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吉野顺平忐忑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找到了正拿着一个抹布,  相原晴辉自然且不动声色地戳了戳还在睡觉的弥生精神体。

    现实却是:牧师先生正在亲自打扫卫生,做日常清洁。

    相原晴辉抬起眼眸,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吉野顺平。男孩的面上写满了手足无措和理想幻灭,实在太好懂,看了就很想笑。

    “是要把殿内的椅子都擦一遍么?交给我吧。”

    顺平在心中暗暗说道。

    他的额前有几滴汗水,衣袖高高卷起,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盛了四分之三水位的水桶。

    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招了招手:“快过来。”

    “相原先生,早上好。”

    弥生一个激灵,迅速苏醒,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后,迅速与相原交换了身体控制权。

    吉野顺平小跑上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是顺平啊。”

    “早安。”久野弥生带着歉意笑道,“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还没有打扫好,让你见笑了。”

    俯身清洁长椅上灰尘的金发男人。

    ——从今天开始,我的打工生涯就开始了。

    在他的幻想里,当他推开门、走入教堂的时候,金发牧师应该正好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双手交握,在圣光笼罩下闭着双目向神明祈祷。

    吉野顺平对看见的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我答应要来兼职,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工作。”吉野顺平连忙摇头,主动挽起袖子,抢过了抹布。  见状,弥生也不与他争执,拿了个扫帚,在旁边慢悠悠地扫着。

    这些椅子并不脏,上面几乎没什么灰,用抹布飞快抹一遍就完事。

    假如再敷衍一点,连椅背都不用擦,“咻”地一下用抹布飞快滑过椅面,就算结束了。

    牧师先生压根不管他有没有在认真打扫,因为他自己扫地都扫得很敷衍,跟之前认真擦椅面的样子判若两人。

    难道是椅子要供人坐,所以比较重要?

    顺平一边漫无边际地开小差,一边半蹲着用微润的抹布擦着椅背。

    突然,他听见牧师先生的手机铃声响了。

    顺平探头看过去,只见金发男人听了几句后,高冷地点了点头:“可以,我有空。你们现在过来吧。”

    电话一挂,他立刻把扫帚放回了角落的工具间。

    “我回去换衣服接待客户——不对,是接待要捐善款的信徒——总之,顺平,你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不用太辛苦。”

    丢下这么一句话,金发牧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吉野顺平没有当真,总要对得起高薪酬嘛。

    他做的很认真,一丝不苟地把长椅擦了一遍,还顺带把墙两侧的装饰也擦了擦。

    殿内的家具、装饰都称得上一尘不染。

    顺平感觉自己像在擦薛定谔的灰尘,忙活半天,洗抹布的水桶都不用换水,只浑浊了一丢丢。

    他把水桶里的脏水倒掉,洗干净抹布。

    返回时不小心走错道,误入后院,看见了拉得笔直的晾衣线上晒着的几块抹布,旁边还  吉野顺平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顿时脸都红了。

    顺平感觉自己对牧师先生的滤镜碎了一地。

    比如神秘的告解室——牧师先生与信徒之间隔着一道铁做成的镂空隔断,他会面无表情地听信徒诉说罪孽,最后说一句“神会饶恕你的”。

    他在见到信徒之前,还要特意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说不定还要洗个澡什么的。

    “……顺平?”

    救命,他已经不小了,怎么还会像小孩子一样爱幻想啊?

    顺平面对着工具间的门,虚弱地抬手,把自己的脸埋入掌心。

    比如牧师的日常——穿着正经牧师服,在信徒面前庄严肃穆地领诵祝祷词。

    吉野顺平面色沉重,他把湿抹布夹在晾衣线上,把水桶放回了工具间。

    无论如何,都绝对没有牧师先生如此充满生活气息的一面。

    然后又联想到后院的衣服,相原先生见客户……呃,不对,那叫来捐款的信徒。

    生活气息一下子无比浓重。

    男人疑惑的嗓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又比如……

    他看着一尘不染的教堂内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相原先生“哼哧哼哧”地搞大扫除的画面。

    有随风轻轻飘扬的干净衣服。

    他昨晚还因为太紧张,辗转反侧,久久难眠,脑海中不断放送谷歌到的画面:

    相原先生也是人,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走近了,还能闻到衣物上残留的皂角香味。  他飞快转过身,胡乱摆手:“没、没什么!相原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少年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震惊地看着跟在相原先生身后的男人,瞳孔一缩,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准确地说,他看的不是人,而是男人身上缠绕着的一只虫子模样的怪物。

    巨大的虫子爬在男人的脊背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它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它,慢慢抬起头颅。

    长久以来的经验让吉野顺平条件反射地低头,不敢再看。

    久野弥生迅速反应过来,往他身前一挡,隔绝了他和咒灵之间的对视。

    “相原先生,这是谁啊?”

    被咒灵缠着的那个男人问道。

    “我的学徒。”久野弥生冷淡道:“藤村先生,请跟我来。顺平——”

    吉野顺平大着胆子抬头,期间,他特意避着不看咒灵的方向。

    金发牧师垂眸与他注视,意味不明地说:“既然看到了——”

    吉野顺平瞬间睁大了眼睛。

    然而,牧师话锋一转,“既然看到了我们,就跟着一起来吧,你也是时候学习如何祝祷了。”

    金发牧师和名叫藤村的男人很快走远。

    吉野顺平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已经把教堂逛过一遍了,瞬间辨认出来,两人走去的方向,正是唯一一个上了锁、他无法进入的小礼堂。

    果然……

    果然!  咒灵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背上,让男人几乎喘不过气,他只能越发谦卑地躬着背,竭尽虔诚。

    那扇门有些沉重,吉野顺平用了点力气才将它完全推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束从天顶直落入殿内的白光骤然一变,一粒又一粒的小光点向外飘出,汇聚在一起,落在跪伏着的男人背上。

    杀死咒灵的多余光点融入男人体内,男人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许多,不再是一副虚得快要入土的样子。

    这是一场神明赐予信徒的净化。

    吉野顺平亲眼看见那只丑陋的咒灵在光中湮灭。

    当他说完自己的罪,以祈求神明原谅的话语告终之时。

    一直面无表,专注聆听的金发牧师总算有了表情,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些许,像是欣慰信徒的真诚忏悔。

    自天顶洒下的一束白光斜斜投入殿内,金发牧师就站在高台之上、圣光之中。

    吉野顺平无比震撼,灵魂都因此颤动。他听见教堂的钟声响起,仿佛还听见了白鸽扑腾

    吉野顺平毫不犹豫地抬脚追了上去。

    上了锁的小礼堂被打开了,门没有合紧,是等待,也是邀请。

    前来忏悔的罪人主动俯身跪倒在牧师面前,开始陈述自己的罪孽。

    牧师轻声念道。

    “愿神宽恕你的罪。”

    牧师先生是能看见那些怪物的!!他才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如他曾幻想过的那样。着翅膀的声音。

    直到一只白鸽从他的面颊边飞过,一根羽毛从半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

    白鸽乖巧地降落在高台之上的牧师肩膀处,被牧师随手顺了顺毛。

    吉野顺平倏地恍然惊醒,原来一切都不是错觉。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白鸽羽毛,神情极为复杂。

    **

    【目标:构建相原晴辉】

    【进度:20%】

    第77章水母

    赎罪和祝祷仪式结束后,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牧师先生说了一堆感激的话。

    千恩万谢之后,藤村将一个信封交到牧师手里,这才起身告辞。

    恰好又有信徒来找相原晴辉,吉野顺平便代替金发牧师将藤村送到门外。

    藤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没有径直上车,而是极其热情——甚至称得上谄媚的态度——强拉着吉野顺平,跟他攀关系、拉家常。

    吉野顺平非常不适应,眼神中不自觉带上几分闪躲。

    藤村是个人精,立刻就看出来顺平涉世不深。他开始拐着弯试探吉野顺平的身份,又向顺平打听成为牧师的学徒需要什么条件。

    吉野顺平只是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并不是迟钝的人。

    他当即冷下脸,碍于这是相原先生的教徒,又不好直接翻脸。

    “无可奉告。藤村先生,别辜负了牧师先生给你的祝祷。”

    吉野顺平面色极其冷淡,鼓起勇气呛了一句。

    他本以为男人会恼羞成怒,没想到藤村听完这话,当场脸色一变。

    藤村诚惶诚恐道:“您说得对,是我冒犯了。”

    顺平:“……”

    “那么,请容许我先离开了。下周末再来听牧师先生传道。”藤村诚恳道:“愿神祝福您。”

    说完了,男人却并不迈步,而是抬眸满怀期待地看着顺平,像是在等他接下一句。

    顺平:“…………”

    吉野顺平满心忐忑地往回赶,满脑子都是方才祝祷仪式的画面。他不由地开始思考相原先生会跟他说些什么话,会跟那些怪物有关吗?

    顺平:“藤村先生找我……呃,聊了几句,他已经离开了。”

    男人的余光瞥见顺平,用眼神示意他上前来。

    “这是我的学徒,吉野顺平。这是小泉太太和她的女儿。”

    电话那头的男人:“噢。那你快回来吧,我在教堂的正殿等你。”

    吉野顺平谨慎道:“愿神保佑您。”

    说完了,男人却并不迈步,而是抬眸满怀期待地看着顺平,像是在等他接下一句。

    顺平:“…………”

    “那么,请容许我先离开了。下周末再来听牧师先生传道。”藤村诚恳道:“愿神祝福您。”

    最重要的是,牧师先生向神明祈祷,最后杀死怪物的技能好像很厉害,他想学。

    吉野顺平便凑上前去,站在他的身后,认真旁听着几人的对话。

    他本以为男人会恼羞成怒,没想到藤村听完这话,当场脸色一变。  久野弥生飞快为几人做了介绍,互相点头示意后,接着刚刚的话题对女人说:“小泉太太,您的女儿并没有受到邪崇的骚扰。”

    小泉太太着急道:“可是她半夜经常被噩梦惊醒,食不下咽,消瘦了很多,还总是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受到惊吓。一定是恶魔作祟,您只看一眼,怎么就能直接下结论呢?请您再仔细检查一下吧。”

    弥生:“您怎么确认一定是恶魔?”

    小泉太太纳闷道:“我女儿坚持说是恶魔。宝贝,你快跟牧师先生说呀,他会帮你驱魔的。”

    幼女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说:“我在镜子里看见了的。上下学的时候,有个黑影一直跟在我身后,等我回头去看,黑影又消失了。”

    女孩不知为何坚决认为是妖怪或恶魔要吃了她,但又不说细节。小泉太太爱女心切,见女儿担惊受怕,很是忧心。

    邻居听闻此事,告诉她:“川崎市三丁目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教会,里面住着一位牧师先生,他是有名的驱魔大师,你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小泉太太趁周末的空闲时间,带着女儿来了这里。

    弥生起初以为女孩是咒灵盯上的猎物,毕竟有些人天生五感敏锐,在被危险盯上时,是有感觉并能够短暂看见咒灵的。

    唯一奇怪的点是,女孩身上很“干净”,并没有任何咒灵留下的标记或者咒力残秽。

    弥生听了幼女描述的细节,眉头紧锁。他觉得那不是咒灵,而是一个下三滥的痴汉跟踪狂。

    “您的女儿身上没有恶魔的影子。”弥生断定道。  小泉太太满脸复杂,既尴尬于闹了个乌龙,又愤怒于竟然有变态跟踪女儿,而她竟然没能及时发现。

    “不是钱的问题。”弥生无奈道,“不如问问你女儿的想法吧。“

    幼女斩钉截铁:“是恶魔!”

    金发牧师则半蹲下来,平视着女孩,温和道:“你为什么觉得是恶魔呢?”

    小泉太太低头,询问般推了推女儿。

    小孩子嘛,还没长大,把恐怖片当真了。

    弥生站起身,对小泉太太说:“应该是跟踪狂,报警吧。”

    女孩鼓起勇气,嗫嚅道:“我和小奈之前看的电影里,恶魔就是这样在路上把人抓走吃掉的。那个晃动的黑影,跟电影里一模一样!”

    小泉太太:“……”

    顺平:“……”

    弥生:破案了。

    “嗯……谢谢牧师先生。”

    这比女儿被恶魔缠身还让她感到害怕。有时候,人类比恶魔恐怖多了。

    小泉太太懵了:“是钱的问题么?大师,价格好商量!”

    幼女仍在一脸天真地争辩那就是恶魔,询问能不能为她做个净化仪式。

    小泉太太抬头,迟疑道:“这——”

    久野弥生低声对她说:“你们没做什么坏事,哪儿来这么多恶魔?她是在放学的路上碰见的‘恶魔’,小泉太太,你再仔细想想。”

    小泉太太慢慢冷静下来,理智回归,开始沉思起来。  来都来了,弥生问过小泉太太的意见后,便答应了。

    他简单地为幼女做了一个祈祷,将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发顶,用了技能【净化】。

    光点从半空中浮现,像流星坠落一样落进幼女好奇抬起的手心。

    她感觉一股暖意涌入身体内,多日因惊惧而寝食不安的疲惫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温暖的力量充斥躯体和四肢,连面色都好了许多。

    小泉太太极为惊诧,她起初是怀着半信半疑的心,知道这可能是位有点本事的大师,但对“他有多少本事”没有直接概念。

    牧师先生本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驱不存在的魔,收钱了事,却主动引导她们知道真相。小泉太太因此认为牧师先生是个好人。

    如今这一幕,却彰显着:牧师先生不仅是个好人,更是个有真才实学、有浑厚灵力的驱魔师。

    “真的十分感谢!请问捐赠箱在哪里?”

    小泉太太不由分说地往捐赠箱里塞了几张大额钞票,牵着女儿快步离开。

    趁警视厅还没下班,她赶着去报警调查真相。

    等那对母女离开后,久野弥生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揉了揉眉心。

    名声大起来,就是会有这些明明没事,却因为疑神疑鬼而上门的人。要劝说他们科学一点,是挺不容易的。

    还有藤村身上的那只咒灵是三级咒灵,想要一口气把它祓除,又要在造型上做得好看,也需要费点心思。

    弥生叹了口气,演戏不易啊,好在吉野顺平很给力,一口气贡献了百分之二十的构建度。

    “相原先生,喝杯水吧?”  吉野顺平赞叹道:“是非常美丽的花窗。这间教堂以前的花窗好像不是这个款式,是改了吗?”

    “装修整改的时候,稍微换了个样式。”弥生解释道:“这样会更接近意大利那边的欧式教堂。”

    吉野顺平顺势坐在他身边。

    弥生抬起头,黑发少年正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过来。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久野弥生不动声色地进入正题。

    教堂内空旷且静谧,日光融融,金发牧师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温柔平和,耐心倾听着他的话。

    “谢谢。”

    “很漂亮?”弥生问。

    吉野顺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久野弥生接过,水是温热的,手贴在杯壁上,还能感受到几分微烫的暖意。

    “顺平能看见咒灵,对吧?”他问道。

    弥生笑道:“世间真正的恶魔非常稀少,一定要说的话,不过是咒灵的另一个形态罢了。”

    风格会更贴,方便造景。

    两人的正脸对着教堂的高台,墙壁处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阳光让教堂明镜澄亮的玫瑰花窗越发绚丽夺目,顺平仰头看着花窗,几乎挪不开视线。

    吉野顺平挠挠脸颊:“原来那些叫做‘咒灵’么?我还以为是恶魔。”

    吉野顺平并不知情,他想起牧师先生是日意混血,以为牧师大概是想起他的另一个家乡了。

    吉野顺平不知不觉间敞开了心扉,低声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些怪物……也就是咒灵。”

    “可是没人信我,大家都以为我是疯子,爸爸也是因为这件事和妈妈离婚的。”

    吉野顺平的语气十分低落:“后来我就学会了对咒灵视而不见,把自己的怪异之处隐藏起来。”

    在那之后,他渐渐交到了几个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朋友,还在高中成立了一个观看电影的映像社。

    只可惜好日子不长久,校园霸凌还是找上了门。

    他不仅被暴打一顿,额头被烟头灼伤,就连喜欢的社团都保不住。

    久野弥生听完,觉得这孩子是真的惨。

    吉野顺平磕磕绊绊地说完自己的心事——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甚至连妈妈都没有说——他从长椅上起身,绕到金发牧师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吉野顺平大声道:“请教我驱魔的能力吧!我想拥有像您一样强大的力量!”

    弥生眨了眨眼,笑着扶起他。

    “当然可以,你体内有着成为咒术师的潜力,只是无人引导。”弥生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学生了。”

    “‘我们’?”顺平疑惑道。

    金发牧师意味深长地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到时候不要吓到才好。”

    吉野顺平隐隐约约猜到老师可能有秘密,他没有追问,而是点头说好。

    从那一日起,吉野顺平就在久野弥生的开导和指点下开始学习咒术有关的知识。  吉野顺平当场哽住:“……”

    吉野凪差点以为他入教了,茫然地问:“你以前不是还说那些都是假的吗,怎么入教了?”

    吉野顺平甚至还学会了好几句经文,在教会留下用餐的次数多了,他在家里差点没改掉用餐前祷告的习惯。

    去兼个职,信仰就变了?

    该不会是在学习如何驱魔吧?

    “如果您需要告解,请提前预约。如果您想要直接净化,月末会有一次大型净化祝祷仪

    她凑上前听了几句。

    “反正就是跟着学习啦,妈妈你别想太多。”

    毕竟顺平在跟着牧师先生学习之后,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之前她去教会找人,恰好看见顺平被几个人围着依旧面不改色,似乎在说着什么。

    吉野顺平连忙解释:“我没有加入教会,我只是在跟着老师学习。”

    他胡乱把饭扒拉完,冲去把自己的碗洗了,蹬蹬蹬地上了楼。

    吉野凪:“老师?”

    只听见顺平对其中一个男人说道:“老师的日程表已经排满了,您身上的恶魔很弱小,强度不够的话不能插队。”

    吉野凪还是觉得很荒谬,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吉野顺平往教会跑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他对教堂的事务逐渐上手,在学习咒术之余,还帮着过于忙碌的老师迎来送往,接待那些仿佛要把教堂门框踏破的信徒。

    吉野凪:“你都喊他老师了,这还不算入教?”

    吉野顺平:“就是相原先生。”式,在我这里报名就可以参加了。”

    吉野凪甚至挤不上前,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侃侃而谈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

    挺好的。

    吉野凪心想,不管是入教也好,驱魔也罢,顺平过得开心就是一件好事。

    卧室里。

    吉野顺平又一次召唤出自己的式神【淀月】——一个水母形状的式神,触手有毒素,可以攻击,也可以把人包进水母体内作为护盾。

    这是他在老师的引导下觉醒的术式。

    相原先生还夸他很有天赋,一般人觉醒术式的最佳年龄是四、五岁,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很难觉醒术式,就算有,术式也不会很好。

    吉野顺平只用了三天就觉醒了术式,并且是可攻可守的式神。虽说强度稍弱,但用途多样,术式并不算差。

    吉野顺平扑倒在【淀月】上,软乎乎的水母承托着他,像一个巨大的果冻,很有弹性,超好玩。

    顺平跟自己的式神玩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淀月。

    他疲倦地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吉野凪不知道,其实吉野顺平也是有烦恼的。

    他烦恼于老师是否太过魔鬼,说什么咒术师最重要的就是体能,打不过咒灵无所谓,逃命的时候跑赢它就好了。

    因此,要求他每天绕着川崎市跑三圈……后来发现这似乎太过苛刻,才把整个川崎市改  狗都知道在咒灵面前保护人,他们连狗都不如,何必多花力气给眼神。

    不过还是可以揍一顿的……

    还不如帮拉面店的店长小姐养的狗做治疗一事来得要紧。

    成了教会周边的河道。

    老师这么温柔,觉得他有点魔鬼的自己实在是大不敬。

    “这样下去不行。”

    就看老师什么时候教他打架,话说,相原老师看着斯斯文文的,他会打架么?

    现在在学校碰到他们时,压根连半个眼神都不想给。

    带着疑惑,吉野顺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原本,吉野顺平一想到学校就不想上学。他只要想到霸凌他的人,就觉得无比厌烦和憎恨。

    一旦跳出学校,放远视野,就会发现学校里的校园霸凌实在太过幼稚。

    太多社会的成功人士挤破头也要抢老师手里的祈福名额,跟着相原老师,吉野顺平见到的人和事都太多了。

    久野弥生看着每天都被塞满了的行程表,感觉他和相原晴辉就算再能卷,也迟早被累死。

    吉野顺平的加入的确帮他们延缓了部分压力,一部分不属于咒灵作祟,而属于其他因素的信徒可以被提前筛选出来,大大减轻牧师的工作量。

    第78章教主

    “这样下去不行。”

    久野弥生看着每天都被塞满了的行程表,感觉他和相原晴辉就算再能卷,也迟早被累死。

    吉野顺平的加入的确帮他们延缓了部分压力,一部分不属于咒灵作祟,而属于其他因素的信徒可以被提前筛选出来,大大减轻牧师的工作量。

    可教会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来自其他城市的人纷纷慕名而来。

    还有一部分人手持重金,请求牧师先生亲自过来做净化——有些时候,咒灵并不会盘踞在人类的身上,而是蹲守在某个特定的地方做巢穴。

    体现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环境不对,有邪灵,要人去现场驱魔。

    久野弥生根本走不开,他平时已经很忙了。哪怕相原晴辉表示自己可以无缝加班,那也不行。

    上门的“生意”越来越多,顺平还是个学生,不能像职业助理一样面面俱到,大部分时间还要留给学校。

    弥生开始琢磨要不要再请人来帮忙,只靠他和顺平维持秩序实在不行。同时,弥生还想放缓教会发展的进度。

    弥生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大家的热情会这么高涨,他最初只是想帮吉野凪赶走蝇头,后来是想赚一赚有钱人的钱——祓除咒灵算得上救了他们的命,拿点报酬不为过吧?

    然而,到现在,事情已经逐渐开始不对劲。

    为了实现对老牧师的承诺,每周日,牧师先生都要上台领读圣经,念诵、讲解经文。这个传道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不带别的目的,只是单纯完成老  这个特质可以通过宣传教义,将对方转化成自己的信徒。

    有失败率,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几乎一传一个准。

    入教的人越来越多,没见过他祓除咒灵的普通人还算好,但凡亲自参与过祝祷仪式的信徒,每一位的虔诚程度已经称得上“狂热”。

    而且有些新来的人,不知为什么本身就自带“狂热”属性,在听完传教后,更是一副不  相原晴辉回答他:【在我心里,教主另有其人。】

    弥生暗道不愧是自己的马甲,跟自己就是心灵相通。

    在相原晴辉的提醒下,弥生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妥。

    他总算知道一直以来的诡异感从何而来了。

    教主不是夏油杰吗!

    惜一切也要为牧师先生肝脑涂地的样子。

    总感觉……

    这真的很奇怪!

    这个马甲的发展发现开始歪了,与某人的相似度逐渐变高。

    教徒:?

    ——是在说夏油杰吧?

    弥生:?

    弥生避而不答,转而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喊我‘教主’?我们这里不是单纯的基督教会么?”

    他不要当教主啊!这个称呼就留给杰哥吧!

    教徒A惊讶道:“啊?我们这里不是盘星教吗?”

    如果是马甲的心愿,那就另说了。

    谨慎起见,弥生询问相原晴辉:【你想当教主么?】

    尤其是当某个教徒对他脱口而出“教主”一词的时候,弥生差点没绷住。

    教徒A茫然道:“那我们的教主是谁呢?”

    他对教徒说:“不要这么称呼我,我并不是教主。”  教徒A:“难道不是么?”

    肯定不是啊!!

    弥生差点想当场吸氧。

    他什么时候把盘星教的教众引来了,还吸纳成了自己的信徒!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是弥生镇定下来,主动打破了寂静。

    “你是盘星教的教徒?”

    教徒A点点头。

    久野弥生:“我听说盘星教的教主已经死了,盘星教没有解散么?”

    教徒A茫然地“啊”了一声,说:“老教主已经死了么?我不知道啊!我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机会面见圣颜的,我没见过他,还以为您就是教主来着。”

    还“圣颜”。

    弥生暗暗吐槽:夏油杰你难道已经快要称霸天下了吗。

    “至于解散……近两年的确没有高层组织教众活动,有部分底层教徒差点以为高层卷款跑路了。”

    教徒A说:“还好您横空出世。我听闻有位牧师先生在川崎市传道和驱魔,便抱着‘万一是教主呢’的心态赶了过来。”

    弥生:“……”

    教徒A越说越精神,猛地一拍大腿:“我找过来的时候,您正好在祝祷——哎呀,这圣光普照的模样,跟昔日的教主简直一模一样!”

    弥生:“…………”  夏油杰的术式可以把咒灵捏成球,吞进肚子,为他所用。副作用就是每一颗咒灵球都无敌难吃,味道像抹过呕吐物的脏抹布。

    教徒A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教徒们聚会的时候,隔着远远的见了一面,没看清脸。”

    弥生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在Line的联络群里连发好几条信息,大家原先还不信,过来一听您的讲座,纷纷表示还好没错过!”

    “现在大家都知道教主原来不是跑路,而是隐姓埋名,亲下基层传道,去发展教众啦!”

    “可能老教主就是这类人吧?”

    “忍什么痛?”

    不过这都不重要。

    底下的猴子(普通人)太多了,他快窒息了。

    弥生忍无可忍:“你不是没见过夏——老教主么?”久野路人

    教徒A并不知情,还在兴致勃勃地说:

    弥生暗道:推理的结论对了,过程错了。

    他和夏油杰哪里像了!

    教徒A胡乱比划了一下,含糊道:“普度众生的教主要救济世人,就得承受诸多苦楚,都是那什么——美强惨!对!就是这个词!”

    “老教主还挺高冷,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后来,我听前排的教众说,教主一直拧着眉头,可能在忍常人不能忍之痛!”

    久野弥生笃定夏油杰在教众聚会上皱眉的原因只有一条:  弥生:“……”

    久野弥生想起前阵子突然暴增的教徒数量,又想起那一张张狂热且欲言又止的脸。

    他这里该不会变成盘星教的新老巢了吧!

    久野弥生追问道:“有多少盘星教的教徒加入了我的教会?”

    教徒A:“挺多的吧,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来了。您前阵子不是还帮一个富商驱魔么?他的妻子就是盘星教的高层呀。藤村太太非常坚定地认为您就是新任教主呢。”

    弥生:“??”

    难怪自从为藤村一家祝祷后,教会的人员构成越来越奇怪。

    原来是他们在偷传谣言!

    久野弥生很是心累,挥一挥手让他退下。

    这也侧面解释了为何前来寻求净化的人越来越多,以及这些人为什么无比自觉,每次净化都主动上交大笔金钱。

    原来是习惯了夏油杰的规矩,条件反射地以为新任教主也是如此。

    这则消息太过重磅。久野弥生想要一个清净的午后独自消化,便提前清场,说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天。

    教徒A忧心忡忡地问:“教主没事吧?是生病了么?”

    有人开口说了第一声“教主”,剩下的人也不藏了,纷纷出言附和道:

    “教主会不会是灵力消耗过度,身体疲惫。”

    “很有可能诶……”

    “那教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教徒们一边商量着要买什么保健品送给教主,一边起身离开。  还好顺平不在,不然怎么解释这个诡异的称呼。

    弥生:【可是……】

    所谓法不责众,当喊你教主的人声又多又杂,就是想反驳都找不到人。

    他瘫倒在床上,相原晴辉火速接过控制权,从冰箱里拿出小蛋糕,企图用甜品安抚弥生。

    一群浑身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烂橘子,谁管他们怎么想!

    弥生有些庆幸。

    但弥生累得不想动,就由相原晴辉来。反正两人感官共享,谁吃都一样。

    再说了,相原晴辉体内封印着沙利叶。以咒术界的定级标准,弥生估计沙利叶会是妥妥的特级咒灵。

    弥生长长叹气:【怎么就跟盘星教扯上关系了。】

    相原晴辉:“反正您迟早要在咒术界露面。这不好么?”

    那岂不是抢了夏油杰打下的江山?

    至于会不会被高层安上“诅咒师”的名头,那更无需在意。

    等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久野弥生挂上“休息”的牌子,把教堂的大门锁紧,回了后院的卧室。

    这不是已经变成盘星教的新巢了么!

    于是在大家看来,就像是教主默认了这个称呼,喊得更欢了。

    拿下盘星教,这个马甲在咒术界就是有背景的人,说话都有底气。

    “……”

    弥生顺着这个思路沉思片刻,感觉也不是不行。

    唯独弥生听着那一声声的“教主”,面色极其僵硬。  这不就是第二个虎杖悠仁!

    烂橘子们肯定会大喊着“死刑”,派人来杀他。

    这样一想,弥生瞬间有了决断。

    ——盘星教,他势在必得。

    弥生把自己的决策告知相原。

    相原晴辉皱了皱眉头,问道:“教徒们会喊我教主么?我是指——喊‘相原晴辉’作教主。”

    久野弥生诧异道:【当然,那不然喊谁?……噢!你想推一个傀儡教主上位当靶子么?这个想法也不错,就是人选得好好考虑……】

    相原晴辉连忙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弥生:【啊?】

    相原晴辉低声道:“我希望教徒可以喊您作‘教主’。”

    弥生:【你是指本体?】

    相原:“嗯。”

    久野弥生大惊失色:【不行!!】

    相原晴辉十分遗憾:“您果然不同意。”

    弥生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愿意卷生卷死、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地将马甲推上大佬的宝座,但他绝不愿意让本体也以这种方式暴露于人前。

    当个幕后军师挺好的。

    弥生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就希望本体当个普通人,不然水原秋屁股底下的总裁椅子早就  相原晴辉再也稳不住,慌张道:“您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教主的称呼,只属于您。”

    感官同步有时候就会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

    这是害羞了?

    不能进酒厂成为格兰威特,还不能当个企业老板么?

    相原先生害羞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个教主的称呼,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么?

    要拿捏咒术界,路子多得是,盘星教不过是眼前最轻松、可以乘势而为的一条。

    相原晴辉被看破了心思,强撑着“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变化。

    【所以,我是绝不会成为‘教主’的。】弥生坚定地说完,又问道:【你不喜欢教主的职业么?我们可以换一个啊。】

    临走前,久野弥生对相原晴辉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可以啊,我可以是你的教主。”

    在相原晴辉的催促下,久野弥生体贴地准备离开——本体现在还在上课呢。

    换人了。

    弥生细细品了品,试探地问:【所以是你想我成为你的‘教主’。】

    “我对此并无想法,只是希望……”

    虽说因为和秋哥的关系,被迫以不普通的姿势进入警方的视野。但弥生坚信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可以过普通生活。

    弥生:【咦?你心跳怎么加速了。】

    相原晴辉微怔,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追问道:“只有我这么称呼您么?”

    相原晴辉:“……”

    相原晴辉轻轻摇了摇头。  弥生点点头。

    毕竟秋哥和里绪都称呼他为“弥生”,这样看来,只有相原会喊他为教主。

    不过私下喊喊教主,这有什么。

    马甲奇奇怪怪的执念罢了,弥生选择尊重理解且包容。他还经常给水原秋买不同款式的拖鞋,给里绪买各种样式的兜帽卫衣呢。

    他很溺爱他们的。

    第79章试探

    拿下盘星教并不难,但也需要按计划行事,不能太过莽撞。

    虽说教会已经变成了盘星教徒聚会的热门地点,来往的信徒中,起码有一半的人是盘星教徒。

    人人都热衷于找各种办法见教主一面,摊上事的就去告解和排队做净化,没事的就在周日清晨参加每周弥撒。

    看起来,牧师先生似乎只要登高一呼“我是盘星教主”,就能拿下整个盘星教,改朝换代当新教主。

    其实不然。

    教会中的盘星教徒大部分都是底层成员,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看见咒灵。唯一的优点便是有钱人很多,哪怕在咒术界,金钱也能成为通行的门禁卡之一。

    久野弥生想要招揽几个咒术师为自己做事。壮大教会势力的一方面,另一方面……

    他需要全职助理,也需要有其他人在他出差的时候接替他做日常弥撒、平时帮忙管理教会秩序。

    只有他和顺平,两个人扛不住啊!

    因此,弥生的第一步:招员工。

    普通人比较好招,招聘广告一贴出去,立刻就有好几个人上门应聘。

    弥生面试了几个,留了一位牧师、两个普通员工,又招揽了一位盘星教徒,提拔他做管理员——对外的正式名称是临时长老(还在试用期)。

    至于咒术师,真不好找。

    倒不是怕没门路,他是怕前世和现在的情况不一,不一小心找到了高层的卧底和眼线上,到时候会打草惊蛇。

    “顺平,跑快一点,你怎么慢下来了。”相原晴辉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跟在“呼哧呼哧”跑步的少年身旁。

    至于咒术师,真不好找。

    而且正经咒术师如果不想被总监会认定为‘是叛变的诅咒师’,就不会考虑加入盘星教。

    因此,弥生的第一步:招员工。

    再不济,也是站在原点鼓励。而不是轻轻松松地骑车跟在旁边,还嫌他跑得慢!

    至于诅咒师……

    吉野顺平快要断气了,闻言,毫无顾忌又不满地给了自己的老师一个白眼。

    官方咒术师都被总监会收拢、管理,要听从总监会的任务派遣,除了偶尔接接散活,无法长期为某一个集团或势力工作。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

    弥生面试了几个,留了一位牧师、两个普通员工,又招揽了一位盘星教徒,提拔他做管理员——对外的正式名称是临时长老(还在试用期)。

    相原晴辉:“怎么不能。”  相原晴辉婉拒:“跑步会出汗。”

    他有洁癖,而且那不优雅。

    顺平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

    “……难道骑车就不会出汗了么?”他满怀希冀地问:“已经跑够了吧?”

    “慢慢骑,有风就不会。”

    相原晴辉掏出怀表看了眼:“的确差不多了,那就掉头吧。”

    “走回去?”

    “跑回去。”

    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大声问道:“老师,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的。”相原晴辉安慰道:“就算一不小心死了,我会免费为你祝祷,让你上天堂的。请放心。”

    如此温柔的嗓音,竟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顺平:“……”

    顺平悲愤欲绝,又不敢造次,呼哧呼哧地掉头往回跑。

    相原晴辉就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偶尔温柔地提醒:“不要突然停下哦,对身体不好”、“这是在走路吧?”、“再坚持一下,加油”。

    吉野顺平全程坚持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体力的确翻倍增长,肌肉都紧实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学习实战技巧,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想着想着,吉野顺平猛地回神,才发现身后那道幽灵般如影随形的声音已经很久没响起来了。  顺平扭头回看,果然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

    吉野顺平抱着担忧着急的心情,急匆匆往回跑,却麻木地发现老师正在一家甜品店的门口排队。

    他平静地接受了相原晴辉的解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条队伍并不长,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那辆自行车被推到了墙角,贴着墙根停放,免得挡住来往的行人。

    怎么无缘无故就消失了?该不会碰到什么事了吧。

    相原晴辉扭头:“顺平,你怎么转头回来了?我以为你会直接跑回教会。”

    相原晴辉:“可你的状态很好啊,余留的体力足够支撑你再跑一个来回吧?”

    相原晴辉不在意道:“是你的错觉。如果真的耗尽体力,你还有力气大声说话?”

    顺平:“我都要断气了……”

    相原晴辉熟练点单:“红丝绒蛋糕、抹茶大福、红豆大福……再来个提拉米苏,各一份,用保温袋加冰块装好,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掉头回去找人。

    比如自行车的链条突然掉了,但老师不会修之类的……

    吉野顺平擦了把汗,走上前,冷冷地问道:“老师,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倒是。

    吉野顺平已经逐渐发现了牧师先生的本性——看着温文尔雅,其实行事上很有自己的风格,反正绝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你不是说会一直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免得我出事吗?”

    吉野顺平缓了几口气后,现在都已经不喘了。  吉野顺平目瞪口呆:“老师,原来你这么喜欢甜品的么?”

    相原晴辉含糊地应了声。

    其实是买给弥生的。弥生大人还在睡觉,等他睡醒过来,看到有甜品吃,应该会很开心吧。

    店员打包好了,相原晴辉正在拿钱付账,吉野顺平见状,帮忙去拎打包袋。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轻快的嗓音。

    “你们也喜欢吃甜品么?好有缘呀!”

    这熟悉的欠揍的嗓音——

    相原晴辉眉心一跳,面不改色地接着付账。

    吉野顺平倒是立刻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紧接着就被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好高!

    第二反应:用眼罩挡住了眼睛,他是盲人么?

    吉野顺平迟疑了一下,在男人上台阶时,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他的手掌分明已经接触到白发男人的衣袖,指尖却仿佛触碰到了虚空,感觉什么都没有碰到。

    这种奇怪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掌心便传来衣料的质感,仿佛方才只是一场幻觉。

    吉野顺平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抛之脑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扶上台阶,还给他让了一个靠近柜台的位置,方便男人和店员交流。

    “真是好孩子呢。”

    五条悟明知自己被当成了盲人,不仅不解释,反而默不作声地做实了设定,笑眯眯地接  店员呐呐道:“不会太甜么?”

    相原晴辉偏头对店员,面无表情地说:“红糖珍珠奶茶,加两倍糖,多冰,做好后拿给他。”

    五条悟:“嗯……吃点什么好呢,牧师先生可以介绍一下么?”

    相原晴辉充耳不闻,对店员说:“把我刚刚的单原样来一份,抹茶大福和提拉米苏换成更甜的红豆大福。五……先生,你要喝奶茶么?”

    在这里耽误他时间,蛋糕不能及时保鲜怎么办!不能让弥生大人吃到难吃的甜品!

    可是……

    五条悟:“?”

    五条悟倏地往旁边一倾斜,手臂正好搭在了牧师肩膀上。

    “是我。”

    “顺平,我们走吧。”

    “是牧师先生么?”五条悟装模作样地说:“我听过你的传道,认出了你的声音。”

    相原晴辉付完钱,从顺平手里接回蛋糕袋子。

    相原晴辉闭了闭眼,他和弥生都知道五条悟迟早要搞事,但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五条悟你的六眼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啊!

    相原晴辉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视力方面有障碍,帮一帮也在常理之中。

    相原晴辉决定速战速决:“你要点甜品是么?喜欢什么口味。”

    大概是最近收编盘星教的举动,让五条悟警惕起来了。

    五条悟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受了顺平的额外照顾。  “就这个甜度。”

    相原晴辉再度掏钱包:“一共多少钱?”

    五条悟总算回过神来,他不过愣了一下,竟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致命的是,这个牧师为什么好像很懂他的口味?

    五条悟伸手欲拦:“付钱还是让我自己来——”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五条悟啧了一声,拿出手机一看,是伊地知打来的。

    大概是紧急任务。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相原晴辉已经火速给完钱,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五条悟还想把人抓住问几句话,却被凑上来要扶他的店员挡住去路:“先生,您来这边坐着等吧。”

    就耽误了几秒钟,那两人早已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五条悟:“……”

    算了,反正教会就在三丁目。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五条悟在猜测相原晴辉的用意。

    要么,相原晴辉就是认识他并熟知他的口味,点单和跑路一气呵成是猜到他来这一趟没安好心,想拿甜品堵他的嘴。

    要么,相原晴辉根本就不认识他。前面的一串甜品还算正常——毕竟相原晴辉自己都带了一大袋走。

    唯有最后那份超级甜的奶茶……  五条悟准备快去快回,等回来后,再把人逮着问个清楚明白。

    五条悟果然拒绝:“不用,我坐新干线就好。你跟着悠仁他们吧,有事及时通知我。”

    五条悟喝着普通人一口就吐的甜腻奶茶,嚼着珍珠,拎着一大袋甜品,抬手打了个车去车站。

    五条悟虽然不爽,但任务还是会好好完成的。

    五条悟认为相原晴辉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藏得极深的咒术师。

    当初查到这个牧师跟盘星教有关系的时候,五条悟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

    第80章危机

    久野弥生一来就听到五条悟找上门的消息,但他并不吃惊。

    他打发吉野顺平去院里扎马步,自己叼着小叉子、捧着蛋糕坐在檐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顺平。

    久野弥生用意念和相原晴辉交流。

    【五条悟是这样的,就没见他怕过什么。】弥生说道:【尤其是我们现在和盘星教扯上了关系,他会更加警惕。】

    五条悟在盘星教上跌过两个跟头,第一次是失去了天内理子,第二次是眼睁睁看着挚友与他背道而行,当了盘星教主。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神秘秘的人,不仅跟盘星教有牵扯,还与他的学生有接触——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五条悟不愿再吃一次亏,当然要把危险的苗头提前掐死。

    相原晴辉的时间掐得正正好,他和顺平刚回到教会,久野弥生就睡醒了。

    弥生听了这件事,本以为五条悟会厚着脸皮,提着一大袋甜品强行跟上来。

    美其名曰“感谢牧师先生送的甜品”,实则深入他的教会,一探究竟。

    可他等了半天,蛋糕都啃完了,顺平的体能训练也做完了,五条悟还是没来。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相原晴辉说道。

    【我猜也是。可能又有紧急任务,被总监会抓壮丁。】

    久野弥生一边回应,一边将温热的盐水和奶油大福一起塞进吉野顺平的手心。

    “是今天做完功课的奖励。”男人笑眯眯地说。

    五条悟在盘星教上跌过两个跟头,第一次是失去了天内理子,第二次是眼睁睁看着挚友与他背道而行,当了盘星教主。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神秘秘的人,不仅跟盘星教有牵扯,还与他的学生有接触——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五条悟不愿再吃一次亏,当然要把危险的苗头提前掐死。

    相原晴辉的时间掐得正正好,他和顺平刚回到教会,久野弥生就睡醒了。

    弥生听了这件事,本以为五条悟会厚着脸皮,提着一大袋甜品强行跟上来。

    美其名曰“感谢牧师先生送的甜品”,实则深入他的教会,一探究竟。

    可他等了半天,蛋糕都啃完了,顺平的体能训练也做完了,五条悟还是没来。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相原晴辉说道。

    【我猜也是。可能又有紧急任务,被总监会抓壮丁。】

    久野弥生一边回应,一边将温热的盐水和奶油大福一起塞进吉野顺平的手心。

    “是今天做完功课的奖励。”男人笑眯眯地说。

    吉野顺平:“……谢谢老师。”

    盐水能加快恢复体力,是平时都有的。单看没毛病,配上奶油大福就很不对劲。  “这个啊……”久野弥生长长地“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

    吉野顺平坐在金发牧师身旁,拿毛巾擦了擦汗,仰头灌了几口水。犹豫片刻,他问道:“老师,我的基础打得差不多了吧?”

    顺平:“那我什么时候能亲自祓除咒灵呢?”

    但其实他就是这么一说,并不会让少年去面对危险的咒灵。他们还没正儿八经地上过体术课,学会打架呢!

    又咸又甜的。

    弥生敲打道:“不过面对咒灵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噢,会受伤、可能还会死,绝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事情。顺平,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弥生:“你说得对,也是时候让你尝试亲自祓除咒灵了。”

    他面色沉沉,低声说道:“早在我被人摁在地上,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我就想要变强了。”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少年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几乎刺入掌心,留下一层浅浅的印记。

    弥生:“勉勉强强吧。”

    久野弥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少年顿时面露喜色。

    吉野顺平浑身紧绷,沉默许久后,重重点头。

    好在大福可以放在一旁,过一会儿才吃。

    金发牧师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被汗水浸湿的发梢让他微不可查地一顿,悄悄缩回了手。

    吉野顺平紧张地等待着。  牧师不动声色地抽出一张湿巾,若无其事地笑问道:“变强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吉野顺平总不能在“慈悲为怀”“神爱世人”“学会宽恕”的牧师面前,说出“揍死他们”这种话来。

    “这——”

    少年心虚地低下头,余光却捕捉到男人偷偷摸摸用湿巾擦手的动作。

    联想到刚刚被摸头的举动,他立刻懂了。

    吉野顺平不敢置信地抬头,质问道:“老师,你嫌弃我?!”

    金发牧师可疑地沉默了几秒。

    被发现后,久野弥生干脆光明正大地把手心上沾到的汗渍擦干净,慢条斯理地说:“谁让你一身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说了会被老师训的吧?”吉野顺平叹着气,体谅牧师先生的小洁癖,主动往一旁挪了几个位置。

    “怎么会。”金发牧师悠悠道,“只要你不是选择放他们一马,我就不会训斥你。”

    “我知道了,会饶怒……诶??”

    少年的话音一卡,结结巴巴地问:“经文上不是说我们要学会饶恕么?”

    久野弥生语重心长地说:“顺平啊,太过死板是不好的。”

    顺平:?

    弥生:“饶恕是上帝的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上帝。”*

    顺平:?!!

    ——你一个牧师,说这种话真的没事吗!

    吉野顺平很是吃惊,但不可否认,他非常赞同这句话。  弥生并不阻拦。

    【你觉得四级咒灵怎么样?】弥生征求相原晴辉的意见。

    但学生如此热情,弥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久野弥生划拉了一下平板,上面是前来请求他上门做净化仪式的委托。

    当初敢校园欺凌别人,就要有被欺凌回去的准备。

    若有一个按钮,按下去能杀掉那些人。顺平觉得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摁爆它。

    那就定四级了。步子一步步迈,级别一级级升嘛。

    相原晴辉温和道:【很合适。三级有些勉强,他的术式不错,四级的咒灵可以让无经验的新人练手。】

    顺平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开始吧!”

    没有【窗】的工作人员提前观测,也没有职业经纪人帮他踩点的坏处,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师,把他们打一顿吧!”

    弥生很想说其实凭你现在的身手,不用练都能打赢那群乌合之众了。

    当着顺平的面,金发牧师回房拿来平板,查看起最近的日程,寻找给顺平练手的咒灵。

    少年仰头看着天边的浮云,撇了撇嘴。

    想揍就揍呗。

    吉野顺平缓了缓沸腾的情绪。

    时至今日,哪怕他慢慢学着对曾经霸凌他的人视而不见,觉得那些人都是目光短浅的幼稚鬼。他的心中依旧抱有憎恶之情。  弥生知道那些委托都与咒灵有关,但无法准确判断咒灵的等级和是否特殊。

    有些咒灵并不适合课外实践,等级太高还会白跑一趟。

    弥生沉吟片刻,点开网页,抬手输入一串网址。

    吉野顺平凑过头来,问道:“老师,这是什么?”

    金发牧师头也不抬地说:“诅咒师的专属暗网,我来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咒灵给你练手。”

    吉野顺平经过科普,已经知道咒术师和诅咒师的区别了。

    难道老师是诅咒师?

    介于对牧师先生的好感倾向,顺平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因此并未多问。在他看来,不过是A阵营和B阵营的区别。

    久野弥生很快找到了其中一个,因为级别太低、酬金太少而无人接手,正好给他们捡漏。

    “一只四级偏下的咒灵,大概率还没有诞生灵智或者是个弱智。不会动脑子的咒灵,你和式神配合起来,会很好打。”

    吉野顺平虽然是新人,但经过训练,反应力已经比往常快了许多。他与式神配合很默契,无形之中增加了他的战斗力。

    蝇头是连四级都不到的咒灵,这只咒灵也就比蝇头强上一点。凭吉野顺平的力量,祓除它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弥生拍板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吉野顺平很激动,看了眼地址:“在东京。老师和我一起去吗?”

    弥生微微颔首:“毕竟是你的首战。我会在旁观看,以防万一。”

    吉野顺平说了声“好”。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告辞。  少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记住了,便拿着自己的物品小跑离开。

    那只四级咒灵并不难对付,正如弥生预料的那样,吉野顺平的式神【淀月】释放出来的毒素很快便将咒灵毒倒。

    金发牧师慢悠悠地说:“顺平,忘了告诉你,我们的教会有名字了。”

    后院有他的淋浴间和换洗衣服,他急着把臭烘烘的衣服换下来,免得老师又嫌弃他,连摸个头都不乐意。

    日本社会各种宗教非常多,什么设定都有。

    但金发牧师告诉他,咒具有很多种,不止是刀、枪、棍,板砖都有,回去之后再挑一个顺手的就好。

    他的刀法并不上乘,用刀很不顺手,感觉还不如拳头。

    **

    顺平疑惑回头。

    今日份的兼职牧师助理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得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翌日,久野弥生带着吉野顺平去了趟东京。

    吉野顺平:“……”

    没有丝毫抗拒,吉野顺平飞快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并不正派的教会名字。

    临走前,久野弥生喊住顺平。

    吉野顺平问:“噢……我们的教会叫什么?”

    咒灵的攻击速度和移动速度都被迫放缓数倍,吉野顺平则趁机用老师送给他的咒具——一把刀——斩下了咒灵的头。

    “盘星教。”牧师先生说完。  怎么连板砖都有,咒术界真是一个无奇不有的地方。

    师徒俩拿了酬金,准备坐车回川崎市。酬金自然是全部给吉野顺平了,毕竟是他完成的任务。

    吉野顺平兴致勃勃地说想用这笔酬金来请客,还想买束花送给他的妈妈——这可是当咒术师的第一笔酬金!

    久野弥生觉得这样很好,多孝顺一孩子。

    请客免了,买花倒是可以。

    他陪同吉野顺平去找花店,两人正在花店门前挑着花束,突然跑出来好几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上前疏散居民,要求所有居民立刻离开这里。

    “不远处有燃气泄漏,时刻有爆炸的危险,请跟着指引撤离现场!”西装男人举着手里的证件,严肃而着急地说道。

    燃气泄露?

    久野弥生一开始并未起疑,拉着付完款、抱着花束的吉野顺平抬腿就走。

    直到他在疏散人群的西装男人中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窗】的人。

    久野弥生霎时了悟。

    ——燃气泄漏,一向是【窗】在紧急情况下,大规模疏散居民的惯用借口。

    周围发生什么事了么?什么咒灵会让【窗】如临大敌,神情如此紧绷?

    久野弥生的右眼皮狂跳,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