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闻言，不禁对面前的老人又多了几份敬佩。
“想不到在这样一个人族昌盛，碾压妖族的世界里，您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想必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仗剑江湖的潇洒之人。”
“老夫幼年时就是吃百家饭长大，对于那些世俗的东西向来是不屑一顾，后来以武入道，又得了卜卦之术的机缘，修为才日渐精进，之后便一直在追寻那法诀的秘密，却一无所获。”
“您那位道侣可是出了什么事？”小刀问道。
“她化形时曾经得到一件可以隐秘身上妖气的宝物，这也是她得以在人族之中生存的原因，可后来她不慎受伤昏迷，被人发现了真身而遭到了所谓正派的围剿，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如果我能早一点到就好了。”
说到此处，老人眼里满是惋惜与悔恨。
“再后来呢？”小刀问道。
“我当时就失去了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群围剿他的所谓正派通通杀了个遍。”
“您一个人吗？”
“没错，当时那群人口口声声说是诛杀妖邪，其实都是冲着她化形妖兽的宝体而去的，老夫岂能饶了他们？”
“我是说您一人之力杀光所有人吗？”小刀问道。
“我有《燃血真经》，开启后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修为境界，我当时就直接用了一百年寿命强行突破到神魄境，将在场之人尽数斩杀。”
“原来如此，那之后那些人的宗门或者好友不会报复您吗？”
“自然不会放过我，尤其我一人上岛屠尽群雄，他们都断定我身上肯定有着不出世的机缘，自那以后我便成了正魔两道的公敌。”
“那后来您又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当时我其实隐隐已经有些入魔的迹象，我曾想过要走出去杀个痛快，慷慨赴死的，但我又用了卜卦之术，卦词上说我虽不能登天，但却有地仙境的造化，而且我那道侣临死前把宝物交给我，还嘱托我要帮他抚养外甥，所以我就苟活了下来。”方临回忆道。
“那您又是怎么加入青玄门的？”
“在我逃亡途中，青玄门掌门找上了我，他说可以让我躲在青玄门，只要为他守住灵植园就行，围剿我那道侣的正派之人中并无青玄门弟子，所以我当时以为青玄门与他们不同，便欣然答应了。”
小刀眉头一皱，“其实他是想利用您，以您的实力，再加上不能轻易露面的情况，最适合守护这灵植园。”
方临点点头，“没错，灵植园的秘密关系到青玄门的根基，而执掌灵植园就必然会知道秘密，而我却是一个不露面之人。”
“果然能当掌门的都是心机深沉之人。”
方临起身，“好了，老夫的秘密可是全部都告诉你了，我们回去吧，你晚上好好研究一下那残片，顺便考虑好，明天给我答复。”
小刀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已经下定决心要插手此事了。
况且那日在临安城祖师就有示下。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但行好事，浩然长存】
既然身负道法来到此界，那便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
念及此处，小刀当即开口。
“前辈，不必考虑了，晚辈答应了。”
方临并没有感到意外，“我就说过，卦词不会错，老夫也不会看错。”
“什么时候动手。”
“这几日你先在房中参详残片，我与洛铭谋划一下再与你商量。”
话至此处，二人一同离开。
回到住处，小刀拿出香炉，摆上供果，再次焚香燃裱，叩拜三清。
“祖师在上，弟子今日得此残片，不明所以，焚香祈拜，若此乃九份道缘之一，便让弟子破开虚妄。”
“弟子定然秉持道心，斩妖除魔。”
三拜九叩之后，小刀拿出方临的黄纸，阴阳法眼扫过。
左手掐上一个法诀，口中念出一道咒语。
“阴阳分明照，清净道自明。”
“玄光破妄影，心眼照真形。”
“破妄！”
双指划过纸片，其上法决墨迹开始旋转，化作一篇长文浮现于小刀面前。
「《玄机九要诀》」
「道有九要，篇篇归根。」
「法显九门，门门无穷。」
「……」
「得此要诀，坐获天机。」
「悟此玄要，九转功成。」
“成了，《玄机九要诀》，真的是道缘。”
念及此处，小刀心中顿时兴奋起来，继续往下看去。
「第一卷：冯虚御风。」
「玄风为马，灵炁为缰。」
「心神合一，逍遥四方。」
「气海浩渺，天地同翔。」
「……」
「冯虚御风，万里无疆。」
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长文瞬间化作一道金光直入小刀眉心，而后便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此法名为《玄机九要诀》，想来是共分九篇，正好印证九份道缘，如今这第一篇看起来是飞行之术。”
小刀再次点燃三柱清香，叩谢三清。
而后盘膝而坐，双目微闭。
“贤者模式，启动。”
“冯虚御风，灌注精元。”
“五百斤，毫无头绪。”
“一千斤，似有萌芽显现。”
“两千斤，身体微微浮起。”
“五千斤，驾雾之术，功成。”
累计消耗精元八千五百斤，小刀猛然惊醒。
额头已经满布晶莹的汗珠，感觉浑身灵气几乎被耗尽。
【目前剩余精元一千两百零一斤。】
“呼——”
小刀长长呼出一口气，盘膝打坐片刻，方才恢复少许体力。
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满足。
“不愧是祖师赐下的玄门功法，当真是难以参悟，耗费八千五百斤精元才领悟到驾雾之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上面起码还有腾云之术，看来这精元是不够了，希望正大司的那边能够尽快来一些私活。”
小刀走入院中，此刻月上中梢，已是深夜，银辉铺满整个小院。
盘膝而坐，《太阴玄功》发动，不过半个时辰，小刀的体力就彻底恢复。
“是时候试一试驾雾之术了。”
小刀低声自语，心念一动间，脚下骤然驾起一团黑雾，雾气环绕间，似有无数灵气汇聚，将他整个人托在云端。
脚步轻轻一动，黑雾随之飘移，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爽——”
轻呼一声后，小刀彻底放松了心神，无拘无束的在高空中翱翔。
“试试速度。”
随着心念转动，黑雾开始迅速加速，夜风在耳边呼啸，景物在脚下迅速掠过，一阵畅快涌上心头。
忽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人正御剑而飞，速度显然不快，自己眼看就要超过。
连忙心念一动，调动黑雾包裹住全身，瞬间划过二人头顶。
御剑的一位女子忽然抬头，望着前方。
“刚才什么飞过去了？”
另一位男子也抬眼远眺，“没看清啊，好像是一团黑雾。”
“追上去看看，人族不可能这样飞行，说不定是什么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