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知检点也就算了,居然还恶言污蔑你妹妹,你这样叫你妹妹将来还怎么嫁人啊?你是不
是就看不得她好?"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荣华富贵那都是你欠她的,要是没有她,你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哪儿还能
在我相府享受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没将你赶出相府,都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若下次你再敢对你妹
妹不敬,小心我打断了你的腿!"
许茂德凶神恶煞,一甩袖子,“赶紧给你妹妹道歉,保证往后不再犯,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您别生气,姐姐估计也是一时气急,也不是故意的。“许如月轻轻拍了拍许丞相的后背,帮着
顺了顺气,许茂德看着,心中舒心,便愈发看许疏月不满了起来。
“你看看你妹妹,多么乖巧懂事,你这么骂她她都还为你着想,你呢?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是都
教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没你妹妹乡下出身的懂事,赶紧道歉!”
许如月最不喜被人说自己乡下出身,眼神晦暗一瞬,但很快就被敛了下来,却还是被许疏月看见
了。
闲闲撇过,又慢悠悠落在许茂德的身上,“父亲,您这话着实偏心,不准我说她,倒是可以由着她
来污蔑我?至于嫁不出去的话,父亲也不必太过担心,妹妹这般清楚男人的消息,怎么还会嫁不出去
7”
“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好心好意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么来污蔑我的亲
生女儿的吗?我真是养条狗都知道感恩,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话!”
许茂德狠狠一拍一旁的石桌,“我今日非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他作势就要叫管家将家法拿上来,许如月装模作样地劝了劝,被许茂德抬手挥开,“都别拦着我,
我相府养出这么个白眼儿狼,我都觉得丢脸,从前没将这逆子教好,今日我就教教她如何为人!"
管家早先在刘府受了委屈,愈发看不惯许疏月,这会儿听相爷说要教训许疏月,才刚发令,便立刻
下去取家法了。
许如月心下一喜,心想着这下看许疏月还怎么逃。
家法虽疼,但许疏月孝顺,相比起身上的痛,被自己多年孝敬的父亲打骂,才更叫她难受。
转头,就想去看看许疏月脸上难看的神情,却见许疏月依旧坦然,神情冷淡看着丞相,“父亲多年
不管我,现如今我嫁了人,倒是想起来要教训我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许疏月既然入了刘家,便已经算作是刘佳的人,便是亲父想要教
训,也总该要告知刘家一声的。
又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或者婆家不满儿媳,告到娘家,娘家插手也无可厚非,现在不过是许如月
一人之言,就要越过刘家,直接对许疏月动手,叫刘家知道了,必定心中不满。
刘家虽然也算是官宦人家,但刘义已死,家中只剩了女眷,已经不成了人家,再者,与相府相比,
说是小门小户也说得的,许茂德不至于将刘家放在眼里。
可小人也有小人的麻烦,那刘老太太和郭氏都是泼辣的性子,若是真要闹上门来……
自己近几日在官场上不太安生,连带着许茂德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这般轻易答应
了许如月与慕云笙定亲。
无非是想着借着慕云笙的势,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这般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叫刘府的那几个
泼妇坏了事儿。
许疏月看他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冷笑。
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位父亲了,偏听偏信,也不过是自私罢了,若是与自己利益无关,哄着许如月,
演一个好父亲自然不费什么释然,可若是与自己利益相悖,便还是利益至上。
“若是父亲没什么事儿,女儿就先行告退了。“许疏月微微颔颌首,行了个格外敷衍的礼,也不在乎
许茂德脸上阴狠的神情,转身便走。
出院子时,还撞上了拿着鞭子进来的管家,看她离开还愣了一下,许疏月只当没看见,自顾离去。
管家疑惑地进了院子,许如月不满地扯了扯许茂德的袖子,“父亲?你不管姐姐了吗?”
“她到底是嫁了人,有什么事儿自然有婆家管着,倒是你,马上就要宫宴了,这段时间你也乖一
些,别到处惹是生非,听到没有?”
许茂德没打骂许疏月,反倒是将许如月批评了几声,许如月乖巧地应下,“是,女儿知道了。”
垂下的眼眸却是蕴藏风暴,咬着牙恨恨。
许疏月!这次算你好运,你给我等着,我绝饶不了你!
秋日到了尾声,很快就入了冬。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许疏月自小便怕冷,每每到了冬日都要
裹得
严严实实。
墨书早早便趁着天气好,将巷子里的狐裘、冬衣都拿出来晒了晒,又特意去自家铺子里扯了几尺料
子,准备做些新衣。
刚从门外回来,就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从院子里出来,有些疑惑地看去,等人走远了,这才想起
来那人是相爷身边的小童书南。
往日就在相爷书房伺候笔墨的,她见得也不多,今儿怎么来了?
匆匆进了院子,今日太阳好,屋子里虽然点了暖炉不冷,但闷得慌,许疏月便在院子里待着。
石板桌上铺了几张宣纸,许疏月站在桌旁,右手执笔,笔尖点墨,在纸上划过,一抹枯枝之上,一
朵红梅悄然落于纸上。
院子里正种了一树红梅,其中一篇花瓣飘然从枝头落下,正好落在纸上,与那花中梅交相辉映,一
时分不出真假。
墨书将手中的狐裘给许疏月披上,问道:“小姐,方才我瞧着相爷身边的小童书南走了出去,可是
相爷又有什么吩咐了?”
“过段时间宫宴,父亲说我虽然出嫁,但到底是相府的人,便特意匀了名额给我,叫我那日孤身前
往。”
墨书闻言,眉头一簇,“夫人您都已经出嫁了,哪儿还有再用相府名额的道理?其中怕不是有诈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