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游泳馆
宁惟玉说的这几句话, 在殷商脑海里不断地循环播放，最终停在了那句被重复了两次的话。
“我也喜欢你。”
殷商心里的所有忐忑化作惊喜，得偿所愿的喜悦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向来沉稳冷静, 但这一刻, 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语句。
他的耳朵和尾巴几乎要克制不住地探出来表示欢喜，又被他死死忍住。
在生日会上游刃有余应付社交的狼崽子靠近了一点, 小心翼翼地问：“哥哥, 可以抱你吗？”
宁惟玉抬了抬下巴：“这是男朋友的特权, 你可以不用问我。”
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殷商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隔绝了宴会大厅里飘出来的熏香味道, 牢牢地将他包裹着。
殷商把头埋在宁惟玉的颈窝，将男朋友三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喃喃地重复着表白：“哥哥, 我好喜欢你。”
他轻轻地蹭了一下宁惟玉的脸颊, 动作和撒娇的小狼崽重合。
“哥哥, 我好高兴啊。”殷商笑了一下, “我真的超级喜欢你。”
宁惟玉贴着殷商，清晰地听到了他跳得极快的心跳声。
“殷商, 你想好了，我可是脾气不好的。”
“那我也还是喜欢哥哥。”殷商不假思索地说。
被娇宠惯了的小少爷活得肆意，挑剔又娇纵, 难伺候得很。
可他还是喜欢这个叫宁惟玉的小少爷。
“我一直以为, 哥哥不会那么快接受我。”殷商缓慢地眨了眨眼, 压下由这强烈的喜悦带来的某些酸涩感。
“我也这样以为。”宁惟玉坦然地说。
他也以为自己是专注事业的人，但感情的事谁能说清楚呢。
或许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适应和需要了殷商的存在, 或许是在刚穿书第一次见到被他的容貌掳获, 又或许是在阅读原著时就被这个角色吸引。
察觉到自己的心动以后, 宁惟玉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但那又怎样呢，反正是喜欢就对了。
宁惟玉抬起头，对上殷商的视线，弯起唇角：“反正会对你负责就对了。”
他说完，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观察殷商的反应——殷商依旧是一副被馅饼砸晕了的样子，没了平日里的冷静不说，眼里全是笑意，看上去有些傻。
宁惟玉看了几秒，忍不住也笑起来。
两个初次恋爱的人在阳台上抱着站了一会。宴会大厅的表演节目已经换成了一个民谣歌曲。宾客们游走在大厅里社交，交谈声隐约传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宁惟玉推了一下殷商：“不回去？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不管他们。”殷商动也不动，“让我再抱一会。”
行吧，今天寿星最大。
宁惟玉任由他抱着，心里思索着双方家长会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这么抱了一会，得偿所愿的殷商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宁惟玉的各种不对劲，默了默，轻声问。
“那哥哥这段时间，是在……调戏我吗？”
宁惟玉坦坦荡荡地点头承认：“对。”
殷商温和地注视着他，用眼神表达疑惑，以及一丝丝被撩拨得不上不下的委屈。
宁惟玉想到殷商被他调戏得不敢动的模样，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下。
要说为什么……他乐此不彼地逗弄殷商，期待对方的一切反应。
与其说在确认殷商对自己的情感，不如说是确认自己对殷商的感觉。
“就是想试一试，看我到底是在想什么。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总要严谨一点吧。”宁惟玉说完，已经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殷商品了一下这两句话，捕捉到关键词。
所以……小少爷其实是初恋？
殷商那藏在心底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被很好地满足了。他用力地抱住宁惟玉，若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他指定要使劲摇一摇他的尾巴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我也不知道殷少爷去哪里了啊，我也想和他交好。殷董油盐不进，那个项目我实在是谈不下来，殷少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宁家也难谈拢。哎，不过这两个少爷也不是好忽悠的，能力强的很呢，上次我听我爹说宁小少爷帮了宁大少很多忙。”
“话说他们两个，刚才是不是往这边过来的？”
对话声逐渐靠近。宁惟玉和殷商对视一眼，从他怀里出来。
两人转为并排站立的姿势时，那两个年轻男人也到了阳台。
其中一个愣了一下，立刻换上笑脸：“没想到二位在这里。”
他看着这两个少爷之间的距离，他怎么隐约感觉到有种暧昧的气息呢。
宁惟玉双手抱胸，随意地朝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要交谈的意愿。
殷商有些被打扰的不快，不过想到以后可以有很多的机会和小少爷这样亲近，心情又好了起来。
在这份好心情的加持下，殷商难得耐心地和这两人客套了一会，然后对其中一个眼底青黑脚步虚浮，据说是个花花公子的男人，进行善意提点：“能力范围外的话还是节制一点好。”
说罢，他侧头看了看宁惟玉：“回去吗？”
“嗯。”宁惟玉打了个哈欠，对那两个人摆了摆手，毫不留恋地离开。
男人：“？？？”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看热闹不成还被踢了一脚的狗。
……
殷商很快回到大厅的中央。宁惟玉顺手在食物区拿了一碟糕点，慢悠悠地走回角落的沙发边。
他刚坐下，系统就冒了出来。
［恭喜宿主脱单呢。］电子音隐隐带了些大白菜主动被拱的沧桑。
“嗯？谢谢。”宁惟玉和系统聊起来，“最近都没怎么见你说话。”
系统强颜欢笑：［穿书局最近有好几个培训呢。］屁，它根本就没听。
一想到穿书局隐形团宠小猫咪主动朝狼摊开肚皮，它就有些代码错乱。可能这就是碳基生物所说的娘家人心态。
不过……宿主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很好。看到宿主高兴，它也萌生出真心实意为他祝福的想法。
系统想到这里，愣了几秒。
这就是碳基生物的情感吗。
［看到宿主高兴，我也很高兴呢。］系统用自己的积分买了一件礼物送到了宁惟玉的穿书局员工邮箱里，［祝您幸福哦。］
宁惟玉笑意深了一点，道谢的尾音上扬，听起来轻快愉悦。
“岁岁，刚才去哪里了？”虞岚和旁边的一位女士交谈完，过来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和殷商出去说了会话。”宁惟玉转过身看自家母亲，思索和父母兄长出柜的成功率有多少。
这些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他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忐忑的情绪，也必然会在乎他们的看法。
虞岚表情不变，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
宁惟玉思忖几秒，决定预留一点缓冲时间，试探一下再和他们出柜。
还有殷商的家长……宁惟玉抬起头，看向大厅中央。
江晚柔恰巧看向了他的位置，她似乎看了一下他和殷商的衣服，露出了欣慰的笑。而殷叙和殷商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忽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转头看宁惟玉的眼神也非常慈祥。
宁惟玉：“……？”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
殷商的生日会结束以后，宁惟玉就和殷商一块回了学校。
殷商回到房间，拖出一个小箱子，小心翼翼地把宁惟玉送他的礼物放了进去——小少爷送了他一个新的定制项圈，款式简约时尚，上面一如既往镶嵌了宝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几天才上过拍卖会新闻的手表，起码价值一套房。
殷商看着这块表，思考了几秒，还是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想要身上有男朋友送的东西。
……
艾瑟伦的高三生现在是每个月休息一天，他们翘了周六的考试，那天晚上一回去，就被教导主任拎过去苦口婆心教育要端正学习态度。
立刻办公室前，两人隐约听到教导主任在和同事感慨。
“……二班那两个娃，哎呦，高考了还谈恋爱。前两天被我看到在小树林亲嘴，气的我让他们写了一份检讨。”
宁惟玉听了一耳朵，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们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的时间，离开时走廊一片昏暗静谧。
宁惟玉走得散漫悠闲，经过一位老师的时候还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他的表面和平时没有差别，但又多了某些小动作。
宁惟玉和殷商挨得很近，外套的袖口又有些宽大。他干脆把手垂在袖口，伸出了一根手指。
仗着这个姿势看不清楚，宁惟玉当着路过老师的面，顽劣地勾了一下殷商的手。
殷商倏然转头，盯着自家男朋友。
“干什么看我？”宁惟玉朝他挑眉一笑，手里的动作更放肆。
殷商顿了几秒，反手握住宁惟玉，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哎，你们俩。”高三组的某个老师看见这两个学生，打趣他们，“仗着成绩好为所欲为啊。”
殷商表面冷静：“我们现在就回教室。”
他们的对话自然流畅，挑不出一丝问题。无人知晓这两人正勾着手，彼此的指腹划过暧昧的纹路。
这种刺激感几乎让他们的神经都在起舞。
等到老师走过，宁惟玉才往上摸了一下殷商的手腕：“戴上去了？喜欢么。”
“很喜欢，谢谢哥哥。”殷商答道。
小少爷送的东西，他当然喜欢。
……
周日的时候他们俩勉强安分了一点，随大流去教室乖乖做周测试卷。
不过刚恋爱的小情侣时刻都想粘在一起，仗着是同桌，各种小动作不断。
周一下午，十七班的同学终于暂时脱离了题海。
“走走走，一月一度的体育课，兄弟们冲啊！”
“哈哈哈是我最爱的游泳课，咱们可以自由活动的，快走快走。”
最后排，殷商摸了一下宁惟玉的额头：“能去么？”
“可以吧，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宁惟玉慢吞吞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们前排，雷乐正要喊大哥一起过去，余光不小心瞄到殷商的手腕，陷入呆滞。好一会，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这个手表……”
卧槽，他没看错的话，这个款式的表可贵了。
殷商摩挲了一下表面：“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宁惟玉。
雷乐：“？？？”可恶，被炫到了，这就是大哥盛宠的小弟吗。
“走了。”宁惟玉哼笑着拍了拍殷商。
殷商立刻终止炫耀礼物的行为，包揽他们俩的东西，拎着两个书包跟着宁惟玉旁边。
身后的雷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大哥和殷商怎么好像奇奇怪怪的。
雷乐想了一路，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刚才出去的时候殷商搂了大哥一下，大哥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
被惦记着的小情侣已经到了体游泳馆。这节课有三四个班一块上课，整个场馆吵吵嚷嚷的。
他们俩走向更衣间。宁惟玉扫了一眼有空位的隔间，在某个方向顿了一下，拉着殷商走过去。
“殷商，这个隔间熟不熟悉？”
殷商当然记得这个隔间。
——他们还针锋相对的时候，小少爷曾经抢过他的更衣间，他们在狭小的隔间里对峙过。而那时候的他本该厌恶小少爷，却对他起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时候你还哄我说小白狗会自己回来，结果你自己就是。”宁惟玉轻哼一声，把殷商往里面推了一点。
殷商想到自己干的事情，摸了摸鼻尖：“我错了。”
他的眼神温驯，但这种无端暧昧场景之下，又带了些侵略性和欲望。
宁惟玉不甘示弱一般看向殷商。和殷商的双眸相比，他的眸色要淡一些，眼神也是一贯的明亮张扬。
碰撞的视线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渴求与欲望，在心底烧起了燎原的火。
隔间的门已经被他们关上。狭小的空间挤着两个成年男性，立刻显得拥堵起来。外面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嘀咕自己没抢到更衣间。
一切都和半年前的场景重合。
某种熟悉感也越发强烈。
宁惟玉看着眼前乖乖认错的殷商，按着他的脖子，带得他稍微弯下腰。
温热的气息洒在殷商的唇上。
宁惟玉含笑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背景音下，只有狭小空间里的两个人能够听清。
“男朋友，要不要接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玩得很野哦（指指点点
——————
啵唧！
第092章 初吻
“哎呦哈哈哈哈, 你的泳裤怎么是粉紫花色的！”
“别提了兄弟，我妈非要给我买的，她说很适合我, 还把我的超人泳裤丢了。”
“……”
一排的更衣间前挤满了男孩子, 各种打趣和玩笑的话此起彼伏，吵闹得不行。
不过角落某个隔间里的两人, 分不出任何注意力到外面。
在宁惟玉说完那句话以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顺理成章地缩减, 直至彼此的身躯贴合。
“哥哥，真的可以亲吗？”殷商勉强保留了一点理智, 再次确认。
他们确定恋爱关系以后的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一块，各种暧昧的小动作不断。
但他们没有亲吻。
倒不是殷商不想, 他渴求一切和男朋友亲近的机会。不过在一起那天, 宁惟玉说自己感冒不能接吻。后面几次差点吻上去, 殷商也尽力地克制住了自己。
他不知道除了感冒这个原因之外, 是否还有别的原因会让宁惟玉抵触更进一步的亲密。
他不得不承认，被这样的惊喜馅饼砸中, 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自己仍然有某种……诚惶诚恐和小心翼翼的感觉。
殷商揽住小少爷劲瘦的腰，等待他的应允。
“为什么不可以。”宁惟玉等了一会没等到男朋友的动作, 轻啧一声, 按住殷商后颈的手微微用力。
唇瓣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贴在了一起。明明是温凉柔软的, 触碰到一起以后却让两人都腾升出燥热感，甚至感觉狭小隔间里的气温在不断升高。
殷商有些笨拙地触碰着宁惟玉, 不得章法却又格外让人心痒。
几秒后, 另一位毫无经验的当事人宁惟玉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抬眼看男朋友。
“殷商，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接吻。”
他的双眸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光，带着些许挑衅和逗弄的意味，是勾人的漂亮。
男朋友都这样邀请了，不亲不是男人。
殷商用力地闭了闭眼，抛去心底的某些想法，低头吮吻住这不饶人的唇。
他动作极为生涩地轻轻撬开那闭着的唇，而宁惟玉思索了几秒，回应一般在殷商的唇上咬了一下。
不疼，但顷刻间瓦解了殷商努力保持的那丝理智。
殷商按住宁惟玉的后脑勺，动作一点点加重。
随着纠缠与深入，殷商无师自通了技巧，生涩的动作逐渐变得让人难以招架。
“哥哥，闭眼。”
宁惟玉被亲得有些晕乎，听到殷商的话，下意识闭上了眼。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集中到了彼此贴合的地方，他甚至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宁惟玉在触碰的瞬间就沉迷进了这种亲密的方式，唇舌纠缠间，他觉得血液也燥热了起来。
他似乎听到殷商喉咙里发出的细微的愉悦笑声。
宁惟玉迟缓了反应了几秒，不甘示弱地往前，再次咬了一下殷商的唇。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彼此的，初吻。
热烈的旖旎的，夹杂着轻而克制的喘息，隐隐还带了一丝铁锈味。
宁惟玉犹如溺进漩涡，却放任了这种快乐。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耳朵已经不知不觉冒了出来，轻快地抖动了一下。
门外，有个男生一边和同伴说话，一边走到里面，伸手敲了一下他们所在的那个隔间门，扬声问道。
“里面有人吗？”
敲门的声音和振动顺着门板传递过来，清晰无比地传给了贴在侧面门板上的宁惟玉。
他顿时从接吻的状态中回过神。不过亲得有些迷糊，他僵了一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殷商揉了一下他的发顶，侧过头对外面的人说：“有人。”
“哦哦，那不打扰你了。”
那个男生应完，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隔间里面那哥们的声音怎么有点哑呢。
隔间里，宁惟玉停下接吻的动作，往后退了一点，调整呼吸。
如果有人进来，就会看到这个隔间里面其实有两个人。
宁惟玉这样想着，指尖蜷缩了一下，与此同时，一种隐秘的愉悦感和刺激感也占据了他的大脑皮层。
“疼不疼？”殷商极其轻柔地抚了一下宁惟玉的嘴角，“对不起，刚才有点没控制住自己。”
宁惟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嘴角被殷商的尖牙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不怎么疼，但带了点暧昧的意味。
“没事，不疼。”宁惟玉看向殷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家伙的唇瓣上也有个浅浅的牙印。
扯平了。
隔间里，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宁惟玉起了点反应，殷商身上的反应也还精神抖擞的没消下去，身后冒出来的尾巴也在欢快地摇。
“换衣服吧，差不多要上课了。”宁惟玉拿出书包里的衣服，随后看着这个狭小的空间陷入沉思。
这个隔间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实在太狭窄了，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还好，要是有换衣服什么的动作，就太挤了。
而且……
宁惟玉往下瞥了一眼：“能消得下去么。”
他是勉强平静了，但殷商可能有点难。
殷商轻咳一下，转过身背对宁惟玉，露出有些红的耳尖：“你先换，我不看你。”
宁惟玉笑了一下，干脆地换上游泳课需要的衣服。四月中下旬的燕城已经不算寒冷了，体育馆还有恒温系统，他干脆地换了短裤。
两人折腾了几分钟，等殷商彻底冷静下来，才一块走出了更衣室。
他们刚刚走进十七班的队列里，上课铃就响了。体育老师带他们做完准备活动，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学生们自由活动了。
雷乐从另一头蹿到宁惟玉这边：“大哥，刚才找了你好久……嗯……？？”
他的话说到一半，在看清宁惟玉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的大哥，一如既往的好看，泳装露出的腿又长又白，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大哥现在脸有些红，嘴唇也是红的，似乎有一点点的肿，唇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口子。
雷乐：“！？？”他的大哥被谁啃了！
他缓缓地看向宁惟玉旁边的人。嫌疑人殷某脸色平静，不过唇上有个不易察觉的牙印！
破案了！
“雷乐，你怎么了？”宁惟玉看了看瞪大眼睛不说话的小弟，问道。
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大多兴高采烈的，还有扑通跳下水的声音。雷乐紧张兮兮地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大哥，你们两个……”他一边说一边疯狂挤眼暗示。
宁惟玉微妙地顿了几秒。
接完吻以后很明显吗。
他拍了拍雷乐的肩膀：“你猜。”说罢，催他去找其他兄弟玩，不要来打扰他。
雷乐恍恍惚惚地游走了：“……”昔日最强的头号小弟竞争对手竟然成了大嫂，让他好好缓一缓。
……
游泳馆占地面积很广，小情侣到了深水区泳池的角落。宁惟玉坐在了池子边缘，而殷商下了水里，抓着宁惟玉的脚踝轻轻按摩。
场面一度和上学期的时候重合，不过他们已经从针锋相对互相试探的关系转变为了情侣。
殷商往前游了一点，低声说：“他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嗯，他不会乱说的。”宁惟玉在水下踩了一下殷商的大腿，问他，“殷商，想公开吗？反正……我是想的。”
想吗，他当然想。
他做梦都想让全世界知道这么好的小少爷是他男朋友，做梦都想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亲近。
现在听到伴侣同样有这种想法，殷商心跳落了一拍，过了好一会才点头：“想。”
“学校老师同学是不用担心的，主要是长辈。我不清楚我爸妈和哥哥同不同意。”
所以才没有立刻就说。
他是性子张扬肆意，但他在乎家人也在乎男朋友，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莽撞。
“过两天我探探他们的口风，希望他们可以接受。不行的话我再去说服他们。”宁惟玉琢磨了一下，“不过殷叔叔和江姨那边的想法我不清楚。”
殷商眨了眨眼：“他们都知道。”
宁惟玉：“？？？”
殷商想到殷叙给他传授的各种追人小技巧，摸了摸鼻尖：“我爸妈早就知道我要追你，生日会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了。”
宁惟玉：“？？？”他还在想要怎么说服，怎么这边就快进了？？
所以那天在生日会感觉叔叔阿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果然不是错觉。
宁惟玉呆滞了几秒，问：“那他们知道以后是什么反应？”
“就很高兴，我妈问我到时候婚礼想在哪里举行。”殷商老老实实地把父母的话复述了一遍。
宁惟玉：“……行，那就不用担心这边了。”
殷商仰起头，朝宁惟玉笑了笑：“如果，你的家人不同意的话，我来说。”
也理所应当是他来说，毕竟是他拐走了宁家小少爷。
等到得到承认，他就可以和全世界炫耀小少爷了。
*
一月一度的体育课以后，十七班学子们被迫回归到了学习生活中。
宁惟玉和殷商在短短两天内接收到了各科老师的劝阻，话术和内容非常统一，都是让他端正一下学习态度，不要玩得那么欢，至少不要给其他同学压力。
宁惟玉集齐了六科老师外加教导主任的劝阻，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特别多的紧迫感。他成绩稳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非人类的世界太精彩了 ，时常让他忘记自己还是一个高三生。
“……”
这天下午放学，殷商被化学老师叫去做一套题，宁惟玉先去吃了晚饭，然后去植物园区附近散步，等殷商完成学业任务。
高三组办公室里。
殷商快速地做完了几组题，在化学老师欣慰慈爱的目光中离开办公室。
去植物园的路上，殷商碰到了邹鸣。邹同学见到殷商，立刻奔过来，打完招呼后踌躇了一下，诚恳道歉：“殷哥，上次我不是给你出主意吗，我后来想了想，确实不太好，让人误会生气太不厚道了，是我瞎出主意了，我道歉。”
殷商看了他一眼，勉强耐心了一点：“没事。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嗯嗯，没有耽误到你们就好……啊？”邹鸣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在在在……一起了？”
“嗯。”
邹鸣恍恍惚惚了一会：“恭喜恭喜，百年好合。对了，殷哥，我也想加入你的团队，简历发到你的邮箱了。”
“可以，等我回去再看，我现在要找他。”殷商随意地应下，越过他就要继续走。
邹鸣一脸梦幻地跟着殷商一块走。
殷商略微不耐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表达疑惑。
邹鸣：“那什么，我去和大嫂打个招呼。”
……
宁惟玉慢悠悠地到了植物园的枫树林区。这个季节没有火红枫叶，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过了一阵子，园区入口传来脚步声。
宁惟玉抬头，就见男朋友过来找他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七彩眼镜的家伙。
他挑了挑眉：“邹鸣？”
“哎。”邹鸣挠了挠头。他曾经和宁惟玉有过不愉快经历，但后来也被他的成绩和人品折服，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和他说话。
邹鸣看着他，恭恭敬敬：“宁哥好。之前对你有些不礼貌，是我的不对。”
等到宁惟玉回了他，他就识趣地离开此地，把空间留给小情侣。
走了老远，邹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等，忘记大哥大嫂说了，教导主任可能会过去抓小情侣。
……
植物园一贯是小情侣约会的大好场所。不过这个季节，大多去了花园区，枫树林区里只有他们两。
宁惟玉有些感慨：“上学期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打了新学期的第一场架。”
为了某个被校园霸凌的小可怜。
殷商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里一片柔软。
“当时哥哥脸色特别白，我其实有些担心。”
“是吗，那个时候你不是还看我不顺眼？”宁惟玉笑话他。
确实是这样。但并不妨碍他那时候见到小少爷苍白的脸色而觉得不舒服。
当时不清楚，现在他明白了，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天色渐渐暗了。两人站在树前，殷商背对着园区入口，垂眸看着宁惟玉。
两人同时想到了前几天在游泳馆更衣室里的那个激烈的吻，殷商眸色暗了一些，而宁惟玉不仅没有怕里面危险的意味，还懒洋洋地比了个口型。
“快点。”
殷商低下头。就要吻下去的前一秒，背后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变大，有人猛地跳出来，喊道。
“谁在那边腻腻歪歪！不准早恋！转过来让我看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教导主任：让我看看是谁……怎么是你们两个？？？
岁岁：成年了，不是早恋哦
第093章 出柜前奏
跳出来的那人喊完一句, 估计是觉得气势不够，打开了手电筒，继续大声催促：“快点！转过来让我看看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哎呦, 小兔崽子能耐了, 知道挑没有监控的地方腻歪。”
中气十足的咆哮回荡在枫树林区里，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宁惟玉和殷商对视了一眼。
大意了, 沉迷亲密的事情, 身为听力优秀的非人类, 居然没听到教导主任偷偷摸摸过来的动静。
殷商转过身，两人一起遥遥看向入口——教导主任一脸凶神恶煞, 拿着个手电筒上下挥舞。他旁边还站着个人，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 笑容慈祥, 一片岁月静好, 丝毫没有教导主任的暴躁。
几秒后, 教导主任终于看清了那两个疑似小情侣的家伙，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怎么是你们两个啊？”
这不是他们高三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吗, 重振艾瑟伦荣光，这两人义不容辞。
宁惟玉不是特别满意：“怎么不能是我们了。”
教导主任的思维仍然在男女情侣上没拐过弯来，听到宁惟玉这样说, 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他保持着气势汹汹的模样：“我是来抓早恋情侣的, 谁能想到抓到了你们。这天也要黑了，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宁惟玉：“你不是来抓早恋的吗？”
这不就抓了个正着。
一旁的殷商默了默, 严谨地纠正：“不过我们不是, 我们两个都已经成年了。”
说话间, 两人已经走到了园区入口，朝两位老师点了点头。
而教导主任一时没听懂这两人的暗示，还在咂摸他们说的话。
成年了也不奇怪，毕竟都快高考了，但这是需要强调的内容吗。
不等教导主任想出个什么来，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的抓早恋搭档在那头大喊：“快快快，桃花园这边，我看到有三对，过来逮人！”
听到这，教导主任立刻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对宁惟玉和殷商说：“算了算了，再过一会就晚自习了，你们俩赶紧去吃饭回教室。”说完，他和校长说了几句，就扔下他们跑远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宁惟玉转头看副校长：“校长还有事吗？”
“没啦。我本来就是路过的时候被他带过来看情况的，他说最近早恋现象很严重，好多孩子成绩下降。”校长摇头唏嘘，“不过他没怎么接触你们这样的，估计是没看出来。”
宁惟玉笑了一下：“那校长要和主任一样要棒打鸳鸯吗。”
副校长捧起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养生茶，慈眉善目：“要棒打的话上学期就棒打了。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成年了么，那就是你们小年轻自己的事情了。”
校长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你们俩可是大少爷，我哪敢棒打鸳鸯。”
听到他这句玩笑话，宁惟玉脑海里浮现出了原著的剧情。
原著中，副校长经常反对校董的某些不合理意见，从来不包庇纨绔子弟，反而会多加照顾普通学生，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这位校长被原主联合其他混混报复，结局让人唏嘘。
“我们也没有为非作歹是不是？”宁少爷耸了耸肩，安抚副校长。
“是啊，你们俩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
几人一块走出植物园区。副校长在回行政楼之前，慈祥地叮嘱他们两个。
“今天这事儿吧，其实还行……比你们之前在行政楼前面搂搂抱抱要好一点，起码刚才那里没人。以后在学校记得稍微收敛一点，不要随便亲亲抱抱。”
“……放心吧，不会的。”
原以为的出柜危机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告别校长，两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宁惟玉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空，和男朋友说道：“我准备这两天和爸妈哥哥坦白。”
“在一起了，总不能就这样遮遮掩掩，又没做错什么。”
殷叔叔江姨那边都已经承认并喜悦于他的存在，总不能让殷商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和他谈恋爱。
除了家人，还有他的朋友……嘶，那些毛茸茸估计反应也会挺大的。
殷商心里一片柔软，侧过头看他：“好。”
他已经准备好了几套不同的说服方案了。
等到他们可以公开，他就可以向全世界炫耀他的小少爷。
那时候，他的情敌们一定可以退散了。
……
教导主任今天辛勤抓小情侣的成果非常丰硕。他挨个教育完小情侣们，坐下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和同僚感慨。
“要是他们成绩能稳住，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哎呦，高二那对，谈恋爱以后小姑娘成绩掉了一百多名，那男生还想让她陪他打游戏！”
同僚也闷了一口茶：“反正跟他们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最重要。”
宁惜琛来办公室递交资料的时候，就听到几个老师在讨论今天抓到的情侣。
有个老师还打开了校园论坛，乐呵呵地看贴——论坛里面有好几个帖子哀嚎教导主任的功绩，一片都是在吐槽他杀疯了。
宁惜琛对此不甚关心，交完东西就要离开。
他身后，教导主任掰了个苹果，咬得咔擦响，一边翻出了唯一疑惑的地方：“不过傍晚那会我看到宁惟玉和殷商在树林里，就咱们高三级理科第一第二那两个，这两人还挺有闲情逸致，去那边散步。”
宁惜琛的脚步一顿，眼睛微微眯起。
这几天有些忙，没有盯着他家弟弟，他错过了什么？
*
理科十七班教室里。
晚自习时间，同学们都在认真做题，教室里全是落笔刷刷声，偶尔有几道轻微的被数学折磨疯了的叹息声。
宁惟玉坐在最后排，坐老师给他出的加强卷。
进过六科老师的教诲，他这几天都在老老实实上课自习，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空余时间则是在和男朋友腻歪。
中途课间的时候，几个同学犹豫了一下，走到宁惟玉桌子前：“大佬，能不能请你说一下这题啊，我俩想了一节课了想不出来，程老师今天又没值夜班。”
几个同学说得可怜兮兮的，宁惟玉看了她们一眼，拿过那个练习册，花十几秒浏览完题干：“注意第二行的信息，用这个数据套公式……”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带了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但并没有敷衍，恰恰相反，他的解释直白易懂，让旁听的同学恍然大悟。
“我懂了我懂了，谢谢大佬，那能不能再看看这一题……？”那位同学斗胆问道。
宁惟玉挑了挑眉：“可以，拿过来我看看。”
周围的同学很快发现大佬其实愿意讲题，一分钟内全都过来排队，眼巴巴地等他讲题。
殷商看了一眼几乎被包围的男朋友，皱眉思索几秒，冷不丁地开口：“我也可以讲。”
别围着他的男朋友。
殷商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听起来不像是要讲题，而是说过来要给你一刀。
周围的同学一个哆嗦，踌躇了一会，有个勇士恭恭敬敬地把题目放在殷商面前，得到讲解以后，大家才发现大佬是说真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长长的队伍立刻分流。
宁惟玉讲完一题，抽空看了一眼男朋友，眼里划过细碎的笑意。
凌曼雪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班里温馨又励志的场景，眼角有些红。
……
等到下一节晚自习上课，同学们才不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最后排的两个桌面上已经堆满了同学们上供的零食。
趁着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宁惟玉在课桌下勾住了殷商的手，悄悄地挠了他一下。
殷商把自己桌面上的零食推过去，小声地说：“哥哥，零食给你。”
一副努力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伴侣的邀功模样。
宁惟玉有些被男朋友可爱到了。他对殷商比了个口型：“乖。”
周围安静了下来。宁惟玉的卷子已经做完，干脆打开许久没有查看的任务界面查看进度。
各种任务进度稳步增加。主线估计只要阻止危机发生就算完成了。而支线任务里面，凌曼雪的任务已经只差一小截。
至于其他的，比如三哥的任务……宁惟玉有预感，只要等他的权限解锁，就能够完成完成。
他关闭界面，忽然打了个喷嚏。
嘶，他怎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
晚自习的后半节课，殷商也已经完成了卷子，仗着没人敢看他，光明正大地用平板查阅下属发给他的文件，同时看了一眼邹鸣给他发的简历。
他的下属战战兢兢地回复他提出的问题。哪怕不是面对面交流，下属也不敢随意。
当初他们绝不会想到一帮老油条会给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打工，但事实证明，他们老板就是能力强得不行，短短时间内就站稳了脚跟。
他们这帮人甚至庆幸跟了老板，不然哪能干出这种成绩。更别提老板现在还是殷家少爷。
……
下课铃响后，宁惟玉拎起书包，对殷商说：“我待会先回一趟原本的宿舍，三哥说有事。”
殷商眉心跳了一下：“……好，我陪你过去，然后在宿舍楼下等你。”
还有两个月不到就高考了，高三宿舍楼里没有了打闹声，甚至还能听见背书的声音。
宁惟玉推开宿舍大门，久违地回到自己的宿舍。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客厅顶灯，宁惜琛坐在沙发上，表情阴沉沉的。
“三哥？”
宁惜琛朝弟弟招了招手：“过来。”
兄弟俩在客厅里面对面坐下。宁惟玉打了个哈欠：“怎么啦？”
宁惜琛铺垫了一下：“我刚才去了一趟行政楼交资料，听到教导主任在说他今天去抓情侣。”
宁惟玉的哈欠停住，缓缓坐直身体。
“然后我听到，你和某个人在树林里散步？”宁惜琛盯着弟弟，眼睛眯起，“你们俩怎么回事？”
宁惟玉：“……！？”
下午还在想过几天就和家人坦白，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就干脆借这个机会出柜好了。
宁惟玉瞄了一眼宁惜琛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就，在一起了嘛。”
空气凝固了几秒。客厅里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沙发边缘全是尖尖的冰棱。
宁惟玉犹豫了几秒：“三哥，你不同意吗？”
宁惜琛满脸都是宝贝弟弟被拱的不爽：“岁岁，你看我像是同意的样子吗？”
好吧，确实不像。
宁惟玉小声嘀咕：“可是三哥之前都让我和他一块住宿舍了。”
被迫当了半年空巢哥哥的宁惜琛听到这，没好气地在弟弟额头上敲了一下：“那是我想的吗，还不是因为怕你不开心，所以才放你和他住。”
“我隔三差五过去看你，还不是担心你？”
宁惟玉眨了眨眼，喉咙微涩：“知道的，知道三哥心疼我。”
宁惜琛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按了按他的发顶。
“我知道的。这次没有想要隐瞒三哥，也没有瞒着爸妈大哥二哥。我就是太在意你们的看法了，所以比较谨慎。”宁惟玉忽然忘记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只是慢慢地组织语言阐述自己心里的话。
“殷商他挺好的，长的好看，合我心意，能力强，家世好，对我好。最主要是，我是喜欢他的，他也是喜欢我的。”宁惟玉花了两分钟夸了一下男朋友，在三哥忍耐极限之前继续说，“我知道哥哥的担心，但是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他。”
想到之前殷商因为性格原因和哥哥们不太和谐的事情，宁惟玉补充道：“他要是以后还对你们态度不好，我就教育他。”
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此刻软着声音，有些可怜兮兮地解释，宁惜琛瞬间就心软了大半。
他其实不得不承认弟弟的话，最起码必须承认那小子确实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弟弟。
但这不妨碍他不爽。
宁惟玉观察着宁惜琛的表情变化，察觉到有戏，趁热打铁继续说：“我知道三哥都是心疼我，三哥最好了，肯定不会让我难过的。”
一番温言软语下来，宁惜琛的气势弱了下来，哭笑不得：“说好话也没用，我刚才看到他送你过来，他是不是还在楼下？让他上来，我和他谈一谈。”
两分钟后，殷商走进了这个宿舍。他和宁惜琛之间的气场依旧有些不太合，但能够看得出来殷商收敛了自己性格天然带来的坏情绪。
宁惜琛和殷商对视一眼，一块走到阳台，并阻止了想要旁听的宁惟玉：“小孩子不要过来。”
宁惟玉：“？？？”
阳台的玻璃门被宁惜琛从外面锁上，两个非人类站在阳台压低声音交谈，看上去像是殷商在表诉自己对男朋友的情感。
宁惟玉在屋子里等了几分钟，这两人还没说完，又游走过去。也不知道是他们说的太小声还是怎么着，他居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宁惟玉思索几秒，变回猫咪形态，侧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试图通过第二形态的好听力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阳台上的两人说到一半，低头就看到一只白色团子贴在玻璃上。
“……”
两人难得达成了意见一致——这种严肃的时候就不要卖萌了啊。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终于交谈完毕。
宁惟玉紧张地看这两个自己在乎的人是什么情况。
就见自家三哥表情依旧有些阴沉，但比刚才好了一点，而他男朋友没有沮丧情绪，还对他笑了一下。
那就是……结果还算不错？
宁惜琛对殷商点了点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嗯。”
宁惟玉左右看了看，判断出他们已经谈妥了，就要跳到殷商肩上回宿舍。
然后他就在半空中被宁惜琛捞住。
“今晚在这边睡。”
白色团子眨眨眼：“喵呜？”
殷商看上去没有异议，摸了一下猫咪脑袋：“哥哥，明天见。”
屋子里剩下兄弟俩。宁惟玉蹲在三哥臂弯里：“喵？”
所以，三哥是同意了。出柜的危机算是暂时解决了吧。
“暂时同意，他要是敢对你不要，呵。”宁惜琛揉了一把弟弟头顶的绒毛，拿出手机。
宁惟玉愣了一下，愉快地甩了一下尾巴，在三哥手里蹭了一下。
宁惜琛看着弟弟，微微一笑，低头在宁家的家人群里发了一张弟弟的猫脸贴着玻璃门的笨蛋模样的照片，打字-
爸妈，大哥二哥，睡了吗。我说个事儿。
熬夜追剧的老宁同志先是云吸了一会猫，才发了个问号以示尊重。
宁惜琛接着打字，把这个重磅消息扔进家人群里-
我们家的小猫咪被拐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三哥你不讲武德
第094章 朋友圈
宁惜琛的短短一句话, 直接让家人群里的气氛凝固了。过了好一会，老宁同志才颤颤巍巍打字。
［宁征］：你说什么？？？
老宁一个人在群里发了十几条信息，成功把其他家庭成员吸引进了群里。宁家兄长们先是和父亲一样吸猫保存照片一条龙动作, 然后才看到了下面的信息。
［宁朝钦］：岁岁怎么了？他不是还在学校？被谁拐走了？
［宁朝眠］：岁岁谈恋爱了？和哪个女孩子？
［宁朝眠］：不对, 你说的是拐跑，对方是个男孩子？
学校宿舍里, 宁惜琛拎着猫咪形态的弟弟坐回沙发上, 看了一眼家里人的十八连问, 低头回信息-
对。
群里的信息发的更快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根本没有给宁惜琛说话的机会，两分钟后，宁家成员锁定了拐跑小猫咪的嫌疑人。
［宁征］：一定是殷商那小子吧！
宁惜琛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把信息传达给家人以后, 他就放下手机, 捏了一下宁惟玉的耳朵。
宁惟玉难得没有挣扎, 任由兄长搓揉。他仰头瞄了一眼沙发扶手上的手机, 忽然打了个喷嚏。
“冷？”宁惜琛看了弟弟一眼，变回大猫的形态, 抬爪把弟弟按住。
“没有，就是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宁惟玉对着兄长一通喵喵叫。
他的第二形态依旧比兄长们的小得多，一团猫咪球被大猫按住舔毛, 看上去柔弱又无助。
“三哥,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宁惟玉推开三哥的下巴, 问道。
刚才恰好是他的好奇心被挑起的时候，结果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听到男朋友和哥哥的交谈, 让他焦灼得挠花了客厅放的猫抓板。
宁惜琛喵道：“确认了一些问题。”
他的喵音里全是宝贝弟弟被拐走了的沧桑。不过这说了等于没说, 好奇心依旧没有得到满足的白色团子叹了口气, 摊开肚皮躺下。
“三哥，你说，爸妈他们会不会同意啊。”
“这个啊。”大猫动作一顿，把旁边的手机叼了过来，贴心地打开锁屏并滑动到了最上方的信息记录。
宁惟玉身体微微僵硬，隐约猜到了什么。他缓缓把视线移动到屏幕上，定睛一看。
入眼的就是就是他三哥的那句话。
小猫咪被拐跑了。
“……三哥？？”宁惟玉对着三哥来了一记一点力度也没有的猫猫拳，谴责他的不讲武德。
“你不是说不想隐瞒爸妈他们吗？看你是猫咪形态不方便，帮你说了。”宁惜琛面不改色心不跳，“放心，他们肯定不会对你生气的，最多和殷商谈谈。”
宁惟玉：“……”突然开始担忧自家男朋友。
群里聊了一会没等到当事人，干脆打了个群视频过来。
接通电话，宁征和宁家兄长就看到屏幕前挤了一大一小两只猫。
“……哎，怎么都变成猫了？”宁征目光慈爱地吸了一会猫，想起来正事，“所以是真的？岁岁，你和殷商在一起了？”
宁惟玉点头，软乎乎地说：“喵呜。”
“……岁岁，你卖萌也没用。”宁大哥拧着眉头，“你还小，怎么就恋爱了。”
宁征：“对啊，你几个哥哥都还是单身。”
宁家兄长们：“……”
宁惟玉歪了歪头：“喵呜？”他成年了！
宁家书房那边的视频窗口晃动了一下，传来虞岚疑惑的声音：“我就去洗了个面膜，怎么了这是？”
宁征骂骂咧咧地告状：“你小儿子被拐跑了！”
虞岚并不怎么意外：“嗯？是小商吗？”
她旁边的宁征和宁朝钦缓缓转过头，目光惊疑不定：“？？”
是他们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她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好了好了，如果是互相喜欢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虞岚笑着安抚丈夫儿子，“既然这样，那等月末你们放假回家的时候，岁岁再仔细和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好不好？”
宁惟玉点头：“喵。”
“让殷商那小子也过来！我要好好盘问一下他！”
“……”
视频电话挂断，宿舍里恢复安静。大猫小猫无声对视了一会，大猫叼着弟弟的后颈，轻盈地跳回了房间里。
“休息吧，还有一星期才到月末放假，你们俩可以好好想一想怎么说。”说罢，大猫把弟弟塞进了被窝里，离开了他的房间。
宁惟玉探出脑袋，望着三哥离去的背影，怀疑他还在生闷气并且掌握了证据。
宁惟玉慢吞吞地变回人形，从床边的书包里拿出手机，给殷商发了个语音。
“回到宿舍了吗？刚才三哥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了，让我们月末回去。”
相隔几十米外的另一栋宿舍楼里，殷商把这条语音反复听了几遍。
和小少爷回去，肯定是兴师问罪盘问细节，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见家长。和上学期文艺汇演第一次猝不及防见面不一样，这一次是以小少爷伴侣的身份去见面。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好，我会好好准备的。”
宁惟玉躺下来，笑了一下：“男朋友加油。”
“对了，你们刚才在阳台上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殷商的思绪飘回半小时前。阳台上的对话大多由宁惜琛提起，带了些敌意，但不可否认都是出于一个兄长的担忧和考量。
殷商略过过程，总结了核心观点：“就是让我好好对你。”
当然会的，他恨不得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捧给这只小猫咪。
……
小情侣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电话。殷商把宁惟玉单独发的晚安的语音反复听了几遍，切出对话框，看到了殷家群里的信息。
江晚柔在二十秒前发了一个科普推文，让他不要熬夜。
殷商思索几秒，给父母发了个信息。
［殷商］：爸，妈，宁叔叔他们知道我和哥哥的事情了，月底的时候让我们一起过去。
殷叙对儿子充满自信。
［殷叙］：爸爸相信你，没问题的。
殷叙发完，问身旁的妻子：“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毕竟小商是第一次谈恋爱，要给他一点鼓励。”
“……你少说两句吧。”江晚柔不客气地推开他，温和地安抚儿子。
让她想想，要怎么助儿子一臂之力。
*
小猫咪被拐跑的事情，成功让殷家和宁家长辈延迟了两小时的睡眠时间。
与此同时，燕城郊区的小平房里走出来一个瘦高个的人影。
他一边敷衍地听着脑海里的声音，一边走向村口的小卖部。
［……总之，希望宿主在这段时间继续积蓄力量。虽然挑衅对方可以有概率造成情绪波动和漏洞，但以宿主现在的情况并不推荐。］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如既往的带了警告的意味。
男人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此外，现在我也无法联系主系统，祂的情况不明。为了迷惑祂，宿主可以多模仿一下他。这片地方不在它们的追踪范围内。］
“知道了。”
说话间，男人走到了村口的小卖部。小村子里的人这个点大多都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小卖部老板披着一件厚棉袄，在柜台前一顿一顿地打瞌睡。
“喂，我要那包烟。”男人走进小卖部，用力拍了一下柜台桌面，大声嚷嚷。
老板一个激灵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
长得也算还行，但是又凶又没礼貌，看起来还有些别扭，就像是在模仿什么但又完全没有掌握要领。
“等等啊，我去给你拿。”
男人不满地催促：“赶紧的，大晚上的让我等，知不知道什么叫顾客就是上帝？磨磨唧唧的，小村子里的人就是让人恶心。”
“你以为你谁啊？”小卖部老板火冒三丈，生意也不做了，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推出去，“滚滚滚，哪来的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这和男人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他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吼：“你居然推我？”
老板已经暴躁地把铁门拉了下来，哐的一声，在寂静的小村庄里传到了很远。
*
一百多公里外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宁惟玉。他模拟了几种慧姐见面的场景，陷入了睡梦之中。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宁惟玉被宿舍楼外的起床广播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许迟今在凌晨的时候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说是他的画展定在了六月底，并邀请宁惟玉在这个月月底出去玩。
宁惟玉的指尖在键盘上停了几秒。
单独和他出去就算了，毕竟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宁］：画展我会去，出门就算了。
那边估计是通宵了，居然秒回他。
［许迟今］：为什么？那个电影评分很不错，当是学习之余放松一下也好。
宁惟玉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双方长辈都已经知道了他和殷商在一起的事情，那其实……已经可以对外公开了。
毕竟现在这个状况，大家迟早会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让他们早一点停止投入才是好的。
宁惟玉垂下眼，打字。
［宁］：因为怕我男朋友吃醋。
许迟今：“？？？”
宁惟玉没有再回他，切出私聊框，问了问殷商以后，就在朋友圈更新了一个动态。
是前两天他和殷商玩闹的时候拍的照片。上面是他们俩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来这两个男孩子是亲密的关系。
不出五分钟，他的收获了一大堆的点赞和评论，私聊列表也多了一大堆的红点。
［许迟今］：和殷商吗？？
［季见声］：惟玉，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骁］：？？？？
［林咎］：什么情况？
［大堂哥］：？
［雷乐］：大哥！！！啊！！！
［曹钜］：百……百年好合！
……
宁惟玉扫了一眼信息，陷入了沉思：“……”原来他rua过这么多毛茸茸吗。
除了这些毛茸茸，还有一列表的同学朋友合作伙伴等等，全都表示了对这个信息的震惊。
校园论坛也多了好几个帖子，名叫［震惊！高三组双男神竟公开恋情！］的帖子一出来，就在本该昏昏欲睡的清晨瞬间被顶成了热帖。
宁惟玉没有一一回复列表的联系人，而是看了一眼朋友圈。
带了某些期待的意味。
而他如愿看到了殷商发了同样的照片，还配了一句话。
［男朋友，我的。］
同时，殷商手底下的员工全部得知了老板公开恋情的消息，并收到了一个红包。
宁惟玉看到了殷商发的内容，满意地退出朋友圈。
下一秒，他就看见那群毛茸茸居然组了个群，群名叫［小猫咪后援会］。
宁惟玉：“？？”
群里的毛茸茸都在艾特他，问他月底能不能出来一趟，最好带上殷商，大家一起见一面。
［宁］：……行。
已经预想到了六七个毛茸茸齐聚一堂的画面了呢。
总之线上线下一片兵荒马乱。过了十几分钟，宁惟玉才有空起床洗漱下楼。
殷商早已等在了宿舍楼下，见到他的那一瞬，立刻不可抑制地露出笑。
周围的同学全都或明或暗地看着他们，还能听到隐约的讨论声。宁惟玉丝毫不受影响，走到殷商旁边，笑道：“现在不能说你没名没分了吧，男朋友。”
“嗯。”殷商眼里全是笑意，光明正大地牵住小少爷的手，“我很高兴。”
“非常，非常高兴。”
终于可以让大家知道这是他的男朋友了，可以光明正大约会和亲亲抱抱了，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高兴得尾巴疯狂旋转（等等你是狼啊喂）
#还要过长辈和朋友关呢！#
——————
其他毛茸茸：心碎纪念日.jpg
第095章 坦白
殷商的愉悦情绪轻易地传达给了宁惟玉。
宁惟玉看着殷商扬起的唇, 甚至觉得要不是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殷商的尾巴估计都要摇起来了。
他捏了一下殷商的手心，笑他：“男朋友, 稳重点, 大家都在看我们。”
殷商稍微分出了一丝注意力，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拜他们俩公开恋情的信息所赐, 几乎所有路过的同学都在看他们。
毕竟两位当事人都是男孩子, 还长的好看, 成绩顶尖家世优渥，据小道消息说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技能, 各种buff叠满，让人想不关注都难。
殷商收回注意力，看向小少爷。
他牵着宁惟玉的手, 侧头说道：“太高兴了, 稳重不起来。”
这种时候管他稳重不稳重呢, 跟周围的人炫耀这是他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
两人先去吃了早餐, 到十七班教室的时候，课代表已经在发早读课早训试卷了。
他们俩一走进去, 所有人停下动作，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过来盯着他们俩看了几秒。
随即，雷乐打破安静, 眼含热泪地大喊：“大哥！！”他的大哥！果然还是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拐走了！
他真傻, 真的, 单单以为殷商想和他竞争第一小弟的名头，没想到他是想当大嫂！
宁惟玉略微嫌弃地拍了拍雷乐的头顶, 哭笑不得：“我就谈个恋爱, 这么激动干什么？”
殷商看了宁惟玉的手几秒, 在他收回来以后，捉住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像是狗狗重新为自己的伴侣沾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
宁惟玉瞥了他一眼，纵容了他的小动作。
一旁的雷乐差点哽咽：“……”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
有了雷乐开头，再听到宁惟玉当场承认，十七班的同学们立刻活跃起来，七嘴八舌送祝福。
“恭喜恭喜！咱们十七班第一对班对！”
“郎才郎貌！天作之合！白头偕老！”
“谨代表我和我的十八斤卷子，为这对新人送上诚挚的祝福。”
这群家伙说得搞怪，但又真挚和谐。宁惟玉望着眼前这个和原著走向完全不一样的班级，心情很不错。
教室里热闹了几分钟，两位当事人就被叫去了办公室。两人已经去过了无数次办公室，过去的姿态非常熟门熟路。
宁惟玉看着班主任凌曼雪，先发制人：“老师，我们谈恋爱不影响学习的。”
凌曼雪：“……行。老师也相信你们不会的。”毕竟这两位经常忙于其他事情也能保持好成绩。
“老师是想说，毕竟你们俩都是男生，所以应该会面对更多的东西，一定要想清楚。”凌曼雪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们。
宁惟玉没有拂她的好意，安静地听完了她的叮嘱。等凌曼雪说完，两人才告辞离开。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两人就和教导主任迎面碰上。
宁惟玉轻咳一声：“早上好？”
教导主任心情复杂。那天抓情侣回来，他还在奇怪这两人为什么要去树林里散步，结果他还真没有抓错。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在意性别。
殷商对刚才男朋友先发制人的招数活学活用，冷静说道：“我们不影响学习，也不影响其他同学，主任还有其他事吗？”
“……”被堵住所有话的教导主任沉默几秒，想到隔壁学校偷尝禁果怀孕的小姑娘，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注意安全。”
宁惟玉：“？？”
他带着疑惑离开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他隐约听到有偷玩手机的小同学在谈论季见声的新动态。
宁惟玉回到最后排的位置，打开了手机。娱乐推送适时地给他推了季见声刚发的博。
是一张玫瑰被雨淋湿的画。
宁惟玉看了一会，切到其他毛茸茸的朋友圈或者动态，无一例外的都是心碎的心情。
他看的时候没有避开殷商，殷同学看向他的时候，余光自然而然瞄到了情敌发的这些内容。
这一次殷商心平气和，甚至依旧保持好心情。
毕竟小少爷只回应了他不是吗。
*
周围人对他们俩恋情的热情持续了大概一周，才慢慢消停。月底，高三生们拥有了宝贵的两天假期。
殷商第一次坐进了宁家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家的车里。
有宁三哥在，小情侣没有什么腻歪的举动。宁惟玉百无聊赖地开了一局游戏，而殷商产生了难得的紧张感，正在默默模拟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
司机大哥冷不丁开口，严阵以待：“好像有一辆车在跟我们，我现在联系保镖。”
“不用。”殷商抽回思绪，安抚车上的人，“那是我助理的车，待会上门拜访，带了一些礼物。”
司机：“……好的呢。”
正值下班晚高峰，路上的车堵成了长龙，他们花了比平时多半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宁家。
到宁家的时候，三哥先一步回了别墅里。宁惟玉看着殷商从后面那辆车里搬出一堆礼物，忽然笑了一下。
“男朋友，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殷商默了默，承认：“是有一点。”
准确来说，其实挺紧张的。毕竟他在乎宁惟玉，也想要他们的感情被承认，自然也就感到紧张。
宁惟玉往前靠了一点，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给你一点鼓励，不要紧张。”
殷商头顶的耳朵倏地冒出来，又立刻被他压下去。
“好。”
殷商深呼吸一下，和宁惟玉一起走进这个其实去过很多次的别墅。
隐约可以看到玄关处站了几个人，像是迫不及待见被拐的小猫咪。
殷商预想了很多见面的场景。小少爷的家人可能会对他不满意，可能会刁难他，可能勉强接受但是会和宁惜琛一样提问。
但他想了这么多，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对上宁董事长复杂难言的眼神。
——踏进别墅以后，宁征先是没忍住用慈爱的目光看了看小儿子，然后就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殷商。
时间回到下午。
老宁同志和宁朝钦推掉了公司的事情，在家严阵以待。没想到殷家夫妇在下午的时候登门拜访，开始商量婚事。
没错，就是小猫咪和殷商的婚事。
宁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好一会才说：“等等，他们不是才刚在一起？”
“但是可以先商量嘛。”江晚柔笑意盈盈，“毕竟婚礼场地婚纱这些都要好好准备才是。我们家有块小岛，用来办婚礼挺不错的。”
老宁有些跟不上节奏：“……啊？”
倒是宁朝钦认真考虑了一下：“如果是弟弟的婚礼，那确实一定要最好的。”
老宁：“？？？”
两家长辈聊了一会，老宁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计谋。不过聊都聊到这里了，双方也就只是各自退让，让小情侣两先稳定感情再说。
以至于现在老宁一看到殷商，就想起来殷董推荐的婚礼场地。
宁惟玉对自己的家人重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殷商。”
殷商对自家父母做了什么一无所知，抱着礼物，有些紧张局促地挨个喊人。
老宁还有些恍惚：“嗯。”
宁惟玉对这个怪异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大胆地进行圆场：“就，来都来了，我们先进去……？”
半小时后，殷商坐上了宁家的饭桌。宁家所有成员都赶回来了，借此机会对殷商进行提问。
宁朝眠：“岁岁身体不好，你会不会觉得烦？”
殷商斩钉截铁：“不会。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宁朝钦接力下一个问题：“以后有什么打算？男人不能没有事业。”
“继续发展投资的，然后接手殷家那边的事务。”殷商条理清晰地分析自己以后的打算。
宁家父兄一个接一个提问。宁惟玉埋头扒了半碗饭，打断家人的施法：“我要吃鱼。”
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动作，殷商已经极其熟练地夹了一块鱼肉，把鱼刺都挑了出来，才放进了宁惟玉碗里。
宁家父兄：“……”哼，算他上道。
虞岚等丈夫和儿子们问完，才笑眯眯地问殷商：“那小商喜欢我们岁岁哪点？”
宁惟玉扒饭的动作一顿，竖起耳朵听男朋友的回答。
殷商被这个画风完全不同的问题弄得愣了一瞬，随即笑起来：“哪里都喜欢，哥哥就是最好的。”
……
饭后，一行人转移到客厅。
宁惜琛把刚才打断施法的弟弟赶回房间，留下殷商一个人接受他们的叮嘱。
宁惟玉为了不给男朋友增加难度，拍了拍殷商的肩，嘀咕着回了房间里。
客厅里。宁家成员对殷商的态度其实已经稍微软化下来了。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拐走了小猫咪，他们对殷商的能力样貌各方面是很欣赏的。
现在再一坦白交底，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家伙对宁惟玉的用心，担忧阻挠的情绪自然少了很多。
“……”
等宁惟玉再下楼的时候，殷商已经离开了凝结。
“你们怎么不喊我呢？”宁惟玉不满地谴责。
宁三哥敲了他一下：“喊你下来看你们亲亲抱抱吗？”
“……又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嘛。”宁惟玉转移话题，“你们聊得怎么样？”
沙发上坐着的老宁同志哼了一声：“还行吧。哼，看他以后怎么表现。”
小猫咪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被拐到殷家！
宁惟玉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家里人傲娇的模样，忽然感觉有些熟悉。
他压下这种感觉，说了些软话安抚自己的家人。
……
家长这一关勉强算是过了。
不过殷商回到家以后还是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列出了一系列措施让宁家成员彻底接纳他和小少爷的感情。
写到一半，他接到了宁惟玉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怎么走的时候不告诉我？”
“再上楼找你不太好。”殷商抿了抿唇，“哥哥，你的家人……应该算是接受我们了吧。”
“对。”宁惟玉给出肯定的回答，“家长也承认了哦，男朋友。”
他划拉了一下关于流星的新闻推送，继续说：“等明天和他们见完，我们去约会怎么样？我们俩还没正式约会过呢。”
殷商立刻调出另一个名叫约会出游攻略的文档：“好。”
*
虽然约会是非常让人期待和激动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先见一下宁惟玉那些毛茸茸朋友。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燕城的非人类训练场。
那天的会议之后，燕城以宁家为首的几家非人类就共同出资建设了一个训练场，以供非人类们训练自己的能力，普通的非人类只需要办理会员就可以进去训练，里面提供了各种训练项目，并且绝对保护顾客隐私。
表面上是私人俱乐部，实际上是只有非人类才能进去内部训练能力的地方。
宁惟玉到的时候，小猫咪后援会的群成员都已经到了。他推开大门，就见整个训练场一片狼藉，充满了能量爆发过的痕迹。
宁惟玉：“……？”
见到他过来，里面的毛茸茸们收敛了自己的力量。
许迟今对宁惟玉旁边的人说道：“既然拐走了他，总要有能力保护他，对吧。”
殷商面对情敌们的时候，没有像面对宁家成员一样收敛情绪。他听懂了许迟今的意思，挑眉笑了一下：“行啊。”
宁惟玉眼睁睁看着包括男朋友在内的几只毛茸茸走到训练场正中央，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
“？？？”
等等，怎么就打起来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训练场内的比拼已经开始了。几股强悍的能量冲撞，带着让人惊惧的力量。不过这几股力量都克制着没有蔓延过去，丝毫没有伤到角落的宁惟玉。
殷商面对这些攻击，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时，宁惟玉怀里突然出现了一桶爆米花。
［给宿主买的呢，建议宿主观看就好啦。］
宁惟玉：“？？？”系统？？
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喊一下别打了，不过思索几秒，还是没有动。
打吧，估计也就这一次。
所幸那几只毛茸茸还有分寸，很快结束了战斗。就是看起来都有些狼狈，各自带了些不明显的小伤。
一行人到了隔壁的客厅里。这群人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好了医疗箱，入座之后就开始各自包扎。
宁惟玉低头给殷商手臂的一道小口子消毒，贴上了创口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宁惟玉帮男朋友包扎完，踌躇几秒，劝这些朋友：“漂亮的皮囊很多，不用拘泥于我。”
周围几人闻言，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骄傲的小少爷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准确的。
笑完以后，季见声开口：“惟玉，你搞错了两点。”
“漂亮的皮囊是有很多，可你这样的却很少。以及，我们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皮囊，更是你这个人，独一无二的小少爷。”
宁惟玉抬头：“我已经给了殷商回应。”
“我们知道。”
优秀闪耀的小少爷吸引着他们，也帮了他们很多忙。他们给他的好，其实小少爷都有来有往回报给了他们，诚挚而毫无保留。
虽然rua完他们就不负责，是个只管放火不管灭的芳心纵火犯，但他们又怎么会对他有怨言。
罗骁哼了一声：“我不会当插足别人感情的蠢货。”
“当然，我们也永远是你的朋友，你的后盾。”林咎接着说道。
宁惟玉眨了眨眼。
下一秒，许迟今打破了他刚刚萌生出来的感动。这位大画家拿出一个猫咪徽章，放在了桌子中央。
“对了，我们成立了小猫咪后援会，这是你的后援会徽章。”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啊？？？
季见声／许迟今／林咎／罗骁等后援会元老：这辈子，你有没有为小猫咪拼过命.jpg
殷商：……我要入会，我当群主！
宁家哥哥们：我要入会。
老宁虞岚：+1
殷家夫妇：+1
#团宠小猫咪#
#守护最好的小猫咪！#
——————
啵唧！
第096章 约会
宁惟玉拿起桌面上那块徽章看了一眼。
平心而论, 这块徽章特别可爱，完美地体现了他猫咪形态的神韵。
但宁惟玉的眼里还是缓缓浮现出疑惑：“……所以后援会是？”
这群家伙在搞什么。
“我们本来就是你的朋友和后盾，建一个后援会也没什么问题吧。”季见声温和地笑着说, “猫咪小朋友就是要被宠着。”
“我设计的徽章, 挺好看是不是。”许迟今得瑟了一下。
其他几个毛茸茸包扎完，认可了季见声的说法。
“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 比如他要是对你不好, 随时来找我们。”
殷商冷淡地抬眼看向他们：“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笑话, 他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想尽办法疼着宠着还来不及, 怎么会对小少爷不好。
殷商看了一眼男朋友手里的徽章：“而且，如果有后援会，我也应该在里面。”
几位非人类刚想反驳, 但一想到这人就是小猫咪的正牌男朋友, 只好冷哼一声表示羡慕。
这群人刚打完架, 身上或多或少带了点伤, 不过收拾包扎完以后倒也说不上狼狈。
宁惟玉捏着那块徽章，久违地打开了穿书局给他的角色资料卡功能, 查看这些家伙对他的好感度。
他的朋友们对他的好感度已经从最初的个位数或者负数到了满值，而殷商的……
宁惟玉侧头看自家男朋友。好感度后面的数字来回波动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一个符号上。
［+∞］
……
一众毛茸茸们稍作休息, 一块吃了个午饭。
在座的所有人大概都不会想到, 有一天他们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 只能说宁惟玉确实是战争与和平的源头。
这群毛茸茸在午饭期间照例盘问了殷商几个问题，活脱脱就是娘家人的架势。
午饭过后, 小猫咪后援会成员们挨个和宁惟玉告别, 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小情侣。
这个训练场位于市中心和近郊之间, 正是午后时间，有不少人在附近的逛街散步。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往街道尽头走去。殷商声音有些闷闷的：“他们对你很好。”
“毕竟也都是朋友。”宁惟玉把自己有些冷的手放进殷商的口袋里。
“那个什么后援会，我才最应该在里面的。”殷商说。
小猫咪可是他男朋友，他才是最应该进入后援会的那个人。
宁惟玉想到那个无穷大的符号，心情忍不住变得很好。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刚才顺过来的徽章，放进殷商手心里。
“别醋了，小猫咪本人现在任命你当会长。”
殷商碰到那块徽章，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金属边缘。
殷商的外套口袋里，宁惟玉的手微动，把手指卡进殷商的指缝中，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扬起一个愉悦的笑：“现在到我们的约会时间了。”
……
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殷商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街道尽头，他认真地给宁惟玉提出选项：“市中心新开的游乐园，里面的项目很不错。还有这两天新上映了一个电影，评分不错。还有附近的电玩城和生态公园，哥哥想去哪里？”
他一口气列出了七八个选项，并且规划好了不同的选项后续的行程。
宁惟玉认真听完他的分析：“下午游玩和晚上吃晚餐看电影不冲突。”
殷商立刻从里面提取出了下午可以去玩的约会地点，任男朋友选择。
宁惟玉望向远处的街道尽头，忽然说：“那边是不是有个动物园？”
殷商听到动物园三个字，恍然想起来什么：“……对。”
这一片的建设变化挺大的，他这两年没怎么过来，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所在的地方，而街道尽头那个动物园，他曾经去过。
“去那里好不好？”
殷商垂眸看了他一眼：“好。”
他们要去的动物园有十多年的历史了，这几年市中心开了新的动物园，这个旧动物园客流量少了很多，不过周末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过来，还有情侣混杂其中。
两人是慢慢散步过去的，即将到动物园的时候，殷商侧过头看了一眼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建筑群。
里面隐约有儿童的吵闹声传出来，还有一辆车停在门口。那是他曾经待过的福利院。
殷商目光平静地掠过福利院和再更远处的一小片别墅群，收回目光：“我去买门票？”
“一起过去吧。”
在殷商看过去的那一刻，宁惟玉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殷家一家三口相认的那一天，系统曾经给他看过殷商过去的那些画面。
他知道那是殷商待过的福利院，也知道福利院曾经组织过孩子们一起去动物园玩。
只不过殷商性子阴沉孤僻，还被其他孩子排挤，去动物园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欣赏，没有同伴分享快乐，还被抢走了院长买的棉花糖。
就是一个惨兮兮的小朋友。
两人一块走到了售票处，夹在两个带娃出门的家庭中间，听着小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买到了门票进场。
这个动物园其实很大，动物种类多，生态环境也很不错。客流量变小只是和前几年对比，里面的游客还是挺多的。
两人行走在人群中，殷商由牵手改为半搂着宁惟玉，牢牢地把他护在身前，防止他被其他人碰到撞到。
“妈妈你看！那只老虎过来了哎！”他们旁边的小女孩惊喜地扯住母亲的衣摆。
宁惟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虎园里的其中一只老虎从树桩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他们面前，隔着栅栏和玻璃和他们对视。
宁惟玉非常确信这只老虎是在看他。
他甚至品出了虎兄眼里的犹豫和怀疑，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气息。
宁惟玉冲它比了个口型：“看什么？喵。”
老虎瞪大双眼，思索几秒，稍微伏下身子，谨慎地嗷了一声。
宁惟玉愣了一下，挨在殷商耳边笑：“我怎么感觉它在喊大哥。”
“它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殷商眼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不是因为那只虎，而是因为刚才看到了男朋友比的口型。
他的小少爷果然就是最可爱的。
宁惟玉来了兴致，拉着殷商沿路看完了大部分的场馆。有非人类的身份加持在，见到的动物几乎都对他们很友好，甚至想当场拜把子认大哥。
离开狮子馆的时候，有只小狮子甚至想越狱出来跟宁惟玉拜把子，被饲养员好说歹说劝了回去。
不过这种待遇到了海洋馆以后就完全变了——宁惟玉一靠近玻璃，鱼们全部能游多远游多远。
“干什么，我又不会跳进去吃你们。”宁惟玉嘀咕了一句。为了不刺激它们，两人没有在海洋馆多待，很快走了出来。
小情侣俩都难得找到了出门游玩的兴致，看的还算开心。逛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宁惟玉往殷商怀里一倒，拖长语调：“走累了，要男朋友背。”
殷商从善如流地背起男朋友，往上轻轻颠了一下，拧眉：“太轻了。”
“那就去吃点东西。”宁惟玉把头埋在殷商颈窝，“就刚才那个岔路口，有个卖零食的小推车。”
他们俩并没有避讳周围人，就这样坦然大方地一个背着另一个往前走。宁惟玉隐约听到有个女孩子说了句磕到了。
岔路口的小推车附近聚集了好几个小朋友。宁惟玉让殷商放下自己，慢悠悠地过去买东西。
那几个小朋友抬头看见宁惟玉，猝不及防被美色迷晕，争先恐后地让这个漂亮哥哥先买。
宁惟玉买了两个棉花糖，离开的时候给了那几个让他的小朋友一人一个小甜筒。
“吃不吃？”宁惟玉把其中一个棉花糖放在殷商面前。
殷商接过来，咬了一口。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棉花糖了，上一次还是小学的时候何老太给他买的。味道和记忆力里的一样甜腻，甚至因为吃过了比这好很多的食物，能够尝出廉价的感觉。
但他还是觉得甜滋滋的。
“好吃吗？”宁惟玉问。
殷商点头：“很甜。”
“我知道那个福利院是你住过的地方。而且你来过这里对不对？”
宁惟玉的大半张脸都在棉花糖背后，露出的鼻尖挺翘，一双眼明亮璀璨。
“你看，这次有人陪你一起了。”
殷商眼里有些酸涩，心底某块晦暗的记忆忽然染上明亮的色彩。
宁惟玉朝他弯起唇角：“以后都有人陪你。”
……
在游玩了动物园以后，小情侣去订好的餐厅吃了晚餐，去电影院看了那部新出的电影，顺带逛了一会附近的商业街。
两人的日常用品都有渠道私人订制，逛街其实没有买什么东西。
倒是路过一个精品店的时候，殷商的目光在一个精致的金色铃铛上停留了片刻，把它买了下来。
晚上九点，宁惟玉被殷商送回了宁家。
守在家里等了一晚上的老宁和宁家哥哥们看到小猫咪回来，才放下心。
老宁勉强满意：“算那小子识相，没有让你夜不归宿。”
“我是成年人了，夜不归宿其实也正常吧。”宁惟玉说道。
老宁：“？？？”
赶在父亲吹胡子瞪眼之前，宁惟玉溜上了楼，遥遥扔下一句：“开个玩笑嘛。”
宁家父兄：“……”哼。
宁惟玉回房间泡了个澡。水雾蒸腾里，他划开一整天没看的手机。
就见小猫咪后援会的事情不知道被谁说了出去，他的父母，殷商的父母，以及一众他认识的长辈朋友都说要加入后援会。
还有一些毛茸茸不明所以，但是看他们那么整齐，也跟着嚷嚷说想加入。
宁惟玉：“……”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是这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
晚上十一点。
殷商整理完在下午游玩时给宁惟玉拍的照片，撕裂空间到了宁惟玉的房间。
“嘘，他们以为我已经睡了。”宁惟玉走到殷商面前。
殷商点头，带着男朋友踏进黑暗里。
下一秒，他们到了一座山的山顶。周围没有人，但拥有非常棒的观看流星的视野。
山顶的夜风有些冷，殷商看着宁惟玉：“哥哥，可以抱吗？”
宁惟玉用行动代替回答，熟练地靠在了殷商怀里。
距离预测的流星出现时间还有几分钟。
宁惟玉轻声开口：“殷商，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感情还有些……不确定？或者说是，有些太过于小心了。”
殷商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他确实还有些诚惶诚恐。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殷家少爷，哪怕他其实已经可以给小少爷足够好的生活，他也会了很多东西，拥有很多钱，他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卑。
无关家世，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也知道小少爷是怎样优秀耀眼的人。
这种差距引起的自卑。
是趋光者对于光，产生的天然自卑。
而且，他还有很多优秀的情敌。那些情敌虽然很烦人，但中肯的说，都有擅长的领域，而且长得不错。
所以他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做到最好，生怕哪一天不够好，就变成了没人要的可怜狗狗。
除了这些，他还有浓烈的占有欲和侵略性，只是怕吓跑心上人，所以死死克制着。
殷商沉默了好一会，点头承认：“是。”
他深呼吸一下，慢慢地组织语言坦白和剖析自己。
“其实在还看不顺眼你的时候，我就想把你用锁链锁起来惩罚你，最好让你哭出来。但是后来越心动，越喜欢你，就越舍不得，也越不敢。我怕我们之间会有差距，我总怕我做的不够好。”
他的声音散在夜风里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宁惟玉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殷商。
他说：“可是殷商，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的占有欲和偏执。而且，长辈和朋友也肯定了你的存在，我们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关系。你可以放下这些想法。”
宁惟玉凝视着殷商，透过这双幽深的黑色眸子，他仿佛看到了过去被排挤被欺负而变得偏执阴郁的小殷商。
“想抱的时候可以抱，想亲的时候也可以亲，这是男朋友的权利，不用那么小心谨慎。”宁惟玉重复了一遍这个观点，“就算是出去玩也好，不用规划得那么严谨刻板，我不会因为不够完美而生气。”
“你可以有自己的渴求和想法，不用每一次都完全遵从我的意思。”
“我们本来就是第一次恋爱，慢慢来，互相探索学习，不是更好吗？”
殷商的呼吸急促了一点，喉咙微涩。
流星群在这一刻划过天幕。他们站在山巅，陨落的星辰像是围绕着他们坠落，绚烂又壮丽。
宁惟玉看向天幕，眼里倒映出流星的光。
“男朋友，闭上眼许个愿吗？”宁惟玉对殷商说。
殷商的睫毛颤了颤，阖上了眼。
下一秒，柔软温凉的唇瓣贴在了他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几下，舌尖挑衅一般碰了碰他。
宁惟玉刚才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殷商没有睁眼，而是遵从自己的想法，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撬开他的唇。
这个吻不能称之为温柔。
是炽热又激烈的，带着浓烈的爱意和侵略性，像是要与彼此抵死缠绵。
宁惟玉纵容了殷商的动作。
喘息之间，他睁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气息有些不稳，但温柔而又坚定。
“殷商，你是我的伴侣，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就像现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发射温柔直球的猫猫！
我爱救赎呜呜呜呜
第097章 竞赛
随着宁惟玉这句话落下, 纠缠的吻停了一瞬，随即更加炽热。
殷商没有再克制心底潜藏的欲望，动作不复之前亲吻时候的温柔, 而是近乎凶狠的, 带着无尽的爱欲。
被吻得晕晕乎乎之际，宁惟玉半睁开眼看了看身后的天空。
这次的流星雨据说是百年一遇的景象。事实上也确实非常壮观, 天幕被陨落的星辰划亮, 凄美又壮阔。各大媒体和网络平台都在直播这场流星雨。
不过宁惟玉很快就没有空余的精力再看流星, 而是被卷回了纠缠的漩涡之中。
那就干脆不看了。宁惟玉闭上眼，热烈又愉悦地回咬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殷商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些呼吸不过来，才稍微退后了些，不怎么餍足地结束了这个吻。
宁惟玉的耳朵已经在刚才激烈的吻中冒了出来, 被夜风一吹, 稍微炸开了一些毛。他靠在殷商怀里, 慢慢地调整呼吸。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 因为紧贴着的姿势，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反应。
但他们也没拉开距离, 依旧这么抱着。
这种事情嘛，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面对面起反应的时候, 或许还有一点点害羞和尴尬, 但是已经这么多次了, 早就能够坦然面对了。
或许下一次害羞就是在……咳。
宁惟玉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暂时抛在脑后。他懒懒地掀起眼皮, 越过殷商的肩看了看天空。
这场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已经接近结尾, 零星几个流星划过, 天幕缓缓回归暗色调。
“好看吗？”宁惟玉问道。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那片肌肤上，让殷商有些痒。他低头看了看宁惟玉，点头：“好看。”
其实这场流星他总共也不过看了开头和结尾那几秒，其他时候的注意力全在宁惟玉身上。
但因为宁惟玉的话，因为这个吻，不管看到多少，都是好看的。
宁惟玉休息了一会，撑着殷商的胸膛，微仰起头看他。
殷商眼里还带着接吻过后没有散去的，极强的侵略性，不是平时温驯的模样，反而是极具荷尔蒙。
这个模样的殷商同样很帅。
宁惟玉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看，你应该是骄傲的。”
就像最初见面时候的那样，或是说，和原著里的那个阴郁男主一样。
殷商看了他几秒，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柔的吻。
……
看完流星雨以后，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殷商就把宁惟玉送回了宁家。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一点了，整个宁家别墅陷入了安静的黑暗里。
宁惟玉等男朋友撕裂空间离开，慢悠悠地推开房门，下楼倒了杯水。
仗着变成小猫咪以后视力好，宁惟玉也没开灯，喝完水就要摸黑从厨房离开。一转身，就见厨房门口站了个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宁惟玉被吓了一跳，头顶还没收回去的耳朵彻底炸毛，不过很快辨别出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下来。
“三哥，你没睡啊。”宁惟玉按亮了一盏灯。
宁惜琛打量着弟弟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外出约会的衣服，陷入沉默。
宁惟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轻咳一下。
大意了，夜出约会被当场抓获。
宁惜琛看着走出厨房的弟弟，幽幽开口：“去看流星了？”啧，还骗他们说今天要早早休息。
“就看了一下。”宁惟玉做好心理准备，理直气壮起来，“谈恋爱去看看流星不是挺正常的嘛。”
客厅里的座钟咔哒一声，转到了凌晨一点。宁惜琛叹了口气，揉揉宁惟玉的脑袋：“行了，好歹还知道回来，去睡觉吧。”
*
第二天醒来，打开手机一看，各社交软件和网络平台果然被昨晚的流星雨刷屏了。
宁惟玉打了个哈欠，下楼吃早餐。难得的月末假期，宁惟玉腾出了一天陪家人，还试了试虞岚这段时间给他买了十几套衣服，满足了她给奇迹猫猫拍照的愿望。
两天的假期很快就要结束，去学校之前，宁惟玉和殷商一块去探望了一下何老太。
殷家夫妇在几个月前就想给老人换一套好一些的房子，不过老人和周围的老人都是好姐妹，不肯离开那个小区。
劝了好几天，何老太才住进了夫妇俩给买的小区附近的房子。新房子离之前那个小区特别近，不过是近几年推翻新建的楼盘，房屋设计和小区环境都要好很多。
两人带着几袋水果和补品走进何老太家的时候，她正在织毛衣。
“小商？你不是要回去上课了吗。”老人家推了推老花镜，看清了另一个人，立刻笑开花，“惟玉怎么也过来了。”
“好久没有过来了，来看看奶奶。”宁惟玉弯起唇。
收敛了张扬气势的宁惟玉一点也不像小霸王，反而是长辈最喜欢的乖乖小朋友。
何老太喜笑颜开。她记得宁惟玉喜欢吃炸鱼，从厨房搬出一罐刚炸好的小鱼干，还有一大碟小零食。
殷商则是还在回味宁惟玉刚才那句话。
小少爷和他一起喊奶奶，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以伴侣的身份加入了这个家庭里。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殷商就品出了一丝甜滋滋的意味。他不等宁惟玉动手，就扬着笑帮他夹起来，精准投喂到宁惟玉嘴里。
何老太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略微疑惑地看着他们。
殷商投喂完一块，语气很温和地和何老太说：“奶奶，其实今天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
殷商郑重地开口：“我和他谈恋爱了。”
宁惟玉咀嚼小鱼干的动作一顿，微微睁大眼睛。
何老太也明显愣了一下，来回看了眼前这两个小辈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你们……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啊，也好，也好，都是很棒的娃娃，奶奶也很喜欢惟玉。”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宁惟玉预料，不过旁边的殷商倒是意料之中。殷商温和地说：“谢谢奶奶。”
“谢什么哦，这是你们小朋友的事情，奶奶不会阻拦的。”何老太摇摇头，在两人的手背上拍了拍，“你们高兴兴奋就好了，我才不当坏人。”
客厅里的气氛很和谐。两人陪何老太聊了一会，才准备回学校。
告别完，宁惟玉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子里那个慈祥的老人家。
原著里，何老太的车祸发生在殷商的大学时期。那时候殷商回归了殷家，卷在各派斗争和产业争夺之中，有旁系见斗不过他，居然策划了一场人为的车祸，让何老太出了意外。
这件事对殷商的打击非常大，直接促使他进一步偏执黑化。
现在剧情早就改变了，车祸的时间节点也变得不确定。但主线任务没有完成，说明危机还没解除。
宁惟玉朝周围看了一下。他之前就隐晦地和殷商提过这件事，两人都很重视。除此之外……
［宿主放心吧，我会帮您检测危险的呢。］系统冒出来邀功，［我以个统名义偷偷检测，不算干扰剧情呢。］
“谢谢。”
总之，不会让这个温柔慈祥的老人被当做利益争夺的牺牲品的。
……
回到学校以后，高三生们投入了最后一轮的复习。
宁惟玉回学校做了两天卷子，和殷商混在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里面去参加燕城的高中学科竞赛。
因为比赛时间延迟，高三只有他们俩有空余的功夫去参加。而他们报的是学科技能类的娱乐赛，不参与学弟学妹们的竞争。
按照老师们的话来说，他们俩纯粹就是去当撑场子的定海神针，属于带队的大哥。
今年的比赛地点设立在燕城的科技大楼，各科比赛分不同场地同时进行，上午考完，下午直接出成绩。
去考点大楼的大巴车里只有二十来个进入决赛的同学。两人坐在大巴车最后排，小声地聊天。
此时即将到五月，气温冷暖适中，是宁惟玉这具身体难得可以适应良好的温度。
他套了一件白色针织衫，衬得整个人更加白皙，满是矜贵的少爷气质。
到场地的时候，宁惟玉也没有着急去考场。他们的娱乐赛在最后，是所有人考完以后都可以观看的。
鼓励完学弟学妹们，宁惟玉和殷商在场馆里散步，悠闲得完全不像是来参加比赛的，更像是来约会的小情侣。
路过两个工作人员时，宁惟玉听到了她们不加掩饰的无语吐槽。
“我真的服了今天早上的那个人，非要来比赛，说什么他才是第一名。”
“哪个？哦哦，那个瘦高个的？”
“对啊对啊，结果我一问，这人压根就不是四个学校的学生，初赛半决赛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这还比赛？客客气气请他离开，他还骂我，晦气！”
“……”
宁惟玉听了一耳朵，轻啧一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我意识过剩的人。
倒是系统听到这个，敏锐地捕捉到不对劲，立刻上报给了主系统破译追踪。
……
两小时后，轮到了娱乐赛。也就是今年才特别添加了一场娱乐赛，借助科技大楼的设备才能开设。
娱乐赛有八名参赛选手，两两分成四组。而比赛的场地是四条长长的通道，他们需要运用学科知识和课外知识储备，通过路上的障碍。比赛全程会投影在外面的大屏幕供大家观看，还会全程直播。
挺有意思的。
宁惟玉对这个花里胡哨的娱乐赛提起了兴致。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面障碍墙是一整面墙的外语阅读，目测词汇量大概有两千个左右，他们需要从中提取出关键词才能推开墙壁。
“够离谱啊，考视力还是考词汇量呢。”宁惟玉没好气地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外语。
“没关系，我来找。”
说话的同时，两人迅速地浏览完了这面墙，挑出了正确的信息。
下一个障碍关卡则是需要他们运用化学知识，使所有元素达到平衡，才能启动一个机关。
后面的关卡难度和前面差不多，都是把学科知识运用到一些花里胡哨的机关里。比如找到立体几何模型的某个点，才能开启一道藏着密码的导数题，又或是运用物理知识把空间里的障碍物移走。
主办方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刁难参赛选手，稍微有一点不熟练的知识，估计就会卡在中途。
一小时后，两人一块推开最后一扇门，到了终点。
老老实实考试的同学们立刻朝他们大声欢呼。宁惟玉搭在殷商肩上，看了一眼最前方的直播大屏幕，懒洋洋地说：“这娱乐赛，就是娱乐主办方和观众的吧。”
屏幕里，其他三支队伍虽然没有卡壳，但能看得出来做题做得生不如死，恨不得就地躺下。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所有人出来，这一年的竞赛算是圆满结束。
小情侣俩没有坐学校的车回去，而是去顺路探望了一下那天救下来的乌龟小女孩。
小女孩的人渣父亲已经被依法关了进去，而她暂时被那天的非人类女士收留，带在身边教导非人类的知识。
他们去到的时候，小女孩正在练习说话，见到他们，当即就是笑起来：“我、我看到了哥哥们的、的比赛，好厉害。”
“你也很厉害。”宁惟玉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身上的伤痕已经看不见了，在这位女士家里还被养胖了一圈，看起来很健康可爱。
得到漂亮哥哥的摸头，小女孩笑得更甜，整个人的气息都安宁下来。
就像是宁惟玉的触碰能够给她安抚的作用。
和小女孩以及那位女士简单聊了一会，两人便告辞离开，回到学校。
到傍晚的时候，竞赛成绩已经出了。他们学校拿了四个学科的第一，再加上一个娱乐赛的第一。
宁惟玉和殷商参与娱乐赛的视频还被放到了网上。包括他们如何破解关卡，迅速解题，还有各种明目张胆的互动。
网友们一边看两位帅哥行云流水过关，一边暗搓搓看小情侣之间的互动，一时间讨论热度极高，宁惟玉和殷商的路人缘和人气都在短短半天内猛涨了一大截。
……
宿舍里，宁惟玉把播放着直播回放的平板放在沙发顶端，看向被殷商放进来的雷乐。
——刚才他们宿舍的门被敲响，雷乐这家伙变成染成紫毛的狗子形态，给大哥分享自己变强的能力。
“大哥！我刚刚发现，我可以帮别人染发了！无痛不伤发！”
“……？”宁惟玉沉默片刻，给出鼓励，“不错，挺有前途。”
没等雷乐得瑟多久，宿舍的门再一次被敲响。这回进来的是邹鸣。
邹鸣门都没关严实，就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看到大哥大嫂就像看见了救星。
“卧槽，大哥大嫂，我感觉我好像很不对劲，但是我又感觉到了你们这里有一样的气息，我就来了。草，我在说什么。”邹鸣纠结地挠头。
“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可能也来不及了。”
下一秒，邹鸣在原地变成了一只七彩头冠的公鸡。
宁惟玉：“……？”大兄弟，你也是非人类啊。
雄鸡被自己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展翅扑腾，同时一翅膀拍在了旁边的紫色狗狗头顶。
雷乐受到了挑衅，呲牙咧嘴地冲他汪汪叫起来。
宿舍外，一个看着娱乐赛剪辑视频的男生路过，被这个动静吸引，偷偷从门缝看了一眼。
就见在竞赛中优秀耀眼的宁惟玉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子中央，旁边是一只扑腾到半空的鸡，和一只跳跃的狗。
男生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难道这就是物理版本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果然，大家都不是人
——————
啵唧！
第098章 阻止车祸
客厅里, 七彩羽毛的公鸡和紫毛狗子的对峙还在继续。
邹鸣惊慌失措扑腾到半空，悬停了一秒，开始缓缓下落。不过落到一半, 狗子已经扑了过来, 龇牙咧嘴地拍了一爪子。
两位变成原型的非人类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客厅里鸡毛和狗毛乱飞。
宁惟玉忍耐了几秒, 伸出手一左一右拎住公鸡翅膀和狗子后颈, 往两边掰开。与他的动作同步的, 还有殷商倾泻出的一丝震慑力量。
等这两个家伙消停以后，宁惟玉才双手抱胸,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打得开心吗？”
他的嗓音轻柔悦耳，但落在两个非人类耳中，不亚于魔鬼的声音。
邹鸣和雷乐立刻安静, 在双重镇压下, 老老实实蹲在旁边哆嗦。
宁惟玉瞥了一眼这两个小弟, 走到宿舍门外, 问那个呆滞住的男生：“有事吗？”
这个男生刚路过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本来就是个偶然路过的同学，没想到两个小弟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吗、没有，我就是刚好路过。”男生还有些恍惚, 顺嘴把刚才在心里吐槽的话感慨了出来, “你这鸡犬升天得不错。”
宁惟玉：“……？”
空气沉默了两秒, 男生反应过来自己对崇拜的同学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没没没, 我随便乱说的, 就是没想到你屋子里养了鸡和狗, 颜色……还挺别致。”
恕他见识短浅，居然从未见过彩色公鸡和紫色的狗。
“不是养的，外墙那边翻进来的，打翻了颜料盘染了色，准备把他们送出去。”宁惟玉表情不变，随口胡诌了一个来头。
男生看着宁惟玉病弱却漂亮的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这样啊……”
“所以你还有事吗？”这回提问的是殷商。
他单手搭在宁惟玉的肩上，微垂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不耐和冷漠，身上还带了些刚才震慑小弟没收回去的气势。
男生疯狂摆手：“没了没了。”说罢，就一溜烟跑了。
宿舍门被关严实，两人转身回屋子里。
宁惟玉挨着殷商，小声笑他：“我好像闻到了醋味。”
“是。他看哥哥的时候很热情。”殷商坦坦荡荡承认，同时还扯过一张纸巾，细细地给宁惟玉擦着刚才摸过小弟的手。
两个小弟：“……”感受到了嫌弃，但是不敢吱声。
雷乐思索片刻，干脆变回人形，徒留一只七彩公鸡被包围。
宁惟玉任由殷商帮自己擦手，琢磨着邹鸣的变化。
邹鸣这几天来找他们找得挺频繁的，也有和他们提到过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过都一笔带过，被他自己抛在了脑后，他们也没有做多想。
宁惟玉的思绪远了些，想到燕城越来越多的非人类。光是他们学校就有七八个，特别是他们班，足足有四个。
合理推测，燕城的不合理大概率和他有关。
“你是多久之前开始有征兆的？”殷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员工。
公鸡伸出一只翅膀，费力地用羽毛比划了一个二，示意在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刚好就是邹鸣过来的频率变高的时候。
宁惟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殷商继续问：“那你应该有那种记忆传承吧。”
邹鸣点头：“喔喔喔。”
殷商显然不是什么会温柔关怀小弟的性格，问清楚了基本情况以后，给非人类的负责中心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邹鸣：“待会有专门负责的人来接你过去。”
七彩公鸡缩在角落点头，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雷乐有点看不下去，本着大哥的小弟都是自己兄弟的原则，开口安慰他：“别沮丧，第二形态很好玩的。我的能力是染发，要不然我给你染个绿的？”
邹鸣：“……”谢谢，倒也不必。
几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宿舍的门被第三次敲响。
曹钜拿着一叠试卷进来，腼腆一笑：“大哥，这些是凌老师让我拿给你们的，是你们上午落下的试卷。”
“……行，放那里吧。”
试卷放下后，殷商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负责中心的人过来了，邹鸣，你自己能出去吧。”
问是这么问，殷商并没有要护送他出去的意思。邹鸣含泪点头，准备悄悄离开。
小胖听了云里雾里，不过还是捕捉到关键词，举手说：“我刚好要去校门口，我带他……他应该也是非人类对吧，我可以带他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小胖同学带着邹鸣出校门，雷乐也告辞离开，宿舍里重新归于安静。
宁惟玉打了个哈欠：“男朋友，你觉不觉得，我们学校的非人类有点多？”
“比例上来看，确实有点过多。”殷商对其他非人类不甚关心，“不过不会造成影响。”
宁惟玉耸了耸肩：“说不定上次开会的时候，那个谁还真说对了，就是因为我才会造成数量失衡。”
在线学习一百八十种沟通技巧的系统微微一顿，再次默默惊叹自己的宿主是敏锐的碳基生物。
听到宁惟玉这话，殷商微拧起眉：“……是有一定可能，但他别想有什么心思。”
两人讨论了一会，没说出个所以然，索性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倒是晚上的时候，某个谣言传遍了学校，差点赶超竞赛娱乐赛的热度。
源于校园论坛上多了一个狂热迷弟的发言。
［亲眼看见的！因为我们学校的宁大佬太厉害了，外面的狗和鸡都特地过来找他，不愧是大佬！］
底下的同学明显不信，但他说的和真的一样，于是大家热情地参与讨论，这个说法越传越广，传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宁惟玉有神秘力量，靠近他就可以飞升的离谱版本。
第二天宁惟玉看到这个帖子：“……？？”传得也太夸张了吧，这就是谣言膨胀吗。
*
学科竞赛以外和鸡犬升天事件意外，学习生活再度回归了繁忙和宁静之中。
娱乐赛过后没几天，高三级的同学们又参与了一次联考，是燕城组织的三模。
宁惟玉和殷商稳定发挥，稳坐理科第一第二的宝座，文科第一则是宁惜琛。十七班的同学成绩有些浮动，但相比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整体都进步了不少。
三模以后，同学们的浮躁情绪肉眼可见的完全收敛了，下课都留在座位上做题。自从上一次晚自习知道他们班的两位大佬其实愿意帮助他们，十七班的小同学们就经常找大佬求助。
宁惟玉都数不清自己这几天到底收到了多少上供的零食。
日子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安排在何老太附近的保镖依旧没有发现问题，系统的反馈也是安全。
这个阶段任务可以说是他穿书以来遇到的比较被动的一个任务。毕竟剧情已经在很大程度偏移，他没办法确定最终的危机来自哪里，只能凭借原著的经验和穿书以后收集的各种资料进行风险防范。
五月中旬的某个晚自习课间，宁惟玉有些不解地戳了一下殷商：“殷商，你和殷家那边的人关系怎么样？”
这几个月，殷商初步接手了部分事务，不过还要高考，并没有深入接触。
这种情况下，也会有原著里面的那种仇人吗？说不准。
“一般。”殷商往小少爷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说得云淡风轻，“不想让我回殷家的应该有不少。”
在庞大的利益面前，总会有人不加掩饰自己的恶意。
宁惟玉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抿唇说道：“之前我和你说的那几个人，还是多注意一些。”
前段时间殷商恰好给他看了一些资料，他趁机把原著中动手的几个挑了出来，进行重点防范。
“知道的。”
系统也冒了出来，安抚宿主：［因为穿书局不可过多插手，所以无法监控距离过远的现场情况。不过宿主放心，我会随时拦截可疑人员的电子设备信息的。］
【……】主系统听着下属偷偷摸摸帮宁惟玉，沉默片刻，还是默认了再次为宁惟玉破例。
反正是它们欠下的。
……
转眼就是六月初。
气温一天天升高，距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已经热得教室里要开空调了。同学们听着窗外的蝉鸣，心底的忐忑与焦虑愁绪也有些控制不住。
班会课上，宁惟玉在后排昏昏欲睡，勉强听凌曼雪给大家缓解心理压力。
他在夏天这种炎热天气里，一贯有些懒散困倦，此时更是差点要睡着。
殷商不动声色地割裂了一小块空间，挡住了教室里空调机嗡嗡的噪音。
在宁惟玉即将睡着的前一刻，系统的电子音冒了出来。
［宿主！刚才拦截到了电话录音！具体地址已经定位！请立刻前往！］
宁惟玉立刻清醒过来。系统拦截的录音也在他耳边播放起来。
“差不多了，刚才看到那个老东西已经下楼了，在菜市场和公园附近准备好，直接撞死她。呵呵，殷商那崽子再怎么能，我也不信他奶奶走了还能好好考试，高考都考不好的废物，怎么能回殷家呢？”
吩咐命令是不是原著里的女性反派，而是一个粗哑的男声，像是卡着一口痰，恶毒得让人发指。
不等录音放完，宁惟玉已经拽住殷商往外走。
“哥哥？”
宁惟玉言简意赅：“收到消息，有人想动手。”
过了一会，殷商安排在何老太房子附近的人也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接通，里面的人果然是在说这件事：“老板，五公里外出现一辆行迹可疑的车辆，目前不知道针对谁，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拦截……卧槽，老板！那辆车速度不对啊！我可能拦不住！”
殷商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周身的气息一冷。两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随便挑了个隔间进去。
宁惟玉报出了系统给的地址，殷商随即抱着宁惟玉踏进了混沌的黑暗里。
下一秒，两人出现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角落里。
这个公园连接了两个老旧小区和一个新楼盘，每天都有不少老人去那里散步下棋，以及不用上学的小朋友在那里玩耍。
公园入口不远处，何老太正提着一个菜篮子，右手拿着根棒棒糖，笑眯眯地逗着一个小女孩。
一辆几乎飙到了时速两百多公里的车直直地朝公园的方向冲过来，目标正是那个和蔼微笑的老人。
距离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被缩减，周围的行人后知后觉出危险，惊慌地尖叫起来。
殷商眼里几乎是一片寒霜，冷冷地抬手。周围都是普通人，不能突然出现，那就直接用普通人看不见的力量硬碰硬了。
一股常人难以言说和察觉的力量铺开，直直地撞上那辆冲过来的车。
一闪而过之际，宁惟玉透过车窗看到了里面的人。根据原著中对于那个作恶的人的外貌描写来看，并不是车里的人。
果然，剧情改变以后，动手的人已经不再是原著里的那几个人，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对殷商充满敌意的殷家旁系。
不仅换了人……如果他没有看错，似乎还有一个非人类也参与了这件事。
宁惟玉看着这个速度不同寻常的车辆，倾泻出自己的力量混在殷商的能量之中，同时往何老太的方向走去。
公园入口，在何老太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快要到面前。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护住旁边那个小女孩。
两股力量碰撞，那辆车发出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挤压声，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变形。而它的轨迹也被强行改变，被两人的力量推着往一个没人的方向冲去。
那辆车撞翻了两棵树，掉进了湖里。
宁惟玉已经到了何老太面前，扶住了她。
车辆没有碰到她，不过她受了一些惊吓，后退的时候扭了一下脚。
“奶奶，你怎么样？”
何老太缓了缓，慢慢地问：“惟玉啊，你怎么在这？奶奶还好……哎哟。”
殷商也到了他们旁边，默默扶住何老太。
过了几十秒，周围的人也从刚才惊险的一幕回过神，惊叫着冲过来。小女孩的爷爷也从远处冲了过来。
场面非常混乱，众人的尖叫声交谈声和警笛混在一起，后背还有一阵黑烟滚滚。
何老太被殷商送去了医院检查，宁惟玉没有跟过去，和他交代了一声，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
这个连接三个小区的公园有个优点，那就是很大。公园是背靠着一座小小的山，日常有不少人去爬山。
不过公园里的人都被刚才的意外吸引，小山里没有多少人。
一个浑身湿淋淋还冒黑烟的鬣狗拼着最后的力气，变成原型从湖里加速冲出来，避开监控到了小山里，在树底下变成人。
他一边吐了一口血，一边骂骂咧咧。
“草，明明已经够猝不及防了啊，怎么殷商还能反应过来。”
他说着，准备找个地方离开。
忽然，背后突然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以及一声病弱疲倦的轻咳。
脑海里的警铃疯狂敲响，男人往旁边①扑，想要躲开攻击。但那股力量强大且蛮横不讲理，男人立刻被身后的这股力量砸倒在地。他暗骂一声，艰难地回过头。
就见一个漂亮的少年甩了甩拳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男人思索着逃离的法子，一边低吼：“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草，这个人估计就是殷商身边那个少爷男朋友。资料上明明说这是个病秧子啊，怎么那么能打！
“做了那么恶心的事，就别跑了吧。”宁惟玉抑制不住地再次咳了一下，语调却还是舒缓又冷淡，“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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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99章 第四阶段
高耸笔直的树木挡住了光线, 周围的环境略显昏暗。宁惟玉不紧不慢地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男人先是掉进湖里受了一次伤，又被宁惟玉锤了一拳, 感觉都尝到了灵魂出窍的滋味。
掉进湖里都还好说, 那时候他在瞬间变成了第二形态，动用力量减弱了很多伤害, 但刚才挨的那一拳是实打实的, 太特么疼了。
他恨恨地抬头看了一眼宁惟玉。
这人长得那么病弱漂亮, 怎么打人这么狠？！
宁惟玉掩住唇轻咳一声，慢吞吞地说：“你们倒是计划得挺好啊, 装作刹车失灵意外车祸撞死一个无辜的老人，然后让殷商心态崩溃。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计划得很天.衣无缝？”
男人震惊地睁大眼睛：“你……！”
“然后还觉得，有规则作用, 你只要不被其他人看见第的时候变换第二形态离开, 就不会被规则处罚, 监控还会被屏蔽。普通人看不到你也查不到你身上, 你就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甚至和现在一样悄无声息逃走, 不会有任何损失？算盘打得真好啊。”
宁惟玉慢条斯理地卷了一下袖口，把男人的计划全都复述了下来。男人越听越心惊胆颤，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竞争不过就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击对手, 真的很恶心哦。”宁惟玉抬起手, 再次往下锤了一拳。
他唇角扬起一个微笑, 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反正非人类嘛，一般没办法通过正常程序处理, 那我就先打你一顿, 也不过分, 你说是不是。”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凌厉的攻击已经随之落下。那个男人狼狈地从地上挣扎着跳起来，忍着痛怒吼一声，手臂变成鬣狗的爪子模样，就要往宁惟玉的方向扑过来。
男人的吊角眼里全是阴狠的神色，想法几乎写在了脸上。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少爷也做掉了。再不济，试探出他的能力是什么也好。
扑过来的爪子尖锐锋利，带起来风里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味。
宁惟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扑过来的男人，冷冷地甩了甩手，卷起一阵强悍的力量。
周围的树叶草丛被这阵力量带的往后弯了下去，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动用第二形态的特殊技能，猛地一个加速，想要对抗这股力量。
呵呵，一个刚成年的病秧子，刚才被他打到一定是因为他没有防备而且受伤了，现在他调用所有的能量，就算有伤在身，也一定可以给这个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但很快，男人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宁惟玉避也不避，直直地迎着他的攻击，把那股强悍的力量往前推去。
两股力量碰撞，旁边的树枝不堪重负地断了一根，啪的一声掉了下了。一同掉下来的还有那个男人。
男人痛得面目狰狞，心里大声骂街。
这个少爷是怪物吗，对上他的全力一击居然只是轻飘飘的就能化解，甚至没有动用特殊能力。
宁惟玉扫了一眼地上那坨人，勉强散去了一丝怒火，没有再动手。他分别给殷商和非人类联合会在燕城的负责中心发了个信息。
做完这些，他在商城买了一条麻绳，把那坨男人捆了起来，扔在地上防止逃跑。
等到宁惟玉歇下来，系统在冒出来，电子音带着歉意：［抱歉宿主，我没有检测到有非人类参与事件，没有很好的预防危险发生。］
“你做的很好了，不怪你。”宁惟玉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
确实不怪系统。系统来帮忙，本来就是有些违反穿书局规定了，能够拦截到电子信息已经不错了。况且，如果不是有非人类参与，系统的预判是有足够时间给他们阻止危机的。
宁惟玉慢慢睁开眼，分了个眼神给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如果不是需要非人类动用能力推波助澜，这个人应该根本就不会出现。毕竟雇佣凶手就可以了，不会有人蠢到自己到现场作案。
掉进湖里那个没有特殊能力的人，应该只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
根据拦截的录音……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指使的帮凶。
宁惟玉理顺这些基本信息，打开手机信息看了看。
殷商刚刚把何老太送去医院检查，正在等待检查结果。而非人类负责中心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二十分钟后。
负责这件事的两位非人类赶了过来。还在燕城的宁大哥和三哥听说弟弟只身一人去找凶手，吓得立刻翘了公司的会议和学校的课赶过来。
宁惟玉和前来的两位非人类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地上挪动挣扎的那个男人：“喏，就是他。”
那个男人见负责中心的人都来了，脸色黑沉地想骂人，但嘴里还被宁惟玉塞了一团地上捡的破布，未果。
负责中心的男人看见那一坨人形，嘴角抽了一下：“……行，我们来处理。”
负责人里面有一位的能力的隐匿，他们拖着那个凶手，顺着台阶下山，一边往下走，一边询问宁惟玉一些细节。
公园里那个湖里依旧还有烟往外冒，不过里面的车已经捞出来了。
“车里面那个人呢？”宁惟玉问负责人。
“那个啊，受了伤，但是还活着，应该是刚好被非人类的能量挡了一下。现在人在医院，等醒了就追究法律责任。”
另一个非人类接上同僚的话：“警方查了监控，果然是屏蔽了另外一个人，估计追责的话只有那个人要负责，啧啧。”
他们进过人工湖附近的时候，还能听到路人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哎呦，刚才那个老奶奶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没事，有后福咯。”
“太神了，明明看着就要撞过去的。”
两人路人摇头晃脑地拍完照片，往远处离开。前来处理事件的一个大叔拍了拍宁惟玉的肩：“哎，那是不是你哥过来了？”
宁惟玉抬头看过去，正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宁朝钦和宁惜琛两人。
两位兄长快步走过来，和负责中心的人简单交谈几句，把弟弟领了过来。
宁大哥率先板着脸敲了弟弟一下：“岁岁，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怎么就自己上去了？万一……”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宁惟玉捂住额头：“怕他跑了啊，我去到的时候男人就是想跑。而且我肯定打得过他的嘛。”
“那也不行，以后一定要先喊我们。”宁惜琛也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敲完又心疼了，轻轻揉了一把。
两位兄长揪着宁惟玉的耳朵教育了好一会，才放过他：“今天干脆请假吧，回家休息一天。”
“……不行。”宁惟玉没有上大哥的车，“我要去医院看看。”
*
附近的燕城第二医院里。
殷商刚刚配合完警方的询问，在门口站了两秒，就要去角落的地方撕裂空间去找宁惟玉。
不等他有动作，他要见的人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
“哥哥，怎么样？”殷商毫不避讳地握住宁惟玉的手。
“那个人确实是非人类，看到他的时候想跑，被我按住了，现在已经交到非人类负责中心处理了……警方应该有来找你，他被监控屏蔽了对吧。”
“嗯，因为他避开了普通人变成第二形态，所以监控抹除了他的存在。”
除了那个凶手，其实还有漏洞。距离他们两个从学校到这边其实只有短短几分钟，不过有规则作用，人们被刻意模糊了这个认知。
就算普通人有隐约察觉到不对，也没办法得知真相。
殷商回答完宁惟玉的问题，才带着愧疚和自责说道：“哥哥，我问的是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当时一切的兵荒马乱的，众人尖叫，何老太准备送去医院，警方过来。宁惟玉和他说完有人非人类想跑，就匆匆去抓那个人了。
他扶着何老太，来不及劝阻和叮嘱，现在平静下来，却涌起了后怕。
“对不起，居然让哥哥一个人过去。”殷商的声音闷闷的。
“没有受伤，还打了他一顿。”宁惟玉听懂了他的愧疚，“殷商，这种事情不需要计较什么对错。”
任何人面对至亲的家人出事都会产生情绪波动，会不冷静。
若殷商真的扔下何老太不管不顾，他才会生气。
“所以奶奶现在怎么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住院部二楼。殷商说道：“刚才受惊吓晕了几分钟，检查完没有大碍，就是腿脚扭到了要好好休息。”
说罢，他推开了病房的门。
何老太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面容有些疲倦。
事情发生后，老人家后知后觉晕了一会，不过所幸是虚惊一场，很快醒过来，初步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
何老太听到了动静，睁开眼，朝他们笑了一下：“小商和惟玉过来了？奶奶没什么事，别担心。”
宁惟玉过去，极轻地拍了一下何老太的手背，安抚了她几句。
老人家受了惊，没多久就在药效下睡了过去。
两人看了她一会，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门口，刚下飞机的殷家夫妇俩刚好到了医院。
他们本就是要过来给儿子的高考加油，听到这件事，立刻改道过来。
江晚柔安抚地抱了抱两个小辈：“奶奶没事吧？”
“没有。”殷商简洁地把情况对父母说明了一下。
殷家夫妇去病房里看了看老人，见她确实没事，才走出病房。
殷叙摸了摸殷商的头，声音有些沉：“殷家那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既然敢做出这些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是我们疏忽了，抱歉。”江晚柔再次抱了一下他们，“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你们安心考试就好。”
……
有了联合会的人和长辈们的参与，事情的处理很快变得有条不紊。
小情侣俩不用管什么事情，等何老太醒来又和她说了会话，确认有专门的非人类帮忙看护，才在何老太的催促下一块回到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班会课早就结束了，同学们都放学去吃完饭了。
两人没有去食堂，直接回了宿舍。
宿舍门关好以后，宁惟玉看了一眼还有些沉闷的殷商，说道：“男朋友，刚才打那个人，我手疼。”
殷商立刻捧起他的手，轻柔地按摩起来。
这时候，久违的主系统电子音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主线任务危机已解除，进度达标。宿主身份已升级为主角。支线任务进度达标。】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三阶段任务。】
宁惟玉的动作微顿，提起注意力听系统的话。
【叮。第三阶段任务奖励如下：五万员工积分，积分商城权限解锁，可购入商品增加。】
【宿主人设自由度提升至100％。（ps：宿主已完全不受人设和剧情限制）】
【附加奖励：阶段任务buff：日进斗金：在该buff作用下，宿主经手的交易及各类金融项目，可提升50％的成功率及30％的效益。】
【奖励将于一个碳基生物工作日内发放。穿书局祝您生活愉快。】
宁惟玉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个赚钱buff，而是在人设自由度上。
没有那最后10％的限制，他已经完全是自由，仅仅是作为他自己。
思绪发散间，他的脑海里忽然多了一副画面。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幽深的裂痕之前。那个裂痕里面是看不见光亮的黑暗，缓慢涌动着，带着未知的恐惧。
而他站在那个裂痕前面，被殷商抱在怀里。
画面里的殷商明显是成年人的体型，比现在更加成熟一些。
殷商埋在他的颈窝间呢喃。
“我不想忘了哥哥，也不想要哥哥忘了我。”
画面里的自己想要安慰殷商，但感觉到肩上泅开的那滴泪，却没能说出什么话。
他们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吻。
随即，宁惟玉踏入了那个裂痕里。
在黑暗里坠落的那一刻，宁惟玉回应了殷商刚才的呢喃：“……等我回来。”
……
地面晃动了一瞬，天空隐隐出现了割裂的缝隙，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或是能量被惊醒。
但这个异动只出现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
宁惟玉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听到了还没说完的电子音。
【叮。现在发布第四阶段主线任务，注：本阶段任何拥有高自由度。】
【欢迎回来。第四阶段主线任务：请找回自己，找回遗忘的记忆，守护你在乎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阶段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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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100章 高考
和之前的不同, 第四阶段任务没有明确的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内容提示，甚至并没有围绕原著中的角色发布任务。
第四阶段任务的主角，是他自己。
而且……欢迎回来？
宁惟玉虽然还是有些头痛, 但刚才的画面并没有消失。画面里的他对殷商说的是“等我回来”。
宁惟玉默然片刻, 对系统问出了早就有的猜想。
“所以，我就是原主, 对吗。”
这一次系统没有再卖萌和模棱两可, 终于给出了确切的回答：［对。］
所以他在穿书之后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熟悉感, 会对里面的角色有莫名的情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宁惟玉。
这本来就是他，所以最初穿书的时候系统才会说他是唯一的最优人选。
宁惟玉的睫毛颤了颤：“那……其他人知道我是原主么？”
［理论上来说, 所有人的记忆都被覆盖了。］系统说。
宁惟玉注意到了系统的用词。
覆盖。
如果只是任务中说的找回记忆，那这些记忆很有可能是单纯的被抹除或者丢失。但系统说的是覆盖。
宁惟玉倏然想到了他房间柜子里的试卷。那些资料和试卷都被暴力揉皱过，有明显的试图销毁的痕迹。
既然想要不留痕迹, 为什么不直接烧了或者扔了, 而是要多此一举锁在角落的柜子里呢。
只能是因为无法销毁。
还有穿书之初, 其他人对他完全就是面对厌恶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但后来无论是殷商，还是他的家人朋友, 都对他宠爱偏心。
他从不否认自己吸引别人喜欢，但现在看来，他们态度的转变, 或许有那么一些是因为过去他们本就认识。
这就是系统说的……覆盖？
覆盖记忆, 被强制更改为新的认知, 然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一旦猜想被给予了肯定，很多事情都能被串联起来。
宁惟玉的呼吸重了一些, 脑海里的齿轮转得越来越快。
除了那些……还有画面里的他和殷商, 体型明显都是比现在的他们要年长几岁。
也就是说, 现在的时间和过去并不是同步的。
宁惟玉的声音里有些细微的颤。
“现在的时间线，是被回溯过的，对吧。”
系统承认：［是的。］
宁惟玉极慢地组织语言，尝试着拼凑起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是上辈子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又回来。而这个世界的世界被回溯了，也就是从头来过。我的身体曾经被占据，大家的记忆被覆盖，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至于发生的什么，极大概率就是和那个所谓的原主有关。
［……您说的是正确的。］
宁惟玉无意识地攥了攥手，随后迟缓地发现自己好像攥住了什么东西。
他眨了眨眼，低下头一看，就见殷商的手指被他紧紧攥着，要是他再用大一点的力气，估计就抓红了。
殷商任由宁惟玉的动作，很轻地抚了一下他头发：“我在这里。”
他对小少爷的情绪太过敏感，自然也没错过宁惟玉刚才细微的情绪变化。
但殷商没有问，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
宁惟玉把注意力从纷繁复杂的思绪稍微移到了现实中，抬眼看向殷商。
“殷商，如果我有隐瞒你一些事情，你会生气吗？”
“哥哥，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殷商定定地望着宁惟玉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可以等到哥哥愿意告诉我。”
宁惟玉被男朋友这副认真的模样可爱了一下，伏在他肩头，闭上眼说：“会告诉你的。”
说罢，他在脑海里问系统：“之前刚入职的时候签订了保密协议，协议生效多久？以后他们应该可以知道你们的存在吧。”
当时签订保密协议的时候，穿书局只说任务期间不可以说
［按照规定，任务完成之后，主要角色可以被告知穿书局的存在。］系统顿了顿，继续说，［本世界的男主……算是例外，可以在协议时间之前。］
居然可以说？
宁惟玉微微侧过头，发梢扫过殷商的脖颈。
校园中央的座钟铛铛铛响了几声，宿舍楼外的广播准点开始为各位高三生播放励志演讲和心灵鸡汤。
“……成功就在前方，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宁惟玉晃神一瞬，到嘴的话忽然咽了下去。
今天何老太的事情已经让殷商情绪不太好了，还是等高考完再和殷商说吧，毕竟再过五天就考试了。
……
宁惟玉简单吃过晚餐以后，就去了浴室泡澡，缓解今天各种事情带来的疲倦。
氤氲的水汽里，宁惟玉接上傍晚没说完的问题。
“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就是原主，这个世界是回溯重来的，那原著为什么是无cp大男主爽文？”
明明在那么破碎又光怪陆离的画面里，他和殷商已经是有那样亲密的关系。
这个问题系统倒是没有支支吾吾。
［原著是穿书局根据回溯之后的情况进行的推演结果。您的身体被对方占据，所以剧情走向被判定为炮灰结局，而男主没有喜欢的人，走向黑化。事实上，回溯之后如果您没有回来，世界同样会坍塌。］
浴室里安静了几分钟。
宁惟玉盯着浴缸里的水波，平静地问道。
“系统，上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征求上级的意见。过了一会，它回答道，［本世界受到外来力量冲击，世界濒临崩塌，回溯重来。］
“外部力量冲击……那个原主？”
［是，我们把他们称之为，掠夺者。］
他们。
宁惟玉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样么……
他通过现有的信息把事情梳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真相，但又陷入了更大的谜团里面。
为什么是覆盖记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溯的代价和契机是什么，为什么他有另外一辈子的记忆，穿书局和那个祂在里面是什么样的角色……
桩桩件件的疑问和细节缠绕在一起，几乎有种密不透风的压抑感。
而这些大概都是他需要找回的东西。
［我很抱歉，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系统检测到宁惟玉的情绪波动，电子音听起来有些难过，［您现在是半觉醒状态，排斥风险降低至安全线，才能够让您知道这些。］
［其他的细节，如果直接告诉您，会惊动祂和他们。最重要的是，外部给予的过大信息量，会对您的灵魂造成不可逆的冲击损伤。］
所以从穿书到现在，它们只能发布阶段任务，引导宿主一点点改变剧情，彻底融合进这个世界。
他的灵魂经过两次穿越，状态已经非常虚弱了，它们不能再有任何冒险和失误。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陷入迷茫和疑惑，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所以真的很抱歉，需要您自己去了解和找回这一切。］
宁惟玉没有回答。
宿舍楼外的心灵鸡汤告一段落，换成了舒缓的轻音乐。
“……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哗啦一声，宁惟玉从水里站起来。
真相也好，阴谋也罢，他总会知道的。
反正，手撕一切困难就好了。
他才不怕呢。
*
第二天，在外地开会的虞岚赶了回来，到学校探望了一下宝贝小猫咪。
她带了一大壶的大补汤过来，盯着宁惟玉喝下去，一边念叨：“还好岁岁没事，吓妈妈一跳。这个汤对你的身体好，喝完哦。对了，小商，你也有。”
宁惟玉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这个大补汤和他平时喝的中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又酸又苦，和好喝完全搭不上边。
听到虞岚这话，宁惟玉立刻抬头瞪了一眼男朋友：“喝，快点给我喝。”
伴侣嘛，不就是要同甘共苦。
“宝贝，这几天放松就好了。”虞岚满意地看着儿子把大补汤喝完，“我去给你三哥送汤去。”
……
天气彻底炎热起来。
高中生涯最后的几天伴随着读书声和蝉鸣，几乎转瞬即逝。
考试前一天晚上，十七班的同学们都到了班里。但大家都没能再投入进复习当中，只是沉默地看着彼此。同学录的纸从第一排传到了最后，大家试图用这种略微复古的方式记住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学习委员刘童忽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抽泣。
这声抽泣像是开启了同学们之间的开关，纷纷喊起来。
“别哭啊，咱们还没分别呢是不是。”
“我们就是坠吊的！在老师和大佬们的帮助下，我们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哎对，大佬大佬！考完第二天晚上记得来聚餐！”
“就你最能，还没考完就想聚餐。”
这两个同学一打岔，大家笑起来，笑声里还夹杂着几道哭声。讲台边上的凌曼雪也偷偷抹了抹眼角。
看着彼此红了的眼睛，同学们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他们班明明就是一个吊车尾班级，谁也看不惯谁，更别提会有大家一起认真学习的风气。可是在宁惟玉的镇压下，他们班莫名其妙的就变得团结友好起来。
团结得让他们此刻不舍得分离。
宁惟玉应下那个喊他去聚餐的同学，走了一会神。
他的生活一直被各种超自然的事件填满，时常觉得自己不像一个高中生，不过这一刻，高中生涯即将结束的感觉忽然变得如此清晰。
桌底下，殷商握住了宁惟玉的手，侧过头弯了弯唇。
——高中可以遇见哥哥，他真的很开心。
……
回到宿舍以后，宁惟玉收到了隔壁学校的学渣朋友罗骁发来的求祝福短信，也收到了季见声许迟今等一众毛茸茸给他送的祝福。
季见声特地发了个微博祝福一众考生，大家懂得都懂，隔空为宁惟玉祝福。别的毛茸茸也一样有所表示，宁家的公司为员工发了个小福利，为双胞胎祝福。殷商手底下的员工比较不一样，自发自觉给老板和老板伴侣花式送祝福，喜提殷商的大红包。
宁惟玉有些好笑地给考生朋友祝福完，带着众人的关怀和祝福入梦。
一夜好眠。
……
高考这天上午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雨，也不是特别热，是恰到好处的舒适。
进考场之前，宁惜琛过来抱了抱弟弟。
“紧张吗？”
“不紧张，三哥加油。”宁惟玉含着笑意说道。
“你也是。”宁惜琛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走向另外一栋楼。
宁惟玉目送三哥走远，转头看殷商。
考场是随机打乱的，他们俩不在同一个考场，不过也在同一层楼，只隔了两个考场。
楼梯口的拐角处，宁惟玉拉着殷商走到不影响其他同学的角落，在男朋友唇上亲了一下。
“男朋友加油，看看我们俩谁拿第一。”
“……好。”
铃响以后，考试正式开始。
那些任务带来的扑朔迷离，那些离别的愁绪，在听到落笔沙沙声的时候逐渐被抛在脑后。
宁惟玉没有任何敷衍，认真地答完了每一个问题。
考试这两天，宁家和殷家父母特地住在了附近，每天考完的间隙都会过来和他们聊一会。
中间的那天晚上，宁惟玉是和殷商在一起睡的。两人什么也没有做，只有一个浅尝即止的睡前晚安吻。
考试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两天很快结束。
宁惟玉答完最后一个问题时，放下笔，往窗外看了一眼。
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落下来，映出斑驳的光影。
高中生涯结束了。
最后一科铃响的时候，周围的几栋教学楼都爆发出了尖叫声和发泄的怒吼。
楼道里哐哐振动起来，不少人狂喜乱舞地来回跑。
宁惟玉看到了等在教室门口的殷商，和他一起下楼。
“哥哥，感觉怎么样？”
宁惟玉伸了个懒腰，笑道：“很不错。”
楼下，凌曼雪笑盈盈地站在草丛旁边，和学生们拥抱。
宁惟玉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一束花，拍了拍走在他们前面的曹钜同学的肩，让他送了过去。
小胖同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笑容腼腆。凌曼雪愣了愣，眼眶湿润地接过来。
电子音冷不丁地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任务进度达标。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任务对象：凌曼雪）。】
宁惟玉愣了一秒。
这好像是他第一个完成的支线任务。
这个支线任务是什么来着。
——维持她对教育事业的热爱。
宁惟玉遥遥地对上凌曼雪的视线。
凌老师对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宁惟玉忽然觉得，不是他完成了任务，而是凌曼雪完成了任务。
迎来送往的，不论学生们成绩如何，她都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一个老师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