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提，你说的有事需要休息，就是跟男人同居？”
……
……
天秀声音不小，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让人连遮掩都来不及。
江提尴尬得都想顺着网线爬过去封他口了。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他拿起手机，飞快挂断通话，指尖差点把屏幕戳坏。
天秀：“不是你等会儿，我这还……”
电话挂断，江提松了口气。
祁溯看着他的动作，眉心皱得更深了：“你跟人开着视频还换衣服？”
“不是……”江提连忙解释：“我没让他看到。”
换衣服的时候，他特意把手机放得远远的。
自从跟egc的纠葛暂时告一段落，他的人气也恢复到了巅峰，因为被冤枉过，所以不少水友都自发为之前的冲动道歉，并等待着他再次开播。
但江提已经进了teamwell实训，这时候不方便露面，所以粉丝们便自发地涌入天秀直播间，又是卖萌又是撒娇地怂恿天秀联系他。
天秀碍于粉丝请求，深夜联系了江提，知道他还没睡，便开了视频。
谁承想，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忽然闯入的祁溯等人生生截断。
直到电话挂断，天秀和一众等待着见江提的水友们都没反应过来。
【？？？】
【？？？】
【不是你先让小江回来一下，这个时间，他房间里怎么有野男人啊？】
【先等会儿！都听我说！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我老公是不是有腰窝！！！！】
【@小江我爱你在直播间送出豪华游艇——我要看腰窝！让他回来脱给我看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男人啊还有腰窝，你就是要迷死我！！啊等等，老子他妈男的啊，怎么对一个男的这么垂涎欲滴，擦口水……】
【嘶！我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帅哥眼熟病，这野男人我好像看着有点熟悉啊……】
【天秀！把小江喊回来吧，老子裤衩都当了给你打赏游艇！】
天秀呆呆看着暴动的弹幕区，心虚道：“不好吧，都这么晚了……”
万一他一个电话过去，打扰别人办事，罪过可就大了。
【打！不打取关了！】
【游艇给你，打赏给你，老子裤衩都给你，今天你不把人叫回来你对得起老子倾家荡产吗！！】
【妈的，你不打号码发来我打！】
【天秀，这么晚了小江家里还有陌生人，你就不担心吗？万一他对你兄弟图谋不轨抢劫杀人毁尸灭迹怎么办？打个视频吧，确认一下小江的安全，我们陪你】
【楼上说得没错，腰窝什么的都是次要，我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我老公的人身安全】
“不能吧……”天秀嘀咕：“他们看起来挺熟的。”
【连环杀人犯的第一条人命往往都是从身边人开始的啊！】
天秀被弹幕区的阴谋论说得有点心慌，刚才的几秒对视，他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记得那人一双锐利的眼睛鹰隼似的瞪着自己……
还真有点危险样。
天秀哆哆嗦嗦拿起手机：“说好了，要是小江骂人你们可得帮我顶着，是你们让我打的。”
【我说的我说的，打吧打吧】
天秀打开手机，直截了当拨了个视频过去：“看好了，我真打了……”
嘟——
铃声还没响起一秒就被掐断。
【对方拒绝了你的视频通话】
“……”
【……】
-
-
房间里，江提坐在沙发上，快速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祁溯这才冷静不少。
“不管怎么样，打视频电话就不要换衣服了。”祁溯说：“跟网友也要注意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
江提：“……”
愣怔几秒，他试图反驳：“队长，我看起来是很好欺负吗。”
江提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看起来跟柔弱沾了边，但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管是家里还是家外，他长到如今这么大，就没在什么人手里吃过亏。
祁溯挑了挑眉。
小主播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但祁溯知道，一旦有人触及他的底线，这小男生立马就会变成炮仗。
“防人之心不可无。”祁溯道：“你不会知道那些网友都揣着些什么心思。”
江提看了他一眼，许久才说：“也有好人。”
祁溯眉心隐隐皱了起来，摇头：“那都是为了骗人做的人设，没见过面，互相不了解，只靠三言两语就能把你银行卡里钱全骗光，还会把你拐到国外搞电诈，怕不怕。”
小主播太单纯好骗，他得把话说严重一点。
江提表情一滞：“……”
“怎么了？”
江提表情有点凝重：“可我们也是网友。”
祁溯：“……”
江提强调：“还是直播间认识的。”
没见过面，互相也不了解，只在游戏里有过三言两语的交流。
祁溯：“……”
祁溯算是深刻理解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了，反正人就在隔壁住着，出不了什么事，社会的险恶他还是不给这种小男生剖析了。
江提忽然道：“但我觉得你是好人。”
还不认识就给他打赏游艇，一下子扔出来好几万，公开发微博支持他，让egc的阴谋得以曝光……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骗子做出的事情。
祁溯，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好人。
祁溯轻笑了声：“别急着发好人卡，江提，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我跟你心中的好人，很可能完全不一样。”
甚至截然相反。
没等江提细想，他摆摆手转身：“不早了，你先休息。”
江提主动把他送到门口，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祁溯脚步顿住。
江提从兜里拿出手机，罗鹤扬深更半夜不睡觉，给他转了一笔数字很客观的钱。
“怎么了？”看出江提表情不太对劲，祁溯刚迈出门的右脚又收了回来。
天秀又来找人视频聊天了？
江提盯着屏幕愣了几秒：“没什么，应该是罗经理发错人了。”
祁溯：“他说什么？”
江提把手机屏幕侧过去：“没说话，只是给我转了笔钱。”
屏幕里，躺着一笔来自罗鹤扬的转账。
金额，100,000。
什么话没有，只在备注里写了几个字——联赛奖金。
祁溯轻轻挑眉。
他太清楚各大赛程的安排，青训生的联合比赛冠军奖金不该有这么多，照往常的情况，不会超过5万。
但钱都进口袋了，没道理再拒绝回去。
祁溯抬手点了点屏幕，把钱收进账：“没转错，给你就拿着。”
江提保持着伸手机的动作：“一场比赛奖金就这么高？”
祁溯道：“有5万是俱乐部奖励，别推辞，你收了罗鹤扬才能安心。”
祁溯能猜到，这笔钱是罗鹤扬前思后想才算定的，他应该已经看过了比赛视频，知道江提能力不差，为了留住人，不被其他俱乐部挖走，他会先给小孩展露一点诚意，这是圈子里惯用的伎俩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江提以后的签约费一定高于普通的新人选手。
钱已经收款到账，江提点点头，送祁溯出门。
“这么晚还没睡？江提……”刚看到收款信息就找上门来的罗鹤扬，眼睁睁看着祁溯从江提房里出来：“你怎么在这？”
祁溯不答反问：“有事？”
罗鹤扬：“你大半夜不好好休息，怎么好意思骚扰新队员的？”
祁溯嗤笑一声，还没开口，就听江提道：“是我请队长来的。”
罗鹤扬和祁溯一齐转脸。
江提有一瞬间的磕巴，脸也有点发热：“我……门打不开，队长给我送钥匙。”
祁溯偏头轻笑。
……神他么送钥匙。
罗鹤扬着急：“锁坏了？让我看看，不行明天让师傅给你换个新的。”
祁溯侧身一步挡住他，脸上挂着遮掩不住的笑意：“修好了，你就别打扰人休息了，这都快三点了。”
“……那行，你们早点睡觉。”
祁溯和罗鹤扬走后，江提在门外愣了几秒。
脑海里全是祁溯刚才偏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喉结轻轻滚着，知道他在撒谎也没戳穿。
江提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抬手抓了下头发，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就跟脑残粉护偶像似的，有点无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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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波比起了个大早，结果到训练室一看，江提和祁溯都还没来。
只有个许智在机位前调整摄像头。
波比打着哈欠走进来：“你今天直播？”
“嗯。”许智道：“训练下午才开始，你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波比没什么力气地往椅子里一栽，眼角泌出点困顿的泪花：“还不是江提，害我一晚上没睡着觉。”
许智：“关江提什么事？”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啊。”波比：“毕竟腰上长着两个窝窝呢。”
“……”
傻缺。
许智懒得搭理他，确认摄像视角没问题，点开了直播，但刚进上线他就吓了一跳，直播间足足蹲守着二十来万人。
以往他刚上线，直播间里的水友不会超过三万，毕竟很少有人会掐着时间准时准点地等着他开播。
而且弹幕画风也有些奇怪。
【昨晚那人是祁溯吧？是我祁神吧？】
【他和小江是不是可以看腰窝的关系？】
【我小江老公是不是跟祁神同居了？】
小江老公，祁溯跟人同居，看腰窝……怎么水友也要看腰窝。
这都哪跟哪儿啊。
弹幕画风诡异，许智实在看不懂，只当是这群水友在他直播间玩梗，关了弹幕助手，准备打把娱乐局找找手感。
刚点击匹配，许智担心波比又要说出点什么惊人的话，连忙提醒：“我直播了，你别乱说话。”
波比道：“我能说什么，我胖子坦坦荡荡，没什么不敢对水友说的……”
训练室门被推开，江提黑着两个眼眶走进来。
波比话头一收，视线古怪地盯着江提。
“干嘛。”江提在自己机位前坐下。
波比视线游游荡荡，落在江提后腰处，诡异地沉默了几秒，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残疾啊？”
江提：“……”
要不是波比一直对他没有什么敌意，江提真要以为这人是想大早上找他打架了。
“你觉得我像有残疾吗？”
“那谁知道，被衣服盖着，外人谁也不清楚。”
“……”
江提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撩衣摆给他看看后背，就听大门被人推开，祁溯缓步走进来。
发现江提两手抓住衣摆正往上提时，他不自觉眉心一跳：“在做什么？”
波比抬眼：“没什么，队长，江提要给我看他的腰。”
江提：“……”
是你非要看的好吗。
祁溯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踢了踢波比的椅子：“退回去。”
波比：“队长，先让我看看，我抓耳挠腮一晚上了，是真好奇。”
祁溯一脚把他椅子踢走。
祁溯在身边坐下，江提正准备解释刚才的乌龙，就见祁溯忽然从口袋里拎出一小只红罐牛奶放到他手边。
小罐子凉丝丝的，还带着一层水汽。
江提：“？”
祁溯：“买早餐送的，给你。”
江提不是很喜欢喝牛奶，但他看着祁溯搭在桌沿的修长手指，又看看罐身上冲他笑眯眯的q版笑脸，顿了几秒，还是拿了起来，轻轻掰开拉环。
波比被祁溯一脚发配到墙根底下，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刷微博，没刷两秒，他两眼惊愕地瞪大——
“卧槽！一个晚上没上网，消息怎么就这样了？队长，你晚上去江提房间里看他腰了？”
祁溯：“……”
许智：“……”
江提：“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