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再现,总能让人回想起关联的记忆细节。
童锐翻看着桌上摆放的菜排。
“怎么?”少年困惑的表情有些好笑,降谷零在一旁整理着餐巾布问到。
“和上次的菜单不一样,也许是活动不同吧。”童锐再次翻看了一遍,确认上面没有自己上次点的果盘。
这里只提供果汁、各种酒品还有冰水,菜单并没有碳酸饮料这种选择。
“问一下服务员。”降谷零在旁边提醒道,这种大型夜总会很少改变饮品餐食种类,毕竟改变就意味着上货调整,相当繁琐,餐食又不是夜总会收入的大头,没必要这么麻烦。
降谷零发现遇到童锐后,自己经常出现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大概总结成一句话:还是个孩子。
然后理解包容。
在来的路上,降谷零以了解当晚实情为借口,询问童锐当晚在他眼里香秋夜总会的实际情况。
他实在想不明白童锐为什么会把当晚的他当做女性,更疑惑这个看起来雅致大方的少年,为什么在前两天会问出那样失礼的问题。
童锐很痛快地告诉他,说自己根本没有当晚的记忆,只模糊记得波本长得很好看,幸好毛利老师支招询问,差点错过一段良缘。
还告诉他这一点不要跟波本说。
晚了,波本就在你对面,降谷零神色发暗。所以是他的回答误导了童锐的理解嘛?
童锐认为波本是女性,并且是自己的女朋友,完全是出自于他的回答【是的。】
有一种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这边,童锐叫来了服务生。
“并没有,我们所有场次使用的都是这张菜单,已经好几年了。”被询问的服务员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童锐与降谷零对视了一眼,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时的服务人员给童锐一桌提供的是假菜单。
降谷零回忆起当晚他们的计划——杀死107座的一名男客人。
黑衣组织此次行动的人,是他,琴酒还有伏特加。领队的自然是琴酒。
他们到达会场,没想到107座上竟坐着两个人,看服装下面的轮廓,还都是男性。
“老大,是把两人都干掉吗?”一旁的伏特加跃跃欲试。
“杀那个黑袍。”琴酒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降谷零知道自己没被琴酒完全信任,作为领队的琴酒,知道自己与伏特加不清楚的情报。
他们三人分工明确,他负责干扰监控录像信号,做好屏蔽,伏特加那边路过时给童锐杯里下兴奋剂。
趁着童锐因为兴奋剂不分东南西北,踉跄地找卫生间时。他们已经汇到集合点,准备一发子弹结束工作。
就见高个男人恍恍惚惚地剥着他身上的无面男外套,衣服被扯了上去,露出大半雪白腹肌,最后钻出了一张被汗水浸湿的年轻面孔。
“不是他。”琴酒啧了一声,上膛,无音手枪对准了少年。
“不知道是谁就敢杀掉,不愧是琴酒。”降谷零听到这话,知道少年八成是个无辜过路人,立刻在一旁拱火。
暗示年轻人的身份琴酒不清楚,一旦出什么事到时候得不偿失。
显然琴酒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不过敲定任务对象是他选的,此刻有些气急败坏。
“没想到波本你还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可以,你带他离开,但限时一百个数,带不走,连你一起。”琴酒手中枪顶在降谷零左胸膛上。
琴酒只是在嘴硬,但降谷零也清楚,琴酒是真敢付出行动,他上前把人带走。
把人带走前,他还找了个好借口:“知道他一身上下值多少钱吗?杀了多可惜,还不如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在他们确定是任务信息来源不准确,任务失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少年被一个脸上画着彩绘的男人盯上了。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纠缠。
结果就是上面有接近童锐的任务后,琴酒第一个想起他。
这个行动失败后,组织上没让降谷零再接手这个行动,但他也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原本准备刺杀的,是某个议员的儿子。
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位议员之子在第二天便突发疾病离世,他家里人是这样对外公布的。
降谷零有理由认为琴酒和伏特加在第二天没能杀掉这个人,这个人应该是假死,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至于水谷英何为什么被注射迷药,这与黑衣组织没有半点关系。
时间回到线下,两人等待他们的餐食,童锐掏出手机看着什么,餐桌上陷入沉默。
降谷零正准备找借口到会场后面探一探,就听自己手机响了一声。
【白又白:我又来这里了(副一张会场内随意拍摄的照片)】
看了一眼旁边嘴角上扬的少年,降谷零将手机调成静音,回复道:
【喜欢歌舞剧?】
【白又白:没有那么多艺术细泡,是师傅交代下来的工作。】
【白又白:对了,你哥在旁边,要说话吗?】
降谷零:……我知道我在。
【波本:不必,你们好好玩。】
简单吃过食物后,童锐跟着安室透离开了前会场,警方拜托他们查案,就是希望能查到香秋夜总会的真实信息。
前两天停业搜查,警方在香秋夜总会内毫无收获,偌大的夜总会遵纪守法得很,看起来像滑溜溜的油瓶不沾苍蝇。经验老道的警察都能感觉出来,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方的手段比他们灵活高明。
安室透在前后会场中间的过道边停了下来,童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安室透的用意,但也蹲下身跟着一起等。
就见服务员都是一群群的上餐,直到有一位服务生单独端着餐盘从厨房门出来,安室透才动身,跟在那服务生几米远的位置,重新回到会场。
“有什么发现?”回到座位上,童锐探头问道。
两天的接触,让他发现这位师哥是个推理好手,也许在毛利小五郎身上真能学到什么知识也说不一定,不过他怎么没学到?
安室透收回视线,转过身耐心地解答道:“你注意33号桌上的餐食。”
同样白色的桌布上,放着蛤蜊牛肉烤土豆,还有一份红彤彤的意大利面。
童锐记得今天的菜单上没有这两道菜品,倒是第一天的菜谱里出现过蛤蜊牛肉烤土豆。
他没吃过这道菜,想尝一尝,但最后是按照水谷英何的喜好点的餐。
就见服务员将餐食放在了桌上,那座的顾客并不准备用餐,反倒是和服务员说了什么,然后起身和服务员离开。
童锐小声问道,“我们跟上去吗?”
“走。”安室透打了下响指,两人远远跟上。
前厅左侧有一条长走廊,这条路向右走,是香秋夜总会存放舞台物品的地方,这个设计不太合理,因为一些歌舞剧演员取道具不得不经过有顾客的前厅,常常引得前厅一片喧哗。
当然,也不排除是香秋夜总会特意为之。
“有摄像头。”童锐指了指走廊棚顶。
“没关系,又不是做亏心事。”。
存放舞台物品的厂库门并没有锁,学着安室透侧身观察了一番后,童锐确认里面没有声音,这才推开门。
这里哪还有服务员和那名顾客的身影,静悄悄的让人发荒。
“人藏起来了?”童锐左瞧右瞧没见到人。
“有暗门。”降谷零看着少年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
几天相处,他已经发现这个年轻人胆子小了。
事情还要从前天一位客户到毛利事务所委托寻找自己丢失的黄金蟒说起。
这个蛇名字听起来相当霸气,但其实就是缅甸蟒蛇的白化突变种,天生个体生存能力不强,最多吃点小白鼠,根据顾客描述,这条黄金蟒有一米长,水杯粗细,外形看起来格外霸气。
赌马又输了一屁股的毛利小五郎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带着一家人和他的两个徒弟找蛇。
童锐是第一个找到的,他们寻着惨叫声找到了蛇,就看见童锐已经被蛇逼得爬树上下不来了。
当时童锐就像一只困在树上的猫咪,缩着他的大长腿在树杈上萧萧瑟瑟。
“暗门?”童锐从杂物堆里寻了一根撬棍递给安室透,又给自己找了一根棒球棒。
“我们不用进去,只要确定暗门在哪里就足够了。”说着降谷零低下身,用手机手电筒照亮地面,银色的灯光显露出地面上哪里脚印最多,哪里灰尘最少。
顺着脚印,最后来到一处假山洞的造景前。
降谷零用手电筒照了照,确定门那边没人看守,道:“查到这里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警察吧。”
当晚,香秋夜总会被警车包围,衣着不整的顾客和清凉的靓丽男女裹着毯子,被拷上一排排带走。
“香秋夜总会还做那种生意。”童锐听着目暮警官的最新进展,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香秋夜总会的老板承认,香秋夜总会开业三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做这种生意,他这门生意是靠熟客,人推人滚起的雪球,所以更私密。
那些熟客的门票与普通客人有些许不同,而童锐收到的门票,是熟客的。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他遇到了一个叫金牌辅助的系统,对方需要一个类似于背后灵的存在协助任务对象,而晴海洌的形象正好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