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秘密
杰森·陶德原本只是一个在犯罪巷挣扎求生的流浪儿，因为有一些“谋生手段”在身上，他生活得还稍微好一点点。
直到他被布鲁斯·韦恩收养。
十岁的街头小男孩被哥谭第一富豪收养。
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妙的味道在里边。
但是杰森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是的没错，那个哥谭玫瑰、浪荡的富家子、哥谭的小王子……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实话讲，在知道这个事情的瞬间，杰森甚至开始思考。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其实卡戴珊家族的人也是夜间义警呢？
不过这样离谱的猜测他没说，事实证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超级英雄的。
成为罗宾后私下里悄悄调查了一番的杰森暗自庆幸自己但是没有问出口。
有点丢人，咳。
总之，被收养了之后，杰森经过了一段时间严格的训练，成功地得到了蝙蝠侠助手的身份，成为了“罗宾”。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杰森的代号不是罗宾，但是布鲁斯总是在夜巡的时候叫错名字，于是杰森干脆就继承了上一代蝙蝠助手的称号。
他哪里知道“罗宾”是理查德·格雷森的母亲对他的爱称啊？！
也没有人告诉他啊！
因为这件事被原本还很仰慕的大哥甩脸子，杰森也很委屈。
不过来自犯罪巷的流浪儿才不会因此被打击到，秉承着“你不喜欢我我也不稀罕你”的青春期小男孩想法，杰森虽然没有和大哥吵架，但也绝对称得上关系坠入冰点。
这样一晃几年过去，杰森十五岁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见识的增加，布鲁斯开始同意他更多地进行一些独自调查行动，虽然都是一些没什么危险的小案子，但至少是蝙蝠侠对他的信任！
要知道一代罗宾都没有这个待遇！
杰森干劲满满。
这一次的案件也是如此。
从哥谭跑出去的家伙在大都会拉了一个犯罪团队然后又回到了哥谭准备继续搞事。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
杰森自告奋勇地要来处理。
布鲁斯在评估了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后也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撬开警车门试图安装窃听器的自己会被抓住……
他在转身的瞬间就认出了对面的人，正是之前为他们家修复在他和迪克的打斗中不小心划破的画像的年轻修复师。
这位艺术家小姐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一切和艺术沾边并且有兴趣的工作都接，这一点很容易就调查到了，对方也确实在早些年作为一个罪犯画像师出现过。
但他调查到的一切都表明，这位艺术家小姐是一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女性，这样的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在空旷的地下室毫无声息地潜行到他身后而不被发现的！
罗宾转过身，哪怕已经被吓出了一背的冷汗，表情上也是不动如山。
之前艾薇莉娅和罗宾与蝙蝠侠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当时离开家之前，她专门把克拉克给自己准备的氪星高科技眼镜摘了下来。
所以杰森没有认出来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艾薇莉娅从电梯出来的瞬间就感知到地下室还有一个人类。
是那个罗宾。
所以她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来到了罗宾身后，故意吓了小孩一跳。
啊，我真是一个恶趣味的成年人。艾薇莉娅毫无愧疚之心地在心里感叹。
她双手交叉抱胸，斜靠在墙壁上，迎着罗宾的视线挑挑眉：“我以为你才是干坏事的那个小孩吧？干嘛这么看我？”
“你是谁？”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罗宾强装镇定地质问着。
“哇哦，认真的吗？先发制人在我这可不管用哦，boy。”
大概是因为年幼时流浪生活没有提供足够的营养，十五岁的杰森个头比同龄人要低得多，再加上遮挡着脸，所以看起来更加年幼。
而二十二岁，身高足有一米七的艾薇莉娅完全可以俯视并称呼对方为“男孩”而无法被反驳。
眼看着小孩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再逗可能会翻车，艾薇莉娅遗憾地见好就收。
真的很抱歉，但是逗炸毛小猫好有趣。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罗宾，对吧？放轻松，如果我想做点什么根本就没必要惊动你吧。”
艾薇莉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满脸的无辜。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和对方没有威胁关系不大。
罗宾跟着蝙蝠侠学到的第一件事情“不要相信你的敌人”。
艾薇莉娅看着小孩还在炸毛，眨眨眼：“那么，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撬车应该不是因为警车比较值钱吧？或许你也在调查那个入室抢劫杀人案？”
自顾自来到车前，艾薇莉娅没在意被撬开门的车，从后备厢里拿出了自己落下的小行李包，并顺手把行李包下边压着的画册也抽了出来。
“是什么让你这么想？”罗宾随着艾薇莉娅的动作而调整着自己的方向，确保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应对突发情况。
“……好吧，让我直接一点。”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要不是因为手机电量报警又没找到充电器才不会下楼的艾薇莉娅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懒得绕圈子，“我会和你分享情报，早点完事我早点回去，和平共处，可以吗？”
罗宾没回答，他只是看着艾薇莉娅，似乎在衡量着话语的真实性。
“给你，我的诚意。”艾薇莉娅从画册中抽出一张纸放在车前盖上，一点也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罗宾眼睁睁地看着艾薇莉娅走远，然后才谨慎地凑近纸张，低头看去。
那是一张人头画像，和一张名片。
和艾薇莉娅交给戈登的画像一模一样。
-
罗宾回到了蝙蝠洞，今天他在外边耽误了一会，因此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晚一些。
“欢迎回来，杰森少爷。”阿福对着归家的小少爷问好，身边就放着温度正好的水杯，杰森端起来吨吨吨就喝完了一杯。
“晚上好，阿福。”有礼貌的杰森也和阿福问好，“晚上好，老头子（oldman）。”
“一切都还顺利吗？”布鲁斯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一点点小插曲，有惊无险。”杰森端起自己的牛奶杯，非常爽快地一口闷。
阿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给布鲁斯的面前也放上了一杯，并用自己的表情和眼神来告诫自己挑食的老爷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布鲁斯倒也不是真的不能喝牛奶，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还每天三杯奶……怪幼稚的。
纯纯就是一些老父亲奇怪的自尊罢了。
杰森趁着布鲁斯和牛奶斗智斗勇的空当，动作迅速地窜上楼梯。
“我还有作业没写完！我回去了！”
等到布鲁斯喝完牛奶，杰森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看着杰森离开的方向，布鲁斯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掩盖得很好吧？”
“关于这个，我只能说，每个孩子都有这样的一段时间。”阿福非常淡定，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自家老爷釜底抽薪，“我还记得当年您把漫画和手电筒藏在睡衣裤子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布鲁斯立刻打断阿福的话，防止自己的黑历史继续蹦出来挑拨他的神经。
“我只是想说，布鲁斯老爷，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需要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和空间的。”阿福显然很有经验。
“问题就在这里。”布鲁斯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去捏鼻梁，“我该怎么确保这些小秘密不会伤害到他呢？”
哪怕已经是第二次养孩子了，布鲁斯还是觉得自己在“做父亲”这件事情上格外束手无措。
“您无法保证。”阿福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或许您只是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放纵。”
“比如无视杰森明显就是遇见了什么意外事件？”布鲁斯抬头看向身边的阿福。
阿福点头：“没错，或者您可以直接去询问杰森少爷，总之，不论是哪种选择都比您暗地里调查来得合适一些。”
当布鲁斯和老管家独处的时候总会显得有些孩子气，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小声狡辩：“我那是谨慎……”
对嘴硬的布鲁斯老爷非常有经验的阿福没再继续说话，他默默地给自家老爷续上了一杯红茶。
布鲁斯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最终还是艰难的决定不去调查自己的孩子。
当年迪克和他闹翻的理由是觉得他“管得太多没有自由”。
当然了，他们双方都知道这只是借题发挥，实际上的矛盾要更加复杂。
不论这些复杂的理由具体有些什么，其中最明确的一条，肯定是因为布鲁斯过强的保护欲和掌控欲。
因此在面对杰森的时候，布鲁斯更加谨慎地开始处理边界问题，努力地不过多地去插手杰森的生活，甚至允许杰森独自处理一些案件。
“我们总得走出第一步试一试。”阿福语重心长。
“我不知道，阿福。”布鲁斯站起身，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拉出长长的阴影，“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我的决定让一切变得更糟……”
“那么我们会一起面对那些更糟的事情，像所有的家庭一样，共同面对。”阿福坚定地说道。
布鲁斯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你总是对的。”
“谢谢您的信任，布鲁斯老爷。”