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正在院子中习练虎掌功不辍的方季对突然出门的左蝉衣感到奇怪，这个时候师兄应该在房中抄写经书才对。
左蝉衣对他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径直走向龙虎殿。
昏昏欲睡的张天师已经等候他多时。
“还有十二天才到腊八，你已经等不及了？”
“心血来潮。”
张天师哈哈大笑，声音枯哑，半响后咳嗽着问道：
“你还是相信李更新与大周朝廷能够应付这场天灾？”
“不。”
左蝉衣在老天师对面坐下，腰背挺直：
“我相信人民，百姓能够找到百折不挠的道路。”
“即便要付出数倍乃至十数倍的代价？”
左蝉衣点头。
老天师失望地叹息：
“你不该做决定，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贸然背上那些负担只会毁了你。”
“老师，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贸然决定。”左蝉衣闭上眼换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些。
“总要有人做出选择，总要有人背负罪孽与骂名。一年半以前，我将剑气山庄两百余口人送上绝路，每趟马车吱呀着离开大门，我手中的无形剑气就快一分……我为他们的死亡负责，与将军为士兵的死亡负责无异。”
“现在，我要为接下来数年江南旱蝗之灾将要产生的死亡负责，阻止你实行腊八大祭，将天命还给苦难中的人民。”
老天师摇着头：
“你要为了一万无辜者的性命，谋害百万人的性命，就因为你见不得一万人一次性死在你的面前，却可以忍受百万人经过长时间的折磨死在你看不见的角落。”
左蝉衣咬紧牙关，猛地抬头：
“生命难道可以用数量去比较吗？死于祭典与死于天灾是一回事吗？就算献祭之后旱灾真的消失了，江南数百万百姓难道就能安居乐业？我无法认同牺牲少数人的全部来换取大多数的一线生机！”
“如果我说，我看到了呢？”老天师低下头，俯视着左蝉衣，“我透过天弦，看到了熄灭的未来，因为这场献祭，将有至少三十余万人直接得到拯救，持续的影响更是无法估计。如果我这么预言呢？”
就像他预言信州将是整个江南受灾影响最小的地区，不论过程如何曲折，结果是当然无误的。
左蝉衣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
“我给过你机会。”
老天师恢复坐姿，双眼微阖：
“因为你曾令天弦震动。我承认产生过不切实际的期望，可这一次你没有拨动天弦，未来还是原本那副模样，纹丝不动。”
“你与李更新的努力失败了，那句‘人定胜天’终究只是少年的狂言妄语。”
话音一落，整座龙虎殿飞速拔高，内部狭小的空间瞬间扩张成空旷无边的仙家朝堂。身高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丈的老天师趺坐在半空，脑后五色宝光万丈，轻薄的羽衣自然垂入仙雾中，袖袍轻甩，一阵狂风掀起，云雾翻涌。
盘坐在白玉大殿上的渺小凡人左蝉衣立刻被卷入风云之中，难以辨别上下左右。
“你既强要代表那少数人，便与我这‘大多数’一斗吧。”
左蝉衣并不惊慌，明白这是张天师的“幻术斗法”，一如当时洛源县驿站赌约，赢者将拿走输家意志的一部分。
他曾经因为不熟悉个中规则而让一场大雨轻易夺走了斗志，若不是章任明阴差阳错将他带离城隍庙幻阵、方季送巾阻隔了通过视觉生效的部分见知障，他差点彻底沉沦其中，成为张天师第九个弟子。
但通过江面生死一战中“纯阳子”的磨砺，他打开的精神秘藏已经能够发挥一定威能，想再次随意修改他的认知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少数人，并不是渺小到看不见的细沙……”
左蝉衣挣开风云，身形飞涨，变做一位三千丈的巨人，大喝一声：
“损不足而补有余，这种天道我不认！”
“难道你以为不死在献祭中，这一万人就能挺过残酷的天灾吗！”
张天师怒目圆睁，一道闪电划过空气，劈在左蝉衣的身上，将他劈得滚出去数百米。
“难道只是免受旱灾，也算有余吗！”
“难道你以为大多数是城中的市民吗！”
“好好看清楚！你到底在扼杀谁的希望！”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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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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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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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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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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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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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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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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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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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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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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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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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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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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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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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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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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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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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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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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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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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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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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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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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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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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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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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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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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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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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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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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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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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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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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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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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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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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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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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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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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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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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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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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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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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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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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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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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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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拉着一车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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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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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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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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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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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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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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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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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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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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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
一道又一道五彩宝光将巨人左蝉衣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左蝉衣死死盯着宝相庄严的张天师，仙雾突然散去，羽衣落下，构成他道躯的竟是无数跪在田间地头的农民。
少数人与多数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道躯涣散的左蝉衣突然张口，吐出一把宝剑，将张天师右手贯穿。
“那就请你不要只做张天师，而将信州簿曹陈意的事也做到，还有十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老天师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左蝉衣，将手中轻松夺下的峨眉刺递还给他。
“故我所愿。”
左蝉衣露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笑容，收起兵刃后离开龙虎殿，八位师兄已经在院中等他了。
“腊月初八王侯腊。五帝校定生人处所、受禄分野、降注三万六千神气。其日可谢罪、求延年益寿、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贫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令人所求从愿，求道必获。此日不得聚会饮乐。可清净经行山林有坛庭之处，行道有念，三魂七魄，不得经营俗事，逢腊日即是。”
九人齐齐念了一段《赤松子章历》，而后各取符一千一百一十一枚，下山去了。
方季看向龙虎殿中一动不动的天师，片刻后也收拾行囊下了山。
小寒已过，北风越刮越紧，虽然还不至于大面积冻死人，却也有不少流民因为饥寒交困而绝望到卖妻鬻子。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将暖符与兵粮丸分给走投无路又心有挂念的灾民，并邀请他们前往三清山，腊八将有多次施粥分粮。
依靠锦赤马，他是九位道士中走得最远的，因此也是筛选得最细心的，直到洪都东郊才分发完暖符折反。
还拉着一车娃娃。
他们的父母已经来不及前往传说中丰收了的三清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这位精壮的瘦脸道士。
腊月初七，大寒。
左蝉衣脱下一身血衣，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下牛车。方季将山脚村民们熬的米粥端给大一点的孩子，还不能行走的小孩则统一交给老妈妈照顾。
“还有盗匪？”
左蝉衣点了点头：“灾年，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车了吧？”方季苦着脸，“我们哪养得了这么多孩子，你都拉回来一百多个了。”
“七十一个。”左蝉衣接过一位流民为他端来的米粥，三两口喝完，“我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或许就能接满一百个了。”
方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遗憾，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突个不停，却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先歇息一下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左蝉衣眉头微皱，走向三清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收容棚。
“你怎么在这？”
来者苦笑一声：
“原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只是奇怪。”少年满是疤痕的身躯在冬天散发着恐怖的热气，“你是不应该待在闻人梦溪身边吗？怎么孤身一人来这儿找我？”
身披干净柔软白貂皮袍，脚蹬一双小鹿皮靴的姜煜之与此处混乱灰暗的色彩格格不入，她微低臻首：
“他们……不敢靠近三清山。”
紧接着昂起脸，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仰视左蝉衣：
“但我不怕。”
那双眼睛分明在说：因为你在这儿。
“看来我杀的也不全是盗匪……”
左蝉衣面无表情地邀请姜煜之去山间散步，避开人群：
“知道我是左蝉衣之后，姜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煜之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内侧：
“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下了轿子，再来与你谈论难民到底需要什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金丝香囊，攥在手中。
“我有答案了，唐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