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喑哑得独特，别有一番韵味，比起那些清脆的莺声燕语，多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吸引力。
“小哥，请教一下，这洛阳城里的王家怎么走？”
王腾猛一回头，只见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直看得他心神荡漾。
“等着吧，小妞儿，有朝一日我王腾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就把你打包带回家。”他戏谑道。
“什么小妞儿，叫杨姐姐！你听明白没？”女子纠正道。
“我姐早嫁到闽地去啦。嘿，小妞儿，你手劲儿轻点，我耳朵快被你揪掉了！”王腾故作疼痛。
“……”
“我说，你成天抱这些书有什么用？《道德经》、《南华经》，能当饭吃啊？”
“你这个小丫头，别看头发长，见识可不能短啊。天底下的神功秘籍，多半是从道经里悟出来的，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哈，那照你这么说，《鸳鸯记》也能悟出什么了不得的神功？”
“弟弟啊，上次你说的科举制我算是明白了，不就是为了压制那些世家大族，加强皇权嘛。还有什么新奇制度，给姐姐我说说？”
“你是我姐姐就得听你的？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大，得管着你！你是我弟弟，得听我的。”
“我姐可远在闽地，你别乱攀亲戚。”
“说不说？不说我可得把你的秘密给捅出去……”
“好好，算你狠。这科举除了制衡世家，还能让读书人有个上升的机会，减少阶级冲突，稳定社会。”
“今天姐姐我就给你讲讲，其他的朝政制度，比如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还有摊丁入亩，火耗归公……”
“……”
“以后姐姐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头。”
那些陈年旧事，就像被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唤醒，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王腾的脑海。
这些年来，王腾历经沧桑，可就在这一刻，他愣住了。
仿佛回到了那稚气未脱的童年，那时王家还未经历巨变，而杨家这个在洛阳城仅逗留了十余年的家族，也还未离开。
杨如意，那个比自己年长十一二岁的女子，曾是他儿时的小尾巴。
她的离去，随着杨家的迁徙，让王腾的便宜老爹都叹息不已。
没想到，十多年后，这双几乎被遗忘的眼眸，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腾瞪大了眼，张着嘴巴，愣是半个字也没蹦出来。
那月银色长裙的女子瞧着他这副呆样，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哎呦，我家小兄弟如今真是英俊潇洒，不知是多少姑娘家的梦中情人啊？姐姐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一席之地呢？”
她眼波流转，带着戏谑的笑意。
一旁的婉儿瞧着这情形，嘴巴惊讶成了“O”型。
王腾无奈地盯着这个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圈的女人，心道：这小娘皮，岁月仿佛没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依旧那么迷人。
“你怎么跑回洛阳来了？家里人都还好吗？”
“家里头？爹娘还没回来呢。你该不会是好奇我那未曾露面的郎君和孩子吧？”杨如意笑得花枝乱颤，语调轻松。
王腾听了，心下一跳，虽说早有预期，这会儿还是难免紧张。
“哈哈，我可是指望着哪天有个愣头青能成为武林盟主，让我这个小女子给他暖床呢，哪能这么早就嫁做人妇？”
杨如意挥了挥手，一脸的不在乎，“不然的话，万一那未来的武林霸主不高兴了，不再当我弟弟，那多可惜啊。”
听她这么一说，王腾心里头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男人嘛，总有些占有欲，王腾自认也不例外。
眼前的杨如意，虽不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但那容貌、那气质，却是世间少有。
即便是以黄蓉的绝世姿容相比，也稍显稚嫩，杨如意身上那股天生的玉姐范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杨如意话音刚落，身后的婉儿不禁低眉垂眼，一脸震惊。
她原本就对王腾青眼有加，如今听了这番话，心中对王腾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楼。
这时，杨如意一个转身，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那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鼻翼微翘，嘴唇轻启，似笑非笑间，风情万种。
王腾露出一个少年的微笑，眼前的杨如意仿佛被时光遗忘，容貌依旧如昔。
他轻轻笑道：“我啊，曾经有个姐姐。”
杨如意听到这，笑容中带着一丝默契，但紧接着王腾的话让她笑容僵住：“她已经离我而去了。”
杨如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自信满满的弟弟，他的眼中如今却充满了失落。
王腾的面庞依旧带着年轻的气息，但眉宇间已悄然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她那上翘的嘴角慢慢放平，仿佛要分担他的忧伤。
一旁的苏灿不禁拉紧了衣领，心里琢磨着，这大晴天的，怎么就突然冷了下来？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杨如意坚定地拍了拍王腾的肩膀，她虽不知详情，但不愿见到王腾如此。
她回头望向上官婉儿，那女子默默让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
“得了，别愁眉苦脸的，跟姐姐回家去。”
杨如意的话带着轻松的语气，瞬间打破了方才的沉闷。
王腾无奈地看着她，自己的那点忧郁，还没来得及弥漫开来，就被这个洒脱的女人一语击碎。
时光荏苒，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总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王腾身份特殊，自然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但杨如意却是他少数信任的人之一。
他领着杨如意往王家庄园走去，心中不禁好奇，这女子究竟为何重返洛阳。
王腾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还是住在长安吗？”
杨如意，这个本就来自长安的女子，曾因家族遭遇追杀而流离至洛阳，后来家族恩怨解决，她便重返故乡。
她的话中带着一丝得意，身子不自觉地倾向王腾，那蒙着面纱的脸上，眼眸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我重回长安已久。姐姐我当年离开洛阳，某人是不是哭得稀里哗啦，好几天茶饭不思呢？”
王腾斜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哪儿能啊，我可是欢天喜地庆祝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