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必须严肃澄清,她不是人贩子。
就算拟凤道君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那也是拟凤道君自愿的,令梨不对他负有任何法律责任。
“猫猫今晚辛苦了,给个大红包让他买点红枣乌鸡猪蹄汤喝,补补血。”令梨大方地发了个红包给伽野。
拿去花,不必谢她,都是应该的。这笔额外之财都是托少主的福,令梨只是合理地进行了分赃。
令梨在拟凤道君额外替她安排的独院屋子里,又一次从袖子中掏出密信。
信中的内容,她看一次震撼一次。
倘若抛开事实,这封信写的内容很是骇人,足以震慑任何一位渴望夺冠的金丹真人,让其惶惶度日,惊恐交加。
怎么会这样呢,第一次和如此优秀的同辈真人一起切磋交流,第一次见识到十里桃源之主手中的至宝,明明是双倍的快乐,为什么有邪恶的元婴前辈黄雀在后,预谋抢夺小后辈来之不易的奖励?
如果拟凤道君信中阴险狡诈、残暴不堪、嗜虐成性、无恶不作、恐怖至极的元婴前辈不是在令梨手下被撸得喵喵直叫的伽野,她差点就信了。
“经过我缜密的推理与详尽的分析,拟凤道君许下结盟的承诺、给钱给物收买人心,是想利用我,用我钓出少主。”
好歹毒的计谋,若令梨与伽野并无交集,只把他当作杀人夺宝的恶人前辈,她定欣然接受拟凤道君的援助,瓮中捉猫。
“我基本能理解他的计划。”令梨摩挲下唇,“但少主有那么容易上当吗?”
她实在好奇,反正当事人就在令梨聊天列表里,不问白不问。
令梨认认真真打字,本着严谨的探究之心问道:“请教少主一个问题。如果有人钓你,你会上钩吗?”
伽野回复得很快,仿佛他一直在屏幕前等令梨的消息:“‘有人’是谁?”
令梨:“假如是我。”
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持续了好一会,新消息跳出页面。
伽野:猫猫蛋包饭.jpg
伽野:猫猫手抓饼.jpg
伽野:猫猫肉夹馍.jpg
……
一长串猫猫美食的图片刷了满屏,五花八门在令梨眼中连番闪烁,她划了很久的屏幕,才在最下面一条看到文字消息。
伽野:猫猫不仅上钩,猫猫还会料理自己,装盘自己,把自己端上餐桌给人类享用。
伽野:这位唯一的食客,可以给食材猫猫一个五星好评吗?
透过文字,令梨仿佛看见了一只金眸黑猫揣着手手,圆圆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他就是很可爱!
“我真心认为,”令梨发自内心地说,“少主靠可爱统治世界指日可待。”
居然残害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幕后黑手的心是铁做的吗?
令梨都不忍心把拟凤道君的密信拍照发给伽野了,上面写了他那么多坏话,猫猫一定很受伤。
“可如今我已假意与拟凤道君结盟,结盟的第一桶金都赚到手了,还给少主分赃分了一半,隐瞒也是无济于事。”
猫猫这么可爱,怎么可以欺骗猫猫?
令梨咬咬牙,一狠心,密信拍照发给伽野。
“别哭,别难过,别听信谗言。”她紧接着打字,手指在键盘上狂舞,拿出客服小梨营业多年的手速,“都是他一派胡言,妄自揣测,我不会被坏人挑唆,只是假意答应了他的结盟。”
“拟凤道君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令梨道,“就算我正直的心想要拒绝,我饥饿的钱包无法抵抗。”
“他深夜相邀,来势汹汹,我掏出了压箱底的演技才勉强过关,情势逼人就范,容不得我选择。”
“少主安心,我人在敌营心在猫。拟凤道君收买得了我的人,收买不了我的心,我所剩无几的良心全都留给了少主你。”
……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伽野逐一看过,好奇他在阿梨眼中到底有多敏感容易受伤,他是会为一些诋毁之词伤心的人吗?
“族叔竟能想出收买阿梨的主意,我确实惊讶。”
辛苦培育的寻药蝶刚死绝了一批,伽野还以为族叔要狠狠肉痛一阵子呢。
想不到他振作得如此之快,阴毒的灵感连绵不绝,连收买选手的下三滥之事都做得出来。
屏幕那头的少女先是大概描述了一下拟凤道君深夜邀约的幽会内容,重点突出他仗着前辈身份咄咄逼人的龌龊行为和她匪夷所思又精妙绝伦的应对策略。
她连发几条表明一切都是权宜之策,任凭拟凤道君如何财大气粗,她不会背叛和伽野撸猫撸出来的感情。
令梨的措辞间有种笨拙的安慰,她坦然剖析了自己,目的却不是打消伽野可能升起的疑心。
“阿梨是不是认为,我会因为亲族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失去对人性的信任和安全感……所以才反复强调一切仅是权宜之策,她始终站在我这边。”
伽野神色微妙地想。
他几乎可以猜出令梨的心理活动:
令梨:太惨了,少主真的太惨了,家门不幸啊!从小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猫咪,懵懂无知竟被亲族所害!
令梨:血脉相连的族叔死死相逼,杀招层出不穷。少主有家不能回,有钱不能花,只好依托在离谱网友身边,卖身卖艺,出卖一身皮毛换得庇佑,何等屈辱!
令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族叔深夜暗出杀招,竟收买到少主唯一的依靠头上。财帛动人心,客服小梨钻入钱眼的形象深入人心,少主心中惶惶,凄苦臆想——“她强占了我的身子那么多天,说背叛就要背叛了么?”
令梨: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让少主不再轻信这个世界,他在黑化的边缘摇摇欲坠,我此时只要说错一句话,一切都全完了!
令梨:他会黑化,会觉醒,说出“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然后性情大变,一发不可收拾,将罪魁祸首客服小梨碾死在复仇的洪流里。
令梨:而我,客服小梨,是个不屈不挠、不择手段的剑修,我不会等死,我只能含泪拔剑指向亲手养大的猫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来世,愿少主投胎于一个温暖的家庭,不再遭受血脉亲族的摧残。
令梨:虔诚祈祷.jpg
伽野:“……”
他该欣慰,他对令梨的了解已经超过了修真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脑补几乎全对。
“真伤脑筋。”伽野烦恼道,“她有点太高估我对血缘亲族的感情了。”
伤心?完全没有,如果针对他的人是他亲爹,伽野确实会有点意外,心情复杂。
区区一个族叔,虽然血缘是挺近的,但那人是死是活,对伽野是爱是恨,和他有什么相干?
“我不在意啊。”伽野撇撇嘴,“不提他已经和我结仇,就算无冤无仇,他的死活难道值得我关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不如说,倘若他的死能给我带来几分乐趣,族叔在我心里才算有点价值。”
阿梨真是想太多,他肚皮翻出来给她玩了多少次,怎么会因一点儿小事不信任她?
伽野挑了挑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聊天框。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阿梨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我相信你。】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我是有一点难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只要阿梨愿意帮助我,保护我,我再也不会难过了。】
“猫猫真的太坚强了。”令梨捧着手机,感动得说不出话。
少主一腔赤诚的信任之心,令梨无以为报,她定会把这场大戏好生演完,把拟凤道君和幕后黑手打包捆售,换钱给猫猫买绝味小鱼干。
“现在来梳理一下情报。”令梨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明月细细考量。
在拟凤道君眼中,与他结盟的孤寡散修伽梨志在魁首,与凌云剑宗宿真人轩真人的塑料队友情已因今夜的贿赂烟消云散,反目成仇。
“我和师兄交代过了,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令梨一向放心宿回云,她只要再与轩晓断开关系就好。
做法也很简单,令梨淡定地又一次开启自动回复:当轩师兄发现他又双叒叕被小师妹敷衍之后,一定能懂令梨含辛茹苦的用意。
“少主因我醉酒后灌输的灵气暂复人形。蝶儿追着他不放,证明他体内的药效并没有消化完全,迟早再变回猫。”
令梨喜欢猫猫归喜欢猫猫,她不得不承认黑猫形态的伽野是只美丽小废物,远没有元婴期的他好用。
“如果能在他变回黑猫后再来一次大变活人就好了……”令梨小声嘀咕。
她不懂猫变人的真正原理,唯一可行的方式是复刻之前的成功。
即,再把自己灌醉一次,梅开二度。
“清醒的我办不到的事情,就交给醉鬼的我吧。”
令梨庄严道:“俗话说得好,人酒后有两副面孔,此面孔的我关彼面孔的我什么事?我不会保持沉默,但我说的每句话都不能当作呈堂证供,我不允许。”
只要她死不承认,社死和羞耻就追不上她!
师兄和少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再就是令梨自己的事情了。
拟凤道君向他的盟友提前泄露了考题。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小友与我结盟,其中好处岂是一二财物可以道尽?我看好小友,自会为你助力。”
拟凤道君神秘兮兮,故作高深地说:“明日赛程我早有打算,预计淘汰一半人选,小友提前知晓,可早做打算。”
真的吗,还有这等好事?是要把她直接保送进决赛吗?令梨洗耳恭听。
拟凤道君反手取出两只竹筒,一只装着长签,一只装着短签。
“一寸长,一寸强。”拟凤道君说,“小友的名字在长签中,而你的对手在短签里。”
他掏出两只竹筒的时候,令梨眼中透题的兴奋变成麻木的冷漠。
不就是一对一斗法,谁先被打得昏迷在地不省人事谁输么,有什么值得透题的?
拟凤道君早就被时代抛弃了,抽签挑对手是老古董才玩的戏码,现在修真界流行的是另一套。
古人云,战斗是修士的浪漫,人与人的交情不是培养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为了广交挚友,交战双方彼此约定,在开战前互相告诉对方一件难以启齿的黑历史。
如果斗法过程中,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昼夜黄昏,却咬着牙不愿大声对观众讲出敌人的黑历史,战后他们必会心心相惜,握手言和,与黑历史中泯恩仇,结为挚友。
想法很好,实施很难。现实中的人一打就上头,什么疯言疯语都往外丢,肆意嘲讽,将敌人黑历史讲得津津有味,只差把剑一丢掏出快板现场给观众高歌一段评书。
令梨可喜欢看黑历史决斗了。场上的人打着打着突然惊觉不止是对面那家伙知道了黑历史,场下吃瓜群众各个听得炯炯有神,议论纷纷。
被曝光黑历史的人心想,好啊,你们一个个吃瓜吃得很开心啊,既然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就都给我留下吧!
战火瞬间从台上烧到台下,决战也不战了,磨刀霍霍向观众。观众边高声叫嚷“在下是无妄之灾!”边纷纷掏出家伙,打成一团乱麻。
既吃到了香喷喷的保熟瓜,又参与了新鲜的乱斗,令梨可开心了,像只在暗黑瓜田乱窜的猹。
相比之下,拟凤道君老土、过时、没有创意、格局太小。
令梨私心不喜欢抽签、抽卡等一切凭运气的游戏,她老非酋了,卡池保底专业户,玄不救非氪不改命最有力的证明。
一千零一枚风云牌,她随手抽到无字牌,你以为这是概率吗?
不,这是命运。
是冤种的命中注定。
“不瞒道君。”令梨诚恳道,“若是要我自己抽签,签上必然写着端端正正三个字——宿回云。”
最难缠的对手,一定是她的。
令梨:“不信我现在抽给你看。”
“小友说笑了,哪可能这么巧?”拟凤道君不信邪地递来装短签的竹筒。
令梨扫了眼一模一样的几十根竹签,不做思考,随意挑了一根抽出竹筒。
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将写有名字的一面朝向拟凤道君。
“宿回云”三个大字清晰得烫眼睛。
拟凤道君:“……”
拟凤道君:“你有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天道?”
令梨一口否决:“怎么可能。”
她这些年给天道上供的隔夜花卷数量之多,加起来都够凑一笼了,诚意日月可鉴。
“你这运气……”拟凤道君欲言又止,“罢了,本座帮你一回。”
他挑出令梨的长签,单手一折,啪嗒,长签被无情砍腿,变成短签。
拟凤道君把写有“令梨”的短签插进有“宿回云”短签的竹筒里,信手一晃,两根短签淹没在签群的海洋里。
“事在人为,总有逆天改命的办法。”拟凤道君老神道道,“小友劫数已过,明日尽管抽签即可。”
如果拟凤道君不在背地里对伽野杀意重重,令梨愿称他为贵人。
给钱给房给作弊,三给前辈哪里找。
有人兜底心不慌,第二天,待拟凤道君宣布完比赛规则后,令梨胸有成竹地抽出一支长签。
令梨:“……”
“凭良心讲,命运对我并不残忍。”她叹息地捏着长签走向她的对手,“可叹我命中注定是个孤家寡人,脆弱的同门情谊啊,终究是保不住的。”
令梨在轩晓面前站定,双手捧着长签递到轩师兄面前,整个人呈现出虔诚的谢罪姿态。
“我很抱歉。”令梨用上她最毕恭毕敬的语气,“请问这位心仁貌美英俊无敌慈祥友善的道友,我可以淘汰你吗?”
小师妹连用三个褒义的四字词语,是足够轩晓受宠若惊的待遇。
可为什么她的语气如此谦卑,说出的话却如此欠打?
轩晓盯着写有自己名字的长签,嗤笑道:“我尚未拔剑,你怎么敢说自己一定会赢?”
“你以为还是刻舟塔那时候吗?”轩晓压低声音不让第三个人听见,“结丹又如何,剑术超绝又如何?我年长你的这些岁数,可没有白活!”
他抬手拔剑,长剑直指令梨咽喉,气势傲然:“你要战,便来战,我奉陪到底!”
轩晓骤然出声,引起直播间一阵叫好,一句句“燃起来了!”的弹幕滑过水幕,周围人迅速散开,为他们腾出场地。
剑修,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令梨第一次被人大庭广众邀战,泛着银光的锋利剑尖险些擦过她的皮肤,她不闪不避,明眸熠熠生辉。
“好!”令梨欣然应约,“请赐教!”
话音刚落,令梨提剑就上。
她的本命剑以凡铁打造,通体黝黑,体态不似名剑轻灵飘逸,沉沉坠坠,挥砍间有不容忽视的钝感。
这样的剑上没有轻剑灵活,下没有重剑厚实,卡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再如何精于奉承的人也称不出一个好字。
轩晓看到令瓜剑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一股赢面很大的感觉。
“她挥剑的速度受剑身限制,必有凝涩,所击力道亦被材质所困,至多能让我手腕发麻……”
轩晓想着,剑身与令瓜剑相碰。
噌!
扑面而来的沉沉铁锈味,堵住了轩晓的口鼻。
这是怎样的一种气味?阴暗的湿雨天,被人丢弃在灰尘满地的房间角落,猩红色的水顺着房梁一滴滴垂落,刺骨的寒冷从脊椎窜上天灵感。
死亡的来临并非悄无声息,它伴着沉重的脚步、浮动的灰尘和湿冷的白雾。
轩晓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习剑几十余载,从未见过这样流畅的剑法。
轻剑快却飘忽,重剑沉但笨拙,一柄不上不下的剑落到令梨手里,达到了全都要的效果。
剑身相碰,压制而来的力道重得轩晓胸口闷血。
他反手推剑后退,令梨向左轻踏一步,一晃眼,剑尖直逼轩晓眼珠,在他扩大的瞳孔中尖锐如斯!
死亡与疼痛的错觉震得轩晓头皮发麻,一道尖锐的、不似他本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会死、我会死!”
剑尖堪堪停在轩晓颤抖的眼珠前。
浓郁的铁锈味间,一丝浅淡的干净的梨花香和缓了空气。
令梨单手执剑,剑尖贴着轩晓的眼膜上下晃了晃:“轩真人?”
你该认输了。她悄悄催促,不要让师妹我真的背上残害同门的罪名呀。
轩晓一个晃神,向后大退一步!
要杀要剐随你便,剑尖贴着人的眼珠做什么?很恐怖的!
轩晓长剑垂地示意认输,他抬起左手反复擦拭被令梨剑尖指过的眼睛,越擦越难受,越擦越像有一粒擦不掉的黑点停在视网膜上。
令梨瞧见轩晓认输,手腕一翻收了剑。
她身侧的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是轩晓的错觉,他在幻觉中挨了顿痛打,小师妹还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开心师妹。
“别揉了。”令梨安慰道,“没刺到你的眼珠,我发誓没刺到,手感不一样,我分辨得出来。”
轩晓:“意思是你曾经刺过别人的眼珠,而且刺过很多次,所以连手感都认得出来?”
“人或多或少有格外偏爱的要害。”令梨转移话题,“轩真人不也出手便往我小腹捅吗?你放心,我理解。”
轩晓:你当然理解,被痛打的人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收剑入鞘,心情复杂地看着淘汰他的令梨。
明明在前不久,还是站在队伍后头,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的外门小师妹,谁能想到她会有今天?
一轮轮筛下来,千人减少为百人,百人减少为十人,很快又要一个一个下台、落败,只剩最后对决的两个人。
任谁笑到最后,都不是旁观者左右得了的事情,剑尖垂下的那一刻,他只能成为观众的一员。
“第四次了。”脾气暴躁的剑修没好气地说,“我真正陪跑风云会四次了,说什么我也不来第五次,宗主拿剑架在我脖子上也没用。”
“我觉得,宗主无论如何会让轩师兄来第五次。”令梨改为传音入密,“你知道为什么吗?”
轩晓:“都说了老子死也不来——为什么?”
令梨:“你陪跑四届,四届风云会魁首都是凌云剑宗弟子。等于说只要献祭一个轩师兄,我宗必能夺冠。铁打的轩师兄,流水的冠军,下届风云会没你我不看。”
轩晓突然悟了。
他惨败是有理由的。
令师妹不可能不强,否则她以这张嘴,哪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