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青也有些震惊，这可是神的承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竟然如此轻易许了去病。
神女如此厚爱去病，也不知是福是祸。
卫青目露担忧，既想让霍去病赶紧说个无伤大雅的愿望，又想霍去病深思熟虑后留着将来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再用。
可留着这个承诺必定会招来不少麻烦。
一时间，卫青又是纠结又是担忧。
其他人就是羡慕嫉妒了，凭什么啊，也不见这小子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怎么神女偏偏就对他另眼相待。
要说日后成就，将来的事怎么样还不好说呢。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况且，有时候捧得太高未必是好事，否则怎么会有捧杀一说，众人酸溜溜地想到。
顾青柠见霍去病欲言又止，以为他是不想被人知道，“要是没想好的话可以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霍去病还没有开口，系统先开口了，语气还有些担忧：“宿主，你怎么能答应他这个，万一他之后想让你帮他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怎么办？”
顾青柠轻扯了一下嘴角，“我只说让他说说看，没准能帮他实现，又没肯定的说一定会实现。总不能他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去给他摘啊。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霍去病的一个愿望，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要是霍去病13、14，她肯定不会说这种话。13、14岁的孩子不仅容易叛逆还中二，万一霍去病中二地来一句想当救世主，她可没办法满足他。
但是10岁，10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大愿望？
她十岁的时候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天天都能玩。
虽然要星星要月亮什么的听着怪怪的，但只要不是露馅就行。要不然就宿主这几天干的事，它真担心汉武帝得知真相后把宿主五马分尸再大卸八块。
遇上个不省心的宿主，它真是操碎了心。
霍去病眨了眨眼，心跳得厉害。
神说可以替他实现心愿，他是要一下子长大，还是要习绝世武功，还是上天看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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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得知这件事后，忿忿不平地怒灌了两碗豆腐花，他一直知道神女偏心，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偏心他一回。
他也想要！
呜呜。
其他武将则是打起小算盘，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神女偏爱卫青和霍去病，言谈之间对他们也颇为欣赏，对他们的战功更是信手拈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神女欣赏武将！
那么，他们是不是也有希望呢？
没有人想过神女会看脸，开玩什么玩笑，神女怎么可能会这么肤浅。若是看脸，以陛下的姿容也没见有什么特别待遇。
退房结账的时候顾青柠发现不少人在她眼前晃悠，顾青柠：“？？？”
刘彻看着这些不安分的人，在心里打了大大的个叉。
在他眼皮底下都这么不安分，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勾当，待回宫后他就把这些人里里外外查一遍。
顾青柠发现他们打包最多居然是豆腐，豆腐花、豆腐羹这些带水的不好打包他们就打包炸豆腐和豆腐酿，然后吃掉豆腐花、豆腐羹。
之前也是，用餐区的豆腐永远是消灭得最快的。
不由让顾青柠疑惑，做饭机器人做的豆腐菜真有这么好吃吗？居然让她良心发现添的两道肉菜沦为最后的剩菜。
还是东北名菜白菜猪肉炖粉条和鸡肉炖土豆在陕西不受欢迎？
有特殊功效的就一道白玉豆腐，其他吃了顶多就是提神醒脑，提高专注力，像白玉豆腐那样的美容养颜、长期食用可以延缓衰老是没有的。
而且白玉豆腐她是限量供应的，每天只供应十盘。
目测一半都进了刘彻的肚子，剩下的一半混在一堆豆腐菜中并不明显，他们不可能发现白玉豆腐的特殊才对。
难道是上行下效？因为刘彻喜欢吃豆腐，所以底下的臣子也喜欢？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虽然她以玉米、红薯、南瓜、土豆这些可菜可饭的食材充当自助餐的主要菜色，是因为贪图便宜，但她也想过要把这些西汉没有的食材传播出去，让西汉的百姓好过一点。
玉米、红薯、南瓜、土豆都是后世的高产作物，红薯、南瓜更是全身是宝，茎杆叶都能吃。
可是，她的自助餐推出了这么久，却无一人来问她。
豆腐没出现时，这些高产作物还算受欢迎的，豆腐出现后，大多数都抢豆腐去了。
“汉皇只喜豆腐，是其它菜不合胃口吗？”
刘彻懵了一下：“？？豆腐？”
什么豆腐？豆腐是什么？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顾青柠说的是黎祁。
原来黎祁在天上叫豆腐啊，刘彻眉头微蹙，豆为器皿，腐有朽烂、发臭之意，用白玉炼制出的黎祁怎么会叫这个名呢？
还是黎祁好听，豆腐一听就像是朽烂的器皿，让人避之不及。
“让神女见笑了，这黎祁炼制麻烦，得来不易，若不是淮南王叔，彻都无缘品尝此仙丹。可就算朕贵为天子，也只尝过两三回，对神女来说是司空见惯之物，对彻来说却是万金难求的珍宝。
故彻在神女这见到这么多黎祁才失态。”刘彻说完，还努力表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生怕神女觉得他看不上祂精心准备的食物，挑食只喜欢黎祁。
虽然他确实最喜欢黎祁，毕竟黎祁的效果是真的显著。之前吃的那些食物虽也不凡，但远不如黎祁，这点他还是感受得出来的。
君不见他吃了两日的黎祁，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吗？
若是常吃，说不定能长生呢。
顾青柠一头问号，难以置信道：“慢着，你说黎祁是仙丹？”
刘彻心里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不是吗？淮南王叔告诉彻，黎祁乃方士用白玉所炼制，需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才得一块黎祁。”
“噗嗤——”顾青柠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觉得太不符合神女的身份了拼命憋笑，“对不起汉皇，本来吾不想笑的，但实在太好笑了。”
见状，刘彻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被骗了，黎祁不是仙丹，也不是由白玉炼制而成。
刘彻拳头握得咯咯响，刘安居然敢欺骗他，果然狼子野心。
回宫他就把刘安削了，削成庶人再砍！
同是爱吃豆腐一员的主父偃警铃大作，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刘彻身上瞟，陛下颇喜淮南王这位王叔，对其也算宽宥，连淮南王女刘陵在长安结识权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知道自己被淮南王耍的团团转恐怕不日就要动淮南王了吧？
那他要不要把之前的想法说与陛下听？
推恩推恩，兵不血刃便可解决诸侯王，这个节骨眼向陛下献计，陛下会龙颜大悦吧？主父偃不动声色地想着。
丝毫不觉自己埋头苦吃‘黎祁’有什么可丢脸的，陛下都被骗，他这算什么。
其他大臣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刘彻多次夸赞黎祁，第一次在白玉京中见到黎祁时还不许他们多食，要不是陛下只有一个肚子，怕是压根不会给他们碰黎祁的机会。
憋住！不能笑！
神女能笑，他们可不能笑，笑了是要出人命的。
东方朔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才不让自己笑出声。
顾青柠也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见刘彻心情不虞，连忙把这个贻笑千年的话题岔过去，“咳咳，汉皇，人间是练不出仙丹的。”
“用凡火是炼制不成仙丹的，只会炼制出毒丹，吃了不仅不会增寿，反而伤身折寿。”
刘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想起那些方士天花乱坠献仙丹的模样，几欲杀人。
莫非他多年没有子嗣是因为乱吃丹药伤了身[1]？
刘彻眸中闪过丝丝杀意，不知天高地厚的方士，腰斩都算便宜他们了，他要效仿秦始皇坑杀那些方士。
顾青柠觉得脖子一寒，心里纳闷，她都不笑了，还告诉他丹药有毒，别吃丹药，怎么还这么生气？
封建帝王可真难伺候。
“汉皇，豆腐其实是菽泡水后磨成乳，加入盐卤汁或山矾汁制作而成。”不是白玉炼制的，但看着刘彻苍白的脸色，顾青柠没有说完。
汲黯不知死活地惊呼一声，“咦，菽居然能做出这般美味的食物。”五谷里面菽是最不受待见的，也是最便宜的，只有吃不起粟、稷、黍的穷人才会吃菽。
菽的味道很一般，吃多了还会腹胀，排胀气的时候……
反正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是不愿吃菽的。
没想到居然能做成黎祁这般松软可口，清香美味的食物，而黎祁又能烩百味，咸、甜、鲜、香、辛……无一不美味。
贫苦人家吃不起粟、稷，菽还是能吃得起的。尤其是那些咬不动粟、菽的老者，若是能吃上松软的黎祁……
思及此，汲黯向顾青柠躬身行了一礼，“长孺可否向神女请教将菽制成豆腐之法？”说完，又飞快地补了一句：“过些时日，长孺会带百人来神女店中。”
顾青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必须是没来过的人。”
汲黯一喜，这是答应了？
“诺，长孺定精挑细选。”
顾青柠递给汲黯一张空白纸张和一支水笔，然后抬手指了指厨房，“去看吧，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汲黯拿着纸笔，茫然了一瞬。自己看，自己学？
他能学会吗？
汲黯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完了，在场的人可能连菽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刘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虽然有些不爽汲黯越俎代庖，显得他有多不关心百姓似的，但看到汲黯四顾心茫然，还是给他指了一条方向。
——去外头找，总会找到认识或者精通这些的人。
啧，到头来还不是得靠他。
不过，神女刚才递给汲黯的是天上用来书写的东西？薄薄的一张，洁白如雪，比起竹简来确实方便得多，而且光滑又不会太软，看起来似乎比缣帛好用。
方才神女那么爽快就将制黎祁之法教给了汲黯，他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刘彻对桑弘羊使了个眼色。
桑弘羊十三岁就进宫当侍中，算是和刘彻从小一块长大，哪能不知道刘彻的意思。
“桑弘羊见过神女。”
顾青柠早就看到刘彻和桑弘羊眉来眼去，闻言挑了挑眉：“你也想学如何将菽制成豆腐？”
“不不，”桑弘羊摆手，“臣只是好奇神女给都尉的纯白之物是何物——”
“你说那个啊，那是纸。”
刘彻惊讶道：“纸也可以质地光滑、洁白如雪？”
大汉是有纸的，汉初那会就有了，是麻所制。不过造价高昂，纸质粗糙泛黄并不为人所喜，并未在上层流传开来。
刘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光滑平整，而且洁白无垢的纸张。
“纸还可以柔软如绢帛呢，难道你们没用过浴室里的纸巾吗？”
刘彻：“！！！”
众人：“！！！”
浴室的厕筹居然是纸！他们还以为是和绢帛差不多的东西。
厕筹用绢帛，那是陛下才能用得起的。他们用的是竹片，百姓连竹片都用不起，用的是瓦片。
也不知这纸是用什么制成的，成本如何，若是不贵……
用过客栈的厕筹，谁还想用回竹片啊。
其实用过客栈自动抽水的恭桶，他们也不想用回家中的那种。可那不是他们能想的，除非他们也会仙术，才能操弄那些机关。
咳，扯远了。既然纸能当厕筹，还是一次性的，用完就丢，按道理来说应该不贵才是。
被众人巴巴盯着的顾青柠犯了难，学食物她可以让做饭机器人做，他们跟着学就好了。
可是造纸，她这是客栈，又不是工厂，怎么教啊？
神女守则一：不会也不能露怯。
顾青柠悠悠开口：“汉皇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刘彻一噎，刚才汲黯不是还可以用百人换吗？怎么到了桑弘羊这里就不可以了？
而且明明是桑弘羊问的为什么绕到他的身上来了，莫非神女看出来是他想要了？
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震惊，刘彻有些懊悔，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开口。
“彻虽富有四海，但神女乃天神，岂会看上凡间俗物，彻亦不知能用什么与神女交换。”刘彻语气有些委屈，别人问都不用付出代价（拉百人对他来说不算代价），怎么到他这里就变了。
他怀疑神女在针对他，但他不能说，说了岂不是代表他不得神女眷顾。
被刘彻幽幽的目光看着，顾青柠鸡皮疙瘩差点立起来了，“系统，汉武帝怎么看我像是看渣男一样，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他，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纸张怎么制作了。”
再说了，我还能有他渣？
系统：“……”不想说话。
顾青柠灵机一动，“吾希望汉皇答应吾三件事。”
刘彻脸色倏地变了，心里顿时纠结了起来，若是换一个人和他说这句话，他肯定想都不想就答应，绝对不会犹豫是什么事，做不到反悔就是，君无戏言，不存在的。
可提这要求的是神女。
他应下若是将来做不到，神女会如何对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