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滚滚,偶尔伴着几声极远的雷电声。
整栋建筑的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预示着大雨将至,也仿佛在向人证明此时尚不算是春天。
随着一道毫无预兆的闪电当空划下,整条街忽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伴随着无数声咒骂,一同融入了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
闷热的环境像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烦躁起来。
一切都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所有的事物都在默默地聚焦。
“抱歉、抱歉,你好,陆何是吧?我来晚了,应该没有耽搁到你的事情吧?”
21:07,王巧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的走进餐厅,和服务员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什么后,赶紧朝着陆何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哦。”陆何刚喝完一壶茶一碗粥,并没有觉得太饿,恰好又趁着王巧没来的这段时间小睡了一会,当下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此时再见王巧,心中的怒意也没有那么大了。
“你就是王巧?”陆何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眼前的女人和自己同龄,化着全妆,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短裙丝袜,脚下踩着一双象征性一般的三四厘米高的高跟鞋,背着一个看不出真假的“名牌包”。
大概是赶来的比较急,在这样的天气,王巧的额头上甚至躺下两滴汗,正顺着脸颊朝着下巴汇聚为一滴。
“咳咳,坐、坐啊,站着做什么?”
陆何在心里给王巧简单的打了个分,随后意识到王巧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赶紧起身,朝着王巧笑了笑,“你一直站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王巧下意识的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突然就很想离开这里,只觉着眼前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实在是让人觉着不太舒服——那家婚介所的工作人员的脑子没有问题吧?大晚上的赶在我加班的这天还一定要让我和什么匹配对象见面相亲就算了,为什么让我见的人还是这样一个东西?真是吓死个人了。
什么鬼婚介所,给我介绍的什么烂人啊?我就说这些东西不靠谱,妈妈就是不听我的,非要把我的信息给他们。
这下好了吧?居然……
坐在座位上,看着服务员递给自己的刚才陆何在这里花费的清单,王巧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职业性假笑就快要挂不住了。
这个叫陆何的男人,今年明明和我差不多大,都快三十岁了,却还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不说,居然这么爱占人家便宜?
搞什么啊!
再说,你就算是真的只是喜欢占一点小便宜,长得好看一点,我也认了,长得也不怎么样!
听着对面男人正用那可以说有些刺耳的语调说出三四个字一停顿、五六个字一“嗯……”“那个……”的断断续续的鬼话,王巧感觉自己的脑仁疼的厉害。
“你一个月才挣这么点钱,又是在公司附近租房子,那你剩下的钱,还够你平常的生活开销吗?”
闻言,王巧颇为无语的抬起头,放下了本就因为这场让她单方面觉得食欲缩减而喝不下去的汤,对上了陆何看向自己时那双显得有些贼眉鼠眼就很猥琐的眼睛:
不是,他平常就用这种眼神看人的?
他没被人揍过?
王巧扯着唇,勉强一笑,“我租的房子就在隔壁街的那个老小区,房租并不贵,而且还有电梯。”
“何况,陆先生——”
顿了下,王巧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21:29。
她已经坐在这里听对面这个没工作、没房子、没车子、没存款、没钱还有点没有脑子的男人说了半个小时的废话了,她真的有点忍不下去了。
得赶紧结束这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的所谓相亲,赶紧让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准时上班呢。
王巧翻了个白眼,轻轻用手指敲了下桌面,“您是怎么做到没有工作还这么趾高气扬的?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当然,也或许是我眼界有限,所以无法理解——一个穷光蛋男人,竟然还能这样自以为是。”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黑的吓人。
陆何闻言,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这种人,这辈子都没离开过W盛,能知道什么?我虽然暂时变穷了,但至少我的骨气还在,不像某些人,有钱就开始了不起,谁都敢看不起,就知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王巧轻蔑地笑了笑,“可惜,您的骨气,并没有让你赚到一分钱!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唉,您这种人……怎么还敢出来抛头露面?不怕遇到以前的同学、朋友,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你来,大声嘲笑你啊?”
外面,乌云依旧翻滚着,雷声越来越近。
“我当然不会因为没工作而觉得丢脸,我现在没有工作,只是为了挣脱束缚。我觉得自己比那些有工作的人更有自由和自尊!”
王巧嗤笑一声,手中的勺子在汤中搅啊搅,很是不耐烦的听着陆何再一次将话题莫名其妙的拐到了他曾经的“辉煌”和那几个“小人”的身上。
心中忍不住叹道:
他是男人吗?
“好了,我不想听你再讲关于盛斯曜和尤穆柯如何联合起来打压你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