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们的关系是：互帮互助”
文/二次方天
周有为听到刘倘的要求，额头青筋一跳，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这是他最不愿意跟人提及的事情。
看来他果然得罪了boss，居然让他口述如此羞耻的经历。
他与冯闻柏之间的事，一直隐瞒的极好，还能被这boss察觉，可见对方的厉害。
周有为不知道此刻，他恐惧更多一点，还是愤怒更多一点。
刘倘双眼发光，期待着对方的秘密能多给他送点探秘积分。
虽然他能通过恶值看到对方的黑历史，但对方不产生明显善恶值变动的情感经历，则无法看到。
其他几人听到刘倘的措辞，也慢慢琢磨出其中的猫腻。
冯母沈裕兰震惊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不敢相信地捂嘴：“你，你们……”
周有为看向其他人，高声反驳：“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听他乱说。”
刘倘看着对方坑买房人的钱，留下成片成片烂尾楼盘的过往，也不想跟对方讲情面。
他面上的微笑淡了淡，道：“我得提醒你，撒谎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你们已经死过一回，但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呢。”
周有为此时脸色青白交加，看得一旁的飞行员嘴角勾起，快意极了。
“我来说吧。”冯闻柏见周有为不愿意开口，怕拖延太久激怒boss，主动请缨。
刘倘立马拿起一把瓜子，道：“好好好，请开始你的分享。”
墨千涸见这人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真是越看越可爱。
得出这个结论后，墨千涸一惊，立刻坐直了专心听冯父讲话。
他在乱想什么。
冯父冯闻柏和周父周有为曾经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两人小时候，冯周两家也有过一些交情，所以很早就认识。进入同一所大学后，就比一般同学更加亲近几分。
冯闻柏生得儒雅清秀，是很多女生的暗恋对象。
周有为虽样貌平平，却擅长运动，皮肤晒成好看的小麦色，肌肉线条好看又结实。
两人通过冯家的安排，分到了同一间高档宿舍。
那时两人都血气方刚。
冯闻柏对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周有为早有遐思。
而周有为又因为普通的样貌和傻直男的性格屡屡追女生碰壁。
周有为第15次追爱失败后，在宿舍跟冯闻柏对饮消愁。
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醺，但谁都没有醉。
“然后，我们就发生了关系，”冯闻柏道，“这种互相满足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好几年……”
“6。”墨千涸一边感慨着，一边将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刘倘面前。
刘倘查看着增长的积分，非常自然地接过瓜子仁，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好像他们经常这样一起嗑瓜子。
墨千涸忍不住想，如果他和刘倘大学的时候……
正在此时，他的思路被对方的心声打断了：
【关系图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可恶，刚刚忘记准备纸笔了。】
墨千涸恍然惊醒，好险没有往下想。
他迅速从兜里掏出画好的人物关系图纸展开在刘倘面前，并将笔也递给了对方。
刘倘看着关系标得清清楚楚的图，惊讶地从对方手里接过笔。
【这大帅哥不得了啊，这都想到了！我以后一定会想他的！】
他这样想着抬头看对方，就见对方正冲他得意地笑了笑。
【别笑了别笑了，要帅晕我了！】
刘倘一边在心里咆哮着，一边拿起笔在图上周有为和冯闻柏之间拉了一条线，标注：互帮互助。
墨千涸：噗。
不远处周颂阳看到那图纸，内心咆哮：“这两位还是人吗！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画人物关系图？！给我看看！”
坐在儿子旁边的钱桂枝，听完丈夫跟冯闻柏的风流韵事，冷哼一声：“呵，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直播间开始研究新瓜：
“对于这姓冯的来说，是旧情人睡了自己老婆，自己还替旧情人养了娃。”
“对于姓周的来说，就是旧情人睡了自己的儿子。”
“贵圈真乱。好下瓜子。”
“难怪进来这么多轮玩家，就他们能解锁boss，这是他们应得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墨骗子跟这boss有点过于熟稔了吗？”
“你别说，我已经准备开始磕了。”
“前面的，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冯纤素人已经麻了。
继知道自己不是冯父亲生的之后，她又知道了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跟自己的养父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说实话，她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那不论有多么离奇都可以接受了。
冯纤素努力掐了一下自己，感到了疼痛。
刘倘注意到她的动作，微笑地看着她，道：“尊贵的客人，您不是在做梦哦。欢迎来到孽镜地狱。”
冯纤素感到浑身发冷。
面前的青年笑得越是温柔好看，她越是觉得这人如同一位冷血的地府判官。
好像直到这种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进入了一个“游戏副本”，更是进入了要摧毁自己心智的地狱。
冯纤素转过头看向母亲，发现对方已经泣不成声。
经过前面几轮争吵，冯母已经没有力气大哭大闹了，她被女儿扶着，转头质问自己的丈夫：“那你……这些年……心里的人……”
冯闻柏伸手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刘倘，询问：“刚刚我说的内容，算周有为的隐秘，现在我回答裕兰的问题，可以算我分享的秘密吗？”
刘倘有些惊讶，这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临危不乱”了，局面已经这样尴尬，他还能理性地分析其中利弊，为自己和别人谋求生存机会，真是厉害。
刘倘愉快地点点头，回答：“如果你的答案足够有趣的话，当然可以算。”
冯父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抱歉地说：“是的。我心里的人，就是周有为，我在意了他很多年。只是他对我无意。”
冯母眼泪落下，被丈夫轻轻搂进怀里。
刘倘见这个秘密说出来，自己的探秘积分增长了不少。
看来这个秘密对于冯闻柏来说十分重要。
他满意地点点头，算冯闻柏通过，并在内心总结了下：
【懂了懂了，这就是……做不了你的恋人，就做你儿子的恋人。】
墨千涸听到这心声，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了起来。
“你是会总结的。”
冯纤素在一旁看到父母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
这俩人都各自出轨了，而且爸还明确告诉妈，他这些年心里装得是别人，为什么他们此刻还能互相依偎。
女生忍不住对母亲道：“妈，他就是个骗婚出轨男啊，你这都能忍？！”
冯母缓了缓神，从丈夫怀里坐起身，冲女儿苦笑着道：“你不知道我跟你爸爸共度过多少难关，不理解我们这种即便没有爱情，依然能患难与共的关系也正常。不过你以后一定不要学妈妈，要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在一起。”
冯纤素表示很无语。
她哪里还有以后，她都已经下地狱了啊！
冯母见丈夫已经平安过关，便鼓起勇气看向刘倘，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来说说我的秘密吧。”
得到刘倘的许可后，冯母才拉过女儿的手。
她没敢直视女儿的双眼，只是垂眸道：“你爸爸没有骗我跟他结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爱的不是我。”
“那你还……”冯纤素感觉整个人要气炸了。
冯母笑笑，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自己和女儿交叠的手，道：“我在学生时代就一直暗恋你爸。我知道你干爸周有为跟他走得近，所以特地跟他交朋友，以借此接近你爸。”
坐在对面的周母这时候转身看向自己的丈夫周有为，一脸鄙夷道：“你就是那时候喜欢上裕兰的？”
周有为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盯着对面像是在促膝长谈的母女。
冯母继续道：“后来我跟你爸表白了，他非常温柔但明确地拒绝了我。他说他心里有别人。”
失恋后，沈裕兰尝试过喜欢别人，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其他人动心。
几年后，冯家遇到大变故，沈家有财力可以帮忙，但沈裕兰父母并不愿意。
沈裕兰便提出跟冯闻柏结婚，以此绑定两家利益，从而挽救冯家。
那时周有为已经结婚，冯闻柏虽然忘不了他，但也知道自己与对方彻底没有可能。
他明确告诉沈裕兰自己心里有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沈裕兰不在乎。
“如果无法遇到与自己相爱的人，那我宁愿嫁给自己爱的人，而非爱自己的人。”冯母终于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而且不是有人说过吗，如果要找老公，一定要找本来就很好的人，而非只对自己好的人。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做了对的选择。”
冯母说着回头又牵住了冯父的手：“你爸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这些年来，你也看得到，他对我们母女非常好。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们。从没有跟我们红过脸。”
“他只是……不爱我，而已。”说到最后，冯母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段近乎纯爱的表述，并没有让冯纤素心疼自己的母亲。
她开口反问：“你既然这么爱我爸，为什么还要出轨？”
冯母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难以启齿。
冯父却贴心地解释：“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不怪你妈。”
冯纤素只感自己耳朵都脏了，肠胃开始感到不适。
她需要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却不敢掀桌。
如果无法疏解自己的痛苦，就只能看看更痛苦的人来获得内心的平静了。
冯纤素转念一想，这种时候，更加崩溃的应该是周三哥吧？
毕竟他得知自己现在的地下恋人居然曾经跟自己老爸有过一段，应该会很恶心吧？
而且说不定自己只是自己老爸的替身，这替身文学想想就不能忍啊。
于是冯纤素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周颂阳。
谁知对方面色平静，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
她心底的怒火又腾了起来。
所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最无知的那个吗？！
见女生望向周颂阳，刘倘也注意到了周颂阳的状态，于是好奇询问：“这些你都知道？”
周颂阳被boss提问，也不能不回答，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开口：“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了。”
周颂阳上大学后，寒暑假就开始在父母各自手里的公司轮换实习。
他做事靠谱，又加上有关系，很快就经常随行参加父亲公司里的重要会议。
周父对他也不设防，让他接触到了很多重要文件。
周颂阳注意到，父亲手上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已经在破产边缘，但每次快要撑不住时都会有一笔资金流入，填补账目亏空，让这公司再苟延残喘一阵。
他细查才发现，资金似乎来自于冯家的企业。
冯家企业此时如日中天，周家企业可以说是日薄西山，两家很多年前就已经停止生意往来，这没来由的资金投入，实在有些奇怪。
大二后，周颂阳通过干妈沈裕兰的关系，进入了冯家企业实习。
干爸冯闻柏虽只在企业里管理几家小公司，但在这几家公司里有绝对话语权。
他很照顾周颂阳，给了对方很高的权限。
这让周颂阳很快查到，一直从冯家企业源源不断挪钱给老爸的居然是冯闻柏。
而这些钱显然都是通过非正常渠道调动的。
周颂阳知道两家人关系亲密，但一直都是母亲跟干妈走得更近，两位父亲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深厚的交情。
即便两人曾经有同学情谊，也没人会这么不求回报的，担着高风险，偷挪自家企业的资金去帮助一个即将倒闭的公司吧？
如此大笔的资金流动，让他开始怀疑两位父亲的关系。
于是，周颂阳在两人偶尔谈公事的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经过一段时间地等待，他得到了一份让他过目难忘的录像。
从此这位青年不再将冯闻柏看作长辈，而是某种极度渴望得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