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在一株千年古木的枝节上,饱饱的睡了一觉。
此时他身处碧溪村边一处矮山旁
日上三竿,碧溪村民已开始一天的劳作。
由于几天前的的奇异异象,有些村民至今尚有余悸。
因此村边耕作大大的不似往前热闹。
耕牛长鸣一声,奋力向前,犁铧拉出一沟长长的新土。
耕夫牛鞭一扬,手提缰索。牛儿转头变向,又拉动犁铧,继续奋力耕地。
楚潇跳下树枝,来到地面。
背挂楚刀,露出一处刀柄。
他青衣布鞋,绾一发髻。
简单从容,配上伟岸的身形。
予人一种勇武干练的感觉。
耕夫听到声响动静,摘下头上戴着的竹笠。
走到地坎边,拿起放在地坎上的一个葫芦,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楚潇心中好奇,但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目炯炯有神,直直盯住东方爬升的日头。
哪知耕夫径直走到他对面,挡住了射来的日光,低头看着他,递过来葫芦,笑道,小伙子,要不要喝些水解解渴,在树上睡了一晚,肯定是渴醒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令楚潇觉着这耕夫有点儿不太简单。
头发花白,但胡子全白了。
双眼犹如神光闪烁,炯炯有神。
老头将葫芦让给他,然后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楚潇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小伙子看起来是个江湖人士,不知从哪里来呀”
楚潇盖好盖子,把葫芦递给老头后随口道:“南闵”,南海派门外弟子”
“你这小伙倒也实诚,轻易的就把师承说出爱来了”
那我也实诚实诚,吾乃这个村庄的村长!你看我的官儿大不大呀”
楚潇假装震惊道:一个村子几百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全靠您老,自然是极其重要的。
不过老人家你看我这个陌生人来这里,您不害怕吗?
小老儿我痴活百余岁,去过的地方不比你这小兄弟少呢,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有那些年轻人才会遇到啥都大惊小怪。
老头呵呵笑道
楚潇自然明白老头说的“大惊小怪是指什么”
他的眼光看向了那横叉云霄的玄武峰顶。
老头指着东边的山岭,笑道,从前我啊,随着我族的商队或者使团,去过中州很多国家呢。
老头说完起身,走向另一边一颗树旁。
楚潇眼光随着跟着过去。
耕牛在那树旁歇息吃草,嘴巴上下左右有序晃动,显得十分惬意。
老头这时转过身来向楚潇招手,示意他过去。
楚潇起身之时,老头指着牛几米外的一处荒地里的一大碗宽的树道,把你的刀借我一用,老糊涂了早上忘记带斧头啦。
楚潇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后,抽出后背的宝刀,一柄刀刃极白,刀身漆黑,形象怪异的刀立时暴露在阳光之下。
老人伸手拿住宝刀,随手一挥,那树木应声而断,老头又拿着刀顺便将树木截成好几段后。看都不看一眼,把刀还给了楚潇。
楚潇眨眨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自看到宝刀在月光下的神奇反应,他就知道这刀不是一般的兵器。
这老头自称活了百岁余,年轻时又去过很多国家,怎么对这把刀如此的反应?
楚潇正疑惑间,老头拉着牛,说道:小伙子,麻烦一下,帮我扛犁铧回家好吗?
说完不待他答应与否,老头先把犁铧抬起来放在他右肩上,自己去牵了牛,往前带路。楚潇无奈,扛着犁铧,跟着老头去了村中。
………………
姑娘一手持丝带,另一手做出戒备,以应付随时突发的状况。
河风劲吹,抚起她的裙边和黑亮光泽的秀发。
司马亮则羽扇纶巾,再加上他的儒生打扮。
这二人一人持丝带,丝带飘飞。
一人持羽扇,儒雅风流。
俏丽的丽人和儒雅的书生,此时站立战舰高层哨楼之上。
如仙女临尘,灵修降世。
若非刚经过一场大战,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友人。
司马亮嘴角微笑,温声道,我主公皇甫将军奉命率军来此驻扎,绝无打扰姑娘之意,万望姑娘明鉴。
女子冷哼一声,冷言道,奴家不管你们来此有何目的,但奴家有言在先,不可伤害邙山部落中的百姓,不能打宝藏的主意。否则奴家必叫你们好看!
司马亮做出轻摇羽扇的招牌动作,笑道,姑娘多虑了,我家主公身为朝廷命官,又为水师都督,向来爱民如子,从不轻易开战端,至于第二条不知从何说起。
女子只听完第一句时,脚尖儿点地,疾射而去,身形犹如闪电般,丝带随身飞舞,宛如仙女飞升,令司马亮都看傻了。
司马亮站在破损的哨楼上倚栏而立,久久出神。
倏然间,洛水中射出一大水柱,水兵和几位副将又是一惊,纷纷做出警戒,担心又会来一次袭击。
司马亮被这动静召回魂儿,回过神来,朝着水柱方向一个作揖。
水柱之中,露出一人,朝着码头方向飞去。身着劲装,中年模样。
司马亮亦飞身朝码头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码头上。
士兵做出警戒阵势,待看清这劲装来人身份后,这才放开戒备。
赫然是皇甫怀仁。
司马亮又朝皇甫怀仁作了揖,看了看日头,喜笑道:恭贺主公,武功大有所成。
皇甫怀仁摆摆手道,若非在行功关键时刻,我一定会会那姑娘,试试她的路数和来历。
两人径直走向半山的居所。
司马亮边走则吩咐好其他几位副将去安排军中事务。
来到半山居所正堂。
皇甫怀仁脱掉劲装,换上便服,从怀中掏出来水朝皇帝的密旨!
顺手递到司马亮手上。
司马亮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
“那姑娘所说的宝藏,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司马亮看完长舒了一口气道。
皇甫怀仁点点头,坐在椅子上。
那姑娘又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宝藏而来?
司马亮听完会意,分析道:难道那姑娘背后的出势力在圣上身边安排了眼线不成?
皇甫怀仁笑道,在没有给你看这密旨之前,这密旨除了太后和我,并无第三人知晓。太后召我进宫,亲自交予我,所以我敢保证无其他人知道。
司马亮点头回道,主公率军来此期间,可否将此密旨随身携带?
“”那是自然”,皇甫怀仁道,有何不妥吗?
能把眼线安排到皇宫之中,监视皇上一举一动,不是名门大派所为,就有可能是中州其他国家所为了。司马亮肃然道。
皇甫怀仁接着道,那姑娘的武功路数,先生可有认出?
司马亮羽扇轻摇,叹气道,有一定的思路,却无从确定。不过不像是魔门百花谷一脉。
皇甫怀仁冷笑一声道,那魔门各派向来不和,历来为了一些破事儿互相倾轧。不然也不会几百年间被赶到隐姓埋名逃窜四方的处境了。
要尽快查到宝藏以及士兵行商暴死事变,以能赶得上一个月后在帝都洛城举行俄的中州论武大会。
到时候就有可能知晓这姑娘的来历了。
若是魔门中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哼。
说到这里,皇甫怀仁立时热血沸腾起来。
邙山山岭连接码头的路上,道路两边的密林被疏空,以便驻扎的士兵能监察到情况。
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司马亮赶紧走出大堂,只见副将思念带着一彪人马正赶回来。
思念等人抵达码头,士兵们立刻上来接应。
司马亮羽扇轻摇,朝着思念招手示意。
思念、张印、上前朝往大堂而去,阿三亦步亦趋紧跟于后。
几人踏进屋来,皇甫怀仁正闭目养神。
感应到来人正是思念,他虎目微张,正看着思念等人进入堂屋。
“禀告主公,我等在邙山玄武峰下寻找到一位目睹当日异象的人”详细情况请由他来说明”
说完阿三站到皇甫怀仁前方,跪下行礼。
把与楚潇一起看到的异象说了一遍。
阿三说罢思念补充了楚潇杀掉一男一女的事情,并将这二人的样貌也给复述了一遍。
皇甫怀仁司马亮刚听阿三讲话时脸色还算自然,结果当思念提到楚潇杀的那两人样貌时,表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中似乎已经笃定二人的身份。
思念等人报告完都站在一边,等皇甫怀仁发话。
皇甫怀仁令他们分坐两边,开口问司马亮道:“先生可否能根据思念的描述确定这二人的来路”
‘昔日行走江湖时,素闻武林中正派魔门分别有所谓的十大高手榜。
正派两百年来只留下从第四名到第十名高手榜单的传说。而魔门则一直有十大高手的完整榜单。
根据思念将军他们的描述,被杀的几可能是位列魔门高手榜第十位的“邪修”卫定辟和卫定姜兄妹了。
皇甫怀仁点头表示称许,道,依据思念的描述,这二人的武功路数倒想搜魔门中的一个门派的人。
司马亮微微一笑,位列魔门十大高手,又常常二人共进退,那肯定是北疆阴山派了。
思念对武林中的佚事亦有耳闻。接着道,自古魔门行踪不定,神秘非常。但这阴山派,虽属魔门一脉,却公开在江湖上行动。北疆正派多次围剿,甚至不惜与朝廷官兵联合攻打,可阴山派硬是挺立几百年而不倒,简直是魔门中的异数。只是他们行事乖张,历来不讨正派喜欢。
皇甫怀仁正然道:六百年百年前大夏一统的时代,大夏朝廷遣派三万精锐进军阴山,围剿他们,硬生生将三万精锐打得只剩下两千残兵败将,令大夏天子颜面扫地,不等统帅回朝,便派了公公传旨赐死。此事记载于煌煌史册,更是武林中谈魔色变的重要事件。
司马亮笑道,这阴山派强横如此,能杀掉卫定辟卫定姜兄妹,这个楚潇可真是个人物。
只是杀了人家阴山派的人,人家岂会善罢罢休?
皇甫怀仁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既然北疆的阴山派已经来到水朝邙山境内,其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