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陆氏恩仇录
陆深扫了眼照片， 又看了一眼林梵，后者还在看着照片傻笑，丝毫未察觉。
其实林梵只是看着秦导的表情在笑， 对方喜滋滋地咧着牙， 和顶流合照，笑得很开心。以最近和秦导的相处来看，林梵估计蒋霖洲本人应该挺好相处的。哪知在陆深眼底又是另一番场景。
见林梵不舍得放下手机，陆深又扫了眼他手机里的照片：“喜欢蒋霖洲这种类型？”
“啊？”林梵愣了一下， 不解地看向陆深。
陆深意识到这种提问指向性太过尖锐，换了一种说法：“你是他粉丝？”
“不是啊。”林梵道：“偷偷告诉你， 其实我也是这次挑选代言人，才第一次认真看清他的脸。”
看到他那副一脸神秘地分享秘密的小表情， 陆深唇边弧度微微上扬，熟门熟路地将车子停靠到他小区楼前：“好好休息。”
“好。”林梵推开车门， 一只脚已经跨下车， 又忍不住回头问：“陆总，您这两天会来探班吗？”他期待地睁大眼睛。
“不一定。”陆深说。
林梵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
注视着他面上细微的变化， 陆深问：“我去和不去会对你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吗？”
当然会有影响， 拿着老板的工资，他不表现给老板看，表现给谁看？虽然心底这么想， 林梵嘴上却很捧场：“希望能让您来验收我们努力的果实。”
陆深看他半晌，道：“我会看情况的。”
既然没有明确拒绝，那就说明来的概率很大。林梵下车时心情肉眼可见地转变，甜滋滋地道：“陆总慢开， 一路顺风。”-
拍摄地点在H市的一个村子，之前陆深带林梵采风过， 那里天蓝水绿、景色宜人，十分出片。
由于优诺之前的营销一直走的童年回忆路线，所以这次广告拍摄的主题也贴近童年，除了蒋霖洲，还有一些小演员。
林梵到达拍摄地点时，秦导他们已经提前到了，正在指导小演员们做拍摄动作。
作为H市的“东道主”，林梵来之前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带了杯咖啡：“各位老师早上好，辛苦了！”
原本天不亮就无精打采出门拍摄的打工人纷纷扬起笑脸，接过咖啡还不忘与林梵客气地寒暄几句。他们都是圈里人，看过不少帅哥美女，但是在看到林梵这张脸后还是啧啧赞叹，直说这张脸不出现在屏幕可惜了。
寒暄完毕，林梵走到秦导身边，把最后一杯咖啡递给他。然后就看到了对面几个小朋友目不转睛的目注视，他故意说：“这是咖啡，你们太小，不能喝。”
几个小朋友肉眼可见地失落，还看着秦导的咖啡咽了咽口水，林梵这才笑着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几块小蛋糕：“给你们。”
刚跟助理说完话的秦导回头看到这一幕，哈哈笑道：“这是你们林梵哥哥，长得好看吗？”
小演员们撕开蛋糕外壳咬一口，乖巧地喊一声林梵哥哥，还不忘点头回应：“好看。”
秦导又问：“跟你们平时在剧组看到的那些哥哥比，谁更好看？”
小演员看看秦导又看看林梵，沉默ing
直到其中一个小演员率先开口：“林梵哥哥好看。”紧跟着接二连三的林梵哥哥冒出来。
秦导哈哈一阵笑。
林梵挨个掐了掐他们水嘟嘟的脸蛋，感叹道：“真可爱啊。”随后与秦导一同起身，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问：“秦导，昨晚跟蒋霖洲相处的怎么样？”
秦导已经五十多岁，在圈里混迹数十年，一眼就能看出林梵的担忧：“担心蒋霖洲不好相处？”
“嗯嗯。”林梵实诚地点点头。不过主要也是担心艺人品行方面的问题，万一翻车，必然会对优诺的品牌产生影响。
“放心，自从出道以来蒋霖洲圈里的口碑一直不错。跟他合作过的演员大导都夸他谦逊有礼貌。”秦导说：“昨晚我接触了本人，确实和圈里传得差不多，性格开朗外放，能言会道，挺好相处的。”
林梵嬉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因为前几天蒋霖洲太忙，行程几乎都是连轴转，所以特意要求先拍小演员的部分。等小演员拍完大约中午拍蒋霖洲的部分。
原本预计小演员的部分中午可以拍完，等蒋霖洲一来就可以直接开拍下半场，哪知前面的拍摄出了点问题，所以直到蒋霖洲的保姆车到达拍摄地点，拍摄仍没完成。
作为把控人，林梵主动承担起了道歉的责任，看到蒋霖洲的保姆车开过来就早早迎了过去。
黑色车门在林梵面前缓缓移开，露出里面坐在车座上的男人。对方戴着一副太阳镜，穿着休闲，腿脚松散地向两边自然垂落。在车门打开时，没有给他丝毫反应。
林梵心想着也没有秦导说得那么没架子啊，然后开口道：“您好，蒋老师，我们上午的拍摄出了点问题，可能要辛苦您再等一会。您吃饭了吗？”
蒋霖洲这才低头看来，他没立刻回答，在注视林梵几秒后拉下了太阳镜，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他，随即高高挑起了眉：“你是？”
林梵自我介绍并说：“我是这次广告的策划。”
“哦～”蒋霖洲了然：“就是捧红优诺的那位。”
林梵惊讶：“只是巧合，不过很意外您会知道。”
蒋霖洲摘下太阳镜下了车：“我们这行平时很关注热搜，优诺前段时间在网上那么火，肯定知道。而且陆氏要找代言人的事很早就有人透露给我了。”
他们这一行人脉广阔，消息灵通，不足为奇。林梵客套地与蒋霖洲寒暄了几句话后，又开始就现场出现的状况致歉：“抱歉，蒋老师，现场出现了一些状况，可能还要麻烦您稍作休息。”
没想到蒋霖洲出奇地好讲话，环顾着远方道：“没事，你们慢慢搞吧，这里风景不错，就当来度个假。”
见他如此随和，林梵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有一个群演小孩一直在哭闹，安置好蒋霖洲后林梵又过去哄小孩，一会给他小蛋糕哄他，一会又让人带他去超市买零食，反正什么招数都使。
本来以为这一天的工作会很忙碌，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没想到林梵来这里大半天最先学会的竟是哄小孩。而哄小孩居然比他想象中还折腾人。
好不容易哄完小孩，林梵松了口气刚准备坐下，又被蒋霖洲的助理喊了过去：“林老师，我们霖洲哥想请您过去一趟。”
于是林梵又起身去找蒋霖洲，对方正坐在一棵树下，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看到林梵走来，蒋霖洲起身道：“林老师，你们干这行的是不是拍照很好看？能麻烦你帮我拍两张吗？”
“我不是摄像师。”林梵回头看了眼，看到李响正蹲在地上玩游戏便说：“要不我帮你喊我们公司的摄影师？”
林梵觉得这个提议很合理，却见蒋霖洲沉默地看着他不出声。过了半晌，又说：“没事，我要求不高，你随便给我拍两张就行。”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林梵也不好意思拒绝，找来了相机。蒋霖洲长得好，蓝天白云又十分出片，几乎随手一拍都是大片。
拍完林梵翻了翻相机递给蒋霖洲看：“看看你喜欢吗？”
蒋霖洲接过随便看了两眼，笑道：“拍得挺好看的，林老师很有摄影的天赋。”说完他又抬起头，看着林梵问：“林老师，我有个好奇的问题。”
林梵也抬头看他：“什么？”
蒋霖洲：“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会做这一行？没想过进娱乐圈或自己做网红吗？”
林梵想了想，道：“我比较社恐，看到镜头会紧张，可能不太适合。”
蒋霖洲了然，又不禁道：“其实我刚开始入行也紧张，看到镜头也摆不好pose，后来慢慢适应就好了。”
林梵：“可能我更喜欢自在的生活。”
开玩笑，身上背着个林家大少爷的称号，他连A市都没生存空间，更别提去娱乐圈抛头露面了。搞不好上午出道，下午就黑料满天飞了。白白塌了一群人的房子。身负炮灰命运的林梵暗道。
他们聊到一半时，秦方方走了过来：“林梵，吃饭了。”她说着看一眼蒋霖洲：“蒋老师吃过了吗？”
“谢谢，来之前吃过了。”蒋霖洲相当礼貌。
看他态度谦和，秦方方趁机道：“蒋老师，我表妹和她班里的同学特别喜欢你，能问你要几张签名照吗？”
蒋霖洲大方道：“没问题，让我助理明天带给你。”
秦方方欣喜：“谢谢您。”
得到允诺后，秦方方很高兴，走去吃饭的路上还在不断向林梵夸蒋霖洲又帅又谦和，怪不得能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
吃完午饭，延迟了将近两小时的拍摄终于顺利开始。由于拍摄场景是白天，原本预计四点结束的拍摄，因为中午的延误，直到四点半还没拍摄完成。
现在入了秋，天色黑得快，落日一出现拍摄只能草草收尾。
好在蒋霖洲很配合，在与对方工作室协商后，蒋霖洲同意明天的拍摄提早两小时来弥补今天的拍摄时间。
一切协商完毕后，林梵才松了口气。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家都在收拾场地，准备离去。林梵、李响和秦方方都是打车来的，回程只能去挤拍摄团队的车。
不过拍摄团队包的是面包车，本来一行人已经够拥挤，车上勉强还能挤下两个人。
正当一群人站在车前僵持不下时，蒋霖洲的车子在旁边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车厢便明白了他们的困境，相当善解人意地提出建议：“车里没位子吗？要不林老师坐我的车吧？”
听到这句话秦方方眼睛都亮了，用眼神怂恿林梵赶紧去，万一能跟大明星做好朋友呢。
虽然林梵因为怕惹麻烦，不太想和娱乐圈的人有牵连，但眼下的环境他别无他法，只好接受这个安排：“那麻烦你们了。”
蒋霖洲的保姆车是陆氏安排的，座位宽敞，皮垫舒适，确实比拍摄团队的面包车要舒服很多。
这一天忙碌下来，林梵实在累得不行，上了车听蒋霖洲说话跟催眠似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前面的助理想回头跟蒋霖洲说话，还被他嘘了一声，只好又乖乖转回去。最后林梵的地址还是被蒋霖洲摇醒之后告诉他的。
送到小区门口，林梵正准备下车，被蒋霖洲喊住：“林老师，方便加个微信吗？”
林梵刚睡醒，脑子晕乎乎的，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想也没想地就掏出了手机。
加完微信，蒋霖洲冲他笑：“林老师，晚安。”
直到回到家，林梵才觉得怪怪的。不过很快又想明白了，毕竟他现在是优诺大名鼎鼎的销冠。嘿嘿-
翌日拍完村子里的取景后，最后一个拍摄场地转战到了市里。
当林梵跟在秦导身边跑前跑后的忙碌时，他没注意到一辆大G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还是李响最先看到陆深，在陆深下车时他看了眼林梵，注意到对方在忙，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匆匆跑上去：“陆总，您怎么来了？”
“探班。”陆深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梵。
正当李响在心中思索，探班？探谁的班时，陆深开口：“去帮我点几杯咖啡。”
李响立刻站军姿：“好嘞，您等着。”他回头数了数在场人数，喜滋滋地走了。
等李响一走，刚好附近保姆车上休息完的蒋霖洲走下车，注视着林梵的方向，像是想要过去找他。这时他瞥到不远处车边的男人，他隔着太阳镜注视对方片刻，沉默地挑了挑眉，随后笑着走过去：“陆深哥。”
蒋霖洲是陆直的朋友，在他没火之前就认识了，以前陆直组乐队，蒋霖洲还给过许多意见，不过最大的意见是：别玩了，就他这些实力，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当人民币玩家。
不过陆直虽然靠自己家里的人脉给了蒋霖洲不少支持，自己却从来不依仗家里，誓要靠自己实力在圈子里混出一条血路。
后来因为蒋霖洲越来越火，有人扒出他和陆家关系不浅，又一直有谣言传他是同，借此暗指他和陆擎柱有染。
为了维护彼此的名声，双方说不清是谁先疏远了谁，最终消失在彼此的朋友圈。相关造谣的帖子和言论也被删的干干净净，长久之后这些谣言也就不了了之。
而作为陆直曾经的好朋友，蒋霖洲自然也见过陆深。
蒋霖洲笑道：“没想到陆氏最后会找我当代言人，我还挺意外的。”
陆深瞥了他一眼，表情和语气都很淡：“合作共赢，没什么意外的。”
蒋霖洲：“不怕被造谣了？”
陆深反问：“没发生过的事，怕什么？”
蒋霖洲耸耸肩：“我记得当时你们还挺怕的，立刻出声明撇清了关系。”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觉得陆家当时的做法不近人情，陆深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当时陆直坚持要搞乐队，不肯去读书，被我爸妈停了银行卡，没收了手机、车子，关在家里。当时陆氏发的那封针对你的声明，陆直不知情。他自己最开始的乐队也被强制解散了，那些都是普通大学生，我爸勒令那些人不准再跟他来往。你要怪就怪陆直吧，是他当时不肯去学校惹出来的。”
蒋霖洲沉默了良久，再抬起头时，眼底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目光瞥到不远处朝他们走来的林梵。
林梵讶异：“陆总，”他又看了眼蒋霖洲：“你们认识？”
第32章 躲在桌下
蒋霖洲瞥了一眼陆深， 自觉他与陆深这种豪门贵公子不匹配，便道：“我和陆深哥的弟弟是朋友，有幸以前见过陆深哥几次。”
林梵更惊讶了， “陆总还有弟弟？”他看着陆深， 心说你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
陆深也在看林梵，接收到对方的质疑，反问：“很奇怪？”
林梵：“不、不奇怪，只是从来没听您提起过。”
陆深：“没什么好提的。”从小就是个惹祸精， 能跟公司这帮人差不多奇葩的水平。想到这，陆深看了眼林梵， 看着他姣好的面容，垂落着的长睫毛， 心想除了他以外吧。
林梵这时却反应过来，仗着平时陆深对他宽容， 他还真是得寸进尺。他们只不过是上下级关系， 平时除了工作几乎没聊过天，本来陆深也没有义务跟他们说自己的家庭结构。
蒋霖洲也瞥了陆深一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 嘴角扬起一丝有趣的弧度。
看着他俩，林梵不禁在心里感慨，富人的圈子果然小， 这个和那个认识，那个和这个也认识。
“从我早上过来就看你忙到现在了，连话都没时间跟你说，终于忙完了？”蒋霖洲问。
会夸你就多夸点！林梵心说，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大部队，摇摇头：“没呢， 秦导还要找我，我只是看到陆总，过来打个招呼。陆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陆深看到他鼻尖和鬓发沁着细小的汗珠，道：“注意休息，别太累。”
林梵随时注意着秦导那边的动态，听到这愣了一下，抬头看陆深。正好对上陆深的目光。
这时李响提着三大袋子的咖啡匆匆跑回来：“陆总，咖啡买回来了。”
他吭哧吭哧喘着气，陆深说：“辛苦了，去分了吧。”
李响满头大汗，脸上却没有丝毫怨言：“好嘞。”
他给在场的他们仨每人发了一杯后转身去别的地方派发咖啡，嘴里还不忘大声道：“这是陆总给你们买的咖啡。”
林梵也有工作，拿完咖啡与陆深和蒋霖洲道别后便跟着李响一块离开了。
目送他背影离去，蒋霖洲看了半晌，回头道：“陆深哥，林梵是你公司员工？”
陆深：“嗯。”
蒋霖洲又看向走到秦导跟前后，笑得很灿烂的林梵，不禁一笑：“挺可爱的。”
陆深看他。蒋霖洲察觉对方的视线，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解释这句话的含义。随即听到导演在喊自己，礼貌道别：“陆深哥，我先去忙了。”
由于要处理自己和陆氏两头的工作，陆深的空余时间几乎都被塞满，见他们忙碌后在一旁喝完咖啡，看了眼时间便驱车离开。
等那头的林梵脚不沾地地忙完，回头一看，原地已经没有陆深的身影，马路边的车子也已经不在了。
“林梵，”李响抹了把汗，喊了两声。迟迟没听到林梵的回应，他转头道：“林梵，看什么呢？”
“嗯？”林梵这才回过神，转头看他：“怎么了？”
李响看了看那边空荡荡的街道，狐疑道：“你发什么呆啊？”
“有点困了。”林梵揉了揉太阳穴，拿起咖啡喝两口，然后便打起精神和他们讨论工作了。
今天的拍摄到下午就结束了，本来陆氏在当地所属酒店安排了晚餐，但由于蒋霖洲明天有通告，所以来不及用餐便要去赶飞机。
离别前，蒋霖洲给拍摄团队送了点自己代言的小礼物，大家要合影签名，他也一一满足，因此拍摄团队都很高兴。林梵也顺便替陈媛和黄嘉鹂要了一些。
离开前，林梵送蒋霖洲上车后，正准备离开，听到蒋霖洲在后面喊他：“林老师。”
林梵转身：“怎么了？”
蒋霖洲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是一个大大的LOGO：“这是你的礼物。”
林梵惊讶：“你刚才已经送过了。”再说了，他们只不过合作了两天，送这牌子未免也太贵重了。这他怎么敢收？
蒋霖洲道：“刚才是送他们的，这才是送你的。”
林梵默了一瞬，才拒绝道：“我知道这个牌子，挺贵的，我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我不能收。”
蒋霖洲看他半晌，笑道：“这是我代言的，品牌方送的新款，和我平时风格不符。”他扫了眼林梵的穿着，笑道：“和你平时的穿着倒是挺搭的。”
“但是——”林梵还想拒绝，蒋霖洲却直接将盒子塞到他手里，接着便跳上车关门，让司机启动。车子离开后，他才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朝林梵道别。
回到家后，林梵才打开盒子看了眼，是一款挎包。风格比较偏书生气，确实和蒋霖洲平时在屏幕上呈现出的形象不太适配。
但这么贵重的礼物，收是不可能收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林梵就捧着盒子鬼鬼祟祟地准备去陆深办公室，被从外面进来的陈媛逮个正着：“你拿这么大一盒子去干嘛？”她看清盒子上的标志，沉默了半晌，道：“你想拿这个去贿赂陆深？”
“当然不是。”林梵挺直腰杆：“你高估我了，我哪有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去贿赂他。”他还要存钱养老呢。
“那倒也是。”陈媛问：“那你这里面塞了什么？”她蓦地反应过来，捂着嘴道：“你疯了？以次充好不可取，万一被陆深发现，以后不光给你打上一个贿赂的标签，还要给你打上一个送假货的标签。”
“不是。”林梵立刻否认，紧接着才支吾道：“这是别人的，我想托陆总帮我还回去。”
“谁的？”陈媛一脸八卦：“你什么时候跟陆总出去过？然后被陆总朋友看上了？然后对方为你一掷千金，但你不喜欢对方，百般拒绝，奈何又拒绝不了。于是只好来公司托陆总帮忙？”
“……”林梵：“要不你去写小说吧？”他很快想起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天我帮你和黄嘉鹂要了一些蒋霖洲的签名照。”
“别转移话题，李响也帮我要了。”陈媛一脸不吃这一套，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睛都亮了，“是不是蒋霖洲送你的？”
林梵震惊：不至于次次都猜得这么准吧？莫非是欧皇加持过的NPC！
林梵长了一张很轻易就能被猜中心思的脸，不需要他回答，陈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看着林梵，直摇头感叹：“招蜂引蝶啊，招蜂引蝶。”
林梵：“……”
摆脱陈媛后，林梵去偷偷瞄了眼陆深的办公室，确认他是否在。
不过他运气不错，陆深今天来的很早，于是林梵敲了敲门走进去：“陆总。”
陆深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带有大LOGO的盒子，动作微滞。
林梵道：“这是蒋霖洲昨天塞给我的，陆总，您能帮我托一下您弟弟还给他吗？”
陆深沉默了一阵：“他送你的礼物？”
“应该是吧。”林梵缓慢答道。
陆深抬眼看他，又问：“为什么不收？”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林梵坚定。
沉默片刻，陆深又道：“你没他联系方式？”
“有是有，”林梵道：“但我怕他平时太忙，不想打扰他。刚好您弟弟又跟他是好朋友。”
主要林梵觉得自己去问蒋霖洲要联系方式，对方不会给，毕竟礼物是蒋霖洲硬塞给他的，显然不会想拿回去。
而且林梵是个i人，他怕跟这种当红流量接触多了，容易被他粉丝扒。光是想到那种场面他就觉得要窒息。
可陆深却不这么想。林梵自己有蒋霖洲的联系方式，却不自己联系去还，在他看来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表态和示好。
虽然他不可能接受林梵，但林梵很单纯，更不适合身处娱乐圈的蒋霖洲。
陆深很快就想明白了，便道：“放下吧。”
“谢谢陆总。”林梵顿时松了口气，高兴地放下盒子，走出去时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林梵——”
刚走出陆深办公室，林梵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抬起头看到走廊另一边的张勉，对方冲他微笑：“早。”
不得不说张勉的心理素质是真高，他们两家吵得差点连锅碗瓢盆都砸了，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跟他打招呼。
“……早。”林梵慢吞吞。
张勉正在剥鸡蛋，笑着问：“早饭吃了吗？”
林梵：“吃了。”
“不巧，我还有一个鸡蛋，还想问你吃不吃呢。”张勉笑道，他说着瞥了一眼陆深的办公室：“你们领导这么早就找你？”
林梵：“没，是我有事请领导帮忙。”
终于剥完了一颗鸡蛋，张勉边吃边说：“你们领导愿意帮吗？什么忙，他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不用，一点小事。”林梵说：“我们公司旁边有家早餐店挺好吃的，我每次上班都会去。”前提是赶得上打卡的话。
“是吗？”张勉道：“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尝尝？”
“……”林梵：“就在附近，叫张哥早餐店，导航就能找到。”
“好。”张勉一口塞了鸡蛋，说：“对了，听说你们最近在拍广告？连蒋霖洲都请来了，闹得可轰动了。”
林梵：“陆氏旗下的产品，我们只是搭把手。”
张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随后收拾了垃圾，半开玩笑道：“如果在公司做的不开心，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工资加倍，工作减半。”
林梵：“……”看来他是销冠的事真是一点都藏不住了。
拍完广告，剪辑拍摄都由秦导那边负责。秦导一觉睡醒，中午招揽大家开个线上会议，林梵没空出去吃饭，便叫陈媛给他打包一份带回来。
陈媛问：“你吃什么？”
林梵不挑食：“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陈媛：“OK.”
解决完午饭问题，林梵就放心去开会了。讨论会结束已经十二点半，刚好陈媛他们吃完饭回来。
陈媛拎着他的打包盒：“你的午饭来了。”
“谢谢。”林梵喜滋滋地接过，忽然嗅到一股臭袜子味，他仔细闻了闻：“谁脱鞋了？”
陈媛：“没人脱鞋，是你的螺狮粉味。”
林梵：“……”
陈媛：“你不吃？”
林梵：“倒也没有。”
这时李响捂着鼻子转过身：“这味道太臭了，我拒绝。”
陈媛：“那你去会议室吃吧。”
林梵拎着螺狮粉打开会议室房门，就看到李卓戴着耳机躲在里面打电话：“老娘身边有个极品，就是难拿下。”他抬起头看到林梵，又改口：“两个极品，还有个是直男。”然后摘了耳机，问：“怎么了？”
“……”林梵：“没事，你打电话吧。”
还有间小会议室连窗户都没有，味道很难散出去，林梵干脆没过去。
李响给他建议：“我刚才看到陆总的车开出去了，他一般要到下午两点多才来，要不你去他办公室吃？”
陈媛：“他就是想吃个螺狮粉，你是想要他命啊？”
“怕什么。”李响说：“陆总本来就要到两点多才回来，他办公室又大，多开点窗透透风不就好了。”
陈媛思考了下，觉得是这个道理：“有道理，陆总办公室窗户多，你吃完替他透透风，应该闻不太出来。”
黄嘉鹂也道：“就算闻出来，我们也不把你供出来，让他自己去猜。你放心吃吧。”
就这样在一帮子人的怂恿下，林梵确认陆深的车没停在楼下，便胆大包天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不过林梵还是很自觉的，没有坐在陆深的办公桌，只是在茶几上吃，一面吃一面还找了个视频看。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听到李响放大的嗓门：“陆总？陆总、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梵顿时吓得头皮发麻，立刻摁了灭手机，捧着螺狮粉四下躲藏。但陆深的办公室一眼望过去什么都看得清楚，他藏无可藏，最后瞄到了他办公桌。
电视剧里的经典躲藏位。
听着陆深的脚步越来越近，林梵来不及作他想，捧着螺狮粉便躲到了他办公桌底下。
在陆深进门之前，林梵死死系紧螺丝粉的袋子，不让他泄漏一丝一毫的味道。
紧接着他便听到陆深走进来的声音，不知他是不是闻到了什么，脚步似乎在门外停顿了下。林梵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蜷缩在黑暗窄小的角落，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清晰跳动的心跳声。
这时门外传来李响的声音：“陆总，我有个方案想请教您，您方便出来帮我看一眼吗？”
林梵在心中虔诚祈祷：快出去吧快出去吧
可惜他的祈祷失败了。陆深说：“发我邮箱吧。”然后径自走到了办公桌前。
林梵紧贴着桌子，大气不敢喘，直愣愣地注视着陆深坐到他跟前，两条大长腿直直敞在他面前。
林梵屏住呼吸，却仍克制不住脸红心跳。
好、好大！
第33章 揣测
林梵目光闪烁着移开了眼， 又控制不住偷偷瞥过去。
再看一眼。
就一眼。
真的好大。林梵顿时想起之前陈媛和李卓讨论过的话题，李卓说陆深鼻梁那么高那么挺，一看就唧唧很大。果然有经验， 还真被他猜对了。
意识到自己正躲在老板的桌子底下， 研究老板那不该被研究的玩意，林梵脸色发烫，暗骂自己变态，落到这种处境居然还有心情观察这些。
一想到这， 林梵又变得可怜巴巴地缩在了角落一动不敢动。好在没多久他看到陆深站了起来，林梵心中一喜， 以为陆深准备出去，结果对方只是从书架上拿了个东西又坐了下来。
在桌底下躲了没多久， 林梵就后悔了。这个位置实在太尴尬，一抬头就能看到不该看的， 他又不敢动。人的心里总是有一些龌龊的小心思， 虽然他没看过片子，也确定自己不是真的变态， 可视线就是控制不住往那儿瞟。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向陆深忏悔， 说不定陆深还能大方慈悲放过他。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他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去，陆深会不会把他当成觊觎他**的痴汉？林梵很难想象那个场景。呜呜呜，他恐怕是要保不住这份工作了。
正当林梵欲哭无泪时， 陆深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的唯一好处是林梵终于可以松口气，不用聚精会神地屏着呼吸。陆深电话讲着讲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林梵脚都快麻了，趁机换了个姿势， 没多久就听到陆深离开了办公室。
林梵闻言赶紧探出一颗脑袋往门外望，没看到陆深， 却看到了小心翼翼溜到门口的李响。他偷偷摸摸看着走廊，冲他招手：“陆总不在走廊，快出来。”
趁李响替他望风，林梵扒着椅子飞快地爬出去，一路捧着螺蛳粉跑进厕所毁尸灭迹。直到收拾干净才从厕所出去，刚好遇到打完电话回来的陆深。
林梵心虚地低着头：“陆总。”
陆深：“吃完饭了？”
林梵心头一跳，不确定陆深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吃、吃完了。”
陆深又嗯了一声，走回办公室。
林梵目送他背影消失，才松了口气。好端端地搞他心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他。林梵苦恼。
回到办公室，林梵开始全心投入工作，争取早点将这段黑历史从脑子里刨除。期间电脑微信上弹出蒋霖洲给他发的消息。
蒋霖洲：早
蒋霖洲：忙吗
林梵心说中午都快过去了，你还早。
林梵：还行
蒋霖洲：听说陆深哥做事要求非常高
蒋霖洲：做他员工是不是挺难的
林梵现在听不得陆深两个字，一听到就会忍不住想起躲在他桌子底下看到的大、唧、唧。
怎么办，脑子里挥之不去了！林梵兀自抓狂。
“林梵。”陈媛突然在对面喊。
林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吓了一跳，蓦地抬起头，对上陈媛直直的目光，面上颇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陈媛狐疑地打量他：“你在发什么呆？脸怎么这么红啊？”
“……”林梵心虚地摸了摸脸：“有吗？”
“有。”陈媛十分笃定地点点头，目光审视：“很像那种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的小男生。”
“怎、怎么可能？”林梵心头一慌，腹诽道他只是看到了点不该看的东西。可能要长针眼了。
这时李响转头道：“我也发现了，昨天下午在拍摄现场也突然心不在焉的。老实说，是不是相中哪个女孩子了？”
“没有。”林梵立刻否认。
他们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看着屏幕上蒋霖洲发来的消息，林梵忽然回忆起陆深载他去医院的那天，那晚他脑子烧的晕乎乎，冻得瑟瑟发抖，陆深与深夜截然不同的滚烫体温包裹了他。也想起了团建借浴室的那一晚，明明恐同却还要忍受他留在房间洗澡，甚至在他遗落在村子里晚上，特意连开几小时回去接他……
好像大家都误会陆深。但其实，陆深真的很好，是他遇见过的最好的上司。
林梵：陆总对我们挺好的
林梵：员工有困难，他都会第一时间帮忙
林梵：做错方案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们
林梵：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宽容
发出去很久，蒋霖洲都没回，直到公司的群里跳出陆深的消息：两点钟开会。
收到消息后，大家喝水的喝水的，上厕所的上厕所，林梵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也准备摸鱼看一会手机，结果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东翻翻西找找，口袋和书包掏遍了就是没找到。正当他怀疑手机是不是被他和螺蛳粉放在一起扔了时，陆深走了进来。
大家纷纷拿好笔记本进会议室，林梵也只好先拿上东西去开会，刚走过去便看到陆深停下脚步，紧接着对方朝他递了个东西。
正是他找了整整四分钟的手机！
林梵：“……”
手机为什么会在陆深手里？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吃螺蛳粉的时候落在了他办公室茶几上！
确认真相的林梵流泪默默掉下来，心想着干脆不认手机算了，然后就看到手机屏幕一不小心被点亮，映出他笑容满面搂着小区狗狗的合照。
紧接着跟来一条蒋霖洲的微信回复：哈哈
林梵：“……”真是什么尴尬事都能给他遇上，林梵真想怒摔手机，然而现实是他怂怂地接过了手机，嗫嚅地说：“谢谢陆总。”
林梵默默站在原地，等待陆深开口询问些什么，然而他只说了一句“走吧”，一直到进会议室都没再说什么。
林梵看着他走去会议桌前切入这次的会议，都没等到他的批评。
接下来整个会议，林梵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陆深到底知不知道他偷偷在他办公室吃螺蛳粉？为什么不问？-
转眼忙碌的一周过去。
由于之前陆直的告状，梁淑华担心陆深在外面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勒令他每个月必须回家两次。所以这周五晚上，陆深便排开工作回了趟家，顺便把蒋霖洲送的礼物一起带了回去。
不过陆直这周没回家。直到陆擎柱率先吃完晚饭去了书房，陆深才问：“陆直呢？不回来吃饭？”
“还不是把你爸惹着了，共用一张脸，也共用了一个脾气。”梁淑华道：“前几天又吵架了，小直要去酒吧演出，你爸让他去公司实习。两个人没谈拢，你爸让他滚出去，这不是正和了他心意，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
梁淑华瞄了眼餐厅外，偷偷递出一张银行卡：“从来娇生惯养的，别真在外面吃了苦，晚点你给他送去。”
陆深：“知道了。”
下了班回到家已经七点多，吃完晚饭天色早已黑沉，陆深直接联系了陆直。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夹杂着陆直扯开的嗓门：“喂，哥。”紧接着便是各种说话声混合在一起。
“是陆深哥吗？”
“快叫陆深过来看我们演出。”
“啊啊啊真的是陆深哥吗？能让我说两句话吗？”
陆深皱了下眉。
“去，你们别把我哥吓着了。”陆直走去安静的地方。
直到听筒里的声音恢复正常，陆深才问：“在哪？”
陆直报了地址，兴奋道：“你回来了？你要过来找我吗？”
陆深：“嗯，十分钟后到。”说完便掐了电话。
一看陆直拿下电话，就有人迫不及待追过来问：“你哥要来吗？”
“嗯，不过他不喜欢被打扰，我不在，你们最好别自己上去打招呼。”陆直一面说，一面在心里盘算。他即将上场表演，要先去酒吧门口交代安保，待会将陆深领到他安排的桌子。
演出正式开始后，陆深才到达陆直今晚所在的一家live house。
他将车子停在马路边仅剩的停车位，刚走到门口，搭讪的人还没靠近，安保便走到了他跟前：“请问是陆深先生吗？”
陆深：“嗯。”
安保尊敬道：“陆直先生让我带您进去。”
安保领着陆深走进live house，喧闹震天的音乐令一向喜静的陆深感到不适。他微皱了下眉，被安保带到离舞台最近的一张桌子。
陆直一眼就发现了他，激动地冲他挥了挥手，瞬间引来无数视线。
陆深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拿起桌上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矿泉水喝了两口，面无表情地看陆直演唱。
而此时酒吧的某个卡座，一群年轻爱玩的公子哥们聚在一起，其中一个看着陆直的方向眯了眯眼：“哎，陆直打招呼的那个是不是陆深？”
立刻有人道：“怎么可能，陆氏继承人跑这儿来喝酒，陆直回去，腿都要被他爹打断。”
“不是，真的很像，你们看啊。”那男人指过去。
这时坐在卡座一角的男生突然站起身，走到护栏前，往那个方向看。
旁边有人见状挨过去：“怎么了？林霁。那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陆深哥哥？”
这时又有人惊呼：“卧槽，真是陆深。”
“他回国了？”
“早回国了，我听秦少说已经回来个把月了。”
“那怎么没听我爸妈提起？以前每次陆深回来，我都要被我爸妈数落一天到晚只会玩。”
林霁直勾勾地注视着陆深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好似连他喝水、拧瓶盖的一举一动都不愿错过。
旁边的公子哥看着他的模样，笑道：“你说人秦少多好，又对你有意思，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别说现在陆深对你有没有印象都不一定，就光他这几年在外面男的女的都不找这一点，绝对心理有问题。”
林霁不允许任何人说陆深，气得转头瞪他。
公子哥：“你瞪我有什么用？大家都一个圈子，谁不知道？他从小长得好，读书聪明，都快在这圈子被吹成神了，那么多男的女的前仆后继，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这时有人举着酒瓶从后面走来搂住他俩：“林霁，你就拿下陆深给丫看看，在这看不起谁呢！”
“拿，有种就拿，你要真能拿下陆深，我给你开一百瓶香槟庆祝。别说我，你要真有本事拿下陆深，以后谁看见你不恭敬几分。”
举着酒瓶的男人，看着陆深那个方向，灌了两口酒嗤声道：“我要有这张脸，我保证睡遍全世界。他没找过人，唬谁呢？保不齐私底下玩的多脏。”
另一个男人笑道：“别说，我还挺好奇，你说陆深这种性格，我看男的女的他都不喜欢，联姻估计更不可能，也不知道最后会跟谁结婚。”他转念又想到什么，看着林霁道：“对了，你家那扫把星找到没？”
林霁立刻垮下一张批脸：“别跟我提他，晦气。”
酒瓶男笑道：“别说，那扫把星长得是真勾人，我这种不喜欢男人的看了都心痒痒。”
公子哥：“你还心痒痒？这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看他把林霁折腾的，小心别让他先把你弄死。”
酒瓶男：“他之前不也打听过陆深？搞不好真对男人有兴趣。”
“他想搞陆深？”公子哥摸了摸下巴：“这种组合还真没见过，怪新奇的。”
林霁脸都臭了，不想继续听他们胡言乱语，干脆换到了别处。
第一场演出结束，陆直跟着陆深出了酒吧：“怎么样，哥，我唱的有进步吗？你有没有听到live house里全程都在喊我的名字。”
陆深走到后备箱，拿出礼物盒，没吝啬夸奖：“有进步。”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陆直高兴地接过：“你还给我带了礼物？真难得，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去买个彩票？”
陆深：“这是蒋霖洲的。”
陆直一愣，转念想起蒋霖洲代言了优诺，优诺的广告在H市拍摄，他们肯定会在H市碰到。
原本兴致高昂的陆直瞬间偃旗息鼓，看着手里的礼物都没劲了，“他托你给我带的礼物？”
“想多了。”陆深道：“这是他送给我员工的，我员工不想要，托我去还。我没他联系方式，你帮我去还吧。”
“你没他联系方式，说得我有似的。”陆直嘟囔。
陆深：“你想找他还不容易？你大学不是天天跟他腻在一起？”
陆直吐槽：“我是给他面子，让他加入我乐队，结果他还不乐意了。”
陆深补刀：“那他眼光不错。”
陆直：“……”
陆直看着手上的东西，他知道这是蒋霖洲代言的牌子，应该是品牌方送的。不过他还是好奇道：“他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员工？”
陆深：“我哪知道？”
陆直：“男的女的？”
陆深：“男的。”
陆直：“长得怎么样？”
陆深：“你调查户口？”
陆直：“好奇啊。”
陆深：“很好看。”
陆直惊讶：“居然还有你觉得好看的男人？”
陆深：“很奇怪？”
陆直狠狠点头：“你从来没夸过谁好看。”
陆深：“现在夸了，他确实好看。”
陆直沉吟半晌，问：“比我还好看？”
陆深似乎不忍打击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嗯。”
陆直不服气：“嘁，肯定没有我在H市认识的新朋友好看，上次我想介绍给你，你还不要。”
“嗯。”陆深敷衍，他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这两天我在家，记得回来吃饭。”
陆直垮着脸不乐意，又不敢违抗，只能不情不愿：“知道了。”
陆深看他一眼，又递出了梁淑华给的卡：“妈托我带给你的，她说你二十出头了，别天天跟小孩一样和爸置气。”
一听这话，陆直就不服气：“这话你应该让妈去跟爸说，他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整天跟小孩一样和我置——”
“陆深哥。”有人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陆直回头，意外地扬了下眉：“林霁？”
林霁走过来，全程只注视着陆深：“陆深哥，你还记得我吗？”
陆深冷淡而礼貌地反问：“哪位？”
林霁腼腆低头：“我小时候经常跟你一起玩，我叫林霁，小时候大家都叫我小霁，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陆深沉默了一瞬：“抱歉。”
林霁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委婉开口：“没事，我爸说以后带我上门拜访陆伯伯，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微微一顿，他又扬起唇边的弧度，道：“陆深哥，我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
有一瞬间，陆深觉得林霁这张脸在做某些表情时有些眼熟。
很像某个人。
陆深：“抱歉，我不加工作以外的人。”
在一旁看戏的陆直差点没笑出声。他哥要是随便加人，那他的微信早就挤爆了。
似乎预料到会得到这个回复，林霁并未惊讶，表情如同一只淋了雨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这时陆直凑到陆深耳边，说：“不用可怜他，这是他惯用的招数，据说他靠这种招数得到了不少好处。”
陆直唱歌的，本来嗓门就大。即便压着声还是被林霁听到了，后者气得睁大眼瞪他，像是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陆直立刻看向他哥，有理有据道：“你看吧。”
陆深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没兴趣，上了车道：“走了，今晚早点回来。”
陆直：“哦。”
这时陆深的手机震了震，他先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梵的微信。陆深略感意外。今天下午他发了两次工作微信，林梵都没回，他以为林梵不敢回了，结果回去几个小时又修复好了心情，现在是敢回了？
林梵：收到【可爱】
又是这种表情，陆深盯着手机看了片刻，唇边弧度无奈地扬了一下，回复：礼物替你还了。
在一旁的陆直眯起眼，狐疑地打量他哥。
莫非又是哪个小碧池在勾引他哥？
看到陆深的表情变化，林霁的脸色相当难看，以他的敏感程度，不禁在心中猜测，对面人与陆深的关系。这个人又会是谁？是男是女？是圈子里的人吗？长得有他好看吗？
越想林霁脸上的表情越绷不住。
这时陆直试探道：“哥，你在看谁的消息啊？这么开心？”
林霁也看过去。
陆深抬眼：“开心？”
陆直点头：“对啊，我两只眼睛都能看见的开心。”
陆深揣起手机：“你别管。”然后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盒子：“别忘了把东西交给蒋霖洲。”说完便驱车离去，留下原地的陆直回头与毫无存在感的林霁面面相觑。
第34章 一起出差
优诺的广告投放和审核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不归林梵管，现在他工作比较清闲，只需要偶尔参加陆氏和优诺的线上讨论会议， 以及持续关注优诺音符店铺的销量。
虽然距离优诺的热搜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但优诺直播间一直保持着不错的日活。在官宣蒋霖洲的代言之后，更是又上了一波热度。这段时间优诺累计的销量甚至快要超越过去二十年的总和。
因此林梵也被受邀去参观优诺工厂。其实之前林梵就被邀请过，只是由于当时抽不出时间而延后了。而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工作处理完，正是他最闲的时刻。
因为每天都要与优诺打交道， 林梵与优诺那边的负责人相处得很不错。负责人是个女生，姓姚， 小名叫姚姚，平时是个话唠， 林梵从她那儿知道了不少优诺的秘密。
比如她曾经偷偷看到过杨志明载那个女明星，两个人举止十分亲密。
又比如， 这一季度优诺的财报出了以后， 陆氏相当重视，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优诺过去二十年的财务状况， 导致最近所有优诺员工都胆战心惊的。所以这次上面领导也急着想请林梵过去， 想要开个欢迎宴换换公司里压抑的气氛。毕竟林梵现在不管在优诺还是陆氏都很受欢迎。
优诺那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替林梵订机票，林梵借口要跟陆深商量时间，才暂时摁住了他们的热情。
中午， 陆深正在办公室接听优诺调查团队的电话：“陆总，我们核对了优诺近二十年的财务数据，发现优诺的账目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很多原始凭证失真，财务乱列收支， 预估很多金额进入了私人金库……”
办公室门被敲了敲，陆深说：“知道了， 继续查，我这几天过去一趟。”
“好。”
挂了电话，陆深才道：“进来。”
林梵推开门，先探半个脑袋进去：“陆总，我没打扰您吧？”大约是做了亏心事，这段时间他显得特别乖。
“没。”陆深问：“吃饭了吗？”
林梵顿了顿，可能是多心，他总觉得陆深是在点螺蛳粉那件事。林梵道：“还没，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完我就去吃。”
陆深还真没这个意思，他拿起西装外套挂在肘间，道：“一起吧，边吃边说。”
林梵：“哦。”白蹭一顿饭，不去白不去。
陆深吃饭的餐厅在他们上次聚餐遇到他的那家酒店。四星级，算是本地最好的酒店之一。
进入餐厅后便有美女迎宾主动引导入座：“陆总，里面请。”
林梵跟在身后心想，连姓陆都知道，看来平时没少来啊。
入座后陆深把菜单递给林梵，直接报了几道菜：“这几道少盐少油。”说完看到对面注视着他的林梵，问：“怎么了？”
林梵在菜单上方露出一双眼睛：“陆总，这几道菜我们两个吃够了。”
陆深问：“没有想点的？”
“点了也吃不掉，别浪费了。”林梵合上菜单。
陆深没勉强：“对口味有要求吗？”
林梵摇摇头：“少盐少油就可以。”
“行。”陆深朝服务员道：“就这样。”
“好。”服务员微笑地收走菜单。
这家餐厅位于高楼，视野开阔，能将大半个H市收入眼底。
尽管今天是阴天，林梵坐在窗边往下看，仍感觉心情跟着视野变得开阔了许多。
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好看的风景的，只可惜他上辈子什么也没看到。
坐了一会，陆深等他看完风景才问：“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林梵这才想起这顿饭的重点，把优诺邀请他去参观工厂的事告诉了陆深。
陆深：“今天跟你说的？”
“嗯。”林梵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好像他们公司最近出了麻烦。”
他看着陆深，满眼期待地写着“快问我是什么事”，一脸迫不及待想要与他分享秘密的样子。
上辈子他没什么亲密的朋友，所以并未有过与他人分享八卦的机会，有时候看到出双入对的朋友，也会有些羡慕。现在虽然有了一帮关系很好的同事，但这些同事都负责陆氏的产品，多多少少都跟陆氏或者优诺挂钩，林梵自然不能放心跟他们八卦。只能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他认为最可靠的人。以陆深的性格，他肯定不会乱传到陆氏的耳朵里。林梵很放心。
陆深不负他所望：“什么麻烦？”
“据说他们公司的财务状况被总部查了。”林梵：“好几个领导疑似利用职务谋取私利，其中就有杨志明。之前姚姚还看到过他和那个女明星在一起，两个人举止非常亲密。”
陆深沉默了片刻，问：“除了他，还有谁？”
林梵对陆深几乎没有防备，将姚姚透露给他的八卦一一说给陆深听，最后还不忘感叹道：“大公司的男女关系果然复杂，我听到都震惊了。就是可惜了优诺，整整二十年，被这么多人吸血。”他的表情颇为愤慨：“尤其知道当年优诺是有机会翻身的，这帮领导为了一己私利而放弃优诺的大好前程简直太让人气愤了。”
陆深喝了一口茶，不以为然：“复杂的人在哪里都复杂。”
林梵接茬：“简单的人在哪里都简单？”
陆深：“不一定，要看你经不经得起诱惑。”
林梵心说你也经不起诱惑啊，恐同还要跟他老铁一起玩。然而转念想到陆深有一个弟弟，烙铁又叫他哥？不可能，林梵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他俩长得完全不一样，一个娃娃脸，一个贵公子，哪里有兄弟的影子。
林梵喝了一口热茶，深沉地点点头：“没错。”你也是。
用完午餐，等林梵去卫生间的途中，陆深联系了优诺那边的调查团队，报了一串职位过去：“重点查查这些人和业务部所有人。”
“好。”那头意外道：“陆总，您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消息？”
他们私下去调查，优诺的员工个个都怕担责任，缄口不言。
“你别管。”陆深说：“帮我订两张明天上午的机票。”
“好。”
等林梵洗完手出来，陆深已经挂断电话，他道：“陆总，我们走吧。”
陆深：“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让人帮你订机票。”
现在他的待遇这么好了？连机票都不用自己订？林梵又好奇道：“您也要去？”
他们走去乘电梯，漂亮的迎宾小姐已经提前为他们拦好梯门，并微笑地目送他们离去。
不愧是四星级，全程跟来跟去，服务真贴心。林梵暗道。
进了电梯，陆深才说：“我刚好要去那边出个差，顺路。”
“哦。”林梵好奇道：“陆总，您在那边还有工作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陆深沉默了一会：“嗯。”-
翌日上午，飞机准时起飞，在滑行跑道时，林梵望着车窗外，心中有些激动。
在煎熬猝死的那一夜，他绝对想不到居然还能有如此鲜活的每一天。穿书后的生活，甚至比他原本过得更轻松。就比如，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头等舱。
或许这是命运弥补给他上一辈子的礼物吧。
林梵侧头望去，陆深正在他旁边看飞机储藏袋里的杂志。陆深这么好的上司，应该也算是礼物之一吧？
林梵凑过去轻声喊道：“陆总。”
陆深抬头看他：“怎么了？”
林梵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巧克力：“巧克力，吃吗？很好吃的。”他林梵牌诚挚推荐。
陆深不爱吃甜食，下意识想拒绝，但在看到林梵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未说出口的拒绝被吞了回去。
他忘了听谁说过，做事不能太扫兴，以前对这句话不是很能理解，这一刻陆深突然有些明白了它的含义。他直觉他接下这颗巧克力，林梵会更开心一点。
于是在停顿片刻后，陆深从他手中拿过了巧克力，并撕开外包装。很小巧的一颗，但也确实很甜。这是陆深入口的第一感觉。很难想象有人会爱吃这么甜的食物。
林梵也塞了一颗进嘴里：“好吃吧？”
陆深无法违心：“你好像很喜欢吃甜食？”
“对啊，好吃啊。”林梵问：“你不喜欢？”
陆深道：“很少吃。”
“看得出来。”林梵说：“你一看就是那种早睡早起，不吃甜食，不吃重油重盐，不爱去酒吧KTV，不爱社交的老干部。”
陆深难得笑了下，反问：“那你呢？”
林梵也问：“我什么？”
陆深：“你喜欢去酒吧KTV？”
“我两辈——我两杯酒就倒去什么酒吧KTV。”林梵差点说漏嘴，好在及时反应了过来。他道：“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呢，KTV也没去过几次。不瞒你说，我以前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去团队聚餐。”
陆深有些意外，看了他半晌道：“你不像没朋友的。”
“其实我以前挺孤僻的。”林梵瞥他道：“看不出来吧？因为我从小就被我父母逼着要考第一，什么科目都要卷，一路卷到大。他们以前还会压制我交朋友。渐渐地，我就真的不爱交朋友了，很多时候也会压抑自己的性格。”穿进书里后，他才真正做了自己。
安静片刻，陆深问：“那你为什么会去那所学校？”
林梵疑惑：“？”他学校怎么了？他学校在985里也是TOP级的啊。
诶，等等。他现在用的学历好像是原主的，确实是花了钱混到的国外水本。
“……”林梵深沉：“憋太久，一不小心误入了歧途。”
在他们闲聊中飞机很快到达北方。出机舱时林梵身体一抖，猝然感觉到北方的温度确实比他们那边要凉一些。
原本照理是优诺为林梵准备酒店，不过陆深来了之后顺便替他一起订了，于是林梵又蹭到了一间五星级豪华单间。正好在陆深隔壁。
刷卡进门时，陆深说：“有事联系我。”
“好。”林梵点点头，心道能有什么事。
一进到房间，林梵就往宽大的双人床上一躺，掏出手机。姚姚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姚姚：林梵，你到了吗？
姚姚：我们领导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姚姚：他们为你准备了欢迎宴
林梵社恐，想到这种被一群人包围着的场面就尴尬，欢迎宴是必不可能吃的。
林梵：到了，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欢迎宴就算了。你替我谢谢你们领导
林梵：我下午过去
姚姚：好，你住在哪？我们派车过去接你
林梵发送了一个酒店定位。
姚姚：哇，这个酒店很贵诶
姚姚：你自己出钱的？
林梵思考了一会，答复：不是，我们上司报销的
姚姚：哦哦，你们上司好大方啊，我们出差预算可紧了
姚姚：住稍微好一点都要自己贴钱
姚姚：结果那些领导自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一顿饭五位数【叹气】
林梵：你们就没考虑过向陆氏检举他们？
姚姚：谁敢惹这些事啊？而且谁不知道他们都互相护着，陆氏以前也不是没派人来过
姚姚：还是你们小公司好，没那么多复杂的金钱和人际关系，还有一个出手大方的上司
下午，优诺派的车准时抵达酒店楼下，林梵与陆深告别后，便独自踏上了去往优诺工厂的车。
工厂靠近郊区，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到达工厂门口，杨志明和另一位领导，以及姚姚和优诺其他员工已经候在门口。
一见他下车，除杨志明外的另一位领导便迎了上来，满面笑容道：“林梵，欢迎你来我们优诺工厂参观。”
作为小辈，林梵非常自觉地礼貌鞠躬：“您好您好。”
领导自我介绍后，又主动为他介绍杨志明：“这是我们杨总，优诺汽水的主要负责人，也是我们优诺的副总。”
杨志明脸色难堪，不情不愿：“欢迎。”眼底的轻蔑显而易见。
因此林梵也很好奇，他究竟是受到了什么胁迫，甘愿自降身份也要来给他作陪。林梵自知自己没有这个威力。
参观工厂需要消毒并穿上专业的防护服，林梵一一配合之后正式进入生产间，便看到了琳琅满目的汽水。
身边的大领导尽职尽责地一一为他讲解，后面还跟了一群优诺的员工，林梵不好意思让那么多人浪费时间陪自己，因此全程都听得很认真。
走到一半，他突然发现好一会没看到杨志明，于是偷偷问身边的姚姚：“你们杨总去哪了？”
姚姚左右看看：“不知道，好像早就走了。”
在参观完工厂后，大领导将他安排到了他们旁边那栋办公楼的休息室，说是晚上要请他吃饭，让他在这休息片刻。林梵再三拒绝都拒绝不了，只好先答应下来，打算等他们离开再偷偷溜走。
大约休息了不到半小时，在姚姚发微信说他们要去开会时，林梵赶紧趁机溜走。
休息室在领导办公楼这一层，林梵出去时门外没有人，他拐了一个弯找电梯，电梯没找到，倒是听到了杨志明大发雷霆的声音。
杨志明：“我们勤勤恳恳为陆氏工作二十多年，陆氏现在是要卸磨杀驴。”
大领导耐着脾气：“你声音轻点，林梵还在隔壁那间休息室。现在不是还没查出来？”
杨志明又重重拍了一把桌子：“财务室都快被搬空了，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大领导沉沉叹了口气，杨志明又骂道：“还有那个林梵，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凭他运气好一点，敢跟我们叫板？现在还要我们跟着他伺候？”
“现在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也是听金边说的，…爷很重视他。今晚饭局很重要，你态度好点，现金都准备好了吗？”大领导：“到时候给他安排几个顶级的，我就不信他面对这么多美女和金钱能扛得住诱惑。”
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林梵大概听明白了，吓得差点惊掉下巴。他脚步不自觉往后挪了一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声响，打断里面的对话。
在整层楼安静下来的瞬间，一阵寒意涌上林梵的脊梁骨，那些脑海中为数不多的电视剧画面顿时浮现出脑海。他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往外跑，看到电梯的方向便一下子冲了过去，一面拼命按电梯，一面看着身后给陆深拨电话。
那头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内，一群人翻阅着从优诺财务室带出来的所有文件，正在向陆深汇报工作。
接到林梵的电话时，陆深阻止了他们的汇报，走到窗边：“林——”
“陆总。”林梵喘着粗气打断他，慌张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我可能要被灭口了。”
第35章 吃醋（一）
陆深皱眉：“你在哪？”
“我在优诺办公室， 刚进电梯。”林梵声音慌乱：“我刚刚偷听到了杨总和陈总的对话，他们现在出来找我了。怎么办？”
“你先别急，去一楼等我。”陆深说：“放心， 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我马上过来。”
林梵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声音有点抖：“好。”
挂断电话，陆深立刻拿了外套：“我去一趟优诺。”
立刻有人起身提醒：“陆总，陈总他们并不知道您过来，您这样直接过去， 会不会太招摇？”
陆深无所谓：“都一样，我过不过来， 他们都知道谁在查。”说完便开门离去。
另一边，林梵刚进电梯就看到杨志明和陈总追了过来， 吓得腿都软了。千钧一发之际，电梯在他们来之前合上。林梵才松了口气。
怀着对陆深的信任， 林梵去了一楼。前台看他独自下来， 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迎了上去：“您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本来听姚姚说了优诺不少的八卦之后， 林梵就对他们颇有防备， 经过刚才这么一遭，防备心更甚了，连带着看前台小姐姐都觉得是笑里藏刀。
林梵悄然往后退了两步：“没事， 你不用管我，我在这等人。”
“好。”前台微笑着伸手示意：“那您可以坐在那边沙发区等。”
“好。”林梵点点头，绕开她走过去。
前台也不介意，说：“我去给您倒杯水。”
很快前台便将水杯端了过来， 与此同时，杨志明和陈总也从电梯里下来。
虽然此时林梵已经冷静下来， 没刚才那么慌张了，但介于他们过去二十年在优诺堪称呼风唤雨的种种行为，仍令他难以安心。
本来林梵只是当八卦听，还没什么实感，直到刚才那冰山一角的邪恶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这是上辈子的卷王林梵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从未遇见过的。
“林梵。”陈总笑着走过来：“怎么突然跑下来了？我还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先去餐厅。”
林梵稳住心神：“陈总，我有点不舒服，晚饭我就不吃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人带你去医院看看？”陈总关心道。
“可能是水土不服。”林梵随口找了个理由：“没事，陈总，您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同事马上过来接我。”
“水土不服没事，水土不服是小事，我让人给你准备点药就好了。”陈总说：“你同事要过来，那就让他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你放心，我们今晚吃的都是进口食材，绝对不会有问题。要是你不喜欢，我再带你去吃些别的，保证今晚让你满意。”
林梵无法想象他语气中的暗示，仍坚定表示不愿意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后，杨志明脸色不耐道：“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起吃饭，年轻人别太把自己当根葱。我们这里谁资历不比你高？谁为优诺做的贡献比你少？就凭你瞎猫碰到死耗子给优诺做的那点流量，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诶。”陈总拉住杨志明：“林梵小兄弟只是身体不舒服，今晚跟我们出去玩一趟，保证药到病除，什么毛病都好了。”
这时匆匆赶来的陆深抵达优诺，刚好听到这段对话。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中间孤立无援的林梵，旁边一圈人围着他，似乎在给他做思想工作。看似热情，实则更像胁迫。
陆深眉心不禁一皱，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陆深的一瞬间，林梵喜上眉梢，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缓解，他飞快地从夹缝中窜到陆深跟前：“陆总。”语气中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虽然事件或许是被林梵夸大了，但陆深没想到在陆氏还会发生这种类似于胁迫的事情，可想而知背地里他们的勾当有多肮脏。
林梵垂落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神。只有这种时候乖得最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
陆深把车钥匙递给他，伸手捏了捏他肩，给予安抚：“先上车等我。”
林梵欲言又止，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只道：“哦。”
等林梵出去后，陈总才走上来：“陆总，您怎么来了？过来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我好给你安排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是有私事。”陆深语气平淡，说到最后视线落在杨志明身上。
想起刚才说的话可能被陆深听到，杨志明避开眼，脸色一下子白了，五十多的年纪被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气场压制得不像话。
陈总陪笑道：“林梵最近为我们优诺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我们整个优诺现在都把他当成财神爷。我看不如这样，晚上我们最东，陆总，您带上林梵，我们一起去庆祝庆祝？正好优诺也快二十五周年了，我们就当提前为优诺庆祝了。”
“是吗？”陆深反问：“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我记得杨总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陈总面色一僵，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一眼杨志明，面部的弧线都冷硬了下来。
杨志明连忙陪笑：“陆总，我只是怕年轻人心气太高，走了弯路，想替您鞭策鞭策他。”
陆深看着他，眼神冷了几分：“这么说，我应该多谢杨总？”
知道陆深已经濒临发火的边缘，陈总赶紧出来打圆场：“哪里哪里，老杨就是嘴贱，其实没有坏心眼。老杨，还不快去跟林梵道歉，刚毕业的小孩，别把人吓坏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杨志明卑躬屈膝。
车里的林梵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一直探着个脑袋在偷看，可惜陆深他们被墙挡着，林梵只能看到玻璃门内几个员工的背影。
正当他担心陆深一个人在心里会不会受欺负时，杨志明走了出来，他满脸堆笑：“林梵，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眼见他越走越近，笑容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林梵吓得赶紧关窗，缓缓上移的车窗隔绝了他们的直接对视，把杨志明拦在了门外。
透过深色的玻璃窗，林梵看到他脸色异常难看。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林梵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没过多久陆深便上了车，林梵忙道：“陆总，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陆深：“被灭口？”
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林梵沉默了一瞬才道：“我当时也是太害怕了，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果然钱越多的地方，人越复杂。他以前只拿固定工资，哪了解这种背后的黑暗。
陆深启动车子，瞥他：“胆子这么小，还敢偷听？”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林梵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然后说：“他们说要给我安排很多现金和美女，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桥段，而且电视中这种场面通常都伴随着胁迫，万一接受方不同意同流合污，很容易被嘎掉。”他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知道他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陆深也没反驳：“嗯，现在你安全了。”
车厢内安静了半晌，林梵又纳闷道：“陆总，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来贿赂我啊？杨总不是根本看不起我吗？”他想到偷听到的细节，道：“他们好像说了什么爷很重视我，但我没听清。陆氏有叫什么爷的吗？还是指陆氏那帮爷现在很重视我？所以他们想拉拢我？”
陆深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不清楚。饿吗？”
肚子十分顺应环境地发出一阵咕噜噜的肠鸣。林梵脸上一热，赶紧捂住不争气的胃，嗫嚅：“有点。”
原本为期三天的参观，因为这场乌龙就此不了了之。然而回程的机票早已和陆深一起定好，他们都没提改机，因此林梵空出了两天休息时间。
晚饭后回到房间，林梵看了一会动漫，觉得无聊，想找陆深出去逛逛，结果摁了几下门铃都没人回应。
“奇怪，刚回来又去哪了。”林梵嘟囔着回了房间，以为陆深只是临时有事，结果隔了一个多小时再去摁门铃，房内依然没人回应。
林梵深沉思索：“有情况！”虽然心有好奇，但毕竟是上司的私事，他没理由插手询问，只好百无聊赖地回了房间。
晚上正当林梵在资本家群内和同事们闲聊时，许久没联系的蒋霖洲发来了消息。
蒋霖洲：嗨
林梵：嗨
林梵突然发现，蒋霖洲的聊天风格很像一个人。
没错，就是他老铁，隔段时间就冒出一个嗨。
蒋霖洲：在干吗？
林梵：看电视
蒋霖洲：给你寄的快递收到了吗
林梵：？
他今天确实收到了一个取件码。本来还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东西忘记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蒋霖洲给他寄的。
蒋霖洲：没注意？
林梵：我在出差，还没拿到
林梵：是什么？
蒋霖洲：在哪出差？
林梵：伧州
蒋霖洲：什么时候回去？
林梵：后天
蒋霖洲：几点的飞机
林梵：晚上八点
过了大约十分钟，林梵才再次收到蒋霖洲的回复。
蒋霖洲：明天晚上有安排吗？
林梵：可能会逛逛夜景
蒋霖洲：听演唱会吗？
蒋霖洲：我有vip票
蒋霖洲发来一个链接，是娱乐圈乐坛天王，这两天刚好在伧州办演唱会。
林梵：不了吧
林梵：我在出差
蒋霖洲：演唱会就两个小时，打扰不了你出差
林梵的脾气本就不强势，最擅长温水煮青蛙式的拒绝，索性当做没看见。他相信蒋霖洲懂得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由于晚饭吃得太早，不到十点林梵就饿了，他找了一家评分和销量都不错的当地特色烧烤，点了两人份的外卖。
等到十一点多外卖才送到，一拿到外卖林梵就兴致勃勃地冲去找陆深，然而房间内依然无人回应。
回房后，林梵思索了半晌，心想这么久没回来，万一陆深现在有什么事，正需要向他求救呢？就譬如他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想到这，林梵赶紧拨了陆深的电话。
嘟声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陆深略带疲惫的音色：“喂？”
林梵脑子莫名空白了一瞬，无端生出一种自己打扰了对方的感觉。虽然他们此时一同在伧州，但其实应该和在H市是一样的。他们在H市时从未有多余的联系，为什么在伧州就要一起逛街、吃烧烤呢？
林梵吞了吞唾沫，怂怂地问：“陆总，吃夜宵吗？我买了很多烧烤。”
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陆深的声音：“不吃了。你早点休息。”
林梵顿了顿，突然胆大包天地问：“您已经休息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点，陆深说：“嗯。”
“哦。”林梵：“那晚安，陆总。”林梵愣愣地挂断电话。
明明不在房间里，为什么要骗他说睡了？虽然这和他没太大的关系。
林梵忽然猛地拍了拍脸蛋，意识到自己管得有点多，总不能因为陆深平时对他过于纵容，他就想爬到上司的头上去吧。
闻到烧烤溢出的香味，林梵甩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顾不得再想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袋：“真香啊。”
另一边挂了电话后，陆深握着手机在窗边站了片刻。
有人见状道：“陆总，要不您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陆深转过身：“不用，继续吧。”-
翌日清晨，林梵起床去吃早餐，他知道陆深是老干部作息，所以出门时特意去敲了对方的门，想叫他一起去吃。毕竟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
不过敲了几下都没人回应。林梵不禁咂舌，这是一晚上没回来？难不成陆深不是来出差的，而是来约会的？
反正老板有他想干任何事的权利，所以林梵也没多管，吃完早饭就自己出去玩了。他看着攻略，用一天时间把伧州几个特色景点打卡完回到酒店已是傍晚。
经过陆深房间，正当林梵犹豫要不要敲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陆深的来电。
这么巧？
林梵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陆深房门口的猫眼，心想他是不是看得到自己，才接起电话：“陆总。”
“晚饭吃了吗？”那头陆深问。
看来不在房间。林梵心道，嘴上规规矩矩道：“吃了，今天逛了一天，在外面吃了回来的。”
“嗯。”陆深说。
三句之后双方似乎都无话可说，各自沉默着，最后陆深先开了口：“今天玩了什么？”
林梵介绍了几个今天他打卡过的景点，各自做出评价后，道：“景色一般，不过那条街上的咖啡和小吃挺好吃的，有空我可以带您过去尝尝。”
“好。”陆深应道。这次彻底没了话题，陆深便说：“早点休息。”
林梵也默了一瞬，问：“陆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陆深静了静，紧接着林梵察觉到他似乎捂住了听筒，正在跟身边的人说话。
过了不到半分钟，声音才再次变得清晰：“明天，好好休息，晚安。”
“……”林梵：“晚安。”
回到房间，看着宽敞豪华的落地窗单人间，林梵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还不如早点回去躺在他舒服的小窝里睡觉来得惬意。
林梵无聊地往床上一扑，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蒋霖洲的电话。
林梵思考几秒后，接通了。
那头传来蒋霖洲含着笑意的嗓音：“我以为你不准备接了。”
“是有这个打算。”林梵实诚地交代。
蒋霖洲哈哈笑了一阵，道：“林梵，你真有意思。”
“嗯，你很有眼光。”林梵回以夸夸。
蒋霖洲又一阵笑后，道：“来听演唱会吧，就当为我加油。”
“为什么叫为你加油？今天是你的演唱会吗？”林梵疑惑。
那头蒋霖洲沉默了几秒：“你真的一点都没关注我的消息？”
林梵：“？”
蒋霖洲：“我来伧州了，是今晚演唱会的嘉宾。”
“啊，恭喜。”林梵道。
“你也太敷衍了。”蒋霖洲笑说：“来吧，就当交个朋友。放心，我不会随便骚扰你的。”
原本蒋霖洲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他，哪知下一秒林梵就松了口：“行吧。”反正他也闲着没事，反正他也没听过演唱会。
蒋霖洲一愣，生怕他反悔，赶紧说：“把地址发给我，我找人去接你。”
林梵：“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蒋霖洲一顿，才道：“你说。”
林梵：“我的票我要自己买，多少钱我按照票面的价格转给你。”
蒋霖洲无奈：“一定要分的这么清？”
“对。”林梵很坚定。
蒋霖洲稍作停顿，无奈一笑：“行吧。”
发完地址，林梵看到陆深的微信后，思考了几秒，要不要将去听蒋霖洲演唱会的事告诉陆深。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就没发。
第36章 相互吸引
演唱会在七点开始， 伧州奥体中心附近的马路早早便堵起了长龙，检票口更是挤满了人。
林梵看见这阵仗当场打起了退堂鼓。他只是因为上辈子没看过自己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想来弥补一下遗憾， 倒也不至于这么折磨他。
好在蒋霖洲派来的工作人员直接带着他进了vip通道， 让他避免了排长队检票的麻烦。
演唱会没多久便要开场，进去后林梵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票就直接入座，并未碰到蒋霖洲。
直到正式开始，已经不年轻的乐坛天王唱跳着入场， 蒋霖洲才给他发来消息：坐下了吗？
林梵：嗯，已经在听了
蒋霖洲：好
虽然林梵没怎么听过这个世界的音乐， 但演唱会现场的气氛实在太热烈，周围全是欢呼雀跃的粉丝和跟唱， 导致一向慢热的林梵也不知不觉投入气氛，跟着全场一起哼音乐， 听得十分沉浸。
以前他不明白两千块一张的演唱会门票能带来什么？真正听了一次演唱会才有所理解。
音乐是有力量的， 快乐是可以被感染的。为自己的喜好买单永远是值得的。
因为人有时候就活在精彩的一瞬间里，那是可以在未来无数年里可以带给你能量的瞬间。
如果林梵上辈子的人生可以重新来一次， 他一定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就像现在。
庆幸他好像得到了机会。
蒋霖洲是在演唱会中途上场的， 他一出现就将现场的气氛带向了另一个高潮，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声响起，蒋霖洲唱着歌， 走到舞台边缘朝观众席挥手。
因为贴近舞台，林梵体会到了什么叫震耳欲聋。他感觉耳膜受到了穿刺，赶紧捂住耳朵。
这时一路走来的蒋霖洲停在了林梵跟前的舞台，他身旁的尖叫声顿时更剧烈了。
尚未察觉的林梵抬起头， 一眼便对上了正在注视着他笑的蒋霖洲，在他抬头的瞬间冲他扬了扬眉， 然后才挥挥手转身离去。
林梵：“……”好骚啊。
他的身边全是激动的对话。
“蒋霖洲刚刚是不是在看我们？”
“不是吧，我怎么感觉他在看我们旁边那个帅哥。他们会不会认识？”
“怎么可能？我看看……啊啊啊好帅啊是不是洲洲圈子里的朋友？”
在整场演唱会结束之前，蒋霖洲给他发来了消息。
蒋霖洲：出来
蒋霖洲：我带你走秘密通道
蒋霖洲：等会估计走不了了
林梵回头看了一眼满场的人数，果断选择提前离场。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进入了后台，看到了已经穿上常服靠在门边玩着手机等他的蒋霖洲。
一看到他，蒋霖洲便揣起了手机：“走，先带你去秘密通道。”
林梵跟着他去坐电梯，直到下达负一层才知道他指的秘密通道是地下车库。
电梯中，蒋霖洲靠着墙，面朝林梵：“我今晚表现怎么样？”
“很棒。”林梵十分捧场，比个大拇指：“不愧是专业歌手。”
“你夸得很敷衍。”蒋霖洲评价。
“没有，认真的。”林梵说：“之前只在手机上听过你唱歌，第一次听现场，感觉很震撼。”
蒋霖洲勉强认同了他的认真，切换到普通话题：“你一个人来出差？”
林梵想了想，道：“算是跟我们老板一起来的吧。”
蒋霖洲意外：“陆深哥？”
“嗯。”林梵点点头，想起什么便问：“对了，那个包你拿到了吗？”
“什么？”蒋霖洲问。
林梵：“上次你送我的那个包，我托人还给你了。”
蒋霖洲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才问：“你托谁还给我了？”
“陆总的弟弟啊。”林梵：“你没收到吗？”
蒋霖洲沉默又沉默之后，才道：“嗯，我们没联系。”
林梵很敏锐，一向懂得不多管闲事，含糊道：“他应该会还你的，可能最近有事耽搁了。”过了一会又道：“陆总答应的事会做到的。”
蒋霖洲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好像很相信陆深哥。”
林梵一顿，反道：“他是我上司，我难道不应该相信他？”
“不是。”蒋霖洲略作思考，才道：“只是在你口中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陆深哥。”
林梵默了默，突然好奇道：“那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霖洲挑眉：“想知道？”
“嗯嗯。”林梵殷切点头。
“那就先上车吧。”蒋霖洲说着替他拉开车门。
这时一道闪光灯闪过，蒋霖洲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伸手挡在林梵面前：“上车。”
林梵立刻爬进去坐到车厢另一边，紧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闪光灯亮起的方向，担忧道：“会拍到我吗？”
蒋霖洲本来想安慰他两句，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突然改变了想法，故意道：“怎么？怕被陆深哥看到？”
“啊？”林梵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什么？”
蒋霖洲打开一半窗，警告似的回头看了一眼，道：“没什么。放心吧，这么黑，拍不到。”-
经过两天一夜的连续作战，一行人终于将堆积二十年的烂账整理清楚。
这段时间大家基本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困了就原地趴着休息，醒来洗个脸刷个牙，吃点东西继续。
刚整理完账目，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已经有人就地躺下了。
陆深看完手头的东西，合上笔记本：“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今晚好好休息。”
“好，陆总，您也好好休息。”大家稀稀落落地应和，只是此时都有些疲惫，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为了赶时间，这两日陆深几乎没合眼，平时向来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也出现皱巴巴的褶痕。
回到房间所在的楼层，正准备刷卡进门，瞥到了林梵的房间，陆深停顿片刻，看了眼时间走过去敲门。
然而敲了几遍，里面都无人回应。
陆深又看了眼手表。还未到十点，大概还没回来。
虽然一同出差，但员工也有自由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陆深并不约束，先回了房间。
奥体中心附近有点堵车，林梵十点多才回到酒店。今天演唱会的气氛感染着他，令他此时仍旧心情高昂，一路哼着歌。
直到路过陆深房间门口，歌声顿时止住，林梵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算了吧，估计又不在。林梵暗道，刚准备路过，那扇紧闭已久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林梵一眼就看到了刚洗完澡，头发仍然潮湿，穿着睡袍的陆深。
陆深问：“回来了？”
林梵一顿，才道：“嗯，您也回来了？”
陆深：“嗯。”
陆深没问他去哪，林梵也就没多此一举，拎起手上的夜宵：“要不要一起吃点？”
虽然已经许久未合眼，但看着林梵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眼，拒绝的话还是变成了拉开的门：“进来吧。”
林梵高兴地拎着烧烤走进去，把烧烤摆到桌子中央时，还顺带拿出了两瓶啤酒。
陆深将手机放到床头，瞥到说：“还买了酒？”
“烧烤配啤酒。”林梵道：“我听说他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吃，就想试试。”
“你能喝？”陆深走来。
林梵坐下，道：“两杯就倒不是还有两杯的量吗？”
知道陆深口味淡，林梵特意替他把调料抖落一些，才递过去：“你尝尝。我昨晚就点的这家烧烤，还挺好吃的。”
陆深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外面这些烧烤摊，在林梵满脸期待的眼神中，接过尝了尝。
味道很浓，相较他的口味偏咸偏重，但林梵吃得津津有味，几口就解决完了一串，还又给他递出了一串：“好吃吗？”
“还行。”陆深接过。
美食就是要与人分享才更美味，一看陆深接过烤串，林梵就更开心了，给他分享自己这两天独自游玩的所见所闻，咕嘟咕嘟间也喝完了一瓶多。
陆深看他脸红了，便抽走了他手上的啤酒瓶：“你快醉了，少喝点。”
林梵舍不得啤酒罐子被抢，不满地撇了撇嘴，嘴里仍在碎碎念地给陆深介绍这里的景点：“那颗树那么大——”他张大双臂比划着，瞥一眼陆深说：“你没去真是可惜了。”
陆深看他东倒西歪的，走过去扶了他一把：“你不是说不好看，那我去干什么？”
林梵抬头看他，醉眼朦胧地反驳：“那来都来了，不好看也要看一眼啊。”他嘴里还在醉醺醺地碎碎念些什么，陆深听不清，紧接着就开始听见他唱歌了。
林梵嗓音很清脆，唱起歌来却五音不全。
陆深听了一会便道：“送你回房？”
“唔唔——”林梵摇头拒绝：“我们、嗝—我们再喝点。”
陆深：“你就这点酒量还想喝？”
林梵又仰头，天真的双眼中盛着酒气，注视陆深：“你、你酒量很好吗？”他颇为挑衅。
陆深也注视他：“比你好。”
“哦。”林梵垂下了头，继续哼歌。
经过了一番折腾后，林梵终于有些累了，就地躺到陆深的床上。陆深光看着他折腾，也没阻止：“今天去哪了？怎么兴致这么高？”
林梵闭着眼嘟囔：“听歌，吃烧烤，跟朋友一起。好玩……我没朋友……还要吃……”后面的碎碎念越来越轻，断断续续，直到完全发不出声。
陆深注视了他片刻，想起他在飞机上说自己没有朋友，很少参加聚会。果然还是个小朋友，所以才会执着于想要多交点朋友。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陆深打算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去隔壁睡。
陆深喊了他几次，想要问他房卡在哪。像是嫌他吵，林梵在睡意朦胧中嘟囔着翻了个身，并未回答。陆深安静了片刻，确认他睡熟后准备自己找。
然而手刚伸进他裤兜，林梵便极为敏感地向后一缩，睁开双眼迷茫地看向他。
“……”陆深难得有哑口无言的感觉：“我想找你房卡。”
“房卡？”林梵嘟囔着摸出来递给陆深，转过身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摸着尚有余温的卡片，陆深心中莫名有股说不出来的憋闷。
是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吗？
翌日，林梵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宿醉令他头昏脑胀，他不耐烦地拿被子捂住脑袋，在门外敲第二次时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去开门。然后与门口的陌生女人面面相觑。
对方看了眼门牌号，不太确定地说：“抱歉，打扰您了，我好像敲错门了。”
这时隔壁的门被打开，陆深从里面走出来，接过女人手中的早餐：“你们先去吃早餐，等等我上来。”
女人颔首：“好。”离开前她又偷偷瞥了林梵一眼。
林梵还未从宿醉中清醒，觉得自己丢了陆深的脸，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陆深拎着早餐进门，瞥他一眼：“站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餐。”
“哦。”林梵声音闷闷的，走去厕所刷牙洗脸。一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身上衣服也皱巴巴的，像是被人蹂躏过似的。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看林梵一顿早餐吃得心不在焉，陆深想了想，擦手道：“吃完去换身衣服，我带你上楼。”
这下林梵终于来了兴致，睁着好奇的双眼问：“陆总，你们在楼上做什么？”
“工作。”陆深说。
“什么工作？”还需要藏在五星级酒店里。林梵兴致勃勃：“是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特务？”
陆深：“我看起来像汉奸？”
“……”林梵赶紧摇头：“不像，您特别正气，一看就是我们祖国的好苗子。”
吃过早餐，林梵回房快速冲了个澡后跟着陆深上了楼。
位于顶楼的豪华总统套房，光是踏进这一楼层林梵就感觉满眼金碧辉煌。
套房一共有两间，陆深走去其中一间敲门，林梵跟在对方身侧，颇为紧张地瞥了他一眼。他马上就要知道上司的秘密了！
房门被人拉开，林梵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嗨。”
对方看到他，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也礼貌地朝他颔首：“您好。”
林梵：“您好。”然后跟着陆深走进去。
套房内有一个大客厅和几个卧室，旁边还有一间娱乐室。林梵第一次进总统套房，好奇地四下打量。
开门的小哥似乎有事汇报，神神秘秘地请陆深去窗边交谈。林梵远远看着他们，都觉得表情严肃。
等交谈完毕，陆深走来：“那边有娱乐室，你可以进去。如果无聊，也可以出去逛逛。我开完会就来找你。”
“好。”林梵乖巧。
等他们去了会议室，林梵独自进了娱乐间。虽说是娱乐室，也不过就一台电脑和一台麻将机。只不过装潢豪华了一点，茶几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零食。
林梵东看看西摸摸，没一会就对总统套房祛了魅，百无聊赖地在娱乐室的沙发上趴着躺着，换了N多种姿势玩手机后，隔壁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
林梵迫不及待跑过去，才打开一条门缝就看到客厅里站了好几个人，顿时缩回了脚。他们仍旧在讨论工作，时刻有人向陆深汇报事务。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些什么，忙成这样。
陆深瞥到门缝中偷窥的他，道：“过来。”
一屋子的人顿时噤声，顺着陆深的视线转过头。
林梵动作一僵，不得不硬着头皮缓缓拉开门：“嗨。”
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林梵，也知道他这次要过来参观优诺的工厂。只是并不知道他与陆深关系这么熟络，因此大家的表情都显得异常丰富奇特。
陆深在场，大家都比较克制，礼貌地打完招呼，并未表现出多余的好奇。
陆深道：“剩下的交给你们，有事随时跟我沟通。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忙完给你们放一周假。”
这话一出，原本萎靡的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大家纷纷道：“谢谢陆总。”
“我们会努力的。”
“您放心先走。一路顺风。”
连声音都高昂了许多-
机场贵宾厅。
林梵一面吃煲仔饭一面在看动漫。他的对面，陆深在看桌上不知是谁留下的最新一期金融报纸。
林梵突然想到什么，摘了耳机：“对了，陆总，那个包有还给蒋霖洲吗？”
“应该还没。”陆深放下报纸，看他：“他又找你了？”
“唔—”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林梵含糊道：“嗯，随便聊了几句。”
陆深看他半晌，道：“知道了，我去催催。”
“哦。”林梵颇为心虚地又塞上了耳机。
昨日为期两天的巨星演唱会刚落幕，在这个城市仍残存着余温。买了票特意飞过来的粉丝也在今日开始返程，身后便有两个女生正在激烈讨论昨日那场演唱会。
“蒋霖洲的出现是我没料到的，他当时一出场，我周围全部沸腾了。”
“对啊，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说他要来做嘉宾。”
“你没看热搜吗？疑似蒋霖洲男友在现场。”
陆深放下报纸，视线落在对面的林梵身上。后者全神贯注地啃着排骨看手机，全然不知。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刚才热搜都爆了。昨晚演唱会结束，狗仔拍到蒋霖洲带着一个素人离开，举止很亲密。而且昨晚在台上，蒋霖洲就很奇怪，突然站在观众席前面不走，还在那耍帅了半天。晚上就有粉丝在群里猜，说是不是嫂子来了现场。果然今天就放出来了。不过那个素人长得真好看，就是图片有点模糊……”
“蒋霖洲真是gay啊？”
现在热搜词条还挂在前排，随便打开一个浏览器就能搜到，陆深随便点了一个，载入界面便看到了最上方的两张配图。
一张是蒋霖洲和素人面对面说话，疑似在为素人开车门的照片。另一张是发现偷拍后，蒋霖洲一只手挡在素人面前的照片。
图片上素人的脸十分模糊，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却不难看出相貌出众。
或许一般路人认不出，但作为与林梵朝夕相处的同事，一眼就能确认图上那张脸。
林梵还在看着动漫嘎嘎笑，忽然就感觉头顶一阵凉意，抬起眼便对上了陆深深沉的眼眸。与往常有所不同。
嘴里的排骨顿时不香了。
林梵愣愣地眨眼，摘下耳机：“怎么了？”
第37章 蓄意引诱
这时身后歌迷的对话涌入耳膜， 蒋霖洲、演唱会、素人男友等关键词冲击着林梵的感官。
他面色一僵，立刻想拿起手机搜索就看到资本家群内发来的消息。一溜烟全是调侃，往上拉赫然是他与蒋霖洲在地下车库被偷拍到的照片。
完了， 社恐要犯了。
林梵默然片刻， 抬头与陆深对视：“您听我解释。”说完才觉得口误，他的个人私事似乎不需要向陆深解释。
显然陆深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道：“你说。”
“……”林梵：“本来昨晚我想找你出去逛逛，但我敲了几次门你都不在， 刚好蒋霖洲约我，我又没去过演唱会就去了。”
陆深看了他半晌， 问：“找我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林梵茫然眨眼，上司的电话真的是他想打就能打的吗？林梵语气犹豫：“能随时给你打吗？我怕你工作忙不方便， 而且——”他顿了一下，看着陆深， 眼底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控诉：“你也没告诉我， 你就在楼上办公啊。”
林梵的眼睛很好看，眼珠子是晶莹剔透的棕， 分布在那张精致的五官上， 总是令他显得有些天真，令人感觉很轻易就能将他骗走。
陆深看着他。与他对视片刻后，林梵纳闷地眨眨眼， 正想问陆深在看什么，就听后者道：“嗯，怪我。”
“啊？”林梵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揪了下衣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深却没接话，瞥了一眼他碗里还剩一半的饭， 问：“吃饱了吗？马上要登机了，没吃饱再去买点吃的。”
林梵摇头：“不用， 饱了。”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林梵担忧道：“陆总，你说我会不会被蒋霖洲的粉丝扒出来网爆啊？”
陆深瞥他：“这么担心，当时怎么没考虑这个问题？”
“考虑了。”林梵说：“但是演唱会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会来那出。而且后面是他说带我走秘密通道，我才让他送的。”
“什么秘密通道？”陆深问：“地下室？”
有一瞬间林梵觉得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嘲讽。显然承认这件事会显得他智商不足，林梵不情愿道：“嗯。”
飞机晚上八点准时起飞，原本想在飞机上补觉的林梵躺在舒适的头等舱却怎么也睡不着。
察觉到他翻来覆去几次后，陆深问：“睡不着？”
听到陆深也没睡，林梵立刻来劲了，凑过去压着声问：“陆总，您也没睡？”
陆深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便看到林梵凑到跟前放大的脸。他与人交谈向来保持疏离的态度，而林梵此时凑在他面前的距离显然已经突破他平时最近的社交距离。对陆深而言是堪称亲密的存在。
但林梵本人丝毫未察觉，在昏暗而鼾声四起的机舱中，睁着明亮的双眼看他，似乎在期望自己与他说话。
这样的距离近到陆深轻而易举便能将他的五官特征收入眼中。
“陆总？”见他不说话，林梵压着喉咙轻轻叫了一声。那副样子就像是在与他说悄悄话。
他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扬，显得总是像在笑，唇形饱满，面露好奇时会不自觉分开双唇。
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却还是毫无戒心地向人露出这种姿态。看着林梵堪称天真的表情，陆深一时分不清这其中究竟有几分是无意，又有几分蓄意引诱。
“嗯。”陆深轻吐了口气，再开口时嗓音略微有些哑：“你想聊什么？”
“我刚才一直在担心下飞机会被蒋霖洲的粉丝发现，然后他们围着把我揍一顿。”林梵说：“想着想着就饿了。”
陆深：“飞机上有吃的，你可以点。”
“不用。”林梵拿下书包：“我买了当地特产，还给陈媛他们带了一些。”
陆深看着他掏出几包零食，然后撕开其中一包，摆在他们中间的扶手上，一副要与他开茶话会的架势。
林梵边吃边说话，明明是因为担心被蒋霖洲的粉丝发现而睡不着，此时却完全没提到这件事。
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喜欢这种与朋友相处的氛围。
不过说话的全程嘴都没停，没多久就干完了一包零食。
陆深不觉道：“这么喜欢吃零食？”
“唔—还行。”林梵说：“因为小时候我爸妈很少给我零花钱，也不会给我买零食，所以长大工作后我会自己偷偷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报复性消费。
“为什么不给你买？”陆深问。听他提了这么多次父母，这还是陆深第一次感到好奇。莫名对他的过去有了探究欲。
像林梵这么可爱的小孩，在他看来应该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
“他们管我比较严格，觉得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不让吃。”林梵垂着眼说。想起那段被操控的漫长却又恍如隔世的二十多年，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陆深默了默，问：“现在呢？还管你那么严吗？”
林梵摇摇头：“不会了，他们不在了。”具体来说，应该是他不在了。不再存在于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一时间谁都没再开口。陆深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久到旁边传来一阵轻盈的呼吸声才侧过头。
这才发现林梵已经靠在他椅侧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垂落，双唇微微吐息，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零食。
陆深以这个姿势注视了他许久，久到林梵脑袋不自觉歪下来一点，快贴到他肩上。这个姿势容易落枕，陆深抽走他手中的零食，将他脑袋扶回了椅子中央。
林梵被吵醒，依稀睁眼看了一眼陆深，又放心地闭上了眼，嘟囔道：“陆总，到了吗？”
“还没。”陆深：“睡吧，到了我喊你。”-
自从实行打卡制度后，从一开始的集体抱怨到如今，大家也都习惯了提前几分钟到公司，打完卡还能安心吃个早饭。
这一天办公室正在吃早饭聊闲时，时隔三日未归的林梵终于再次踏进公司。
“喔～”李响带头鼓掌：“欢迎我们出门考察的林销冠凯旋而归。”
林梵配合道：“赏。”然后丢了包特产过去。
李响又是一阵欢呼，紧接着他同桌的秦方方道：“欢迎林销冠，我有特产吗？”
“有。”林梵道：“每个人都有。”
林梵一一发完特产落座，陈媛将东西塞进包里，便注视着对面的林梵，道：“说说，说说，你和蒋霖洲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林梵无奈道。
“只是朋友他带你去听演唱会？只是朋友你们会鬼鬼祟祟在地下室被偷拍？只是朋友他在上万人的舞台前冲到你面前耍帅？只是朋友——”陈媛语调一转，指向对面的李响：“他怎么不跟李响做朋友，只跟你做朋友？”
那头李响敏感地转头：“聊天归聊天，别误伤我。”
李卓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难得与陈媛统一战线：“凭我的经验，蒋霖洲绝对是gay。如果你们俩没在搞地下恋，那他绝对是看上你了。”
陈媛摇头感慨：“招蜂引蝶啊招蜂引蝶。”
“没有！”林梵反驳道：“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且就凭这几点你们就断定他是gay，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吗？”陈媛说：“以前外面有传言说他是gay，我从来不信。直到我的身边出现了你，我的朋友，你简直就是一台行走的探gay仪。”
林梵：“……”
李卓拼命点头赞同。
陈媛又道：“就这么一个逻辑，其实很好理解。当你发现一个不熟悉的帅哥对你非常殷勤，并且送你的礼物都相当昂贵。不用怀疑，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图你的身子，一个是图你的钱包和腰子。鉴于你长相出众，我姑且把他判定为第一个可能。”
“……”林梵无语。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拒绝，这有现成的帮手。”李卓冲他抛媚眼：“介绍给我，我替你解决他。”
林梵目光转向他，好奇道：“你不追陆总了？”
“对啊。”黄嘉鹂也说：“你不是有陆总吗？昨天还说陆总三天没回来，你相思病都快犯了。”
说到这李卓立刻恹了，“算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为什么？”陈媛也加入八卦。
李卓脸色惆怅地瞥了他一眼，看向对面的林梵：“林梵，你们去优诺这三天，陆总都在干吗？忙吗？”
“忙，非常忙。”林梵道：“我也是回来那天才见到他。”
李卓松了口气，才说：“我给他发了好多工作消息他都没回。”李卓掩盖不住地惆怅：“你们说，陆总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哦，那应该不是。”陈媛道：“我给他发的工作微信他也没回，刚好方便我摸鱼。”
李卓沉默了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
黄嘉鹂好奇：“你之前不是挺自信的，怎么才隔了没几天突然就没信心了？”
“还不是被陆总搓磨光了。”李卓道：“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陆总什么反应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他压根不知道？”陈媛道：“你要知道，直男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细胞的生物，只要你不是跑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我喜欢你，他不一定会察觉。除非你当面告诉他——”
李卓表情欣喜，就听陈媛继续说：“然后你就会收获一次更直男的拒绝。”
李卓气吐血，咬牙道：“我、不、信！”
陈媛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信你可以试试。”
李卓最受不了激将法，瞪了陈媛半天，猛地一拍桌子：“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怕了？”
陈媛摊摊手。
听完全程的林梵无奈摇摇头，争又争不过，吵又吵不过，你说你一开始站她那队干吗！
黄嘉鹂：“你准备怎么试？”
林梵也好奇地看向他，就见李卓傲然挺胸：“我准备正式向陆深告白。”
沉默片刻后，黄嘉鹂比了个大拇指：“勇气可嘉。”
陈媛：“没什么可说的，祝你成功吧。”
林梵沉吟：“加油。”
第38章 招揽
从优诺回来后， 地下车库的热搜仍在网上挂了两天。林梵从刚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面逐渐发现，似乎是因为照片太糊， 没人扒到他。林梵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林梵原本以为蒋霖洲会很快做出解释， 毕竟这些传言对流量明星具有致命威胁，哪知这两日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直到优诺汽水广告即将播出的前夕，林梵才收到蒋霖洲的消息。
蒋霖洲：嗨
林梵：嗨
蒋霖洲：陆深哥找我了【笑哭】
林梵一顿，才回复：为什么找你
蒋霖洲：他让我在广告播出之前， 把网上的传闻澄清了，免得给优诺带来负面影响
陆深本就恐同， 林梵觉得他会这么做并不奇怪。况且林梵私心也希望蒋霖洲澄清一下，而不是天天一上网就能看到自己的照片挂在各大网络平台的首页当八卦。
林梵：那你就澄清一下吧
过了一会， 蒋霖洲才回复：行
紧接着又发了一句林梵看不懂的话：这么听话啊？
林梵莫名：？
林梵：听谁的话？
蒋霖洲一直没回。原本林梵以为这段对话就到此为止了，哪知过了一段时间蒋霖洲又发来一句似是而非的感叹：没想到陆深哥也能遇到性格这么契合的人
林梵：？
这次林梵并未得到回复。广告即将上线， 林梵还要去跟秦导他们开会， 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开会结束，一走出会议室林梵就听陈媛说蒋霖洲发微博澄清了。林梵赶紧点开微博， 就见蒋霖洲澄清的词条已经上了热搜。
[照片是我朋友， 他当时在伧州出差，我刚好要过去就邀请他来看演唱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不存在网上猜忌的那种关系]
他回应之后， 广场上原本闹哄哄等着他出柜的吃瓜群众瞬间少了一半，粉丝也顿时更硬气了，开始维护广场生态。
原本林梵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在蒋霖洲带着优诺新款0糖0脂的汽水横空出世后，健康饮品的概念， 瞬间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关注和讨论。
紧随其后就有人扒出蒋霖洲当时在H市拍摄广告期间被路人拍下并发布到网上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有林梵的侧影。好巧不巧照片上蒋霖洲当时正扭头在看他。
于是很快便有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猜测现场这位工作人员是否就是地下车库那位，两人是否相识于优诺汽水拍摄期间，蒋霖洲是否在追求这位工作人员等等。一时间网上众说纷纭，林梵的个人信息也处于岌岌可危的半曝光状态。
有人欢喜有人忧。由于优诺广告牵连上了蒋霖洲的恋情瓜，又被各大吃光群众整活，搞出了一套“蒋霖洲出柜同款汽水”之类的表情表，致使优诺汽水在热度上又到达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可以说除了唯一受害人林梵，整个优诺和拍摄团队几乎都处于异常激动的狂欢之中。
姚姚也在第一时间发来了消息。
姚姚：你真是招财猫体质【热泪盈眶】
姚姚：因为你和蒋霖洲的恋情瓜，优诺的搜索数据都快爆了
姚姚：我以前的同学都在朋友圈晒蒋霖洲同款出柜汽水，还跟我来打听这件事，问我知不知道内幕消息
姚姚：我都不敢说我认识你【笑哭】
林梵：“……”
林梵：我和蒋霖洲是朋友，网上都是乱猜的！
姚姚：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说网上是这么传的
姚姚：不过就算你们真的在谈，我也祝福【耶】
姚姚：毕竟蒋霖洲的身份也只能地下恋
林梵：……
林梵：让你失望了
林梵：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姚姚：哈哈
姚姚：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姚姚：杨总和陈总今天上午被撤职了
林梵：这么快？
姚姚：嗯，在你来之前陆氏就派人来查我们的账务了
姚姚：财务都被报警抓进去了
姚姚：马上就要轮到陈总和杨总了，以他们挥霍的程度，肯定拿不出之前贪掉的那些钱
姚姚：应该会被陆氏起诉
林梵：是好事
姚姚：对，据说陆氏还会派人过来，整个优诺都会重新整顿
姚姚：真希望赶快把那些传播不良风气的的人开除
姚姚：现在我们公司里没干那些勾当的同事都说你旺陆氏
姚姚：陆家应该把你供起来
可别。林梵光看到陆家两个字就哆嗦，更别提后面还跟着一个供字。听起来就不详。
网络上各种八卦热火朝天时，鹿鼎工作室的办公室也没闲着。虽说李卓四肢发达，又好面子，但实际胆子就米粒一样大。几次策划了向陆深表白，结果次次临门一脚打退堂鼓。
这不他今天又开始了，畏畏缩缩地走到陆深办公室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办公室的同事们。
陈媛探着头怂恿：“，别怂啊，你倒是进去啊。”
李响更是在一旁激动地为他拍桌子欢呼：“喔喔喔～”
整个办公室就没有一个人在忙工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林梵也在凑热闹，倒杯水的功夫还不忘从他身后路过，鼓舞一句：“加油。”
这时刚好陆深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林梵和李卓，他稍顿一下，视线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问：“有事？”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林梵用眼神示意李卓“上啊你上啊”，他示意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就收获到李卓怂怂地冲他摇摇头，甚至压根看都不敢往陆深那个方向看。
见过怂的，没见过这么怂的。林梵准备帮他一把，指着李卓对陆深说：“陆总，他找——”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李卓发疯似的飞快打断：“啊啊啊——陆总。”他一把将林梵拉到跟前，又推送到陆深面前，吓得毫无准备的林梵懵了一下，差点栽去陆深身上。
“林梵找你。”李卓说。然后发完疯后自己羞答答地跑了，留下林梵无辜地与陆深面面相觑。
林梵：“……”谁还敢说他不是炮灰命？
终究是他扛下了所有。林梵暗道，然后试图打破僵局：“陆总，喝水吗？”他下意识捧起杯子送到陆深面前，才意识到这是他私人用的杯子，上面还竖着一个扭屁股的蜡笔小新。
见陆深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他的蜡笔小新，林梵迅速将其藏到身后开始找补：“我去给你倒。”
“不用。”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意外状况，陆深道：“你进来，跟你说点事。”
“哦。”林梵瞥了一眼旁边偷偷摸摸的一群人，默默跟着陆深走进办公室。
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林梵不禁暗道，他来陆深办公室真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啊。
毕竟是和上司把酒言欢的交情了，在这种私密的场合下，林梵反倒没那么拘谨。他问：“陆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最近优诺的工作忙吗？”陆深边看笔电边问。
哦豁，这听起来像是想要给他加大工作量。不过最近林梵确实挺闲的：“还行。”
陆深将笔电屏幕挪向他：“看看有兴趣吗？”
陆深给他看的是一个机器人的概念片，视频以需求为导向，展示了机器人结合各个行业发挥的作用。如机器人＋医疗、物流、农业等，去替代那些低效率重复性的体力劳动，而解放人的双手去创造更多有用的价值。除此之外机器人还可以去替代危险系数高的行业，如消防、爆破等。
整段视频大约有三到四分钟，将机器人与各个行业完美结合展示，不过视频的最后也表明了由于现有技术的不成熟，在机器人与人交互中的安全问题尚未得到完善解决。所以目前仍处于初中级阶段。
整段视频把科技展现的淋漓尽致，林梵认真看着，完全投入了其中，直到结束仍意犹未尽。
“这是我们在美国做的一个项目。”陆深为他详细讲解了这个项目，虽然其中涉及到的很多内容林梵并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得津津有味，满眼崇拜地看着陆深。
讲解完毕，陆深看向他：“有兴趣吗？”
与陆深对视片刻，林梵茫然眨眨眼：“什么兴趣？您要送我一个机器人吗？”
“之前跟国外的合伙人出了分歧，过段时间我准备把这个项目搬到国内。有兴趣加入吗？”陆深抬眼看他。稍作停顿后，又道：“你想要机器人，加入后随时都能看到。”
林梵面色犹豫，怂怂地问：“您觉得我能做什么？”
“产品经理。”陆深道。
林梵腿脚抖了一下，很怀疑陆深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滤镜：“您是不是高估我的能力了？”他专业不对口，能力不突出，甚至还社恐，陆深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深看着他：“还是你想继续从事现在的岗位？这两个岗位之间有相通的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林梵感觉今天接收到的消息已经超出了他思考能力的范围，见他神情犹豫，陆深也没催促。
毕竟想要从事这个行业，不光是有没有兴趣的事，哪怕只是了解理论内容，也有一大堆复杂的专有名词，光是消化这些就足够费劲。
因此陆深发了很多资料到他邮箱，并说：“你可以先去了解，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林梵吞了吞唾沫，点头道：“好。”
陆深看着他：“有不理解的来问我。”
林梵继续点头：好。”
见他表情有些心不在焉，陆深注视了他片刻，又叮嘱道：“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第39章 追求
李卓很自觉， 等林梵一出陆深办公室门，就准备好了小零食在等他：“别生气，我当时太紧张了， 脑子都停止思考了。”他看着林梵颇显忧愁的脸， 试探道：“陆总骂你了？”
说着林梵还叹了口气，李卓顿时更惊慌了，不会真的因为他挨骂了吧？李卓小心翼翼道：“真骂你了？”
这时陈媛看到了林梵手里抱着的书：“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骂。”林梵说，然后拿起书给陈媛看：“陆总给的。”
“Ai时代1.0？”陈媛念完， 好奇道：“我们又不做Ai，陆深给你这书干吗？”
“唔。”林梵信口拈来：“学习高难度知识有益于保持大脑活跃， 预防老年痴呆。大概是为了让我活到老学到老吧。”
陈媛嗤笑：“怎么？陆深是准备聘用你到七老八十？连老年课都已经提前为你选好了。”
“也不是。”林梵好心替陆深解释：“陆总不是这种苛刻的人。”
“他给你这么厚一，还不够苛刻？”陈媛道：“你居然还为他说话， 你被他CPU了，你知不知道！”
林梵一时竟无言以对。原来陆深的名声是被他损坏的！
李卓拿过书好奇地翻了翻：“你们说如果我把这啃完， 陆总会不会答应我的告白？”
陈媛侧过脸， 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我的建议是，不如下蛊来的快。”
李卓深有同感， 点头道：“那你知道哪里能下吗？”
陈媛：“……”
这时黄嘉鹂探出脑袋：“你要实在担心， 找方方占一下啊。”
秦方方闻言抬起头道：“可以啊，正好明天周六我约了人占塔罗，你们可以一起。”
李卓一思索， 拍桌子道：“行。”
周六当日，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的小包间，林梵和陈媛没事干，便作为陪同一起去。
塔罗牌占卜之前首先要提出问题， 看两个平时熟悉的同事一脸严肃地面对面坐着，林梵颇觉得有趣， 全程都很投入地听着。
而当事人李卓一翻完牌就忍不住问：“怎么样？上面怎么说？我和陆深有戏吗？”
秦方方很注重仪式感，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先让李卓感受牌上面的图案带给他的感觉，然后才开始给他讲解每张牌以及牌型前后顺序的关系，最后道：“逆位的星星牌代表承载人们的愿望，愿望是从主观意图出发，所以这也代表了你在这段过程中的盲目乐观和不切实际，可能结局并不理想……”
说到最后，李卓脸都垮了，反倒是第一次旁听的林梵，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等牌型全部解读完，李卓整个人恹了，林梵安慰地拍了拍他肩：“事在人为，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时秦方方道：“林梵，你要不要试试？”
“你还没占过吧？来都来了，试试呗。”陈媛说：“看看你和蒋霖洲有没有戏。”
“我都说了我和蒋霖洲是朋友！”林梵重重强调。
“行行行。”陈媛说：“那看看你和陆深有没有戏。”
林梵无语。他不是很信这些，但来都来了，便抱着好玩的心态随便试试。
过程和之前一样，林梵已经看过一遍，唯一不同的是，秦方方一看他翻出来的牌就说他的排面非常好：“太阳代表生命与活力，还有行动力，说明你前方的道路清晰顺畅，头上的羽毛代表你获得了新生，下面赤裸的小人说明你是个赤诚纯洁的人……”
林梵惊喜地睁大眼：“全都对了。”
秦方方继续：“你近期可能会出现恋情，正位的太阳说明是能合得来的长久伴侣……”
这不对。林梵：“不会吧？”
秦方方说：“你可以留意下最近身边的桃花，说不定有正缘哦。”
他身边除了公司几个同事，连个女生都没，一想到他所谓的正缘可能出现在陆深、蒋霖洲等人之间，陈媛就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抱歉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秦方方：“权杖长满茂盛的绿色，代表生机和新的开始，这是根正位的权杖，说明你的一切都很正面，感情也会得到很好的发展，会令你陷入一段愉快的热恋……”
每一张牌型都在说他会进入恋情，但事实上林梵身边连个恋爱对象的影子都没有。听到后面林梵甚至觉得索然无趣，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陈媛也在一旁和情绪低落的李卓小声说话：“你放心吧，这个不准。不然你看林梵，他都母单二十多年了，哪里像是要陷入热恋的样子？”
李卓也看向林梵，随后点点头：“哪里都不像。”
“就是嘛。”陈媛拍拍他肩：“所以你安心去表白。”
李卓又瞪她：“你就是为了看我热闹！”
“哪有。”陈媛立刻反驳，紧接着说：“除非你承认你就是觉得自己追不到陆深！”
“放屁。”一说到这，李卓就不淡定了，“谁说我追不到，我偏要追给你看。”
“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好。”陈媛擅自抓起他手，与他击掌为盟。李卓冷眼看她。
这时占卜结束的林梵也走到他们身边，陈媛好奇地采访他：“请问您对于即将陷入一场自己并不知道的热恋持什么样的一个看法？”
林梵也没当回事，想了想后，配合道：“我准备去买彩票。因为我觉得我中五百万的可能性比这个几率大。”
他们刚说完，秦方方就走了出来，两人赶紧闭嘴。秦方方问：“你们要走了吗？”
“对，我们准备去逛逛。”陈媛说：“你还有事吗？要不要一起？”
“我约了朋友，她等等要来找我。”秦方方说：“对了，是周樾的姐姐，不知道周樾会不会跟来—”
说曹操曹操到。话还没说完，咖啡厅的大门便被人推门，紧接着走进来一对相貌养眼的男女。跟在后面的高个子男生赫然就是周樾。
“哈喽。”秦方方迎上去与周樾的姐姐打招呼。周樾闻言抬起头的瞬间看到林梵，眼睛一亮，直接越过秦方方和他姐，朝林梵走来：“林梵哥。”他的礼貌向来不偏不倚：“陈媛姐、李卓哥。”
“诶哟，我们这声姐也不知道是占了谁的光。”陈媛故意抓着他的小把柄：“你看你没喊方方姐，方方姐都回头瞪你了。”
周樾果然上当，回头看了一眼，秦方方正在跟他姐热聊，压根没分神给他。
聊完秦方方便带周樾的姐姐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周樾姐姐和他长得很像，性格脾气也如秦方方说的那般温柔。与他们打完招呼后看着林梵，笑道：“你就是蒋霖洲的绯闻男友吗？我听周樾提起过你几次。”
“……”林梵：“都是网上瞎传的，我们只是朋友。”
在姐姐面前，周樾有了几分弟弟的小孩气，不乐意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过蒋霖洲。”
“没说你提的，我在网上看的。”周樾姐姐挎着秦方方的手，道：“好了，你自己出去逛吧，回家我再找你。”
周樾瞥了一眼林梵，才回复姐姐：“哦。”
陈媛：“行吧，那我们也走了。”说完挎着李卓离开。
李卓不情愿地回头：“你拖我干嘛？林梵呢？”
陈媛：“他要请弟弟喝奶茶，你跟去干嘛？”
李卓不乐意道：“弟弟能喝奶茶，我就不能？”
陈媛：“塔罗牌不是说了吗？马上正缘要出现了，你个全是孽缘的上去凑什么热闹。”
李卓气道：“陈媛，你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越走越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林梵，只能道：“上次是说过要请你喝奶茶，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周樾立刻道：“我知道附近有家颜悦，我带你过去。”
走去买奶茶的路上，林梵察觉周樾几次欲言又止，便问：“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其实他都已经习惯了，但凡最近谁欲言又止，八成都是跟蒋霖洲有关的问题。
周樾掩饰被发现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才笑道：“网上都在传你和蒋霖洲的绯闻。”他停顿稍许，瞥一眼林梵，才问：“林梵哥，你和蒋霖洲——”
“假的。”林梵打断他，直接否认：“都是狗仔捕风捉影，我和蒋霖洲明明都是直男！”林梵气愤道。
周樾看着他，对于蒋霖洲是否是直男这个问题抱有怀疑。不过反应迟钝是好事，至少能等到他高中毕业。周樾暗暗想。
点完奶茶等待的间隙，林梵的手机响了。是陆深的消息，最近林梵特别用功，出门前还不忘啃一会资料，遇到不理解的问题就随手发给陆深。哪知陆深比他还忙，一大早就起来忙工作，说忙完给他回复。现在大概是忙完了。
林梵还在琢磨他发的意思，下一秒陆深的语音打了过来。林梵顿了顿，才接起：“陆总。”
周樾当即朝他看去。
那头陆深问：“打字解释不清。现在方便吗？”
林梵瞥了眼身边的周樾，觉得把他一个人晾在旁边不太好，于是道：“我在买奶茶。”
“一个人？”陆深问。
“不是。”林梵：“和周樾。”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林梵静了静，问：“陆总，您还在吗？”
“在。”陆深问：“什么时候回去？”
“唔—”林梵思考了会，道：“买完奶茶我去趟超市，应该就回去了。到时候我找您？”
陆深：“好。”
挂完电话，林梵一抬起头就看到周樾探究的眼神，纳闷地揣起手机，道：“怎么了？看我干吗？”
“没。”周樾笑道：“只是很少看到有跟上司相处得像林梵哥这么好的。”他又试探：“你们平时周末也要加班吗？”
“不加。”林梵说：“这是我们上司额外给我布置的工作。”
“啊？”周樾：“这合规吗？应该可以拒绝吧？”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林梵想起昨天下午陆深认真且信任的态度，神色莫名一动，唇角不自觉漾开一抹弧度：“不过看在他态度真诚的份上，我就努力一下吧。”
周樾看着他的表情沉默了良久。而此时陆深背上又多了一顶PUA大锅-
另一边收到亲哥催促消息的陆直，看着某品牌大LOGO的盒子开始发愁。就这玩意扔给他有什么用？他又没有蒋霖洲的联系方式。
正当陆直发愁要不要拉下脸主动去联系蒋霖洲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原本陆直是不接乱七八糟的电话的，不过这个号码眼熟，所以看了一会没想起是谁后陆直接了起来：“谁啊？”
那头静默一瞬道：“我。”
“你是谁？”陆直大条地问。
那头传来一道沉沉的呼吸后，说：“蒋霖洲。”
陆直愣了下，讶异地看了一眼来电。难怪他觉得这个号码眼熟，这不就是他以前常常骚扰蒋霖洲加入他乐队时经常拨的电话！
蒋霖洲问：“听说我有个包在你那？”
“嗯。”陆直说：“我正想给你寄去，你还在原来那个地址吗？”
“不在了。”蒋霖洲说。
“哦。”陆直道：“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蒋霖洲安静了半晌之后，道：“加你微信了，通过一下，我把定位给你。”说完便直接挂了，态度拽得把陆直气的想当场点火烧了他的包。
看着熟悉的微信头像，陆直垮着脸。除了亲哥，还没有人能把他微信删除之后再加回来。陆直不悦地想着，还是不情不愿地给他通过了。
陆直走去客厅喝水时，蒋霖洲将定位发了过来。
陆直身处豪门圈，他们这个圈子对娱乐圈向来不屑，也从来不关心哪个艺人的绯闻。所以陆直并不知道网上的热搜，看着蒋霖洲发来的地址，沉思片刻，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这包是送给谁的？怎么还给你退回来了？
静霖洲：正在追的人。
一口水呛到陆直的喉咙，直接喷了出来。陆直看了半天对话框，转头就将截图甩去给了陆深：蒋霖洲在追你那个下属？
陆直：哥，你快给我看看你那同事的照片，我看看能被你们两个大帅哥同时认同的颜值，到底有多绝
第40章 掉马
此时正在开跨国会议的陆深， 收到消息低头看了眼，随即表情位微微凝滞。
他看着截图沉默了片刻，直到电脑那头的埃琳娜看出他的异样， 出声喊他：“深， 你在看什么？”
陆深这才放下手机，抬起眼：“没事，你们继续。”
会议并未持续太久，埃琳娜就发现陆深看了好几次手表， 这在过去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事。埃琳娜不禁感到难安。
最后会议结束后，本来他们这帮老朋友会互相问候彼此的近况。但此时的陆深显然不在状态， 频频低头看手机。
“深，你有心事。”埃琳娜笃定地说， 眼底透着探究：“难道回去这几个月，真的找到合适的女伴了？”
另一旁的欧文也道：“哇欧， 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你的眼？如果真有这个人， 深，有机会你一定要把他带来让我们见见。”
本来这些话都是出自调侃之意，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这次陆深并未否认。
闲聊并未持续多久，陆深便收到了林梵的消息：陆总，我到家了， 您现在忙吗？
陆深看了眼时间，距离买奶茶过去两小时。回家还挺早。
陆深：等我两分钟
林梵：好
陆深没再参与他们的对话，直接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们继续。”他说完准备挂断通讯， 但对面都是他合作多年的伙伴，对他相当了解， 立刻出声阻拦：“嘿，深，你绝对有情况，希望等你回美国，能跟我们喝杯酒好好聊一聊。我对能制服你的人实在太好奇了。当然，要是你下次过来能把她一起带来就最好不过了。”
难得提到这种话题，陆深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神情：“如果有情况，我会带过去的。”
通讯结束后，陆深拿着手机去客厅时顺手给陆直回了条消息：没照片。接着他去中岛倒了杯水，便拨了林梵的语音。
那头林梵像是专门在等他，很快就接了起来：“陆总。”
陆深：“嗯。”
一阵莫名的沉默，林梵感觉有些尴尬，正打算主动出声询问他不懂的问题，就听那头陆深道：“奶茶喝完了？”
林梵一愣，不明白陆深为什么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过还是回道：“嗯，喝完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林梵主动提出资料上的疑惑，陆深便开始认真给他解答。
虽然以往他们也有很多工作需要频繁沟通，但大部分都是林梵讲，陆深做决策。这还是林梵第一次听陆深说这么多话，充满磁性的嗓音透过电流冲刷着林梵的耳膜，一遍遍向他说明并解释。不管林梵问得问题有多小白，他都非常有耐心地解答。
林梵第一次听知识听得如此入迷，直到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肠鸣，才猛然回神不知不觉外面天都黑了。
他们居然整整讲了两个小时，而林梵也认真做了一大堆笔记。看着满满几页纸的笔记，林梵甚至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回了高中时代。陆深是给他补课的学长。
那头陆学长问：“理解了吗？”
林梵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如果我说不理解，您会怎么办？”
陆深似乎笑了一下，林梵不是很确定，随后就听他说：“没事，我有耐心。”
听到这话林梵恍惚了一瞬，蓦地就想起演唱会那晚回去的路上，蒋霖洲提起陆深以前的性格：“陆深哥挺难相处的。或者说是不易接近，跟谁都不亲近。以前我跟他弟在一起玩时偶尔会遇到陆深哥，大概也见过几次，但我们几乎没讲过话。反而这次，”蒋霖洲笑了一下：“他似乎变得好相处了一些。”
林梵不禁嘟囔：“脾气不是挺好的，也没那么难相处啊。”
他的碎碎念被陆深敏锐地捕捉：“有人说我难相处？”
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林梵一顿，立即扬声否认：“没有。”
陆深：“蒋霖洲说的？”
林梵：“……”
刚巧到了饭点，林梵看一眼闹钟上的时间，心虚地说：“陆总，到饭点了，我先去吃饭了。”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您也早点吃。”
陆深：“嗯。”
又是一阵安静之后，林梵才道：“那我先挂了。”然后率先结束通话，才松了口气。
虽然很饿，但挂完之后林梵并没有直接去吃饭，反而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呆。直到感觉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才搓了搓略微发烫的脸爬起来-
最近林梵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早，原本对公司有本能排斥，不知为何最近反倒变得期待上班。林梵认真思考后归结为，这是他感觉到了工作带给他的价值。
翌日，提早十多分钟抵达办公大楼的林梵，一只脚刚踏进去，就看到了前方陆深的背影。
林梵莫名羞涩，缩回一只脚就想往后退，不过成年人的理智阻止了他。于是林梵慢吞吞、又慢吞吞地一步步挪进去，心中暗自祈祷陆深快点上去。
可惜这个电梯永远不如他意，等林梵拐进去时才不急不缓地下降到一楼。林梵不得不直面陆深：“早，陆总。”
“早。”陆深道。
电梯缓缓移开门，林梵硬着头皮跟在陆深身后走了进去。
原本就略显尴尬的气氛，被狭窄紧密的电梯间放大。林梵简直站立难安，一路屏气凝神，气都不敢喘，将脸憋得通红。
他一路太过安静。陆深不禁瞥了他一眼，察觉到他面上的异样，问：“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啊？”林梵闷声发出疑惑。这时憋着的一口气才吐了出来。
“发烧了？”陆深轻轻碰了碰他额头。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体温毫无预兆地贴上来，林梵表情一懵，脚步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墙面上。
他似乎反应过度，连林梵自己都意识到了，低垂着眼不敢看陆深。
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移开。大约陆深也察觉到了他的过度紧张，看了他片刻并未再多说什么，确认他没事后就先出了电梯。
跟在他身后出去的林梵不禁暗自懊恼，为什么他这么蠢！总是在最不想出错的时候越容易出错！
回到办公室，林梵苦恼地往桌上一趴，开始复盘电梯里发生的事。他最近总是怪怪的，一看到陆深就坐立难安，莫非是得了上司应激症？
这么一想，林梵的思路瞬间开阔。没错，一定是因为陆深给他布置太多功课了！可恶，陈媛说的没错，资本家果然还是资本家！
虽然林梵最近工作不忙，课业却相当多。他甚至感觉自己不像来上班的，更像是来读书的。不花钱就能白白得来知识，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中午林梵坐在工位前看资料时如是想。
这时门外有人喊：“701，外卖来了。”
李响坐在最外边，也喊道：“谁的外卖？”
室内无人应答，李响确认了两次便先去签收了，打开一看是六杯奶茶和蛋糕。”
“是下午茶。平时不是固定周三、周五送吗？怎么今天也有。”李响道。不过他并未在意这种小细节，有的吃就行。他一一开始分发奶茶。
陈媛见状问：“之前不都是咖啡，今天怎么改奶茶了？”
“谁知道啊。”李响说：“天天点那家，我本来以为那家店是陆总亲戚开的呢。”
这时秦方方道：“不是啊，那家咖啡店是我挑的。因为陆总的下午茶预算比较高，我就给你们挑了家好的，跟他们约定每周固定送两次。”
“那今天怎么有？”陈媛问。
秦方方耸耸肩。
黄嘉鹂说：“奶茶也行啊，咖啡喝多了容易失眠。我每次一喝咖啡就睡得晚。”
“来，你的最爱。”李响将最后一杯奶茶放到林梵桌前。
“谢谢。”林梵接过奶茶，不禁想起陆深昨天那句“奶茶喝完了？”，难道跟他有关系？
紧接着林梵便猛地摇摇头，你在自作多情什么！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NPC陈媛探究的目光-
另一边，没问陆深要到照片的陆直十分不甘心，晚上演出的间隙闲着无聊便去问蒋霖洲要。
蒋霖洲：没照片
“嘁，不就是不想给。”陆直嘟囔。
蒋霖洲紧接着发来：你可以问你哥要，他们关系不错。
这话看起来怎么这么酸呐！陆直心道
陆直：我要能要到还问你？
陆直：诶，说说
陆直：多好看啊？你都看上了
陆直：你这人不是眼光贼高，觉得谁谁都不好看
蒋霖洲：自己网上搜吧
网上搜什么？陆直狐疑。对方又不是网红，也不是艺人的，他上哪儿搜去？
虽然持怀疑的态度，好奇心还是促使陆直上网搜了搜蒋霖洲的名字。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一搜还真有。
陆直当即激动地点开，然而看着照片上那半张模糊的侧脸，又陷入沉思。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他想了又想，猛然猛地窜了起来：“靠！”这不就是他在H市认识的新朋友！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到。米粒不禁吐槽：“干什么，鬼上身啊！”
陆直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原来他的新朋友居然就是他哥的下属？难怪嘛，他就说这种能搞定陆深的颜值，小小的H市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陆直懊恼地拍了拍他脑子，他怎么就这么蠢！他可不就是在工作室楼下加到的微信！
不过有这么好看的下属在身边，他哥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会认识上次电话里那种妖艳贱货！
不过既然他哥也有这方面的意向，那这种好事怎么着也得是他们老陆家的，不能便宜了蒋霖洲去。出生于资本家庭的陆直思想跳跃地想，然后第一时间给蒋霖洲发了微信。
陆直：这个你追不到
陆直：以后别追了
蒋霖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