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翻脸不认人(万字更)
“又是桃花妖说的?”折竹已经不是第一回听到这人提起‘阿姐’, 而被他称作‘阿姐’的也就只有昨日念到的桃花妖。
这桃花妖究竟是同白苏说了什么胡言乱语的话,怎得现在还同红线绳子扯上关系了。
昨日听到时已经让他很诧异了,此时又听到这些。
看来他真是有必要去一趟第五层, 听听这个桃花妖究竟还说了什么。
如此,他对于桃花妖也是极其的不喜, 眸色都不由得暗沉了下来。
白苏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只瞧着他藏在衣裳下的身形,有些痴迷。
不然, 等吃了后再成亲。
他想着这儿眼中布满了笑意, 只觉得这法子不错, 反正都是自己的先吃了也没关系。
于是他攥着折竹的衣裳就爬到了他的怀中,低头咬上了他的脖子, 想要吃了眼前的人。
可这才碰到他却又退了回来,摇了摇头嘀咕着道:“不行不行,阿姐说先吃太不负责了,小弟子定也会生气。”话落才去捡绳子,胡乱往他的身上绑。
虽说先吃不负责任, 但成亲后吃就没关系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吃了小弟子, 而且是能吃的干干净净, 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折竹此时也收回了思绪, 低眸时又见他拿着根绳子往自己的身上胡乱捆绑,眉宇微微一挑,道:“做什么?”
“成亲啊, 你答应我的。”白苏笑着抬起头, 而后又将绳子绑在他的手腕上。
不过他没敢太用力, 毕竟小弟子的身子如此好看, 若是勒出点伤痕来可就不好了。
他随意系了个死结,确定解不开后才满意的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脱他的衣裳,亲吻也跟随着落下。
不过是片刻,这本就松散的衣裳就已经被他扯得凌乱不堪,身形也愈发清晰,香味更重了。
好香啊。
他嘀咕着念了一句,心中想要吃了折竹的念头也更深了,启口就咬上了他的肩头。
许是太过想要以至于下口时也没个轻重,折竹被他这么一咬扰的皱起了眉,道:“你不是说要成亲,现在又是作何?”
这吵着闹着要成亲要做这要做那的,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此时他可真是看不明白这只狐狸了。
“吃你啊。”白苏并不知他的意思,笑着出了声,又道:“我们已经成亲了,所以我现在就要吃你。”话落贴着他的身上挨了上去,同时还吻上了他的喉结。
也正是如此,折竹下意识扬起了头,使得这人的亲吻更为亲昵。
但同样的也是半句没听懂他的话,何时成的亲,又是哪里来的成亲。
他有些哭笑不得,待这人又贴上来时他才抬手掐住了他的脸,轻捏了捏后,道:“胡言乱语了一夜也该够了,何来成亲一说,恩?”
白苏被这么捏住脸有些不高兴,尤其是吃不到小弟子。
明明都成亲了,为何还是不让自己吃。
他伸手挣扎了一番,见没法挣脱才撇了撇嘴,委屈地道:“阿姐说绑了绳子就是成亲,你为何还是不肯给我吃。”说着那是很不高兴。
后头他又去咬折竹的手,仿佛是在发泄般咬的还有些重,隐约间好似要被咬出血来。
不过对于折竹来说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到是被他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合着这人说的成亲就是绑根绳子啊。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道:“她这么同你说的?”
“不是吗?”白苏听着这话终于是不再咬,可却也是一脸迷糊,又道:“那还要做什么?”
他回想着桃花妖同他说的话,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而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折竹见他摇头也知道这是真的不明白,方才还吵着闹着要成亲,结果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他有些无奈,但也未多言什么,只道:“怎么说都是要拜堂的。”
连堂都未拜,何来已经成亲一说。
“拜堂?”白苏从未听过这个,歪着脑袋是一头的雾水。
同时他又去回想桃花妖的话,也正是如此,他猛然想起桃花妖曾说过什么拜天地,莫不是说这个拜天地就是拜堂。
他想应该是吧,都是拜。
这般想着,他赶忙从折竹的身上爬起,同时还攥着折竹一块儿起身,朝着门边就去拜。
可一拜后他又觉得不够,连着拜了几回才去看折竹,道:“拜了,我现在可以吃你了。”话落直接将他扑倒在石床上,满眼都是笑意。
拜堂了也成亲了,现在定是能吃了。
他坐在折竹的身上,也不顾这人是否应答扯着他的衣裳就低眸吻了上去,咬着他的唇往自己的口中带。
许是因为成了亲,他只觉得小弟子尝起来比方才还要甜,就像是之前吃到的蜜糖一般。
至于被他直接推倒的折竹却是愣了神,根本就没想到这人竟是会如此胡来,并且还拖着他径自拜了堂。
这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本也只是想顺着他些才说出要拜堂,谁曾想这人竟是当真了。
所以自己这是被逼婚了?
不知怎得他有些想笑,事实证明他真的笑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是会让只狐狸给逼婚。
笑声里边儿还夹杂着些许无奈,白苏听到了。
不过他并未多想只当折竹这是高兴,毕竟他也很高兴,下意识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折竹见他也跟着笑那是愈发无奈。
白苏听闻轻眨了眨眼,而后才趴在他的身上,瞧着他漂亮的眼道:“因为小弟子你是我的了,你的眼睛真好看。”说着还伸手抚了上去。
第一次瞧见有人的眼睛能如此好看,就如同锁妖塔外的星空般,闪烁着让他惊艳的微光。
他又摸了摸才低头吻了上去,顺着他纤细的尾线轻允着。
小弟子是我的,这双眼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想着这儿,他心中犹如染了蜜糖般是愈发甜腻,亲吻随之一点点落在他的面上最后才落在他的唇角。
这么吻了好一会儿他又看向了折竹白皙的颈项,上头留了些许红痕。
大多都是他方才给咬出来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而后才沿着他的喉线亲吻缠绵着。
不过他不敢太过用力,一直记得桃花妖的话,第一次得轻些,不然恐会伤着小弟子。
若是伤着了,定是要恼,然后就不给自己吃了。
他啃咬的动作也不由得放柔了些,待片刻后才撩起折竹散落在耳畔的发丝,看向了他陷入衣裳间的后颈。
浓郁的淡香也随着发丝渐渐溢了出来,仿佛是在唤着他般,让他有些不舍得离开。
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同时还低眸靠近,用着极浅的嗓音出了声,“小弟子别怕,我会很轻的。”话落启口咬了上去。
一开始他还只是小心翼翼地咬,可随着淡香的不断涌来,他有些迷失了心智,下口的力道都不由得加重了些,好似要在上头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不过是片刻,竟是被咬出了血。
他尝到了血腥味,不过仍是没有离开,而是安抚着轻舔了舔,待到血腥味散去才又咬了下去。
折竹被他这一咬扰的皱起了眉,同时对于这只狐狸动不动就咬人很是无奈,这些天身上到处都是让他给咬出来的伤痕。
虽说牙印不重,但要消散却也需要些时候,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看来明日还得再去趟藏书阁。
再这么下去,怕是真得被他咬死了。
白苏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专注的咬着他的后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了口,见那儿又有血珠溢出来小心翼翼地都给舔去了,随后趴着挨在折竹的颈窝处。
他没有再动作,而是乖乖地窝在那儿,同时还打了个哈欠。
好累,吃一次小弟子怎么这么累。
不过还挺好吃的,果然和闻上去一样甜。
想到方才咬着折竹后颈时的甜腻,他笑着又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吃。
可这会儿真是有些累了,不然等明日再吃吧,反正小弟子都是自己的了。
想着这儿,他挪着身子又往折竹的怀中窝了些,贴着他的颈项打着哈切,愈发的困了。
鼻息间的淡香还在不断涌来,他忍不住还蹭了蹭。
小弟子真的好香啊。
笑着低喃了一声,他才蜷缩着睡下。
四周也随之静了下来。
至于被他推倒咬了一口的折竹也注意到了他的安静,疑惑地侧眸看去。
就见方才还闹个没完的人此时就窝在他的颈窝处,同时还有极浅的呼吸声传来。
“没了?”他下意识出了声,眉宇一挑,话音中更是带上了一丝诧异。
还以为这人吵着闹着是要做什么,结果什么都未做,就只咬了一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小狐狸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这人是一刻都停不下来,闹个没完。
于是他又低头去看紧贴在自己颈项边的人,见他很是安静没有一丝动静,也知道这是真的睡着了。
他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而后才挣脱了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搂着人坐了起来。
白苏这睡得极沉,可被这么抱起来时只觉得腹部传来了疼意,俨然是白日里给打伤的,以至于这一碰到就疼。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皱起了眉,低喃着身子都不由得轻颤了起来。
“碰到了?”折竹听着他的呢喃声也知晓这是疼了,虽然对于这人的胡闹很是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
抱着人又安抚了片刻,他才去取摆在边上的药膏。
因着方才那么一番胡闹,药膏也只上了一半。
瞧着白苏因为疼而皱着眉头的可怜样,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才抹了药膏帮他上药。
后背的伤是擦伤,抹些药膏就行,腹部的应该是伤到了根本,虽然吃了药但也不会这么快就见效,看来明日还得再吃一颗。
将身上大小的伤痕都抹了药膏后,他才将人抱着放回了石床上,见他睡得极沉,隆了衣裳准备离开。
只是这才有动作就注意到衣裳被扯住,低喃声也随之而来,“小弟子你要去哪儿?”
“恩?”折竹听着耳边的声音疑惑地应了一声,随后才低眸看去,见白苏睁着一双染满倦意的眼看着他,而后还挪着身子往他的身边挤。
瞧着这儿,他也醒转了过来,伸手抚上了白苏柔软的银丝,哄着道:“不是说困了,怎么又醒了?”
“小弟子。”白苏听着他的话又打了个哈欠,同时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散去那股子不断涌来的倦意。
可越是揉便越是困,好一会儿后他才抬头看向了折竹,用着沙哑的嗓音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我的,小弟子你是不是要偷偷溜走。”说着还搂上了他的腰。
阿姐不是说成亲了小弟子就是自己的,自己也已经吃了小弟子,为何小弟子要走。
是不是自己咬的太重咬疼了小弟子,一定是这样,真笨。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抬眸时眼中染上了一层薄雾,委屈地道:“小弟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下回咬轻点,你不要走好不好?”
折竹看着怀中这个快要哭出来的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轻抚了抚他的发丝,道:“不走,睡吧。”话落才搂着他躺了回去。
原是想现在去一趟藏书阁,看来得等到明日了。
他也没再出声,只轻拍着白苏的背脊安抚着。
白苏也随着他的动作挨着入了怀,嗅着颈项边的淡香只觉得很是舒心。
他下意识轻蹭了蹭,低喃着道:“小弟子我下回定是会轻些,一定不让你疼了。”说着才闭上了眼,乖顺地睡下了。
石室内很快又静了下来,许久未传来声音。
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有了动静,外头下起了雨,淅淅零零的雨声伴随着寒意一同涌入塔内。
睡得正熟的白苏被这突然涌入的寒意给扰的浑身一颤,挪着身子就往身侧的暖源处挨去,蜷缩着愈发的靠近。
但也不知又碰到哪儿,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疼得他整张脸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疼——”他下意识低喃了一声,片刻后才挣扎着起身。
可才坐起来,肚子上被陆风凌踢过的位置,疼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老道士的弟子真不是东西,下手这么狠!”他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而后才喘了一口气,这才低头去看自己受伤的位置。
明明昨日睡下时还没有这么疼,怎得现在如此疼。
这会儿他可真是后悔,早知昨日应该多咬他几口,最好把他的肉都咬下来。
哎呦,真的好疼哦。
他有些委屈地低声念着,下一刻连背上都疼了起来。
这让他是愈发的难受,好一会儿后才颤着手去摸自己的后背。
也不知道后背伤的如何,但他知道定然没有那么好,不然也不会如此疼。
下回老道士的弟子再来,一定咬死他们,好疼。
他又揉了揉后背打算爬下床去,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竟是化了形。
不过他也没多想,挪着身子就要下床。
只是他这才有动作,余光却是瞥见一截白衫落了下来,正巧就落在他的手上。
“恩?”他瞧着那截白衫迷糊地应了一声,同时还用手揉了揉,随后才抬起了头。
也正是如此,他一眼就瞧见自己的身侧竟是躺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那一袭白衣穿在此人身上有些凌乱,隐约间甚至能够瞧见他衣裳里边儿纤细的身形。
谪仙般的面容上还带着一抹倦意,额间朱红更是衬得他超凡脱俗,宛若落入凡尘的仙人般闭眸浅眠着。
而如此脱俗之人身上却是多了一抹极为不合时宜的东西,一条绳子松松垮垮的缠在上头。
他看着这个睡在自己身侧的人有些回不过神来,尤其是那条绳子。
恍惚之下,他顺着交缠的绳子低下了头,而后发现绳子的一端竟是被他攥在手中。
看着手上的绳子他微愣了片刻,但下一刻却是猛然清醒随即将绳子丢了出去,犹如烫手山芋般,抬眸时眼中布满了震惊。
“这谁!”他惊呼着往后退去,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四周。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在狐狸洞,而是在其他哪个石室中,方才竟是半分未察觉,包括此时睡在自己身侧的人。
一想到这个人他便惊得要逃离,同时思绪也是混乱一片,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自己会同这人睡在一起,为何自己没有穿衣裳!
他突然发现自己连衣裳都没穿,惊慌失措之下又开始四处寻自己的衣裳,终于是在床尾处瞧见了自己的衣裳。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逃为上策。
这般想着,他赶忙爬到床尾,攥着衣裳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套。
也是在同时,身后传来了一番动静,惊得他浑身一颤,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身后的声音散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见那人安静地躺在那儿没有动作,迷糊地道:“没醒?”话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才又赶忙往自己的身上套衣裳,但因着太过慌乱,以至于他这衣裳也只是随意穿着,连衣带都来不及系。
胡乱闹了一通后,他才匆忙爬下床准备逃离。
只是余光却是瞥见了折竹的手,纤细的手腕上留着一抹红痕,想来是被绳子捆绑后留下的。
也正是如此,他竟是有些好奇这人是谁。
实在是他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同这人睡在一块儿。
他回头小心翼翼地张望着,见这人并未醒才满是好奇地挪着步子走了过去,爬上床半跪在床沿边瞧着。
方才没有瞧清,此时细看下他发现这人竟是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如此想着,他还伸手去撩掩在折竹面上的发丝,但因着害怕会惊扰到他,以至于这动作显得格外小心。
随着他的动作,折竹额间的朱红愈发清晰,镜若水花,惊艳无比。
“恩?”他看着折竹眉眼间的朱红是愈发觉得熟悉,当真好似自己在哪儿见过。
恍惚之下,他又伸手抚了上去,同时还贴近了些想要细细瞧瞧这抹朱红。
只是指尖还未触碰到,熟睡中的人却是突然睁开了眼,漆黑的瞳孔中赫然倒影出他的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的他愣了神,一时间竟也是未从其中醒转。
待到片刻后他才清醒,同时也想起了这人是谁,可不就是先前那个在塔外一剑斩下鸣砌脑袋,后头还用兔子骗他钥匙的冲虚门弟子嘛。
猛然意识到这儿,他哪里还敢去碰,慌忙缩回了手,惊呼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慌不择路的往后退去。
这会儿他可真是有些想哭了,自己为何同这位睡在一起,并且其中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若是,若是昨夜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恼了此人。
一想到这,他是被吓得就要爬下床去,可不敢在此处多留。
只是他这还未下去就被丢在床上的绳子给绊了,下一刻整个人滚下了床,脑袋磕在地上疼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疼——”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同时还在心中咒骂自己真是蠢。
前头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儿又添头上,真是笨。
这让他很是委屈,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个劲揉着自己撞疼的地方。
至于躺在床上的折竹瞧着他这么滚下床伸手就要去接,可这人的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
此时见他坐在地上委屈地揉头也知晓这是摔疼了,无奈地叹了一声气,低身就要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可才伸手,却见白苏一脸惊恐的往后躲,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扰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怎么了这是。
他疑惑地低念了一声,而后才起了身。
也正是他的起身,白苏被吓得都忘了自己的头还在疼,只以为这是要砍自己脑袋了,挪着身子就往后退。
同时也愈发无奈,为何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同老道士的弟子睡在一块儿,自己不是睡在狐狸洞吗?
这让他很是不解,但也知晓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装着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样,“你是何人,怎得一人睡在此处,这儿是锁妖塔,若一个人睡着恐会引来妖魔,幸好有我守着,既然你醒了那我便离开了。”说着还乖乖地笑了笑,而后才爬着准备逃走。
“恩?”折竹听着他这稀奇古怪的话皱起了眉,那是半句没听明白这人在说什么,还有那句‘何人’。
这是又在玩什么,难不成昨夜玩的还不够?
一想到这人昨夜的胡闹,他只觉得眉心有些疼,轻揉了揉后才道:“昨夜还没玩够?”
“什什么?”白苏听着他这话下意识连手都在抖了,果然昨夜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更别提这人说的什么玩了,玩什么。
他此时真是有些想哭,可面上却仍是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守了你一夜怕你被那些妖魔给吃了,若是无事我就走了。”边说还边往门边挪动。
“胡言乱语什么。”折竹听着这话眉头皱的愈发紧,尤其是这人眼中的疏离,哪里有昨日缠着他时的黏糊。
这是玩上瘾了?
他有些无奈,道:“过来。”话落还叹了一声气。
也正是如此,白苏那是以为这人是要杀自己了,缩着脖子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哪里敢靠近他。
他可不是鸣砌,砍了脑袋还能再长一个,他就是只小狐狸,脑袋掉了可就长不出来了。
于是他又挪了挪身子往后退了些,目光也随之看向了不远处的出口,思虑着自己这么逃出去不会被抓到的几率有多大。
早知道昨日就是痛死也不睡觉了,也好过现在这么提心吊胆的。
折竹这等了片刻也未见这人过来,疑惑地抬头看去,就见白苏一脸害怕地瞧着自己,仿佛是在怕自己杀了他。
但这人昨日不是还胆大的要同自己成亲,甚至还拖着自己拜堂,哪里有要害怕的模样。
他看着这儿,眉宇微微一挑,道:“昨日胆子不是挺大,这会儿怎么到是怕起来了。”话落还不由得轻笑了笑。
“你别杀我!”白苏一听他提起昨日的事,虽然不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毕竟那条绳子还在折竹身上挂着。
深怕这人追究昨日的事,他直接就给跪在了地上,满是可怜兮兮地道:“我再也不敢了,也不敢骂老道士了,你别杀我!”说着眼眶都不由得红了起来,愈发可怜。
不想被砍脑袋也不想被关起来,下次再也不敢了。
折竹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他又开始胡言乱语,更甚至这人眼中的疏离也是极深,好似恨不得同他撇干净了。
如此之下,他嘴角的笑全数散去,眸色也随之暗沉了下来。
昨日还缠着自己,转眼怎么要撇干净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只狐狸是在玩什么花样,就如同昨夜一样。
可他在伸手间,这人却是躲开了还一脸的委屈可怜,心底的不悦涌了上来。
何意。
拖着自己拜堂成亲,现在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么看了一眼,道:“装傻?昨夜逼着我同你成婚拜堂的气势呢?”
“别砍我脑袋,别”白苏慌忙躲开他的动作后就惊呼着出了声,可这话还未说完他却是愣着了。
什么成婚,什么拜堂?
他有些没听明白,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道:“什么?”
“真是翻脸不认人。”折竹瞧着他一脸的不明白很是不悦,又道:“是谁昨夜闹着说要吃了我,还说要同我成婚,现在这是不认了?”
这话说着他顺着床沿落了地,纤细的玉足也随之映入眼帘。
白苏被他的一番话给惊着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人说的是真的。
但但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自己当真如此,为何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
再者这人可是老道士的弟子,他就是有那个心想吃也没那个胆吃啊,小命自然是要紧的。
所以不可能是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说这些,一定是骗自己的。
对,一定是骗自己的。
前头还用兔子骗自己的钥匙,这回也绝对是骗自己的,一定是和之前那个弟子一样想要自己的狐狸毛。
果然老道士的弟子都不是好东西,想拿这些来忽悠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上当。
他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就要反驳。
可在看到折竹的目光时,他想要反驳的话却又深深压了回去,同时看向了后头的石室入口。
趁着折竹起身穿衣,他一下就溜到了门口,瞧着外头空无一人的过道,他的底气也稍稍足了些。
然后他回头看向了折竹,道:“骗子,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上你的当,一定是你趁着我睡觉把我抓来的,大骗子,幸好我醒的早,不然皮都要被你剥了。”
如此想着,他是愈发觉得就是折竹忽悠骗他,想要他的狐狸毛。
难怪醒来时衣裳都没穿,原来是要自己的狐狸毛啊。
他顿时就炸了毛,怒气冲冲的指着里边儿的人,道:“老道士的臭弟子,你爷爷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你想要我的狐狸毛做衣裳是不是,你爷爷我才不会给你!”
“还想拿这些骗你爷爷,什么成婚,三岁小孩都不信,你爷爷我都已经一百岁了,你个小弟子才几岁也敢在爷爷头上动土。”
“若不是你爷爷我这两日身子不适,定是要”
他这站在门边对着里头的折竹就是一通骂,甚至还越骂越起劲。
全然忘了里头的人可是能一剑斩了鸣砌的头,骂的可真是顺畅,甚至连昨日受得气都给一通发泄了。
若可以他还想上去咬两口,前头拿兔子骗自己的钥匙,这会儿还想骗自己的狐狸毛,门都没有。
只是这话还未说全,就连想要咬人的念想也才落,他就瞧见折竹侧眸看了过来,那双凤眸里边儿染着无尽的寒意。
瞧着这,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当即就闭上了嘴。
可下一刻他却又醒转了过来,自己为何要怕他,都在门口了,一会儿逃了便是。
想着这儿,他往门边又挪了些,这才道:“瞧什么,别以为我会怕你,我可什么都不怕。”
“你方才说什么?”折竹并未理会这人的胡言,只应着那句‘爷爷’出了声,眼中涌现着浓浓不悦。
年岁不大,出口到是挺利索。
白苏瞧着他的目光惊得连身子都僵硬了起来,满脑子都是这人拿剑的动作,咽了咽唾沫半只脚跨出了门。
方才还想要再骂两句,这会儿可真是不敢了。
折竹也瞧见了他的动作,哪里不知这人要做什么,抬步走了过去。
也正是如此,白苏哪里还敢留,转身就变回原型逃了。
边逃他还边回头看,见折竹到了门边吓得赶忙又收回视线,跳上围栏直接回了第三层。
他没敢回狐狸洞,而是一个转身躲到了角落中,大喘着气好一会儿后才往外头张望。
见折竹没有追来,他松了一口气,“吓死了,吓死了,差点就要没脑袋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狐狸脑袋。
好在脑袋还在,但若是再晚些逃,那可就真的没了。
他又往外头张望了片刻,见四下空荡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往更为隐蔽的角落中躲去。
“小狐狸?”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唤。
他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狐狸耳,随后转头看去,就见树妖正站在石室内。
瞧着突然出现的人,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四下瞧了瞧,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躲到了千年树妖所在的石室内。
知晓不是折竹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欢喜地唤了一声,“树妖。”
“小狐狸你怎么来了?”树妖瞧着他过来下意识往边上瞧了瞧,见什么都没有才再次去看白苏,又道:“昨夜你没事吧?”说着又往外头张望。
他可是记得昨夜折竹看过来的眼神,就同要杀了他一样,真怕折竹也跟着过来了。
“昨夜?”白苏听着他说昨夜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才猛地跳了起来,一爪子就拍在他的身上,恼着道:“别和我提这个,昨夜我让老道士的弟子给抓走了,他脱了我的衣裳想要剥我的狐狸毛!”
“这还不算,他居然还想出些奇怪的借口骗我,早知刚才应该咬他一口。”
什么成婚,自己怎么可能同老道士的弟子说这些,就是要成婚也是找只狐狸,三岁小儿都不信。
方才就应该咬他,怎么就不咬呢。
他此时还真是有些后悔,怎得就跑了不上去咬他一口,最好把他的肉都咬下来。
如此想着他是愈发不高兴,时不时还用爪子挠地。
“要你的狐狸毛?”树妖听着这话有些愣神,这怎么听都不像昨日自己看到的,昨日难道不是小狐狸抱着人家咬嘴巴嘛。
白苏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头,“老道士的弟子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都想要我的狐狸毛,下回别让我再瞧见他,我定是要咬他,咬死他!”
这话说着,他对着空气猛地一咬,好似折竹就在眼前一般。
只是眼前哪里有什么折竹,有的也不过就是树妖罢了,且树妖还在发愣。
瞧着这儿,他迷糊地伸出爪子在他的面前轻晃了晃,疑惑地道:“你在想什么?”
“啊。”树妖听着他的话醒转了过来,见他满是疑惑地瞧着自己,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说着还讪讪地笑了笑。
白苏见状虽是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开始洗脸。
至于站在边上的树妖却是一直瞧着他,见他自顾自洗脸是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以至于站在那儿半天也没个动静。
直到片刻后,他才试探着出了声,“小狐狸,你可记得昨夜的事?”
“恩?”白苏听着这话迷糊地抬起了头,用爪子轻轻梳理着自己的毛发,而后才道:“方才不是同你说的嘛,老道士的弟子把我抓走了,还想剥我的狐狸毛,狗东西,下次定是要咬死他。”
他说着还龇起了牙,只想现在就冲去咬。
树妖见此也大致是清楚了,小狐狸这是又忘了。
这让他很是疑惑,小狐狸看着也没什么毛病,怎得会不记得夜里的事。
他伸手摸了摸白苏的额头,随后还同自己的对比了一番,见也没什么热度,嘀咕着道:“不烫啊。”
“你做什么?”白苏听着他的嘀咕以及他这奇怪的举动很是不解,也不再梳理毛发而是这么瞧着他。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就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有些困,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此时他也有些不想去理会折竹,挪着步子就钻到了千年树妖的树根底下,蜷缩着用自己的狐狸尾掩在了面容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有千年树妖在,他想老道士的弟子定然不敢贸然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会被千年树妖给缠住,到时他逃也来得及。
于是他又打了个哈欠,这才乖顺地睡下了。
至于还站在原地的树妖瞧着他躲进树根下睡觉,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但见他此时困倦的厉害也就没再询问。
他也跟着到了树根底下,挨在边上一块儿睡。
但下一刻他却是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些,同白苏移开了些位置。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敢同白苏挨在一块儿睡,总觉得会被打。
很快,石室内就静了下来,只余下千年树妖传来的沉闷呼噜声。
被留在石室内的折竹看着早已跑没影的狐狸眉头紧皱着,神色也是愈发的暗沉。
昨夜胡言乱语了一通的人是他,又说要吃要成亲还拜堂的也是他,晨起醒来翻脸不认人的还是他。
小狐狸可真是厉害啊,当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过道,冷哼了一声,周身更是涌起一阵寒意。
“哪里来的白、嫩、小弟子,正好给我吃了修炼。”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响还伴随着口水滴落的声音,就见一只黑面恶鬼出现。
他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前头衣裳凌乱的人,瞧着此人身上涌来的阵阵仙气,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如此美味用作修炼是有些可惜了,但若是吃了定然是能够助他修炼,兴许就能逃出这锁妖塔。
这般想着,他伸出手就要去抓前头的人。
可这还未触碰到便见一道劲风袭来,直接拂过他的手嵌入了后头的石壁上,寒气更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因为全勤问题,明天会断更一天,之后会每天更新,抱歉o(╥﹏╥)o
第24章 小狐狸很奇怪(二合一)
也是在刹那, 那双原本还完好按在他身上的手出现了裂缝,下一刻竟是脱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水顺着断口喷涌而出,径自染在了掉在地上的断手上, 浓郁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
黑面恶鬼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而后才回头看向了身后, 就见石壁上嵌着一颗银色的珠子。
他看了一眼又去看自己的手,随后抬起头,目光很是呆滞, 显然是还未回过神。
待到瞧见折竹撇过来的眼神时, 他才猛然惊醒, 那双眼中好似覆满冰霜般染着无尽的寒意。
瞧着这儿他只觉得浑身一僵,哪里还敢去吃, 当即便惊慌的逃走钻入石壁缝隙内,不见了。
还以为是哪个迷路的仙门弟子,抓了来正好吃了修炼。
谁曾想小弟子没吃到,险些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
折竹看了一眼逃离的黑面恶鬼,随后又去看四周。
也正是如此, 躲藏在四周的小妖们瞬间逃离, 周围也顿时静了下来。
他没在原地多留, 收回视线后便径直离开此地。
此时天色尚早,仙门内寂静了然, 只依稀几个弟子路过。
在瞧见迎面过来的人时,有弟子行礼。
折竹见状应了一声,脚下步子却是未停继续朝着前头行去, 眼底的寒意也是许久未散。
也在同时, 前头迎来一名身着绛紫道袍的男子, 手中持着一盏宝玉莲花拂尘, 头戴玉冠,周身笼罩着一阵威严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在瞧见折竹时,那股子威严之气便散了,笑了笑道:“怎得从那儿来?”话落看向了不远处被浓雾弥漫的杏林,而林外便是锁妖塔。
“见过师叔。”折竹见前头的人是自己的师叔却尘长老,收起了眼底的不悦,行礼应道:“昨日落了些东西在塔内,才寻了来。”
却尘长老听闻点了点头,可目光却是落在了他的颈项上,那儿留着几道牙印。
他这么瞧了瞧好似是想通了什么,笑道:“可是有了同修之人?”
“恩?”折竹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一时间不知他话中何意。
恍惚间抬起了头,也正是如此他瞧见却尘长老瞥了一眼自己的脖子,当即便知这人是何意了。
他摇了摇头,道:“不过就是让只狐狸给咬了,到是让师叔见笑了。”
何止是让狐狸给咬了,还被拖着胡闹,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
一想到白苏方才的举动,心底好似被压上了郁气般,上不得下不得,很是不悦。
而他的不悦却尘长老多少瞧了出来,他笑了笑,道:“看来那只狐狸下口挺重,难得见你面色如此差。”
“让师叔担心了。”折竹应着点了头,面上溢出了一抹倦意。
却尘长老见状也就没有再多言,只在离去前道了一句,“终究是只妖,莫要让你师尊难做。”
这话说的巧妙却也道清楚了所有,折竹又哪里听不明白,眸色暗沉。
只是在抬眸时,那股子暗色却又散了,他点头应了一声,道:“弟子明白。”
“明白便好。”却尘长老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也正是如此,四周随即静了下来。
折竹只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才离开去了藏书阁。
锁妖塔内。
躲在千年树妖下的白苏猛地被惊醒,后背更是凉飕飕的。
惊恐之下,他直接坐了起来,满是警惕地四下瞧着。
见什么都没有,他才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喃着道:“吓死了吓死了。”
而睡在他边上的树妖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只以为这是有人要来放火烧树了,吓得他起身就要逃命。
可见没人来,他又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白苏道:“我还以为有人要来烧树了,让你给吓死。”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想躺回去了。
只是这还未躺下,整个人就被攥住一阵猛摇,摇的他险些连几片叶子都要掉了。
于是他赶忙止下了白苏的动作,道:“别摇了,再摇我这最后几片叶子都要没了。”
“我梦到他要吃我!他要吃我!”白苏说着一下就跳到了边上,整个儿抱住了树根,眼中布满了惊恐。
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还有人要吃狐狸,狐狸肉又不好吃。
一想到梦中场景,他抱着树干就往上头爬,试图躲起来。
树妖是听得云里雾里,见他往上头爬,道:“谁要吃你?”
“就是那个”白苏听着这话下意识就出了声,只是话还未说完却是止住了。
他迷糊地看向了底下的树妖,“对哦,谁?”说着还低眸想了想。
但明明方才还很清晰,可现在却是一头的雾水,一时间竟也是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说什么。
好半天后他才从树干上爬了下去,满是恍惚地看着树妖,“我方才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树妖听闻也是有些无奈,同时觉得小狐狸最近真的很奇怪,总是忘记事。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不记事了。
但小狐狸也才百岁,怎么可能年纪大,还没他年纪大,那可真是奇怪。
白苏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回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可却是半句想不起来。
他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好半天后才道:“我饿了。”边说还边去摸自己的肚子。
反正也想不起来是什么,那就不去想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他往树根里边儿钻去,想去里边儿抓两只虫子吃。
以往总是会有兔子在塔内乱窜,这些天连只兔子都没有,也不知是让哪只小妖给捉了去。
他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在地上寻着。
树妖见他不打算再说而是自顾自找东西吃也就没再问,一同跟了上去。
在瞧见一个小洞时,他赶忙看向了前头四下搜寻的人,道:“小狐狸这儿有个洞。”
“有洞!”白苏听着当即就跑了过去,果不其然瞧见树妖的边上有个小洞,瞧着模样里边儿应该是有虫子,说不定是蜈蚣。
一想到上回吃的那条蜈蚣,他便有些馋了。
他赶忙用爪子刨土,试图将藏在里边儿的东西给挖出来。
只是他这么挖了好一会儿,别说是蜈蚣了就是只小虫子都未瞧见。
但这么大个洞,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才是。
他又低头凑近了瞧,想要瞧瞧里边儿到底藏了什么。
可这么瞧去,里边儿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这让他很是不高兴,挖土的动作也加重了些,身边的土也是越积越多。
终于是在片刻后,一条赤黑色蜈蚣猛然钻了出来,速度极快,朝着树妖就冲去。
这可吓坏了树妖,惊呼着喊道:“小狐狸!”下一刻往边上躲去。
白苏一见眼都亮了,起身一跳就用爪子按住了那条足足有他一指宽的蜈蚣,见它探出头挣扎张口就把它的脑袋给咬了下来。
当即便有脓血流出来,甚至还有些渐染到了他的毛发上。
不过他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是又咬下一截看向了前头的树妖,嘟囔着道:“你要吃吗?”
“有毒。”树妖瞧着被扯断了两截的蜈蚣往边上挪了些,虽然他是只妖,不至于怕这些。
但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吃有毒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给毒死了,而且这条蜈蚣还是剧毒的百足蜈蚣。
他一个道行才区区一二百年的小妖,吃下去可真是受不住。
果然小狐狸不能惹,这么毒的蜈蚣吃下去都没事。
“分你一半。”白苏不知他心中所想,很是大方的咬着脚下的蜈蚣就往他的跟前丢。
只是才丢过去树妖却是直接给躲了,以至于那半截蜈蚣直接就掉在泥土堆里。
树妖赶忙瞧了瞧自己身上是否有被脓血碰到,仔细查看了一番,见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这倒是惹得白苏一脸的迷糊,他跳着到了那半截蜈蚣的地方,道:“你不要?”
“你还是自己吃吧。”树妖可不敢吃,摇了摇头。
白苏见状也知晓他是真的不吃,低头就把那半截给吃了下去,随后钻着又去寻其他的。
一条蜈蚣哪里够他吃,就是来个几十条都不够。
他一个劲的在千年树妖底下挖土,想要再寻一条出来。
“你们两个是想掀翻天!”
也在这时,千年树妖的声音传来。
想来是被他们二人的声音给吵醒了,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丝恼意。
下一刻就见一条藤蔓直接朝着树根底下钻去,在里边儿一众搜寻猛然缠住了树妖以及白苏的身子。
白苏这还想挣扎一番,但奈何实力悬殊直接就被拖了出去,这会儿就被吊着挂在半空中。
他挣扎着,可却怎么都挣脱不了这才看向了前头的千年树妖,见它怒目横眉地瞪着自己,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前辈我错了。”
“哼!”千年树妖听着他认错冷哼了一声,下一刻攥着他靠近了些,又道:“你们两个方才在我的树根底下做什么,若不说现在就把你们当养料吃了。”说着又将树妖也给攥了过来。
也正是如此,两人此时就挨在一块儿。
白苏被这么攥到跟前后下意识又挣扎了一番,可整个人被倒挂着,就是想起身都难更别提挣脱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看向了千年树妖,看着它漆黑的瞳孔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道:“抓蜈蚣。”
“抓蜈蚣?”千年树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这两只捣蛋鬼待在一块儿是一刻都不会消停。
不是偷摘自己的白碧果,就是躲在自己的树根底下,嬉嬉闹闹的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所以它是一点儿也不会相信小狐狸是在抓蜈蚣,于是它又侧眸看向了边上同样是一脸委屈的树妖,道:“你也是去抓蜈蚣?”
“抓蜈蚣。”树妖听着点了点头,被树藤抓着的树干传来了瑟瑟声响,几片叶子稀里哗啦的晃动着。
千年树妖一听又是一声冷哼,下一刻才猛地一甩将两人给甩了出去。
树藤也在此时松开,白苏翻滚着摔在了地上。
好在被这么甩出去时本就已经靠近地面,所以这么摔下去后也不疼。
就是他这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不想在此处待着,猛地起身就往外头窜。
只是这还没跑出去,树藤再次袭来缠在了他的腿,拖着又给吊了回去。
他顿时有些无奈,晃悠着看向千年树妖,“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我定时不敢再闹了。”
“还有下回!”千年树妖厉喝着出了声,显然是没想到小狐狸还想要下回。
白苏一听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赶忙摇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虽然蜈蚣很好吃,但比起小命来当然是小命重要。
再者,大不了下回偷偷来,趁着千年树妖睡觉的时候偷偷找便是。
这法子不错。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面上却仍是可怜兮兮的,一副当真是知道错了的模样。
千年树妖又哪里看不出,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瞪了他一眼警告。
白苏见状也知晓千年树妖这是瞧出来了,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不敢再胡闹。
待片刻后,他才再次被丢回到了地面。
这回他也不敢再胡乱跑,眼前的树妖可是有着千年的道行,他这个不过才百年的小狐妖哪里是它的对手。
即使妖力被压制,对付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他晃了晃狐尾坐在了地上,同时还去舔自己受伤的爪子,随后才看向了前头的千年树妖。
本以为能抓几条蜈蚣吃,虽说几条他也吃不饱,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吃的好。
可看现在的模样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一会儿去别处找找其他吃的。
不然去鲤鱼精那儿抓小鱼吃,虽说没有蜈蚣好吃但起码能填饱肚子,就是那些小鱼都是鲤鱼精的崽,若是吃了也不知会如何。
算了算了,倒不如吃树妖身上的树叶。
好饿。
他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才看向了一块儿坐在边上的树妖,瞧着顶上那不过只剩下四、五片的树叶。
“你瞧什么?”树妖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不知怎得总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些。
白苏瞧见了他的后退,虽然树叶能吃,不过真要吃起来他还是受不了,自然还是肉好吃。
他瞥了一眼也没出声,而后才收回目光又去舔自己的爪子。
上头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甚至还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就是有些痒。
这让他很是不舒服,先用爪子挠了挠,见没什么效果才又低头去咬,好半天后才解了痒。
但同样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真是越来越饿了。
而这一声‘咕噜’叫,千年树妖也听到了,不过它什么都没说只闭上了眼。
也正是如此,石室内静了下来,甚至还传来了极浅的呼吸声。
边上正在数自己树叶的树妖听到了,他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眼就瞧见睡下的千年树妖。
但又怕只是千年树妖的幌子,毕竟也不是第一回被千年树妖耍着玩,所以他捡起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就往千年树妖的跟前丢去。
小石子轱辘着滚到了千年树妖的跟前,石室内也随即传来了极浅的石子落地声,至于千年树妖却是并未醒。
正是如此,他是确定了千年树妖这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他忙伸手戳了戳还在舔爪子的白苏,轻声道:“小狐狸,它睡着了。”
“恩?”白苏听着这话从自己的爪子上抬起了头,顺着树妖的目光看向了前头,见千年树妖闭着眼睡得极沉,方才的呼吸声也渐渐变作了呼噜声。
瞧着那儿,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竟是真的睡着了。
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再去偷抓两条蜈蚣,不贪多,两条就好。
这般想着,他猫低了些身子试探着往千年树妖跟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它,就怕它会突然睁眼看自己。
很快他就到了树根底下,张望着抬头瞧了瞧,见千年树妖睡得极沉才回头去看树妖,用着极浅的嗓音道:“快来,一会儿它要醒了。”说着还用爪子招了招。
但也在同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的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他整个儿跳了起来,只以为是千年树妖醒了,回头就要同它认错。
可回头却只看到一根干枯的树枝,至于千年树妖仍是睡着。
原来是树枝啊。
他忍不住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被吓跑的魂给唤了回来,这才窜着同树妖一块儿溜进了树根底下。
树根底下的泥土有些潮湿,他顺着先前寻到蜈蚣的地方又开始挖。
不过此处想来真是只有一条,挖了半天也没再看到第二条,只能换了地方去别处。
一个早晨就寻到了两条,他有些无奈地看向了爪子下露出半个身子不断挣扎的蜈蚣,张口就给咬了下来。
咬在口中咀嚼了一会儿,他才又去看还在边上帮着寻找的树妖,道:“不然我们去抓蜘蛛吧。”
“蜘蛛精那儿?”树妖听着他说蜘蛛也是知道哪里,定然是第四层的蜘蛛精了。
不过他可不敢去,到现在他都记得上回陪着小狐狸去抓小蜘蛛,结果差点让蜘蛛精给吃了。
于是他赶忙摇了摇头,道:“你忘了上回她差点吃了咱们?”眼中也都是对此事的抗拒。
白苏当然记得,不过他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不怕,她不是喜欢我的笛子嘛,大不了把笛子给她就是了。”
这笛子虽然自他有记忆时便一直留着,可他却是明白这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毕竟他根本不会吹笛子。
除了知道这笛子一直留在自己手中外,对于其他的他便是半分印象都没有,更不知这笛子从何而来。
反正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还不如拿去换几只蜘蛛吃,大不了到时候再去偷回来,也不是第一回了。
如此想着,他只觉得这主意真是不错。
于是他伸出爪子就想去摸笛子,好去同蜘蛛精换几只小蜘蛛吃。
可他这么摸了好一会儿,别说是笛子了就是连笛子上头的穗子都没有摸到。
笛子呢?
他迷糊地念了一声,而后才低头去看,可却并未瞧见笛子。
莫不是方才逃的急,给掉了?
想着这儿,他又赶忙钻出去往外头瞧,试图从石室内寻到他的笛子。
可石室内空空如也,并未瞧见笛子,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这笛子他从未离身,不可能会消失才是。
既然如此,那这笛子呢?
他迷糊地又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而后又化了形,扯着衣裳往里边儿摸。
只是他摸了好一会儿却怎么都找不着,低头顺着自己的衣襟往里头看,满是迷糊地嘀咕着,“没有,怎么没有了,我的笛子呢?”说着又收回目光,皱眉看向了四周。
“什么没了?”树妖瞧着他一顿翻找,现在还一个人嘀咕,疑惑地出声询问。
白苏并没有应他,而是又掀开自己的衣襟往里头瞧,见真是什么都没有才去看树妖,道:“我的笛子不见了,你瞧见了吗?”说着还伸手往他的树叶间找。
“我怎么可能瞧见。”树妖说着拍开了他的手,就怕自己的几片叶子让他全给薅了。
“掉哪儿了吗?”白苏被这么拍开手后又去看四周,从早晨到现在他便一直待在这儿,若是掉也是掉在这儿。
但也是这时,他猛然想到早晨自己可是同冲虚门的弟子一块儿睡在第四层,难不成是掉在那儿了。
他想应该是掉在那儿了,毕竟那会儿他连衣裳都没穿。
想着这儿,他小跑着出了石室,一路朝着第四层行去,期间又变回了原型。
比起化形后的模样,他更喜欢原型的狐狸样,化形让他很不适而更多的还是害怕。
明明许多妖做梦都想化形,可他却是在惧怕化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想要冲出来,只有原型时那股子即将冲出来的念头才会消散。
很快他就回了先前的石室,只是他没敢进去,因为他可是记得自己逃走后折竹还在里边儿。
虽然这会儿都快入正午了,但谁知道老道士的弟子是不是还留着。
于是他蹲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往里头张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看到不该看的。
但好在,里边儿空空荡荡就是连先前缠绕在折竹身上的绳子都不在了,他对此倒也不在意,在意的也只有自己的笛子。
确定了里头没人后,他才钻了进去,见前头石床直接跳了上去。
只是石床上同样是空荡,就连先前放了他衣物的床尾也同样如此,他疑惑地低喃了一声,“怎么没有?”说着还伸出爪子轻挠了挠床面,随后才又看向了四周。
也是同时,他瞧见床榻角落中有什么东西,又跳了下去。
原以为会瞧见自己的笛子,可却只看到吹梦到西洲一条月白色的绸带,上头还挂着一根银丝。
看着那根银丝他疑惑地应了一声,低下头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浅的淡香扑面而来。
好香啊。
是老道士那个小弟子的吗?
他想应该是吧,早晨也就只瞧见老道士那个小弟子在这儿。
于是他伸出爪子轻轻地拨弄了一番,眼中带上了一丝好奇。
也正是如此,香甜的气息愈发的浓郁就好似眼前的不是什么银绸而是糖,尝起来应该也很甜吧。
他轻歪着脑袋瞧着眼前的银绸,许久未曾动作。
而在冲虚门的藏书阁内,一名身着白衣的小弟子此时正在帮着身侧人整理卷轴,抬头时见案桌上摆着一支玉色短笛。
笛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玉色空灵,模样格外巧妙,且这花纹瞧着还有些熟悉。
第25章 小弟子生气了
如此熟悉, 当真好似在何处见过。
他盯着圣音短笛好一会儿可却是半分也想不出来,也有些迷糊了,以至于手上的事都忘了做。
“瞧什么?”
也在同时, 耳畔传来询问声,惊散了他的疑惑。
他赶忙回过头, 见折竹看了过来,顿时醒转自己这是出神了。
于是他慌忙摇了摇头,道:“没, 只是在好奇师兄的这支笛子, 模样生的可真好, 师兄是从何处得来的,以前怎得没见过?”话落又低头去瞧。
说起来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支笛子, 可却又觉得笛子上头的花纹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当真是奇怪。
折竹看着他满是好奇也随同低头看去,见润色圣音短笛安然的被摆放在案桌边,暖光下宛若银雪般皓白无暇。
瞧着这, 他伸手抚了上去, 纤细的指骨落在短笛上突然传来一道光晕, 转瞬间又消失了。
正在细细打量的小弟子瞧见了这一幕,诧异地眨了眨眼, 同时也愈发好奇这支笛子的来历。
折竹并未在意他的诧异,只瞧着指尖下的短笛忆起昨夜白苏递来笛子的模样,还说什么要将这东西当作聘礼。
他到是知晓如何省事, 竟是拿这东西当聘礼。
如此也就算了, 自己做下的事晨起却又翻脸不认人, 甚至还口出狂言。
想到这人先前胡言乱语的的模样, 他眼中的柔色全数散去带上了一抹不悦,更甚至连带着手上的圣音笛都瞧着很不顺眼。
于是他直接将笛子给丢了出去,美眸轻轻一抬,毫不在意地道:“捡来的。”话音淡漠。
边上的小弟子一见,当即便知这是恼了。
虽然不知为何,但他也没敢再出声询问,只瞧了瞧掉在兰花盆内的圣音短笛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处理手上的活。
只是猛然间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看向折竹,道:“师兄,院里晒着的兔肉已经风干,可要弟子去喂小宠?”
对于折竹院里养着的小宠门内的弟子大多都知道,但却不曾有人见过,只知道那小宠极喜欢吃兔肉,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外门弟子采购兔肉。
而采购来的兔肉大多都是活兔,有时能看到折竹取一部分用来晾晒,而其他的则都是入了那只小宠的肚子。
这让他们很是好奇,好奇折竹是养了只什么小宠怎得食量如此大,隔三差五就得抓一批兔子。
这会儿兴许能借着去喂兔子,瞧瞧究竟是养了什么。
如此想着,他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瞧瞧,瞧瞧是什么能让自家这位淡漠的师兄近乎百年的顺着。
只是他这念想也才出,就听到折竹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拿去丢了。”
“啊?”小弟子诧异地出了声,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不是用来喂小宠的嘛,怎得还要丢了。
以至于他下一刻便要出声询问,可却瞧见折竹冷眸撇来,当即不敢出声了。
师兄真是奇怪。
他又在原位待了片刻,这才起身准备去将那些兔肉都丢了。
折竹没有理会他的嘀咕,收回视线看向了手中的卷轴,上头画着一只浑身棕红色的赤狐,边上还记录了有关于赤狐的语录。
小小的赤狐乖顺地坐着,柔顺的毛发仿佛就在他的指尖下拂过般,到是同白苏有那么些许相似。
不过他知道白苏是个坐不住的,不是到处惹事胡闹便是喜欢咬他的衣裳,近些时候更为厉害。
一想到这人总是撕咬自己的衣裳他便有些无奈,这是将自己的衣裳当作磨牙的了吗?
他下意识轻笑了一声,心底的那股郁气也稍稍散了,但同时却也更无奈了。
若是让白苏知晓自己将那些兔肉干都丢了,指不定又得毁掉自己几身衣裳。
想着这儿,他轻叹了一声气而后看向了即将出门的小弟子,道:“不必丢了,收起来便好。”
“恩?”才推门准备离开的小弟子听着这话迷糊地回过了头,又道:“不用丢了吗?”
显然他以为又是自己听错了,方才还说要扔了,这会儿却又反口说不用,怎么听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折竹见状并未多言只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说起了其他事,道:“先前让你递去师尊那儿的信可递了?”
小弟子见他点头也知晓是没有听错,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自家师兄都开口了也就没有去多想。
此时听他询问起信的事,忙点了点头,道:“递了,不过弟子去时掌门还未回,可要弟子再去问问?”
“不用,你下去吧。”折竹摇了摇头,随后才低头去看手中的卷轴。
小弟子一见也没再出声,关了门就离开了。
藏书阁也随之陷入了寂静,只偶尔传来极浅的翻书声,些许弟子坐在案桌前翻阅古籍,静的出奇。
相较于藏书阁内的安静,锁妖塔内到是热闹多了。
白苏这会儿还盯着地上的银绸瞧,只觉得上头的香味是愈发的浓郁,甚至还有些熟悉好似才闻到过。
可他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半天后才用爪子将银绸挪着给藏了起来,然后才抬头看向了四周寻找自己的短笛。
原以为自己的笛子应该是掉在了此处,可他这么寻了一会儿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他趴在角落中看着眼前的一个破洞,伸出爪子就往里边儿探,同时还嘀咕着,“总不至于掉在里头了吧。”说着又低头瞪着眼往里头瞧。
很显然,里边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很是不知所措,莫不是掉在别处了?
此时他也是没底,毕竟他这会儿对笛子是半分记忆都没有,就连晨起从这儿逃走时都不知道笛子是否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这笛子掉在何处,难道是让老道士的小弟子给捡走了。
猛然间他到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一支毫无用处的笛子,老道士的小弟子捡去做什么。
他这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也许只是自己逃的匆忙,掉在别处了。
这般想着,他轻摆了摆狐狸尾就往石室外跑去,打算去别处瞧瞧。
可才刚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树妖,一阵翻滚下他直接撞在了墙壁上,后背的伤本就还未好此时这么一撞疼得他是连狐狸毛都竖起来了。
好疼!
他忍不住低喃了一声,片刻后才抬眸看向了前头的树妖,满是不悦地道:“你做什么撞上来?”边说还边用自己的爪子去揉后背。
奈何他这爪子不够长,这揉了好半天也只能揉到腰侧,后背是怎么都碰不到。
这让他很是无奈,撇着嘴好一会儿才压下了后背传来的疼意,抖了抖毛拂散了身上的尘土。
被同样撞翻在地的树妖此时也回过了神,他用手拨弄了一番自己的树叶后,道:“我这不是见你这么半天没回来,所以就来瞧瞧嘛,东西可寻到了?”说着才爬了起来。
“没有。”白苏轻摇了摇头,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前头的护栏上。
也是同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看向树妖道:“你说是不是掉去一层了?”
他忆起早晨自己可是直接从第四层给跳去第三层,兴许就是那会儿掉了。
想着这儿,他也没去理会树妖的疑惑,绕过去就直接跳上了前头的护栏。
瞧着底下的一层,半分多想也没有纵身跳了下去。
比起二层以上关押的妖,一层大多就只是一些道行极浅的恶鬼。
他在一层四处寻了一番可却仍是没有瞧见圣音短笛,迷糊地低喃着,“奇怪,怎么也没有呢?”说着还跳到了其中一间石室内。
石室内只有几只恶鬼挨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此时见他进来,怒目一瞪,俨然是极其不喜欢他入内。
也正是如此,白苏只四下瞥了一眼确定没有瞧见圣音短笛后,他才退出去了其他的石室。
而后他便一个人寻了一天一夜,只可惜他是仍然没有寻到,就差把整个锁妖塔都给翻过来了。
这让他很是无奈同时也是累的不行,眼皮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好困。
他嘀咕了一声轻轻一跳就从二层跳到了三层,接着寻去了千年树妖所在的石室,入门就钻到了树根底下。
见树妖此时就躺在里头呼呼大睡,轻踩了踩地上的土壤后才缩成一团睡在边上。
漂亮的狐狸尾轻摆了摆挨在他的面前,掩去了些许凉意。
他又打了个哈欠,这才闭眼准备睡会儿。
但也是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极浅的淡香,迷糊地睁眼看去,就见尾巴上绑着一条月白色银绸,正是先前在石室内瞧见的。
嗅着这不断涌入鼻尖的淡香,他下意识抖了抖自己的尾巴随即张口咬了上去,扯着银绸就想将其从尾巴上给扯下来。
只是他这会儿实在是累的不行,闹了一会儿后也就没再继续,只低头挨在银绸上睡下了。
边上的树妖多少也有被吵到,不过他也是困得厉害,只看了一眼小狐狸后便继续呼呼大睡。
晨起时的锁妖塔内很是寂静,直到晨光落入塔内才拂散了这抹寂静。
也是在这时,布满浓雾的杏林内传来细碎的声音,几道白衣身影缓步而来。
不过是一会儿,几人就到了锁妖塔前,见锁妖塔塔楼顶上漂浮着一道巨大的八卦印记,浓雾下涌现着阵阵金光,宣泄着覆盖整座锁妖塔。
片刻后,他们才看向了随同站在一侧的人,道:“师兄,可要此时入塔?”
“恩。”折竹点头应了一声。
询问弟子见状不再出声,从怀中取出入塔令牌,手持令牌默念道门口诀,随即厉喝一声,“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入塔令牌快速飞入塔内,紧闭的塔门也在此时被推开,浓郁的妖气猛然袭来,阴风阵阵吹散了几人身上的暖意。
这也使得他们下意识往后退去,手中银剑攥紧,这才入了里头。
他们在入门后并未去别处而是径直上了第三层,齐齐冲向关押馥君所在的石室。
石室外同样是布了结界,金光下是一道八卦印记,将里边儿的巨蟒压制其中。
随着他们的到来,结界很快化为流水散去,更为强烈的妖气冲击而来。
此时正盘旋沉睡的馥君也察觉到了几人,金色的瞳孔猛然睁开,里边儿涌上杀意。
它快速起身,巨大的蛇尾一扫袭来一阵劲风,直接就扫在了几人的身上。
但好在几人早有防备,此行前来便是为了将馥君从第三层关押至第六层,禁锢在馥君身上的封印松动的越来越厉害,若是再不将其重新关押怕是要出大事。
于是他们几人在一阵退身躲开后便拔剑冲入其中,手中金光一闪就见捆仙索出现,朝着馥君身上丢去。
“小心!”
也正是如此,馥君血口一张直接咬住捆仙索,猛地一拽就要将人活吞下去。
被攥住的弟子见此却是半分退缩都不曾有,手中银剑一挥在馥君的身上划开一道血口,最后倾身落在了另一侧。
他在回身时再次举剑,瞧着同馥君缠斗的几人,丢出符纸道:“乾坤借道,雷来!”
随着他的一声话落,便见劲风袭来,符篆四周出现数不清的细碎亮光,下一刻直接化为金光雷电径自劈在馥君身上。
强烈的剧痛使得馥君身子猛地一颤,嘶吼声也随即而来,金色的额瞳孔中布满了杀戮,势必要将其所有都杀了。
可此处是锁妖塔,本就被其压制又如何动弹,不过也只是徒劳罢了。
而那一道雷声可谓是把第三层游荡的恶鬼小妖们吓得不清,一个个躲在暗处偷瞧着,那是一点儿也不敢出去。
若只是简单入塔修炼的弟子他们倒也不用怕,毕竟都是一些境界才练气亦或者筑基的小弟子罢了,虽然会有高阶弟子陪同但也不足以害怕。
但此时出现的几名弟子,皆是金丹以上的高阶弟子,若是惹他们不高兴,怕是下场真得是灰飞烟灭了。
也正是如此,塔内是出奇的安静。
至于这才睡下的白苏那是迷糊的很,以至于雷声传来时他还以为只是外头下雨了,打了个哈欠后又继续睡下。
只是没过一会儿传来了嘶吼声,紧接着又有雷声传来,轰隆之下震慑的整座锁妖塔都为之颤抖。
他也被震得惊醒了过来,慌忙翻身四下看着,嘴里还念叨着,“谁,是谁!”说着狐狸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深怕有什么东西撞上来。
约莫片刻后,他见四周什么都没有才醒转了过来,同时又打了个哈欠还抖了抖毛。
将身上的泥土都给抖掉后,他又去舔自己的爪子。
但才低头,他就瞥见树妖趴在石室门边,一副小心翼翼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的模样。
他有些疑惑,也不再舔自己的爪子而是窜到了树妖的边上,跟着一同往前头瞧。
不过他是什么都没有瞧见,迷糊地看向了边上的人,道:“你在看什么?”
“小声些。”树妖被他这突然出声给吓着了,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才指了指不远处,道:“老道士那些高阶弟子来了,这会儿就在里边儿,你可别出声,不然咱两可能都得灰飞烟灭。”
高阶弟子?
白苏住在锁妖塔也有百年,对于老道士的弟子境界也是有所了解。
此时一听是高阶弟子当即就不敢出声了,只偷偷摸摸张望着往前头瞧,身子也随之压低了些,就怕让他们给瞧见了。
只是他这瞧了好一会儿却又突然迷糊了起来,高阶弟子来塔内做什么,难不成又有新的妖被抓来了吗?
迷糊之下,他看向了树妖,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来做什么,又抓了新妖来吗?”
以往有大批量高阶弟子前来时,大多都是抓了新妖,比如前不久才关押起来的鸣砌。
如此他也只当是抓了新妖,但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只听到一声嘶吼下一刻又见一条漆黑色蛇尾猛然甩过,速度极快。
瞧着那儿他当即就认出是馥君,毕竟整座锁妖塔也只有馥君一条蛇妖。
这也让他愈发好奇,在原地待了片刻直到不远处的声音越发厉害,他才猫着身子窜了出去。
跟随着一块儿的还有树妖。
很快,他们就躲到了距离馥君所在石室几步之外的角落中,能够清晰的瞧见里边儿。
也正是如此,他一下就瞧见被捆仙索束缚的馥君,还有阵阵雷电符篆被贴上,看得人心惊胆战。
白苏也不是第一回见到冲虚门弟子动手,但如此厉害还是第一回,那一道道雷电劈下时能够清晰的看到馥君的痛苦。
可尽管如此,他们都没有停歇,反而是继续丢出符篆。
他看着里头的情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深怕让里边儿的几人给发现了,片刻后他才出声,“老道士的弟子可真狠啊。”
这些雷符若是丢在他身上,一张就够把他劈死了,此时却往馥君身上丢下如此多,可真是够狠的。
“是挺狠的。”树妖也被里边儿的场景给惊着,缩在边上甚至不敢探头。
白苏见此也没再出声,只盯着里边儿瞧,同时又去舔自己的爪子。
也是在这时,他突然瞧见里边儿有道熟悉的身影,白衣墨发,身形纤细,此时就站在一侧石壁边。
他一下就认出这是前两日想要剥了他狐狸毛的小弟子,到是没想到这人也来了。
难怪下手如此狠,这连杀人不眨眼的人都来了,能不狠嘛。
这会儿他可真是有些庆幸早晨自己跑的快,不然若是让他抓到岂不是也得被丢上几张符篆。
想到这儿,他又缩了缩脖子,可不敢让这人给瞧见了。
至于正站在石室内的折竹察觉到有什么在盯着他,眉宇微微一拧,侧眸看了过去。
也正是如此,他一眼就瞧见了躲在角落中的白苏以及树妖。
见这两人紧紧挨着,更甚至树妖整个人半趴在白苏的身上,如此亲昵倒像是这两人本就是一块儿的。
注意到这儿,他本就紧皱着的眉头也是愈发厉害,眼底隐隐有一丝不悦溢了出来。
而他的不悦白苏也是瞧见了,知晓这人是看到自己了,吓得他也不顾树妖还在后头转身就逃了。
一溜烟他就直接躲回了自己的石室,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顺了顺气,他才探出脑袋去看。
见四周空荡荡没有人追来,他才泄了气般坐在地上,道:“吓死了,怎么就突然看过来了,老道士的弟子是脑袋后也长眼睛了吗?”
方才折竹那一眼可真是吓着他了,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出,怎得就回头了。
除了背后多长了一副眼睛外,他可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了,果然老道士的弟子就是不一样,眼睛都比别人多长一副。
这么嘀咕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探出头去看。
只是这什么都还未瞧见却看到树妖跑了过来,同样是受到了惊吓,一下就钻到了他的边上猛拍胸膛。
他疑惑地看了过去,道:“怎么了?”
“小狐狸你瞧见那个人了怎得也不同我说,可吓死我了。”树妖说着又想到了方才折竹看过来的目光,冰冷的就好似将他当作了馥君一般,随时都会拿出雷符来劈他。
最重要的是,白苏竟是自己一个人逃了,也不同他说一声。
白苏听着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可不就是那个要剥了自己皮的弟子嘛。
只是他自己都被吓得不清,哪里还来得及说这些。
他没再出声而是张望着往外头瞧,好在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也瞧不见馥君,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看到折竹。
就是前头传来的嘶吼声却是极其清晰,一声声听得人心惊。
躲藏在四周的小妖恶鬼们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有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嘶喊声才渐渐消失,整座锁妖塔也随之静了下来,静的仿佛从未有过声音一般。
几名弟子从石室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个精美玉色锦盒,阵阵冷光自锦盒内宣泄而出。
白苏一下就瞧出里边儿装着的应该就是馥君,毕竟这会儿他已经嗅不到一丝关于馥君的妖气。
但同样的他也是不解,为何老道士的弟子们要将馥君关在锦盒内,是要带去哪儿吗?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探出了脑袋,见几人不知是说了什么朝着楼上行去。
不知道这是要去第几层,于是他又往外头探了些。
只是他这还未瞧见什么到是先瞧见折竹回眸看来,那双漂亮的凤眸里边儿染着无尽的寒意,冷的人浑身发抖。
白苏一见哪里还敢在原地留着,一溜烟就又躲了回去,只敢探出半个脑袋瞧着。
也正是如此,折竹眼底的不悦是愈发深,眉宇紧皱许久未散。
第26章 他不香
边上的几个弟子察觉到了自家师兄的情绪, 见他一直盯着不远处,下意识也往前头瞧了瞧。
可他们是什么都未瞧见,疑惑地又去看折竹, 道:“师兄可是瞧见了什么?”
折竹并未理会几人的疑惑,只冷眸看着前头露出一对狐狸耳的人。
从方才开始这人就一直躲躲藏藏, 好似同见了鬼一样。
先前缠着闹着的是他,现在躲着的还是他,且又同那只树妖厮混在一起, 到是挺逍遥快活啊。
他看着挨在狐狸耳边上的树枝眸色愈发深沉, 片刻后才回过头, 道:“无事。”话落径自离开去了第六层。
几个弟子见状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也知晓折竹这是恼了。
他们互相瞧了瞧,没再多言而是跟着一同离开。
躲在石室中的白苏在折竹看来时就躲起来了,不敢再去看只竖着狐狸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外头传来离去的脚步声,他才偷偷摸摸的探出脑袋去张望。
见外头空空如也他松了一口气, 但同样的他也是愈发庆幸早晨自己逃得快, 就这眼神看着都吓人, 好似谁惹到他了。
“怎么样,走了吗?”树妖也是被折竹的目光吓得不清, 此时见白苏张望了半天也没个动静挨在他的耳朵间探出了头,小心翼翼地瞧着四周。
随着他的动作,白苏只觉得耳朵有些痒, 他动了动耳朵然后抬头看向树妖, “好似去楼上了, 他们要去做什么?”
对于这几人的举动他是一点儿也没看明白, 尤其是还将馥君装在盒子里。
一开始以为是要把馥君带出锁妖塔去,可现在却是去了上头几层,难道是要换地方关押吗?
但为何?
好好的怎么还换楼层了,真是奇怪。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只迷糊地瞧着顶上几层。
等到几人离开时已是午后,在这期间塔内是极其安静,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外头的雨声。
各层游荡的恶鬼小妖们都躲在暗处,谁也不敢出去。
白苏这会儿也躲在自己的狐狸洞内,对于不能出去玩他觉得很是无趣,只能窝在自己的狐狸洞内挪石头。
这洞有些小,若是他一个人睡倒也还好,但树妖有时也会睡在这儿,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
他用爪子使劲的刨弄着一块嵌入土壤里头的石头,见刨不出来又赶忙去刨边上的泥土。
很快,石头的模样就露了出来,他顺势将其挖出踹到了树妖的边上示意他丢出去。
树妖见此也只能乖乖推着石头出去,只是余光却是瞥见白苏尾巴上缠着的银绸,瞧得出来并不是白苏的,毕竟他没见过白苏有这些,到是同上回在狐狸洞里看到的那条有些相似。
于是他一把攥住了眼前摆动不停的狐狸尾,疑惑地道:“小狐狸,你哪里来这么多布条?”
“什么?”白苏听着他的询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狐狸尾。
见狐狸尾上缠着一条银绸下意识又摆了摆尾巴,接着翘起挨到了自己的爪子边上,低头瞧了瞧。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忘了这条银绸是何处得来的,可在靠近时却又嗅到了上头的淡香,猛然间忆起了这银绸是何处来的,正是在石室内捡的。
他张口咬住了银绸,拉扯着道:“捡来的。”
“捡来的?”树妖听着这话又想到了上回那条,难不成也是捡来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捡这些做什么。
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石头,道:“你捡这个做什么?”
“香啊。”白苏说着转了个圈将缠在上头的银绸给咬了下来,随后叼着看向树妖,见他满是不解,笑着道:“你不觉得很香吗?”接着才将银绸咬着放在了他的跟前,时不时还用自己的爪子去拨弄。
正是如此,香味充斥着整个狐狸洞,许久不散。
可坐在边上的树妖却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他下意识又嗅了嗅却仍是没有,疑惑地道:“没有啊。”
“没有?”白苏听着这话抬起了头,连眉宇都拧了起来。
明明就很香,比白碧果还要香,怎么会没有呢?
也是同时,他猛然瞧见树妖的脸平整的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当即便知为何说没有了。
他一爪子就拍了拍树妖的脸,道:“你连鼻子都没有怎么会闻到。”说着才咬着银绸去了另一侧,寻了个石头堆就将银绸藏在了里边儿。
待都做完后,他才继续去挖洞。
树妖见他藏东西也没在意,就是这说自己没有鼻子有些迷糊。
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真是没有鼻子。
只是他明明就能闻到白碧果的香,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
他对此是一头的雾水,出声还想要再问问,可见白苏自顾自的开始挖洞也就没再去问还是帮着一块儿搬石头,兴许真是记错了吧。
两人在狐狸洞内忙活了一个下午,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下起了大雨。
凉意伴随着清雨顺着敞开的窗户落入其中,同时还带来了些许杏花,清清冷冷。
白苏昨夜就没睡,现在又挖了一下午的洞早就累的没了力气,以至于树妖离开也没去理会。
他这会儿就趴在干草堆上,轻轻打了个哈欠,目光却是瞧着前头的窗户。
从他这儿往外头看能够看到锁妖塔外的一大片杏林,如今的天已然接近月末,杏花是愈发茂盛隐约间好似要将整座锁妖塔都覆盖。
在塔内被关了这百年,他看过最多的就是杏花。
这塔是冲虚门祖师所建,杏林自然也是那位祖师载种,想来那位祖师应该是极喜欢杏花,不然也不会在锁妖塔外栽种如此多。
他又打了个哈欠,缩了缩脖子准备睡觉。
但也是这时,一道清风袭来卷着杏花飘了进来,恍恍惚惚间竟是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杏花上还染了雨水,以至于这么落下后凉意随之一同而来,扰的他一下就清醒了。
他看向了鼻子上的杏花迷糊地应了一声,随后才低下头。
也正是如此,花瓣掉落正巧掩在他受伤的爪子上。
瞧着这儿,他歪了歪脑袋将花瓣给吃了下去,然后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才再次趴回去打着哈欠睡下了。
四下也随之陷入寂静,静的只余下了外头淅淅零零的雨声。
只是这也才睡下不过一会儿他却又醒了,且心里边儿有什么在挠着他,挠的他有些痒。
他只觉得很是不舒服,皱着眉用爪子去抓地上的干草,好似这样就能掩去心中的异样。
可越是挠他便越是不舒服,只想找个东西咬。
好想好想,唔——
他忍不住低低地呢喃着,爪子胡乱将整个干草堆都给搅和乱了都不肯停。
正当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鼻息间涌来一阵淡香,竟是拂散了他心底的异样。
但不过是一会儿,异样便又再次涌了上来,他跳着四处寻找那股香。
“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他说着直接将干草堆都给翻了过来,只是底下却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又赶忙看向四周,毛茸茸的狐狸耳也随即轻颤了颤,目光落在了一处石头堆上。
也正是如此,香味愈发浓郁,好似是在唤着他般。
他一下就跳到了石头堆边,也不顾爪子会不会受伤刨着就将几块石头给刨开,同时也露出了里边儿月白色的银绸来,香味正是它传来的。
好香。
嗅着银绸上的香味他忍不住低头咬了上去,将这绸带整个儿咬在口中咀嚼,好似要将其都给吃下去。
后头他又抱着露在嘴巴外头的半截银绸在地上翻滚,时不时还用自己的爪子去抓,一个人闹个没完。
但很快他却又觉得不够,想要真的吃。
于是他咬着银绸就要吃下去,可才入喉就觉得很是不适,且一点儿也不好吃。
明明闻着这么香,那吃起来应该也这么香,也该是好吃才是。
可他发现这东西一点儿也不好吃,真难吃。
他赶忙就将其都给吐了出去,缩着身子躲到了角落中,那是一点儿也不想靠近,委屈地不行。
只是那阵香味却又让他完全抗拒不能,下意识伸出爪子去触碰。
不过这才触碰到他就忆起了喉咙里的不适,又给躲到了角落中。
但也是在这时,他又闻到了淡香,比起银绸上的香味来还要更浓郁些,且更好闻。
他循着香味就钻出狐狸洞,看着陷入漆黑的锁妖塔又抬头嗅了嗅,那阵香味一路延伸至石室外。
在那儿!
一声惊呼下,他直接跑出石室一路去了一层,看着眼前紧闭的塔门,香味最终消失在此处。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为何突然就没了。
如此,他在原地一个劲的绕着圈时不时还趴到塔门上轻嗅,想要闻闻那阵淡香去哪儿了。
可无论他如何闻,那阵香味都不见了,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但怎么会,明明就有啊,明明就有!
他伸出爪子不断地在门上抓,试图将门推开想要去外头。
可无论他如何抓,塔门却是如何都打不开,到是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抓痕。
这也让他愈发的不知所措,委屈地透过门缝往外头瞧,而后又一个劲的抓门板。
他的动静闹得锁妖塔内的小妖恶鬼们是极其无奈,不过他们对此也有些习惯了,夜夜都如此就是想不习惯都难。
再者,他们知晓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哄着,也就没再去理会。
至于被他们想着会来哄的人此时却坐在书阁内,手里边儿还拿着本书,对于耳边的声音是一点儿要去理会的模样都没有。
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轻轻翻过书页,凤眸低垂看着书页上的文字,整个人说不出的淡漠。
到是候在边上的小弟子却是被外头传来的声音扰的不行,他这会儿真是恨不得冲去锁妖塔把那只狐妖的嘴巴给捆起来才好,都叫了一月了还有完没完。
也真是奇怪,门内的长老执事们也不去管管,吵死了。
这也使得他整理书籍的动作也凌乱了些,下一刻甚至忘了自己在何处,重重的将书给砸在了桌上。
正是如此他猛然回过神,慌忙看向坐在前头的折竹,出言道:“师兄我不是有意的,都是让那只狐妖给吵得,执事们怎得也不去管管,真是吵死了。”
“他想叫就让他叫,反正也不缺一个哄。”折竹轻描淡语的说着,显然是不想去理会白苏。
他不是有树妖嘛,让树妖来哄着便是。
一想到白日里白苏同树妖的亲昵,他顿时就没了看书的念头,收了书册侧眸看向了外头。
雨幕下的庭院有些寂静,淅淅零零间更有凉意涌来,拂散了书阁内的暖意。
坐在边上的小弟子是半句未听明白他的话,但也知晓自家师兄好似是不高兴了,而且还同那只狐妖有关。
难道是今日入塔时那只狐妖做了什么吗?
他偷偷地瞧了瞧,见他看着外头,虽是好奇但也不敢问什么。
而后头锁妖塔内的叫声是愈发厉害,直到了夜半时分都未停歇,就是这叫了一夜嗓音有些沙哑,听着竟是也有些令人心疼。
小弟子这跟着听了一夜,先前因为吵闹而不高兴的情绪这会儿也散了,到是有些担心了。
他看了看外头,随后又去看折竹,小声道:“师兄,那只狐妖不会有事吧?”
以往虽然也会叫上许久,但大多到了夜半就停歇了,很少有同现在一样到这会儿还在叫的。
折竹并未去理会他的询问,只听着耳边愈发沙哑的叫声,眉头紧皱着连同眸色都沉了下去。
原以为不去理会由着他自己闹,累了自然是会停下。
可谁曾想,这竟是叫了一夜,连嗓子都叫哑了。
树妖不是日夜都同他厮混在一起,这会儿怎得不去哄着了。
想到这儿,他心底的怒意也随之涌了上来,只觉得这两人混在一起可真是碍眼。
可听着雨幕外传来的叫声时,这股子怒意却又散去,竟也是有些无奈了。
他看着外头的夜色,直到片刻后才取伞出了书阁。
雨幕下的冲虚门笼罩在一片孤寂中,四下空无一人,唯有清雨淅沥传来阵阵清音。
也在同时,一道光影缓缓而来,顷刻间驱散了门内的孤寂。
折竹持伞一路朝着塔楼杏林行去,约莫片刻,他便到了塔楼外。
手中宫灯微抬看向了眼前笼罩着无尽妖气的高塔,随后才取了入塔令。
一声低念下入塔令自他的手中化为流光,下一刻涌入塔内。
紧闭的塔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赫然出现,此时就蜷缩在地上,在灯火下宛若迷途小孩儿般楚楚可怜。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他才松开的眉宇又拧了起来,但也不过片刻却又散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寒风袭来他才入了里边儿,低身间轻抚了抚白苏柔顺的发丝,道:“怎么睡在这儿?”
原以为这人即使是吵闹也该是在狐狸洞才是,可却没想到竟是又在门边。
在这儿做什么,等自己吗?
想到这儿,他有些无奈了,小狐狸到是知道如何让人心疼。
随着他的低身,浅淡暖香缓缓而来。
白苏也在此番暖香下醒转了过来,睁眼看去便见身前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人,青丝散落,银珠穗子映入眼帘。
他有些瞧不清眼前人是谁,直到发丝落在面庞上,他才堪堪醒转了过来。
也正是如此,他瞧清楚了眼前人,是个模样生的极好看的仙人,且瞧着还有些眼熟。
只是他这会儿思绪有些恍惚,那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这个人好香。
真的好香啊,好想吃。
他忍不住扬起了头,顺着他的指尖轻启口咬了上去,将那纤柔到宛若玉石的手含到了口中,丝丝凉意还带着醉人的香甜。
这让他很是喜欢,后头还探出舌尖轻舔了舔,直到上头留下了些许水渍,他才乖顺地不再去闹。
但同样的他也没有离开,而是轻轻啃咬着他的手,随后才道:“你好香。”边说还边轻舔着,竟是有些甜。
就像是糖一样,让他想要都吃了。
如此想着,他又顺着他的指骨扬起了头,漂亮的凤眸里边儿染上了朦胧,眼尾处更是泛起了红晕,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眼前人。
折竹瞧着他这么一副讨食的模样只觉得有些想笑,但同样的他也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白日里还一副躲躲藏藏,瞧着自己同瞧见了鬼一样,这会儿到是又往自己身上扑了。
小狐狸这是又想玩什么?
如此想着,他伸手轻捏了捏他的面庞,笑着道:“小狐狸白日里还躲着我,这会儿怎得又扑上来了,不去寻树妖?”
提到树妖他便有些不悦,这些天来小狐狸缠着自己又是要吃又是要拜堂的,谁曾想转眼这人便翻脸不认人了,且白日里还同树妖一块儿鬼混。
这让他不得不觉得小狐狸这是想踩两条船,还真是知道怎么快活。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轻捏面庞的力道都不由得施加了些,直扰的上头被捏出了一道红痕他才收了动作。
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点点抚上了他微红的薄唇,触碰下更带柔软惹人心动。
“树妖?”白苏显然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不解自己想吃他同树妖有何关系。
树妖又不好吃,而且树妖一点儿也不香,哪里有这个小弟子香。
小弟子就像是才从糖罐里出来般,只是闻着就觉得好香。
他想着这儿心中想要吃了他的念想也愈发的深,以至于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痴迷,尤其是留在他颈项上的牙印。
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痕迹,可落在他眼中就好似是在唤着他般,那是一点点在他的心口上挠,扰的他浑身酥麻。
这也使得他微抬起了头,顺着他漂亮的喉线贴上了他的下颌,鼻息间的淡香更浓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搂着他的颈项亲昵的紧紧挨着,“他不香,你好香,我可以吃你吗?”嗓音低沉暗哑,同时还启口咬了上去,真的好想吃了他。
只是这才启口他就被猛地捂住了嘴,下一刻整个人被提着又给坐在了地上。
塔内潮湿阴冷,他才从折竹身上得来些暖意,这么坐在地上后便被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正是如此,他也醒转了过来,漂亮的凤眸里边儿染上了一层薄雾,瞧着有些可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呆愣着坐在那儿好半天没有动作。
折竹瞧着他痴楞的模样只觉得很是滑稽,眉宇微挑轻笑了一声。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便止住了笑,冷然道:“他不香,你闻过?”
怎么就知道树妖不香了,除非闻过。
一想到白苏也同现在一样贴在树妖身上他便觉得很是不悦,眼底的笑意全散化为了冷意。
白苏见状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也隐约瞧出他是不高兴了,要哄着才好。
于是他探出舌尖轻舔了舔他的掌心,乖乖地摇了摇头,凤眸里头也都是笑。
“没有?”折竹显然是不信他的,这两人鬼混在一起百年了,谁知道还做了什么。
这让他很是不悦,但更不悦的还是白苏的态度。
昨日才缠着他拜堂,醒来便不认了,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了。
如此想着,他眼中的神色都沉了下来,指尖顺着他微启的口探入其中,捏着他小小的舌尖道:“小狐狸到是挺快活,有了树妖还来缠着我,这是想左拥右抱,恩?”
白苏被他的动作扰的有些不适,尤其是不断往喉间探的指尖,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他下意识扬起了头,双手紧攥着他的衣裳,试图掩去那一抹异样。
可饶是他都躲开了,口中的异样却仍是未散,舌尖被捏的有些麻,“疼”
他委屈地唤了一声,眼中的清泪也随之溢了出来,俨然是要哭了。
折竹听到了他犹如小兽般嘤叫的声音,好似是在同他撒娇般。
虽然仍是对这人有些不悦,但看着他快哭了的模样多少也有些心软了,总归来说小狐狸如今还小,又何必同他闹。
他轻叹了一声气,这才收了手同时还将他染在唇上的水渍都给一一抹去,动作显得格外轻柔。
也正是如此,白苏终于是得了自由,就是舌头仍然是有些麻。
他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而后才看向了眼前的人,见他正在帮着自己擦拭,低垂着的凤眸落在灯火下宛若星空般,很是漂亮。
可尽管如此漂亮他却也是记得方才的模样,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知道折竹是不高兴了,但他却是不知道为何不高兴。
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前树妖的事了,毕竟一连提起树妖好几回。
他迷糊地轻眨了眨眼,好半天后他才乖顺地道:“那我不和他玩,你别生气,好不好?”说着笑了起来。
极浅的一番话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若落水海棠,在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折竹正擦拭唇角的指尖也随着这番话微微一颤,片刻后才抬起了头,见他眼含笑意地瞧着自己。
他哪里还不知这人的意思,竟是在哄自己。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这两日压在心底的郁气也随之散去,道:“你倒是知道怎么哄人。”话音中的寒意全散只余下了笑意,显然是哄到了。
“那我可以吃你了吗?”白苏见他笑了知晓这是不恼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还不忘想要吃他。
实在是这个人真的好甜,又香又甜同糖一样,真是想吃。
折竹一听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小狐狸会哄人了,哄完就开始讨食。
他没有出声而是捏了捏他微红的唇,随后才伸手打算将他抱起来。
也不知道在此处待了多久,如今的天虽然已经入了三月末,但却仍然是有些凉,待久了怕是得染病。
只是他这低身间却是瞧见了这人的狐狸尾巴正在地上轻轻摆着,因着衣裳遮掩只露出了个尾巴尖所以他方才并未瞧见,此时到是瞧了个清楚。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回瞧见白苏化了形后尾巴还留着的,以往从未见过,到是有些愣着。
他看向了白苏,道:“你的尾巴怎得没有收起来?”说着又去瞥了一眼。
“恩?”白苏听着他说尾巴也有些迷糊,不知道怎么又提到了自己的尾巴。
于是他顺着目光一同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狐狸尾。
他下意识动了动尾巴,而后还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这真是自己的尾巴。
但为何会这样,自己不是化形了嘛,为何尾巴还在。
满是迷糊之下,他又回眸看向了折竹,道:“为什么尾巴还在?”说着还攥着尾巴抱在了怀中,那是愈发的不解了。
“你不知?”折竹听着他的询问轻挑了眉,自己的尾巴藏没藏起来都不知道,怎得还来问自己了。
白苏摇了摇头那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藏起来了才是,为何这会儿还在呢。
他迷糊地伸手摸了摸,可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反而是头有些疼。
这让他很是不适,下一刻直接弃了尾巴委屈地搂上了折竹的颈项,贴着他的耳畔哑着声道:“我不知道。”边说还边往他的身上爬。
折竹见状虽仍是不解,但瞧着他的模样也知晓这是问不出来了。
索性不过就是化形的事,小狐狸如今道行不够,兴许就是如此才会没有完全化形吧。
他也就没有再去多询问,轻哄着抚了抚他的后背,这才将其搂着抱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白苏下意识缠上了他的身子,双足紧紧地勾着他的腰深怕自己会掉下去。
而那条棕红色的狐狸尾则乖顺的落了下去,此时正随着走动的步子缓缓晃动。
他也顺势贴上了折竹的颈项,嗅着鼻息间涌来的淡香轻轻蹭着,心尖犹如染了蜜糖般甜的厉害。
这般想着他还张口咬了上去,但又怕会咬疼了折竹,以至于这咬下去时格外的小心翼翼,动作更是轻柔。
上头的牙印本就留了许多,这会儿是更多了,尤其是喉结上留着的。
他看着这儿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舔了舔,就像是吃糖一般,又是舔又是啃咬,那是闹个没完。
折竹被他闹得也是有些无奈,明明就是只狐狸怎得还像只小狗一样,喜欢咬人了。
他低头看去,见白苏毫无章法的胡闹咬着,道:“你若再咬,我便走了。”话音中染满了无奈。
白苏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目光却仍是瞧着眼前才被自己啃咬过的位置,灯火下泛着漂亮的光晕。
这让他哪里舍得离开,可一想到折竹要走他便也不敢咬了,抬眸时乖乖地道:“那我只舔舔不咬,好吗?”说着还轻眨了眨眼,一副极乖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额,小可爱们不要慌,我不会弃坑的(*^▽^*)
第27章 凭什么让别人吃
因为害怕折竹会不高兴, 他舔允时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只是折竹身上的香实在是太厉害了,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只想把他给吃了。
如此之下, 他这舔允的动作也渐渐没了章法,哪里还记得方才的警告, 那是恨不得在此处就把人给吃了。
方才还白皙的喉结这会儿也染上了红晕,宛若雪地中盛开的桃花般,愈发的勾人心魄。
他看着这儿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仰头就咬了上去, 舌尖轻探着想要将这抹红都给卷入口中。
只是这还未触碰到舌尖就被捏住, 一阵酥麻涌来,竟是瞬间将他混沌的思绪都给唤醒, 同时还有刺痛传来。
他下意识就要收回去,可被这么捏着却也是收不了,最后也只能委屈地抬起了头,“疼。”
“还知道疼?”折竹听着他喊疼轻哼了一声,才警告过这人就又开始胡闹, 他还以为这人是不疼呢, 原来也知道疼嘛。
于是他又捏了捏, 直扰的这人又喊疼了,才笑着出声, “知道疼还不安分些,是不是想被拔了舌头,恩?”话落收了手。
但因着指尖下染了水渍, 离开前还抚上了他的唇, 将那抹水润都落在了上头。
唇上犹如沾水桃花般, 娇艳绽放。
白苏并未去理会唇上的轻触, 只听着他的话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舌头,鼓着腮帮子还想将其藏起来,可不想被拔了。
他乖乖地摇了摇头,漂亮的凤眸轻颤着,俨然是在害怕。
但也不过一会儿这抹害怕却又散了,他轻攥了攥折竹落在身前的发丝,小声道:“那我一会儿可不可以吃,一点儿就好。”说着还笑了起来。
“还想着吃呐。”折竹真是对他毫无办法,还以为这是将警告听进去了,结果是半句没有竟还是念着吃。
白苏听着他的应答乖顺地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也随即溢了出来,片刻后道:“好吗?我就吃一点儿。”
若可以他自然想将这人都吃了,但怕会被拔了舌头,所以他也不敢都吃了。
既然如此,那只吃一点便好。
这般想着,他也是愈发的欢喜,傻乎乎地笑着。
折竹也被他这么一副讨食的模样给惹笑了,怎么时时念着吃,他倒也有些好奇这人想要怎么个吃法,一点儿又是多少。
还是说同前两日一样,咬上一口便完事了。
想到前两日的事他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而后才道:“那你要怎么吃?”
“怎么吃?”白苏听着这话迷糊地应了一声,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笑着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缠绵亲吻带着无限的亲昵,呼吸间也都是属于折竹的淡香。
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探出舌尖在上头轻舔了舔,后头又咬了一口,好似吃蜜糖般细碎啃咬了好一会儿。
直到唇上留下了晶莹剔透的水渍,他才满是不舍的退离,抬眸笑着道:“这样吃。”话落又在上头留了个浅吻。
这回到是浅浅一个吻便散了,他笑着又趴回到了折竹的怀中,靠着他的肩头心里边儿甜的厉害。
小弟子果然是甜,若是都吃了定然更甜。
如此想着,他眼中的笑也愈发的深,搂着他的颈项欢喜的晃了晃狐狸尾,心情极好。
至于被他偷了吻的折竹却是愣了神,还以为这人会同之前一样咬自己,谁曾想竟是吻了上来。
不是第一回被小狐狸偷吻,但这染上甜的吻还是第一回,小狐狸今日吃糖了吗?
他这般想着看向了怀中的人,想问问是不是吃糖了,不然怎得如此甜。
可瞧着白苏一个人痴痴笑个不停,也就没再出声询问,而是持着宫灯离开了。
此时早已入了夜半,塔内漆黑一片。
两人不过走上些许就入了塔楼第三层,最后入了狐狸洞所在的石室。
里边儿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尤其是狐狸洞四周更是多不胜数。
折竹抱着人在狐狸洞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同时还将手中的宫灯也给一同摆在了边上,使得他终于是腾出手将完全挂在怀中的人又往上头托了些。
也正是如此,他发现小狐狸好似比之前抱着时要重了些,这是胖了吗?
“你是不是胖了?”他这么说着伸手就去摸白苏的腰,想要瞧瞧是不是真的胖了。
胖?
白苏听着这话迷糊地应了一声,在注意到腰上传来的触感时稍稍起了身,随后也跟着去看自己的肚子。
但因着衣裳遮掩,他是什么都瞧不到,只瞧见折竹的手正在捏自己的肚子。
他这么瞧了瞧后又去看折竹,迷糊地道:“胖吗?”说着又低下头,然后直接撩起了衣裳。
白皙纤细的腰线映入眼帘,肚子上还染着红印,但比起前两日来要稍散了些也不疼了,就是有些冷。
这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目光却是瞧着自己的肚子,想要瞧瞧自己是不是胖了。
只是这左瞧右瞧他也没觉得自己胖了,好一会儿后才伸手去捏,随后抬头看向了折竹,道:“胖了吗?”
随着他的询问,折竹下意识轻挑了眉,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软乎乎的肚子很是平整,白皙的宛若玉石般漂亮。
就是让他这么捏着好似玉石上又生出了一块玉石,模样瞧着有些滑稽。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才在白苏迷糊地目光下应了一声,“是有些胖了。”
“哦。”白苏听着这话也没多想,反正胖不胖与他无关。
于是他在乖乖点头后就将衣裳给放了回去,后头又去舔自己的手背,那儿还留着一道伤痕。
相比较于肚子上的红印,手背上的到是严重了些。
但这会儿也已经开始愈合,就是有些痒。
他这么舔了后发现仍然是痒,下意识又用牙齿去啃。
只是啃了好一会儿,异样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愈发厉害,这让他很是不适,眉头都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折竹在他收了衣裳后便帮着去整理,如今的天仍然有些凉且外头还在下雨,小狐狸化形没了狐狸毛保暖,一会儿别染病才好。
只是这才刚理顺衣裳就瞧见白苏抱着自己的手又是舔又是咬的,他知道那儿先前让陆风凌伤了,但却不知道这人现在是在做什么。
于是他伸手捏住了白苏的手,将其往跟前攥了些,道:“还疼?”话落低眸去看。
“痒。“白苏被这么攥过去后也跟着往他的怀中靠了些,同时又去挠自己的手,实在是那儿太不舒服風了。
明明先前还没事,怎得这会儿就这么不舒服呢。
他一个劲的挠,也不顾会不会将伤口给挠破了,那是难受的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眼中也都是无措。
折竹瞧着白苏手背上已经结了疤的伤痕哪里不知这是怎么了,见他胡乱的抓挠,疤痕边上被挠出来了一片红晕,也知晓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一会儿又得出血了。
他伸手按下了这人的手,止下了他的动作。
也正是如此,白苏那是愈发的不舒服,挣扎着就要去抓。
可他是怎么都挣脱不开,最后也只能低头去咬,真是好难受。
折竹一见当即便知这人要做什么,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而是伸手捏住了他的脸,哄着道:“应该是长新肉了,不可再舔。”
“可是痒。”白苏被这么捏着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是手背上的异样扰的他很是难受。
可他被这么禁锢着,别说是咬了就是连抓都不行。
这也使得他愈发不适,挪着身子就挣扎了起来。
只是这么好一会儿,他是一点儿也没挣脱开,反而是自己累得不行。
他委屈地抬起头,眼中带上了一抹红润,片刻后才道:“痒。”说着又低头想去咬。
可别说是咬了,就是碰都碰不到。
他耸拉着脑袋又去看折竹,委屈地轻唤了一声。
折竹见状又哪里不知难受,就是他这么一副模样像极了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儿,有那么些滑稽。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才道:“给你上些药吧。”话落从储物袋中取了药膏来。
这药膏也不知是何物所制,打开瓶子时就有一股花香味传来,竟是没有一点药味,甚至还有些甜。
他这闹了一夜身子疲乏的厉害,此时闻到这股淡香那是一下就精神了起来,探着脑袋往跟前张望着。
随着他的靠近,那阵花香味更浓了,里头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香味。
嗅着鼻息间的香味,他只觉得很是好闻,迎着香味仰起头贴上了折竹的下颌。
他看着眼前白皙到没有一丝痕迹的下颌轻眨了眨眼,不知怎得心里边儿涌上来一抹不悦,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只是到底是为何不悦他却是不知道,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折竹此时正在帮着他抹药,待抹全后注意到这人靠在自己怀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于是他低下了头,见白苏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不解地道:“怎么了?”说着又取了纱布将白苏的手给包了起来,也省的这人去舔去咬。
白苏对于手上的动作是一点儿也没去理会,只全身心地盯着折竹的下颌,那是越看越不高兴。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恍惚间,他还用未受伤的手去触摸,想要瞧瞧是哪儿不对。
也是在同时,他瞥见了留在折竹颈项上的那几道牙印。
虽说那些牙印并不深,若是不细瞧根本瞧不出来,但他此时同折竹如此靠近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这些牙印他是极喜欢的,就好似折竹是自己的一样。
这般想着,他眼中带上了笑。
但也是在同时,他猛然意识到是哪儿不对,就是没有牙印嘛。
小弟子这么香,当然是哪儿都要留自己的牙印,不然让别人抢了去可不行。
一想到会被人抢,他又有些不高兴,可很快这抹不高兴就散了,他仰头就要去咬。
到是折竹被他这么副一下高兴一下不高兴的模样给惹笑了,只觉得这只狐狸是不是待在锁妖塔久了,给待傻了。
于是在这人张口咬来时,他伸手就要按回去。
白苏见状当即便知他要做什么,顺着他的手就咬了上去,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又咬。”折竹被他这么咬了手也不恼,反而是有些无奈。
小狐狸怎么总喜欢咬人。
而他的这些疑惑白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只想去咬折竹的下颌,只想在上头留自己的牙印。
就是折竹不让他咬,还一个劲拦他,让他很是不高兴。
于是他又去咬折竹的手腕,接着还去咬他的衣裳,那是能咬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以至于不过是一会儿,折竹的手上就已经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牙印。
好在咬的不深,只留下了牙印并没有出血,可仍是让他很无奈。
在瞧见白苏又张口咬来时,他直接反手就按住了他的脑袋,准备将人提出去。
但也正是如此,白苏一下就瞧见了空隙,趁着他抬手的瞬间,扑着就咬了上去。
只是还没咬到,他就被按住额头整个儿往后仰去。
对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口的美食没了,顿时委屈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自己咬,为什么?
他伸着手就去攥折竹的衣裳,同时还一个劲传来浅浅地嘤叫声,模样瞧着还有些委屈。
折竹瞧着他委屈地模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好一会儿后才道:“做什么闹个不停。”
“唔——”白苏听着他的询问并未出声只轻应了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下颌处。
这会儿他是瞧不见下颌底的模样,但也知晓那儿还没有留自己的气息,若是不留会被别人抢走吃掉。
自己都还没吃呢,凭什么让别人吃。
明明就是自己先瞧见的,不能给别人,一点儿也不能给。
于是他又挣扎着往折竹的跟前去,试图扑上去咬。
只是闹了好一会儿,他是半分挣脱都没有,最后也只能泄气地坐在折竹的腿上。
他没有再出声只乖乖地看着折竹,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何不让自己靠近,为何不让自己吃。
这让他有些委屈,本就因为闹腾而染上薄雾的瞳孔此时还带上了红晕,薄唇轻抿着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哭,只伸手又去扯了扯他的衣裳,这才出了声,“你为何不愿给我吃?”话音中的委屈愈发深,有那么些可怜。
“恩?”折竹原以为这人是终于不闹了,谁曾想竟是又说了这番话。
若是以往他定是以为这人是饿了,但前两日这人做下的迷糊事他也知晓这人说的是什么,不是饿了而是小狐狸思、春了。
年岁不大胡言乱语到是挺会,小狐狸也不害臊。
看来以后定是不能再让他去寻桃花妖,指不定后头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般想着,他收回了手,笑着道:“以后不准再去寻桃花妖,可知道?”
“阿姐?”白苏听着他说桃花妖有些迷糊,不解为何不让自己去寻桃花妖。
他坐在那儿轻晃了晃狐狸尾,随后才乖乖地点头,“那我不去,你会给我吃吗?”
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让自己去寻,但也知晓这会儿得顺着些。
想着这儿,他仰起头笑了起来。
“你到是会盘算。”折竹瞧着他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尤其是这人还一脸的认真。
不知怎得他竟也起了玩闹的心思,指尖缓缓落在他染着红晕的唇上,将上头的水渍抹去后才道:“给你吃也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为何要送上去给小狐狸吃。
“好处?”白苏应着他的话皱起了眉,显然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好处。
这也使得他呆愣地看着折竹,就连唇上的轻抚都未在意,只摆了摆狐狸尾思虑着。
也是在同时,他突然忆起桃花妖的话,说什么要吃得有聘礼,所以聘礼就是好处吗?
应该是吧,给了聘礼就能给自己吃了。
如此想着,他赶忙低头去摘挂在自己腰上的圣音笛。
他只有圣音笛,正好拿来当聘礼。
只是他找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腰上空空如也。
“没有?”他嘀咕着一声又去掀自己的衣裳,想要瞧瞧是不是藏在里头了,可瞧了瞧后却仍是没有。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笛子都挂在腰上,怎么会没有呢?
奇怪,奇怪,在哪儿?
他嘟囔着四下看着,而后甚至还摸上了折竹的腰,后头又去掀他的外衫钻着往衣襟里头瞧,胡闹个没停。
折竹被他闹的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嘴里还嘟囔着‘没了’,扰的他疑惑不已。
所以在这人爬着要从自己怀中下去时,他伸手又给抱了回来,道:“什么没了?”
“笛子没了。”白苏应着他的话出了声,随后又钻到他的腰间往里头瞧。
可那儿除了挂着个储物袋外便什么都没有,莫不是在里边儿?
于是他将储物袋给摘了下来,想要瞧瞧是不是在里头。
只可惜里边儿空空如也,只能瞧见一片浓雾,其他的便是没了。
这也让他愈发不解,抬头时迷糊地看向了折竹,道:“笛子没了,我的笛子没了。”边说边又去扯他的衣裳。
明明应该在呀,为何这会儿没了呢,是掉在哪儿了吗?
他对此是迷糊地很,收了拉扯衣裳的动作看向了四周,想着这笛子也许是掉在狐狸洞边上了。
但除了数不尽的石头外,他是连点笛子的踪迹都瞧不见。
不知道笛子究竟去了哪里,他委屈地又去看折竹,漂亮的凤眸里边儿也都染满了迷茫。
“笛子?”折竹听着他询问笛子皱起了眉,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腰间,那儿空空如也。
他知道这人口中的笛子是什么,可不就是前两日被这人当作聘礼给送出去的圣音笛嘛。
只是这不都送出去了嘛,怎得这会儿又问起笛子去处了。
他疑惑地应了一声,又见白苏一脸不知所措,一副不知笛子去了何处的模样。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这人近些时候的异常,尤其是这人白日里躲自己躲的厉害,可这会儿却又再次缠上了自己。
前头也有几回也是如此,白日里一副模样,晚上又是另一幅样子,小狐狸有些奇怪啊。
莫不是说同圣音笛一样,这人记不得夜里发生的事,所以白日里才会躲着自己。
不记得吗?
他这般想着指尖缓缓抚上了白苏的眼,触碰下使其眼尾落下了点点红晕,这才试探着道:“忘了?”
“恩?”白苏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他的话轻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不解。
忘了什么?
他不明白,道:“忘了什么?”说着又去看掉在手边的储物袋,同时还伸手探了进去。
储物袋内除了先前看到的浓雾外什么都没有,只是奇怪的是,他这么伸手进去时就好似完全探不到底一般,更有凉风袭来。
这突如其来的凉风惊得他浑身一颤,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赶忙收回了手而后张望着往里边儿瞧,想看看方才拂过的凉风是什么。
只是他这么去看后也只能看到那一片浓雾,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
他疑惑地拿着储物袋四下瞧着,瞧了好半天后见真是瞧不出什么才随意丢在了地上,而后又去掀折竹的衣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的笛子就在折竹身上。
但都找了好一会儿,哪里有什么笛子,真是奇怪。
他嘀咕着又去扯折竹的腰带,探着头想要瞧瞧是不是掉在里头了。
折竹见状并未出声,只听着他一个劲嘟囔那是愈发的疑惑,难不成真是不记得了?
他伸手捏住了白苏的下颌,将人从自己的衣裳间给攥了出来。
也正是如此,白苏下意识挣扎了一番,但在看到折竹漂亮的凤眸时却又止下了挣扎。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上去,轻轻一抚后,笑着道:“你的眼睛真好看。”说着还笑了起来。
折竹对于他的动作并未理会,只看着他的眼,试图从里头瞧出什么来。
但瞧了片刻却是什么都没有,有的也都是迷茫。
又瞧了一会儿,见仍是瞧不出什么来,他才出了声,“真的不记得了?”
第28章 只能我一个人吃
“什么?”白苏听着他又问这些是愈发的不明白了, 同时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只是他左思右想下也是想不出什么来,最后也只能乖乖地摇了摇头。
折竹见状原是还想再问一番,但瞧着他如此迷茫也知晓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也就没再询问。
也是在同时,他的目光瞥见了白苏一个劲晃动没停的狐狸尾, 猛然想到什么,眼含笑意看向白苏道:“想吃我吗?”话落嘴角也随之微仰了起来。
小狐狸记不记得,试试便知了。
“吃?”白苏不知他心中所想, 只听着他的询问迷糊地轻应了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要给自己吃吗?
只是方才不是不让自己吃嘛, 现在怎得又要给自己吃了。
他有些不敢确定也就没敢动手,只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瞧着身前的人, 片刻后道:“能吃吗?”说着又看向了他的唇。
仿佛就是在勾着他般,唇角微仰着更有红晕染在上头仿若桃花,在灯火下越显心动。
这么瞧着他竟也是有些晃了眼,痴楞地伸手抚了上去。
只是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他却又缩了回去,抬眸时更是小心翼翼的, 深怕惹恼了他。
折竹瞧着他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还以为这人会同方才一样缠上来, 谁曾想竟是没有。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言,只撩起他的一缕发丝, 轻轻厮磨下哄着道:“那你想吃吗?”
“想。”白苏自然是想的,若不是怕折竹会走,他早将人给吃了。
闻着都香, 吃起来定然更香。
如此想着, 他看着折竹的目光也渐渐染上了痴迷, 伸手间便触碰上了他的唇。
上头的红晕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深邃, 无一不是在勾着他。
也是在同时,他的手被咬住,温热的气息顺着指腹落入心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咬扰的他浑身一颤,尤其是指尖被一点点含入口中传来的暖意,更是让他连魂都要散了。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猛然触碰到了一缕轻柔,哪里不知那是什么。
但也同样的让他更恍惚了,看着折竹的目光越发痴迷,片刻后才哑着声道:“你咬我”
“那你咬回来?”折竹听着他的话低声笑着。
白苏听着迷糊地思绪也稍稍清醒了过来,同时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咬回来就好。
于是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才收了手,低身吻上了眼前让他魂牵梦绕的唇,触碰下更显甜腻。
但因着先前的几番警告,他倒也没有真的胡乱去咬,只轻轻地在上头印了几个吻。
直到确定了折竹不会推拒,这才欢喜地咬了上去,一点点要将残留在上头的红晕都吃了。
只是这不过初尝间他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方才说好的好处自己可还未给。
若是一会儿吃到一半折竹反悔不让自己吃了,那可不行。
于是他又去翻找自己的笛子,只是这笛子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哪里寻得到。
好半天后他才泄气地坐在折竹的怀中,满是不舍得瞧着被他啃咬出一片红润的唇,后头还伸手去摸了摸。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敢再去亲了,只这么痴楞楞地瞧着,多少还带着一抹幽怨。
“怎么?”折竹瞧着他不再胡闹反而还有些幽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又道:“不要了?”说着将他落在耳畔的发丝捋到了耳后,指尖轻触下又捏了捏他白润的耳珠。
捏起来就像是温玉般,使得他有些不舍得离开,轻捏着在指尖下把玩。
白苏并未去在意耳朵上的异样,这会儿他只对自己吃不到小弟子而很是不高兴。
也不知那笛子掉去哪儿了,真是奇怪。
他又不高兴的轻抿了唇,随后道:“笛子寻不到了。”
这话说着他耸拉着肩头整个儿蜷缩了起来,狐狸尾巴更是垂了下去,很是失落。
但也不过一会儿,这抹失落却又散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忙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亮光。
他笑着攥住了折竹落在身前的发丝,又往他的身上爬了些,道:“我可不可以先赊账,等寻到了笛子再给你。”边说还边讨好似的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眼中也都是期待。
折竹听着他的这番话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没有想到小狐狸今日竟是如此好说话,哪里有先前两日那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本就有意顺着他,自然也就没有驳他,笑着点了头,“可以。”
随着他的一声应答,白苏眼中的亮光愈发清晰,搂着他的颈项乖顺地点头,“定是会寻到,好喜欢小弟子。”说着那是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就同撒娇般连嗓音中都带上了笑。
真的好喜欢小弟子,又香又暖,吃起来也是甜甜的。
只是他这才贴上去却又再次止下了,虽说小弟子同意了让自己赊账,但自己要吃了小弟子怎得能什么都不给。
这般想着,他倒也是有些犯了难。
除了圣音笛外,他便是什么都没有,那该给什么呢。
他低头思虑了好一会儿,直到片刻后才想起自己今日好似把抓来的蜈蚣藏起来了一条,这东西如此好吃,给小弟子吃正好。
想着这儿,他又从折竹的怀中爬了下去,跑着就去了角落中。
至于被留下的折竹却只看到小狐狸一溜烟去了不远处,趴在那儿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掩在衣裳下的狐狸尾还轻轻地摆动着。
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他倒也没出声询问而是坐在原地瞧着,同时还将掉落在地的储物袋给收了起来。
这东西是储物袋,里边儿存放了各种奇珍宝器,也就白苏会胡乱丢。
若是不收起来让塔内的妖魔得了去,怕是又得出乱子。
正趴在石头堆边翻找的白苏并不知他的动作,这会儿正满心思的寻着自己藏在里头的那条百足蜈蚣。
终于是在一块石头被翻开时,一条赤黑色蜈蚣快速钻了出来,数不清的脚足攀爬闪现,令人毛骨悚然。
瞧着突然出现的蜈蚣,他一把就给攥在了手中,也不顾蜈蚣扭曲挣扎欢喜地又去了折竹的跟前。
如同献宝一般,笑嘻嘻地递了过去,道:“给你。”
“什么?”折竹这才收了储物袋便瞧见白苏蹲到了跟前,狐狸尾巴晃的比方才还厉害,手里头还攥着个东西。
他循着看了过去,就见蜈蚣在他的手上翻转挣扎,瞧着可真是骇然。
可白苏却是半分害怕都没有,反而还一脸的欢喜。
不由得他轻挑了眉,道:“给我,你舍得?”
这条蜈蚣还能活着想也知晓是白苏藏着的,不然依着他对于五毒的喜爱,怎么可能会留到现在。
没有想到,白苏竟是会将如此喜爱的东西给自己,当真是舍得?
“恩。”白苏乖乖地点了点头,比起吃蜈蚣他自然是更想吃小弟子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瞧着他落在暖光下的面容,凤眸低垂此时就看着自己手上的蜈蚣,里边儿还染着笑。
只觉得自己的小弟子生的可真好看,比那些个魑魅魍魉好看多了,而且还好香。
这般想着,他又抬头轻嗅了嗅,随后道:“那我现在可以吃你了吗?”说着又扯住衣裳往他身上爬。
不过是一会儿,他便已经坐在了折竹的怀中。
但因着这么坐着很不舒服,他又挪着在他的怀中寻找舒适的位置,以至于闹了好一会儿。
折竹一见皱起了眉,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长虫子了,坐都坐不好。”说着才扶着他的后腰往怀中靠了些。
也正是如此,白苏这才稍稍顺了些,虽说仍是有些不舒服但比起方才来还是要好多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同时还低头在他的唇上偷了一吻。
但仅仅是一吻哪里够,不过是一会儿便昏了头,缠着他亲吻下连带着手上的蜈蚣跑了都没有注意。
这会儿他只想把小弟子吃了,而且还是吃的干干净净的那种。
真的好香啊。
他忍不住低喃了一声,咬着他的唇就去解他的腰带。
但也不知是不是同他作对,这腰带是怎么解都解不开,扰的他皱起了眉有些不高兴。
又解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是解不开他才抿着唇满是委屈地抬起了头,瞧着折竹俊美的容颜,哑着声道:“解不开。”说着还攥了攥,一副当真是解不开要他看的模样。
折竹自然是瞧见了,不过他并未动作,只道:“解不开便不吃了。”
“不行!”白苏一听立马出了声,好不容易哄来的小弟子,怎么能不吃了。
他张口就咬上了折竹的颈项,那是深怕他走了,咬的还极重,就连手上也是胡乱扯着他的衣裳。
不过是片刻,方才还完好的衣裳,这会儿已经被划出了数道口子。
但他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只要一想到折竹要走,他便是恨不得将人藏起来。
只要藏起来了,那别人就瞧不见也寻不到,也就是自己一个人的。
想着这儿,他心中的郁气稍稍散了些,啃咬的力道也不由得放轻了,转而又去咬他的喉间。
瞧着上头已然落了红痕的喉结,他轻轻舔了舔,随后才又咬了上去。
虽说这么咬上去力道不重,但总归来说还是咬了,尖锐的虎牙厮磨着很快就溢出了血,只觉得有些甜。
他忍不住往折竹的怀中又坐了些,半个身子都挨在上头,亲昵的缠绵着。
也是在同时,方才还缠在腰间的腰带竟是落了下去,云水花纹犹如空灵泉池宣泄而下的泉水,清澈可鉴。
嵌在腰带上的玉扣落地传来浅浅的清音,在石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本就被闹得有些凌乱的衣裳也随着腰带散落,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更有青丝落下,缠上了他的手腕。
白苏看到了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青丝,不知怎得他竟是还瞧见了半朵杏花,也不知何时飘来的。
不过他却是没有去在意,而是抬眸看向了眼前浑身染满淡香的人,随着衣裳的散开那股子香味更浓了。
他仰头吻上了他的下颌,轻声道:“你真的好香。”
在塔里待了如此久,他真的从未闻过如此香甜的气息。
同塔内的妖魔气息不同,折竹身上的是仙人之息,让他仿若置身仙海之镜般。
他忍不住又去咬,只想将他身上那股子仙人之息都吃了才好。
也正是如此,他下口的力道都乱了,咬出了血都没有去理会。
“怎么这么喜欢咬。”折竹被他这动不动就咬人的举动也是闹得不行,前后说了几回都没用。
他下意识侧过了头,白皙的颈项映入眼帘,上头落了许多的牙印,而白苏此时咬着的位置更为厉害,血水顺着已经染红了白衣。
只是尽管都如此了,这咬着的人却仍是不肯离开,反而还咬的更深了。
而这抹啃咬后头又落在了唇上,闹着要同他缠绵。
他对此虽是无奈至极,但却也没说什么,只低垂着眸由着他胡闹。
白苏并未察觉到他的无奈,这会儿只欢喜的尝着自己哄回来的小弟子,比想象中的要甜。
这也使得他吻得愈发的深,哪怕舌尖酸麻了都不肯离开。
如此缠绵之下,石室内弥漫起了阵阵淡香。
正是这番香味迷得他是神魂颠倒,当真好似入了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但也不过瞬间,他却是猛地从仙境落了下来,后背传来被石头磨损后的疼意。
猛然醒转间他忍不住低喃了一声,同时还搂上折竹的颈项起了些身,试图躲开背后的石头。
“疼了?”折竹听到了他的呢喃,顺着他的动作将其搂入了怀中,后头又取了掉落在边上的衣裳垫在了底下,掩去了那些石头。
后头也没有再将人放上去,虽说垫了衣裳但这么薄薄一层怕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白苏也在他的询问中探出了脑袋,他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才看向了垫在地上的衣裳,白衫皓雪更有淡香飘散。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察觉到不是那么膈人了才抬头看向折竹,瞧着他染了红痕的颈项又在上头添了一吻。
只是下一刻他却是发现了异样,美眸轻眨了眨看向了四周后头又去看折竹,才发现自己竟是被压着。
但不是自己吃小弟子嘛,怎得自己被压着。
他迷糊地看着折竹,许久未出声。
“怎么了?”折竹见他一直瞧着自己也不说话,疑惑地出了声。
白苏瞧着他轻歪了歪脑袋,随后道:“你为什么压着我?”说着还往他的身上爬了些,可不想碰到地上的石头。
“你想在上头?”折竹听着他的话不由得轻挑了眉,还以为这是又要做什么,没想到竟是说了这番话。
不过他并未动作,只低眸瞧着怀中的人。
“恩。”白苏乖顺地点了点头,同时目光还落在了留了许多牙印的颈项,一个个多不胜数。
他瞧着那儿不由得轻舔了舔唇,后头还伸手抚了上去。
指尖触碰之下青丝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滑落,犹如银绸般丝滑柔疯软,落在他的耳畔还带来阵阵奇香。
也正是如此,他瞧见了靠近后颈处的牙印,比起其他位置的牙印来那儿的还要更深,可却极好看。
这让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牙印也越显清晰,仿佛是才留下的一般。
不仅仅如此,那上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虽说散了些,但若是细闻还是能闻到,只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已经咬过这儿。
满是不解之下,他还伸手摸了摸,描绘着牙印的印记,浅浅淡淡令他心动。
他忍不住在上头轻舔了舔,片刻后才启口咬了上去,合着牙印的位置咬着。
正是这般,不过是一会儿就被咬出了血,但好在力道没有先前那般厉害,也只是隐隐作痛罢了。
约莫咬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咬累了才收了动作,笑着贴在他的颈项上轻蹭了蹭,道:“你真好吃,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吃,好吗?”说着还在上头落了一吻。
小弟子这么香他想定然有许多妖想要吃他,不想让那些妖们吃,因为小弟子是自己的。
一想到小弟子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想如何吃就如何吃,他便高兴的厉害。
浅笑声也随之而来,在这石室内倒也显得有些清晰。
但很快他就有些困了,蜷缩在折竹的颈项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他又蹭了蹭才抬头,倚在他的下颌处,道:“我好困,你别走好吗?”边说还边搂紧了些,不想他走。
只是真的好困啊,就好似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般,疲惫的连手都有些抬不起来。
“睡吧。”折竹听着他染满倦意的话音又哪里不知累了,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
闹了一夜,就是精力再好怕也是挡不住,也该累了。
他看着怀中一脸疲倦的人无奈地笑了笑,后头又看了一眼四下,瞧着满地的狼藉又是一声叹气。
白苏听到了他的叹气声,但因着这会儿真是困得不行也就没有去应答,只浅浅地嘟囔着不要走,后头便彻底没了声音沉沉睡下了。
折竹见状低眸贴上了他的额间,轻声道:“不走。”话落还捏了捏他柔软的面庞,只觉得小狐狸真是胖了。
不过胖了也好,总比刚瞧见时那副模样好,瘦小的还没有他半掌大。
又哄了一会儿,他才陪着一块儿睡下。
塔内也随着两人睡下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
而这雨声一直持续到了天亮都未散,甚至还愈演愈烈,大雨倾盆。
寒意卷着细雨飘入塔内,吹散了落于四周的轻纱,显露出了篆刻在墙面上的符篆文字,一行行密密麻麻。
这些符篆文字皆是用来压制塔内妖魔鬼怪,无论道行多高都无法从中逃脱。
白苏这睡得浑浑噩噩的就被外头涌来的寒意给冻得一阵哆嗦,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攥自己的衣裳,总觉得自己同没有穿衣裳一样。
可这才伸手便觉得浑身不适,累的他直皱眉头,就连伸伸手指都是累。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也就有些不想去攥衣裳,只蜷缩起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可这么缩起来后他是一点儿也没觉得暖,反而四肢冷的直发抖。
没办法,他也只能再次去寻自己的衣裳。
一阵摸索间,他终于是摸到了一截衣锻,只当是自己的衣裳钻着就往里边儿挪。
但也不知是不是衣裳小了,他这半个身子都钻不进去。
“恩?”
他迷糊地应了一声,而后才睁开了眼瞧着。
也正是如此,他发现攥在自己手中的是一段衣袖,也难怪方才钻了半天都钻不进去。
迷糊地晃了晃脑袋,他才看向了边上,见身侧竟是躺着个人,那截衣袖正是这人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想着兴许是树妖又跑来这儿睡了,也就没有去细看而是丢了衣袖挨了上去。
只是这才挨上去,他就发现好似有什么不大一样。
平日里的树妖那是硬邦邦的不过几块木头罢了,可今日的好似有些软绵绵。
不仅仅如此,更有一股极浓的淡香环绕,就连衣裳上也有。
他忍不住嗅了嗅,只觉得这股香真是好闻。
于是他蜷缩着直接钻到了这人的怀中,贴着他的颈项还轻蹭了蹭,嗅着迎面而来的香味低喃着道:“树妖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倒也不是胡言,在这之前他可从未在树妖的身上闻到过什么香,大多都是一些树叶的味道。
不是很好闻,至少他不喜欢。
可这会儿的香却是极好闻,使得他忍不住又往折竹的怀中钻了些,同时还扯着他的衣裳往自己身上盖。
双手也随之搂上了折竹的腰间,亲昵的缠在上头。
这么闹了好一会儿,直到整个儿窝在折竹的怀中,他才没了动作,乖顺地睡下了。
四周也静了下来。
但也在这时,被他紧紧缠抱着的人却是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人,瞧着他半个脑袋都藏在自己的颈窝处,眉宇一拧,“树妖?”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无聊在土里埋了五颗花生,昨天我爸说应该不会发苗。
恩,我不信,说不定隔几天就发苗了。
第29章 吃了又不认账
白苏的那一声唤极浅, 可本就睡在边上的折竹又哪里听不见。
这也使得他看着白苏的目光也渐渐沉了下来,这是将他当作是树妖了?
昨夜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同树妖玩了,这会儿又念着人家。
如此想着, 他伸手捏住了白苏因为熟睡而染了红晕的面庞,稍稍一施力道, 冷然道:“树妖?”也唤了一声。
“唔——”白苏被他这一捏给闹得皱起了眉,嘟囔着往底下缩了些,试图躲开脸上的异样。
只是他这么躲开后, 脸上的异样仍是在甚至还有些疼。
本就因为浑身的疲惫而不舒服, 这会儿又被捏着脸那是极其的不适。
他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 下一刻才伸手直接拍在了折竹的手背上,“树妖你走开些。”边说还边又去踢他, 话音里边儿隐约溢出了一丝恼意。
若不是树妖身上的香味极好闻,不然他可真是不想同他睡在一块儿。
他扭着身子挣扎了起来,一双手胡乱的抓着,闹着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去。
但也是同时,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手下的触感好似并不是树妖才有的粗糙树干, 反而摸着有些软乎。
恩?
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声, 手下又摸了摸才发现竟是出奇的顺滑。
恍惚间他睁开了眼,入眼便见一缕青丝落在他的跟前, 松松散散同他的银丝缠绕在一块儿,有些暧昧。
瞧着这儿,他被猛地惊醒, 才发现身侧睡着的好似并不是树妖。
只是若不是树妖, 那会是谁。
意识到这, 他快速抬起了头,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方才还因为没睡醒而恍惚的思绪也随着眼前的人醒转,眼中诧异一点点散去,最后全数化为了惊恐。
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人竟是前两日同他睡在一块儿的人。
但怎么会,自己怎么又同这人睡在一块儿。
看着折竹眼中的冷意,他被吓得魂都要散了,脑袋里边儿更是一片浆糊。
“你!”终于是没忍住他出了声,下一刻才挣扎着起身。
但因着双手双脚都缠在折竹的身上,以至于他这猛然动作,人没起来反倒是又往折竹的身上扑,缠的更紧了。
贴近下,淡香迎面而来,是他极喜欢的。
只是这会儿他是半分不敢去想,只想弄明白自己怎得又同这人睡在一块儿了。
难怪方才自己摸起来觉得软乎乎的,原来摸得不是什么树皮而是人家小弟子的腰。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缩了缩脖子,直到片刻后才爬着躲到了边上。
也是这时,他瞧见折竹被青丝遮掩的颈项上落了大片牙印,更有红痕印在上头。
如此暧昧的一幕,他是愈发的恍惚,甚至是有些晕了。
若是同上回一样的醒来,他觉得肯定是这老道士的小弟子要剥自己的狐狸毛,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
但此时看着折竹脖子上的印记,他突然觉得好似不像是人家小弟子趁着自己睡觉抓自己,倒像是自己趁着人家小弟子睡觉咬了他。
下意识间他还咽了咽唾沫,身子蜷缩着又往石头堆边靠了些,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惊恐。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里边儿也都是一片空白。
折竹也在他退离时坐起了身,青丝顺着他的动作缓缓落于身后,至于原本还缠绕在上头的玉簪也随同一块儿落下。
只听闻一声脆响,玉簪掉在了地上,玉珠穗子传来袅袅清音。
他并未去理会而是侧眸看向躲在石头边上的人,瞧着他一脸的惊恐模样,哪里有昨日夜里的娇柔。
这是又忘了?
昨日便猜测这人是不是记不得夜里发生的事,还想着兴许是想要玩闹,装着记不得。
不过看着这人现在的模样,好似真是不记得了。
他又瞧了一眼,随后才道:“忘了?”说着还曲起腿,单手撑着下颌瞧着。
白苏本就有些晕,听着他的话是更晕了,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他说的是何意。
恍惚下他摇了摇头,好半天后才低喃着出声,“我什么都没做。”说着又缩了些,可目光却是一直盯着折竹的脖子。
实在是那儿的模样太过厉害,不是牙印就是红痕,更甚至还留了抓痕。
瞧着这,他不由得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爪子。
但也只是一眼他就赶忙收了回来,不是自己抓的,不是自己抓的,绝对不是。
若是自己,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记得,所以不是自己。
他一个劲的念着,可心里边儿却是慌得厉害,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没做?”折竹瞧着他又开始翻脸不认人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眉宇微挑着,又道:“小狐狸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话落嘴角地笑也愈发的深了。
这也惹得白苏有些恍惚,竟是觉得这人生的可真是好看,尤其是他染着红晕的唇。
要是能尝一口,定然是好吃。
这念想也才出他便猛地醒转,慌乱地摇了摇头,“不好吃不好吃,老道士的弟子一定不好吃。”嘀咕着。
“哪里不好吃?”折竹听着他的嘀咕以及他那一闪而过的痴迷,哪里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定然就是昨日夜里说的那些浑话。
不过,小狐狸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嘛,至少还记得要吃。
他不由得又笑了一声,同时还将自己落在身前的发丝稍稍往后撩了些,使得他的颈项完全露了出来。
衣裳也随之散开,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就连上头的痕迹也一同展露无疑。
若说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是极厉害了,那这身上的便是更厉害,抓痕咬痕数不胜数,很是暧昧。
不仅仅如此,甚至有几个牙印上还留了血丝。
白苏看着这儿只觉得身子猛地一颤,不知怎得那是愈发觉得这是自己咬的。
但怎么可能,自己为何要咬老道士的弟子。
不是自己咬的,不是,不是。
他赶忙摇了摇头,同时还将自己的爪子藏了起来,表示那也不是自己抓的。
“藏什么。”白苏瞧着他缩起来的爪子,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着又道:“小狐狸这是吃了又不想认账,当真是凉薄。”
吃
白苏方才还一个劲安慰的话随着他的一句‘吃’轰然倒塌,双目瞪着,显然是震惊于他那句吃。
自己把老道士的小弟子吃了?
怎么可能!
但看着折竹身上那数不清的抓痕以及咬痕,就连红痕也是多不胜数,他又觉得这人好似没有胡说。
满是诧异之下他又瞥见了地上的狼藉,衣裳碎屑落了一地,破碎的甚至已经瞧不出衣裳的模样。
轰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幻影,自己缠着人家胡乱撕扯衣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他浑身一颤,脑袋里头更是一片空白。
他痴楞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竟是在上头瞧见了一抹红,虽然只约莫些许,但却仍是能瞧清,就好似抓过折竹身子时给抓出血后留下的。
如此他又抬头去看,见折竹的胸膛上赫然留着几道染了血迹的抓痕,竟是同他手上的不谋而合。
莫不是,自己真的把人吃了!
想着这儿,他眼中的震惊越发深,下一刻竟是被吓得直接变回了原型。
小小的狐狸这会儿就挨在石头堆边,正一脸惊恐地看着。
折竹一见他变回原型也愣了,这是给吓得?
他瞧了瞧,然后才伸手准备将人抱过来。
也正是如此,白苏呆滞的思绪猛然醒转,看着伸过来的手吓得惨叫出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惨叫声下,他拔腿就钻回到了狐狸洞中,满是惊恐地看着洞口,思绪更是一片混沌。
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些抓痕那些咬痕以及折竹的话,他是半句都想不起来。
自己吃了老道士的弟子!自己吃了老道士的弟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如此厉害,能把老道士的弟子吃了。
如此之下,他是整个儿蜷缩在狐狸洞中,那是连出去都不敢更不敢去看折竹,脑袋里边儿全是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逃了?”折竹瞧着逃离的人轻笑了笑,撑着下颌的手稍稍收了些可却也并未离开。
知晓白苏应该是记不得夜里发生的事,方才那一番话也不过就是糊弄他的,竟是没想到把他给吓跑了。
他看向了前头的狐狸洞,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待片刻后,他才起身去了狐狸洞前,白衣垂落掩在了洞边的几朵杏花上,同时遮去了四下的亮光。
白苏是不知他想的什么,只在他出现的刹那往里头又缩了些,双目紧瞪瞧着洞外的那一段衣裳,还有阵阵淡香飘入其中。
他嗅着这股落入洞内的香味只觉得还有些甜,下意识挪了爪子往前头探了些许,轻轻嗅着。
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就清醒了过来,赶忙缩着脖子又躲了回去,满是警惕地看着外头的人,深怕这人会闯进来。
虽说这不过就是个狐狸洞,怕也是闯不进来。
可闯不了却也没说不能毁了,毕竟上回鸣砌可就是把他的狐狸洞全给毁了。
想到这儿,他是犹如惊弓之鸟般,狐狸毛都有些竖起来了,真是怕这人会进来。
但也在这时,一道亮光透过洞口宣泄入内,方才还落在洞边的衣裳不见了,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看着这一幕轻眨了眨眼,就连警惕也稍稍散了些。
走了吗?
迷糊地低喃了一声,下一刻他才动了动自己的狐狸耳想要听听外头的动静。
只是他这么听了好一会儿,外头是半分动静都没有,莫不是真的走了?
他下意识挪着爪子往前头走了两步,想要去瞧瞧这人是不是走了。
但又怕是幌子,以至于挪动的步子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在走到洞口时他也没敢出去,而是一脸警惕地仔细瞧着,察觉到好似真的没有人了且那股子淡香也消失了,这才探出了脑袋。
石室内有些空荡,静的只能听到外头的雨声。
他张望着四下瞧着,并未瞧见折竹到是瞧见了落了一地的碎布衣裳,瞧着像自己的又像折竹的。
总之,他此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这会儿他是愈发觉得折竹的话没有错,自己昨日好似真的把人家小弟子吃了,而且还是强了人家弟子,不然这衣裳怎么能碎成这样。
他忍不住又去看自己的爪子,但也不过只是一眼就又藏了回去,不想再去看了。
探头探脑间他往外头爬去,但只要一听到有什么动静,便又会吓得缩回去。
直到确定了人真的不在,才探出了半个身子。
看来真的走了啊。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昨夜发生的事他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厉害能扑了老道士的弟子,而且还是那个砍过鸣砌脑袋的弟子。
想到折竹毫不留情砍了鸣砌的脑袋,他便又是一阵害怕。
鸣砌这什么都没做还被砍了脑袋,自己若真的把人家小弟子吃了,怕是得更惨。
如此想着,他又往外头走了两步,只差半步就从狐狸洞出去了。
也是在同时,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正是从他的上方传来的。
听着这突然出现的笑声,他的身子猛地一颤,下一刻回过头去,就见本该已经离开的人竟是坐在狐狸洞上方,眼含笑意地瞧着他。
看着这人,当即便知自己这是让他给骗了,人根本没走并且就守在边上。
这可吓得他不行,脚下打颤着就要躲回狐狸洞去。
可身子还未进去,后颈就被攥着直接提了起来。
啊!放开我,放开我!
他惊恐地挣扎着,四只爪子也一个劲的乱抓,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出去。
只是人没挣脱出去,嘴巴到是给攥住了。
这让他很是不适,下意识又伸着爪子去挠他的手,委屈地嘤叫了起来。
早知方才就不出来了,救命!
他这会儿可真是后悔,就应该躲在狐狸洞内,明知道外头的是老道士的弟子,竟然还出去。
如此想着,他是愈发的委屈。
“吵死了。”折竹被他这闹腾的叫声扰的是眉头紧皱,以至于出声时都带上了一丝不悦,又道:“再叫我便拔你的狐狸毛了。”边说还边扯住了他嘴巴边上的几缕胡须,佯装着要给拔了。
白苏听着他说要拔了自己的狐狸毛,吓得挣扎的更厉害了。
可不过挣扎了片刻便看到折竹眼中愈发暗沉的神色,当即吓得他不敢挣扎了,尤其是胡须被攥着拉扯有些疼。
这让他很是委屈,四肢耸拉着连同脖子都缩了起来,漂亮的眼眸中染满了薄雾。
别拔我的狐狸毛。
他低低地又念了一声,而后还伸出爪子按在他的手上,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只想他别拔自己的狐狸毛。
“不闹了?”折竹轻声说着。
白苏乖乖地点了点头,这会儿就是想闹都不敢了。
同时也是委屈的很,为何老道士的弟子们都想要自己的狐狸毛,上回那个要这个也要。
果然是老道士教出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一个劲在心中骂着冲虚门的道士,可面上却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只是折竹又哪里瞧不出他在想什么,定然是在骂自己,那双狐狸眼中的神色是瞧的明明白白。
他下意识轻笑了一声,而后才松了手,道:“小狐狸昨夜到是快活了,现在翻脸不认人还骂我,凉薄。”
小狐狸一个人玩的高兴,又是咬又是舔的,结果第二天便把夜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不就是凉薄嘛。
这般想着,他倒也是起了忽悠他的心思,伸手扯开衣裳,露出了肩头上的牙印来。
昨夜白苏在上头咬了好几个牙印,都咬出了血,这会儿印记极深。
他指着上头的牙印,道:“小狐狸昨日说了要负责,现在不想负责了?”
恩?
白苏听着他的话轻眨了眨眼,而后顺着他被扯开的衣裳看了过去。
就见折竹雪色的肩头上落了几个牙印,其中一两个血丝极重,可见咬上去的人用了多少的力道。
他下意识往前头凑近了些,而后才嗅了嗅上头的气息。
也正是这么一嗅,他发现除了折竹身上那让他魂牵梦绕的香味外还有别的气息,正是他自己的。
如此一说,这上头的牙印还真是他咬的。
不仅仅如此,就连折竹身上的抓痕红痕也都是他闹出来的。
若说方才他还只是怀疑是自己吃了小弟子,那现在便真的确定,自己好似真的吃了小弟子。
就如同前头想的那般,还是自己强了小弟子,现在小弟子要自己负责了。
但为何,为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他看向折竹的目光也都是震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怎么,不想负责?”折竹瞧着他满眼的震惊,痴楞着回不过神来的模样,只觉得很是有趣。
不过他这出声时却又掩下了那抹有趣,只冷然说着。
也正是如此,白苏以为他恼了,因为自己不想负责而恼了。
深怕他会同砍了鸣砌脑袋一样砍自己的脑袋,赶忙就摇了摇头,“那那我同你成亲?”
这话说着他便又慌忙闭上了嘴,缩着脖子那是恨不得藏起来。
自己这是疯了吗?竟然说要同这人成亲。
这可是老道士的弟子,仙妖有别,怕是得被老道士的五雷轰顶给灭了。
他此时可真是想哭了,只想逃走躲回狐狸洞去,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冲虚门的人了。
折竹到是不知他的害怕,只听着他说要同自己成亲竟是不由一愣,而后低笑了起来。
极浅的笑声在石室内回荡,许久未散。
白苏听着有些迷糊,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脑袋轻歪了些,看着他含笑的凤眸,片刻后道:“你笑什么?”很是不解。
这会儿他倒也是忘了要害怕,满心思都在好奇这人笑什么。
而这抹好奇很快便得了应答,但同样的让他更迷糊了,只听着折竹道:“你这可是要成两回亲。”
两回?
白苏有些没听明白,自己不是只说了这回嘛,哪里来的两回。
如此之下,他看着折竹的目光是愈发的迷茫,那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但这抹迷茫却又很快散了,只因为折竹眼中的笑格外好看,就如同他这张惊为天人的面孔般,好看的让他移不开视线。
其实,若是能同这小弟子成为同修到也不错,至少小弟子生的好看且还很香。
真是奇怪,先前为何没有发现这小弟子生的如此好看呢。
他忍不住伸出爪子抵在了他的面庞上,轻轻蹭了蹭只觉得软乎乎的就同先前摸到的那样,好似还不错。
如此想着,他跟着折竹笑了起来,瞧着有些傻乎乎。
“你跟着乐呵什么?”折竹见状真是有些无奈,方才还怕的要死这会儿到是傻乎乎的跟着自己笑,真蠢。
他伸手就在白苏的额头上一弹,又道:“天天把成亲挂在嘴上,是不是还同别人说过?”话落又是一弹。
白苏疼的赶忙用爪子去捂,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委屈地摇了摇头,道:“哪有天天挂在嘴上,只同你说过。”
这话也才落,只闻一阵钟鸣声传来,穿透空虚直冲锁妖塔,竟是拂散了他的话音。
听着这突然传来的声音,他回头看向了不远处敞开的窗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又去看折竹。
只是这什么都未瞧见,就被抱着直接给塞回到了狐狸洞中。
滚进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有些愣神,直到坐在地上他才醒转了过来,发现折竹不见了。
于是他赶忙钻出狐狸洞,就见折竹已经换了衣裳出了石室,步子显得格外匆忙。
“走了?”他看着离去的人嘟囔了一声,又道:“不是说要负责吗?怎么走了。”说着跟了上去。
只是石室外早已没了人,他又往一层看去,才见折竹出了塔楼。
随着塔门被关上,他又赶忙回了石室,一跃跳到了前头的窗台上,瞧着外头不断飘进来的细雨低下了头。
就见才出了塔楼的人此时已经入了杏林内,一袭白衣染雨飘拂,青丝只由一缕发带随意束着,随着林内涌起的青烟渐渐消散。
不过是一会儿,林内便没了身影,只余下了缥缈虚无的云烟。
他看着离开的人迷糊地很,才说要自己负责转头便又走了,还如此匆忙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
这般想着,他又去前头隐没在浓雾下的冲虚门,耳边的钟声还未散。
他想应该是同那道钟声有关吧,毕竟钟声响起折竹就走了。
以往也是听过几回,但却一直不知这钟声是做什么的。
满是迷糊地又瞧了好一会儿,直到寒意卷来他才缩着脖子回了石室,看着四下的空荡不知怎得竟是有些失落。
狐狸耳耸拉着,好半天后他才去看狐狸洞,见那儿落了一地的衣裳。
忆起自己这会儿可是光溜溜的也没穿衣裳,虽说那堆衣裳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但也比什么都不穿要好。
于是他一蹦一跳的窜到了衣裳堆,扒拉着在里边儿寻自己的衣裳。
终于是在片刻后找到了一件外衫,掀开就直接钻了进去,同时也发现这衣裳还真是破的厉害,但好在还是能穿。
也不知是不是同折竹的衣裳混在一块儿,上头竟也是染了香。
他下意识轻嗅了嗅,而后才化了形,双手撑着整个人半跪在地面。
破了几道口子的衣裳这会儿就掩在他的身上,遮去了大片的肤色,但却是露出了他皙白的双臂。
他下意识轻抖了抖身子,又去舔了舔手背上已经结了疤的伤痕,接着才坐在了地上。
只是这才坐下便注意到脚边有一丝异样,有什么东西隔得他很不舒服。
有些疑惑,他低头看去,就见腿边赫然出现了一支玉色簪子,玉珠穗子落在簪子一侧,方才膈到他的便是上头的珠子。
瞧着地上的簪子,他伸手给捡了起来,“这是小弟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种花生的第三天,恩,什么都没有长。
第30章 要偷偷吃小弟子
他说着又将手中簪子往自己跟前递了些, 同时还凑上去闻了闻。
发现上头残留的香味同衣裳上的一样,且他自己不戴簪子,那这簪子定然就是小弟子的了。
是小弟子忘了吗?
还是说是小弟子特意留在这儿, 给自己当作信物的?
他想应该是信物吧,毕竟小弟子方才还念着让他负责呢。
意识到这, 他只觉得先前因为折竹离开而失落的思绪都散了,知晓这是留给自己的信物,不由得痴笑了一声。
方才便觉得这簪子好看, 此时瞧着便更好看了。
这是小弟子留给自己的, 是给自己的。
他仰头又往前头凑近了些, 轻嗅着上头飘散而来的淡香,真是好香。
簪子边上还坠着一缕穗子, 颗颗玉珠挨在一块儿,泛着漂亮的光晕。
他下意识伸手轻戳了戳,就见方才还低坠着的玉珠穗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有袅袅清音传来。
耳边的雨声也很快被这玉珠穗子的碰撞声所取代,当真犹如九天之外的玄音。
真好听。
他嘟囔着又戳了戳珠子, 那是闹着要听上头传来的声音。
只是这还没听上一会儿, 外头传来了喊叫声。
“小狐狸!小狐狸!”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树妖匆匆忙忙从外头跑了进来,手里边儿还攥着个东西。
他一下就到了白苏的边上, 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道:“小狐狸给你,才从土里挖出来的蜈蚣, 快快快, 一会儿它得咬我了。”
深怕会被咬了, 他是恨不得立马将蜈蚣给丢了。
但若是丢了, 这蜈蚣可就跑了,那他也就白抓了。
只是他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白苏的回应,疑惑地抬起了头,就见白苏攥着个簪子玩闹。
他也跟着瞧了瞧,发现是个没见过的簪子,上头还有仙气环绕且还有些浓郁。
锁妖塔内妖气横生,这簪子定然不是塔内妖魔的,那也就只可能是哪个入塔道者的。
会是小狐狸缠着撒娇的那人吗?
他想到先前的人,又凑近了些,道:“谁的?”
“老道士小弟子的。”白苏瞧着他过来将簪子递了过去,而后又戳了戳上头的玉珠穗子,瞧着穗子晃动才笑着道:“是不是很好玩。”边说边去看被树妖攥在手中的蜈蚣。
想是被攥的紧了,蜈蚣难受的胡乱挣扎着,瞧着便是有活力。
这种吃起来极好,比起半死不活的来更美味。
他也没客气伸手就给接了过来,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也不顾上头涌出来的粘液又去玩簪子上的玉珠。
只是他也没敢去碰,毕竟手上都是蜈蚣的毒,谁知道碰了会怎么样。
正是如此,他把剩余的蜈蚣都给吃了,蹭了蹭衣裳,将手给蹭干净了才继续去玩。
“哦。”树妖听着也是知晓应该就是那人了,并未多言。
就是他这么瞧着珠子哗啦啦的晃动,倒也起了玩心,伸手想去触碰。
只是这还没碰到,白苏就给收了回去,并且还给藏到了怀里头,一副不愿他碰的模样。
瞧着这,他有些愣着,而后道:“做什么,我又不同你抢。”
“你手脏,碰脏了可不好了。”白苏才不想给他玩,轻哼着就给藏了起来。
这是小弟子给自己的,再者树妖才抓过蜈蚣,上头还沾染了泥土,若是碰脏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又藏紧了些,可不想给树妖,后头还转过身去自个儿偷偷张望。
真好看。
他是越看越觉得这玉簪好看,就同小弟子一样好看。
如此想着,他又低笑了起来,漂亮的凤眸里边儿也都是笑,显得格外高兴。
“小气。”树妖见他藏的紧,一副小气模样的就同这不是簪子而是人家小弟子。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嘟囔了一句便没再多言了,到是被狐狸洞边上的狼藉给吓了一跳。
这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成这样了,衣裳鞋袜落了一地,更甚至撕的完全瞧不出形来。
但也能知晓,这衣裳是冲虚门弟子才有的。
猛然间他又想到了这簪子的来处,地上又一堆衣裳,狼藉的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该不会!
他赶忙去了白苏的跟前,惊呼着道:“小狐狸你不会吃了人家冲虚门的弟子吧!”
这话说着他甚至是喊出来的,愈发觉得真的是吃了,那岂不是会被冲虚门那些道士们给灭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白苏是不知这人想着什么,只猛地听到他说吃了人家冲虚门弟子,当即便以为自己昨夜作乱强了小弟子的事暴露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说过什么,树妖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昨夜自己是当着树妖的面强了小弟子!
猛地想到这儿,他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手里边儿的簪子都险些拿不住,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不仅仅强吃了小弟子,而且还当着树妖的面。
但但怎么会!
“你真吃了!”树妖瞧着他一脸的震惊,只当这是真吃了,也惊到了。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惊呼出声,“你你怎么能吃了人家老道士的弟子,冲虚门那群道士最是护短,你忘了前头那个白骨女了吗?”
“白骨女?”白苏这还没从自己当着树妖面吃了小弟子中回过神来,猛然又听到白骨女,那是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不知道自己吃了小弟子,怎么还和白骨女扯上关系了。
难不成昨夜自己吃小弟子时,白骨女也在?
不对不对,白骨女不是早死了嘛,又不是鬼魅还留着。
既然如此,同白骨女又有什么关系。
这让他是听得一头雾水,满脑子都是不知何意。
树妖见他云里雾里竟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想着那白骨女的下场,他道:“你竟是连白骨女的事都忘了,那一日白骨女趁乱抓了入塔的弟子,还吃了他脑子里的脑液,让高阶弟子抓到,直接将她的神魂都灭了,你竟是还敢吃那些弟子!”
这话说着,白苏也忆起了白骨女死的模样,还有那个死在她手上的弟子。
那一眼真是有些可怕,脑袋上被开了个洞,白骨女对着那个洞就喝了里头的脑液。
他也是瞧见的,都过了数十年,再回想此时仍是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而更吓着他的还是后头高阶弟子灭白骨女的一幕,神魂聚散,可谓是连一丝生机都未留。
只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没敲小弟子的脑袋吃。
这念想一出,他才猛然意识到树妖是何意了,敢情这是以为自己把小弟子吃掉了呀。
所以树妖没有瞧见喽。
不知怎得他有些高兴,小弟子还是自己的,谁也没瞧见。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笑了笑,眼里也都是欢喜。
这可把树妖给惊坏了,莫不是小狐狸尝了人、肉的滋味,所以要疯了。
他们这些妖一旦修炼尝了人、肉怕也是难戒掉,尤其是小狐狸的道行也才数十年,哪里忍得住。
于是他赶忙攥住白苏的双臂,摇晃之下喊道:“小狐狸你不能吃,不能吃人,老道士们会杀了你的!”边说还边想攥着他躲起来。
“等等等”白苏这被他摇晃的有些头晕,这会儿又被他拖着往外头跑,险些身上的衣裳都给掉了。
此时他也是知晓树妖这是误会了,虽说有些不想同他解释,但又怕这人得攥着自己躲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再者,他哪里这么厉害能杀老道士的弟子,而且他也没胆子,可不想同白骨女有一样的下场。
在一番挣扎下他停了下来,这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树妖听着他的话也停了下来,又道:“你没杀他?”
白苏应着点了头,同时还将自己被攥的滑落在肩头的衣裳给扯了回去,后头还系上了衣带。
就剩下这么一件外衫了,若是也扯坏了,那可真是没衣服穿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道:“衣裳都给你扯坏了。”边说还边将那支玉簪也给藏了起来。
树妖见状也知晓自己下手重了,但那也是怕小狐狸被老道士们抓走杀了。
同时也对他的话很是疑惑,毕竟那一堆衣裳还丢在狐狸洞边,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但看白苏的样子,又觉得真的是自己想岔了。
他瞥了一眼前头的衣裳,然后道:“那怎么掉了一地的衣裳,难道不是吃人前把衣裳都脱了,这样比较容易吃嘛。”
也不是没见过一些妖吃人,他曾经住着的地方就有只蜘蛛妖,吃了人后巢穴里都是他们的衣裳,瞧着便惊悚。
“恩?”白苏不知那什么蜘蛛妖吃人,只听着他的这么一段话有些想入非非。
他想起晨起时折竹那会儿只穿了一身里衣,里头的身形都瞧的清清楚楚。
若是能把里衣都脱了,那吃起来确实比较容易。
恩,等小弟子来了,定是要把他的里衣都脱了。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还点了点头,只觉得这法子不错。
但在看到树妖疑惑地眼神时,他却又回过了神,赶忙摇了摇头,道:“反正我没杀他,没有。”
他原是想同树妖解释自己只是与小弟子双修了,虽说也没什么记忆,但折竹的身上都是自己的气息,且人家还让他负责,那定然就是吃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些不想告诉树妖,小弟子闻着就香,吃起来也香。
若是让树妖知晓了,说不得他也会想吃。
不行不行,小弟子是自己的,谁也不能吃,只有自己才能吃。
大不了下回自己偷偷吃,偷偷吃谁也不告诉。
不告诉不告诉。
他又点了点头,而后才笑嘻嘻地回了衣裳堆边,将那些衣裳全给藏回了自己的狐狸洞里边儿。
至于树妖则被他的举动闹得迷迷糊糊,一下点头一下摇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总归来说白苏是没有杀冲虚门的人,不然后果恐会是同白骨女一样神魂俱灭。
他也就没再询问,而是帮着一块儿将这些衣裳都藏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藏,但也由着他,反正不是藏在他睡的地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闹腾了许久,很快就入了夜。
外头的雨下的愈发大,瞧着模样怕是还得下上多日。
“哈——”
白苏冷冷的打了个哈欠,用爪子轻轻踩了踩铺垫在身子底下的衣裳,待踩柔软后才蜷缩着往里边儿钻了些,只余下了一条狐狸尾还露在外头。
他轻轻摆了摆尾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而后才趴在了衣裳里头,思绪也迷糊了起来。
有些困。
只是在他快要闭上眼时耳边却是传来了细碎声,一块小石头‘哗啦’一下从边上滚了下来,正巧就滚在了衣裳堆上。
他也在这阵细碎声下醒转了过来,从衣裳里边探出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狐狸耳也随之轻轻颤了颤。
见那儿落了块石头,还有细碎泥土染在边上,当即便知是怎么了。
瞧了一眼后他才趴了回去,闭眼打算睡觉。
可思绪都被吵醒了,他发现竟是不困了,翻滚着在衣裳堆里闹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先前藏着的玉簪子给取了出来。
玉簪子被他放在衣裳上,珠子连同穗子一块儿陷在里边儿,只露出了簪子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的簪子想到了早晨折竹离去时的身影,低身靠在了上头,嗅着鼻息间涌来的淡香,嘀咕着道:“小弟子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会儿他到是有些想折竹了,才答应了要同他负责,人就走了。
还以为一天就能回来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莫不是小弟子其实是骗自己的。
不会不会,是小弟子让自己负责的,自己也吃了小弟子。
但为何小弟子还没有来寻自己。
他有些失落的耸拉着狐狸耳,而后才钻出衣裳看向了前头的狐狸洞。
狐狸洞正对的便是不远处的窗户,只可惜这会儿已经入了夜,倒也是瞧不见外头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雨水飘入塔内。
他从衣裳间爬起身钻出了狐狸洞,一跃跳到了窗台上。
雨水落在他的狐狸毛上还带着丝丝凉意,他下意识抖了抖身子,将雨水抖去后才又去看前头。
整个冲虚门都被夜色笼罩,浓雾弥漫之下只隐约能够瞧见些许宫楼檐角,宫铃随风飘动传来浅浅的清音,同那锁妖塔楼上的清音融为一体。
以往他是极喜欢这些清音,但这会儿却是没什么心思去听,只瞧着前头的杏林,想瞧瞧折竹何时才来。
只是他这瞧了好一会儿,杏林内都是一片寂静,没有半分动静。
他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可目光却仍是瞧着前头杏林。
也在这时,林内出现一道亮光,下一刻便见一道身影出现,缓步走在林间。
是小弟子!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眼都亮了,心里边儿的失落全数消散,下一刻才一跃跳下窗台出了石室去了第一层。
还以为小弟子不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来了,就是让自己等了好久。
树妖又抓了条蜈蚣正准备给白苏送来,可这才到石室门口还未进去就瞧见白苏猛地从里头窜了出去,速度极快只余下一道红色身影。
“小狐狸?”他看着窜出去的身影疑惑地回过了头,然后就瞧见他已经从第三层一跃跳了下去。
这匆匆忙忙的举动扰的他是一脸的迷糊,瞧了瞧后也跟了上去。
不过他到是没有白苏那么匆忙,只从楼梯间跑了下去。
见白苏坐在塔门前,一直盯着前头紧闭的塔门,一副在等什么人的模样。
他疑惑地走了过去,坐在边上后同时还将手中蜈蚣递了过去,道:“你坐在这儿干嘛?”
“他来了。”白苏欢喜的出了声,探着脑袋张望着,只等着折竹推门进来。
可他等了一会儿,外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他方才明明就瞧见折竹过来,总不至于这走了好半天都没到吧。
于是他又跳到了门边上,顺着门缝往外头瞧。
树妖瞧着他的动作以及那句‘他来了’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白苏是不是又发病了,不然怎么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只是白苏这会儿也没叫唤就只是说奇怪的话,瞧着也不像是发病了。
既然如此,那这说的是什么?
他也凑了上去,一同顺着门缝往外瞧。
可外头一片漆黑,只隐约能够瞧见杏林,其他的便是什么都没有。
他不解地又去看白苏,道:“谁,谁来了?”
“小弟子啊。”白苏笑着出了声,又道:“我方才在楼上瞧见他过来了,他是来寻我的。”
这话说着他又跳着跑去了一侧的窗边,想要瞧瞧折竹到了哪儿,怎得这半天还没到门前。
外头静悄悄的,只有淅淅零零的雨声不断传来,至于先前在塔楼上瞧见的人却也是并未出现。
他又跳回了塔门前,想着应该是还在林内。
没再乱跑,他乖乖地坐在地上等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塔门,想着折竹一推开门就能看到他。
自己可是很负责的,说了要与他做同修负责,那自己就要等他。
就是小弟子好慢哦,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到。
“额。”树妖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多少也知晓应该是有什么人要来锁妖塔。
而且看小狐狸的模样,好似还很期待,那狐狸尾巴摇晃的就同以前村子里的黄狗一样,见了主人就欢喜。
他还想问问是谁要来,但瞧着白苏这幅样子也就没再询问,而是坐在边上一块儿等。
只是他这陪着等到了夜半,塔门也是半分动静都没有,反而是他困得不行,最后干脆回了第三层睡觉去了。
白苏却是不想走,因为他怕自己走了,折竹瞧不见他会到处寻,所以他也就坐在原地一直等着。
而在冲虚门百里之外的毒雾谷内,几道身影快速在林内穿梭,下一刻又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猛然扑来,几条尾巴在寒风中舞动,一只赤色狐妖出现。
迅猛之间,狐妖伸出利爪,直接朝着他们袭去。
但也是在同时,一道银光闪过,凄厉的嘶喊声传来,震得林内雀鸟四起,血腥味也随之迎面而来。
狐妖也在嘶喊声中轰然倒地,巨大的身躯压倒了一片花木,鲜红的血水自它的口中涌出。
它挣扎着就要起来,可身上被捆仙索禁锢,随着他的挣扎竟是直接嵌入它的体内。
这也使得它的惨叫声更为厉害,一声声仿佛落入地狱般撕心裂肺。
银光落在狐妖不远处,锋利的剑刃下落着一条狐尾,源源不断的血水正从断口处涌出,随着雨水浸染地面。
几人也在此时落了地,分散着处理现场,只有一人缓步到了狐妖的跟前。
陷入痛苦的狐妖也瞧见了他们,瞳孔通红染着无尽的杀意。
它猛地起身就要去咬他,可才仰头就被此人一脚踩着再次倒在地上,鲜红渐染在他的衣衫上。
狐妖还想挣扎,可却也是半分能力都没有,只能痛恨的看着眼前人。
折竹看出了它的痛恨,不过他并未在意只侧眸瞥了一眼狐妖剩余的五条狐尾,眼中神色暗沉冰冷。
今日在得了指令后他们就前往毒雾谷,依照天机门送来的求救信知晓有只从中原逃窜入江南的妖,而天机门的弟子则被围困其中,他们此行便是来营救几人。
能将天机门的弟子困在毒雾谷,他多少也知晓此妖实力极强。
可在看到这只狐妖时才知道不仅仅实力强就连道行都已过了五百余年,原先的一尾如今已经到了六尾,也不知是吃了多少人修炼才能在短短五百年间就生出了六尾。
再让其下去,入了七尾怕是会不好对付。
“师兄。”有弟子快步迎了上来,行了礼道:“这只狐妖要如何处理,送去锁妖塔吗?”说着看向了被折竹踩在脚下的狐妖。
以往抓到的妖他们都会送去锁妖塔,不管大小皆是如此,所以他只当这只狐妖也会送去。
不过这只狐妖还真是厉害,若不是自家师兄也跟来了,怕是他们也得同天机门那几个弟子一样死在狐妖的手下。
折竹并未应他的话,只冷眸瞧着脚下的狐妖,任由狐妖身上的血水染红他的衣裳。
这也惹得边上弟子很是不解,但他也没敢出声,站在原地等着。
直到雨越下越大,折竹才出了声,“杀了。”话音淡漠,竟是连半分声色都未有。
作者有话要说:
种花生第四天,还是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