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情报】
魔马(源自《生物札记》骈著)
爬行类动物,食肉,与人类有一定的共生关系,驯服方式未知,但推测与猫狗相似。具有一定智慧,魔晶位于脖颈下方。呼吸方式采取抽泵式单向呼吸,简而来说,就是吸气与呼气同时进行。因此在爆发力高的同时,持续时间长,但耗能快。
不可将其选用在战争当中,魔马与人类间,更像是一种协议,人类提供事物,魔马提供劳力,若将其置于斗争中,魔马们会不谋而合地与人类敌对。
只要能带给它们新鲜的肉,相对其它饲养生物来说,它们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
有规律落地的马蹄声,时不时颠簸两下的马车。
崖柏抓着缰绳,偶尔抛出被骈分割成大小合适的肉块。
不过魔马接住肉块到速度可比它拖载到速度快多了。
刀兼并修物指环的作用下,狼狗的骨肉被顺滑地分割了。
坐在一旁的骆见此萌生了求知的欲望。
“你不用担心魔力消耗?”
“哼哼,要论魔力恢复速度的话,阿骈可是A级的。”
“别瞎掰扯,恢复速度没有分级。”骈有些嫌弃地打断了崖柏的言语。
“恢复速度?”
“连这个都不知道……”骈虚捂着脸,有些嫌麻烦地吐着字句。
“好啦好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解释给她听呗。”
崖柏也是一边打哈哈地让骈多份耐心。
“那拜托崖柏……”
“别,之前我解释错了还被他念了。”
“会在知识点上犯低级错误的人活不长。”
崖柏也只是苦笑着“嗯”了一声。“那为了让我们活得长些,请拜托你多份耐心。”
“念在你们好学的份上……”说罢,骈挺直了脊背,吐了一口气,开始从最基本的地方讲起。
我们的身体素质会决定我们的体力,以及体力恢复速度。而魔力量就相当于精神上的体力,虽然类先天占比很大,但靠后天努力还是能够弥补的。
“类先天?”
由于类人的技能点分布过于极端,特别是人类,学精了一个方面之后,在其它的方面上算半个废物。所以研究这种极端现象形成的过程举出的专有名词。
可以将其大差不差地定义为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
后天与先天,就是努力与天赋。
而类先天,就是无意识间积攒的经验,是和努力一词划开分界线的。
像是农民打小就对群居的魔物很是熟悉,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效仿它们,得到一定的指挥能力一般。
类先天一词是研究类人的魔术天赋中提出来的词语。
就拿S级作为最简单的例子。
类人会在5岁时明确地知晓自己擅长的魔术。
S级的人,5岁就是S级,只不过魔力量不够,除了无咏唱符文以外与A级无异。
目前不存在最终身为S级术士的人在训练阶段出现使用其它能力的口述记录。
所以类人的魔术天赋取决于从出生以来,对某方面事物的思考程度。
即使在此过程中干预,使用出了非这方面魔术的记录,但对于最终使用者的记忆与思考程度为零的话,仍旧有成为S级的可能。
因此这种像是命运一般的前后因果关系,被称之为类先天。
而作为S级,无咏唱耗费的魔力量和S级魔法施放所需要的魔力量本就很大。
这样就在无意识之间积累了魔力恢复速度的经验。
就像农民种地种多了,上战场体力也是够的。
“嘛,简而言之就是能获取的经验值有限,并且会在5岁的时候进行结算。”
“哦,这样啊。那我已经定型了,就算思索其它能力也没有用吗?”
“……这个的话,目前最有说服力的假说是,定型之后类人只会将等级这个原因与魔术现象这个结果联系起来,并不会去深究其施法魔力酝酿过程,又或者说是被庞大的固有印象剥夺了接收新性质魔力的能力。”
“别说了,我头已经开始晕了。”崖柏揉着太阳穴,不禁吐槽着。
“……有兴趣的话之后再慢慢聊吧,现在你要做的是消化这些知识,然后……”
“是是是,骈老师。”
“……”骈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立刻住了嘴。
“那多多指教喽,骈老师。”见此反应,骆也不禁多嘴了一句。
骈单手捂着嘴托着腮将头撇到了一边。
——之后……啊……
想到这个词,骆带着一丝高兴看向了四周的风景。
空旷的草原上,左是森林,右是小镇,前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后是拔地而起的群楼。
能瞥见远处举着锄头正忙活着的农民,能看见近处训练有素地讨伐狼狗的小队。
经过高躺在货牛身上的牛童,他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四处点落驱魔的光球来保卫羊群的安全。
途径手绑粗绳吃力拉着满载数十原木货车的木工,在对情绪的积攒过后,一股劲地吹起风术带动货车向前奔驰。
紧接着树的阴影遮住了一切。
将视野拉回了狭隘又阴暗的森林内。
轮胎滚着地面,吃不消地带着车身一并震动。
让人感觉像是……地震?
随着震动的频率增加、震幅加大,震源展现出了自己。
巨大的双手拍打在地面,拖着自己巨型木偶的上半身急速向这一行人袭来。
头部镶嵌的单颗宝石反射微弱的光线,跟眼球似的。
光滑的不像是自然产物,印出了你的身影。
撞倒树木,掀翻石头,不可阻挡地冲过来。
“怎么说?你有想法吗?”骈举起狙击枪,单膝跪下身体微微后移,架好。
他和一旁不断“卧槽!”的崖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咚咚咚!”
每一次的拍地都让整个视野震动。
每一次的出手都带来一次遮荫。
每一次的移动都投射视线般的光线。
“……能直接让它摔死吗?”
“嘛,这只倒是可以。”
——奇怪的矿石……
无规则晃动的矿石盯着几人。
“加油。”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
下一秒骆才意识到崖柏是真的慌了。
凝聚在矿石上的魔力迸发,散出五彩碎片,紧接着四周的树根立刻集结起来在木偶原有的基础上组成了身体。
骈自始至终没有皱过眉。“要快,要全。”
“知道了。”
——没有发射激光的现象……也难怪骈会这么冷静了。
一次的起飞,直接将巨木偶魔抛至上空,随后被重力拍散架。
方才连起的原木也随之断裂,散落一地。
强大的撞击使得马连带着马车腾空,木板那可怕的摩擦碰撞声搞得车要散架了一样。
而魔马却轻盈地落了地,还接住了被弹飞的崖柏。
“核心摔裂了。”骈单手抓着马车边缘,另一只接住了微微腾空的骆,稳稳当当地随着马车落地。
“我没事的……”对会腾空架雾骆来说,这点颠簸算不上什么。
“以防万一。”
“阿骈在这种小事倒是挺上心的……”
“彼此彼此。”
说罢,骈站起身,卸掉弹夹后,左手凭空抓出了一颗肥肥的子弹,将其塞入枪中。
用枪管捅进木材间隙中,扣下扳机。
紧接着木偶从内部炸开,而裂开的瞬间,闪亮亮的魔晶却只是在爆炸中心不符合力学地一动不动,随后落地。
“还挺大块的。”骈握起拳头大小的棱形魔晶。“可惜魔球碎了,不然能卖个好价钱。”
将魔晶塞进魔马身上的袋子,整顿了一下被糟蹋的行李,于树木后退时继而重新出发。
“魔晶不是核心吗?”
“……魔晶是核心的核心,看起来就像鱼缸里的鱼一样。”
回座。
“这应该不是自然生成的吧?”
“谁知道呢,每次出来的样子都不一样。”
“是吗?”
“有石头的,有水形的,你就当是物体成精好了,具体形成过程还没个大概。”
“哦……”骈虽然都这么说了,但骆仍旧盯着骈。
“……流行的假说是类似寄生虫那样,不过没有依据。有发激光的,也有玩火的。它们的行径是毁坏一切存有魔力的事物,进而收集魔力。”
“等等,真的有激光的?”崖柏一听就不镇定了。
“有是有,不过很快就会被处理掉,搁着天天闪人眼睛不被发现才怪。”
“……”
“……”
基本上只在两座县城间来回的崖柏都不熟悉这类的生物,更别说初来驾到的骆了。
崖柏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激光的效果如何?”
“比你想的要糟糕,高能量,混乱魔力平衡,模糊视线,不过很脆,不能像其它类别那样保护自己。”
骆想到了什么。“……会有多个类型结合的存在吗?”
“有可能,如果在彼此击毁彼此前核心有所接触的话……”
说着说着,骈打了个哈欠。
“哦,说起来到点了呢。”
“嗯?”视线从揉着眼睛的骈移到了崖柏的窃笑上。
“阿骈有午睡的习惯,总之你就好好睡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行吧。”骈索性将枪抬起,抵着地板,靠着马车,抱着枪,合上了眼。
沉默降临在此,在骆看来,醒着的二位显然有些犯尴尬。
“你知道那株树吗?”
“嗯?”崖柏突然提问,骆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远处一株相比其它树,高了一倍的树。“不,不知道。”
“那叫魔木树,用它制作出来的木材只要注入魔力就能生长成自己想要的大小,因此也叫做活魔树,像房子的框架、工具武器的部件都有它的存在,就连我们屁股底下的木材也是。”
“这样啊……骈的枪上也有?”
“他的话不仅枪上有,而且还会随身携带一块。”
“很有他的风格呢……你和他认识很久了?”
“有十几年了吧。”随后又是一段沉默,骆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窥探他们之间的隐私,便选择了转移话题。
“如果在危险期间他到这个点他也会犯困吗?”
“他只会在确认安全的时候犯困,不过没午睡的话他吃完晚饭就会困得不行。”
“可是他看起来有的睡眠不足?”
“哦,他坐着的话还好,平时在床上躺着很不老实,多半是睡没睡着,又或是睡一半就起来了。”
“这样啊……”
“说起来骆小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啊?”
“欸?”对话期间,崖柏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前方,和口中说的话不一样,甚是作为长子的稳重。
“没有没有,开玩笑而已。”
“欸?”
“话说回来,你和阿骈是什么关系?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啊,嗯……是的……我们是搭档。”听起来巨心虚。
“阿骈他啊,很温柔对吧?”
“如果是在某些方面的话……”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很了解他了呢。”
“是吗?”
“嗯,不过吧,他虽然会在小事上用心,但却会在大事上处于被动状态,放着不管,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他。”
“……是吗?”骆脑海中闪过了骈的那句“彼此彼此”,但没能思考出结果来。
“看样子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情,那就好了。”
……
“妈妈好慢……”
树墩坐起来比想象的还要硬。
耳边穿梭着的欢声刺挠着孩子的内心。
望着从未停止过的人流,看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无趣地踢了踢脚边到石头。
抬头看向云雾外的蓝——
蓝色的眼睛。
阳光下的巨人,俯视着。
红色的血液。
黄色的呕吐。
粉色的内脏。
灰色的废墟。
黑色的头颅。
绿色的倒树。
橙色的火光。
青色的符文。
肉色的断臂。
深色的瞳孔。
白色的碎骨。
刺骨的嚎叫。
扒皮的撕裂。
破头的声响。
无助的哭喊——
“骈。”
“卧槽!”
极近的女性音声将朦胧的梦炸碎。
“噗——哈哈哈!”看着屁股掉在木板上的骈,崖柏没忍住笑了出来。
——啧……就睡二十分钟还做这种梦……
“没事吧?”
“没,就是有点迷糊。”
——脸好白……
同是无色人种的骆自然能发现了骈的不适。
“做噩梦了?”
——无助的像个小孩一样。
“……算是?”
“什么叫算是……”
“他基本上没怎么睡过好觉,在深夜时诡异的很,时不时动两下。”
也难怪会选择在危险地带午睡了。
“到哪了?”骈打了个小哈欠坐回了骆的旁边。
“快到了,你睡着时候附近可安稳了,半点动静没有。”
“嘛,谁知道呢,可能都被那个木偶赶跑了。”
骈抓了抓头后才注意到一旁的骆。“……”
接着又看了眼有些拘谨的崖柏。
“莫非你们在我睡觉的时候聊了什么?”
“是啊?怎么了?”崖柏是准备敷衍过去,可骆却相反。
“……没什么。”
“坏了,骈你让人家小姑娘拿捏了。”
“啧,啰嗦。”
骈将枪带挂在肩上,身体靠着马车,随后微微起身透过窗户看向前方。
高高隆起的建筑物上挂着一座钟,彰显着城市的繁华,底下各式各样风格的建筑夹起宽又长的街道,街边高摆着鲜艳的花朵。
周边围着城墙,围着小丘,围着树林。
有的聚集在高雅的餐厅中,高带着礼帽。
有的散落在街边,品尝着小吃。
这即为这段旅行的中转站,仁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