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茫然得眨了两下眼睛，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
“小弟弟，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涂山禁地，只有三位小姐有资格进来，人类是没有资格的，难不成——
你是哪位小姐的续缘对象吗？”
嗯，不得不说，张云还对空青的第一印象很好，这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狐妖。
“我不是谁的续缘对象，我是一气道盟的盟主张云还，来这里是帮忙的。
我的分神现在应该在对付你姐姐。”
说着，张云还挥挥手散去了空青身上的束缚，然后做了两个椅子，并从自己随身空间中拿出了一个苹果——
“要吃吗？”
可能是由于被绑了太久，太过虚弱，空青失去了束缚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心中惊诧更甚，看到张云还递过来的苹果，神情黯淡：
“谢谢。”
空青接过苹果，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咬了一小口苹果，细细得咀嚼着，就仿佛这不是苹果，而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美味一样。
“我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空青表情黯淡：
“你来这里，是和三位小姐一起对付姐姐的吗？”
“是啊。”
张云还同样吃着苹果，但吃相就没那么文雅了：
“我派了分神，问题不大，但我就没事干了，于是就随便逛了逛，你姐姐应该在涂上红红的内心世界，她挺不错的，污染了涂山红红的一部分。
我见到你在这里，所以就找你聊聊天。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充当了凤栖吸收苦情树负面情力的过滤器。
她被困住后，大概率会被涂山红红阻断跟苦情树的联系。
所以，她就是通过和你的联系、以及你作为续缘者和苦情树的联系影响苦情树、窃取苦情树的力量的吧？
只是我很好奇，她都做到污染涂山红红了，为什么还要通过你？
直接通过涂山红红不是更好？”
空青苦涩一笑：
“小弟弟，红红小姐是苦情树孕育的狐妖，天生就是这涂山的主人，哪怕姐姐污染了一部分红红小姐，依旧不是红红小姐的对手，论对苦情树的控制，被污染的红红小姐依旧在姐姐之上。”
张云还有些无奈：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弟弟，我知道你是续缘者，你的续缘对象还是杨家人。
这一代的杨家人里并没有天生有妖力的，所以，你的续缘对象大概率是我的后辈。
如果你俩真的成了，那么，你应该叫我一声前辈。”
空青虚弱得笑了笑：
“小弟弟还真是不了解转世续缘呢。
对于人类来说，灵魂还是那一个灵魂，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
当人类续缘者续缘成功，找回记忆之后，他就是曾经的那个人。
我的续缘对象，是你的长辈，叫你小弟弟，还是给你涨了辈分的。”
（白月初是一体多魂）
张云还顿时哑口无言，除了东方灵族，好像还真是这样。
“好吧好吧，反正论续缘，的确是你们了解得多一些。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看你的情况，我也能猜到一些，你姐姐应该是转世续缘中的背叛看多了，心里不舒服，所以黑化了。
结果黑化之后，就被苦情树抛弃了，于是乎，她就黑化得更彻底了。
所以，她不甘心做苦情树的奴隶，想要翻身做主人，因此这些年她一直在窃取力量污染苦情树。
所以，作为被她利用的对象，作为凤栖的妹妹，涂山的一份子，你打算怎么做？”
空青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悲伤：
“我还能算是涂山的一份子吗？
我怎么做重要吗？
如果我选择了姐姐，小弟弟你是不是就要出手杀了我？”
张云还挠了挠头：
“我对涂山的确有兴趣，但问题不大。涂山吸引我的，只有涂山的美景、涂山三姐妹还有苦情树。
我说了，我就是无聊跟你聊聊天，你怎么做、怎么选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好奇而已。”
“涂山三姐妹？呵呵，小弟弟，你该真是花心啊。”
空青看着张云还打趣道。
张云还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用爱情的角度看问题呢？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我需要处理的问题多了去了。涂山是很重要的一环。
涂山三姐妹有很大的潜力，所以我才重视她们。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腐眼看人基！说得就是你们这种人。
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就偏偏执着于爱情呢？”
张云还默默吐槽道。
“可能，是那份从未体验过的美好和失去之后的不甘和遗憾吧。
在那份美好面前，你会觉得生命都不那么重要了。”
空青的语气温柔，明显是在怀念：
“小弟弟，你还小，你不懂那种感觉。”
“我的确不理解。”
张云还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散，随后用火法烧了苹果核之后，又拿出一串葡萄，并用法术洗了，做了个盘子，示意空青一起吃：
“在我看来，人、或者说，有智慧的生命，他们一生中的需求可以分为五种。
生理需求：吃完喝足，有吃有穿之类的；
安全需求：或者说，变得更好的需求，比如道盟里百姓不想让妖怪去破坏他们的和平生活，普通小妖害怕被道士嘎了；
然后是归属与爱的需求：或者，叫做社交需求也行，总之，无论是人和妖，都是生活在群体中的，需要与人沟通；
然后是尊重的需求：即需要他人的尊重；
最后是自我实现的需求：比如梦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人生、或者妖生价值。
我觉得，相比于情情爱爱，最后这一个才是人、妖所需要追求的。”
张云还耸耸肩说道：
“小时候，我总是听到一个故事，一个普通的道士，心爱的姑娘被大妖怪抓走了，然后，这个道士悲愤欲绝，化痛苦为动力，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打败了大妖怪，夺回了心爱的姑娘，并和她幸福得生活在了一起——
人们总是在赞颂爱情，但是，比爱情更值得歌颂得，不是这个道士愿意面对大妖的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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