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很快做了决断,她要选择第四种。
或许它看起来确实不如第一种稳妥,存在一定风险,但她相信自己的猜测,相信这份直觉带给自己的冲动。
身法运转在整个缓步台绕着圈子,她的眼睛紧盯着半空中的文字变化,同时,神识提前识别危险并加以规避。
激动人心的第拾壹刹那终于显现在半空之中,早已绕到缓步台前方靠近台阶处的辛夕,提气一纵,稳稳当当落至台阶之上。
眼前一花,意识模糊,神思清明之时,辛夕感知到了周身有着其余修士。
视野前方的景象与先前并无不同,但余光里看到的站成一排的几位修士,辛夕知道,到底是不一样了,她的决定做对了!
她决定转身看看身后的缓步台是什么情况,再问问身侧打坐着的赵裘,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比如为什么半空中不断变化的计时文字停滞了,凝固在血红色的零。
倏然一阵能量波动,看来有人紧跟着自己,也找到了该幻术的破除方法了。
传送出来的是涂翌。
长身玉立的男修感受到她的视线,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你也出来了,恭喜”
辛夕颔首。
她转身,看向平坦宽敞锃亮的缓步台,这次没有视线阻隔,台上混乱的人群清晰可见。
辛夕侧身,友好问赵裘,“道友,请问现在的具体情况是什么?道友又知道些什么信息?”
赵裘起身,摇头坦言,“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是第一个闯入缓步台的,我经历的缓步台寻常且正常,压根没有什么幻术影响,看着计时变成拾壹,我就登台”
“登台后准备一如既往向上时,发现计时停止了,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当然也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后来我就看见了一个个修士进入缓步台,然后受幻术影响在整个区域内……东奔西走,然后莫名一下子从缓步台消失然后出现在这里”
“所以我猜,应该要等活着的修士都出来,一切行程才能继续推进”
辛夕作揖道谢。
然后她侧回身看向缓步台上的人群。
回想起赵裘的形容,东奔西走,嗯,其实已经非常口下留情了。
现在缓步台之上,一个个修士,神情痴呆,在台面之上不停运转身法握着法器乱舞,灵力奔涌在他们周身奔涌而出,又迅速溃散。
“后来我等到闵永贞出来,也就是第二位抵达这个台阶的修士,我跟他简单交流了一下”
赵裘本欲继续回去打坐等待,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面向辛夕继续道。
“他说他一进入就看见幻化出的我交代,这一关只能通过五位修士,然后提出合作,邀请一起出现在这包括他在内的三位修士趁着刚传送进来的反应期,对新进来的修士进行屠杀”
“他的本意应该是想来试探幻象给出的只能通关五位修士这一信息,到底只是幻象不可当真,还是确有其事,所以对后续的经历含糊其辞”
“所以,你们究竟是如何从走出来的?”
“如果只谈论挣脱幻术的举动的话,那就是,在第拾壹刹那的时候登台”
怕对方觉得自己在忽悠他,辛夕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经历以及一些心理状态叙述给了赵裘听。
赵裘表示明白了,然后看向辛夕身侧的涂翌,询问,“你的经历也和她差不多吗?挣脱幻术的关键行为也是一样吗?”
涂翌点头。
辛夕感慨,“就是不知道在幻术的给出的景象里,自己被其余修士所杀,或者跌入虚无区域,是否也就是真的死亡了”
“如果不是,那太不合理了,那选择了顺着整个幻术的逻辑去拖延到最后,压根没风险,只是出来时间的早晚而已”
赵裘给予答复,“会真的死亡”
辛夕还没问具体为什么,缓步台上变故横生。
那位售卖名额的散修,被宽面大耳的男散修拦住去路,无数拳影纵横落下。
售卖名额散修被迫后退,结果,恰好落入陷阱,那吊三角眼男修寒光凛凛的法器铁爪紧随着售卖名额散修的后退位置过来,深深没入售卖名额散修的胸口。
随着吊三角眼男散修在另一端扯着细锁链将铁爪拔出,售卖名额男散修倒地,没了生息。
“幻境里的事情应该是按照现场的具体情形来捏造的,不见得全部虚假”
看着场中情形,涂翌突然道。
赵裘附和,“场上情形我时不时也会关注的,像这位女仙,印象中好像确实一直在整个缓步台上奔逃,就跟描述的幻境里的行为一样”
“所以,幻术给出的这些修士跟别的修士交手,恐怕他们在场上真的是在交手”
辛夕则是无意间看到了幻境印象中那位从台阶上被拽下来浑身是血的女修,正在远处安然打坐,于是她好奇回头问涂翌,
“我应该在你的幻境里面是死了的吧?我怎么死的?”
“身法没运转好,不小心滑入虚无空间”
辛夕听后也不觉晦气,只是笑道,“你这是日有所见,幻境里就有所重复”
但从那桥上跌落,压根不是她自己身法运转问题。
想到这,辛夕神识找到在缓步台上奔走的武阳宗领头人,眸中神色寒了寒。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心术这般不正,之前在机缘入口暗搓搓诱导人群去抢自己开启物件,貌似也是他吧?
三人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各自修整去了。
大抵过去了半个时辰,活着的修士全上了这层宽敞的台阶。
除却前头破除幻术,一个一个到台阶上的修士,最后还真的有五位修士一起被传送出来。分别是宽面大耳男体修和他吊三角眼兄弟,武阳宗领头人以及另一位武阳宗修士,最后一位修士来自血剑门。
他们五人传送出来的时候看着满台阶的人神情一片茫然。
随后,众人只觉身体失重,意识模糊,这种状态退却之后,发现自己又站在队列之中,眼下只剩十五位修士,便排成了三行五列。
半空中的计时文字开始变动。
因为前半段的遭遇,大家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了考验的套路,在后面的每次迈进台阶算得上驾轻就熟,面对狂风骤雨般的幻术也面不改色催动各种防御术法。
辛夕这次随机排布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边缘,同其他人一样,这一轮虽然她精神上仍旧紧绷,但心态上却放松了不少。
转眼又到了第三轮台阶迈进,前面两次,许是想早点结束,几乎所有修士都选择了迈进,这次也是一样。
辛夕刚要同其余修士一样迈步,神识倏然一紧,握着法剑抬臂一横。
锵!锵!锵!
激越的金戈相撞之声响起,辛夕很快发现,其实不止她这里,整个队列,好几处都有修士莫名其妙就像现在对抗起来。
更有一位散修,没来得及防范,直接被打下几个台阶,辛夕余光看着他摔下滚入缓步台,连叫唤都没来及发出就消失在了当场。
“你做甚你做甚?!好好地台阶不上,突然袭击我做甚?!”
第二排某位修士当即开骂。
“是你在发疯!我正准备往前迈步呢,你抄起法器就来攻击我了,要不是我反应快转身进行抵挡,你以为我人现在还在这里?”
第一排的修士也怒瞪着身后人吼道。
因为这场闹剧,也就没了谁登台,幻术如期落下,但没了什么人再理会。
本来他们运起防护罩,防范的就是身边人。
“行!到底是谁反应快进行抵挡,到底谁差点没命?”
“闵永贞,你刚才就在旁边看着的,说是谁先动的手”
第二排的修士气得手发抖,握着的法剑又往对面推了几分。
“大家都把手里法器收一下”
血剑门骨龄较大的领头人发话,“其实我们都知道是幻术在作用,动手不是谁的错,我当时仔细看了看,率先动手的,有些是前排那位,有些是后排那位”
“其实争这个或者对错完全没必要,重要的是,我们大家还要继续往前,得想个应对……”
血剑门领头人话还没说完,台阶边缘处就传来一阵响动,某武阳宗修士被术法震飞,进入虚无区域。
就连谁动的手都尚未可知。
赵裘见此冷嗤一声,“行了,这时候也算得上机缘点的后半程了,很多人心底到底怎么想的,究竟是幻术干扰,还是借着幻术之名淘汰他人,谁知道呢”
“也别什么齐心协力想办法了,免得阳奉阴违,白让老实人丢了性命,大家各自往上,谁能活到最后各凭本事”
赵裘的话引来众人一致赞同,谁也不想将安危性命的一部分保证交付他人。
说话间很快又到了一轮的第拾壹刹那。
可能是有了上一次的警醒,这次迈步的诸位,格外警惕着周身,很多压根不是徒步迈上一层台阶,而是选择了使用步法,且落脚位置不定。
最为夸张最为典型的例子,某修士位于第二排右数第二个,本着怕突然有人袭击又确实很想再往上一步的心理,于是运转步法,直接到了上一层台阶的最左边。
这样,他跟自己的前后左右毫不相干,倘若瞄准他的原本位置动手,人已经通过步法逃遁了,倘若对着他正前方上一个台阶位置动手,他步法的最终抵达位置也不是那里。
辛夕这一步没有迈进,她确实没有想到很好地应对办法,想看看其余修士如何做的。
没想到大家都是人才,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从原位置闪避,落脚点却不定,袭击找不着准头。
幻术又雷声大雨点小来了一次。
过了等待时间,又是可以选择迈进一步的时刻。
辛夕按照先前得知的方法,成功前进一个台阶,刚站稳,天空盘起一阵剑气风暴,流霞般的青蓝倏然绽放,血火般的腥红喷涌如潮,色泽迥异的剑气莫可阻挡纷纷而下。
辛夕心中一凛,灌入防护罩的灵气较之以前多了几倍,从前架起防护罩,抵御的是同阶修士的普攻术法。
现在陡然加固这么多,因为她突然警觉,就这处机缘偏好真假交织的习惯,哪一次头顶很有可能就不再是幻术,反而来真的了。
轰!
震耳而又持久的剑爆在修士群中炸开,剑气余波迸溅纷飞,巨大剑芒凶猛吞吐,不停震颤地防御罩中,辛夕只觉眼睛一痛,遂闭目专心调转灵力灌输于防护罩进行抵御。
等一切止歇下来,辛夕显然可以看到,人群空出来了一部分,地上还有很多碎裂护体灵宝的残骸。
看样子一直以来完全就是摆设的幻术突然有了威力,属实超出一大批修士预料,更何况不久前才发生了那些事情,他们更多地是警惕着身边另外的修士。
计时还在继续,光那场剑气风暴,就持续了整整九个刹那,马上又是到往上迈进的时间点。
后续一众修士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台阶上终于也没再翻出新的花样,最后九个台阶,一行人顺顺当当地抵达尽头。
这次几个人被传送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除了一架靠墙的木架,就是一扇紧闭的门。
木架之上,貌似还有东西。
一行人激动起来,一个个飞快运起身法,闪到了木架之前。
众目睽睽之下,倒是没什么人做手脚,比如率先独吞木架上的东西等。
木架上总共有两种共二十四件物什。
上面一半是十二枚棕褐色的铃铛,铃顶上系着一束红缨,圆锥形的铃身外刻着繁复花纹,底部空心处还有一个被吊着的小铃铛,看起来古朴蕴藉。
下层架子上放置的是十二件淡金色的外衫,轻薄如纱,仿若一阵风就可吹走。
现在主要是看怎么划分战利品。
按队伍分肯定不现实,六方队伍现在实力差不多,都只剩下一到两个人,也就不存在哪方格外强劲硬性用武力迫使其余方屈服的现象。
所以最后还是按照人头分,两种每人一件的话,每种还多出三份,拿了的人,按照市场价的一半给其余修士。
对于拿到手的物件,不少修士简单滴血临时认主了一下,得知了两件法器的信息。
牵心魂萦铃,极品法器,所有与摇铃声波接触过的修士,会被幻术干扰,沉浸在内心深处最难释怀的事件之中。
效果上,本身习得幻术的修士根据能力大小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抵御,普通修士至少会有十刹那无法进入清醒状态。
圣天破妄衣,极品法器,可以抵御幻术干扰,效用取决于操纵幻术之人本领如何。
得知这些信息,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极品法器,而是有特殊效用的极品法器。
“好说歹说,这地方终于给出些东西了,现在的传承之地怎么这么扣扣搜搜”
“像我和赵哥前几年碰到的那个暗器传承,虽然我俩最后都没有成功取得传承,但身上暗器收获了一把,用上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啊”
说话的是血剑门骨龄较大领头人那方的修士,辛夕猜测,他应该就是闵永贞。
“这算什么?到底是些身在宗门羽翼下的小崽子”
宽面大耳男体修不屑道,“老子一年不知出入多少机缘点,碰到的传承也不少,那些带传承的地方,去了基本上一无所获,那我是不是憋屈死?”
“其实当初听说这机缘点是个传承之地的时候,老子当时转身就想走”
“都说传承多好多好啊传承之地碰到难得啊,其实传承之地是最棘手的,一般能够把命保下来就不错了”
众人听此一阵沉默。
确实,四十二个人走到这里,堪堪才剩下九个,不得不说,传承之地的残酷。
也不知道后续到底还剩下多少关卡,他们这九个人是否也会长眠于此。
传承之地全军覆没并不罕见,开启物件有灵性,而且传承之地一般都有残魂沉睡着。
这一批人全没了,残魂苏醒,将开启物件重新包装一下,再随意将它散落到大□□处。
几百年后,又会有一批修士进来。
辛夕仔细瞧了瞧剩下的九位还有哪些人,分别是哪方队伍的。
散修队伍还剩两位,分别是宽面大耳男体修和他的兄弟。两方血剑门队伍总共剩四位,两位领头人,赵裘和闵永贞。武阳宗就只剩下个领头人了。最后就是一人代表一方队伍的自己和涂翌。
“一个个打起精神来,还没走到最后,凭什么认为自己不能拿到传承,不是那个拿到传承昂首挺胸走出机缘点的人?”
血剑门骨龄较大的领头人肃声道,
“未虑胜先思败,不战而溃等,是我等修士最为不齿的行为!”
沉滞的气氛在众人慢慢地心理建设和调节中恢复,他们开始瓜分奖励,不少修士都选择了想要多拿一份,然后交付灵石给其他人,最后依靠随机玉简选出了多占有的那六个人。
辛夕也选择参与竞争,特殊效用的极品法器哪能和一般极品法器相比?
一般极品法器想要在市面上找比比皆是,像这种特殊效用的极品法器,尤其是牵心魂萦铃,通常只是在市面上有个价格,却买不到。
看起来多占了法器的修士要给其余每个修士一半市场价是亏了,实际上,拿到手了谁还会真的拿去市面上卖。
虽然你已经有一个了,但法器在作战之时被对手发现觉得有威胁,然后用计谋摧毁掉是很正常的。
如果是生死之战,同种类型的底牌有两张,往往超出对手预料,到达意想不到的结局,比如反杀。
只是可惜,辛夕运气属实不行,三分之二的概率,硬生生错过了。
东西分完了,一群人开始在整个房间摸索起那扇门的机关来。
半晌之后,一位修士拉动铁门门环,将门打开了。
门上附着了一层结界,故而无法从内内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术法对其无效,只会直接穿过去。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个走进去,一探究竟。
就在众人还踌躇着谁去出头,是否要使用随机玉简抽取时,赵裘已经站出,一马当先穿过该结界。
没感知到有什么变故发生,修士们也一个个进入门后。
辛夕穿过结界的时候,除了眼前景象变了,周身没有其余什么特殊感觉。
现在的她仍旧是身处在一处房间里,靠着墙的一边。
而在正对的墙面上,还是有一扇门,门大开着,悬浮着传送通道。
神识被限制在方圆五尺之内,在这个范围里,目前她感受不到任何危险。
她小心翼翼地往正前方行进。
嗖嗖嗖。
眼见着辛夕走到了房间的三分之一,两侧墙壁遽然出现无数细密孔洞,无数细小到甚至看不见的银针暴雨般激射而出。
整个房间对神识有所抑制,银针又模糊不清,破空声几近没有,仿若辛夕中招是铁板钉钉的事。
很快,密密麻麻地银针来到辛夕周身,古朴简素的法剑立时脱鞘,落入辛夕手中,仿若翩跹地蝴蝶,开始在各处翩翩起舞。
叮叮当当。
清脆的声音连绵不绝,没有一根银针突破法剑的防线,辛夕前进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滔天剑气从法剑迸发而出,将这一片刻从孔洞里出来的银针悉数震碎,辛夕脚步一错,身形消失当场,直接步法闯入传送通道。
然后又是一个房间,房间正中心竖立着一块巨大澄澈的淡蓝色水晶,淡蓝色水晶外围有一层十分厚实的结界。
辛夕感觉,就算攻击威力是她目前最厉害的强攻术法碎天裂地千倍的术法威能作用在上面,也不可以开辟出一条裂痕。
至于结界内的水晶,饶是辛夕自认见识还算可以,但这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房间内其余地方空空荡荡,神识也恢复正常状态,扫视之后,辛夕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亲自动手将整个房间包括房梁敲打了一遍,又绕着结界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得知逃脱这个房间的办法。
也不知道她瞎折腾了多久,房间一处传来能量波动。
辛夕握紧法剑严阵以待,发现出现的人是涂翌。
她愕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跟我说,上一道考验就这么结束了”
涂翌问了她一些这个房间的情况,辛夕都一一作答,涂翌沉吟片刻道,“这样的话,上一道的考验是结束了,摆明了是要等所有活着的修士到齐,机缘进程才能继续”
辛夕更为惊讶了,她的上一轮考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再度细细回想了上一关。
从墙的一侧出发,在朝出口靠近的路途中遭遇暗器,虽然距离极度迫近之时才发现,但按照化神修士的反应速度完全没问题。
然后就是一边抵御无间歇的银针时,突然又起幻术,当时她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知道这是幻术,她压根没理会。
这幻术水平也极其低,一没有调取就连她自己尚未察觉的颇为在意的内心深处——这样更容易沦陷,二没有对意识进行干扰,强制让自己大脑不是特别清明。
当时她还以为那纯粹一个热身活动,后面还有很多房间要闯,难度层层递进。
她将自己的遭遇和涂翌说了,涂翌道,“你这确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不过我的考验也极其简单”
涂翌那边的情况稍微比辛夕复杂一点。
也是率先进入一个房间,但房间里空旷无一物,然后他开始摸索。
摸索过程中时不时从各处角落里放出冷箭,与冷箭一起放出的,还伴随着幻术。
他将整个房间的每一块砖瓦,没一处壁面摸索敲打过后,最终在房梁上找到机关,按下机关出现传送通道,他从通道离开来到这里。
辛夕听后蹙眉,反复思量。
为什么这么直来直往没有丝毫陷阱呢?还是,他们走错了,与机缘行程产生了偏差。
涂翌宽慰道,“先别忧心这么多,等等看,如果后续还有修士过来,就证明没事”
“就算我们捅了什么娄子,再去弥补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辛夕觉得有理,打坐等待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又是一阵能量波动,那位骨龄较小的血剑门领头人出来了。
看见辛夕他们两个,佩服感慨了一句,“你们两个本事不错啊,这道考验虽然不难吧,但总归有些棘手,要么死豪着强行破局,要么就要觉悟出那个巧思”
“我以为那一点我发现得足够快了,没想到有人更快,不愧是敢单枪匹马过来闯机缘点的人”
辛夕和涂翌对视一眼,确认了这位修士遇到的考验难度又上了一个层次。
再后面闵永贞和赵裘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步出来,他们相较于前三人出来时的一身轻松,有些气息不稳,显然是先前一关对他有一定消耗。
紧接着武阳宗领头人也出来了,和赵裘闵永贞一个状态。
现在还剩下三人没出来,两位散修,一位血剑门骨龄较大的领头人。
等待时间里,闵永贞正准备坐下服用丹药修整一下,结果发现储物法器无法再打开!
他猛地一下起身询问其余修士是否如此。
辛夕神识尝试探入储物吊坠拿东西,果然不能实现。
骨龄较小的血剑门领头人撑着脑袋倚靠在盘坐的膝盖上,“你们才发现吗?还有,好心提醒一下,整个房间的灵气聊胜于无,因为根本没办法吸收”
“我们这三个刚出来的倒霉鬼,等下的考验,灵力要省着点用了”
良久,那三位修士出来,但房间也没发生其余变化,一众人发着呆进行着不知道究竟还要多久的等待。
闵永贞猛地起身,往赵裘那边走过去,两人就先前那一关,打起了哑迷。
“有这么难?不是和缓步台那个地方的幻象有些类似?要么顺着幻境给的逻辑去做到强行破局,要么另辟蹊径?”
“难道我们的考验都不同,不是我比你们两个要聪明一些?”
闲着也是闲着,血剑门骨龄较小的领头人也在听,然后觉察出不对劲,也加入了讨论。
说话间,房间里又是一阵能量波动,宽面大耳男体修和他兄弟被传送出来了。
只是浑身布满鲜血,好几处皮肉翻卷,男体修的右胳膊处也空空荡荡。
两人匆忙用完清洁术想服用丹药时,发现储物法器无法打开,青筋在两人额头上不断跳动了,显然是在压抑着极端的怒火。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八人面前墙壁上,浮现出四道门影。
“欢迎诸位来到我星罗迷迭宗的遗址,距离整个机缘进程的结束,已经很近了”
整个房间之中,倏然回荡起一道声音,男女莫辨。
“看见你们面前的四扇门了吗?从左至右,难度依次提升,但相应的,能够得到的关于传承的信息量就越丰富”
“需要注意的是,你们储物法器在这一进程点还不能打开,可用的攻击法器就是现在手上的一把,所以不要盲目冲动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们定然要斥责关卡布置不公平了,刚才所经历的考验难度不一,确实我是严格按照骨龄来对难度进行分层”
“在同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前提下,骨龄越低证明着资质越优秀,传承更倾向资质更优秀的继承人是人之常情”
“好了,闲话不多说,诸位,做出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