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要去那里。”
星空望着黑黝黝的群山，十几分钟前一颗汽车大小的陨石掉落其中，造成山崩海啸般的大地颤抖！
姜芋眯着眼睛望向影影倬倬的山峰轮廓，彷佛心里有所感应。
“怎么了？”叶芷靠了过来一同眺望。
“天亮我们离开，”姜芋收回目光说道，“今晚好好休息。”
瘦老头被胖老头扶了起来，脸色微微发白，面对地上一片巨型蟑螂尸体，“这堆死虫子怎么办？”
胖老头把目光投向姜芋，虫尸在富氧环境下会被细菌很快分解，气味也会随之散发。
“烧掉，”姜芋简单说道，“这会儿有山风，拉到下风口处理。”
到这会儿，两个老头差不多终于咂摸过劲儿来，眼前身高偏高，身材偏瘦，但眼神里时不时透着深邃的少年，不止有两把刷子那么简单。
否则也不会从广都一路杀出虫围，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有板车，”胖老头朝看上去像是工具房跑去，不一会儿推了辆平板车出来。
姜芋和胖老头分三批把虫子尸体拖到百米外的围墙后，凭拉动的力道，比起之前吃饱喝足的虫子，刚干掉的这批确实份量要轻很多。
架着木头撒了点废机油，借着忽大忽小的山风，不一会儿虫子尸山熊熊燃烧起来。
间夹着“噼里啪啦”外骨骼炸裂声，黑色的浓烟被卷进半空，随之被风吹散。
夜幕下头顶一道璀璨的银河，没了大城市光污染，仰头而望的夜空从来没有这么摄人心魂过。
姜芋留意着第二视野，没有任何虫子标记，山野里的晚风吹在身上还有点微凉。
一老一小站在卷起一人多高的火堆前，胖老头盯着出神，忽然问道，“小子，后边有什么打算？你们是要一直南下？”
“嗯，”姜芋透过跃动的火焰点了下头。
“虫子也全往南下去了，”胖老头望向南边方向，“难道不是该往北吗？不对，要不你们留下？再不济找地方躲个几年，到那会儿说不定虫子全都死光了。”
姜芋没有说话，大火慢慢把所有虫子尸体全都吞没，散发着一股焦糊作呕的气味。
“明天走？”胖老头接着问道。
“嗯，”姜芋突然想起什么，“魏叔，对了，我们来时山下有个‘SOS’的路牌，是你们插在那儿的吗？”
“是啊，”胖老头承认道，“我和老黄在动物园里稳定下来后，他不是惦记他女儿嘛，就想出去看看。”
“你们到了春红镇？”姜芋问道。
“都还没到呢！”胖老头脚边有块石头，一脚踢进火里，“刚从动物园出去，说是先去镇子看看什么情况。”
“镇子……”姜芋猜测说道，“应该没了吧？”
“是说啊！”胖老头一脸气愤，“大蟑螂，到处都是大蟑螂，从家家户户里钻进钻出，根本不可能还有个活口！”
“那你们……”姜芋接着问道，“没遇到什么危险吗？虫子迁移了？”
“怎么没有，”胖老头想起脸色一紧，“我和老黄骑了两辆电马儿，来到镇子口往里一望，好家伙！黑红色大蟑螂一窝一窝的！对了！”
“怎么？”姜芋见胖老头扭过头。
“它们还产了不少仔！”胖老头形容道，“好多个房子上挂了卵壳子，我从来没见过有那么大，那么多的卵壳子！就跟瀑布似的，整个房子外立面全都被盖满。”
“春红镇人应该挺多吧？”姜芋想起问道。
“多！”胖老头随即意识到什么，“前两年下边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在镇子上买了房子，那商品房修的一片一片的。”
“嗯，”姜芋点了点头，蟑螂会在食物充足时产卵，在广都的公寓是，镇子里也一样。
至于食物是否充足，完全看一个城镇有多少人口。
胖老头接着说下去，心有余悸，“万幸我让老黄也穿了皮裤套又抹了泥，我们两见苗头不对，连忙撒丫子往回跑！”
“就这，还是被几只大蟑螂追上，我拿着砍刀一阵乱劈，幸亏发现我们的虫子少，否则当场报销了。”
“后来？”姜芋问起，“你们就立了个路牌？”
“是啊，”胖老头朝着火光里的虫子啐了一口，“又隔了半个月吧，我们做了个牌子立在岔路口，巴望着要是来点什么救援能第一眼望见。”
姜芋点了点头，见虫子烧得差不多，山风把燃烧尸体气味吹散，也没有发现有其它虫子，“魏叔，我们回去吧。”
“好！”
一老一小提起铲子把剩余的火苗拍灭，又撒了一层浮土，等着火星熄灭，烟气变淡，两人顺着来时路回到备料区的一排小房子旁。
推开房门，妞妞趴在专门找来的垫子上，瘦老头揉着脚，见姜芋和胖老头进门说道，“两个女娃娃在里边屋睡下了。”
胖老头把门锁死，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我们也早点休息，他们一早还要赶路。”
“你们还要走？”瘦老头有些意外，“要不留下吧，外边太危险了，动物园算不上多大，不过自给自足还是够了，我和老魏捣鼓了一大片垦地，可以种庄稼，对了，还有虫猪。”
“不用了，”姜芋委婉说道，“我们要去南云。”
“南云？”瘦老头下意识望向屋外南边方向，“太远了吧，几百公里去了，别走了，路上指不定又会遇见什么。”
“哎，”胖老头一边插话，“人家要走肯定有理由，不过——”
说着望向姜芋，“路上要是走不通，你们到时都回来，咱们动物园可安全，赶明我再把笼子上的洞补一下，就算再来一次虫子大军都不怕，你们回来，这是你们大后方。”
姜芋笑了笑，“谢谢两位叔叔，我们走不通一定回来！”
“好，好！”
胖老头带着姜芋走进里边一间屋，看着应该是自己住的，让给了叶芷和星空，“早点睡吧。”
“嗯，”床是1.8*2米的双人床，星空睡在最里边，姜芋紧挨着叶芷躺了下去，尽量空出一条缝隙。
叶芷是侧着身，在不小心的碰触下整个后背一下有些僵硬。
姜芋又往外靠了靠，可能是被胖老头误认为是两口子，也没有解释。
黑暗中，只听叶芷轻轻出声，“你别掉下去了。”
“不会，”姜芋也轻声回答道，“我这边位置还很空。”
“噢，”叶芷回了一个字，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