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自清的话后，张灵玉一时间也是陷入了沉思。
别的倒也罢了，可能跟着张楚岚回龙虎山看望师傅，这一点无疑彻底击中了张灵玉的软肋。
对他来说，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一辈子不能再上山去见自己的恩师，那简直比杀了张灵玉还要难受。
想到这里，张灵玉也是抬头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张自清。
虽然听着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呢？
“唉呀师兄，你就别再端着你那架子了，那玩意能当饭吃吗？”
“可我之前在山上的时候……”
张灵玉的脸上闪过一抹为难。
之前在龙虎山上的时候，他因为嫉妒可没少给张楚岚冷脸，现在自己“落魄”了，反而得去投靠人家。
这道心里的坎，还真不是想跨就能跨过去的啊……
“山上是山上，山下是山下，只要你自己不往心里去，以张楚岚那小子没心没肺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在意的。”
“可是……”
眼见张灵玉还是一副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的样子，张自清一时间也有点无语了。
大哥，一闭眼一咬牙的事，至于这么纠结吗？
你这家伙可真够矛盾的，平日里正经的要死，但关键时候却又能为了夏禾做出那般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事情。
唉……
张自清扶了扶额，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指望张灵玉自己主动上门去找张楚岚是不可能了。
这货，自尊心太强了。
算了，不生气，权当是替老人家分忧吧，毕竟这些年师傅他老人家也没少在张灵玉身上花心思。
“行吧，那师兄你先在这儿接着算命，我去找张楚岚好吧？”
“你去？”
“昂，不然呢？你又不肯去……”张自清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张灵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收拾东西跟张自清走一遭。
“不是，你还收拾你这旗子干嘛？”
“万一张楚岚不愿意，我不得回来继续算命吗？”
服，真服。
张灵玉，你可真是我哥！
“师兄，算我求你了，丢着吧，他张楚岚要是敢不同意，我上去一巴掌拍死他！这总行了吧？”
“师弟，我们是去求人家收留的，不是去找人家寻仇的……”
张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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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楚岚，你现在人在哪儿？行，我们马上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之后，张自清也是对着面前已经连干了三大碗面的张灵玉眨了眨眼睛。
“行了，人就在附近，等师兄你吃完我们就过去吧。”
在将面前的第四碗面吃完之后，张灵玉也是脸色微红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那个，下山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吃过饭了……”
“你不是有客人吗？卦金呢？”张自清强忍着笑意问道。
“第一個客人，在我看相的时候，我想让那位女施主先把脸上的妆脱了，毕竟那么厚的粉底，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后呢？”张自清在努力的憋着笑。
“然后她就骂我有病，然后就走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我选择看手相，我算出他未来几日恐怕有血光之灾，出门得被车撞的半身不遂。”
“你就直接这样告诉人家了？”
“嗯。”
“然后呢？”
“然后他骂我神经病，把已经给我的卦金从我手里抢走了。”
“哈哈哈，师兄，真有你的啊。”
这一刻，张自清终于是忍不住了，被逗得捧腹大笑。
感情一共算了两个，结果一个人都没给钱啊。
哪有人这样算命的，你这样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给钱才怪呢！
在笑了好半天之后，张自清也是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师兄，你算命不能这么说，就算是真算出了什么不好的，你也得稍微圆滑一点，委婉一点说出来。”
“为什么？我没骗他们啊？”张灵玉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张自清并不怀疑张灵玉算卦的本事，毕竟在这方面，他承认不如师兄张灵玉学的好。
可是就像你不能说一个女人化妆浓，也不能说一个男人出门就被车撞死一样，现在的人，相比较真话，他们都更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
会在街边找人算命的，很少会有人在乎算命的算的准不准，说白了，只是为了图个心安罢了。
有个新词怎么说来着，哦对，情绪价值。
他们要的，只是算命的提供的情绪价值罢了。
你把人家哄得开心了，人家客人自然愿意掏钱，至于卦象真实与否，谁在乎呢？
像张灵玉这样开口就是“诅咒”的，当然没人愿意给钱了。
这些弯弯绕绕，普通人可能很容易就能理解，但像张灵玉这样自幼在山上苦修，基本很少和社会接触的，当然很难明白。
“唉，苦了你了，师兄。”
张自清起身拍了拍张灵玉的肩膀，随后也是相当大方的表示：“随便吃吧，今天师弟请你。别的不说，上次罗天大醮上攒的钱，够咱们师兄弟两个花一辈子的了。”
“不了，我差不多已经饱了，走吧，我们出发吧。”
张灵玉摇了摇头，起身便打算离开。
“行吧。”
张自清耸了耸肩，在迅速扫码支付了之后便追了上去。
张楚岚现在接受了王也的雇佣，正在帮王也处理那些盯着他家里人的暗哨。
关于王也这件事，处理起来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张自清虽然知道盯上王也的都有谁，可之前自家师傅已经用罗天大醮护住了炁体源流的传人张楚岚，又将通天箓要给了师兄张灵玉。
这八奇技，在外人看来他们天师府一下子就得了两个。
因为碍着张之维这三个字的威慑，所以即便是很多人心生不满，但也终究不敢说出来。
可若是张自清代表天师府出面，并且公然放话要保护王也的话，有些人肯定就彻底坐不住了。
到时候即便是打着天师府，甚至是张之维的旗号也没用。
八奇技对异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那些已经尝过甜头的。
别人不知道，但王家和吕家这两家，就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自清将风后奇门也带回天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