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凯力:“妈妈,你在找什么?”
妈妈:“我...我的钱呢?我明明放在这里...明天给你上学报名的钱不见了。”
韦凯力:“啊?你确定是放在这吗?”
妈妈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空信封,满疑惑焦急的朝儿子点了点头。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钱是她昨天刚好趁厂里排班休息,特地去银行刚取出来的一个月工资八千多,然后她把钱装在信封里,藏在衣柜的被子堆里。今天她上白班,晚上八点多下班回到家,她就想着收拾清点一下,准备好孩子明天上初一报名所需的东西,没想到钱居然不翼而飞了,她急得满头大汗,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赶紧向儿子问道:
妈妈:“你爸他人呢?”
韦凯力:“我也不知道哇!早上我起来后就没看到他人,我今天都是过奶奶家喝的粥,晚饭也没见他回来,冰箱里啥也没了。”
妈妈:“这不要脸的东西,钱肯定是又被他拿去赌了。“
妈妈说话间掏出手机拨打,可是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半天也没人接,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如此,韦凯力走过来抱住妈妈的手臂,用忧郁地眼神看着她,小手轻轻地抹去妈妈脸上的泪水。
韦凯力:“妈妈,明天该怎么办?钱被爸爸拿走了...”
此话一出妈妈的眼泪更是犹如倾盆大雨般,妈妈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着,韦凯力的心被深深地刺疼了,他抱着嚎嚎大哭的母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好一会儿,妈妈才直起身子坐好,拭去眼角的泪水对儿子说:
妈妈:“凯力乖,你早点去洗澡睡觉吧!学费的事妈妈再另外想办法。”
儿子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妈妈,他没再敢多说什么,害怕自己再次说错话会惹得妈妈更伤心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竟是他们母子的最后一次见面。因为妈妈第二天早上死在自家的楼下,她是从家里的楼顶上跳下来的...。
梦婆听到这,非常同情这位男孩,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瘦小的男孩,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男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却透露出心如死灰的绝望。没有一丝光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他缓缓地接着说:
“爸爸喜欢喝酒,喝多了就回来打妈妈,逼妈妈拿钱去赌博,酒醒后又和我妈道歉,说以后他会改,但每次说完他还是照样这样做。妈妈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我,妈妈早就和爸爸离婚了,为了我妈妈整天起早贪黑努力工作,而爸爸游手好闲,整天四处游荡和人赌博,输钱了心情不好就会回来打骂我们,爷爷是被爸爸活活气死的,奶奶也不敢管,跑到嫁在本村的姑姑家去了。”
“你爸这样属于家暴行为,为什么不报警处理呢?”
“妈妈有这么做过,可是警察过来调解时父亲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好,并且说自己会戒掉喝酒的毛病,警察也只能当民事纠纷处理,可是警察走后,他又变回老样子。妈妈考虑过离婚带我走,可是我爸威胁说,如果胆敢带我走,被他抓到了就要打断我妈的腿。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只有我长大了我才能有能力赚钱,我才能保护好我妈妈,妈妈太可怜了!每次我爸发酒疯,我就吓得躲在门背后看......”
深夜,父亲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他一把将在床上熟睡的母亲拽下床。
爸爸:“臭婊子!你把钱藏哪了?让我找到了有你好看!”
父亲使劲的拽着母亲的头发往地上拖,母亲捂着头哀求的哭喊着说:
“啊...哎哟...放开我...疼...疼...”
母亲边抱头哭边求饶,父亲打够打累了才罢手。
这种场面韦凯力已经记不清经过了多少回了,总之,多看到一次会令他多恨父亲一点,渐渐地很少叫他爸了,越来越反感见到他。直到看见妈妈跳楼后的尸体,他一下子爆发了内心的愤怒,他明白母亲这次是再也承受不住才选择了这条路,他连哭都不会了,傻愣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看着妈妈的尸体。当时家里来了许多警察,警察询问起家里情况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妈妈已经离他而去,就因为受不了父亲的所作所为给逼死了,就算他说出来,估计也无法给他爸爸定罪,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梦婆听到这,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抹去眼中的泪水,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
梦婆:“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能明白你,妈妈的离去你一定是令你很伤心难过......”
韦凯力:“妈妈的离去,让我十分怨恨父亲,他生我不管我就算了,整天喝酒打妈妈,还把我的读书的钱拿去赌输掉害我没学上了,妈妈走后爸爸更是不管我的死活,他三天能回一次家就不算不错的了,我有时实在饿得不行,就去姑姑家找我奶,奶奶每次看到我,也总是躲过一旁偷偷抹眼泪,奶奶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她也没办法顾我太多,姑姑家有两个孩子上学,也没多余的钱顾我,顶多能给口吃的就算不错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阵砸门声吵醒...”
(砸门声音效)韦凯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楼下大门开门,父亲歪歪斜斜的走进来,他随手关上门,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父亲,红着脸在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嘴里还嘟嘟囔囔语无伦次的说道:
父亲:“哼...臭小子...半天...才下来开门,你在干嘛?”
韦凯力一看父亲又喝醉了,没好气的立刻转身跑上楼,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反锁。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刷视频,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外边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他摘下耳机听,又没再听到有动静了,猜想可能是父亲又在发酒疯开始摔东西了吧!于是他没理睬,心想这个家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摔由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出去挨他的耳光,只要不来踢他的门就好。想到这他翻了个身,再次戴上耳机接着刷视频。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大中午了,等他打开房门走出去想去上厕所,走过楼道边他往楼下望了一眼,看到父亲躺在楼梯底部的地上,头部旁边一大摊血,他吓得大惊失色,慌乱的冲进房间拿手机拨打给姑姑,等大人们都赶到时,他才敢下楼,姑姑拨打了120救护车,但医生到来时给父亲做身体检查时,说父亲已经断气了。
夜深了,韦凯力此时百感交集,心想昨晚的声响一定是父亲摔下楼梯的声音,假如当时自己出来看一下,兴许还能救下父亲一命。父亲虽然不靠谱,但有他在就还能有个家,本来他的生活就已经够无助的了,这下父母双亡更是令感到前路茫茫,他还未成年,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他回想起当初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自己还有人疼爱,有妈的日子真幸福!想着想着他一步步的走到楼顶,想要上去透透气,他一步一步走向楼上的天台,他抬起头垂下双手,夜风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就像妈妈的手在抚摸着的感觉,他眺望着远方许久,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妈妈的身影,令他热泪盈眶,突然他看到妈妈就站在前方向她微笑招手,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以为是幻象,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前方时,妈妈的影像消失了,他心头一紧向前追去,却忘记了自己是站在楼顶,由于家里的楼顶当时没有装护栏,他一脚踩空直接摔下了楼......
梦婆此时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家三口都没了,真造孽啊!
韦凯力:“梦婆姐姐,我很想念我妈妈,她如今在哪?她还好吗?”
梦婆:“你妈妈早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她走的时候很放心不下你,她说你是个乖孩子,希望你下辈子能够去到一个好人家,不要像跟着她时那么苦...。”
韦凯力:“不!如果有来生,我依然想做妈妈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