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传来,黑袍老人快步走进大殿之内,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名身着金色云袍的年轻人。



    “且慢。”黑袍老人眼尖,一进来就看到殿内打斗残留的痕迹,他身后的年轻男人站定也开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看来梦魇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我们得快点,也不知道永恒王还有什么后手。”老人神色凝重,目光远远望向深处。



    衣着各异的人群走进殿内,他们无一例外都持有武器,“白泽,就要成功了。”云袍男子挥手示意,那些人便静了下来。



    老人不说话,然而短短几瞬之间神情数变:“没想到这永恒王竟真的是绝世高手,我们快进去助阵!”



    其余人闻言也不见怪,这老人的能耐他们再清楚不过,便一个个使出绝技往皇宫深处进发。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们到了深宫,不可一世的永恒王者斜倚在王座之上,眼中睥睨之色不减,但心口处的大洞却告诉众人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巫,最后竟被你这条老狗夺了天下吗。哈哈哈哈哈。”那统治天下百年之久的男人瞥见来人,艰难抬手轻蔑地指着他,大笑起来,鲜血不住从他口中溢出。



    黑袍老人不言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王座上的永恒之王,长叹一口气,接着便移开了目光,他迈步向前,那里躺着一个全身被狰狞鳞甲覆盖的男人——正是早早进来的南槐安。



    永恒王口吐鲜血,眼神涣散:“千算万算,我怎么都想不到短短一月时间,他竟能迈入神之境界,父亲。。。祖父。。。”他伸出右手死命的在空中抓了一把,仿佛那里有什么一样,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这位疯狂的帝王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的落幕。



    巫俯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南槐安的鼻息,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但那金袍青年脸上露出了喜色:“白泽,这下不是正好吗,这两个能对我们产生威胁的家伙同归于尽,这天下已然任君采撷!这正是我们山海君临天下之时!”他双臂高举,周边的其他人也都欢呼起来。



    “我们要如何交代?麒麟,若那位女武神知晓梦魇死在这里,她会放过我们吗?还有那个手段通神的道士,我们又如何对付?”一盆凉水泼下,巫神色复杂的站起身。



    金丝云袍男,也就是麒麟,神色微冷:“又如何?不过是他留下的残党罢了,撒个谎将他们囚禁起来便是了,帝国留下的抑制剂有的是,那二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之辈,我看也就是梦魇狗屎运好,捡了这么两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奇葩,白泽,别自己吓自己了,难道二百年光景过去,你还想让人压在我们头上吗?”



    黑袍人长叹,默默无言,良久,他微微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如此便好。”



    ……



    在山海众人谈论未来之际,一道黑影却出现在大殿之中,却正是本应死在皇座之下的南槐安!



    “怪哉,那妮子的机体去哪了。”他抬起手,那猫眼宝石被他捏在指尖,他皱起眉头,却完全感受不到属于默娍的能量波动,“是祂出手了?也不像,祂的本源之力也没有感觉到。”他摸着胸口,白色流光划过,“罢了,有机会再找找吧。”将宝石收好,南槐安一闪身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真是狼子野心之辈,若不是怕坏了主上大事,我倒要让这些盗世欺名之徒死个精光。”



    富丽堂皇的神殿内,一群人围在巨大青石前,但从中显露出来的画面表明这东西并不是真的石头。



    山海众人在皇宫内的对话被这堆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脸上都有不忿之色。



    那为首的男人更是面容扭曲,眼中凶光大冒,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蓝星将这些人撕碎。



    “贺普,脸色这么难看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围在青石前的众人纷纷喜悦起来,却见那青石几个波动,一身修身黑衣的南槐安自其中走出。



    被叫做贺普的男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他手从虚空中一抓,金丝龙纹榻便出现在大殿之内,旁边众人让出位置,南槐安也毫不客气,他像个贵族老爷一样靠坐在上面,挪动了几下,将姿势调整舒服方才开口:“自今天开始咱就不再需要和这些凡夫俗子打交道了,何必为了他们自糟心情?不过我这刚一‘死’他们就急不可耐要对付真理和宗介,也不想想我的尸体是否温热。”南槐安冷哼出声,青石之中又一次出现了皇宫中的画面,那些人仍然在商量着各种事宜。



    “不过我倒也不想看到灭了一个帝国再出现一个新的帝国。”他手撑侧颚,斜卧在龙纹榻上,眉头轻轻皱起,其余人大气也不敢喘等待他思考。



    半晌,南槐安猛地坐起:“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不如让安春去吧,给他们所有人来剂猛的,迷了他们心智,让他们在幻觉中继续那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你们觉得如何?”他一拍手,脸上露出几分洋洋自得。



    贺普连连点头,自一旁又走出一个微胖中年女人来,她笑吟吟的点着头,虽说已经上了年纪,但眉眼之间仍旧风情万种:“也轮到我去那边走一趟了。”



    南槐安也笑着:“倒是麻烦安春太太了。”



    “哪里的话,能为你做事情是我们的荣幸,不如说这一个月只能呆在这里看真理和宗介大杀四方,倒让我也有些羡慕了。”安春笑着,自掌心中冒出粉色嫩芽来:“‘初恋’的新用法,也正好在他们身上试试。”她与南槐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见南槐安有了安排,刚刚愤慨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又开始好奇起来,自然开口的仍旧是贺普:“这事已了,那接下来就是去见那位?”他有些颤抖,也不敢提那人名姓,声音中明显有着惧怕之意。



    南槐安也收起了本来轻松愉快的表情,有些凝重,然而不待他开口,一个清丽的声音便从神殿门口传来。



    “那自然是来见我了,不然他还能跑了不成?”来人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一袭白裙,那纯净模样直教见者思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声音和相貌虽然陌生,但南槐安知道来人是谁,他一个激灵自榻上蹦起来,哪还有刚刚那云淡风轻之感?



    “怎么,不欢迎我?”少女一步走出便像跨越了千百米,刚刚还在门口,此刻就已经出现在了金丝龙纹榻跟前,她很自然的坐在上面,显得很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