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 第 244 章.「他总是不喜欢我」
到迈尔兹的病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5点多,去而复返的警察给迈尔兹带了晚饭。我并没有看,只是在手机上看整个案子的走向。
想看整个案子的讨论度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侵入社交媒体的管理系统,仅仅只是搜索地点和关键词就可以监控所有的信息。
整个案子并没有我想象中复杂化。
学校管理和警察们都有按照我的想法执行。到目前为止,管理层知道有学生死了,正在封锁消息,降低对学校可能会出现的名誉风险,甚至有教授在猜测是否要封锁学校一个星期,等事态完全平息。而学生们尽管有猜测,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迈尔兹死了。因此,他们只是在局部讨论在说乔登出了问题,现在已经被苏格兰场的人带走了。
至于我之前担心的「是否有人猜测这件事和教授有关」,并没有完全出现相关的话题。要说零讨论量也不可能,只是讨论声都被限流,到目前并没有发酵出让我觉得心烦的严重的情况。
我自认我自己并不是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可是这种事情上,解决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适度呢?事实上,我有些认同活跃在十八世纪的普鲁士容克外交官的看法——适当地对真理施加温和的暴力是一种权利,有时候甚至是一种义务。如果校长带头找事情的话,把校长先换掉,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反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要找出一个人的弱点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反正最后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让别人看到我的实力」这样的说辞不是很理想很单纯吗?这样单纯的人怎么会想到背后捅刀子呢?
再加上因为我自始至终对校长都保持着尊敬和善的态度。
更别说我又不会让人找到我做坏事的把柄。
然而,这种想法刚冒出来,我的脑袋里面又响了一句话「我是个好孩子」。
于是,这句话就把我小小的想法掐灭了。
我暂时还不用黑吃黑,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
回归我现在所做的。
目前我做给别人看的是,我并不依靠教授的能力独立破案,并且在苏格兰场中有一定的威望。这为我未来转系打一个基础。这整个过程能顺利瞒到现在,肯定离不开苏格兰场的配合。他们自然也知道我被学校学生诽谤的事情,所以笛墨警探和多诺万警察为首来给我撑场子。
今天早上我还担心他们做得太过了,但是卢西安反而是差点最难以让我下台的人。
我觉得早上不说话,被迫听别人说一堆夸奖的话,自己已经就像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花枝招展的小孔雀一样。
要说多丢脸就有丢脸。
我最没有办法应对这种尴尬的场合了。
只是这也是要营造一种效果,那就是我断案的结果是不会被质疑的。而这些都是为了演给最重要的观众——索姆兹·班尼斯特老警卫看的。
上次那个迈尔兹寻衅滋事的时候,我把他们二人的背景都给查了一遍。迈尔兹和道拉斯两人做事素来不会那么出格,像是愿意跨学科到别人教室里面施压,这种行为虽然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也是异常的情况。
他们背后的行动目的让我首先想到的是他们担心我争了莫里亚蒂教授学科的第一名,影响到他们学院里面设立的奖学金。我能理解,但我也没有想过我有必要为其他学院的学生考虑。还是一个零和博弈,有人赢,就是有人输。不是我赢,也不见得他们赢。
后来我看他们的成绩表(我看了他们学生账户的信息),唯一有希望拿到奖学金的其实就只有迈尔兹·麦克拉伦。不过,他之前因为他之前专注在玩牌上,并没有花时间在学习,所以也出现过挂科的情况。当时的情况也和现在一样沉迷,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
没道理以前不会为了赌资而努力学习,现在就开始为奖学金奋斗了。
可是一定要往这边扯的话也并非说不通。
于是我顺势查到了乔登身上。
乔登身份背景会比其他人要更复杂一点的。他祖上背景是勋爵,现在仍然在用金钱续着这个爵位。然而,他们家底早就在乔登父亲这位赌马狂热爱好者掏空了。家中早在十多年前就负债累累。所幸,乔登本人上进,愿意努力奋斗,现在读的是犯罪学和刑法专业,未来目标是当上英国伦敦最高法庭的大法官。
按理说,为了这个目标,他也会洁身自好,不会随意和他人发生矛盾。
然而调查可知,在前两个月的时候,乔登遇到了米尔沃顿。除了我本身对他的刻板印象之外,事实上米尔沃顿确实是顶级的勒索犯,擅长言语诱导,也习惯分析利害,让人忍气吞声,为他驱使。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流程,但是我能猜到的第一点就是,乔登想要隐瞒的身世。据说,乔登母亲曾经和乔登父亲宅邸中年轻的管家好过,而乔登其实并非贵族血统,而是另一个人的孩子。贵族头衔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简历上的敲门砖。
第二点是乔登家的家境。乔登父亲放浪形骸,负债累累,家中不止一次出现过催债的人。我猜想催债人也不会喊打喊杀,但是对付这样有头有脸的老赖,估计还是录下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视频,逼迫家庭能够按时还债。这得说,他们一定有人能够按时最低限度地还钱,否则债权人也不会一而再地愿意借一笔钱给他们。如果米尔沃顿说,他买了一部分这样的视频,放在学校公众论坛上,恐怕乔登就会颜面尽失。
第二点做这种事没有一点保险绝对是让人不敢大胆进行的。恐怕米尔沃顿也是为了针对我或者威廉教授,所以米尔沃顿捏造了我和教授很多假证据,来告诉乔登,他就算真的做了,也有相关证据证明我和教授之间存在着利益交换。
有收有放。
乔登便铤而走险。
这里足以看得见他聪明的一点。他并不是直接做这件事的人,他让人帮忙代行。可是他选择的迈尔兹也并不是完全无脑的人,处处留底。
在这次搜查里面,我自然不会放过所有蛛丝马迹。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乔登身世谜团的当事人——索姆兹·班尼斯特管家,现在正好是在伦敦大学负责警务处,充分地给乔登这次行动提供了完整的技术和信息支持。
而这位管家还改过名字,原来是在莫里亚蒂家工作过,但是莫里亚蒂家惨遭罹难后,这位管家改了名字,辗转在其他工作场地。后来因为传出与女主人不清白后,班尼斯特放弃了管家的工作,转而开始做警务处。
有趣的是,如果我之前没有扮做X黑进米尔沃顿家,不知道米尔沃顿曾经利用过某个管家威胁过路易斯的话,我恐怕查到这里就停了。
于是我和警察们配合的一场戏,表面上是为了钓出真正的凶手。可是,事实上,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道拉斯的脸。
而我在那之前,在凶杀案开始之前,我就想过教授想要离职是因为这个警卫的某些动作。我很快联想到之前在商场逛街时,路易斯的打扮不同寻常,恐怕也是要换身形象去调查那个警卫。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但那天路易斯打扮起来就像是个在校的清爽大学生一样,没有那种老成感。
为此,我为的是利用「乔登」逼出班尼斯特管家是否手握着威胁莫里亚蒂家的证据。
班尼斯特警卫如果真的持有照片,又心系乔登的话,肯定会愿意以此来交换乔登无罪。他能选的对象不多,一个是自己熟知的莫里亚蒂家族;一个是米尔沃顿;最后是X。他知道米尔沃顿就是个无底洞,跳进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而在他内心里面猜测,莫里亚蒂要是知道自己一直手持他们的赃物,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最后我提供给他的选项是「自己删了证据」。
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为他有威胁到莫里亚蒂家族的证据。我严明这一切显而易见都是米尔沃顿在背后撺掇乔登而为之,包括这次的凶杀案也是米尔沃顿故意栽赃他的。警察们现在也在积极查出凶手,暗中钓出凶手。如果找不出来,那就只能是乔登认罪了。
我自然不能说,是我干的了。
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信任的。
我仔细整理所有的思路,确定事态走向和我的计划一样后,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到迈尔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嚼着从警卫那里捞过来的炸鱼块,等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把自己咬了一半的鱼块朝着我的方向,假装客套地说道:“你要吃吗?”
我掀下眼皮,“不吃。”
“你要是晚上待在这里久的话,还是得填饱肚子吧?”这个时候迈尔兹终于想到我可能是他存活的底气,于是把炸鱼块下面的薯条转向我的方向,“分你一点。”
“不用。”我果断拒绝,“我不太喜欢吃东西。”
全句是我不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吃东西。
这句话刚落,迈尔兹便说道:“我看你吃的东西还挺多的,你不是还经常去卢西安女朋友在的意大利餐馆吃饭吗?不过你大部分时间都好像不太喜欢吃西餐。我看很多留子也跟你一样,也不太喜欢吃西餐。”
我因为他的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我没有想过我的动线会被人研究,而且这种很没有意义吧?”我给了一个评价,眼神投向迈尔兹。
此刻房间里面的灯并没有完全打开,借由着随着时间渐变的光影,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此刻坐在陌生人面前的静谧氛围让我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而阳光正好对上迈尔兹那对特殊的瞳色上——金黄色,比琥珀色更为纯净清浅,像秋日透着光亮的银杏叶。
我事后想起,之所以会突然间紧张,是因为我当时是社恐犯了。
想想看,我居然一个人和一个嗜赌,爱财,还有点酗酒的成年陌生人坐在一起说话那么久。
真叫人害怕!
“这种观察很无聊。”
我只是重复了一遍,试图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
“对于那些好奇你的人来说,也并不是这样的。”迈尔兹开口说道。
这种就是个人选择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反驳他的话,就低头继续看手机,坐等深夜降临。
这里就简单地介绍一段晚上的情况。
其实像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那样,「凶手被即将苏醒的死者吓到晚上回来灭口」的案例并不多。
正如大部分人知道,大部分凶手案都是有预谋的,不会留一口气给被害者。他们更多的精力在于销毁尸体上。过往很多案例中曾出现过死去的人活着回来,造成的司法机关和执法部门的负面影响很大。有很多时候,因为没有找到尸体,现在的凶手也学聪明了,只要警察找不到死者在哪里,就没办法定罪。
当然这个「没办法定罪」也得要凶手本人没有暴露半点杀人动机。他/她在被警察调查的时候能扛得住精神压力。很多人是没有办法经得起警察反复跟踪、调查和询问的。能经得起考验的,都成了教材案例或影视剧和小说的素材。
这种在小说出现的频率高的情节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常见。
听说迈尔兹没有死,道拉斯原本想着要等他自己回宿舍,或者在苏格兰场见,但是我把他叫过来了。因为迈尔兹期待了那么久道拉斯的到来,他要是不敢来,岂不是扫了迈尔兹的兴。
我并没有听清楚道拉斯动手的原因,因为我当时坐在角落给阿尔伯特发短信不过好像是迈尔兹平时神叨叨一惊一乍的性格长期以来都给道拉斯造成了很大的精神折磨。
道拉斯幽幽地说道:“那天,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结束的时间到了。”
这句话让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道拉斯,甚至放下了手机,随时准备离开现场,感觉他下一秒就血洗现场。不过很快道拉斯开始哭诉自己的罪行。他是教徒,昨天到现在都在饱受煎熬。
可能是我看太多反转的电视剧,我总觉得道拉斯随时会突然眼神一变,冲过来捅他一下。然后,迈尔兹捂着伤口,伸着手朝着我的方向求救,成为我这一天晚上最大的噩梦。
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生异变。
也就是说,我紧张到了最后,甚至还有一点事情没有按自己想象中发生的失望。
我后来安慰自己,因为这就是日常吧。最后他们怎么做决定是他们的选择。但是我听他们的意思是要私下协调。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赫德森太太给我留了饭,是南瓜浓汤。
稍微加热后就可以喝一大碗,上面还会撒一点坚果碎。
因为太晚了,我没有开灯,就只是一个人坐在黑暗里面,顺势复盘整个案子的过程,确保中间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我让怀特利议员跟我说,他做梦的整个细节。他说我会去碰到试卷的清样,发现莫里亚蒂教授的秘密。我当时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不对劲的,教授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考试卷放在桌面上。他肯定是故意要给某人看的。
目标对象很可能就是出现在数学课堂上的「乔登」。
教授预想他们一定不会在院长警告后就结束,打算设个网让他们跳下去。只要他们翻动了卷子,他们就会被警告,甚至坐实他们就是满嘴胡说八道的骗子。
教授很可能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设了摄像头,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摄像头内。
可是我如果没有怀特利议员的劝告的话,我为什么会去翻试卷呢?
我能得到的一个答案就是,我同样为了抓住「乔登」的把柄,专门去现场检查了乔登是否有遗留任何证据,无意间发现了教授留下来的跳跃密码。这个密码连怀特利都看不透,相信要比想象中的更加晦涩难懂,却被我一眼识破。
在怀特利议员的梦里面,本来今天正在吃夜宵的我应该是和教授摊牌了。
可是我没道理会自杀,要知道被夏洛克知道的话,我一定死定了。
难道是教授动的手吗?
虽然这并不符合教授的做事原则,但是有必要的话……
我脑海中闪过一阵寒意,突然意识到,肯定是阿尔伯特做的。
教授绝对是无辜的。
阿尔伯特总是讨厌我。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就能感觉到他对我有浓浓的敌意。
我恨恨地吃了一大口。
得想个方法才行。
332 ☪ 第 245 章「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乔登引起来的风波事实上不到一个星期都平息了。
毕竟接下来就是期终考试,哪怕有闲心也只能在考完试之后再讨论。
等可以在讨论的时候,剩下来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比较靠近整个案子真相的人大概也只能知道;乔登没参加考试,直接申请休学一年;道拉斯考完期终考试,拿到成绩之后,就转大学,离开了伦敦;而迈尔兹挂了一门课,学校要求他申请重修;而我在莫里亚蒂教授那门课上,申请补考,没有如期考试。
申请补考还是为了公平起见。
因为有消息传出,乔登他们曾经去莫里亚蒂教授那里盗试卷后发生了争执。没有任何官方证实这件事,教授也发布消息说自己期终试卷并没有被学生碰过。可是,学校鉴于我参与了调查案子,要求院长重新给我们四个涉案的人出一套新卷子。
当天到场考试的时候,只有道拉斯和迈尔兹。
我让华生给我开了一张生病证明,重新申请了另外一场考试。
目的有二:
一是为了让院长重新给我再出一套卷子,因为他和校长都曾经要求我证明我和教授的关系。我对此有个小小的抗议。
二是案子结束的时候,迈尔兹有点粘着我。只要看到我和他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他就会找我粘我聊天至少十分钟以上,不仅如此他还喜欢勾肩搭背。我至少扔他的胳膊就扔了有十几l次。迈尔兹会以为我在和他玩,他还乐此不疲。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是有种走在路上悠哉小猫被路人突然按在地上,强行撸了个爽之后,路人就走了,留下我零落又破碎且暴躁的心。
反正我下意识就避开他。
我倒不是怕他。我是属于那种一段关系中别人猛进,我就下意识跟着后退,厌烦的类型。
一般感觉到心烦难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回避。只有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会感觉我自己变成另一种性格,态度很强硬,用旁观者的态度来处理整件事情。
我考试时间都集中在考试月的第一个星期里面,补考的时间则是在秋季学期开学前一个星期开始,所以对我来说,考试在那段时间就结束了。
这是我学校的事情。当然其实案子对社会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是这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了。
至于上次在院长会议见过面之后,我就没有和莫里亚蒂教授见过面了。因为教授当时也是考卷出题人,我原本就不能和他接触。考完试之后,他也有事情,而我就在公寓待着不出门,也没有再见面了。
偶尔晚上回想起那天我请求教授给我机会证明自己的那些内心剖白的话,我既羞耻也困惑。因为教授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对我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知道他不会辞职的消息,也是我在官网上看到他秋季会有一门课。
事实上,我觉得每次我跟教授更亲近的时候,他总是对我越冷淡。以前还会偶尔跟我开些小玩笑,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也许,他真的很忙。
教授肯定很忙。
我感到一丝失落。因为教授这些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反应总让我会觉得我说的话其实让他有点烦了,太不合时宜。不是通常有那种性格吗?原本保持距离感的时候,双方会觉得很舒服,甚至会让另一方很积极地拉近距离。可是这距离感开始消失后,有一方就莫名开始烦躁不舒服,急于摆脱这种情况。
我甚至想过,之后不要选教授的课了。
可是这样做就显得我之前说的话心不诚,好像我就是在装的。
不过,我也觉得教授的态度很正常。
因为莫里亚蒂教授是老师,我对他来说就是个小朋友而已。
我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个老师就很关照我,我喜欢她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喜欢跟她牵手。可是有一天,我听到她被其他年长有经验的老师说,不能因为孩子喜欢就全部满足对方,也要看到别的小朋友的需求。那天我伸手要去牵她的时候,她就躲开了。
我之后就没有再去拉她的手。
这算是伤害吗?
其实不算。每个人都在做对的事情,而我那时候也跟无数小孩一样想着所有人都围着我转。哪怕我也知道我不太讨人喜欢。
我现在对教授的反应有那么多小情绪,肯定是因为我最近太膨胀,太自恋了。我很快就开始调整心态了。
因为周围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就是终于提上日程的——申请绿卡流程,也就是GeneralWorkVisa,传统的工作签。除了投资移民和技术移民之外,这种雇主担保的签证也是常见的。
我原本想着申请全球人才签证(GlobalTalentVisa)。
这部分要是成功的话,永久签证3年就可以下来。我不完全需要工作五年时间,可是我看了整个流程,感觉提纲挈领一句话,最好是我自己能创业,并且用自己的业绩证明自己的实力确实达到英国的要求。除此之外,最好的还是要有高新科技技术的才好申请。
而我目前跟夏洛克学到的东西,都是在犯法的边缘徘徊。
这就很难。
于是我还是目标放在了工作签上。
因为我在伦敦读书,肯定会有5年以上签证(在校和短期工作签),我也不会离开英国超过180天。我英文成绩还行,不用担心英文水平测试。夏洛克还愿意出具证明说我在为他工作,他给我的工资远远高过签证需要的最低工资标准。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夏洛克给我一份永久工作合同,我就可以自动申请绿卡,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了。
可是问题来了。
移民局针对申请人的工作岗位要求是不能超出移民局职业列表范围。
侦探很明显,很明显,很明显就不在职业列表范围里面。
华生甚至开始给我出主意,“要不兰尼干脆先读医科,医生明显就是在职业列表上的。理疗(physiotherapist)和话疗(speechtherapist)的课程很短,有个基础,再读个两三年就可以毕业了。在GP工作的工资也很可观,不需要专门去大医院。”
赫德森太太则觉得我反正会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兰尼找个本地的对象结婚。”
这句话引起我的巨大的困惑。
赫德森太太看到我抬头,因为我在她旁边,她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十分骄傲地道:“我听弗里达说,兰尼在学校可受欢迎,非常高人气,很多聪慧漂亮的孩子都被兰尼迷得魂不守舍的。未来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非常可爱而又迷人的结婚对象。”
啊……
她在说谁?
身为当事人,为什么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赫德森太太越说越开心,用她特有的温柔口吻,看着我说道:“我是想着既然已经打算在这里待着了,那么未来娶妻生子,谈婚论嫁也是在英国了。兰尼的活动范围也一直和本地的孩子来往,肯定会找到心仪的对象。到时候既结了婚,也可以顺利拿到绿卡,完全不麻烦。”
我不知道弗里达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可能是卢西安造的谣。
所谓的本地小孩,我也只和卢西安来往比较频繁。
华生摇头,皱着眉头,轻声反驳道:“兰尼还那么小,这种事顺其自然比较好。没有的话也不要强求了。你看,有人到现在27岁,快28岁了,还是单身,说不定还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
华生这话是无心之举,但是明显被点名的夏洛克抬起头,目光凉凉地看着华生,眼里透着一丝不满。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平淡又不失讽刺,“华生,我并不认为单身是个问题,也不是所有人都非得追求婚姻才能算是幸福,尤其是在生活和工作都充实的情况下。”
华生被一直不说话的夏洛克刺了一下,顿时有些尴尬,“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两个人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或者说夏洛克总是单挑我和华生的场景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所以赫德森太太完全没有在意,只是顺势捧着我的脸看了看,“哎呀,兰尼太小了,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之后再思考吧?”
这段过程还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全过程中,我就像是一个小摆钟一样,华生说什么,我就看他;赫德森太太说什么,我就看她。他们的话语在我耳边交织成一片,让我脑袋里面都是一团浆糊。
虽然他们的建议都是充满好意,但是离我的生活都很遥远。
我在他们的话里面看不到我未来的模样。
我们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夏洛克合上手上的书,我怀疑他没有看,因为他翻页的时候,我看到有一次,两页黏在一起,夏洛克直接翻过去了。夏洛克作为221B的顶梁柱,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们所有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打电话问问麦考夫不就可以了。”
华生对这个提议有些为难,犹豫地看向夏洛克,“麦考夫先生会有时间观这种事情吗?”
赫德森太太也似乎想到了麦考夫时不时嘲讽别人几l句的刻薄态度,感觉会我被批评,略显担忧地说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夏洛克倒是淡淡一笑,(其实并没有太多笑意),但是总觉得他神情明亮舒爽,一切都在掌握中。“他总是有时间的,特别是对家里的事情会比较关注。”
毕竟是个弟控。
我内心补充道。
我原以为夏洛克会打电话帮我问,结果他把事情扔给我,让我去给麦考夫打电话。而且,还是让我现在打。于是,在接电话的时候,我内心的小人不停地画圆圈,仿佛这是在施一种所有人都会对我友善,或者一切都会很顺利的魔法。
熟起来后,麦考夫接电话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还是很怕和他聊天,所以会希望他不要接电话,然后我就可以假装自己努力过了,是他不接电话,而我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地发短信。
电话才打过去不久,麦考夫的声音就很快就传了过来,高位者的自持又冷淡,会让人觉得自己呼吸一秒,都会隔空浪费他的空气,或污染他的空气。
“我在开会,有事情吗?”
……
其实可以完全不接的。
我开始抠桌子背面的纹路,指尖传来木头被划动时的细微声响。
“我们在讨论申请签证的事情,福尔摩斯先生说这部分可以问你。”
麦考夫说话总是有自己的节奏,他的沉默是带着怒气的,带着困惑的,还是在短暂地笑话着突如其来的消息,这都让人捉摸不透,可这就是给人压迫感。
他说道:“你这是来我这找捷径的吗?”
我纠正道:“咨询。我只是咨询一下。”
抠抠。
到处抠抠。
“偶尔也得让夏洛克下凡帮你处理这些事情。”麦考夫悠哉地说道,“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他顿了顿,特意用上了敬语,说道:“你知道的,兰尼先生。”
“…我问问福尔摩斯先生。”我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回避周围视线,顺便做一下客套话,“麦考夫先生你在开会,怎么打电话的?”
总不会是那种大会议室里面自己手机响了,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非常装逼的霸总情节吧?
“内阁网络会议,我开了静音。”麦考夫嗤笑一声,“你总不会觉得我会为你拨冗接个无关痛痒的电话吧?”
这很麦考夫。
我乖乖地说道:“那我挂电话了。”
“去吧。”
麦考夫在我说完之后挂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他声音上扬了几l分,且还有一句,“可以继续了。”电话对面又继续传来翻页的声音。
……
他在他的工作单位绝对也是说一不二的大魔王。
赫德森太太追着我问道:“麦考夫先生怎么说?”
我把麦考夫的话转述给夏洛克听,结果赫德森太太和华生两个人都在笑,“看来夏洛克也要处理俗务了。”
因为这些话,下意识烦心的夏洛克的眼神也跟着下意识一压,明显是有点不满。因为夏洛克这个神情,我也突然觉得这很有趣。
不知道夏洛克到底要怎么做?
难道是要另外开一个公司吗?
这对他来说,能烦死。
我想想夏洛克烦恼的样子,嘴角下意识扬起来,却猛然间接收到客厅角落处,一直都不吭声的米福幽怨的视线。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他只是盯着我,“……”
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333 ☪ 第 246 章「那你在上面」
米福在221B公寓一住就是住了将近二十天。
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当我做计算的时候,才震惊地发现他居然待了在这里那么久。
事实上,第一个星期的时候,我还会觉得日子很漫长,每天都觉得日子鸡飞狗跳的,很多麻烦的事情要处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习惯他和夏洛克两人总是针锋相对之后,大概从第五天开始,我已经觉得我能接受这种局面。
我这才发觉,自己原来是那种温水煮青蛙的类型。
一件一开始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只要给一点时间去消化适应,我就很快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适应和习惯。
每天早晨,米福总是第一个起床。他其实很擅长料理,与此同时他也喜欢在厨房里面弄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时候是切水果榨汁声,有时候是用油煎培根或者做法式吐司。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但是米福会把夏洛克锁住的门撬开,给我送早餐。他非常清楚我到底爱吃什么,居住的21天里面早餐没有一次重样的,包括他会去外面给我买早餐,放在标准的盆碗里面给我。
一般这个时候,夏洛克的手就会在被子底下捏我。他的手张开的话会比我的手还大,尤其是在被他的手罩住大腿的时候,感觉特别明显。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捏住后颈,无法反抗命运的小动物。
这就很恐怖。
于是,每次他开始做早饭,我就立刻洗漱离开房间。我才这么做一两次后,还躺在床上的夏洛克还会讽刺我赶着去吃临终前的最后一餐吗?那么急。
米福对夏洛克的不高兴都表示很开心,“兰尼肯定喜欢我做的早餐,保证能让兰尼开心,再也离不开我。”
我真的不觉得他们喜欢斗争是存在着什么问题。纵观西欧历史,在无数历史学家论证中,他们都点出了西方有着军事传统。西欧各民族内争不断,外征不休,经常联合或者独立对外用兵,处处都看得出他们西方人崇尚武力与相争。
我不像我们华夏民族就算真的打起来,脑袋里面也会先有一句「以和为贵」的伦理道德思想。
夏洛克和米福又同为福尔摩斯,肯定隐隐之中有种极性一致而产生相斥的宿命设定。
我唯一在意的是,他们每次打起来都爱找我说事。我每次吃到一半总是会因为他们两个人说的话给“咯噔”一下。又或者,他们总是爱找我做事情,而且都是很无聊很无聊很无聊的小事情,甚至只是喊喊我的名字。
赫德森太太有时候看到我这样子被折腾,就会把我给拎走,保我一条小命。
事实上,我有时候也会对米福生气。
因为他确实有点烦人,还不愿意听我说话,可是他比夏洛克更擅长示弱。
比如说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去商场买东西。米福突然间不见了,我在商场里面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人,还打电话给他,然后米福就和我争执说他离开前的时候已经说好在外面某个地方等了。我们两个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三十分钟。我当时心下一横,想把他从221B赶出去。
然后,他见我生气之后,便说了一句“我在这里冻了大半天。”
这一句话把我堵得没声了。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英国伦敦天气都是比较稳定的,不会像是亚热带那样气候变化明显。那天他以为早上凉,下午气候回升,就会热起来,所以只穿着短袖。结果外面下雨,气温骤降,风很大,冷飕飕的。
我看他衣服也湿了。
哪怕我觉得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有过错,可是我也说不出生气的话了。
我虽然自己本人就意识到我被米福拿捏住了,但是回公寓之后,我还是给他泡了热咖啡,希望他不要被冻感冒了。
在米福和神夏两人相争的过程中,华生最关心我的状态。
他可怜我和夏洛克一直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所以在第五天发现米福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就跟玛丽小姐商量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去和她同居。
华生调侃一样地笑着说:“我要和玛丽小姐享受二人世界了。”
之后,他就把他自己房间让我住,还告诉我,要是221B公寓太折腾了。玛丽小姐的公寓还有一间空房,方便我随时过去那边小住两三天。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的情况,给221B带东西,有时候其实就是带一些水果;有时候会带饮料,给我买养乐多,让我好好消化食物;有时候就把我直接拎走去外面吃饭。
华生是天使。
玛丽小姐也是天使。
※
话又回到这里。
原本221B有室友会议,本来应该是把米福赶出去的,可是米福说他保证不会说话,而且怎么拉都拉不动。最后不得已,无奈之下,我们就把他留下来了。
会议开始之后,大家交流很热闹。因为我很少把我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讨论,大家听到我需要帮忙,而且还是为了未来的事情,纷纷出谋划策。
与此同时,赫德森太太还准备了下午茶茶点,三层。
金色的茶点架一直收在橱柜里面。赫德森太太一直都很爱这些精致的物什,哪怕不用,她也会买。她还收藏了五套茶具,全都没有开封过。这次赫德森太太拿了一组白瓷金边的英式茶具。
茶点架底层是各种小三明治,两三口就可以吃掉的那种,火腿、番茄片、奶酪、黄瓜片、牛油果、烤鸡胸肉都是固定搭配了。这里面最绝的是有甜菜根的那种口味,口感上有点像土豆地瓜那种淀粉很多的蔬菜,不是脆的,很香糯。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甜。
学过地理知识的话,应该很久之前就知道,甜菜和甘蔗都是用来量产糖的。
可是,我吃甜菜并没有在吃萝卜或者吃甜度超标的水果的感觉。
我觉得那个很好吃。
同侧旁边有重炉再造,加热过的司康饼。这个刚出炉的很好吃,非常好吃。司康饼口感上有点在吃高筋面粉做的面包,很有口感,嚼起来很香,也不干。蘸果酱的话很好吃,不弄果酱也很好吃,我一向不动果酱,感觉吃黄油和鸡蛋的味道就足够了。
在三明治和司康饼之上,就是马卡龙和雪糕泡芙。我吃腻了,就不予评价了。没吃腻前,我觉得很好吃。吃腻之后,我基本不动了。对没吃过的朋友唯一的建议是「配茶」。
赫德森太太到现在还是很爱这些可爱又甜美的甜品。
最上面摆着各种果仁和软糖,即221B特约下午茶点。
山核桃放在奶茶上面也很好吃。
赫德森太太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仙女教母一样,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轻快地摆放着茶杯和茶壶。茶壶里面冒出缕缕热气,淡淡的茶香四溢,整个房间一下子充斥着温暖宁静平和的氛围。
这些都让我一度把米福的存在抛诸脑后,完全沉浸在大家为我安排未来的快乐和自在之中。
我一开始还担心说自己突然选择转专业,221B公寓,尤其是夏洛克肯定会追问。结果他们都很尊重我的决定,让我还有点困惑自己转专业这件事,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
然后我们就开始商量未来签证的问题。
我毕竟是海外留子,打算申请永久居留证是计划之中,毕竟花了那么多钱跨洋渡海来到这里,而我又面临留在国内会很尴尬的处境,于是,我一开始就有打算把「拿张绿卡」当做是留学计划中的一部分,相当于再给未来的自己多一个选择。现在我在这里待得那么好,也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太想挪窝了。
我内心想法是,如果讨论不出结果的话,我就在学校找份工作,应该不算太难。不过,这部分就得我先通过PHD才行。我拿到博士学位,竞争力才比较大。之后再看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我必须读到博士学位了。
犯罪学这部分讲白了,其实不太好找高薪的办公室工作。
我读到博士学位的话,至少可以选择我当个研究调查员,出书写报告。
伦敦大学数学系反倒很吃香,选择多,读到本科就可以找很多工作了。就算未来转专业,我的选择也多,只要和数字相关的专业都可以适配。
不过我本来就有点混日子,只要不做我不喜欢的工作,都还过得去。更别说,我已经有老板了。我大概就只在学校和夏洛克两点一线,不会再往其他地方跑。
我内心想法已经确定了,可是我还是喜欢听他们讨论。
我想,应该没有人讨厌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吧?
然而就在下午茶即将结束时,我注意到旁边的米福现在的目光存在感那么强烈,让人无法忽略不计。
就算我假装看不到,也不行了,他的视线把我牢牢给锁住了。
我明知故问道:“…雪林有什么想法吗?”
米福似乎早就憋着这句话了,“你可以问问我。”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解决。”我把米福扔过来的“球”直接打回去。
我内心非常清楚,他肯定有办法。我听卢西安说,雪林·福特家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他们家的资产远在阿特伍德家之上。莫兰德·福特对整个上流圈都很清楚,到处都是他的人脉,反倒是别人对他神秘的家族一问三不知。
我又继续说道:“你不是在美国长居吗?”
他虽然也是英国国籍,但是他也拿到了美国绿卡,可以在美国长期留居。据我所知,他不想待在英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逃避自己的家庭。
就算他愿意为了我能顺利在英国拿到永久居留权,自己也留在英国发展,可是琼恩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她的家人朋友都是在美国,她不会在英国长居的。
雪林听我这么说,自然前因后果也跟着想了个遍,不甘心地坐直身子说道:“你不问问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行不行呢?”
“你肯定行。我不想问。”我肯定地说道。
前一句让米福高兴一秒,后一句就让米福垮了脸。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要把我带到美国去,可是我的根现在已经盘结在伦敦的土壤,硬是把我拎起来,植物可能会死,我肯定也不会开心。
米福开始想要软磨硬泡,还没有等夏洛克开口嘲讽,我的手机短信就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不过尾号是我和路易斯约定好的数字。
我和路易斯会固定见面,这个牧场物语的相处法是一个道理,要天天说话才可以维持关系,偶尔见面才会增加感情。因为教授也不请我去他家做客,我也没有道理去他家拜访,尤其是阿尔伯特又不喜欢我。
我怕我会被针对。
虽然这个结论是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有很多间接证据。
他本人就很腹黑,除此之外,他一直都很欺负我不是吗?
他还无缘无故地让路易斯跟我保持距离,教授现在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也肯定是因为阿尔伯特跟教授说了什么话。
我越想越觉得他真的坏心眼。
反正我每周都会和路易斯聊一下天,有必要的话就见一面。
不过其实也没有太多必要见面,因为我不爱出门。路易斯最近MI6的工作也很忙,总是要熬夜,所以聊天的时机就挪到了白天,短信聊天聊个三四分钟,他就去忙了。
这次他打了个电话,说明他周围没人。
于是我也站起身跟大家说接了个电话。其实没说什么,就是无聊唠嗑几句。最近我烦恼的话题就是未来三年后的签证。
路易斯说我太早烦恼了。
我说机会都是要留给准备好的人。
今天我们221B会开会,这也是他知情的。
他就顺便来问我结果,不过他还是带着答案过来的。他说我和夏洛克可以成立一个生物研究相关的公司。夏洛克那么喜欢做实验研究,而我也经常帮忙,也有实验员的资格。未来长期发展的话,这个公司还可以支付一部分的研究场地和研究费用。
路易斯还说,我交的税太高了。我去年到今年八月份就已经赚了六位数。英国税收会把这将近一半的收入全部当做税拿走。
他教我先把不用的钱放在自己的养老金账户里面,也可以合理地避税。
我从他那边学到好多东西。
路易斯和我的关注点不太一样,听到我们这边居然还打起了配偶签证的主意,感觉很荒谬。不过,赫德森太太本来就对我留有一种我就是走到哪里都惹人喜欢的印象,她本人也对恋爱一向保持着很积极的看法,所以她会觉得这种方式很简单,也很浪漫,是一种成全,也是一种证明。
因为配偶签证准备起来会非常麻烦,要有大量的照片证据,周围朋友的信件支持证明等,还有这必须要长达两年以上。可是对于真正为爱结婚的人来说,这段过程也是特殊的意义。
反正这是不同人的想法。
我在和路易斯聊天的时候,脑袋里面有个突然而至的思维发散。从配偶签证发散出来的,我周围也没有同龄人可以问,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
“我可以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路易斯说道:“你问。”
“你说,夫妻双方睡觉的时候,不会压到对方吗?”
咳,我真的很好奇。
因为他们就是上下结构的,而且通常女方或者受睡在下面,男方或攻压在上面,对方那么大只又那么重,睡在下面的人怎么忍受的呢?
“为什么会压到对方?他们不会买大一点的床吗?还是睡相真的太差了?”
路易斯对我的问话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很认真地跟我科普一般新婚夫妇都会准备新的家具,至少床也会扩大成双人床。
啊,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细细解释了。
因为我感觉到问这个问题,真的是脑抽了。
我正打算随便地敷衍过去的时候,路易斯从我回答的语气里面突然意识到我到底在问什么,一时间也跟着结结巴巴起来,“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害羞的问题。”
我本来在「这个我也不知道」的回答上感觉还行。
可是路易斯还说了一句「这个害羞的问题」,我原本都已经没有那么害羞了,现在已经感觉到我整个人都羞耻得要烧起来了。
我到底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问这个。
路易斯还凭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忍着难为情的情绪,跟我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道:“你也许可以问问华生医生细节。”
啊,不用不用了。
我这种没用的好奇心根本就不该出现。
我整个脑子开始烧干了,强装着淡定和冷静,红着脸平淡得仿佛阅尽千帆,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事。”
最后一句“没事”就是想要终止这个问题。
可是路易斯还是越想越细,他甚至开始认为我是不是在下面的那方,担心或者害怕怕别人压着我,我会觉得太重了。
当然,他原话不是这么说。
可是我get到他的意思了!
因为他说,兰尼你怕重的话,你可以在上面。
“我听说,也有那种选择。”
Ohmy……
334 ☪ Chapter 88「偷偷地」
最近,路易斯发现一件事。
兰尼在熟悉的人面前,或者希望亲近的人面前会显得格外的毫无戒心。像是221B公寓里面的人跟他说什么,他总是很容易接受对方的话。哪怕是非常明显的谎言,在他耳朵听过来,也有理可据,有迹可循。
路易斯暂时没办法具体给出出个例子,可是每次他和兰尼出去不到五分钟,兰尼总是会受到室友福尔摩斯各种奇特的召唤。
哦,路易斯想到了。
那位福尔摩斯有一次说自己的笔不见了,让兰尼过去帮忙找。
他还会说,他想要抓一只查案用的鸽子。
他还有好多匪夷所思的要求和想法,可是兰尼每次都觉得他真的很迫切需要,积极地发短信联系,直到那位麻烦的侦探心满意足为止。而兰尼本人对福尔摩斯这些奇怪的招术会自动记忆清零,从来都没有觉得夏洛克在烦他。
路易斯原本不想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兰尼和那位福尔摩斯关系很好,在友人面前说他另外一个亲近的人的坏话,除非这是有目的话术,否则显得自己的人品素养有问题。可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路易斯便深深地体会到为什么一看到那位福尔摩斯先生,就会心烦。
“你那位福尔摩斯先生找你的时机总是刚刚好。”
路易斯终于提了一句。
他言外之意有两层:
一、兰尼的行动被夏洛克猜得八、九不离十;
二、夏洛克就是故意在搞破坏。
兰尼对路易斯的话并没有深想的模样,很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的想法本来就很活跃。最近没有案子是他喜欢的,能自己找点事情也挺好的。”总之,兰尼格外支持他。
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听到他抱怨过那个福尔摩斯的事情。
在路易斯听过来是有些不对味的。
在他的想法里面,那个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被兰尼惯坏了。除了这种他可以干涉兰尼的私人时间外,他的工作日常和生活日常都是由兰尼整理打点。
按理说,只是室友的关系,两个人的生活边界不会那么模糊。
再说,兰尼在他印象中也是很有距离感的人。
他总觉得,兰尼的生活掺杂了很多福尔摩斯的痕迹,远远不像是留学生一样在一个读书期间结束时,也会结束相对应的住宿生活。也毫不意外地,兰尼打算未来继续给那个侦探做事。
路易斯会思考很多兰尼的问题,自然而然地会思考他需要什么东西。他说的话,他做的事情,他对事的态度这都让路易斯在琢磨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形象,在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兰尼看起来很独立,明辨是非,冷淡冷静,很明确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可是,随着相处,他会渐渐地看到兰尼的另一面,依赖别人,依赖别人需要他,对自己亲近的人会有不同的准则,没有道理可言,对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是很模糊的。他不敢对未来做出尝试,因为他怕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有很明显薄弱的点。
那就像是一片薄薄的冰,其他人觉得在触碰过程中会有温度将它融化。实际上,它太薄了,以至于一点压力就会让它碎裂。这才是现实。
而兰尼本身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路易斯看到兰尼会尝试很多方式保护自己,只要找到一个习惯的窝,就不断调试自己的心态,去适应别人可能无法理解的情况。
简单说,路易斯觉得夏洛克在欺负兰尼,可兰尼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糟糕的情况。
“我觉得你那个侦探在欺负你。”路易斯如实说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用更婉转更有技巧的表达方式让兰尼更愿意接受他的建议和劝告。可是,感情支配大脑的速度要比想象中的更快。
路易斯在兰尼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我认为你应该要和他保持距离。”
兰尼顺势侧了侧头,“可是你也欺负我,我还是跟你一起见面交朋友。这个怎么算?”
路易斯被兰尼的话吓了一跳,迅速在极其有限时间内完成复盘和内省,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欺负兰尼了。路易斯首先想到有时候自己和莫兰合作,莫兰就会吐槽自己,说他太无情了。然而,路易斯对这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立刻想到莫兰说的话可能是真的,路易斯很快道了歉,真情实意。之后他终于显露自己的目的。路易斯小心翼翼地望着兰尼的方向,说道:“我可以问指的是什么事情吗?”
在路易斯逼近的认真的神情里面,兰尼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回答道:“…你发短信总是很慢。”
路易斯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每次回短信都比较慢,他总是要谨慎再谨慎地发言。路易斯在思考维护自己的形象,还是破坏自己和兰尼的感情,“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进步的。”
这句话刚落下,路易斯注意到兰尼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
他的眉眼微微弯起,眼中原本捉摸不透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具有实质性的柔和。路易斯甚至能看到兰尼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像是冰封的湖面开始融化,浮出水下充满生机般温暖的波纹。
“我刚才骗你的。”兰尼说道。
路易斯被兰尼这么直白的话给愣住。
兰尼垂了下清秀的眉目,很快又用一种松弛的口吻,解释道:“关于欺负的话题,其实我内心有时候也会注意到类似的问题。可是大部分时间,我都对自己说「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我现在的生活就可以。因为我并不是那种人人会喜欢的性格,有时候我做的事情也不被人接受,看不惯,所以有时候被人针对。你不也是一开始讨厌我吗?”
这句问话堵得路易斯顿时又尴尬又得承认,还又不愿意承认,他的神情来回变化。
在兰尼的注视下,路易斯艰难地开口,“我觉得…你很受欢迎,像是你在学校里面也有很多的讨论度。我反而认为,你很让人喜欢。”
路易斯也有看伦敦大学的论坛,虽然应该只有伦敦大学的学生才能进,但事实上只要有链接渠道,其实很好加入。关于兰尼的话题总是很多,不管是与他身上的相关的命案、他的成绩,成就,人际关系,背景。还是单单只从他的外貌,都是有很多人关注。
有人把兰尼从伦敦大学新生入学开始就关注他,甚至偷拍过他的照片,定期更新,从最开始入学时,他总是穿着深色系衣服,但现在开始穿着浅色系搭配,衬得他气质出尘,不染尘埃。他的五官并没有不是那种可爱型的精致小巧得过分,会让人想到一口晶莹透亮的水果糖,而是随着书卷慢慢展开般的别有韵味。
他处事很松弛,可表情总是很克制,很少笑。每次的笑意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兰尼的笑意就算很明显,可它消失得也很快。就像是一本书被迎风吹起,书页正在如同雪片地翻动。人们还没有适应这个瞬间,书本就已经合上,而重合折叠的光影跟着戛然而止。
于是,人们脑海里面只会反复浮现它刚才迷乱人眼的刹那。
这就是兰尼。
可兰尼却并不以为意,甚至摇了摇头,“我追求的不是关注,而是别人对我的爱。不是我这人,换成任何人与热门话题相关,都会很多人对他产生兴趣与好奇。”
“绝大部分的人只是关注我,这和喜欢没关系。”
兰尼手指动了动,像是在抓住什么东西,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并不是完全靠逻辑来行事的。我某种程度上也是靠感情来支配行动的。像是我是能准确地感觉到赫德森太太、华生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对我的关心和维护的,你只看着我,所以你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为我做了什么?所以你不知道。”
路易斯觉得兰尼对这一点有点盲目。他还没有完全开口,兰尼的指尖就搭在路易斯摊开的手上。路易斯瞬间想法全无。
与此同时,兰尼似乎是还没有想清楚要做什么动作,现在只是一个缓冲;又或者只是想通过触碰让自己突然涣散的注意力集中,先静静等他说完。
兰尼的动作那么随意,漫不经心,甚至只是路易斯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被搭住了而已。
可是兰尼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感情这种事可控性很弱,受制于自己局限的知识和经验,容易导致误解。然而,我觉得我感觉还是挺准的。至少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对吗?”
这句话落下来,路易斯觉得自己被碰触的指尖就像是要着火一样,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自己的掌心空虚得就像是属于自己的部分开始跟着消失,急需有填补的东西。
因为路易斯像是走神一样没有回复,兰尼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
路易斯就像是被上课被老师抓包的学生,连忙“嗯”了一声,认真地回应。
这段见面,和之后的每次见面一样。即使相处时间不会太长,但路易斯总觉得自己每次都获得了很多,从兰尼稳定的精神内核里感受到自己想要的认可与情绪价值。
而这些很多让他感觉到自己生活与从前的不一样。
这仿佛在亲身体验到那些会热衷于表达“这些使得生活更有意义,更有色彩”的积极浪漫主义者的情绪。
这很好。
也让人想,是不是可以更贪心一点?
路易斯突然明白,夏洛克或者更多的人想要侵占兰尼生活的想法。
“假期的时候,我们可以多见面吗?”路易斯下意识问道。
同样的,他意识到这并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事。毕竟,阿尔伯特和威廉都还没有松口,让他能跟兰尼往来。
于是,他亡羊补牢,添了一句,“偷偷地”。
335 ☪ 第 247 章.「这是我需要纠正的」
和路易斯聊完电话之后,我觉得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可能因为「睡觉」的话题破碎了。
我只能强行假装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路易斯觉得这件事很大不了了的话,那就是他大惊小怪。
这种就像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是一个道理。
要知道,人要学会纠正自己的认知偏差。
人之所以会产生尴尬的情绪,都是因为我们下意识地过度关注自我。
短暂地切换成精神小伙的状态,我又给琼恩打了联系电话。
米福的事情要是没有解决方法,那就会没完没了。要知道他是一意孤行,也听不进我的建议和想法,当然我其实也没有觉得他待在221B有什么不好的。
米福来了之后,我增重三公斤。
不是那种吃过饭之后,我的体重出现了浮动,而是扎扎实实的稳定的数据。
他带的所有东西我都喜欢吃,哪怕有一些我不喜欢,也愿意试试味道。赫德森太太也觉得我气色比以前好。
除此之外,米福还愿意帮忙干活。虽然只要是查案的话,他也是习惯并且喜欢把东西摊得到处都是,但是他会主动帮忙做家务。
还有,我们打算7月份实施221B往上扩建的计划。
米福他说愿意帮忙。
这可是不小的工程,单靠我还是不容易注意到方方面面的。
其实我们楼顶是一间阁楼,并不是单纯的屋檐而已,也就是说我们扩建计划不是完全的无中生有。
这个阁楼天花板比较低,大家很少会上去。
一般是放一些平时碰都不碰的杂物,包括221B的各种家具或者书籍,还有夏洛克这N年以来搜集来的各种神奇又无用的东西,类似至少八百种动物皮草样本,这曾经帮助过夏洛克成功破获凶手利用动物杀人的案子。
值得一说,那只协助犯案的动物是蛇。
然而这抵挡不了夏洛克的一时兴起,还是做了类似的收集,现在他精通各种皮草知识,能一眼辨别市面上皮草的真伪;皮草选自于哪些动物以及哪些国家。老实说,我觉得这种收集还挺有意思的。
回归正题,我的计划是把阁楼整个都拆了,将高度增高从原本的2米增加到基本住户需要的高度2.3米,同时拓宽屋檐设计的斜角浪费的空间。除此之外,因为这个阁楼还要开始住人,所以屋子还要有基本的排水通电系统,以及防潮装修设计。
英国春秋多雨,冬季又湿又冷,如果这个夏天不做的话,恐怕最好还是选明年夏天才能实施。
毕竟,下了雨,就不好开始装修。此外,正在扩建的屋子也不适合住人。
一定还要再提的话,那就是我那段时间都是在上课考试,分身乏术。
这个假期就是完美得让人觉得错过,时过几年也要后悔的那种。
更别说这次考试结束得早。
赫德森太太、华生先生和夏洛克对我的扩建计划毫无意见。我原本还想着这一定会有一个阻力的,毕竟这不是我的房子,而且修建过程中我们不能正常在221B生活。
可是他们一听就说没有意见,还问我需要多少钱。华生给我钱的时候,还说他这样就相当于买了一个自己的房间了,谁都不能把他从221B赶出去了。
当时,我听完就舍不得华生出嫁(?)了。
即使我内心深处知道,华生与221B公寓的情分和缘分是不会因为他的婚姻而改变。
可是有时候,感情和冲动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很神奇的,会冲破自己正常理智思考,影响自己判别是非的能力。
回到装修问题,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过要扩建的事情,私底下也有了解相关的事情。在五月份某个星期四,我申请了做OwnerBuilder的资格证。这个资格证允许私人改建自己的屋子,也可以申请一个建筑许可证,不需要另外去找持有执照的建筑商,再另外花一笔钱。
这个考试就是机考,只要考试通过了,就可以拿到资格证。
我其他事情可能做得有欠缺,不尽人意,但是我对各种考试都很得心应手。更别说这个考试是不限次数的,除非自己放弃,否则这一定是保过的。当然,这种考试自然也没有介绍太多建筑学方面的相关知识,都是很基础的。我觉得对我的好处,就是省了一笔找中介向地方政府申请许可证的费用。
资格证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六月份的时候,就送到我们公寓邮箱里面。
接下来据说最麻烦的事情,才正式开始。
因为我们的公寓算是在城市中心地带。我们的修建公寓方案如果遭到邻居,哪怕一个邻居反对的话,我们的计划基本就是要泡汤,哪怕我们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高度上增加30厘米高。
除此之外,我们增设的房屋加建设计图是需要经过官方批准的。很多设计图就是卡在这里。更别说,我需要建筑设计图、结构工程图和环保能源图。另外,地方政府council做事很慢,能一个星期回一条邮件都算是有效率的。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这个图纸设计会花至少两三个月才能完成,所以我一开始跟夏洛克他们提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准备明年夏天才能正式开工。
不过,我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简单的多。
首先,夏洛克说他可以处理周围邻居的意见,不到一天,他就收集了周围一百米内的所有商业邻居和普通邻居的同意书。其次,怀特利议员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地区政府有朋友,给推荐了和地区政府经常合作的设计公司。
他们的图纸一向是很快就过审的。
这里要提一句,西方社会其实也是人情社会,只是没有亚洲那么明显而已。有些在刻板印象里面会认为西方社会不存在的隐形规则其实也是存在的。我可以提出很多例子,麦考夫有时候会教我,卢西安嘴上也没有门把,我学了很多。
然而,这部分就不要拓展了。
七月底趁着整个星期天气很好,我们就开始约专门搞扩建的建筑商,尽快开工。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经历很多糟心不负责任的建筑工人。他们给三个改建方式的方案,并且告诉我们之间的优缺点。我们的阁楼原本就有的楼梯连接,所以我们不用再另外牺牲一个房间或者某个功能区去搭建一个新的楼梯。
从一切开始确定开始,我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未来装修完成之后,我们的生活质量有着什么样显著的提升。新扩建的房间宽敞明亮,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更多的空间。未来的三楼会安装上最先进时髦的系统,专门的防潮措施会让整个新楼层,即使是在英国连绵的雨季里面也依旧保持得干爽舒适。
如果夏洛克想要的话,上面还可以直接成为他的工作室,可以存放商业用的雪柜,这样帮他存放各种人体标本……应该不会做成停尸间吧?
我之前问过装修噪音的程度,建筑商说声响并不是特别大。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想着我们其实住在里面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可是他们开始勘察的时候,意识到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屋顶建筑材料中含有石棉,从屋顶盖板、屋脊顶盖,屋檐下的衬板和仿砖覆层都有这种矿物质材料。在英国20世纪前80年代前,都是很流行的建筑材料,但是后来经过检验发现,这种材料若是遭到损坏,他们会将纤维释放到空气中,顺着人的呼吸进入人体,并引发威胁生命的疾病。
在我考证的时候,有一道题就是关于石棉意识的安全作业。
我们的屋子据众人所知,它至少建于1980禁用石棉令之前。这种石棉的应用程度之广,可用一个简单的数据证明——在19年的英国本地报告中,英国百分之八十的学校建筑都是含有石棉。
虽然还没有完全开工,但是米福说帮我们找合适的各种家具供应商,拿到最好的价格。除此之外,他还愿意给我们提供住所。
要知道,短租是很少的。大部分的租房合约至少要求能住到半年以上,甚至一年。我原先有想过要不要租Airbnb的屋子暂时解决这个短租的问题,毕竟我还不认为我们有钱到可以天天住酒店。可是,米福的建议解决了大问题,起码为我们省下好几千英镑。
我个人觉得,米福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他在美国也可以帮忙联系,但是我是最不适合主动让他走的人。
夏洛克让我把他赶走,就很不行。
之后,华生应该还是会继续和玛丽一块同居。
赫德森太太说她大概会去找她的老姐妹,本来想把我带过去的,但是夏洛克说我就算没有案子可以查,也要打卡上班,去不了那么久。再来,这次装修会维持两个月,开学前都不一定能顺利完成。
事实上,这个装修花了我们三个月,比原计划慢了一个月。
我个人觉得,这倒不是因为天气不太好,影响了工程进程,也不是常听说的外国工人做事都是懒懒散散的,不会提速完成任务。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如果不能在221B住的话,麦考夫可以顺势邀请夏洛克去他家住。他邀请夏洛克总是会拐个大弯子,比如说他会邀请我去,我去的时候一般夏洛克也会跟着去。
有时候,我就觉得我是那种在家里扮演家庭粘合剂的角色。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奇特,也让我觉得我好像很重要。
总之,我其实挺喜欢的。
事实上221B会议是我们四人短期内分离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打算去和米福、琼恩两人单独住一段时间。
我是有计划地先等夏洛克说他会去酒店住,我才说那我去米福那边住,这样可以省钱。
我甚至还有点想不开地要来一句幽默「这样会比较省钱」。
该怎么说?
幸好夏洛克用冷淡的视线逼停了我的开口。
我事后想想,这个抖机灵真的聪明不到哪里去,甚至很丢脸。
不过我也没有改口,因为我觉得我该和他们住一段时间,让我扮成泽维尔也可以。我觉得这是他们需要的。然后,我才能更加光明正大地跟他们说,我更喜欢和夏洛克、华生、赫德森太太生活在一起。
并不是因为他们给我的不够多,不够好。
只是我想找到个机会说——
“你们看,我不是泽维尔。”
我想跟他们说得更清楚一点,才能建立更清楚的联系和感情。我发现,米福和琼恩还是偶尔会混淆这一点。
而这是我需要纠正的。
336 ☪ 第 248 章「你收到了什么短信」
7月底开始扩建阁楼后,我们四人开始短暂地搬离了221B公寓。
不过,我们还是会偶尔回来看一下,比如检查工程进度,又或者是回来拿东西。离开前,我们还在家具上面铺了防尘布,像是书籍、标本、实验工具之类的则收到我以前住的小房间里面。上面上了两把锁。至于顾客的档案,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苏格兰场合作,所以我们手上并没有太多案件的资料,尤其是上面写着【绝密】。
据说莫兰勋爵的档案已经被列为【绝密】,被收在MI6的资料室里面,就是那件找不到尸体,偏偏地上发现了足够致死的血量的悬案。
莫兰勋爵在神夏那里可是大案。之前提过,他是在列车消失,后来发现他藏在伦敦的某个公寓,躲避恐怖组织。除此之外,因为他的消失,夏洛克和华生两人也顺利地发现藏在国会大厦下面的炸丨弹,成功阻止了一场大爆炸。
不过现在一点都没有发生。
其实我中途也去废弃的列车道看过一眼,那里什么都没有。哦哦哦,这里再提到一句,怀特利议员之前的提议已经过了上议院的投票,正式开始实施的时间应该是明年一月份。这件事是怀特利议员告诉我的。因为我不爱看新闻,工作也没有需要我对政治新闻要保持记录,所以我不关心。
不要和政治扯上关系。
这是麦考夫告诉我的。
我觉得他不会骗我,骗我也没有用。
关于这个莫兰勋爵的案子,麦考夫也跟我们说不要查了。
我当时报告了我查到的信息,莫兰勋爵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医疗手术,但我并没有查到他是否接受过任何医疗险相关的实验。如果真的有存活的可能性,应该是查到了他曾经秘密接受过血液细胞相关的科学实验,比如人工造血。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麦考夫就让我不要继续查了。
我这人非常听劝,麦考夫跟我说不要干,我连脑内的记忆也可以跟着删除。
不过他怕我像是夏洛克那样,一被人劝阻就会激起更多的好奇心。于是他在挂电话的时候,他再说一件事。「莫兰勋爵曾经给恐怖组织工作过,这件事是没完没了的,不要牵扯太深。」
这个我知道。
在这个任务是从麦考夫那里收到手的时候,我也就清楚了。
更不用说,我记得这个人物相关的剧情。
在麦考夫提醒后一天,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严格来说,那也不算是一件事。
因为是弹幕说的。
弹幕说了很多事情,我只是突然间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在上一话漫画,也就是《二个大学生》一案中曾经出现过我和米福他爸爸对峙过的场面,画面叙述很浮夸,导致弹幕很沸腾。我就不加以赘述了。
可是弹幕里面提到一个关键点——「莫兰德·福特其实是整个《基本演绎法》的大Boss」。
我用我的方式阐述一遍。
已知1:米福他爸爸在《基本演绎法》中取走了婕米·莫里亚蒂的势力之后,成为整个福尔摩斯系列的大反派。当然他内心还是以家人为主。
已知2:在《基本演绎法》中,婕米·莫里亚蒂的犯罪影响力席卷全球,在外界看来,她建立了名为「莫里亚蒂」的恐怖组织。
已知3:在《基本演绎法》中,婕米·莫里亚蒂曾经化名为艾琳·艾德勒,以此骗取米福的真心,并且成功地用这次莫兰勋爵死遁的方式骗过了米福,顺利地让米福一蹶不振,远飞美国,离开伦敦这个伤心地。
已知4,在米福哥哥的设定中,他曾经患过需要骨髓移植的白血病。他现在已经治愈。
已知5,米福他爸爸曾经资金支持过教授和路易斯的孤儿院。据漫画剧情所知,婕米似乎也在这个孤儿院里面生活过。
从以上已知条件可知,婕米与米福家庭在这个时空里面存在着有非常深层次的联系,甚至整个莫里亚蒂家族都与米福家族存在着非常深刻的负面关系。再来,目前米福他父亲很可能就是整个我存在的时空的恐怖组织的大Boss。
而婕米很可能现在也在为米福工作。
米福他哥接受的治疗方式很可能是米福他爸主导的医疗研究,而这项研究的成果被用来实现恐怖组织中某些成员的「死遁」。这个成员里面有包括米福他爸,婕米和莫兰勋爵。
简单来说,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敌人是犯罪者,即包括恐怖组织成员和犯罪卿。
犯罪卿的对手是「咨询侦探夏洛克」和「恐怖组织的首领(米福他爸)及成员(婕米)」。
米福他爸作为恐怖组织的首领,是全世界的敌人。
而米福他爸还是政府的白手套,也就是说从阴谋论出发,麦考夫·福尔摩斯很可能和米福他爸长期保持着合作。以麦考夫的聪明才智而言,他应该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特殊性,只是他担心如果真的把这人铲除了,会带来「去中心化(Decentration」的恶劣后果。
我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懂。
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比我想象中复杂太多了,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正义打败邪恶,黑吃黑,阴谋论的综合。尤其是我突然间意识到,我既是夏洛克的室友和员工,也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学生,路易斯·莫里亚蒂的朋友,还是米福他爸儿子很执迷的旧友的替代品。
我似乎不能让人搞夏洛克,我还不能让教授和路易斯死掉,我也不想米福死掉。
这些我不想不是我一人能做决定的。
因为这些都是固有的关系,他们二方终有一天会拼出自己的结局。
是拼命的拼,也是拼凑的拼。
我既然与夏洛克、教授、路易斯、米福他们都有深厚的关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明确自己的立场和原则,要明确自己的责任和对每个人的忠诚度。在这样复杂的利益纠葛中,我要始终坚持自己的道德准则,拒绝腐化和动摇。
我要明确,「无论如何,尽量确保无辜的人不受伤害」。
我必须要在这混轮的局面里面保持清醒的头脑,利用我自己和各方面的关系和信息优势,寻找各方利益的平衡点,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牺牲。
目前我认为,我只有两个比较好的方案。
方案一,我需要一个盟友。
毕竟,现在这种局面完全不是我这种路人小白能够扛得住的。
我开始觉得这是无解的题目了。
给阿基米德这道题,他都想不到一个支点,该怎么撬动二个地球。杠杆定理告诉我们,当条件满足,我们就可以成功。可是,什么样的条件能实现所有我需要的结果呢?我上面说什么我要明辨是非之类的话都是空话。
我只是在试图给自己注射强心剂。
原谅我只是个普通的人,遇到这种没经历过的场面只会纸上谈兵。
天啊,我一定要诚实地说,在我发现这个局面的时候,我就想退缩了。
我甚至都还没有20岁。
我的资产都没有他们的万分之一。
我总不能喊着正义与勇气,爱与真诚无敌,就这么冲上去吧?
可是,我又不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放任自流。
我想找的盟友是米福。
第一,米福他能影响他爸,而且米福又是比较偏正义阵营的,他虽然大概率不会大义灭亲,但好歹能够阻止他爸的某些极端行为。
第二,我怀疑他知道我是X。因为他毕竟是福尔摩斯,而且我当时离他最近,他是最容易掌握情况的人。
刚好现在我们还有个时机,就是我和他有很多单独聊天的机会。不过不是在车上。
……
221B的车还是让我开着,他们的目的是方便我用车。于是,我开着车和米福一块去的住处。
据说米福在伦敦有四处安全屋,安全屋里面有很多现金,地址也没有被人追踪过。
他本来想要在车上跟我说,我意识到他有这个苗头,我拒绝了。
你们知道的。
我在大家看来,我年纪很小。
我甚至觉得他们有时候认为我才七八岁。赫德森太太曾经给我买了一把黄色的小雨伞,刚好容一个人用,但是它更像是给小朋友准备的。
嗯…我到现在还坚持在用。
我是想说,为了保证我路上安全,我们车子上面的行车记录仪是共享给所有人的,包括赫德森太太、华生、夏洛克和麦考夫。当然,我有时候会选择把行车记录仪关掉,因为要谈些其他事情。他们只是确定我安全而已,所以也没有追究我为什么要关掉。
不过,有时候我也成为别人眼中令人放心的孩子,所以我尽量避免犯错。
下车后不久,我提着小行李箱走近目标的独栋小别墅时,米福率先开口问我:“你在车上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估计是已经在心里面练了太多回了,练得太顺口了;又或者可能是因为我内心深处快刀斩乱麻,直接说道:“话说你认识X吗?”
米福的目光没有出现一点闪动,“什么X?”
他要是还接什么未知数,自变量,我就陪他从代数讲到统计学,从丟番图方程说到弗朗西斯·高尔顿。
我忍住不自觉加快的心跳,面色平淡地说道:“自然是那名黑客。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你之前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我被媒体认为是X而来的吗?我还没有问过你的想法呢。你是觉得我是吗?”
我盯着米福,就像是要把他逼上绝路一样,让他点头称是。
我知道和米福相处要注意很多点。
要小心把控,不能因为自证自己不是泽维尔而把他推远,还要慢慢地以共同秘密为借口,把他以某种方式默默地把他拉到我的范围里面,让他离不开我。
米福跟着我眼睛眨也不眨,说道:“我自然是觉得他们在冤枉你。”
米福很快就问道:“怎么?你希望我觉得你是X吗?”
这两句下来,我莫名觉得自己突然代入了夏洛克当初问我是不是知道犯罪卿的处境。
那种憋屈,那种不得劲,那种有口难言,那种恨铁不成钢,就像冬天穿着厚重的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却在走动间突然松开,甚至打开了一条缝。冷风毫不客气地钻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而这股寒意侵袭得那么迅速、那么彻底,叫人无奈又恼怒,还又无处发泄,责怪不了任何人。
“你是认真的?”
我还是要试探一下。
米福说道:“我对X不感兴趣。”
这句话让我没办法说下去了。
不过我还有方案二。
方案二也是找盟友。
不过,这个盟友可能是大家想象不到的人物——米尔沃顿。
米尔沃顿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X,可是他总是莫名其妙认为我就是那个X,还经常想要攻击我。从他和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合作看来,这人也是数次食言,完全信不过。
这会让人很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和这种棘手麻烦又惹人讨厌的人合作。
可是,该怎么说呢?
我遇到的反派他们总是有个我不能碰的点。
而米尔沃顿坏得那么彻底,那么完美无缺,那么令人狗嫌人厌。
这就让我觉得,要是我把他利用彻底,甚至玩坏了,我还能心生一种格外安心的情绪和感受。我甚至会产生一种快乐的感觉。
“……”
我在米福的回话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随着“哐哒”一声,米福把自己的行李箱也放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我也已经顺势低头匿名给米尔沃顿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想着我们可以当朋友,先送你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很快就可以收到,请静候——X」
我打完之后,用米尔沃顿的银行卡网购了一百座撒切尔夫人石膏像,并把这些石膏像放在泰晤士河边沿岸的小镇。那里靠海口,也被称为渔人港,沿着有成千上万的集装箱,我把这些石膏像送到米尔沃顿其中的一间仓储。
五万多英镑免运费。
还能在一周内派送完成。
现在的物流发展真的一日千里,日新月异。
我刚发出去,手机也传来“叮——”的一声。琼恩的声音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抬头首先看到了她的笑。她的笑容总是富有感染力,就像是她内心原本就装着那么些温暖而丰沛的感情,让人忍不住心情跟着晃动起来。
琼恩的视线越过米福,直直地朝着我笑,“等了你好久。”
她朝着我的方向伸手。
我觉得我可能被赫德森太太、夏洛克或者华生他们养了个奇怪的习惯,只要有人朝着我摊手,我总是下意识地想走过去抱一下。就像是那些只要看到有一个袋子开了口,就会往里面钻的小袋鼠,我看琼恩小姐摊开手,也大步走了过去,抱了一下她的肩膀。
抱着的同时,我在想着最近赫德森太太离别的时候还会和我贴脸,亲一下我的脸颊。
我要是不小心养成了这个习惯,那作为i人的我本土化了。
华生肯定也很开心,玛丽小姐也肯定也不介意。
夏洛克至少会有点嫌弃吧?不过我看他也和赫德森太太也有贴脸,还亲过她的脸颊的。夏洛克应该反应也不会特别大。
我敢肯定,路易斯一定会被我吓疯。
这个画面想想就太过可怕了。
琼恩抱着我的同时,视线顺势低头,原本被我摁灭的屏幕因为短信的二次提醒,再次亮了起来。
于是,琼恩开口,声音有点低,“何学,你收到什么短信了?”
这句话一落,我整个人吓得魂都要飞出去了。
337 ☪ 第 249 章.「我终于等到了」
琼恩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当头一棒,连心跳也仿佛停跳了一瞬。
毕竟我不仅做了很多亏心事,而且我还经常很容易被人发现我做了些什么,哪怕我一直都觉得我很会守住秘密,可我在这方面的运气总是很差。
我明知道米尔沃顿肯定是没有办法回我信息的,但是我还免不了心惊肉跳。
我强撑着精神,努力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什么短信?”
琼恩的声音低而温柔,“看到你手机亮了起来?好像进来了一条短信了。”这是简单普通而又温和的提醒,可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身上。
我却如此做贼心虚得感觉身体在一阵阵发凉。
既怕是米尔沃顿已经找到黑客顺藤摸瓜追查到我,又怕是之前联系的阿尔伯特来找我麻烦。一刹那间,我脑海里面闪过无数糟糕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我又寄希望于我手机上面的防窥膜,只让琼恩只看到了亮光,并没有任何细节的内容。
这一切只是在几秒内发生。
可琼恩素来是比华生更敏锐。如果我露出破绽,她可能不会当场揭穿,但是她会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用模棱两可的话暗示我,让我自觉暴露。
她的情商之高绝对不容小觑。
听着她的话,我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浮现的是「华生」的名字。
无疑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我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水下挣扎浮出水面,总算能呼吸了。
然后,我又带着疑惑看了一眼华生到底跟我讲什么,上面只有简单的话【兰尼,我和玛丽终于决定在八月份夏季公共假期(8月26日)订婚,要记得带个女伴参加舞会做好练习哦~by约翰】
我脑袋顿时懵了一下。
我肯定是开心的,因为这一句是我等了很久,虽然不算是意外,但依然激动人心。
可是……
此刻,大量的新信息挤压着我大脑中负责情绪的区域。
我现在完全并不能感觉到这点兴奋。相反的,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这个订婚消息来得太快了,但是这也不算是结婚,所以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做心理缓冲,开始适应。然而,更让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见我不做反应,米福凑在我旁边读了一下短信,很快就嘟囔道:“这话说出来,就是说决定结婚了。速度还是很快的。”
这事情不快。
听说在《忧国莫》里面,华生是在某个早上突然说要结婚,这种猝不及防才真的叫人没有准备,让人怀疑是不是要被骗婚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连未来结婚的事宜都定下来了。
关键词[练习]就意味着,他们结婚当天还要办舞会,我得跟着去跳舞。
上帝啊,这简直是对我的惩罚!
而且,还有附带着「要带女伴」致命的条件。
能理解我的,肯定能明白我兴奋的情绪,为什么会被跳舞带来的恐惧给淹没了。
我懊悔我平常时候只是跟男生联系比较多,从来没有想去结交任何女性朋友。如果我有交往比较频繁的女性朋友,我也不用因为我可怜的交友圈而感到焦虑困扰。
现在我离订婚舞会还有三个星期,十一节跳舞课,还有一个女生。
我脑袋里面迅速滚动着我认识的女性:赫德森太太、茉莉小姐、多诺万警官、弗里达和琼恩。
“琼恩小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参加舞会吗?”我快刀斩乱麻地发出邀请。
她从美国纽约远赴到英国伦敦,就是来拯救我的救星。
或许,这就是「上天早有安排」。
琼恩一愣,答应得笑道:“当然愿意!”
我快乐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抬头,琼恩小姐继续解释说:“可是,我们已经订好回纽约的飞机票了。下个星期就走。”
什么!
“什么!”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旁边的米福喊出来的。我下意识地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米福朝着琼恩的方向大声抗议,“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能算是「我们」呢?”
琼恩完全不急,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们离开纽约一个月了,格雷森警监和马库斯两人最近不断地打电话催我们回去,纽约的案件快堆积如山了。”
米福的表情因琼恩这种不站在他立场的态度而迅速沉下来,“我不回去。我要带着兰尼一块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说一不一,不容置喙。
兰尼说我不想走。
我内心默默地说道。
我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臂上就能感觉到米福双手抓着我的力度,从他的手掌处,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期望。一瞬间,我大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回应。
这样无声的恳切无疑是让我内心充满矛盾和犹豫的。
我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一方面,我也不想赶他离开;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就这样我陷入了喘不过气的压力不到三秒,米福已经先发制人,“兰尼,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要说舍不得我走,我就带你一块走。”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成功地闭上了嘴。
米福见琼恩心似铁石,而我没有反应,干脆把行李箱重重地一摔,头也不回地往着街口的方向越走越快,像是要彻底和我们断绝关系,谁来说都没有作用。
我的心下意识一沉,有意识地跟着看过去。事实上,我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激烈的情况,不过我也觉得人如果情绪上头的话,最好还是彼此分开,不要继续争没有答案的辩论。
于是,我又朝着琼恩说道:“那我和你们只能住一个星期了?”
琼恩丝毫不担心米福的去向,眉眼弯弯地说道:“之后你来美国的话,你也可以一直住我们那边,空房间很多,完全不用怕被打扰。”她说完之后,让了一条道给我进屋。
我见她不担心,刚才被米福激起来的焦虑也跟着被平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之前很少在伦敦玩。你们要是想去哪里,我也可以跟你们去游览。我还没有去过牛津剑桥的大学看过呢…”我一边说,一边觉得带着朋友来伦敦,果然还是要先从周遭的风景名胜逛起来,“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月底有诺丁山狂欢节,是欧洲最大的街头文化艺术节,我们可以凑热闹。”
琼恩听我这么说,也跟着上心说道:“我们先把行李整理一下,再做个决定。”
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个秘密了,琼恩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其实本来就是想要过来看你的情况的。如果你在伦敦过得心不顺,我们也想着你换个新的环境,透一口气。不过,我们果然想得太多了。”
我能觉得他们对我的感情和情绪,可是也许我不是他们认识的人,所以在感受到他们的真意时,我有时候又有一种再看荧屏内部故事的感觉。
那种能感觉到参与者的共鸣,也能感觉到旁观者的共情,可是偏偏会让人觉得那是距离真实的自己有千里之外。
我说道:“我过得很好。”
这句话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自己情理之中,琼恩笑容温和,“这不是好事吗?”这话刚落下来,我能感觉到其他不需要言语的情绪和默契也在这其中缓缓流淌着,温柔又有力。
我点头。
我们正要把门关起来,米福又把手撑着门扉,从打开的三十度角里面钻了进来,表情平淡,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真的有盯他一眼。
“……”
不过我刚想说什么,华生在我的短信后面追加了一条【要加油哦!我也跟夏洛克布置了任务:)】。
这下我和夏洛克就是难兄难弟了。
我脑海里面付出夏洛克那张严肃又略带不耐烦的脸。如果他邀请茉莉小姐的话,那我就去邀请赫德森太太。想到这里,我心里面忍不住轻松了一些。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给自己鼓劲,给华生发了一条恭喜的短信,又附上一个【我会加油】的表情包。
心情随着华生的体贴和安抚很快从刚才的压力中平复下来,内心深处的期待也开始涌现。
啊,我现在又开始期待起来了。
订婚晚会肯定就是我们这一小批人的庆祝。等开始办正式的结婚典礼的话,我们要尽可能地多邀请更多的朋友和亲人,场面一定热闹非凡。华生那么重感情,要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们能齐聚一堂,他肯定会非常享受。
虽然跳舞和找女伴会找让我紧张,但我为了华生,我愿意努力克服这些不安。将这个夏季的订婚宴成为华生最好的回忆之一。
我刚收拾完心情,正打算开口跟琼恩他们聊一下我收到的短信。
手机“叮”的一声,提示我漫画论坛更新了。
※
上一话漫画,我基本读完了。
我其实很不想说,但是漫画视角真的把我塑造成一个大反派的形象。尤其是,最后几幕一直在我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其中有一张图是这样的——
考场中,周围的桌椅整齐排列,每个座位上都有坐着一名考生,可人影却在画面中被处理成阴影一般,在镜头里面淡化,莫名营造出一种空无一人的压抑氛围。而镜头中心,是黑发青年正挺直肩背,毫不动摇,却又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注视他,等待着他的每个反应。
随着考官一声“考试开始”,原本正好抵在青年鞋跟处的,从巨大的窗户投射进的刺眼光线也跟着大片晃动起来。
于是,青年分割出整个空间的光与影,静与动。
漫画是这样。
可是真实情况,只不过是普通的考试而已。
因为结尾要给凶手和受害者的后续才算是结束,而这场考试里面交代了本案侦探、凶手和受害者都参加了考试的画面。
漫画对《三个大学生》的解读从一开始因为乔登而绑定了暂时关系团体的道拉斯、迈尔兹和乔登三人,暗示他们三人集体行动,也为后面乔登从窗口摔下迈尔兹,没想到迈尔兹其实另外安排道拉斯来负责监督把风埋下了伏笔。
后又因凶手嫌疑扩大到我、道拉斯、乔登三人,于是解读为「凶手是在三名学生之一」。
最后,弹幕又以侦探、凶手、受害者分别解释三个学生在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和身份背景,开始展开讨论。以此引入少年模拟法庭的意义,通过这样的案子,猜测作者背后内心思考的是让这些犯罪学专业的学生经此一役,能够更好地理解整个司法执法系统的运作,同时也让他们树立一个警示。
他们甚至把漫画内考试的位置都画出来了,进行了长达一千字的分析,就是研究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不在同一个排,或者同一列,这样很羡慕,反而有些人坐在光里面,有些人坐在阴影里面,有些人刚好在光影分界线。
总之,他们说的是天花乱坠。
作为当事人,只想解释一点,就是因为我们虽然坐在同一个考场,但是当天我们三人的考试卷不一样,所以自然做的位置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考场很大,至少可以容纳一千五百名考生考试的大礼堂。
然而。一个学科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所以就算是同一个考场,也会有好几门科目的试卷同时开考,哪怕时长不长。
我还在漫画里面翻到了那天我喝醉酒的事情。因为毕竟是要给米福和米福他爸的出现埋下伏笔,而且这是难得的三巨头,所以漫画也自然就不会放过这样天然的张力十足的对峙。
我基本了解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三个人火药味十足,就差谁给个火星子。而我刚好喝醉了,把他们的节奏打乱了。我想起路易斯之前在和我见面的时候,还拍了我桌面上的照片。当时我并没有怀疑太多,最多只是奇怪,为什么夏洛克在给我换衣服的时候,还是门大开着,让别人有机会站在旁边看,还能拍我的桌面上的东西。
然而,看完漫画才知道,我被夏洛克扒成白溜溜的豆腐时,当时门并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在漫画中,因为锁舌的弹力而打开的门缝就像是一道其他世界的光照进了整个漫画画面里面。
路易斯就在门缝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房间的一切。他就像是一个默默的旁观者,不想要打扰整个画面,却又关注着整个过程。他站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可是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很久,又被人注意到一般,连忙掩饰表情上的尴尬与不自然。
对我来说,这其实就是关心朋友是不是被呕吐物影响到作息的正常画面。要知道不少喝醉酒的人的死因是因为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致死,路易斯觉得我也会是干出这么蠢的事情而已。
可是漫画却给人一种,路易斯仿佛在碰触一场名为「窥视」的禁忌游戏。无法言语的好奇心和激感把他留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一步。直到意识到这是非正常的关心一般,路易斯才匆匆转身。
弹幕里面为路易斯的反应嘶叫。
哦,不对,不是漫画的问题。
是因为最开始就有弹幕在带歪节奏,所以原本很正常的画面也看起来格外的复杂。
路易斯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露背。之前在诺亚号的时候,他就看到过华生给我的烧伤上药。当时他就不是那种羞于见到他人光着膀子的人。
在我看来,他之所以会飞快地转身,完全是因为他哥哥教授就在旁边。
路易斯到现在都不知道教授和阿尔伯特两人可能猜到我和他交往异常了。
我又没有其他渠道证明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只能选择时机。再加上,我要是比路易斯还早知道,我又告诉了路易斯,在路易斯看来,这不就变成其实都是我在自愿又积极地配合他的吗?
路易斯会不会觉得我有怪癖?
啊,我不是这种人设。
我思来想去,反正也不会引起大事。而我又是那么乖的学生,那么好的朋友,教授也肯定是放心我和路易斯来往的,所以才没有主动戳穿。
于是我还是顺利成章地缄口不言。
我翻了翻漫画的最新话,在漫画上有出现非常明显的一点,而这个红点就代表着「未开始」。
我在心里面做了简单的呼吸,迎面的封面写着「《六个撒切尔夫人石膏像》」。
一看清这几个字,我顿时在欢呼起来。
来了!
玛丽的案件!
我终于等到了。
338 ☪ 第 250 章.「我不是疯了」
自从玛丽出现之后,我就一直担心她的剧情。
要知道,玛丽在《神探夏洛克》里面出事的时候,正是她和华生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们结了婚,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他们的生活正在迈向新的路程。这个时候,因为玛丽出事了,他们不仅家破人亡,而且还导致了夏洛克和华生一度决裂。
我现在细想起来,也不知道编剧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来设计这个剧情的。
是因为在原著小说中,玛丽去世后,华生又搬回221B居住的设定;
还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幸福美满影响到剧情的可观性,一定要掺杂一段特殊的关系,让他们一定要过得很悲惨,让观众会为他们的关系而揪心。
可能是我当时就是那种属于对于感情很不敏感的人。
我对——
「夏洛克为了保护玛丽牺牲色相,去搭讪米尔沃顿秘书,从而顺势找到威胁着特工玛丽的把柄。于是玛丽不得不迫于压力杀了夏洛克,而夏洛克对着华生隐瞒了这件事,让玛丽心怀愧疚,最后在反复看到夏洛克为她,为华生,为了华生一家人做的事情后,玛丽选择也为了保护夏洛克而死。」
我对这段关系设计就很没有必要。
尤其是这是一部第一季就神化的电视剧,居然出现这么刻板化的「以命换命」的狗血拉扯桥段。这完全没有办法让观众彻底沉浸在玛丽的死亡里面。
因为,从那一刻起,华生就恨上了夏洛克。
更多观众集中在华生和夏洛克的感情线上,这个焦点的转移让人觉得玛丽的出现就是为了给华生和夏洛克的友情添加一些没有必要的难度和嫌隙。
这些甚至不算是误会。
因为就算华生知道玛丽是自愿赴死的,自愿救人的,但是在华生当时的话来说,就是夏洛克本来是那么无敌的人,为什么不能保护好玛丽。难道夏洛克要说一句「玛丽之前杀了我,她是为了赎罪吗」?这既贬低了玛丽对夏洛克的感情,也贬低了夏洛克的人格。
总而言之,我很讨厌这一段的描写。尤其是玛丽前期一直都很支持夏洛克和华生的友情,在她主动救夏洛克而死的时候,她在最后还要留一条VCR告诉华生,要夏洛克下地狱之类的话。
我就觉得不仅不悬疑,而且想让人觉得无聊。
因为玛丽绝对是另有目的的,否则这种话语出来,与她的行动完全不吻合。
我当时差不多就因为这剧情就跑了,下意识觉得未来的剧情一定会很狗血。后来听说到确实有很狗血的情节后,我第四季也就没有完全看完。
相对应的《基本演绎法》中的福华感情,我听说编剧就写得很细腻自然,两者互相扶持成长,彼此成为比过去更优秀的人,生活的每一滴每一点都有相互呼应,整个叙事结构就比较舒服得多,更细水流长。
而《忧国的莫里亚蒂》里面,我听说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很深刻,就是个探案搭子。在里面,福尔摩斯和教授的感情更深刻。我当时就在想着,教授肯定是等着那个忧国夏来救赎自己的一生。
我个人希望,教授能再等等。
也许不一定就是那个忧国夏,可能未来也会有与教授联系的紧密的人,尊重教授,理解教授,支持教授,能够填补教授心理的空缺。
为教授许个愿。
谈远了,现在这个剧情能这么快发生,对我来说,真的是庆幸,也真的值得我感恩戴德。
我可以有效地控制剧情走向。
因为要研读这个剧情,我和琼恩、米福说要去房间里面小睡一会儿。这主要是我想要一段单独的时间。
严格意义上,我并没有和他们相处太久,最多也就是跟米福。而米福在场的时候,夏洛克也在场,他们总是没有消停的时候。于是,在我印象里面,我在米福面前是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的。后来,待久了,也就是多待几个小时后,我才发现,他们其实也不会干涉我的个人时间和空间。
他们甚至不管我会不会跟他们一块吃晚饭,他们会问一声,但是我可以随便拒绝。其实他们也不要我带他们出去旅游。他们只是想多看看我而已。
不过,早餐要一起吃。
琼恩跟我说道:“我们的规矩是每天至少见一面,彼此打声招呼,说一句话。其他是自由的。”
我对这个规矩很开心。
因为我虽然是I人,但是我内心深处也是有社交需求。而这个社交需求最好不要凌驾于我的个人时间之上。我对我个人的隐私和空间非常看重。
再来,我真心觉得琼恩关心我,喜欢我,真心了解我,也让我很舒服。
我对她有很强的好感。
得了允许之后,我就开始正大光明地看漫画预告。
这里有个小插曲,就是让我微妙地觉得琼恩太了解我了,而我本身对我自己的事情毫不敏感。
事实上,到房间之前,琼恩给我塞了两个小橘子。我有礼貌并且客气地跟她说我不要。我不用吃橘子,不用太关照我。可是琼恩还是不管我,还是给我了小橘子,一个也没有少。没有说那种“那只拿一个也好”的好,她很肯定地塞给我了。
然后,我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就能闻到小橘子的香气。
你们知道那放在旁边闻起来很甜很香吗?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桌子上就多了两个开了花一样的橘子皮。我甚至有点意犹未尽,可又不好下楼再去拿两个。
于是我纠结了一会「自己是不是太贪吃了一点」,觉得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问题,才继续看漫画。
啊,老实说,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我对这个有点苦恼。
不管怎么样,先看漫画。漫画的题目是《六座撒切尔夫人石膏像》。
众所周知,神夏的剧情是基于原小说剧情拼接起来的,并根据编剧自己的意愿和时代背景改编成现在呈现给大家所看到的剧情。而这部分剧情里面融合了《六座拿破仑半身像》和《四签名》的剧情。
这次的封面很特别。画面展示的是一个精致的晚宴现场。
在仰角视角下,复古式的吊灯悬挂在人群的头顶上,散发着温暖又柔和,如同琥珀光泽的光芒。在这人群中,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教授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两人皆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举手投足间既是从容,也有风度,显然是特意为了这场晚会而来。
而画面正中间的位置上,正是晚宴的主人公约翰·华生和他的未婚妻玛丽小姐。由于视角的缘故,人们的动作在底下也显得清晰可见。此刻,未来的准新娘明媚的眉眼中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她的一只手亲昵地挽着华生的手臂。然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成拳头。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手心的肉里,似乎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紧张。这个小小的细节与她脸上满满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个细节似乎也揭开了她内心深藏着的秘密和复杂情绪的冰山一角。
华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目光被玛丽的幸福吸引,并没有看到玛丽藏在裙摆中间的动作。他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沉浸在现在最快乐难得的时光之中。周围的人们就像是灯下的影子,与点点灯光重重叠叠,人们或觥筹交错,或交耳低语,氛围热烈而欢愉,俨然是一场教科书式的繁华盛宴。
【给结婚撒花】
【花】
【恭喜恭喜】
【华生和玛丽小姐结婚了!好快!!他们也太快了吧?我记得华生和玛丽结婚的时候…好吧,神夏里面,他们好像也是认识几个月就结婚了。不过,我以为华生在这里对感情那么慎重,应该是不会进展那么快才对。】
【我也觉得好像加入了新的角色兰尼之后,华生对感情都很慎重。这样,我应该不会看到神夏华生在玛丽刚生育完,孩子正需要照顾的时候,突然也来个精神出轨吧?虽然当时是为了铺垫欧洛丝(东风妹妹)的剧情,但是老实讲,神夏的华生那样做很下头。我当时看到他因为玛丽的死责怪夏洛克的时候,就在想,幸好玛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起夜照顾宝宝的时候,华生没想过帮忙,反而疲倦又心烦地和东风妹妹发短信聊天,以寻求慰藉。起码玛丽至死都认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恨上男编剧的某一天】
我看到了什么?!
不不不,我认识的华生才不会这么做的。
【这个华生还好,也应该不会的】
【我也觉得不会】
【我对现在的华生也很有信心。看看他那双看着玛丽小姐的眼睛,我相信爱情。如果我看错了,那就算是我眼瞎。】
“……”
这条弹幕实在毫无原则。
我才刚想要附和这条弹幕,它就变卦了。
【嘿嘿嘿这次又有夏洛克和威廉教授,他们真的是模特身材,身材高挑修长,站在角落处也闪闪发光,就像是两个给人安全感十足的门神一样,真的抢眼!】
【楼上的比喻让我突然哽了一下】
【门神吗…】
【我在角落处一直在找兰尼或者路易斯,他们两个居然同时不在!?兰尼绝对不会不在的吧?】
【会不会没地方放(两个人)?这画面就这么大…】
【我记得我看过神夏,里面没有提过玛丽和莫里亚蒂有什么关系?忧国莫里面也没有。所以,这也就说——】
【兰尼邀请小教授的,哇哦!】
【英雄所见略同!!】
【兰尼是真的喜欢威廉(感慨,这种重要的时刻还想着和教授共享】
…
我是喜欢教授,但我不是疯了……
我不可能会邀请教授过来的。
339 ☪ 第 251 章.「我说,这何必呢」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对劲,华生也不是那种会主动邀请教授的人。
因为他也知道夏洛克不喜欢莫里亚蒂教授。如果真的是华生邀请的人,那肯定是他以为我会希望小教授也参与这个订婚晚宴。我这些天也绝对不会对华生误会这件事。
我本人也是希望这个订婚晚宴可以安稳平和地结束。我那天还要到处忙上忙下,帮忙照顾各位来宾,根本也不会有时间去招待教授。想想,我觉得,教授过来只会增加负担。
我现在忍不住有点愁苦。
不过,下一秒漫画的剧情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漫画的首镜头是一处阴暗的房间角落。镜头集中在一座石膏半身像上,从周围景物的比照来看,这座石膏像大概只有不到20厘米高,乳白色,很小,在黑白镜头中就像是一个发光物。这个石头像被撞在大理石桌角处,满地都是半身像的碎片,连方方正正的底座也四分五裂,撒在地毯上就像是融不化的盐块。
【哦哦,我想起这一案来了,小说里藏珍珠的一案。我记得凶手把价值连城的珍珠藏在六个半身像里面,然后他有余裕可以开始找宝物的时候,却不记得在哪个石膏像里面,就到处搜索,把石膏像打碎,引起了福尔摩斯和苏格兰场的怀疑。】
【在神夏里面藏得是存储卡吧?】
【对,就是存储卡,存着玛身份秘密的文件。我记得第三案结尾的时候,看到夏洛克费了九牛一虎之力,终于从米尔沃顿手上抢夺下来这个秘密文件,玛丽既心安又惶恐,安心于秘密最终还是被拿回自己手上,没有人可以再来威胁她了;又惶恐于这件事还是有夏洛克知道,以及她似乎隐隐感觉到华生其实能察觉到什么的,而她没办法告诉他。他们之间留着无法被填补的罅隙,可玛丽还是选择把那张存储卡扔进了火中。我记得我当时松了一口气,就是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可事情还是有了个结尾,结果!第四季居然翻出来一个新的存储卡,把我给气死了。就有种我好不容易把死敌给斗没了,我心中有点「终生再也没有这样的对手了」的遗憾和空落。可是我没想到这个死敌会重生,或者双胞胎,反正我很气!】
【那到底藏着玛丽什么秘密啊?】
【我也很好奇,我没看过神夏,但是忧国莫倒是看过一些。那里的玛丽也有一个秘密,就是她在维多利亚时代,去法国留学,无意中帮忙发了一下政治相关的传单,这张照片要是被人传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反动丨分子或者政治丨犯。忧国莫的玛丽就是个柔弱的女子,这张照片被米尔沃顿拿捏住,完全觉得自己离受死不远了,非常害怕。】
【忧国莫的玛丽就是普通的女孩子呀。】
【是呀!特工玛丽这个设定真的很不普通,不过在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其实神夏也埋了伏笔,也就是华生被绑的时候,玛丽第一反应就是读到了跳跃密码,意识到华生出现了危险。】
【在这里的玛丽好像也读得出跳跃密码,所以玛丽果然还是特工身份。】
【所以,玛丽的秘密是什么呢?】
【哇,后面太过分了!!兰尼粉不要看!】
【什么,后面的内容?】
【玛丽的秘密就是她当过特工的秘密而已,她怕公布出去之后,会被仇人盯上,自己的生活再太平了。】
【哇啊啊,你们这群坏人又来骗人了!】
【弹幕的气氛组怎么叫骗人呢?】
我已经好久不吃这弹幕一惊一乍的伎俩了。
我看着弹幕在心里面轻嗤一声。
这就叫做成长。
而我现在留意的是,那个放存储卡的人有没有动手。
我记得那个人是玛丽当初同组活动的伙伴。当时他们的任务失败,玛丽以为只有自己活下来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小伙伴也活下来了,还以为玛丽是出卖他们的人,所以非常记恨玛丽,一心想着用存储卡的内容来报复玛丽。
我忘记他是怎么把存储卡放在石膏里面了,反正他是把这个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并且试图在自己有自由身的时候,开始找寻石膏的线索。
现在回到原来的案子上来。
知道《六座石膏像》这一案的原书读者或者电视剧观众们应该都还知道一件事,那个找石膏的人在寻找石膏的时候,一般是尽量不打草惊蛇,只是把石膏摔烂而已,被人以为是恶作剧,或者是有什么精神错乱。结果,在这么一次案子过程中,出现了血案,这才引起了苏格兰场的注意。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想着,我先把石膏像送到了米尔沃顿的仓库,也在陆续给他的各个家里面送一点,那么这个聪明,且有丰富的特工经验的小伙伴应该可以找到米尔沃顿,也许命案也会发生在他家里。
我们知道,米尔沃顿孑然一身,一生孤寡。
也就是说,这个命案一定也会发生在米尔沃顿身上。
我当然不是说我要害米尔沃顿,我只是给他增加了一点遭遇意外的概率而已。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谁在这个案子里面会出事,到时候等事情发生后,亡羊补牢地继续搜查,总是有点守株待兔的那种荒谬感。
我就想着,还不如把这个危险放在米尔沃顿身上。
这样我们的行动目标和计划就会更明确,也可以保全更多善良而无辜的人。
米尔沃顿说不定还可以自己周旋,化风险为自己的机会。因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个存储卡会放在哪个石膏像里面。
我目光继续下移,看到漫画镜头从地上的石膏碎片逐渐上移到一只手上,手上赫然就有一张黑色的存储卡,上面写着「A.G.R.A」的字样。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在哪个房间里面,也看不出这个石膏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这个信息并不能让我提前先把存储卡拿下来。
刚思考那么几秒钟,漫画已经告诉我们答案,拿到存储卡的正是米尔沃顿本人。
【为什么是米尔沃顿拿到手?】
【不理解!】
【啊啊啊啊啊玛丽快跑!】
他拿着存储卡仔细端详着,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一条匿名的短信——「我在想着我们可以当朋友,先送你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很快就可以收到,请静候——X」。
【?】
【兰尼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证据送到米尔沃顿手上?!啊啊啊!】
【兰尼你想不开啊!你跟这种人待一块,就是与虎谋皮呀!】
【其实也不算是把证据送到米尔沃顿手上,我记得米尔沃顿本来就拿着玛丽的存储卡,现在只是多了一个而已。】
【可是兰尼不知道吧……】
正如弹幕猜想的那样,米尔沃顿对这个储存卡很了解。几秒后,他的嘴角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刚收起存储卡,在他的身后也正好浮出一个人影。米尔沃顿丝毫不慌,面不改色地继续和那人对话。
漫画并没有给出任何对话的内容,然而这阴暗的氛围内暗潮涌动,似乎在筹划着一起阴谋。
米尔沃顿转过头时,背后那个深皮肤小哥的脸也跟着像是被光照亮一般,年轻坚毅的面容清晰可见。他的眼神透着一丝的冷酷和决绝。他就是玛丽的前同事,从表情上看他似乎认为玛丽在过去的任务重出卖了他们。
随后,米尔沃顿朝着他的方向扔了一部手机,镜头随之一闪。
下一幕并不是那个年轻人接着手机的画面,场景就迅速切换。
画面里面,有一个黑发青年被那名小哥用力地捂着口鼻,不等他挣扎,就将用药物将对方的意识和力气耗尽。紧随其后,清秀的黑发青年就被拖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画面缓缓地推进,再次聚焦在青年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影。
青年耷拉着头,眼睛处蒙着一条黑色布条,额头上的血迹和淡蓝色细纹衬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很显然,他已经昏迷了有一段时间。
四周环境显得阴暗。只有一架摄像头提供着微量的亮光,照着他身上的炸丨弹。那枚炸弹正在倒计时,红色的数字仿佛就是死神的读秒,冰冷地闪烁着。
黑发青年的的呼吸微弱而又急促,虽然昏迷中,但他的身体还会因周遭的冰冷刺激着,微微颤动,仿佛意识深处也察觉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炸丨弹!】
【兰尼翻车了!!哇哦哦哦!X与米尔沃顿对战从红宝石案到现在,终于让米尔沃顿占了头筹。】
【米尔沃顿这个变态你想要做什么?】
【理智告诉我,兰尼一定没有事,他有后招。再说了,封面都是这么和乐融融的场面,怎么会让人真的出事呢?我现在很稳。不急!】
在漫画这样紧张的情节中,伦敦的新闻媒体也正在直播一件惊人的事件:一艘航行在泰晤士河口的轮船正被炸丨弹犯挟持。
被困在轮船上的人各年龄段都有,在意识到他们正在被危险分子控制之中,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有些经受不了惊吓的人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孩子们反应最直接,哭闹声交杂在一起。此刻,屏幕内的场面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镜头切换到了戴着冷酷面具的犯人正面上,声音是通过AI合成器发出来的,刻意做出诡异的冰冷和机械感,还有奇异的回音感。
犯人慢条斯理地说着。
就算这并不是有声的画面,也能感觉到犯人语气中的轻慢和嘲弄。
「侦探们,我们来玩个一选一的游戏。」
「我们在两个地方都放了炸丨弹。一个如你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就放在现在的轮船上,这船上都是政府国家保护着的普通民众,他们有家庭也有朋友;另一个则放在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能什么人都没有,也可能只有一个人,或者一群囚犯,又或者是某个住宅区,也可能是某些正在看电视的人所在的大楼里面,或是白厅、国会大厦。谁知道呢?」。
犯人顿了顿,似乎在享受着这种紧张带来的静谧氛围,「现在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按下我送到苏格兰场的引爆器。要么选择已知的百人船,要么选择未知。如果两个之中只能选一个,否则两艘船都会在到点的时候爆炸。」
漫画此刻出现苏格兰场警察凝重的表情。
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残酷的选择,到底是救一群无辜的民众,还是冒险去拯救另一个无法预见后果的目标。
时间就是生命。
倒计时器上一分一秒都在流逝。
周围的每个呼吸都显得迫切又沉重。
华生盯着新闻,下意识地紧紧护着玛丽小姐,而玛丽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说,她很清楚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侦探们做出最好的选择。」
犯人最后的话语就像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冰冷又剧烈地在每个人心中开了一枪。
——「预告完」
【哦!】
【哦哦哦!!】
【啊啊啊啊!怎么办?!】
【这怎么办??(团团转)】
【好刺激!这叫极限救援吧?】
【人们不管选哪个都可能会害怕吧?】
【从心理学来说,其实人们更容易回去选兰尼那一边,因为大部分的人们是无法忍受未知的。尤其是这是针对危险,想象中的危险,这会引起人们强烈的恐惧心理。有些人会宁愿求得一个坏结果,也不想要去得到一个未知。而且,万一这个灾难真的发生在身边呢,人们肯定会希望牺牲轮船的人吧?】
【这不是一选一的道德难题吗?人们会在这里做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苏格兰场的人来说,他们肯定是知道另一边是兰尼吧?所以他们会选牺牲兰尼吧?毕竟一条船的人命怎么能和一个人比呢?】
【夏洛克肯定不允许他们牺牲兰尼的。神夏的眼里只有自己关心的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选项。不过问题在于,他说了是侦探们,教授会怎么选?】
【威廉的话肯定是要救更多的人吧?】
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感觉我手指也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僵硬得无法动弹。我脑袋里面有无数纷杂的想法,既有觉得理所当然的释然,也有觉得无法避免的不甘。
我从前觉得,牺牲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死亡的事实。我反复想过,我这一辈子别人羡慕的都有了,我也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大喜大悲,我生活中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我的死亡。我本来也不想要给人拖后腿,自己悄无声息死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我突然间不太想死了。
我这一辈子那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
我才觉得我刚开始,为什么我必须要被迫结束?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得让?
我也想自私一点。
可是,这种僵硬也只持续了片刻。我的手指又像是恢复了温度一样,在我的意识下轻轻地活动着。
仔细想想,活着果然还是很累的事情。
要是还背负着那么多人的生命,我自己活着就更累。
啊,这个时候要是选择牺牲一船人的夏洛克出现,怎么想都像都比莫里亚蒂还像反派?
我来回品了品漫画预告的剧情,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路。
想法还没有持续太久,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夏洛克。
我立刻精神了起来。“你约了吗?”夏洛克的声音既冷淡又不耐,把我给问得糊里糊涂的。
“什么?”
“女伴。”夏洛克惜字如金。
我连忙反应过来,“我约了琼恩小姐,然后她把我拒了。因为她说下个星期就带雪林回去。”
听到后面那句话,夏洛克的声音明显亮了一些,让我莫名想到新年的时候老人们面色红润,说着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话。
“我对这件事又不感兴趣。”
我沉默了一下,暗示我懒得去揭穿他的谎言。随后,夏洛克又开始指责华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主意,“谁会想在上面跳舞?”
我内心也不想,但是我还是比较支持华生先生的,顿了顿,“我打算报一下舞蹈班,练一下。”
尽管没有看到夏洛克的表情,可是我已经觉得夏洛克对我的努力的嫌弃了。
我没有管,“福尔摩斯先生,要帮你也报一个吗?”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刺了我一下,“你的大脑如果只是用来摆设的话,我这里的福尔马林溶液还多的是。”
话是说得那么无情,他还不是烦恼华生的事情来找我,看看我什么想法。
话题被聊岔了,我忍不住就在感慨,“华生先生订婚好快啊,比遇到莎拉小姐的那时候还快。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我一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奇怪的。”夏洛克相当不屑。
他的语气让我觉得夏洛克肯定是搬出什么研究说明。比如说美国就有研究报告,发现大多数的约会者在和对象见面的几秒钟里,就会做出是否与对方继续来往的决定。有些人甚至只用了三秒。以此来论证,人就是能在短时间内确定自己终生的伴侣。
夏洛克继续说道:“你本来就是这种容易一惊一乍的性格。”
“……”我忍不住咕叽一句,“我觉得,你就是喜欢欺负我?”
“我确实喜欢。”
夏洛克不仅听到了,还得意了。
可是尽管这样子,我还是觉得——
“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我遇到那么多人里面,你是对我最好的。我也最喜欢你。”
虽然我也不指望夏洛克会感动,但是我感觉下次就没有机会讲,所以有机会表达,还是多说一点。
夏洛克果然不买单,很快就说道:“下次这句话也给你那位教授当面讲一下,如何?”
我说,这何必呢……
夏洛克又面不改色地跟我说假期工作的相关事宜。明明可以在明天见面的时候说的,我还是跟着听了很多明天的事情。然后我又认认真真地听,想趁机偷偷摸摸地试探军情,如果夏洛克不想请女伴的话,那我就可以请茉莉小姐成为我的舞伴。
我觉得赫德森太太一定有自己的伴。
我只剩下茉莉小姐一个希望了。
多诺万警官不喜欢夏洛克,肯定不会过来的。
我还没有开口,夏洛克突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脑袋里面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停一下。”
唔。
我连忙捂住脑袋。
今天是从221B搬出去的第一天,想所有人。
340 ☪ 第 252 章.「今天之后还有事吗」
跟米福一块住的第一个晚上,我们仍去参加了米福的家庭聚会。
米福对亲人有种名为别扭的情绪。
他不乐意于亲近他们。
这并不是因为他讨厌,而是因为血缘关系强制他们之间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纽带和羁绊。米福从小就有与他们交换私密距离和空间的合法合理行为,等到长大之后,开始有独立自主意识,越是想要活出自己的个性和模样时,他就越想摆脱过去。
从某种观点来说,这是不成熟的标志。
人在成长过程中,能接受自己的情绪、性格、优缺点,失败,甚至简单的是与自己的外貌达成和解,认同它们存在是自己的一部分,因为是它们造就自己的独特性。
这通常被认为是成熟。
正如我,我从小到大老师都爱在我的评语里面点上“安静”这个词汇,但很多时候我知道,她们是发现我不爱与人互动,也不爱表现自己,或者表达自己。这其实说起来就是内向。
很多内向的人都会害怕自己说性格内向,因为在周围环境和成年人眼光里面,内向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不合群,又或者不擅长与人交往,这是近乎于“性格缺陷”的词汇。
可是,当我开始接触I人这个词汇后,认识到,这只是我性格的一部分,这部分让我更沉淀于内心。最重要的是,我这个性格并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任何社会治安或秩序稳定,我甚至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内向等同于失败的性格。
社恐也并不是劣势,只是不擅长结交外人,不代表自己专业领域输人一等。
有时候我确实也会羡慕别人性格外向活泼,和别人能达成一片,到处都有朋友。可是,我愿意牺牲我自己,强逼着自己去改变自己的交友方式吗?
如果觉得难受,可还愿意去做,那么就说明你的交友意愿更强,这是好事。
同样的,如果觉得难受,也觉得不做也不会影响到自己,或许还是可能会错失什么铃木园子那样的土豪朋友,也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感觉孤独,没人说说话,可是你本身就是觉得有自己个人世界的快乐更简单更轻松,这也是好的。
人,应该更看重「自己」多一点。
多找一点“我”的存在。
我是这样想的,也想多努力去做这么做。
回过头来,我觉得米福对家族是有点抗拒,也不愿意对他们表达关心和亲近,可米福还是把他们当作家人。在《基本演绎法》中,他也因为家族中只剩下他唯一一个福尔摩斯而难受空落。
那我事实上,是很愿意当这个桥梁。
所以当天晚上听琼恩说米福他爸发了好几天的晚餐邀约时,我就说去吧。
米福撇撇嘴,还是听我的话,答应了。
不过要说实话,两次邀请晚餐都因为我而答应的,米福他爸和他哥看我的眼神都很怪,而且越来越怪。
他爸倒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他哥跟我拿了联系方式,结束后还送了一盒子礼物,里面放着四瓶渐变色瓶身的男士香水,颜色很清透自然。底部铺着很多纸做的花。
我把它们扔在米福家了。
不过,最后一次一块吃晚饭的时候,米福他哥同样拿了一个香水盒子。不过这次盒子里面装着很多果肉的水果果冻。他擅长和女性约会,也擅长用美食和服装来吸引他人。
我的意思是,果冻很好吃。
人类为什么会那么聪明,发明出那么好吃的食物来呢?
他们真的太棒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
米福做了松饼,还有很多的水果,蓝莓和草莓,还有点酸酸的覆盆子。我还专门看了一眼琼恩在哪,米福说琼恩一向起的比较晚,至少要八点四十分才能起床。
八点四十也不算太晚。
我已经可以联想到米福和琼恩的日常生活。
“泽维尔喜欢吃水果?”我下意识地说道。
米福似乎并不意外我会这么问。因为昨天琼恩给了我橘子,今天又准备了那么多水果,在那之前,他做饭也也会随意给一些水果,比如说准备的麦片里面也会有一些水果干。厨房里面总是有很多新鲜的水果,而他们似乎不怎么吃。
“还行。”米福口吻十分漫不经心,“他只是喜欢好吃的。水果可以打开他的胃口。虽然他不太爱运动,但是他偶尔脑袋里面会有一些健康意识,想要吃得健康一点。”
我虽然没有刻意做出转眼珠的行动,但是我还是能够觉得我心里面有东西因为他这句话动来动去。
米福抬起手比了一个轻轻地敲击脑袋的动作,“他脑袋里面住着一个捧着书的小孩。这个小孩的里面会念很多乖孩子该做的事情,比如说泽维尔很内向,但他认为自己有社交的需求,所以他就会定时去做点志愿者的活动,跟不同的人接触,改变自己的生活模式和方式。”
不得不说,泽维尔的话让我听得入神。
“这让泽维尔做事都偏向于循规蹈矩,哪怕他想干坏事,都得要在心里说服那个小孩,才能够行动。”米福举起手,就像是擅长吸引别人注意力的魔术师,“然而,这个孩子很聪明,却又很好骗。”
“……”
我有种诡异地觉得他说得对(因为我做坏事的时候确实要做很多的心理建设),又好像和我对自己的理解有些偏差。
米福问我说,今天会去哪。
我说,我会去上班,在那之前见一下怀特利议员。
我接着说,我等和琼恩一块吃早餐后,再出发。
我觉得每天见一见自己关心、在意的人还是很开心的。我也喜欢早上的时候见赫德森太太、华生和夏洛克,出门的时候和他们拥抱告别。这就很有一种小孩子在收拾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每天看一眼,甚至跟他们说说话,哪怕不回应也很快乐。
米福在夏洛克不在的时候,表现得很大方慷慨,也很得体。果然人只有遇到不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很容易地露出藏在身体里面的另一个人。
我刚要赞叹他几句今天的表现情绪稳定,很像是靠谱的人,结果他问我能不能一块去怀特利议员家。
我一下子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和怀特利议员有关,可是下一秒他就打破我的想法和今天想夸奖他的心情。
“因为我想和你一块待着。”
我是什么贴在一块就会变暖的暖宝宝吗?
“说不定你会突然改变想法,跟我一块去美国纽约呢?”
我心里面的无语有那么大。
我必须要张开双臂画一个圆给人们看。
“待在屋子里,别乱跑。”
我很肯定地把他摁下来了。
另外,其实我想着他们回去的话,想要偷偷给他们带点礼物,最近也想找时间偷偷挑一下。
*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为什么要找怀特利议员。
之前怀特利议员预言过我两次死亡,如果他真的能做与我相关的梦境,那么这次也可以。
不过,这跟我害怕遭遇不幸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当然没有人喜欢痛苦。除了那些认为现在受了苦,来世或者简单的死后就可以得到极乐的苦行僧很可能就愿意选择先苦后甜。或者说是通过自虐/自我惩罚来得到解脱的人,也愿意接受痛苦。
我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我看过预告漫画,我可以控制我什么时候穿蓝色细纹的衬衫。也就是说,我可以控制什么时候船遇难,什么时候我遇害。
这表面看起来是我被命运裹挟,但其实是我占得先机。
我有先手优势。
下围棋的人都知道,先手优势占了多大的便利,以致于要多次修改先手的获胜的条件。
然而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预告里面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
我原以为是我拉米尔沃顿下水,让他成为玛丽前同事的目标对象,甚至跟这吃点苦头。从预告里面,我至少看出了,他能够顺利地反咬我一口。
他不是真的笨,让我其实有点安心。
到怀特利议员家之前,我和怀特利议员提前打过电话。
他早上10点会去市政厅。
在那之前,他都有时间。
他弟弟桑姆也在家,因为八月份也是英国学生放假的时间。我到的时候,他弟弟坐着轮椅也来到玄关。我能注意到,从上次见面开始,他看着我的眼睛就一直是闪闪发光的。
我并不太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
我觉得他们很容易投入感情,也很容易收回热情。然而,当他们喜欢一个事物,或者人的时候,他们认真的态度,会让人觉得拒绝也是一种残忍。
我也不想当坏人。
于是,我对桑姆的热情自然只是看了一下,就没有多理会。
怀特利议员刚结束早餐,穿着工作服的西装衬衫,领带也没有系上,姿态比我想象中的要随意得多。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想当面和我说?”
怀特利议员向我确定了他搞错任何信息,见我不否认,便直接领着我去会客室。这过程前后不到五秒。桑姆犹豫了片刻,朝着我的方向问我,“先生,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我脚步一顿,朝他点头致意,“红茶就好了。”
万一他以为我想喝浓缩,可我喝不下去,那就尴尬了。
而茶的味道还是我能把控的。
平淡地说完之后,我就听到桑姆的轮椅在地板上“碌碌”的声音,听得出这是格外的积极了。怀特利议员盯着自家弟弟跑远的身影,说道:“我家桑姆很崇拜你。”
这话听得我很慌张。
“他查了你很多资料,而且你资料又很足,做个剪报就用去了半本笔记本。”怀特利议员一边笑,一边无奈地摇头,“现在还会到网上搜你的信息在看,我觉得他对你是真的入了迷。最近开始看华夏语,看懂你以前的视频。”
…这就是什么?
网络会永远留着你的黑历史。
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说道:“替我向你弟弟说谢谢。”
“这话可以直接跟他说。”怀特利议员很爽快地说道,“他等一下不就会送咖啡过来吗?你直接说就好了。”
我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做人要大大方方的,于是说道:“行。”
我和怀特利议员也算是人是有段时日了,说话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最近还有梦到我吗?”
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表情正直,浩然正气。
怀特利议员被我这么直接的话给惊了一下,可他也没有到漫画电视剧那么浮夸,只是说道:“最近没有梦到了。自从上次坠楼之后,梦境停歇了有一段时间。如果天天梦到,岂不是你都一直会有危险?还是不要梦到比较好?”
那这就不对了。
他的居然没有同步更新吗?
要知道,我遇到和米福他爸发生争执的事情,他是比我还提前知道的,甚至精确到分钟。现在居然比我还延迟?
我想了想,说道:“怀特利先生,你真的觉得你在做预知梦吗?”
“不是已经验证了吗?”怀特利议员奇怪地反问道,“原本不相信,可是之前你与老福特先生对峙那一段是假的?还有…”
他还有一段「莫里亚蒂教授身份特殊」的话没有继续说。
也因为那段话,他表情也有点古怪。
我说道:“会不会有人故意的呢?让你能够做这样的梦?”
怀特利议员因为我的话失笑起来,“要怎么做才能干涉到别人的梦境?这也太荒谬了?”
“我觉得,做预知梦也很荒谬。”我也得实话说。
要去佐证它的起源,分析其中的原因,光去做这件事,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大部分情况都是属于理解和接受的程度,还没有到百分百信任。
被我这么一句,怀特利议员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我也不是带着问题来找怀特利议员的,毕竟他自己对预知梦也一知半解,我再带个想法来,我们的讨论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过来,是带着一个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这件事要拖那么久,到现在才跟怀特利议员聊,因为我在那之前都要考试。
没那么闲。
“我觉得,你可能在无意识中经历了催眠。”
怀特利议员果然跟着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遍,“催眠?”
他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我都相信了预知梦,那相信催眠也并不奇怪。可是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怀特利议员的态度是公开且开放的,说明他对我是真诚相待的。我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也跟着诚实地说:“我其实也不相信催眠。我只是刚好知道,有人似乎有这种类似精神操纵的能力。你应该听说有人曾用催眠当众把人给逼昏倒吧?”
我来之前在网上查了世界有名的催眠大师的事迹,能让人陷入昏迷、失去记忆,甚至开始相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改变过去的生活习惯等等。而这些也用于各种精神创伤的治疗之中。我认为,这些不胜枚举的例子都成为我现在的证据。
然而,我真正想指的是,也许东风妹妹出现了。
就是麦考夫和夏洛克那囚在荒岛的拥有超脑般的天才妹妹欧洛丝出现了。
对这样的推断,我有两个理论依据。
一、对她来说,这种催眠技术应该不难。想要在路上催眠一个人,让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走,这虽然说带着奇幻或者科幻的色彩,但是这在理论上是存在可能性的。
二、她第一次出现在神夏的时候,她其实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在路边偶遇华生,吸引她注意的美女;另一个是华生的心理医生。从她选择出现的手段来说,她更偏向于心理控制的天才。
除此之外,我也调查了怀特利议员当初怀疑自己做预知梦,还专门约见的心理医生。
事实上,我用软件查了员工档案表,发现有人为篡改的痕迹。
只要是在电脑中操作过的过程,无论是经历了多少次路径追踪又或者是永久删除,我用过我自己的软件都能看到痕迹。那些痕迹就像是年轮一样,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无法改变。
也正是如此,我查到了怀特利议员遇到的女性心理医生并不是原来诊所雇佣的那位。
有人顶替了原来的医生,和怀特利议员接触聊天。
这样的行径就很可疑。
怀特利议员并不需要知道我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只是看到我拿出的证据,他就已经接受了「催眠」的设定。
我并不是喜欢绝对性的发言,所以说道:“但这个证据并不代表她对你做了催眠。”
只是催眠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怀特利议员的目光掠过思索的神色,他说道:“兰尼先生,你要知道如果这是催眠,那就是有人在针对你。再来,能够将梦里面出现的时间精确到这个分钟,那么,这个针对你的人和老福特先生之间有着某种合作关系,对吗?”
话是这个道理。
我点头。
“那么对方针对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挑中我进行催眠呢?”
我这方面也有想过,“估计是找我的熟人下手,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我身边比我聪明的人更多,比我更容易发现情况。你刚刚好,不远不近。你也是好人。”
怀特利议员对别人的夸奖还是很受用,听到我夸他,他明显开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担心了,“如果有人确实在针对你,该怎么办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针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怀特利议员在我还没有说完,就打断我的话,说道:“也许不一定是非要是实质上的有用,也有可能是报复。”
啊……
有点无法想象,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确实也不是那种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偶尔有人看我不爽,要找我茬,这也没有奇怪的。
“我们现在的讨论都是猜测。所以我过来的,还想着干脆做个小实验,验证一下。”
怀特利议员问道:“什么实验?”
“如果对方是在给你催眠,我们也可以给关键词引导对方的计划,检验到底是梦还是催眠?”
他继续问:“什么关键词呢?”
“船。”
“……”
我以为他是因为觉得这个词太简单又太宽泛,所以他陷入了沉默。然而他说的是另一件事,“兰尼先生,我发现你好像有一点控制欲。”
“我没发现。”
我只是习惯掌握局势而已。
我感觉,这次案子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仔细在脑袋里盘思路的同时,我顺便说道:“如果你想不到船的样子,那么就翻开阿特伍德家中型邮轮。”
如果这次顺利的话,整个局里面的人手里面的牌都可以洗一次。
我们的对话简短有效率。我个人也不想怀特利议员牵扯进太多的事情,毕竟他家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仰仗着他,还是希望他做事能够掂量一下轻重缓急。
如果催眠者在上一案发现,我对预知梦无动于衷,也许可能玩腻了,不继续找怀特利议员。我就建议他不要牵扯到太多,把事情越搞越乱,如果他们有意向不停针对我,现在就是可以把他们披着的皮扒下来一层的机会。
我正想着,意识到情况比想象中严峻得多的怀特利议员心事重重,又不想让我有太多的压力,他转移了其他话题,“兰尼先生,今天之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吗?”
“除了上班,我可能还会跳舞。”
怀特利议员“诶——”了一声。
不久后,我就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这件事且容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