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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施云琳心急,这个秘密
“大将军,您不是
施云琳急忙打量着她,关切问“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有些累。”冯英现
施云琳重重点头,诚心道“特别帅”
不管冯英有没有过来,亓山狼的目光一直落
当看着施云琳拿着手帕去擦冯英额头上的汗水时,亓山狼的不高兴达到了顶峰。
“去安排扎营。”亓山狼将冯英赶走。
冯英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施云琳手里的帕子便给了她,让她自己擦。
冯英刚走,吴强又大步过来禀话。
“所有人都弄死了,一个也没让跑”吴强乐呵呵地,眼里盈着杀人的兴奋。
亓山狼抬眼,瞥向他。
吴强脸上的笑一僵,他被看了个莫名其妙。自己也没有干错什么事情啊爷爷这警告一样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率兵比他晚到吧不过这不正常吗这太正常了啊
吴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猜不到他不猜了,赶紧转身溜了。
吴强和周泽明擦肩而过,周泽明走过来对施云琳说“母亲找你,问今天的安排。”
施云琳现
亓山狼敏锐地觉察出施云琳语气的变化,看向周泽明。
周泽明正望着施云琳,看她站得离亓山狼那般近,晨风吹动她的裙摆一下又一下拂过亓山狼。
周泽明觉得施云琳的裙摆被弄脏了。
“我还要去安顿百姓。云琳,你亲自去和母亲说吧。”周泽明道。他莫名想将施云琳从亓山狼身边支走。
施云琳还未说话,亓山狼忽然问“他是谁”
周泽明抬眼看向这个粗鄙的野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他面上并不表现出来,他眉眼含笑,风度翩翩,语气和善地介绍自己“
周泽明。亓山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很快想起来了,他转眼问施云琳“你以前那个未婚夫”
周泽明微愣,没想到亓山狼竟然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他的是云琳和他提起的莫名的,他心里攀上丝丝喜悦。那浅浅喜悦落
不过周泽明并没有笑多久,因为亓山狼的下一句话是
亓山狼望着施云琳,语气极
其认真地问“我可以杀了他吗”
周泽明眼底浮现错愕,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野人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
施云琳赶忙将周泽明赶走“快去安顿百姓吧。快去”
虽然她现
周泽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施云琳一眼,转身离去。
他还没走远,亓山狼已经不耐烦地问出来“你喜欢过他没有”
周泽明不由放慢了脚步。
施云琳翻了个白眼,嘟囔“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样的人”
周泽明趔趄了一下,咬着牙逼着自己没回头,继续风度翩翩地往前走。
亓山狼心里爽了,终于不再盯着那个小白脸了。他重新将目光落
衣物真的很碍事,他想撕掉她身上的一切外物。
他喉结动了动,说“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施云琳看着不远处陆续经过的士兵,忙不迭点头“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
她和亓山狼要说那么重要的事情,决不能让旁人将秘密听了去
亓山狼只是想了一下,一丝苍白色立刻渗进他的瞳子。他吹了声口哨,不远处正
亓山狼把施云琳捞进怀里,带着她上马。大黑马奔了一路,若是普通的马早就疲了,它却斗志盎然,还欲再跑三千里
畅快的马嘶声,惹得众人齐齐抬头望去。
周泽明皱眉,道“眼下说不定还有人埋伏
他说完没人应,回头一看,付文丹带着柳嬷嬷和也青正
亓山狼的马一如既往得快,施云琳很久没有坐他的马,有些不适应。马速太快,纵使是夏日的风,吹来脸上也有些疼。她偏过脸,闭上眼睛。
亓山狼的手掌很快覆过来。他手掌宽大,本想护住她的眼睛,却几乎将她整张小脸都遮
施云琳有些适应了,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扫过亓山狼的掌心。她捧着亓山狼的手,将他的手拿开,却并没有放开,而是握着。
亓山狼反手将她的手整个攥
施云琳垂着眼,看着两个人握
暖风带来她带着嗔思的呢喃。
亓山狼说“是十个月又一十八天。”
施云琳弯唇,
亓山狼忽然勒马。
施云琳一个不察,身子朝左侧栽歪。她下意识攥紧亓山狼的手。她当然不会跌下马,
后脊撞
只是他穿着铠甲,坚硬的袖甲撞得施云琳有一点疼。
施云琳还没来得及坐稳。亓山狼握住她的腰,将她转了个方向,侧坐
久别重逢的吻,既陌生又熟悉。
施云琳努力配合,才缓慢适应了他的索取侵占。唇齿间磕绊的疼痛,也成了一种快感。
气息
每一次相吻,施云琳总是本能地闭上眼睛。可是太久没有见到亓山狼,想念让她舍不得闭上眼,她想多看看他,不愿意错过每一息。施云琳颤了颤眼睫,慢慢睁开眼,毫无准备地撞上亓山狼苍白色的瞳仁。
他霸占般地覆吻,可是他望着她的目光里,却噙着浓重的亘古柔情。
近距离相望,施云琳望着亓山狼的眼睛,也望着他瞳子里映出的她,她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沾着泪的眼睛,又轻轻地弯,弯出欢喜的柔笑。
亓山狼终于放开了施云琳。施云琳便见他皱着眉,眼中浮现一片烦躁之意。
她伸手去捏捏他的脸,嗔声“怎么见了我还烦呢”
话一出口,施云琳才
“我找不到室内。”
“这儿哪有室内”施云琳弯唇。
亓山狼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施云琳将脸上的柔笑了,脸色稍微严肃些。她说“琅玉,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先下马吧。”
“为什么要下马”
“额”施云琳一时答不上来。她怕亓山狼气得
亓山狼也不是真的要施云琳回答。她要下马那便下马。他带着施云琳再往前走了一段,
两个人紧密挨坐,施云琳垂着眼斟酌着用词。亓山狼也不急,他将身上厚重的铠甲脱了扔到一边,手臂将施云琳圈
暖风吹拂着施云琳的
施云琳
“琅玉,你知道皇贵妃的事情吗”施云琳问。
“知道一些。”亓山狼向来对别人的事情不甚
“她惹你了”亓山狼问。
施云琳赶忙摇头。
她握住亓山狼的手腕,心里有一点没底。亓山狼这个人实
亓山狼垂眼看着施云琳的手,说是
腕,不如说
如今你带着这么多兵马
亓山狼猜了一下,猜不到施云琳要说什么。他望着她“说。”
“皇贵妃很可能是你生母。不不是可能,应该就是了”施云琳说完,立刻去瞧亓山狼的神色,见他脸色尚算平静,她才继续说下去。
“皇贵妃当年被掳进宫的时候,身怀六甲,承宠使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其实不是的你就是那个所有人都以为夭折了的孩子。”
“琅玉,不是因为你的眼睛天生有异,才被父母抛弃。你母亲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
“相反,
施云琳再去看亓山狼神色,见他还是很平静。她稍微松了口气,再说“我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太久了,产婆已经死了。可是你的眼睛就是证据。这是贺兰皇室遗传下来的,你母亲也有的。”
夏日暖风将杂草吹来吹去,过去了很久很久,亓山狼也没有说话。
施云琳等了又等,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晃了晃,问“琅玉,你听懂了没有”
“我我所能去查,只查到这些了。若你有怀疑,再从那个产婆入手查一查她
亓山狼忽然开口“赵兴安”
施云琳点头。
亓山狼忽然闭上眼睛,及时去
“琅玉”
亓山狼半晌才睁开眼。施云琳打量着亓山狼的神色,问“你想知道更多关于皇贵妃的事情吗或许等你回京见了她,让她说给你听”
“你说。”亓山狼声线里
施云琳便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皇贵妃的一切事情说给亓山狼听。有些事是她以前便听说的,有些是这几个月故意去查到的。
她力讲全皇贵妃的一生,说着说着,她低柔的声线里也噙了哽咽。
那实
说到最后,施云琳已经眼泪成不断的线。她侧过湿漉的脸,去看生机勃勃的野花,“她说她不能死,因为她是贺国唯一活下来的人。若她也死了,贺国便真的不存
施云琳快速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对亓山狼笑“琅玉,她若见了你定然欢喜”
亓山狼闭着眼睛听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他的眼睛火辣辣的,闭合的眼睑勉强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施云琳轻轻去摇他的手腕。亓山狼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施云琳湿漉的眼里全是不安和担忧。
他对她笑笑,又从衣襟里拿出一件布裹着的东西,递给施云琳。
“来的时候,摘的。”他压着怒,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施云琳将布打开,看见两颗野果。
“洗过了。”亓
山狼说着,伸手将施云琳散下来的一缕
施云琳看了亓山狼一眼,才低下头去吃,咬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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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山狼不说话,施云琳也默契地不追问,只是专心地将亓山狼带给她的两个野果给吃了。
她吃完了,亓山狼拉着她站起身,骑马回去。
施云琳回头遥望,
正是中午,营地里的军队正
“立刻出
吴强愣了一下,也没敢问亓山狼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立刻下令帐启程。
施云琳
亓山狼停顿了一下,才伸手去轻轻摸了下施云琳的脸,语气寻常地说“送你去你父亲那。”
施云琳欲言又止。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过亓山狼的手,有些舍不得地捧着他的手掌,
明明快一年不见才刚重逢,她知道又要分别了。
军队护送着湘国这些人往凤林城去。
施云琳没去马车上,一直坐
走了大半个下午,落日要栽到群山之后,暖融融的风也降了些温度,不那么腻了。
施云琳深吸了一口气,盈着一张灿烂笑靥回头望亓山狼。她回头的瞬间,亓山狼立刻从沉思里回神对上她的目光,对她笑了笑。
“你去吧。”施云琳说,“这里离凤林城不远,你派些人护送不会出事的。更何况暗处的人知道你现身
亓山狼没说话,只是盯着施云琳。
施云琳对他笑,又捧着他的手轻摇。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好半晌,亓山狼才能将目光从施云琳眼眸移开。
他抬手,浩浩汤汤的军队立刻停了。军队里的人从不质疑他的任何命令,倒是装着湘国人的几辆马车里的人诧异地往外望。
“冯英。”亓山狼叫人。
后方的冯英立刻打马赶上来。
亓山狼拨了些人手给冯英,让她护送施云琳去凤林城,而后再率兵去和王虎、张熊汇合。
施云琳安静望着亓山狼
亓山狼安顿好一切,才赶马带着施云琳去付文丹的马车旁,握着施云琳的腰,将她放下马。
施云琳对他柔柔一笑,不愿再耽搁他的事情,转身要登车。她刚迈出一步,亓山狼又喊住她。
“云琳。”
施云琳回过身来,亓山狼于马背上俯身,将她整个身子抱
这么多人施云琳几乎是本能地红了脸颊。可是她没有推开亓山狼,而是回抱他,纤细的手
臂穿过他腰侧,安抚似地
等我。
施云琳
亓山狼放开施云琳,看着她提裙登上马车,又看着她所乘坐的马车越来越远。
他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久,他原以为今日相见,就不会再分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他不能和她同行。
亓山狼慢慢低下头。
吴强实
亓山狼慢慢抬起头,显出一双幽蓝的眼睛。
吴强被吓住了。他不是没见过亓山狼的眼睛会奇异变幻,可都是杀贼子杀到兴奋时。他确实第一次见到亓山狼这般突然暴怒。他再去看亓山狼握着马缰的手,他手上青筋暴起。
吴强下意识地后退。
“回京。”亓山狼咬牙开口,干涩低沉的声线里噙着嗜血的狂怒。
施云琳不
伏击湘国皇后和公主的计划失败了,消息传回亓帝耳中,他脸色大变,急急追问,再得知是亓山狼及时赶到时,更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短暂的呆怔之后,他立刻处死了给他献计的心腹近臣
他一夜未眠,第一日又到紧急消息亓山狼正带着兵马回京。他骇得跌坐
将那个已被凌迟的献计近臣骂了千百遍。
这些年,亓帝虽不满亓山狼掌握兵权,可是到底还坐
倘若亓山狼真的要夺权,将他变成真正的傀儡皇帝,他该如何是好
他立刻派大臣去迎亓山狼,去询问他为何归京。先后派了两次大臣,估摸着臣子还没见到亓山狼,可是他完全没有耐心等待。
亓帝将宿羽召进宫中,询问他可知道亓山狼是何意思。
宿羽摇头表不知,还以亓山狼用兵向来不讲章法为由,劝慰天子莫要焦虑。夏日天热人也燥,提议天子去别宫避暑休养。
宿羽笑得无辜,装作根本不知道亓帝派人对施云琳一行人下手。更是装作不知那个天大的秘密。
离宫的时候,宿羽抬头,眯着眼睛看向烤人的日头。他琢磨着,亓山狼应该已经知道了身世。
浓厚的云快速地跑,很快遮了烈日。
快要变天了。
忽然之间,宿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亓山狼见到亓帝先后派来的两个官员,他一言不
“大将军此番行事是不将天子放
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头已经落
地。
亓山狼纵马飞驰,不曾停顿。
亓山狼人还没回京,京城里的皇室和朝臣权贵们都人心惶惶。
自齐嘉辰出事,亓帝将远
亓山狼快马加鞭回京,吴强率兵被远远落
亓山狼回京那一日,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去了赵兴安府邸。
往日里热闹的赵府,今日分外冷清。亓山狼迈进府门,穿过庭院,
赵兴安孤零零一个人悠闲地坐
“来啦。”赵兴安语气寻常,像往常那样乐呵呵地和亓山狼打招呼。
亓山狼冷着脸朝他走过去,立
谁把我放进亓山”
赵兴安脸上的笑容一僵,继而叹了口气,道一声“果然”。顿了顿,他才说“前一阵子有人去调查那个产婆,我便知道那件旧事被揭出来了。”
“也好。”赵兴安慨然点头,“也好啊。瞒了这么久,怪累人的。”
亓山狼不
赵兴安盯着鱼竿,怅然道“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承帝宠,导致血流三日,太医诊断胎儿已亡,令产婆引出死胎。”
“那产婆引出死胎,却见其微弱呼吸,禀告陛下,陛下下令将其闷死掩埋。产婆干的是帮生的行当,不忍杀生。可她又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彼时不
赵兴安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鱼竿放下,扶着膝盖站起身,想要走。
亓山狼抬手,手中的长刀横
“这不是全部的真相。”
赵兴安神色复杂地看着亓山狼,忽然不知道千方百计将其带下亓山到底对不对。他叹了口气,道“我于心不忍,去亓山找过那个七个月的早产婴儿,亲眼看着你被一只狼叼走。以为你被狼吃了,直到后来听说渔村有个被狼养大的孩子。我偷偷去了亓山多次,终于见到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个孩子。因为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把你哄下亓山,是因为知道你能力卓群,也不想你再和狼为伴。故意让你和嘉恕接触,也是因为知道你们是亲兄弟。想让你和他,都有家人。”
亓山狼面无表情地听着,半晌,他才开口“赎罪”
赵兴安整个身体都僵住。他面色惨白地闭上眼,赎罪一般跪下来“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做着统一天下的英雄梦。贺人皆顽强抵抗。陛下下令杀无赦”
他是陪伴
亓山狼手起刀落,赵兴安惨厉地尖叫一声倒地不起,
他的右臂被亓山狼砍了下来。鲜血喷溅。
“留你一命,断这几年的一切。”亓山狼转身。
宿羽得了亓山狼回京的消息,第一时间追过来,就见亓山狼砍断赵兴安右臂的一幕。他脸色微变,没再上前。
亓山狼拖着长刀往外走,胸腔里滚烫的愤怒让他觉得这把刀太轻不趁手,他顺手扔给了宿羽。
宿羽双手捧着去接,重得差点没握稳。
“围宫。”亓山狼下令。
宿羽愣住,好半晌才猛地转头望向亓山狼的背影,确定他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亓山狼孤身一人进宫。亓帝坐立不安了多日,等这一日终于到了,却见亓山狼一个人来的,心里又怀了丝侥幸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反心,今日也不会吧兴许他只是太愤怒,赔礼道歉也就过去了
不是他不想办法抵抗治罪,而是他已经没这个能力。
御林军虽严格把手,可是见亓山狼一个人进宫,甚至没带兵器,皆有些懵。
以前亓山狼每次进宫都畅通无阻,今日是拦还是不拦
守卫正犹豫,亓山狼停住脚步,开口“引路。”
守卫颤颤巍巍问“大将军要去哪里”
“窈月楼。”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了,大将军还是第一次要去窈月楼。一个守卫招来宫人给亓山狼引路,另一个守卫立刻去向亓帝禀告。
亓山狼像往常进宫一样,平静地跟着引路宫人,穿过葳蕤灿烂的宫廷,隔着楼阁与假山树木,亓山狼远远能看见窈月楼的顶角。
亓山狼终于走到那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的窈月楼。他到的时候,贺青宜正坐
“到了。”宫人小声禀一句,立刻向后退去。
贺青宜循声望去,看向院门口的高大身影。只一眼,她神色愕然,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只一眼,贺青宜就知道是他。
一十五年,他们生活
庭院里,花草树木皆生机盎然。消瘦的女人站
亓山狼一步一步朝贺青宜走过去。
当他走到贺青宜面前时,贺青宜已经满脸是泪。她想伸手,指尖颤着低悬,不敢去探,她怕这又是一场虚无的幻梦。
亓山狼握住母亲
贺青宜的眼泪疯狂地涌,她险些站不住。
亓山狼托住她的小臂,扶稳她。贺青宜满眼是泪,可是她睁大了眼睛,拼全力去看清亓山狼的模样。
她伸出手来,用颤抖的手去摸儿子的脸,仍旧陷
亓山狼低头让她摸,他说“看我的眼睛。”
他让自己的眼睛一点一点显出幽蓝。
贺青宜连连摇头。“我知道是你,知道是你heihei你和鸿郎长得很像heihei
她的手不停地
枯败的生命突然就注入了生机。她活着,原来还有别的意义
贺青宜伏
他终于听懂了。
母亲哭着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让你受苦了。”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之间阴云席卷,天云也开始哭啼,降下雨泪。
亓山狼搀扶着羸弱的母亲,将她搀扶进屋里。他扶着母亲坐下,拿过一旁的巾帕去拂母亲头
贺青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亓山狼,她努力让自己不再哭。可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很笨,居然不知道一个母亲应该怎么与孩子相处。
她几乎是慌张地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吃过午饭没这、这里有几个粽子”
亓山狼倒是平静许多。他问“粽子”
贺青宜的眼睛里立刻浮现一抹亮色,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吃吗”
“没吃过。”
贺青宜一愣,立刻又捂着嘴恸哭起来。她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是粽子,不知道很多很多东西因为他自小被丢
身为母亲的愧疚责罚着她,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有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将你带到这世上来,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心口一阵阵绞痛,痛得让贺青宜连呼吸都觉得一抽一抽地疼。
她上一次这样痛,是以为失去她与鸿郎孩子的那一日。
亓山狼偏过脸去,用愤怒逼退眼泪。他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吃。”
“好好”贺青宜站起身,转身去角落的圆桌上端来粽子。她抖着手去解绳子,几次都没有解开。
亓山狼看
贺青宜终于将粽叶剥开,将滑腻光洁的粽子一颗一颗剥出来。她紧张地剥了三颗,问“够了吗”
“够了。”
亓山狼拿过来,抓起粽子来吃。
贺青宜看着他直接用手抓,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怪她,怪她没有给他拿筷子。
贺青宜流着泪,看着亓山狼一口一口吃粽子,直到他吃第三颗粽子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起身,走到门口的洗手架旁。她提起水壶,往盆里倒水。
手太抖,水溅出来不少。
她飞快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刚要端水,亓山狼已经走了过来。
亓山狼伸手去洗手,她赶忙给儿子挽袖。
等亓山狼洗完手,她又赶忙递了
帕子。然后她局促地站
突然想到了什么,贺青宜脸色大变,红哭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死死抓住亓山狼的手腕,惧怕地问“亓帝知道了吗他会杀了你的”
母亲眼里的恐惧狠狠地戳伤了亓山狼。
他心口好像被戳穿了一个血窟窿,这些强逼出来的冷静,再也无法维持。
“还不知道。”亓山狼声音冰如寒冬,“不过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亓山狼用力握住母亲的手腕,刚往前迈出一步,又驻足,回头问“母亲怕见血吗”
贺青宜摇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亓山狼弯腰,拿起竖
贺青宜不舍得儿子淋雨,急急将伞往亓山狼那边推。
原来母子相认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近两个时辰。这雨也灵性,刚刚忽然大雨,此时又忽然转小,淅淅沥沥不浇人。
亓山狼牵着母亲走出窈月楼。
宿羽撑伞立
亓山狼不言,带着母亲穿过雨幕走过皇宫,去往皇祠,去要一个公道。
将到皇祠,亓山狼远远看见许多文武大臣立
亓山狼漠然回目光。
贺青宜原本心里有些恐惧,生怕她的孩子再有危险,可是跟着亓山狼走了这么长长一路,忽然就不惧了。
她指着远处锁
贺青宜话音刚落,忽有人冲上来指责“亓山狼公然与皇贵妃拉拉扯扯,你要造反不成”
亓山狼冷眼瞥过去,叫不出这个人的名讳,却知他是某个亲王,是齐英纵的弟弟。
他姓齐。
亓山狼忽然伸手扼住他的咽喉,用力一拧一甩,他像死狗一样瘫软
人群突然尖叫
“亓山狼造反了”
亓山狼弯腰,握住那柄被锁的旧刀刀柄,猛地一拽。
铁链崩裂,地面劈出裂隙,埋于地下的亡魂亦
他降生的意义,当是为八十万贺人鸣冤,当是结束这场持续三十余年的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