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乔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经过，但司衍她也是了解的，不是一个事儿多的人，也不会是一个故意找麻烦的人。但看小初的神色，也不像是他主动招惹了司衍。
只是一个简单的测量，确实只需要一个助理就够了，这点事情还要司衍亲自动手，任谁看都会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三个人下楼去客厅的时候司衍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其他几个人聚集角落，面面相觑。明显就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整个屋内气压低得很。
“司衍。”乔依的语气重了一些，但碍于有夏溪眠在又不好直说，只能是婉转的劝诫着：“就是一个测量，谁测不都一样吗？还是你觉得，小初是个小姑娘，你有些不好意思？”
要真是这个理由，倒也可以理解。司衍平日里除了见她和基地做饭的阿姨外也看不到几个年轻的女生了。
司衍收了手机，靠在沙发上并没回答乔依的问题。反而目光一直看着夏溪眠，自顾自地解释：“我只是觉得，既然作为设计师要来设计队服，亲历亲为不是更好？”
夏溪眠轻笑，偏头抬手从小初的手中把卷尺拿过。
“来吧。”
司衍与夏溪眠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他个子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夏溪眠的半个头顶。夏溪眠目测应该也有183以上。
“张开手臂。”夏溪眠说，
司衍乖乖照做。
卷尺从肩胛到手腕处的距离夏溪眠微微张开手臂，一手按着卷尺的开口，一手拉长探过司衍的手腕，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司衍的皮肤，让对方下意识地后撤了一下，但又很快保持住原先的动作。
“臂长。”夏溪眠把数据报给小初做登记。
卷尺落下又重新被带起，夏溪眠抬手双臂环住司衍。
司衍霎那间觉得卷尺划过夏溪眠手指的声音如同自己的心跳声一般，来的突然，又快速。
卷尺明明很轻，也并未触碰到皮肤，但此刻却像是一条小蛇缠在他腰间，不敢动又紧的厉害。
喉咙干涩，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蜷缩起来，指尖都带着烫意。
他微微仰着头，鼻尖传来的是夏溪眠身上很淡的檀香，并不是香水的味道。上次去夏溪眠的家里他就闻到过这个味道，应该是家里在点着这个味道的熏香。
夏溪眠量好尺寸抬起头时就看到司衍清晰的下颌线，脸色泛着红，耳根更是红的厉害。看了几秒后眼神收回将卷尺给了小初，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
坐在角落中的几个人窥伺着全过程，周小州被老徐和coffee挤在中间，显得有些弱小。但依旧不妨碍他那一颗迫不及待想要八卦的心。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哥好像不太对劲。”周小州压着声开口。
coffee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司衍，“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
话落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开口：“他不喜欢他。”
还在玩手机的亦可抬头，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问：“怎么看出来的？”
周小州从两人中间挤出来凑到亦可跟前，认真分析：“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你想想，咱们衍哥什么时候为难过人，这次居然指名要大设计师亲自给他量尺寸。还有啊，你看看衍哥今天的打扮，很明显就是为了艳压大设计师的，他肯定是不允许有人比他帅。”
“对，这就叫雄竟。”coffee附和。
亦可张张嘴，想开口反驳一句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呐。”coffee一扬下巴，眼神示意着：“你看看，给我哥耳朵都气红了。”
周小州：“我靠，还真是。”
亦可：……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统计好每个人的数据后还有意见征求部分，夏溪眠先听了周小州的意见，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真正能采用的点几乎为零。
夏溪眠努力听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周小州说完，实在坐不住了又没好意思打断，随便找了个要去卫生间的理由后让小初继续记录。
其实他这次参观完基地心里大致就有了一些想法，再征求大家的意见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一个效果。但看目前的情况，应该是没有。
还是要靠自己来才行。
都已经到了卫生间，夏溪眠象征性地洗了个手后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去了一旁的阳台。
psg老板很会选择基地的位置，尽管这里是一楼，但从阳台看出去风景依旧很不错。
入眼的就是一大片绿植，离其他别墅很远，最时候游戏打累了过来缓解眼部疲劳。院子里还弄了几个遮阳椅夏天的时候出来躺一会儿也很惬意。
再远一些有一处篮球场，夏溪眠站的角度并不能看的太清楚，如果是在二楼可能会看到全貌。这么看下来，这里确实是要比他现在住的公寓要好一些。但他就自己，要真住这里，还难免有点空落落的，不如那边热闹。
综合下来还是现在住的那里好一些，夏溪眠暂时打消了换地方的想法。
身后的阳台门被拉开，夏溪眠偏头看到是司衍进来。
司衍并未开口，两人就这么并排站着，目光都看着外面。
今天天气好，天都是湛蓝的，连一朵白云都没有，有飞机划过上空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但又逐渐消散。
“怎么？连意见统计也需要我亲自来吗？”
夏溪眠依旧看着外面，语气很淡，但听着有几分不太愉悦的感觉。
“没有。”司衍苍白的回答，安静了几秒后又重新开口：“要抽烟吗？”
“不抽。”
“戒了吗？”司衍脱口而出的问题让两人都愣了下。
几秒后夏溪眠目光扫过司衍手里的烟盒，轻笑着答：“我不会抽烟。”
烫手的烟盒此刻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或许它今天本就不应该出现。拆封了还没打开过的烟盒被重新装回口袋，司衍一手搭在阳台的护栏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金属表面。
“还有事儿吗？”夏溪眠看过来，好看的眉眼却不显温和，眉心的那点红痣更加疏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夏溪眠用直白的眼神看着司衍，等着对方的回答。
“我……”司衍开了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手指紧攥住栏杆，昨晚睡之前想过的好多话顷刻间全部被进行了格式化，遇到夏溪眠他总是能分分钟钟变得紧张。
夏溪眠用胳膊肘撑在栏杆上，半斜着身子慵懒地看着司衍，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你从我进屋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我，一直到现在，还没看够吗？”
明明眼中带笑，话说出口却带着寒意。
司衍忽然觉着，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夏溪眠。他能过够如此直白的揭露出自己的行为，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没等到司衍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原本话说出口本就没做司衍回答的打算。他一概都是想说什么就直说，自己舒服了就行。况且司衍是个聪明人，能够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溪眠隔了几秒后重新问：“还有事儿吗？”
这次司衍摇了摇头，开口：“没有了。”
“回去吧。”夏溪眠直起身，先一步从阳台出去。无形中给了司衍一个台阶下，刚才的问题就算翻篇，两人之后都不会再提起。
在阳台上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小初已经将几个人的意见都做好了统计，这次来也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乔依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过去：“这是战队一点小礼物，送你们。”
“谢谢。”夏溪眠收下，“那我们就先走了。队服预计十天出设计图，后续还有打样，过程中我会和你联系。”
乔依点着头连连应着，顺便不忘给老徐使了个颜色。
老徐立马面带羞涩的往前走了一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口：“sleep，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
夏溪眠扬眉，“和我？”
老徐解释：“我妹妹很喜欢你，她也是学服装设计的，她不在这里，所以就让我代替她和你合个影。要是可以签个名，就更好了。”
夏溪眠了然，点头同意。
老徐激动地和夏溪眠站了并排，刻意中间留开了些距离。他妹说了，让他空点距离到时候好抠图换人。
乔依给两人拍好了照，夏溪眠又接过了老徐手里的照片。
看得出来老徐的妹妹确实是挺喜欢自己的，照片还是好早之前的一张，大概是自己大学第一次获奖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
司衍重新回去的时候夏溪眠已经走了，一屋子的人都用幽幽的目光看着司衍。
还是乔依最先开了口：“让你去找人，怎么最后变成了夏溪眠自己回来，你去哪了？咱们基地还不至于大到你都能迷路吧？你故意躲着人家？”
“他走了？”司衍问。
周小州：“刚走。哥，其实我觉得夏大设计师人挺好的。”
司衍抬眼看他，嗯了一声。
“晚上我请客。”
留下一句话后司衍独自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