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放他走真的没关系吗?”真理有些担忧的对南槐安说道。
“他已经被你吓破了胆,安啦,早点收拾好行李,百余里路程呢。”南槐安毫不在意的说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在这草庐中不断翻找着能用的东西。
“该说不愧是朝廷豢养的走狗吗?”南槐安看着手中几万两银票,略有些吃惊,“还有一本武林秘籍,我得看看,万一被认出来却使不出本门功法,到时不好解释。”他将找到的银票和秘籍收好,这时一旁的默娍也有所收获。
“这是代表朝廷身份的腰牌?”默娍摆弄着一块看起来像是纯金打造的令牌,其上刻着一个“秘”字。
南槐安走近将这腰牌拿在手里端详一番:“将这东西收好,可别暴露了,想来武林中人应该与朝廷不对付。”他将令牌递给真理看了看,便又交还给默娍保管。
默娍手臂一阵变换,便将这东西藏进了自己的体内。
“应是没有其他东西可寻了,趁着天色尚早,咱们得找辆马车来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身上的黑袍中掏出那本秘籍来翻看。
……
“主人家,前方可不太平,咱们是不是先避让?”一面黄肌瘦的汉子隔着帘子轻声说道。
一俊俏男子打其中探出脑袋来:“前方又有何事?”
他问询着,却已经看清了远方正在发生一场战斗,应是两派人马冲突——他们穿着统一。
车夫面色有些为难:“自是江湖仇杀一类的事情,近日凉州可不太平,四角先生殁了,这些宵小也便一个个跑了出来。”他叹口气,南槐安注意到他说到四角先生时下意识露出敬仰之色。
“无妨无妨,绕些远路便是,我初来乍到,倒是对这个四角先生颇有兴趣,不知肯其赐教否?”他笑呵呵说着,见车夫并无此意,有摇摇腰间布袋子,其内发出的声响足让人浮想联翩。
车夫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乐呵着驱马往另一条小道走去。
“主人家有所不知,这四角先生便是凉州正主,在这个地界或许有人不知道那皇帝老儿姓甚名谁,却无人不晓四角先生大名。”他的表情中满是崇拜之色,仿佛只要说到四角这个名号便让他脸上有光。
“这倒是稀奇,您见多识广,讲讲怎的如此?”南槐安适时捧上一句,这车夫显然十分受用。
“四角先生是个奇人,据传说是农家孩子,被当初那镇泉县之霸刘员外灭了门,独独剩下他一个半大孩子活着,却说他文曲下凡,一路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最后与那凉州知州巨城牵上了线,一朝得势,趁风而起,报了这灭门之仇。他又推行各种政策,凉州众人在他引导之下活的那叫一个滋润,嘿!”车夫一咂摸嘴,那叫一个好不过瘾!
南槐安听着这话语,心道:这车夫应是听过几段评戏说书,拾人牙慧,却不知这四角真实如何,倒能让当今皇帝也避让三分。
这就不得不提到现今凉州格局,虽说仍是大周统治之天下,然而这凉州地区却是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点破的无皇权地区。
凉州地区幅员辽阔,却民风彪悍,向来不好管教,这地方有一氏族——凉州巨家,世代官宦,倒将这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然而约莫二十年前,巨家旁系异军突起,当今知州巨城忽的当上了话事人,自这之后凉州便不再是那个贫穷野蛮的地区。
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便是四角先生王大,也是真正被人认可的凉州之王。
他一辈子多灾多难,却从未被打倒,幼时丧父丧母,被一教书先生拉扯长大,却是青出于蓝,此人文韬武略,当真是一个全才。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担得住圣人一词,便也只有这四角先生王大了。生活给了他无尽折磨,他却有悲悯之心,他不愿凉州人民活在暴政之下,便推行重重政策,在他掌权二十余年之间,凉州皇权慢慢被稀释,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要说这般倒也平常,只是他智近于妖,非但政治能力出众,甚至能改良农田产物,改善民众住所。
若说他有什么不足,或许就是一心只守凉州,却无扩张之意,也不愿将自己的策略推广出去——自然,外地也学不来他这一手。
说回南槐安这边,他思索一番,却又问询:“不知为何给他按上‘四角’这一诨名?莫非他真长着牛角?”
车夫闻言哈哈大笑:“公子伶俐,倒是猜中些许,四角先生虽受爱戴,却有一缺憾,那便是生的丑陋异常,能止小儿啼哭。”
“那我便要听听了。”南槐安也跟着笑起来。
“他面目狰狞,头发枯黄稀少,为了有个模样,将那乱发扎起,却又扎不到一并,只好一边一个,看上去便像个角一样突起,这是两角,另外两角嘛。”车夫咳嗽一声,眼睛轱辘转了一圈,南槐安心领神会,递上随身携带的酒葫芦,这车夫也不矫情,猛灌一口继续言道:“便是他那天庭之上,常人额前饱满,他却凹陷,显得两边突起,自然就被人嘲笑作角了,据说是他小时候吃不起饭菜所致,这名号倒是自他出现便随着他,只是那位大人宅心仁厚,从不追究,大家也就这样叫了。”
“这倒是奇闻一件。”南槐安一抚下巴点头称是,“这酒葫芦便赠予大哥,也算是报酬了。”
那车夫又狠灌一口,手中驱马的鞭子就更用力了,南槐安也又钻进了车厢之内。
“你们都听到了?”回到车厢,南槐安低声对着真理和默娍问道。
二人点头,“不虚此行,仅这些信息便值过一切了,四角先生吗。”南槐安倚在车厢上,脑中思考着。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微微擦黑,这马车却停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的车夫与什么人交谈着,南槐安掀开帘子走下马车,却见一帮锦服人拦下马车。
为首那人目露不屑之色,另一看着便像狗腿子的人正大声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