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个态度显然是享受不到乔二的拧瓶盖服务的,拿到矿泉水自己试了试,发现拧不开,就递给乔二。
“叔叔,麻烦了。”他还知道说好话。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适当地示弱能省很多事。
乔二开始嘲讽:“你都小学了,瓶盖拧不开?”
“拧不开啊,手疼。”钟蕖又怂又理直气壮。
在家里都是家人帮他把东西都弄好了,他直接吃吃喝喝就行,哪需要自己动手。
岑砚青还是帮他拧开了,毕竟是个六岁的小孩,他都奔三的人了,没必要故意为难一个小孩。
钟蕖只是被家里溺爱得太严重,心应该不坏,——岑砚青善良地想着。
一边的念念咕噜噜喝完半瓶水,擦擦嘴,就去跟妈妈干活去了。
钟蕖看她要走一脸不解:“你不开挖机了吗?”
“明天再玩呀,”念念说,“我要去种花了。”
“种花又晒又累又什么好玩的,你不喜欢开挖机吗?怎么不继续玩???”
念念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钟蕖头皮发麻。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眼神,仿佛自己是个智障的眼神。
明明她比自己还小三岁,却比大人还让他觉得可怕。
“玩久了就不好玩了,人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喜爱,适当放手才能保持新鲜感。”念念说,“我妈妈告诉我的。”
乔二一脸“卧槽”。
岑砚青赞同点点头,“你妈说的不错。”
钟蕖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拿着水瓶自己去玩了。
反正没有念念车里还宽敞些,他更方便操控挖机。
休息完,岑砚青也跟着念念干活去了。
整个花园到处都是活,刚刚拖来一车松鳞,种花的地方需要铺上松鳞,一是为了防止泥土到处飞,二是松鳞能帮助除草,花坛里铺上一层厚厚的松鳞,草就不容易扎根,就算长起来了,只需要翻动松鳞就能连带着把草拔起来,而且松鳞不容易滋生病菌,可以很好地将爱生病的月季与土壤隔离开,避免土壤的病菌传染到叶片上。
这种力气活就是岑砚青要干的。
念念负责兑肥料,她清楚知道那些肥料需要按照什么比例兑水,兑完之后就拎着花洒给花草们浇水。
乔家团建到晚饭时间结束,至于钟蕖,他玩了一整天的挖机都玩吐了,看见挖机就过敏犯恶心,被司机接回去的路上差点晕车。
劳作了一整天的晚饭格外香甜,乔二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念念也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念念最近最喜欢吃牛肉,各种各样的牛肉,新鲜的嫩牛肉,卤牛腱子,或者是焖得软烂的牛肉汤,吴阿姨每次都做一大盘牛肉给念念吃。
乔明月看着念念扒饭胃口都变好了,“念念是不是长高了?”
“好像是。”岑砚青说,“也重了点。”
作为每天必抱念念的好爸爸,岑砚青对念念的体重非常有话语权。
“我怎么感觉差不多???”乔小舅表示不理解。
既然出现了分歧,吃完饭,念念就站到墙边,努力站得笔直避免自己“变矮”,岑砚青拿出记号笔,蹲下身认真比对好高度,划下一条线。
然后由乔二拿尺子量。
一米零五。
“哇!念念这几月长了五厘米!”乔明月鼓掌祝贺。
“长这么快!”乔二也惊叹。
“最近运动量比较大,吃的也很好,睡眠也不错,”岑砚青总结,“这样才长高的吧。”
“所以是因为上课长高的!”念念仰头看着他们。
三人:“…………”
怎么说呢,似乎知识并不会让人长高呢。
主要还是运动量上去了。
但是念念似乎认定了知识让她长高,量完身高也不看电视,就去自己的玩具房,噢不,书房写字了。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念念现在最大的苦恼就是:识字太少。
一般饭后时间他们家都比较自由,念念不出去玩滑板就是自己玩乐高或者写字看电视,乔明月要去书房处理事情,岑砚青自愿陪老婆呆书房。
结婚不到三个月,两人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乔明月坐在椅子上看明天节目录制的大纲,然后再挑选合作的商家,忙得忘我,岑总周末固定休息,挑了本书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
书房是两人共用的,岑砚青搬过来之后也做了改动,加了一张桌子,这样两人同时办公的时候也不用挤在一张桌子上,窗边靠墙放了张黑色沙发,还有木质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本书,偶尔吴阿姨会洗些水果送上来。
乔明月把大理院子的一些植物也寄了回来,书房角落就放了她之前养的铁线蕨,给整个便暗沉色调的书房增添一抹明亮的生机。
有了于莉做助理之后,很多事情乔明月都不用亲力亲为,让于莉做就行。
虽然于莉也是刚入门但是学得很快,已经熟悉流程,干得很不错。
想到于莉,乔明月就忍不住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岑总在家就不是公司的西装革履一年四季恨不得把衬衣焊在身上,家里的岑砚青习惯穿舒适的衣服,简单的短袖长裤,跟着她的睡衣和家居服牌子买的同款不同色,拖鞋也要跟她的配套,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他在努力融入这个家。
忙完手上的事情,她起身走过去,坐他腿上,“看什么书呀?”
美人在怀,岑砚青搂着她,手搭在人腰间,一手将书转到封面对着她,“《霍乱时期的爱情》。”
“英文版?”乔明月看见上边《loveii》,“给念念准备的睡前读物?”
“嗯。”
“读这个啊,会不会有点超前?”乔明月想了想,拿过他手里的书翻看,“我记得里面有不少和谐的情节吧?”
“有么?”他笑。
“阿里萨跟他的八十个情妇你忘了?”乔明月也笑,“这本书就算了,你换百年孤独都比这个强。”
“好吧。”岑砚青把书放到一边,又从茶几上抽了本黑格尔。
“你们家里人都很像啊。”乔明月吐槽,“看见小孩子就想把她拉到自己阵营。”
“我可没有想让念念学哲学。”
“那你给她读这个?”
“简单的了解一下,哲学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学科,我觉得念念很有天赋,想看看她的想法。”
“那读国产的吧,《庄子》,帮她学汉字。”
“行。”岑砚青很好说话,把黑格尔放到一边,拿起本《庄子》翻开。
乔明月看见第一篇就是《逍遥游》,两眼一黑,不想看了。
“不行,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我,我高中背的那些玩意一下子全想起来了。”她一物也挺好,其实都是些故事,还能提前背一背,为高考做准备。”岑砚青也不翻书了,捏着她手在手心把玩。
乔明月在花园干活习惯不戴手套,她嫌弃戴手套不方便做事,往往一双手弄得脏兮兮的,每次干完活就皱皱巴巴开始起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做保养。
美名其曰干最累的活,做最好的保养。
“你还说我激娃,”乔明月戳他心口,“念念离高考还有十五年呢,你就让她背高中文言文了?”
她手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应该是护手霜的味道,挺好闻的,他捏着她手指让她的跟自己的纠缠着,眼里还带着笑,被她怼反而兴致盎然,低头在人指尖落下轻吻。
手指碰到温软的唇瓣,乔明月莫名心悸慌张,挪开目光。
“门没锁啊,你可别乱来。”乔明月提醒他。
“念念还没睡,不方便做,”他倒是十分坦然,靠在沙发上,舒适的姿态,目光却在她身上肆意流连,从大手扣住的腰往上,越过起伏到雪白的脖颈,微抿的红唇和无处落脚的眼神。
乔明月被他看得跟浑身火烧似的不自在。
明明家里开了空调,她却像是坐在暖炉上,仿佛身下不是他,而是炽热的高温。
她扑过去捂住他眼睛。
“不准看!”她凶巴巴道。
岑砚青乖乖被她捂着眼睛,只透过指缝看到微弱的光亮,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却无孔不入。
“用香水了吗?”他问。
“没有啊。”乔明月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
她今天干完活回来就洗了个澡而已,又不出门,喷什么香水?
“很香。”
“啊?”
他这个“很”字对于喷香水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夸赞,乔明月平时就喜欢带一点点味道,拒绝浓香,因为念念跟她都有季节性鼻炎,闻到浓香就不舒服。
乔明月手一松,捏起衣领自己闻了闻。
“我没闻到啊?真的很香吗?我去再洗洗,可能是衣服上沾到的……”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扣着腰坐回去,岑砚青埋首在她颈间,低声道:“是我的问题。”
“嗯?”
“护手霜的味道而已,我很喜欢。”
“你喜欢这个味道啊?”说这个乔明月可就不困了,“等下个月月季开了带你闻我们花园的正宗月季香味,比这个更好闻。”
“月季味道很多的,”她搂着他脖子努力介绍试图拉人入坑,“带花果香的啊,柠檬香的呀,还有大马士革玫瑰香,还有末药香……我特地种几棵浓香的品种,加百列大天使就是柠檬香,强香哦,超级好闻,可惜了,我都没碰到过类似的香水……”
岑砚青听她叭叭介绍,氛围全无,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说我们家喜欢拉人入坑,你不是一样么?”
他想跟她谈情说爱,她就想着拉他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