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部争权夺利的大戏。



    祝晓敏有点头疼,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把这一路的风尘清洗干净,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听这大院里的情况。



    何兰芳也不藏着,把自己知道的都和她说了。



    稍稍休息,两点多的时候,两个人才从宿舍出来,又去办公楼里。



    正是上班的时间,好几个宿舍也都有人出来,看到新面孔,都好奇的打量,有的更向何兰芳低声询问,仿佛祝晓敏听不到一样。



    祝晓敏无奈,只得自我介绍:“我叫祝晓敏,原来下乡的知青,刚刚回城工作,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回城的知青啊?



    大家目光在她身上转一圈,一脸的恍然,又再打听:“一回来就进了行署?你家里干什么的?”



    怎么就认为是家里走的关系?



    祝晓敏只得说:“我家不在平城。”



    何兰芳介绍:“祝晓敏同志是在基层工作成绩突出,行署机关特意点名调上来的。”



    原来如此!



    大家的目光有些惊讶,有些羡慕。



    一样是在行署大院工作,能让上头注意到的不容易,何况是人在村里被上头点名调上来。



    在一路的闲聊和打量中,祝晓敏和何兰芳终于进了办公小院,进东楼直接上二楼。



    二楼有一间占两间办公室大的会议室,这个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里边等着。



    看到祝晓敏进来,立刻都热烈的鼓掌,杨浩中过来招呼,让着她去桌子顶端,那里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体形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伸手和她握手:“祝晓敏同志,欢迎欢迎。”



    杨浩中旁边介绍:“这是我们机关办公室主任,裴闻远,裴主任。”



    “裴主任好!”祝晓敏跟着握手。



    裴闻远向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这才又向大家示意。



    祝晓敏向着大家微鞠躬示意,见大家都坐,也就坐下。



    杨浩中坐去裴闻远另一边,先发言,把祝晓敏在村里的业绩说一回,这才把话筒交给裴闻远。



    裴闻远接过来,笑说:“当时我们最先听到晓敏同志的名字,是恒阴县教育局,大家知不知道,恒阴县瓷窖口公社的知青点,一共三十五个知青,其中三十一个原来都是初中毕业,在今年集体参加县里的高中毕业考试,是全员过线,而且全在五十名以内。”



    也就是说,恒阴县一个县,一下子多了三十一个高中生,还全是高名次。



    停止高考已经九年,就是高中招生也是这几年才陆续恢复,这高中生基本上就是最高学历。



    一下子,会议室里一阵议论声,只是大多数不明白,这知青点的知青参加高中毕业考试,和祝晓敏有什么关系。



    裴闻远说:“最让人惊讶的是,据说知青们参加高中毕业考试,是祝晓敏同志的建议,而这三十一名初中毕业生学习高中课程,是另外四个高中生辅导,其中一个就是祝晓敏同志。”



    这一下,大家已经不是低声议论,而是哗的一下炸开,有惊讶,也有不信,全都看着祝晓敏。



    又要冒领一回罗亭渊的功劳。



    祝晓敏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说:“乡村生活,单调乏味,原本是想着,在生产劳动之余,给大家的生活多一些调剂,就找了高中的课程来学,有现在的成果,全凭他们自己的努力。”



    杨浩中笑:“晓敏同志不用谦虚。”



    裴闻远点点头,又说:“原本我们想着,这是一个教育奇才,刚好各县的师资流失严重,请回去当老师应该不错,就稍稍做下调查,这一查可不得了。”



    这个时候,知青里会有一些人家庭有成份问题,请去当老师也要做调查。



    大家一听,目光又投在祝晓敏身上。



    就听裴闻远接着说:“这一查才知道,祝晓敏同志在村子里做的事,可不止这一点啊,在她的建议下,他们公社种了果林,他们大队建了养殖基地,短短两年时间,就让他们生产队的生产前进一大步,与此同时,还办起一所乡村小学,让三十多个孩子有书读。”



    祝晓敏无奈:“这也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一个坐在杨浩中下首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大家齐心协力搞生产是重要,可是这领头的不止要有长远的眼光,还要有号召力。”



    杨浩中介绍:“这位是农业局郑局长。”



    这是何兰芳提到过的那位。



    祝晓敏向他微俯了下头示意:“郑局。”



    裴闻远哈哈笑:“郑局,这么好的人才,你可要重用。”



    郑建业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又向祝晓敏问,“据我了解,你们一大队的养殖基地,是市里的项目?”



    祝晓敏点头:“当初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因为队里太穷,基地的基础建设投资都凑不起来,更不用说买羊羔和小鸡的资金,所以就没有通过,后来是市里恰好有一个扶持养殖业的项目,当时在市里工作的一位同志帮我们申请,支援二百只羊羔,大队又和公社借了笔款子,这才把基地勉强建了起来。”



    政治原因不能提,经济情况得说明白,以后任何一个地方的发展都会用到钱。



    裴闻远点头:“市里这个项目我是知道的,只是最初他们更倾向市郊周边的村子,哪知道后来会选了我们县里。”向祝晓敏问,“那位帮忙联系的同志不知道是哪一位?你们还有联系?”



    祝晓敏微笑:“他叫陆明峥,原来也是我们那里下乡的知青,三年前回城,在市里X单位工作两年多,今年年初去了部队,我们……是年前结的婚,他是我爱人。”



    这话说出来,会议室里倒是一静。



    这层关系,听起来有以权牟私的嫌疑。



    裴闻远也是一怔,向她深望一眼,确认的问:“陆明峥同志是为了你,所以帮忙跑的那个项目?”



    祝晓敏摇头:“当时他已经回城,那次是回村里公干,偶尔听支部书记说起这个计划,刚好和市场那个项目吻合,觉得可行才伸手帮忙。”说完停一停,又说,“我们……也是在这项工作中,渐渐建立起感情,走在一起的。”



    她和陆明峥的关系,只要随便一查就会知道,藏不住也没必要藏,自己说出来,就更坦荡一些,可以直接给出解释,总比让别人各种猜测乱扣帽子却不来问她,她百口莫辩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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