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为二人撑开黑伞，霓虹色的细雨成为天地间最喧嚣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张泽率先开口问到：“陈诺，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你可是邪教徒……你在问我吗？”
陈诺语气平静，搂着“张泽”，实际上却抓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掏武器。
一旦对方发难，他就会立刻抓着对方的肩膀，切下盘、戳眼、过肩摔，清空弹夹。
“张泽”感到了手枪的重量，也搂紧了陈诺。陈诺抽动眉毛……他摸到了“张泽”身上绑了一串手雷炸药！
这用防弹衣可防不住。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从我来找你的第一时间，你就已经不想杀我了。看到那边的警戒线了吗？今天教团把事情闹大了，这就相当于抽联合药业的脸，我不信他们会十五分钟还做不到道路封锁，所以只有一个答案，警局不光有财团的人，还有你们的人。”
“张泽”拍了他两下：“继续说。”
“让我猜猜，对联合药业来讲，他们第一个时间就会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未来一周内大规模裁员，一方面表面上是让隐藏在公司内部的邪教徒和商业间谍滚蛋，实际上是清理那些对公司未来利益没有帮助的人，比如说，后勤行政人员……再比如说……自己对立派系看不顺眼的人？
“听起来是个潜伏者上位的好机会。呵，我瞎说的。答案太简单，这题是个人都会答。”
谁让这群人猖狂到根本不是套牌，而是把张家的装甲车开了出来呢。
保镖挪开枪口，对更远处打了个手势。
一名身穿燕尾服的老人站在装甲车旁：“请吧。”
陈诺走入装甲车内。
身穿黑白女仆服的少女们端着冲锋枪，站成了一排：“长老大人，欢迎回家～”
“好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研究员陈诺，我发现的新种子。”
邪教徒开门见山，直接说到：“陈诺，这些全是我们教团内部的女教徒，我们的教义【繁荣】鼓励成员之间内部繁衍。这一箱子金条都是你的了。要不要加入我们。”
邪教徒将一个手提箱打开，只见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金条。
陈诺目光扫过那排女仆，少女们纷纷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要你们制造怪物的技术。”
邪教徒摇摇头：“你太贪心了。”
陈诺又换了一个条件：“除非你告诉我环形走廊怎么做的？你们知道一张金色车票吗？”
令陈诺意外的是，邪教徒果断拒绝，脸上却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
这让陈诺陷入沉思。
当他说出【车票】时，一种神秘的注视感笼罩了他全身，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原来……邪教徒也不知道环形走廊的事。
有点意思。
陈诺见气氛不对，换了个话题：“考官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换路。前面不像是车祸，更像是联合药业已经发现了不对，派便衣蹲守。这会造成教团的重大财产损失。”
“换路。”
司机按照陈诺所说，换了另一条堵车的路。一时间，车厢内安静无比，只有邪教徒小头目倒茶的声音。
“你不担心你的好兄弟张泽？”
“这取决于您的仁慈。就像您明明在三个方向都安排了狙击手，却亲自等我给了我一条活路。不是吗？依我愚见，教团并不信奉杀戮，而是崇尚更多地去繁衍，去存续生命本身的果实。”
“既然如此，垄断精神力增长液并没有用，因为这只是得到了一些财团不重视的劳动力。因为最可怕的是思想，是欲望，而不是苦难与折磨。”
“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性合作。您给我解药和研究资金，我给您联邦一直在催的成果。”
邪教徒小头领彻底陷入了沉默。他得承认，陈诺的每一句话都打动了他。
甚至就连在下毒进行人身控制这件事，陈诺都猜到了。可谓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邪教徒拿出药瓶，递给陈诺。陈诺拧开药瓶，非常痛快咽下。
这个年轻人的头脑确实很值钱。只可惜太有主见，打定主意要当骑墙派。让邪教徒感到了不可控的危险。
“毒药需要一周生效。希望你是个有信誉的人。”
“当然。”
再三权衡，邪教徒默许了。
女教徒立刻取来纸笔。
陈诺没有学生的丝毫扭捏与清高。埋头飞书，很得意地笑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说说“信誉”，开空头支票就能赚钱的机会可不多。
来到联邦都市生活了七年，明面上的民用、军工科技，陈诺都已经接触过了。
如果没有新的科技革命，新技术爆发，这个世界的阶级大致已经固定，并且将稳定地传续下去。
非要说有什么变数可以改变这种现状，就是武道的力量。
这种听上去无比接近玄幻的力量，它关系到高考和每个人未来的社会地位。
但是，今天的遭遇让陈诺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认知只是在概率基础上出现的巧合。
邪教团手中控制的怪兽，与那个奇异的环形走廊……都说明了这个世界正在异变。
曾经，他的老师认为世界正在走向末日。
环形走廊所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未知令人充满探索欲望，又无疑是一种极致的大恐怖。
似是而非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陈诺感到了迷茫。
梧桐花的香味飘进了车窗里，窗外的景色出现了一排熟悉的梧桐树。
“陈先生，到地方了。”
两个女教徒欠身，温柔道：“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想要履行我们教团【繁荣】的教旨，可以去蓝调酒吧点一杯黑色妖姬，不要金朗多酒也不要玫瑰花瓣。告诉酒保：【仁慈仅在虫茧蜕变之中诞生】。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多谢赞助，考官先生！”
陈诺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如活在当下。
他拎着手提箱从装甲车跳下。
告别了邪教徒，他走入一条狭窄破旧的弄堂小巷，年轻人们打沙袋练拳的“呼哈”叫声喧嚣在他耳边。
迎面走来几个年轻人和他打招呼，但是见到陈诺从那辆拉风的装甲车上跳下来，两个漂亮女仆极为温柔地挥手告别，已经见怪不怪了。
富哥往往都有自己的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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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徒拿着论文，标题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论从零制作星际武器的一点点心得》
往下一看，是一份非常详尽的计划书。
写了如何选择矿石品质，提高品控，减少残次品率。之后还写了从矿石冶炼的一系列细节，如何选择更适宜操纵者的机甲，什么情况下更改机甲造型。
这份用半个小时写的论文数据过于详实，足足有100多页。
最后结论数据的一行，赫然有一行小字：
【考官先生，这里空白太小了，写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