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挂断了电话,对着台下摸不着头脑的工作人员道,“我二叔在订婚宴彩排,应该是在给我准
备惊喜。”
没错,她没怎么盯着订婚宴的安排,一些工作人员很有可能采用了爆竹的元素,外面放爆竹,古堡
隔音好,听不见也正常。
“那江小姐,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等。”
舞蹈演员都跳不动了,音乐只好暂停。
大厅里静静的,每个人都绷着身子,他们穿着与古堡背景相适应的西式制服,完美地融入,像是沉
默的雕塑。
视频通话铃声再度响起。
她猛地一惊,颤抖地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垂下耸起的肩膀。
“致,窈窈,你今天是参加什么酒会吗?好漂亮啊!"
许澄的咧着的嘴都快翘上天去,背景的上方里露出一边檐角,像是江家老宅的屋子。
“谢谢。”
她眼眸往下垂,盯着他下方的领带。
“窈窈,你快看,我从没见你二叔那么开心过。”
他把摄像头翻转,她匆匆警了一眼,想躲闪,却挪不开眼。
江庚礼搂着红旗袍女子的腰,向长辈敬酒,帮她挡住长辈递过来酒,充满爱意地看着她。
“谁、谁啊?”
“你见过的,说不定在赛车场上他们就一见钟情了。”
她噗嗤笑出来,太阳穴却止不住地跳动,“你说的不会是那五个太监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你看,诺。”
红旗袍的女子披着白色的披肩,半语着嘴,看向帮她挡酒的江庚礼,笑容甜蜜,看上去像是被泡在
蜜罐的幸福小女人。
她看清了她的脸,故作轻松,“哦,皎皎啊。”
她的眼泪来不及在眼眶里打转,直接砸下来,掉到那嵌满钻石的婚纱上,钻石闪耀得更盛了。
“是啊,你说,要不是你来我们赛车场,二叔也就不会来赛车场,也就不会遇到霍皎,多亏你,成
就一段姻缘。”
江老太太把那个镯子套上了霍皎的手腕,摩望着她的手,看样子对她满意的不得了。
她咬着下唇,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许澄,别挂电话,我现在过去。”
她提起裙子往外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和迎风而去的哭声。
所有的不合理,到此刻都变成合理。
霍皎为什么敢废了那五人,因为江庚礼的撑腰。
霍皎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附近的高档清吧,因为她要在那里蹲点江庚礼。
霍皎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氏的大楼,因为她来找江庚礼。
她和霍皎成为好朋友,也是她的谋划,她从她口中知道了有关江庚礼的一切。
霍皎为什么劝她放弃江庚礼,因为她自己想要江庚礼。
她跑着跑着,高跟鞋踩到了裙子,重重地往前跌,手机摔飞出去,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下
巴磕得仿佛脑震荡了一瞬,眼冒金星,尤其是膝盖,钻石仿佛硬生生地嵌入了肉里。
她站起身,脚腕也扭伤了,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她一腐一拐地捡起手机。
许澄在那头大声地喊,“窈窈,你没事吧!你在哪,在庄园吗?别动,我现在就过去!”
手机那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许澄吸引,唯独江庚礼和霍皎,江庚礼搂着霍皎把她用力往怀里带,
贴着她的耳朵说着悄悄话,霍皎似乎娇嗅地轻轻推了两下,两人粘得更紧了。
她握紧拳头,把指甲掐进磨破的手掌里,手掌鲜血淋漓,痛得她直飙泪。
她提起裙子继续往外跑,却跑不起来,跌坐在地上,把委屈全都放声哭出来,“为什么啊……呜呜
呜……究竟是为什么啊……呜呜呜……为什么不要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到底算什么啊..
她哭着哭着,缩起来抱住自己,用婚纱擦眼泪,越擦越用力,脸上都是碎钻割出的红痕,看上去很
是吓人。
手机一旁的许澄吓得手足无措,“窈窈,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马上过去,你等我,等我啊!”
许澄关了车门,朝她奔来,她满脸红痕,妆全都花掉,一手提着鞋,一手拉着裙子,麻木地拖着
走。
他手脚慌乱,不敢碰她,“窈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目光空洞,“我要去老宅,找江庚礼。”
许澄没再问她,“好,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去。”
江家老宅,四处都装点着红色,喜气扬扬。
订婚彩排散去,江庚礼和霍皎坐在亭子,俊男美女,甚是抢眼。
“你们,等我啊?”
她拖着裙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脸上的妆和伤还没处理,十分狼狈。
许澄在一旁想要扶她,被她回
绝。
江庚礼剥了橘子,细心地把上面的经络撕去,喂给霍皎,“倒也不是,刚才人太多,皎皎闷得慌,
想出来透口气。”
霍皎看着远处的风景,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呵地笑一下,“皎皎,叫得真好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抬头看她,一脸不耐,“我和皎皎的事情,需要和你一个小辈报备吗?"
他的表情刺痛了她,不耐烦的表情,即使她犯了再多的错失,他顶多板着脸,从来都没有过不耐
烦。
她涌上来的委屈吞回肚子里,想忍住情绪,心平气和地听他的解释,“好,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就说说我们的事吧,江庚礼,你答应要娶我,这个订婚宴,应该是我和你的订婚宴。”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你,在酒会上,我说的明明是娶在场的一位姑娘,说的是皎皎。”
“自作多情,我自作多情?"她再也忍不住,指着自己的胸口吼起来,“江庚礼,那这几天我们又
算什么?”
她拍着桌子大声质问,“我到底算什么!”
江庚礼没答话,倒了杯茶,气定神闲似的望着湖,荷花全部凋零,干枯的梗倔强地插在泥土里。
霍皎回头,面容圆润,妆容明艳大气,看上去春风得意,她上下打量她,勾起嘲讽的笑,“江窈,
你天天晚上就拉着我,跟我讲你有多爱多爱庚礼,我听着都心疼,这不,求了庚礼,圆了你几天梦,江
窈,人要知足。”
她都能想象到霍皎窝在江庚礼的怀里,把她当玩笑话讲给他听。
她头脑发晕,站不稳,堪堪地后退两步,许澄连忙扶住她,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
么。
“圆梦?哈哈哈,好一个圆梦!江庚礼,你真看得起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