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大少爷，你是抖m吗？”
凯撒恶声：“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没见谁主动提这种要求……”多欠揍呐。
“我摊上你这么个拖后腿的东西，当然要先看看你什么水平。要是连揍我一拳都做不到，我就把你倒吊起来挂到校门口，过来！”
伊野一张苦瓜脸不肯动。
宿舍规章里有一条是禁止学员在寝室内打架斗殴，这规矩本来是为了约束易感期期间情绪不稳定的alpha，但伊野觉得，凯撒这人就算信息素正常的时候，脑子也是不大正常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啊了声：“大少爷您头上不是有伤吗！现在还好吧！”
“死不掉。”凯撒摸向后脑勺，眼睛闪过狠光，“但要是被我抓到那个alpha，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喂！你认识一个信息素是朗姆酒味道的alpha吗？身形跟你差不多，像个瘦不拉几的小鸡仔。”
“没没没没！”伊野立马摇头。
凯撒烦躁地啧了声。
虽然被伊野扯开话题，这架没打成，但凯撒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他把伊野的身体资料从头到尾阅览了整整十遍，最后指着他s级的体质，a级的精神力的那串数据，没有说话，可“嫌弃”俩字溢于言表，仿佛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
还是满嘴油光的那种。
伊野心里气得想咬人，面上只能装傻。
后来凯撒不知道突发什么疾病，倏然站起来跑到桌前找书看。伊野趁这个机会赶紧爬进被窝，枕着柔软又香喷喷的枕头，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一睡，就到了半夜。
迷迷糊糊间，一个人影突然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伊野屁股着地，身上短袖都乱了，腰间皮肤大喇喇地裸着。他眼皮颤抖，懵懵懂懂地对上黑夜里那头火红的毛发。
凯撒：“你这个阶段，你这个资质，你怎么睡得着的？”
啊啊啊啊啊啊！
饶了他吧，就让他好好做个炮灰废物吧！
伊野彻夜未眠，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主角攻，一个出身尊贵狂霸酷炫拽的主角攻，竟然会唠叨得像老人家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后半夜他几乎痛哭流涕，就差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上半生为什么不当个好人。
他要是没认识那群家伙，要是没提早退休，要是没成为家里蹲，他根本不会玩这个游戏，也不会在这里被凯撒折磨！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
直到上课，伊野都没能合眼。他像具丧尸摇摇晃晃地进了教室，眼睛乌青，面色惨白，然后脸朝着桌面“噗通”一声倒头趴下，压成了饼饼脸。
白川合上书，侧目看他：“你昨晚怎么了？”
“别说了，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换寝室，太痛苦了。”
白川：“现在也可以——”
“伊野！”
凯撒揣着兜大步走过来，一把捏住软成团泥的青年，把他提起来，道：“过会儿格斗训练课跟我一组。”
伊野垂死挣扎：“可我要跟我弟弟一组……”
“我管你跟谁一组，不来就等着挨揍吧。”
他根本不给伊野反驳的余地，丢下这句话走了，伊野只好委屈地看向白川。
白川冷脸：“……随、你。”
……
迫于主角攻的威压，伊野还是灰溜溜地跟着凯撒走了。但实际分组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那位布什·梅华还是缺席，导致白川没有队友训练，于是最后——
伊野看着左手的凯撒，右手的白川，生无可恋。
格斗训练讲的就是通过肢体接触制衡对方，他们仨一组，那凯撒和白川不就是亲密接触了？
脑海里的系统很合时宜地发出警报：【哔哔！警告！警告！主角攻受疑似将进行亲密身体接触！】
【我知道了，你闭嘴。】
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瞧向正在往手上缠绷带的红发青年，思索半天，偷偷靠过去。
“干什么。”
刚到背后就被凯撒警觉发现，伊野嘿笑：“大少爷，过会儿格斗训练你跟我练习，我再跟我弟弟练习，可以吗？”
凯撒的眼皮子懒洋洋掀起来：“怎么，怕我打死他？”
“是呀是呀，”压低声音，“我弟弟可娇弱了，被alpha一碰都会蹭破半块皮，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疼呀。”
“……”凯撒神情复杂地瞥他一眼，“你们兄弟间感情很好？”
说好倒是不一定，反正白川是挺嫌弃他的，但为了让凯撒相信，伊野用力点点头。
凯撒扯嘴：“行吧，反正跟一个omega打架对我也没什么用。”
伊野立马把这个消息转达到白川那里，当然省略了些不重要的部分。白川没有拒绝，只是随后低头看向他的脚踝：“药用了？”
“嗯？”
想起昨天那只飞鹰速递，伊野诧异：“是你送的啊！你怎么发现的？”
“昨天看出来的。伤是不是和凯撒有关系？”
“没有啊。”伊野眨巴眨巴眼睛，以显示自己很诚恳的样子。
白川语气很认真：“不要骗我。”
“怎么会~训练训练吧！”伊野拉着他开始练习。
众人分组做完热身运动，负责指导格斗课程的教官才出现。将近两米的高个儿，黑皮白发，脸部留有一道从额头斜贯穿过左眼直到下颌分界线的刀疤，看起来十分具有威慑力。
s班共有30人，每排6人列了5队。
白发教官拿着名册徘徊在队列之间，身上带着久经战场的老练和沉稳，看向人时的目光压迫感极强，就像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场审判。有些人额头已经开始往外渗出冷汗，身体也由于无法长期保持军姿而摇摇欲坠。
“站好！”教官忽然出声，“谁动一下，所有人多罚半个小时！”
学员们立马维持好姿势，动也不敢动，任由辛辣的汗水流进眼里。
伊野站在第二列，比例优越的身材衬得军姿格外标准漂亮。别人都热得浑身是汗，但他连脸色都保持着平平常常的白净，轻松得跟吃饭、睡觉没什么差别。
伊野以前习惯过这种日子，就算穿越后过了这么多年，有些记忆也还是刻在骨子里没变。就跟高中生哪怕穿越十年也依旧能流利地背出“奇变偶不变”一样。对他而言站军姿不难，格斗技巧难度也不算很高。
但是，伊野直觉，这门课最大的障碍是那个白头发教官。
一双皮靴恰好停在眼前，伊野微微抬眸，对上教官的视线。
白发教官看向名册：“伊野·兰利，军姿站得不错。”
“谢教官夸奖。”
教官语气骤然低沉：“我让你说话了吗！”
“……”
他、就、知、道。
这世上所有的教官，都不会是什么善茬。
“现在，我命令你开口说话。”
伊野绷着脸：“教官想听我说什么？”
“你擅长什么就说什么。”
“……”你认真的？
伊野也不在乎丢人，大声开口：“教官你脸上的疤痕长得真帅，白发也非常衬托你的气质，黑色皮肤没有白发，就像是西方没有了耶路撒冷，您是我有史以来见过长得最帅的教官——”
教官面部抽搐：“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他面无表情：“噢，我擅长拍马屁。”
“……”
周围传来隐忍的笑声，教官脸上透着铁青，手指发出咔哒咔哒的骨节摩擦声：“伊野·兰利出列！现在，给我滚去跑操场20圈！”
“是！”
他收起胳膊，小步跑出队伍，还故意绕了个弯从白川面前经过，朝他伸出大拇指。
白川：……
默默移开视线。
伊野慢吞吞跑完了20圈，幸好提前用过白川给药剂，否则脚踝支撑不住他跑这么久。回到队列时，大家已经开始各自训练了。白川跟凯撒两人坐在不远处，中间相隔七八米，彼此互不相看，气氛充斥着“尴尬”两个字。
主角攻受就算最初关系一般，也不该这么僵持吧？
“就20圈你怎么那么慢，快点能死？”凯撒蹭地站起来，拽过他走远，“赶紧的，别浪费我时间。”
“你跟我弟弟聊天了？”
凯撒表情凝滞：“没。”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扯出两条绷带让伊野捆到手上。
*
一个多小时前。
黑发青年的身影在训练场内奔跑。凯撒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挪回来，扫向坐在斜后方的omega。
奥德里亚家族要查几个普通人的信息轻而易举，所以他知道白川只是兰利家的养子，两人没血缘关系。
但也只清楚被领养之前，白川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内，再往前的信息就查不到了。人类的天赋基因具有遗传效应，一个3s级别精神力的人，他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平平无奇的小人物，至少也会在2s以上。
这个人的父母，不可能是普通人。
但凯撒不关心他父母到底是什么人物，他来这是为了赢，为了成为第一，其他所有人不过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哦。伊野可以暂时除外。
可奇怪的是，在凯撒第一眼看到白川时，心里涌起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就像是上辈子见过，但不是朋友、不是爱人，更像是——死仇。他会本能地对白川提起一种警惕心理，可这不正常。一个体质只有a级的omega，还不至于让他这么畏首畏尾。
“你真的只是个omega？”凯撒果断开口。
金发少年冷漠看了他几秒，自动忽略掉问题，道：“你和伊野以前认识？”
“……哈？”
他问的什么狗问题。
看来是不认识。
白川敛眸看向远处，凭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几分钟后，凯撒间他抬头，用一种蓝色幽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我不管他对你是什么想法，也不管你想做什么，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